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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蔷薇记事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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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一章:宛如处\女

    最近我很想出轨,同时我也开始这么做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促使我背叛他,并非是我天生缺乏道德,而是我先前过于遵守大众认知的道德,听从父母教导的行为规范,不善拒绝所致。

    现如今,我又不得不陷入自己酿造的苦果,一个怪圈,履行床\事义务,满足他的快乐需要,于我自己本身没有丝毫快乐而言,还要伪装自己从他那里获得了巨大的快\感,满足他的男性自尊心。

    别人婚姻的床\事如何,我不清楚,但有一点,我再明白不过,我和他的床\事,在我而言是义务……不过……是义务……

    如同此刻一般……

    身体被迫随着身上的这个我应该叫老公的男人起舞,他粗重的喘息声在我耳边回荡,喃喃叫我的名字,压迫我的每一根神经,一切看起来、听起来很**,实则我厌烦不已。

    为了让他能够尽快完事,我的双腿稍稍用了点力,嘴里哼哼唧唧地,把汉语拼音的五元音“a、o、e、i、u”,每个元音按四声调,高高低低哼一遍,脸上还相应作出半痛苦的微笑神情,力求刺激他快点完事。

    我一边或高或低的哼唧,一边半眯眼观察他的表情,当他的眼睛即将有翻白迹象时,我抱紧了他,半高亢地哼着“o”字第四声,故意弄出一个拖长的破音,双腿加把劲,终于,他僵住了,死死按住我,喉咙里发出奇特的抽气声,瞬间喷发。

    “啊,我爱你,薇薇。”那个英俊男人如此说,然后,如同泄气的皮球,彻底软倒在我的身体上,瘫了似的。

    我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又完美地完成了一次义务,接下来,我可以安静个一两天了。

    “薇薇,喜欢吗?”我的老公关皓问我,每次完事后一模一样的问话,真是一成不变,和课程表似的。

    我低柔地“嗯”了一声,没有其他言语回答他。不想违心赞扬,又不想破坏他的好心情,只能选择这样的方法了。

    他却满意了,扬着完事后满足的笑脸,凑到我耳边,状若亲吻地说:“结婚3年了,怎么还是那么害羞?”

    不太喜欢这样的亲昵,有一种汗毛倒竖的错觉。

    头一偏,我微微避开他的脸,顺手推开死瘫在我身上的这男人,接着,我伸手,抽出床头放置的纸巾,给他清理干净,扮演好一个温柔可人合格的妻子角色。

    他没有反抗我的摆弄,平瘫在床上,呵呵地笑,“真好。”

    打火机轻响,他点起了一支事后烟,一只手枕在后脑,双眼沉醉地闭起,一副别无所求状的喷云吐雾。

    低头看看手中软不拉几的东西,再望望他此刻的状态,我不由好笑,这软东西根本送不进我的体内,每次只能借助我双腿的夹紧,才能办事,其余情况的动作,他无法坚持,与我那儿一接触,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的硬度,又立刻软掉。

    他有什么好享受的?

    我和他的床\事,别说高\潮,就连身体的愉悦都谈不上,我是纯技术应对他。

    这个阳\痿男!

    大概是我婚前的保守,和他深知家人对我的保护,令他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懂,是一无所知,好糊弄的性(xing)\盲。

    可笑。

    他难道以为现在是以前吗?

    家庭环境接触不到,难道我就一点儿不知道了?

    我的闺蜜周晓萌说,像我这种长相甜美的小女人,在某些男人看来就是好骗的小白痴,是温室小白花,几句花言巧语就能将我骗上手。

    我承认,我的智商是比不过关皓这样的精英人士,但如果将我当成三岁白痴,也忒看高他自己的智商了。

    偏偏,碍于种种,我不能戳穿他,我得包容他,害我每次都要演得他神勇无比,才能遮掩我早已洞悉他的无能,提升他的男性自尊。

    我何其杯具!

    我的生活,有很多事情已经杯具,再添丈夫阳\痿这档子事,简直演变成装了杯具的茶几。为阻止“茶几”扩大化,我私下偷偷拿了关皓的健康报告,询问医生。医生说从报告里面,再结合我的描述,关皓属于轻度阳\痿,另外,排除大部分疾病导致的病因,从另一方面推断,他的阳\痿有可能是心理因素或者是以前有过频繁性(xing)\交引起。

    所谓的心理因素是紧张、内向、保守教育等问题,以我和关皓相识十几年,勉强算青梅竹马,了解他和他的家庭不算浅说起,心理因素可以排除。

    推断到最后,只能归结为频繁性(xing)\交引起的阳\痿。

    关家和我家是世交,他爸和我爸是交情很好的上下级,两人年轻时在市里工作,一个是市长,一个是市长秘书。胜任市长秘书的人,那得是市长的心腹,所以,他爸和我爸的关系不用说了,铁着呢。

    后来,我爸辞了市长秘书一职,下海经商,他爸调任省里,一路升官,做到省委书记一职,两个老头儿依旧来往不断,我爸的生意被他爸照顾了不少,做得算是顺风顺水。

    按照古代的说法,关皓称得上是公子哥,背后有老子撑腰,人前喝五邀六,没人不买他面子。他的头脑不错,别人眼中的精英成功人士,并且他知道背靠大树好乘凉,开了公司,跟着我爸做生意,赚得挺不少。

    关皓大我七八岁,这人长得不差,相貌英俊,身家优渥,从小颇有异性缘,长大后更是桃花不断,接近他的女人们怀着各式各样的目的,总的说起来就三点——情、钱、权。

    假如揣测我对他有什么青梅竹马的暗恋情谊,那想法实在是太风花雪月了。想象一下,我刚出生,人家已经上小学了;我好不容易八岁了,人家情窦初开,开始早恋了;等我青春萌动,幻想白马王子和公主纯情牵手,人家早不知和第几个女友上过床了。

    所以,两家尽管世交,我与他认识颇早,但并不是所有的“青梅竹马”都能成就一段美青年爱萝莉的情史。

    我和他的情感步调,没有一致过。

    我不聋,也不瞎,他历经N多个女人的风流史,我心里门清。

    如此,我嫁了一只种马男。

    我嫁给关皓,与爱情无关,其他杂七杂八、导致我嫁给他的因素,倒是挺不少,比如我妈怕我当剩女,做高龄产妇危险不说,她到时年龄大,想带外孙带不了;我爸想和关家的纽带联结再紧密点……等等,诸如此类的社会问题……

    婚前,我妈对我说了一段云里雾里的话,过后,我像嚼甘蔗似的榨汁,终于被我破解出原话的大意。大意很老套,她说有的男人婚前花心,婚后收心,对妻子好,关皓那么爱我,肯定会收心,让我保持婚前温柔的特色,婚后继续发挥,就能把关皓牢牢栓住,让他做像我爸那样的新好男人。

    好吧,我听话,我温柔,关皓如我妈所愿,貌似被栓牢,可不幸的是,种马变成良家马,竟然是因为种子耗费干净所致。

    他不能对别的女人播种,自然也不能对我播种,我妈想要孩子,得我和关皓去医院做个人工受孕什么的,可是,身为一个“性(xing)盲”,这事能由我嘴里说出来吗?

    显然不能够嘛!

