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风焕宇仔细的听著。
「明天就可以拿回。」
「喔?」他不多问,等著段慕自己解释。
「林瑞其实是唐门这边的人…」端木信的玉手把弄的茶杯,眼角睨著茶壶,缓缓的说著,「明天就将从拍卖会上夺回的钥匙奉还…。」
「嗯…」他察觉到段慕异样的态度,段慕说话的语气给他一种不自然的感觉。
但,他仍然不动声色的配合。他知道,段慕一定有他的理由。
「唐门还真是人才济济啊…」回想起那场轰轰烈烈的拍卖会,以及林瑞敏捷的身手,风焕宇由衷的赞叹。「为什麽你一开始不先说呢?」
「嗯哼。」端木信的眼睛贼溜溜的转了转,「要是一开始就知道的话,那抢标那边不管怎麽演都不逼真了啦…。」
是,林瑞是唐门的人。
同时,也是风焕宇认识的人…
只是风焕宇没识出他的真实身份。
呵呵呵,他才不相信风焕宇知道林瑞的身份之後还能和他对打的那麽顺手…
且…内贼还混在长清苑里,再怎麽隐密,难免隔墙有耳…
他笑著轻敲了两下茶壶。
「既然你已经打定主意要林瑞直接抢,为什麽又坚持要我标下钥匙?」
「呵呵呵!我这是在帮你呀…」他狐媚一笑,「你是得标者,但是东西却被抢走了。虽然说主办单位那里自己也损失惨重…但是,根据拍卖的规则,你觉得他们不需要附给得标者半点补偿吗?」他预计,差不多再过几天,有关赔偿的公文就会送到长清苑了。
风焕宇微愕,随即狂笑出声。
诈的狐狸,连这个躲到了…
「因为拍卖会惹出这麽大的风波,最近林瑞不方便光明正大的行动…。」端木信一字一字清楚的说著,好像怕对方听不清楚一般,「所以,我和他约好了,明天晚上十点,在上次搭船的码头,第九号仓库见面…他会带著钥匙,在那里等我们领回…。」
「嗯…。我知道了。」风焕宇看著端木信,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端木信机灵的朝他眨了眨眼。
「好,既然已经交待完毕,风先生,可以麻烦你送我一程吗?我的车坏了,今天是搭计程车来的…」
「没问题。」风焕宇相当有默契的接著段慕的话。
他知道,段慕有话要和他说,而这些话似乎不方便当场讲出来…
隔墙有耳。
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而笑。
「谢谢。」
「不谢。」风焕宇站起身,领著端木信前往停车场。
走到人烟稀少的停车处,他搭上了端木信的腰,亲腻的搂著。
「可惜这麽早就要走了,我好想和你多处久一点,真希望能不要分开…」他在段幕的耳边小声的倾吐爱语。
温热的气喷在敏感的耳根,端木信身体微微一颤,感觉到火热发烫的感觉从耳後迅速的渲染开来,心中的火焰一发不可收拾的熊熊燎烧。
开门的动作突然停顿。
看看表,时间还早…。
反正夺还钥匙是明天晚上的事…
今天放荡一点也无所谓吧!
「怎麽了?」风焕宇关切道。
「今晚有事吗?」没头没脑的丢出了这个问句。
「没有…」
「肚子会饿吗?」
「不会…」
小狐狸又想打什麽鬼主意了?
「很好。」他满意的点点头,坐入车厢。
风焕宇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
「要去哪里?」
「丽苑饭店。」端木信媚态万千的对风焕宇嫣然一笑,「吃晚餐前,不介意先来点饭前运动吧?」亲人是开饭店的就有这点好处,随时都可以去免费使用…
「呵呵呵…」好样的!这狐狸食髓之味了…「没问题。」
佳人开口,岂有宛拒之理?