    僵着呗,等哪天关皓自己想透自个是个病,得治,我再奉陪不迟。

    由此,我没事就暗中使劲琢磨,大约琢磨出一个头来,说不定他口头说爱我什么的,都是屁,实际上,他娶个老婆,是为了掩盖他阳\痿的事实,好比有的人明明是同性恋,偏要结婚生子,证明自己是异性恋。

    医生叮嘱我,不要刺激他,慢慢努力,一切会好的。

    这叮嘱,简直是放屁一样,有谁知道我结婚3年,依然是一名处\女。

    处\女,是的,不要怀疑,我还是一名处\女。

    给这位大少爷清理完毕,扔掉手里脏成一团的纸巾,我准备下床,去浴室给自己洗洗澡,那腿间的东西,弄得我难受死了。

    要走,衣服被扯住,我转身问,“怎么了?”

    “别洗了,睡觉吧。”他一边说,一边要碰我的手,似乎想拉我上\床。

    我侧身避过,“好多汗,我要去洗一洗。”

    “我的汗比你还多,我陪你。”

    那脸笑得英俊,我忍得辛苦。

    尽力温柔以对,垂了头,忙不迭地摇,我拒绝,“我先洗,你再洗。”

    关皓这人有个优点,我坚持要或者是不要的,不管是事情,还是东西,他不会违逆我的心意。

    见我坚持,他笑笑,放过了我,任我独自去浴室洗澡。

    在浴室里洗了很久,最后,我按摩好双手,仔细抹匀护手霜,才从里面出来。

    出来时,我听见了沉睡导致的微微鼾声,看样子,他不会骚扰我,也不会进浴室了,意识到这点,我全身随即放松。

    今晚最放松的时刻,莫过于此。

    我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颈部、肩部活动一遍,踢踢腿,然后才上床。

    我小心翼翼躺在床边,和他保持最大的距离,以防自己睡梦中碰到他,身体反应自动醒,那又不得好眠了。

    躺床上没那么快入睡,我脑子里止不住地想东想西,眼睁睁盯着窗外大月亮,研究它和旁边那朵云的关系,等待睡神降临,周公入梦。

    说老实话,关皓是个阳\痿男,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是一个性(xing)\冷淡,对床\事没有期盼,还多少带点厌恶的感觉。

    嫁给关皓之前,我是处\女;嫁给他之后,我依旧处\女,没有经历过其他的男人,没有经验,没有比较,我无从分辨自己是天生性(xing)冷淡,还是后天被爸爸的事情,和关皓的阳\痿给逐步阉\割成性(xing)冷淡。

    对床\事没有期盼,是个性(xing)冷淡,不代表我没有躁动的感觉。躁动不一定和身\体有关,有时候,它更多是来自情感方面的需求和萌动。

    周晓萌说我这是性(xing)压抑多了,造成的性(xing)冷淡,得治,找个男人,保管药到病除。

    呵呵,男人有那么好找吗?

    别忘了,我公公是谁,我婆婆是谁,我丈夫是谁,我爸爸是谁,我自己又是谁,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可是,不找一个平息我躁动的男人,难道,我一个性(xing)冷淡,必须陪同阳\痿的丈夫,如此过一辈子?

    这监牢一般的婚姻。

    心有不甘……

    别怪我出轨。

    窗外的大月亮有催眠的效果,我看得眼睛渐渐疲累,睡神袭来……

    正文第二章:人生何处不JQ

    “薇薇?薇薇,薇薇……”

    “嗯?怎么了?”等关皓叫到第三声,我才装作大梦初醒的模样,迷迷糊糊地睁开半只眼问他。89文学网

    关皓西装革履,头发梳得精神,手提着黑色公文包,站在我的床前。见我有一丝丝醒意,他俯身下来亲亲我的脸颊,“我上班去了,有事打我电话。”

    “嗯,好的。”

    关皓笑着轻拍我头,“继续睡吧。”

    我听话地缩进被子里,拉高蚕丝被,顺便抹掉他的吻给我造成的湿腻难受感,闭眼,翻过了身。

    随之,卧室关门声响起,他走了。

    与我那种有时间弹性的工作不同,一个公司的负责人时间分配精当,因此,我不用看挂在对面墙上的钟,也能准确知道现在是几点,还有关皓下楼即将做什么。

    现在是早上7:30,关皓下楼,会直接去饭厅,保姆潘阿姨将端着他爱吃的早点,送到餐桌上。细嚼慢咽完20分钟,关皓会放下早报,整整领带,提着黑色公文包出门。庭院里,司机何师傅已经开着车门等他。接下来,两人会花个将近一小时,或堵车,或穿行,在早上9点,抵达公司。最后,按照秘书小姐提供的日程表,进行一天的工作。

    听起来很呆板、很无聊,是不是?

    实际上,人家工作、休闲两不误。

    某次,我心血来潮,去他们公司看他,没有经过正常途径通报,而是走专道直达,秘书小姐来不及通知里面,可被我逮了个正着。

    推开门,那里面还在抱着的人,听到动静,唬地分开,晃眼一瞧,衣衫齐整,仔细一辨神情,刚才可不正是在**么?

    关皓拿我当小白痴猴子耍,装得像那么回事似的,还正儿八经给我做介绍……

    呵呵,可笑,打滚笑。

    这阳\痿男!

    你都阳\痿了,不能办事了,还怕我接着泼妇骂街闹腾?你也就一看着、摸着、吃不着的命,我和你一般见识做什么?平白降了我自己的品味。

    我只暗恼自己。

    我以为自己能够接受种马男,和没种的良马男,谁知,真正亲眼见着了,才明白,我的底线没有那么低。另一方面,我是被这人坑了,骗入婚姻,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当时,我笑得很符合我妈标准的温柔婉约,岂不知,我心里是无比庆幸这个人阳\痿。他和那么多女人有染,就算没有得什么脏病,我也觉得他肮脏透顶,他不能进入我的体内,我要放鞭炮庆祝我的幸运。

    你就阳痿到底吧,关皓!

    本打算赖床半个小时,冷不丁,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妈妈来的电话。

    “妈,什么事?”我两眼望着窗外的景致,今天的气温貌似不会低呢。

    我妈妈先天心脏病,她的养生方法就是一个“慢”字,永远的有条不紊,不疾不徐,规矩极了,她说话也这样。

    “薇薇。”我妈妈的声音实在是很温柔的淑女类型,害我大清早的又想睡过去。

    我应了一声,静听她的下文。

    “薇薇,今天你小姨出院,你别忘记来医院。我有半个月没见到你了,你爸爸也很想你,我们会在医院等你,到时候,一家人吃个饭。”

    “好的,妈妈,我刚起床,一会就到。”我掀开被子下床,走到落地窗前,一指撩开窗帘,庭院之中,载着关皓的车正驶出大门。

    “到医院接小姨,你别忘记带点小礼物。上次,你真是失礼,去医院看望小姨,连一束花都没有买,怪不得你爸爸生气,我看了也很生气。你已经成家,行事怎么比一个小孩子还不如呢?小孩子都知道买个糖果,去看生病的姨妈。说你两句不对,你还要和父母怄气,大半个月不来陪陪我……”

    妈妈在那头一长串温柔的抱怨,其实,她冤枉我了。

    那天有工作,恰好要去机场,听闻小姨生病,我飞机没搭,立刻买了花篮和水果等礼品去看她。去到高级病房之前,我心绪尚算平静,等我在病房虚掩的门口,见到里面的景象——我爸爸半搂小姨的肩,另一手握着她的手,那张成熟稳重又充满男性魅力的脸温情脉脉,絮絮对小姨说着什么,我不看小姨那张脸,只看他对她的温柔呵护,不下于对我妈妈,那一瞬间立刻激怒我!

    他怎么可以表现得如此理所当然、旁若无人,不知道是病房吗?不知道这里随时会有人进来吗?不知道我在妈妈面前对他的背叛保持沉默很辛苦吗?他是不是想刺激一无所知的妈妈,早点犯心脏病死掉,顺理成章,成全自己和小姨?

    所以,那天我是带了东西去看小姨的,只不过我很愤怒,东西全进了垃圾桶。

    妈妈,我可爱的妈妈,您误会我、冤枉我了,不过,没有关系,有些事,您不必知道。

    我语调轻快,用撒娇化解妈妈的抱怨,“妈,我知道你想我啦,你原谅我嘛,我当时工作任务来了,匆忙去的医院,没来得及买礼物,今天一定补上,表现我的心意。我这也正好忙了大半个月,昨天傍晚刚回来的。你的电话要是打得再早一点儿,我一准拖了关皓,一起去接小姨出院。你想要多隆重,咱们就弄多隆重,不够的话,买个几百块的鞭炮,沿路放,普天同庆,好不好?!”

    说到末尾,妈妈终于被我说乐了,放我一马,还不忘教育我,“你看你说的这些话,多不稳重,老大不小的了,在妈妈面前说无所谓,外人面前,你可得记住妈妈教你的那些,让别人看笑话就不好了。”

    从小,妈妈就把她的那一套教给我,无奈,我天性顽劣,学了二十多年,依旧学了个皮毛,不像妈妈是由里及外的真淑女。

    妈妈提醒,我乖乖穿回我的淑女皮,轻声慢语,“妈妈,我都记着呢。”

    挂了电话,我慢悠悠去洗漱,花的时间是平常的三倍,不想早到。

    洗漱完毕,我上了一层淡妆,然后,将手按摩一遍,抹好护肤品,找了一双有提花的白纱手套戴好。

    我打开衣帽间挑选衣服。

    我的衣服大多是淡色系,很少深色系的衣服,今天接小姨出院,我应该穿素净一点才对,毕竟她的手术结果挺让人哀悼的,另外,她是我的亲人,是我的长辈,不是与我毫无关系的爸爸的情\人。

    我选了一套银灰色的飘逸裙裤装,微卷的发自然散开,戴一对珊瑚红的玫瑰花耳钉,项链是同款的玫瑰金链身配珊瑚红玫瑰花型项坠,手链亦是玫瑰金,鞋子是坡跟皮凉鞋,最后,拿一只白色单肩的COCO包配着正好。

    看看镜子,还算满意,我开门下楼去。

    保姆潘阿姨在旋转楼梯口瞧见我,富态的圆脸笑得很纳福,“太太,早点准备好了。”

    我点头,然后吩咐她,“潘阿姨,我等一下要出门,你帮我打个电话给出租车公司,让他们派个车过来接我。”

    “好的,太太。”潘阿姨立即帮我打电话叫车。

    我让潘阿姨叫出租车,并不是家里只有一辆车和一个司机,也不是我不会开车,而是三年多前,我发生了一场很严重的车祸,令我产生恐惧,再也不敢坐驾驶座。

    那场车祸,我失去了此生最爱的人——小逸哥哥,他是关皓的弟弟。

    小逸哥哥和我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大我三岁。

    想起这个人,我心中总有泪流。

    当时,我开车,小逸哥哥坐副驾驶座,不知为什么刹车失灵,迎面有一辆大卡车朝我们驶来。他为了保护我,身体承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他挡住我,身贴身,面对面,我看清他每一分表情,他眼中有泪汩汩流下,嘴唇动啊动的,他想说话,说很多话,可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一开口就是不断涌出的血沫,滴到我的胸口。

    我和他被巨大撞击力造成的破坏卡死在座位上,在等待救援的时间里,他是一点一点死在我怀里的,我们没有说一句话,但彼此间的那种绝望,那种痛苦,那种yīn阳两隔的无奈,不是亲临其境的人,无法领会。

    我永远忘不了他再也说不出话的漂亮唇瓣,和他痛得扭曲变形的脸。

    我清醒的神智遭受了巨大的痛苦,几近疯掉。

    我情绪失控的那段时间,我妈妈担心得心脏病复发,我爸爸愁得白发平添许多,为人儿女,不可以不孝,我控制住了濒临失控的心神,没有在精神病院渡过我的余生。

    小逸哥哥一直一直活在我的记忆里,他青春的容貌永不衰老,鲜活且有袅袅芬芳的气息,他是我不老的情\人。

    小逸哥哥赚了很多很多钱,出事前,他没有立下遗嘱,他的财产第一顺位继承人是他的父母,即我的公公婆婆。我的公公婆婆是在职领导,当然不会去管理公司,理所应当,原先跟着我爸爸经营一间破公司的关皓,成了小逸哥哥公司的掌舵者。

    我目前住的这栋大房子,也不是关皓的,而是小逸哥哥原本计划和我结婚的新房,假如没有我和关皓的婚姻,小逸哥哥为我准备的这一切将被新主人所埋葬。

    关皓不知道,这栋房子的所有装修布置,原封不动,是我和小逸哥哥的婚房设计。

    关皓不知道,女人只会在她爱的男人面前做白痴,我是小白痴,关逸的小白痴,甘心被他骗、被他哄的小白痴。

    因此,家里的司机何师傅其实是为我准备的。

    关皓这人爱耍派头,上下班要让何师傅接送,何师傅送完他,才会调转回来,听我差遣。今天要去医院接小姨出院,等何师傅从堵车的市中心回来,不知什么时候去了。虽说我故意磨蹭时间,但是去医院太晚也不好看,不如叫出租车来得快。

    吃完早点,出租车刚好到,潘阿姨给我送来一副渐变色太阳眼镜,和一顶大帽沿的浅米色草帽,我向她道谢,“武装”后出门。

    正文第三章:人生何处不JQ

    被派到高尚住宅社区提供服务的出租车司机师傅,通常很有礼,不会随意提问一些不礼貌的问题,无礼的,反而是住宅区的一些住户,比如,我车前的这位男士。

    我的车正儿八经开得好好的,没占道,没超速,他的车从后面追来,拦我一头,令我们不得不停下。

    我摇下车窗,不解地看着同样摇下车窗露脸的男士,他见了我,笑得灿烂,唇红齿白,一派的风流洒脱。

    这位男士,我认得,我们曾经共同出席过一个产品发布会,他是香港某大家族的三公子,姓郑,名叫郑安容。大家族经营着一家跨国公司,他被派到内地,拓展生意。他的能力、手腕,有目共睹,他在这座全国排名前五的城市混得顺风顺水,于是顺便买了房子住在这里,以便长久坐镇指挥。

    郑安容手肘半搭车窗,用他可以去考级的普通话问我,“Vivian,怎么坐出租车回家?我今天恰巧休息,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我出于工作需要,而关皓喜欢对外界保持单身的形象,我们俩不约而同选择了“隐婚”的形式,即领了证,但除了亲密的亲戚朋友以外,没人知道我们是“已婚”身份。我依旧追求者众多,关皓依旧有年轻女孩围绕。

    看得出来,郑安容对我有意,知道我在这里有个“窝”,时常逮了机会向我搭讪,制造接近我的契机,殷勤得很。

    若是涉世未深的少女,或是寻机嫁入豪门的女子,见有个富家公子哥围着自己打转,甜言蜜语入耳,鲜花美钻不断,定要被哄骗得服服帖帖,任他手到擒来。

    岂不知,豪门是那么好进的?豪门的媳妇是那么好做的?脱掉三层皮也不为过。

    郑安容哄不到我,他的眉梢眼角出卖了他,他把我当成了某人的私物禁\脔,以为我是那种打着女友旗号,实则卖\身的高级妓(ji)女。

    只一人在卖,你便当全天下皆卖?