况且……虽然只分开一天,但他早就在怀念段慕那温润的身子,狂野的。
油门一踩,像道闪电般,徜徉而去。
今宵夜长人不寐,自成极乐逍遥国。
***
长清苑里某个阴森的林荫角落,再次出现了个意外的访客。
「钥匙被唐门的人夺去了!那个在拍卖会抢走钥匙的林瑞就是唐门的人!」焦急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达给彼端的参谋者。
「是吗?」相较於男子的慌乱,电话彼端的人显得丝毫不以为意。
「然後呢?」
「林瑞在拍卖会闹得这麽大,不敢招摇的行动,所以他们明天晚上要在东北角码头的第九号仓库交还钥匙。」
「喔?」话筒传来了兴味盎然的语调,「你怎麽知道的?」
「今天唐门的女人来和风焕宇商谈…我在房间里放了窃听器听见的!!」他沾沾自喜的说著。
「嗯哼。」是唐门段慕说的呀…「你刚才说的,都是从段慕口里听来的吗?」
「对!而且,他们还说,明晚十点要行动!!」
「呵呵呵…。真详细呀…」他蔑笑。
蠢材就是蠢材…一点都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啊…。
男子没听出对方讥讽的语气,以为对方在称赞他,得意的继续开口,「是啊,所以我已经安排投靠我们这边的兄弟,明晚先到那里去堵人,把钥匙抢回!!」顺便…。杀了清风的下任王爷,风焕宇。
「你…派了多少人去呢?」
「差不多三分之二的人…。」
「太少,全都派过去。」
「啥?」
「你以为,能够从蜜雪莉雅女王号的重重警卫中夺走钥匙,全身而退的人那麽容易应付吗…。」他悠然的解释,「何况…。搞不好对方不只一个人去,是吧……」
「说的对…」他有听说,蜜雪莉雅那场拍卖会被炸的全毁…数十个保全皆挂彩…
还是小心点的好。
「明天的事,就交给你了…。也该是结束的时候了…」他低喃,语带双关。
「没错。」该是把阻碍他的人铲除的时候了。
「那麽,静候你的佳音…。再会。」
挂上电话,邪魅的双眼望著窗外阴郁的树林,勾起一抹邪佞的微笑。
是的,该结束了…
唐门的段慕啊…。
是你让清风这场闹剧提前结束的。
是夜。暗海深夜,月隐星晦,风疾水跃。
深夜的港边,寂静无人,铁皮制的仓库,在昏暗的点点灯光下,显得阴郁森寒。
九点四十分,一抹颀长的身影,出现在第九号仓库外。他小心谨慎的走向仓口,确认了一下,接著蹑步走入仓库中…
距离交还钥匙还有二十分,他习惯性的早了些时间到达。
「哼哼哼!!终於等到你了!!」阴邪的冷笑声从仓库阴影的角落传出。
「谁?!」他警戒的回首,握著皮箱的手下意识的加重了力道。
「你是林瑞对吧!」
声音的主人一步一步的趋向前…
「是…您是风二少吗?」林瑞低沉的嗓音,冷冷的质问。
虽然,他早就知道答案是否定的。
「哼哼哼,不是!但是我要代替他取回清风的钥匙…」
「风二少在哪里?」
「他还没到,不过…」男子发出阴狠冷酷的怪笑,「你们很快就会见面的…。在黄泉相见!!」
「原来你就是清风的内贼…。」林瑞冷笑,「背叛主子的奴才,通常下场都很惨…」
「哼哼哼!!等我当上主子之後我会记住你的告诫的!!钥匙给我!!」
「真不巧,你可能暂时还是得当奴才…」另一个森冷的男音从仓库外传来,「至少这辈子你当不了清风的主子…」
「你是谁!!」男子恶声怒斥。
「哼…」他冷哼一声,「连自己主子的声音都认不得,你连当奴才都不配…」
“啪!”的一声,仓库中央的灯泡被点亮,虽然光线暗淡,但却清楚的把在场的每个人都照的仔细,照出原形──「风焕宇!!!」男子惊愕,慌恐之色显於面容。
「主子的名讳是你能直呼的吗…福伯…。」他冷眼瞪著眼前侍候风家二十几年,却忍不住权利诱惑而背叛风家的男人。
「你!!你!!??」福伯的脸色冲满了惊慌及不解。「为什麽你会在这边!?」
「这句话应该是我们问你才对吧!」林瑞似笑非笑的瞪著福伯,「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想抢先在风焕宇到达前把我干掉,把钥匙抢走吗?」哼呵呵呵呵!!蠢死了!
「什麽!??」
「我说,昨天那壶刚泡好的龙井茶,未免也太凉了吧…拿来招待客人有些失礼唷…」林瑞双手环胸,悠哉游哉的淡笑,「里面还放了些莫名其妙的机器,是想帮我补充铁质吗?」
「啊?!!」他怎麽知道!!林瑞怎麽知道茶壶的事!?