    呵呵,这逻辑……

    他脑袋里转的龌\龊念头,我不难猜到,骗到手,玩腻即抛。

    我要出轨,不是没有机会,不是缺少人,可是,我没有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人选很重要,肉\体的吸引不是主要的。

    再没有人如小逸哥哥这般地爱我,为我生,为我死……

    我不要求有什么深爱,我也没有深爱给别人,我只是为情感的寄放找个可靠的地方,有点小喜欢便可。

    身上穿得有品,脑子里转的念头怎么那么没品呢?

    可见有品、没品,和穿什么衣服是没有关系的。

    郑安容,我敬谢不敏。

    我微笑,礼貌拒绝他,“郑先生,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今天是去医院看病人,不太方便。等改天你有空,我再坐你的车不迟。”

    这种爱美色的富家子深谙风度翩翩,会给自己的加分,没有一般色狼的急色表现。

    郑安容没有坚持,他耸肩笑笑,“那只好等下次咯。”

    我颔首,正要转头吩咐司机师傅开车,郑安容又叫了我的名字。

    “郑先生,还有什么事?”

    “Vivian,我们公司最近要推一款新的护手霜,你过来试试镜吧,我会和总监他们打招呼的。”郑安容仿佛不经意想起似地说。

    我看他这副样子,只觉得好笑。

    他还真是初来内地,不知道我在业内的地位,我岂是他随意呼来喝去、寻求机会的小新人?唉,不过,也不怪他,谁让我的脸知名度不高。

    我好心告诉他,“郑先生,你可以去联系我的经纪人,我的工作时间档都是他安排的。”我抱歉地笑,“不好意思,我赶时间,得先走一步,以后见,郑先生。”

    说完,不再看他,我升了车窗,吩咐司机师傅开车。

    到医院将近十点,没办法,路上塞车,我又要花点小心思选礼物,一来二去,花费时间。

    我抱着一大束花和果篮,打电话给妈妈,她说和我表妹雯雯在功德林餐厅订素餐,让我先去病房,她们随后会到。

    小姨的病房,我来过一次,还有印象,不难找到。

    妈妈和表妹都不在,我爸爸肯定不会离开小姨。深吸一口气,克制住内心某种不合时宜的冲动,我很有心理准备地敲了敲门。

    果然,门里传来爸爸的声音,“进来。”

    将花束簇在胸前,我笑脸以对,“爸爸、小姨,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病床旁那对男女蓦然停了说笑,朝我看来。

    时间是利器,能够把一个男人打磨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也能把一个女人摧残到人是物非的程度。

    爸爸的魅力没有随着他的年老而衰退,真是应了一句话,男人越老越值钱。他不仅有能力让病床上的这个女人爱他,有能力让妈妈冒生命危险生下我,也有能力让青春少女为他神魂颠倒。

    一个人的心,剖成两瓣,貌似是可以的,我爸爸是绝好的例子。爸爸得天独厚,成功,有钱,有身份,有地位,有学识,有样貌,有魅力,很招女人喜欢,像他这种男人,要什么女人没有?但他没招惹年轻女孩子,来来去去就是我妈妈和小姨,可见他真的爱着她们。

    外公姓俞,是个老知识份子,爱咬文嚼字,给人取名也是弯弯绕绕的,隐喻含蓄。

    小姨和我妈妈名字里均带了一个“玫”字,外公取名的用意不在于玫瑰花的“花”,而在于“玉”,“玫”是美玉的意思。

    我妈妈名儿叫白玫,小姨名儿叫红玫,白玫和红玫,人如其名,白玫是个婉约的淑美女子,红玫则是奔放的恣意女郎。依外公的意思,分别是白色的美玉和红色的美玉。外公想得挺好,可在我看来,这名儿取得实在糟糕,姐俩的命运,倒恰恰暗合张爱玲女士的那本《白玫瑰与红玫瑰》,正妻、情人之分。

    不得不说,取名还是三思的好。

    爸爸和小姨齐齐看向我,爸爸还没开口应我,小姨先一步和我招呼了。

    动过手术,小姨原本丰润的面颊,消瘦了许多,一副元气大伤的模样。

    也不知是不是她做我爸爸的情\人,老天给她报应,还是其他什么的,她的身体遭遇过两次折磨人的妇\科手术。

    第一次,是小姨生下我表妹没有多久,她的子宫出问题,医生不得不切掉一半;第二次,也就是这一次,她的乳(ru)\腺有问题,切掉了一个乳(ru)\房。

    怕刺激她,自从进门,我的视线绝对没有往颈部以下的地方走。

    小姨笑出的两个酒窝,没有往日的美人风采,显露出颓颓病容,像是勉强提了精神,我看着多少有点伤感。

    她面带微笑,朝我招手,示意我进来,“薇薇,你妈妈说你最近工作忙,现在一看,你瘦了不少,休息了,好好吃点东西,多来找雯雯玩儿。她最近还和我说,怎么老是不见薇薇姐呢?”

    爸爸绕过来,拿了我怀里的花和果篮,放到床头柜子上,“小丫头买这么多东西,可太累赘了,怎么不叫人帮你拿上来?”

    大约在爸爸心中,妈妈和小姨并列第一,我和表妹并列第二,当“第二”惹了“第一”不痛快,爸爸偏向谁,一目了然。

    爸爸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忘记我半月前不礼貌的事了,可我知道,其实他在意,要不然不会长达半月不与我通电话,他八成还拦着妈妈不给我电话,临近小姨出院,才让妈妈叫我来……

    哦,这都无所谓了,我和个缺心眼的倔老头子计较、怄气干嘛,到最后又会变成我不对,还得给他赔礼道歉,主动承认错误。

    我向来以有礼的温婉淑女面目示人,家庭教育也是趋于保守严苛,没几个人知道我其实会撒野、会不讲道理,因此,我上次空手探望病人,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怪不得爸爸生气,妈妈抱怨。

    手上得空,我摘了太阳眼镜和帽子,直面爸爸和小姨,温温柔柔,微笑解释,“上次赶飞机,没有时间买东西,这次,我补过来了。”

    说完,我示意爸爸去拆包装好的果篮。

    爸爸一拆,看一眼,立刻笑了,“小丫头是向关皓学的?”

    我笑而不答,拣了一个猕猴桃,拿了床头柜的水果刀,给小姨削水果,“小姨,我给你削个桃吃,我问过医生,她们说多吃猕猴桃对你的病好。”

    “薇薇,你费心了。”

    “没的事,我关心小姨嘛,应该的。”

    爸爸打开绒盒,执起礼物说:“红玫,来看看薇薇送你的礼物。”

    小姨目光赞叹地看着那礼物,“薇薇,你怎么找到这么别致的胸针?”

    早在我得罪了爸妈,我已想好补救退路,托人去广西北海买来极品珍珠,然后,拜托我的珠宝设计师朋友,帮忙做了一款夺人眼球的珍珠胸针,计划好送给小姨,弥补我的失礼行为。女人衣橱里永远少一件衣服,同理可证,珠宝首饰是女人的终生良友。没有女人能够拒绝精美的东西,小姨果然喜欢。

    我乖巧地笑,说着鬼话,“之前我就想送了,可是我朋友没做好,没办法,只好拖到今天了。小姨,你戴上看看效果,会很衬你的。”

    话说完,我发现冷场……

    爸爸拿胸针的动作很僵,小姨的微笑仿佛被人硬生生掐住。

    呃,我忘记她的胸了。

    这么一枚夺目的胸针,配上她的一只乳(ru)\房,不管是戴在左边的山谷耸立,还是戴在右边的一马平川,那效果不是一二般的突出。

    尽管,我对爸爸和小姨的事情咬牙切齿,可我发誓,天地良心,我真没有讽刺她的意思。

    她乳(ru)\房少掉一个,我今天是来发挥人道主义精神,同情她、可怜她,情感发自肺腑,绝无二意。

    聪明反被聪明误,貌似办砸了。

    我囧……

    小姨伤心流泪,爸爸凝重看着我,一时间,房间里冷得掉冰渣。

    高级病房的空调怎么开得那么大……

    正文第四章:白玫与红玫

    房间的气氛冷得掉冰渣,幸好有人来救场。

    门敲两声,有人推门而入,我侧首一看,妈妈和表妹雯雯进来了。

    19岁的雯雯个子高挑,五官立体明艳,继承了小姨恣意奔放的美貌,且更胜三分,再过两三年褪去青涩,可以想见,她的艳光定将成为斩杀男人的利器。

    小姨不像妈妈,她从不多加约束雯雯的成长,任雯雯活得自由随性,通常,雯雯的情感表达比我来得直接很多。

    所以,这个爱美的小姑娘,开门一见到爸爸手上拿的胸针,两眼放光,“哇”地叫了一声,朝他奔去,嘴里惊叹夸奖,“姨父,好漂亮的胸针!”

    爸爸手一缩,没让雯雯抢到。

    雯雯不满了,跳脚,嘟嘴撒娇,“姨父,让人家看看嘛,那么小气做什么。”

    爸爸伸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哄她,“乖,等会让你看个够。”

    “姐夫,没什……”

    爸爸已经走到妈妈身边,揽住她的肩,温柔又无奈地把手里的胸针递给妈妈看,“喏,薇薇,竟然送个这样的礼物给红玫。”

    不由人不赞叹,爸爸能把“背叛”演绎得理所当然,情人、丈夫的身份转换,他变换自如,如吃饭喝水简单。刚才还对小姨爱惜不已,妈妈一进门,他立刻转移了爱惜,仿佛自己对小姨,是单纯的姐夫对待小姨子。

    唉,也就君子心的妈妈吃他这套,换个稍厉害点的女人早看穿了。

    真是姻缘天定,茶壶配好了茶盖。

    妈妈偎在爸爸怀里,嗔怪地看我一眼,然后,温婉地问:“雯雯,你喜欢这枚胸针吗?”

    雯雯伶俐,立刻理解了妈妈的话意,“姨妈,你要把胸针送给我?”

    “是啊。”

    “哈哈,那太谢谢姨妈了。”

    雯雯乐颠颠地上前,向妈妈道谢,领走我原本送给小姨的礼物,然后,把胸针拿到小姨面前唧唧呱呱地比划,小姨笑得开心,说她是疯丫头,为她别好胸针。

    雯雯摸摸胸针,美滋滋地跑到我跟前,寻求我的肯定,“薇薇姐,好看吗?”

    压住心中隐隐的不快,我放下手中的水果刀和猕猴桃,笑说:“雯雯,过俩天,咱们逛街,我送你一条项链配胸针。”

    “哇,薇薇姐好大方,谢啦。”雯雯笑嘻嘻地道谢,完了,跑到我爸妈面前献宝,他们俩又是一致的大大夸奖,逗得雯雯的脸颊笑出层层绯红,病房被她弄热闹极了。

    陡然之间,我被这病房的欢快所隔绝,仿佛我是外人,他们是真正的一家子。

    索然无味……

    算了,她本来也是爸爸的女儿,我的妹妹,倒是真正的一家子,多思多虑,纯粹是自找不痛快。

    家庭之中,沉默的孩子更容易受到忽略,我被教育要淑女,雯雯的教育方向则完全相反,她活泼外向,勇于表现,勇于索要,似乎爸爸更喜欢她多一点。

    是了,说是“更喜欢”,不如说是弥补。雯雯是他无法公开的私生女,既然注定给不了她光明点的出身,那么从别的地方补救,未为不可。

    这么一想,我总算是平衡。

    医院的电梯出了故障,正在维修,我们不得不走楼梯下去。爸爸和雯雯左右各一,搀扶小姨下楼,我则扶着妈妈走他们后面点儿。

    妈妈的脚步不快,甚至是有意稍稍落后,和我说些母女的悄悄话。

    妈妈小声问,“薇薇,你最近和关皓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他昨晚阳\痿依旧,射外面了,我在心中默默回答。当然,这么粗鲁又直白的回答,我不可能说出口,妈妈听了,准犯心脏病。

    我轻声细语,说得含糊又笼统,“他很好,我们关系也很好,他天天在家的。”

    妈妈定眼看了看我,隔了一会才说:“薇薇,你们是不是贪玩?关皓贪玩,你要努力啊。女人过了一定阶段,生孩子未必好。你关伯伯、姜阿姨他们即使不说,心里也多多少少有些想法。你的工作没有定性,忙起来,好多天见不到你的人,俩夫妻时常分开,对夫妻关系不好,对以后宝宝的成长也不好。你看看是不是推掉工作,专心在家……”

    妈妈说到后面,我无心再听下去,因为没有任何意义。

    我没有逃避生孩子的想法,当初既然决定结婚,稳住我爸妈,尽儿女孝道,我就准备好给男人生孩子,履行一个妻子的责任,延续家庭的传承。现在的问题,并不是我想不想生孩子,而是关皓能不能成功令我怀\孕。

    如果人类是体外受\孕就好了,圣母处\女生子可行,我也不必让种马男的脏玩意进入我的体内。

    妈妈说啊说的,不知怎么说到小逸哥哥,我心霎时一阵紧缩。

    “薇薇,你如果有心结,要和妈妈说,小逸那么善良,要是在天国见到你这样,你让他怎么快乐?”