对,他昨天为了窃听风焕宇和段慕的对话,在茶壶里放了小型窃听器,因为是精密的仪器,不能承受太高的温度,所以他等茶水变温之後再把机器放入…
他还刻意泡了风焕宇不喜欢的喝龙井茶,就算茶水是温的,他也不会发现,因为他根本不会去喝…
为什麽林瑞会知道?!
啊!
迟钝的脑子猛然灵光一闪。
「你说你喝了龙井茶?!难道你是───」
「猜到了吗?反应还真慢呀…」林瑞笑眯眯的摘下墨镜,拿下帽子,扯下罩在头顶的短假发,柔软的乌丝像瀑布一下宣泄而下…
「段慕!!??」
「呵呵呵,晚安呀!福伯!」端木信巧笑倩兮的对他投以微笑。
是的,林瑞就是段木,也是端木家的混世魔王,端木信。
在搭上蜜雪莉雅女王号之前,他先利用唐门四官,伪造出“林瑞”的身份资料,用林瑞的名义多定了一个房间。至於房间位置会恰好在风焕宇隔壁,这也是请东官侵入蜜雪莉雅的电脑,篡改旅客资料得来的。
端木信搬上船的两大箱行李中,有一半以上装的就是林瑞的衣物、用具,以及那艘经特殊设计的充气小皮筏。
他在拍卖会上刻意要风焕宇坐到前座,接著趁机到附近的厕所更换衣物,然後以林瑞的身份,和风焕宇抢标,大闹拍卖会。
奔回房间後,他将窗户炸开,把充好气的自动皮筏扔到海上,并且在上面装了定时**,时间一到,皮筏就会爆炸,沉入海底,湮灭证据。
接著,他再藉著地利之便,直接翻出窗户,爬入隔壁原本的房间内,火速卸装,变更回段慕的装扮。这也是为什麽风焕宇进门後会看见段慕在洗澡的原因。
而那低沉的男音,则是唐门西官巧手出品的隐藏式变声器所制造出来的。
至於那些会引爆的小瓶子,则是端木家的三少爷妙手制造的。他刻意将药水装在指甲油的小瓶子内,携带方便,又掩人耳目。
但缺点是,有时候使用者连自己都会搞混…
昨天夜里,逍遥过後,端木信将这一切的计划谋略全都告诉了风焕宇。
除了惊叹段慕的智慧与身手,风焕宇突然灵光一闪的想到某件令他困惑的小事。
「对了,我问你,上次在拍卖会上对打的时候,你朝我丢的小瓶子里装的是什麽呀?」他趴在端木信旁边的枕头上,好奇的问道。
「呃!!这…。」端木信露出尴尬的表情,「没,没什麽,就是普通的**…」
这人干嘛没事去记那些有的没的小事啊…
「是吗?但是它没爆炸呀?」他挑眉,看出段慕在支吾其词,「到底是什麽?你说嘛…」大掌不安份的贴上端木信的纤腰…
「嗯呃…没有什麽啦…。」他才不想把这麽蠢的失误讲出来咧!!
「嗯哼!」嘴硬,哼哼哼…
下一秒,长指猛地窜入了欢好过後的湿润。
「啊啊!!」端木信打了个颤,臀部猛地紧缩。
「快点说,我想知道…。」他恶意的任长指抽弄磨蹭那柔韧的内壁,细声的开口。
「你…」端木信喘著气,方才散去的火又逐渐被引燃。
「说嘛…」他加重了力道。
「好!你想知道是不是!!」一咬牙,忍著羞赧的自尊心怒道,「那是CHANEL的限量亮粉指甲油!!是我看错扔错的!你高兴了吧!!!」
呆愣了几秒,风焕宇失笑出声。
「笑够了吗?!风先生!!」端木信笑里藏刀的冷笑,「既然你这麽有精神!刚才又那样挑逗我…」他阴笑著爬起身,居高临下的看著风焕宇。
「乾脆别吃晚餐,再接再励!」语毕,猛地攀上了风焕宇的下半身,狂野地起他双腿间的根部…
直接今天下午,带著清爽笑容的端木信,以及看起来刚睡醒的风焕宇,才双双离开丽苑。
现在,风焕宇正阴冷的瞪著福伯,那个在风家总是看起来憨厚忠实的老者。
带著痛心和怒意,风焕宇冷冷开口,「为什麽要背叛风家…」
福伯呆愣了数秒,面色一凛,回复成原本阴狠的表情。
「我要是不背叛,一辈子只能当你们风家养的狗!!」对!他干在风家干了二十几年了,确始终是个总管!!只能打理长清苑里的锁事!这不是他想要的,他要权,他要掌控他人的权利!他不要一辈子当别人养的狗,他也要当“王”。
「福伯…背叛清风的下场,你应该知道的…」
「哼!不会有人知道的…」他露出一抹笑,「死人不会开口。」他朝後方打了个手势。原本就潜伏在仓库角落的手下一个一个地现身。