    不快乐才好。

    晓得我嫁给他哥哥,他最好从棺材里气得跳出来找我,不去往生,日日留在我身边,看我结婚,看我生子,看我老去,等我过世,和我一道去投胎,再做了青梅竹马,与我又是一辈子。

    “诶,薇薇怎么哭了,都是妈妈不好,不该提。快擦擦眼泪,别花了妆,让你爸爸看见,又要担心。”

    “嗯……好的……妈妈……”

    临到门口,妈妈注视爸爸他们的背影又发感叹,“薇薇啊,还好你又乖又听话又懂事,有段时间我经常从梦里惊醒,梦见你未婚生子。我真怕你重蹈小姨的覆辙,出去玩生下雯雯,连孩子爸爸是谁都不晓得,累你外婆到去世都是一块心病。孩子有父亲,和没有父亲,就是不一样。你看你多好,家庭、事业成功,再有一个孩子就更完美了。唉,雯雯实在是太疏于管教了,有时候,我帮你小姨管教她,都不敢说一句重话,生怕刺到她。去年高考落榜,雯雯不想着读书,留在家里玩,不知交些什么朋友,经常三更半夜不回家,我跟你小姨说,让她约束一下雯雯,她倒不当回事,说随雯雯的心愿发展,不干涉……”

    妈妈一个劲说小姨教育女儿有问题,却不知我很羡慕呢。

    我后悔当了多年的乖女儿。

    小逸哥哥和我最最亲密的行为,仅止于亲吻,现在想来,后悔不已。假如我越过那道保守的藩篱,和小逸哥哥有一个爱情的结晶,我恐怕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被困在监牢般的婚姻里,无望地睡在阳\痿丈夫的身边。

    呵,后悔有什么用,人都已经不在了。

    爸爸这个年纪的人配个司机是应该的,但他和关皓不同,他掌控欲强,喜欢自己开车。

    他将车开来,停在医院门口,我扶妈妈进了副驾驶座,爸爸探身过来,贴心为妈妈系好安全带。雯雯扶小姨进了后座,我跟着也坐进去,三人并排,小姨坐当中。

    爸爸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与妈妈温言软语地调笑,“玫,刚才我扶着红玫走,伸长了耳朵也没听见你的声音,心里念得很,回头一望,原来你拉着薇薇偷偷走后面,俩母女说什么呢?特意走那么老后面,不让我听见。”

    老头的甜言蜜语,一般年轻人拍马也追不上,老辣得很,是个熟练工。

    我听得浑身**皮直冒,妈妈却吃他这套,白皙的脖颈一溜儿少女式的轻红,嗔声带点儿娇,“你老说些让孩子们笑的话。”她不愧是养大我的人,明白我的心思,她没把我俩的体己话在车里说,妈妈将话题岔开了,“你和红玫走那么快,我追了两步,腿乏力,只能和薇薇慢慢走,就你胡思乱想在那里猜。”

    爸爸哈哈地笑,空出一只手,握住妈妈的手,不嫌肉麻地说:“玫,等回家,我抱你上楼吧,我知道你轻得很。”

    “哎呀,你这个人……”

    就某一方面而言,我爸爸有情场老流氓的特质——厚脸皮,敢于不论地点地向妈妈“耍流氓”,给妈妈最大的幸福感,果然是个“好男人”,并且他不怕在场的小姨吃醋。

    如果,12岁那年夏天,我没有撞见他和小姨偷情的场面,我一定是他编导这场恩爱秀的受骗者之一。也许,就是这样,他才能玩得转两个女人,身份转换,随心所欲,如此,他在商场上的手腕可见一斑。

    为老不尊的爸爸在前座逗弄妈妈,恐怕有俩人酸得牙齿要倒,我斜眼一瞥,不出所料。

    小姨面有苦涩,移开目光,撇向窗外;雯雯孩子气地微撅嘴,歪头,带着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望着我,我相应地回给她一个迷惑不解的神情。

    雯雯掩饰不住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双手用力拍椅背,“姨父,我饿了啦,快点开车去功德林,好酒好菜等得咱们寂寞啊!”

    被雯雯这么一嚷嚷,爸爸终于晓得适可而止了,不过,他没有丝毫尴尬的样子,反而笑她一句,“小丫头馋嘴,小心吃胖了找不到男朋友。”

    “哼,我还用找的吗?前赴后继,排着队等我,我都未必看一眼。”雯雯撒着气地说。

    “你这是要当女王啊?”

    “我就是要当女王!”

    “当女王的,排队算什么,得有人拜才行。这辈子你想当女王,可能是没那个命了,谁让你没出生在英国王室呢。”爸爸先是沉吟,接着口气一转,“这样吧,姨父给你弄点金子贴身上,闪闪发光,那些小男人一见到你,被你的金光闪花眼,手软脚软,不由自主,日夜膜拜,你这也算是当女王了,你说好不好?”

    雯雯还没来得及表态,我们其余三个女人被爸爸说得喷笑。

    这情场老流氓简直是绝了,要不是顾及我的淑女形象,我真想大喊一声,“爸爸,你牛哇!”

    雯雯是个伶俐的小人精,知道什么时候该适可而止,所以,她用看似气急的愤愤句型“姨父,开车啦!”作为结尾。

    车内有音乐、有空调,车外有好景掠过,这些美好的东西都不能平息雯雯的暴躁,我见她嘴里念念有词地嘀咕,凝神一听,却原来是什么“负心段王爷”之类的话。

    我暗暗好笑,假如情场老流氓是负心段王爷,你也不赖啊,玉莹小主。

    正文第五章:玉莹小主的营生

    妈妈在场,爸爸会一直表现对她好,绝对不虚假,没有一点不自然,他的目光也不会多关注妈妈以外的女人,小姨和雯雯只能光看着生闷气,其他什么也不能做。

    呵呵,有妈妈在,你们一辈子别期望情场老流氓给你们正名。

    其实,爸爸的心态也很好理解,。

    妈妈由于身体方面的原因,自然不能在房事方面满足爸爸。作为一个年富力强的男人,尽管爱他患有先天疾病的妻子,但是,身体的自然条件摆在那里,他憋得住一时,憋得住一世吗?小姨受他的魅力蛊惑,甘愿自降身份,那后面的事,就谁也怨不得谁了,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我无法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爸爸什么,因为,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啊,爸爸妈妈小姨,他们三人毕竟还有爱情,可我呢?

    我一无所有……

    种马兼阳\痿男关皓将我当做性白痴的嘴脸,是如此让我厌恶……

    车行不过十来分钟,到了功德林餐厅。

    功德林餐厅是本城有名的素菜馆,以善做素菜闻名,做的“**鸭鱼肉”,有荤菜之味,无荤菜之实,食材来源于素菜,营养丰富,正适合刚出院的小姨。

    两名侍者领我们进入定好的包厢就坐,以爸爸为主,妈妈和我坐他的左手边,小姨和雯雯坐他的右手边,坐得泾渭分明,倒是正宫大印和宠妃娘娘各执一边了。

    位置坐定,每人杯中斟满茶水,一名侍者留下,一名侍者出门上菜,女人多,闲着没事,开始闲聊。

    聊来聊去,不知怎么就聊到我头上了。

    小姨喝了一口茶,权作润喉,她微笑说:“薇薇,最近很少见到关皓啊。”

    我正襟危坐,规规矩矩,淑女味十足,浅笑回应,“他忙工作呢,最近好像是要开发一个大项目,跟得紧吧。我见他少一点,爸爸见他反而多。”

    “薇薇,你这样不行啊。”意料之外,爸爸飞天来一句插嘴。

    “薇薇姐有什么不行的?”跟屁虫雯雯也很有兴趣地加入,“姨父,快说。”

    爸爸没搭理她,径直对着我说:“薇薇,你和关皓结婚有三年了吧?”

    “嗯。”我应声,心里隐约明白爸爸接下去要说什么,有些反感,又不得不按捺。

    爸爸语重心长地说我,表明给关家传宗接代的重要性,“你关伯伯现在就剩两个儿子了,老大拖到三十六、七还不结婚,他是绝了催老大的心思,现在就指望关皓了。我和你妈妈也老了,想着抱抱小外孙,你可要努力点啊。关家和我们家不一样,从关皓的太爷算起,已经是三代从政,没料到,关皓这一代竟然断了,家里孩子没一个从政的,他们需要男孩继承家族的地方政治势力啊。你再这样耽搁下去,难保你姜阿姨不会默许关皓去外面找女人,到时候,你在关家的日子怎么过?我和关志平关系再好,我能伸长了手,管到你们小夫妻的家务事?你……”

    “薇薇姐,你该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病吧?”雯雯一句话冲口而出,有小姨病例在前,众人变色。

    爸爸瞠目一僵,妈妈被点醒似地,震惊望着我。

    “雯雯!”小姨喝止她,隐隐动怒。

    雯雯撅嘴,小小声说:“我这不是好心嘛,说一说而已,有病就早点治。”

    妈妈见我没点反应,愈加担心,握着我的手说:“薇薇,是不是真的?你别吓唬妈妈。有什么事别瞒着大家,讳疾忌医可是不好。”妈妈一边说,一边看向小姨。

    小姨接到妈妈的眼神,心有戚戚地说:“有什么病,早点治,早点好,小病不能拖成大病。”

    雯雯立刻接嘴,“是啊,是啊。”

    啼笑皆非。

    这个社会总是这样,夫妻双方无子,首先联想到的是女人不能生育,为什么不先想想问题出在男人那方面呢?

    三个女人,三张嘴,等于三百只鸭子,杀士、成虎不在话下,爸爸忧愁了,“薇薇,明天让你妈妈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去医院看什么?

    看我还是不是处\女?

    关皓的阳\痿要暴露在天光之下了。

    哦,还是不要吧。

    众人眼里,男人种马是能力的体现,阳\痿则不同了,被人知道那是要他的命,一辈子抬不起头。我只是不爱他,又烦闷他的阳痿,和他拿我当性盲的态度,除此之外,他也没什么大罪,我和他是夫妻,我下了他的面子,就是下我自己的面子,我何必呢?

    我镇定自若地笑,反拍拍妈妈的手,让她不要那么担心,“爸爸、妈妈,我和关皓很好,想多享受一下二人世界,早先约好不急着要孩子的。至于孩子,你们也别催我们,我们计划好了,到明年再要。前两天我刚去医院做完妇科检查,医生说我的身体很好。所以,你们别想岔了,我一切都好,你们别担心。”

    素菜上齐,大家开吃,由于刚才虚惊过一场,爸妈对我特照顾,连饭局的主角小姨也频频给我夹菜,让我多吃点。

    平常,家人聚餐,雯雯年纪小,大家宠她,往她碗里添菜最多,今天一顿七嘴八舌揣测我肚皮的问题,倒让我夺了她的风头。

    雯雯没趣得很,眼盯盯地望着爸爸给我再添菜后,她忍不住撅嘴哼了,“姨父,你光是疼薇薇姐,你不疼我,你不给我夹菜了。”

    爸爸收回筷子,眯眼笑得像只老狐,“我只给乖小孩夹菜,你薇薇姐又乖又听话,我奖励她来着。”

    “哇”,雯雯愤愤不平地怪叫,“姨父,我也是乖小孩。”

    “你乖在哪里?”

    “我哪里都乖!”

    “那么乖,怎么没见你工作拿点工资孝敬姨父啊?”

    “啊……工资……”,雯雯张口结舌,无法言语了。

    她瞪大眼睛看爸爸,就像看到一只那美克星来的触手系生物伸长了触角朝她打招呼,说:“嗨,你好,地球人!”

    爸爸宠雯雯,平常的零用钱比同龄人多很多,宠得雯雯大手大脚地花。我陪雯雯逛街,见她花钱的方式,眼皮要跟着跳几跳,简直暴发户一样,这小姑娘以为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么,还是以为钱是长在一棵树上,用力摇下来的?

    我曾经婉转提醒过爸爸,让他不要给雯雯那么多钱,可他老人家哈哈一笑,说了一句若有深意的话,“薇薇啊,雯雯没有爸爸,小丫头快乐不多,我略微尽点心,随她去吧,高兴就好。”

    我听得郁闷要死,你当初要是不造孽,能有“尽点心”这回事吗?算了,你要不对小姨造孽,往别处造孽,我都不晓得自己会有多少兄弟姐妹。

    “姨父,你怎么可以那么俗嘛,说什么工资。”雯雯撅嘴撒娇。

    不俗,你大小姐的衣服怎么来的?你可以扯点树叶子遮身啊。

    “唉,姨父老了嘛。”爸爸半真半假地叹气。

    你也知道自己老了哦,快点吃东西,磨叽什么磨叽。

    “姨父,你老,和工资有什么关系啊?”雯雯眨眼问。

    没有半毛钱关系。

    “老了,赚不动钱了啊,你花钱又那么厉害,姨父养不了你,所以等你赚钱给姨父花啊。”

    你也知道她花钱厉害哦,叫什么苦呢,你挺乐意的,起码比养我乐意。死老爸,你怎么不多养我几年?害我嫁给阳痿男!

    我才26岁呢!!!

    该死的偏心老头子,就晓得教训我要温良恭谦让!!!

    我不关心这俩父女要干嘛,一意埋头苦吃,细嚼慢咽,显示淑女特色,吃完拍屁股走人,懒得被郁闷。

    “薇薇。”

    咽下最后一口,我吃饱了。

    “薇薇……”

    用纸巾擦擦嘴。

    “薇薇,你小姨叫你呢。”妈妈温言提醒。

    慢条斯理,放下纸巾,正襟做好,眼一抬,我向小姨看去,对她道歉,“小姨,抱歉,我吃饭不喜欢说话。”

    “自家人吃饭,讲究那么多做什么。”小姨不以为意地笑。

    “穷讲究。”雯雯边吃边含糊说。

    我微笑,“我习惯了。”

    小姨看一眼爸爸,不与我计较吃饭说话的问题,看样子她有别的话要说,“薇薇,雯雯长久闲在家里也不好,你帮忙看看有什么合适她的工作,介绍介绍。”

    哦?话题又转到给雯雯介绍工作了?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妈妈非常同意地应声了,“是啊,雯雯该出去工作,收一收心,19岁的孩子眼看着就长大成人了。”

    闲着没事,怎么想着要我给介绍工作呢?

    去爸爸的公司做个总经理助理,或者秘书一类的,岂不是很好?

    绕那么大圈子干嘛?

    我对爸爸说:“爸爸,您不是可以在公司里安排……”

    话没说完,吃着东西的雯雯急急嚷,“不……不要……我才不要……”

    妈妈看不惯雯雯边吃边说,将玻璃转桌轻旋,茶壶送到雯雯面前,轻嗔,“你这孩子,吃完再说话,小心噎住。”

    雯雯不管,快速咽下菜,径直发表自己的意见,“我不去姨父的公司,去那里肯定是做打杂小妹的份,薇薇姐,我跟着你吃肉嘛。”

    “你也想做手模?”

    “才不是呢。”雯雯直接呛我,“我才不要做永远不露脸的手模,还有啊,你那手宝贝得什么似的,连吃饭还戴个手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残了,我才不要像你这样呢。你看,我个子比你高,还比你瘦,长得又不比那些烂电视剧的女演员差,所以,我要当走T台的那种模特。薇薇姐,你给我介绍那方面的工作嘛。”她将脸转向爸爸,“姨父,到时我赚了钱,第一个请你吃饭,你快点和薇薇姐说嘛。”

    妈妈不太赞同,“T台那些模特穿得好暴露,你不如像你薇薇姐做个手模……”

    小姨站在雯雯一边说话,“姐姐,这又不是以前,那是人体美的一种,我看没什么。”

    妈妈讷讷地住口。

    雯雯拧头一哼,拉长声音地说:“姨父——”

    爸爸似乎很满意雯雯急切工作的心情,他发话了,“薇薇,你先给雯雯介绍介绍这方面的工作吧,等她玩够了,到时再到我的公司里做事。”

    雯雯一反嬉闹的常态,正儿八经纠正爸爸,“姨父,我才不是玩的,我很认真的。我早就想去了,只不过怕你们反对,又担心薇薇姐不同意,不给我介绍,所以才一直忍住了。那现在你们都不反对,我去定了。薇薇姐……”

    她叫着我的名字,眼不带眨地瞅着我,爸妈小姨也瞅着我,包厢里静悄悄的,只等着我表态了。

    感觉有些小无聊,决定拖人下水,我装作深思熟虑之后,才开口,“T台模特这方面我不太熟,晓萌比我熟,不如这样,我打电话叫晓萌过来怎么样?”

    打电话给周晓萌,我绕着弯给她说了点暗示,她心领神会在电话那头笑得yīn险,“薇薇,没问题,我帮你把你们家的公主殿下解决掉。嘿嘿,我给你解决这事,到时看你表现啦。”

    我扫一眼几乎是屏住呼吸听我讲电话的雯雯,对周晓萌轻轻“嗯”了一声。

    周晓萌乐不可支,“等着,我立马过来。”

    周晓萌是我闺蜜,我俩打从初中开始就是同班同学,互知根底,对对方的鬼马伎俩门清,谁也瞒不过谁,出社会,我俩从事的又是同一个行业,那份姐们的亲密是谁也比不了的。

    我这有麻烦,她能不跨刀相助?

    周晓萌做的是平面模特,我做的是手模,雯雯想做T台模特,我和周晓萌最多是帮她介绍业内最好的模特经纪公司培训她,其他的要靠她自己努力,周晓萌来的用处,不过是稳定老人们的心,免得他们胡思乱想,顺便把我从这饭桌里救出去。

    不到半小时,周晓萌风风火火推门进来了。

    今天她穿一条波西米亚风格的大印花裙子,□浪的头发用灰蓝色的头巾扎住,浑身上下是泠泠作响的首饰,配着她稍显立体的五官,显出极具个性化的风情。

    我用目光赞扬她:不错嘛。

    周晓萌这不知害臊的家伙,大方接受我的赞美,奉送我一记“你记得还我人情”的目光,微转过脸,绵羊乖地叫着叔叔阿姨好,然后,叽叽咕咕和他们一通猛侃,说我们这个行业多么多么累啦,训练多么多么苦啦,正式走秀会怎么怎么样啦,冬天去海边拍夏天外景穿比基尼啦,练走T台脚会磨坏出老茧啦,等等,总之,务必要给雯雯降降温。

    我在一旁充当花瓶,无聊到透顶,禁不住用脚踢踢她,示意她适可而止,赶紧把我带出门。

    周晓萌丢给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眉眼弯到一处,对雯雯说:“所以说呢,雯雯别看到镜头前的花团锦簇,实际上我们这个行业可吃苦了。”

    周晓萌的模特业务恐怖论不仅没有吓倒雯雯,反而激起了她的万丈雄心,只看雯雯那双入迷的眼,就可知周晓萌的“恐吓”多不成功。

    雯雯兴致勃勃,双掌一击,“晓萌姐,明天你就带我去经纪公司好不好?”

    “啊……”

    我连忙暗拧一把,周晓萌及时反应过来,捣蒜样的点头,“好好,不过,暂时不要那么急,我先和他们说说,有消息,我立马打电话给你。”

    “哈哈,谢谢晓萌姐,我就知道还是你有办法。”

    “呵呵,不用谢。”周晓萌喝口茶润一把喉咙,转而说:“今晚我要参加一个代言公司的酒会,想让薇薇陪我去买条合适的裙子。时间不早了,没什么的话,我和薇薇……”

    “晓萌姐,你是要去逛街?”雯雯兴致高昂,截断了周晓萌的话。

    我暗叫糟糕,果然……

    “是啊。”周晓萌还没有意识到某人的打算。

    “我很有空啊,晓萌姐,我跟着你们去吧,我眼光很不错的哦。”

    周晓萌将车停靠路边,我俩有气无力地朝雯雯挥挥手,不约而同地说:“雯雯,你去买吧,看中什么就买吧。”

    雯雯嘻嘻笑,“薇薇姐,你们等我,我看过这家的新款鞋立马出来,等我哦。”说完,她已经打开车门,冲那边的鞋子专卖店奔去,把我们俩个“瘫死”的老女人丢车上。

    周晓萌无力且绝望地望着车后座小山似的购物袋,嘴里念念有词,“败了败了,姐完全败给丫,薇薇啊,你们俩真是同一个爹出来的。”

    我揉揉酸软的腿,不客气给她一个白眼,“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我和她就算是同一个妈出来的,该不同还是得不同。”

    “也太不同了啦。”周晓萌干嚎,“我算能逛的了,我也要败给她,她是不是购物狂啊?”

    “不知道。”

    “嗷——姐感觉姐的腿已经接近残的程度了!”

    “反正你现在不下车,坐车里吹冷气,很舒服了。”我极力从有限的词汇里翻找一些安抚性的话语,抚慰周晓萌受虐的小心肝。

    周晓萌用力拍一下方向盘,“都怪你,抓着我来解说,你不晓得我最烦那种没胸没屁股的模特吗?”

    T台模特出于展示衣服的需要,基本属于周晓萌嘴里“没胸没屁股”的一类,她认为没有女性曲线美,难看死了,所以,我打电话叫她来说T台模特有多好多好,她是违心极了。

    不怪她如此暴躁。

    “薇薇,姐今天被你妹折腾死了,你说,你怎么陪吧!”周晓萌摊肚皮说。

    “呃……不如……我请你客?”我试探性地抛出点引子。

    “请什么?”周晓萌没好气地问。

    “我请你去按摩,你不觉得腿酸软吗?”我捶捶腿,我最爱去休闲中心按摩,每周至少去两次,现在陪雯雯走那么累,我自然想着去按摩了。

    “诶,好主意!”周晓萌打了个响指,挑眉笑,“薇薇,今天你这句最合姐的心意。”

    “呵呵,开车吧!”

    “喂,你妹怎么办?”周晓萌眼瞅瞅雯雯进去的那家店,“她似乎还要很久呢,她的钱包在后座。”

    “放鸽子吧。”我没有丝毫心理障碍地说,“我已经忍她很够了,至于是走路回家,还是问路人借钱,就看她的本事了。”

    “哇哈哈,果然是我周晓萌的姐们,中!开车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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