差不多有二十来人。他们站在福伯的後方,唯命是从的等著他的命令。
风焕宇的脸色沉郁。
因为怕打草惊蛇,所以他没带任何随从就只身前往。本来以为,对方人数若是在十来人以内,凭他和段慕的身手,可以轻易制服…
但没想到,福伯竟然带了这麽多人…
个个携枪带械…
情况…有点不妙。
「呵呵呵…。风二爷,我看您似乎挺中意这个女人的…我就顺手做件好事,送你们两个一起到地府去做对亡命鸳鸯!!」
「慢著!他是唐门的人!和清风无关,只是受了清风委托,不准动他!!」风焕宇大步一迈,只身挡在端木信的前方。
「他碍了我的计划一样得死!」
「卑鄙的小人!!」风焕宇怒斥,「等一下就算他们攻击,我还可以挡一阵子……你趁这时机快点走!」他回头低声对端木信说道。
一股暖意在端木信心中流动,风焕宇舍命保护他的举动令他动容…
「你以为我是那种会丢下爱人独自跑走的烂人吗…。」他轻轻的在风焕宇耳边呢喃,「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你,要是你敢先死,最好有遗体被挖出来尸的心理准备…。」
「你喔…。」风焕宇无奈的轻笑,是的,他舍不得段慕,他也知道段慕舍不得他,「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去地府做亡命鸳鸯吧。」
他爱他,就算是死了也要爱!死了也要在一起!
「呵呵呵…。要做亡命鸳鸯,六十年後再说吧…」端木信狡黠一笑。
「都要死了还有心思**!!」福伯冷笑。「我送你们上西天!!」
「我看你先帮自己准备棺材吧!!」一阵响亮的声音从仓库外传来。
「什麽人?!」福伯惊慌的看著仓口。
「唐门的人。」高挑傲然的身影朗步跨入了仓库,身後,还跟了一批唐门的精锐部队。
「你终於来了…。」端木信媚笑著看著来者,「彧文,既然来了,为什麽不早点出现呢?」哼哼哼…竟然躲在後面看这麽久的戏…。
「通常主角都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才现身的。」唐彧文爽朗一笑。
「通常配角总是以为自己是最重要的。」端木信讥讽。
「段慕……这?」看著眼前猪羊变色的局势,风焕宇微愕。
「我早就先请彧文带人守在这边了…」他老谋深算的徐道,「谁知道风家的内贼有多少党羽呢?只好先动用唐门这边的人罗~」
好个神机妙算的狐狸!!风焕宇对著端木信投以赞赏的眼光。
「真不亏是唐门的参谋…。果然是机敏过人的谋略者!!」
「没错没错,」唐彧文在应喝的点头,「要对负人,当然还是得用更的人来抗衡…」
「唐先生,你说谁是人啊?」端木信皮笑肉不笑的冷睨身旁的唐彧文。
「呃!嗯!!」那股视线瞪的唐彧文背脊发毛,「还、还不快把那些逆贼押下!!」他顾左右而言他的对部下发号施令。
唐门的精锐部队立即对清风的叛党发动攻击。
没一会儿,人数众多但却是一群乌合之众的叛党,气势很快就居於下风,被收拾的落花流水…
「投降吧,福伯…」风焕宇淡然的对著老者开口。
只见福伯不怒反笑。
「你以为,我只有这些人?!」呵呵呵…那人说的对,对负唐门可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动用全部的人力才有可能获胜…。
「我还有一票部下在码头附近守著呢!」他拿出了腰间的发信器,「只要我一按下,他们全都会过来支援!!该投降的是你们!!!」语毕,用力的按下发信器。
风焕宇和唐门的人脸色一凛,看著发信器的纽被福伯枯老的指头压下──糟!他们低估了叛党的人数…
要是在来三十人…那场面将变得有些棘手…。
看来,将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哼哈哈!过一分钟他们就会赶来了!!死的人还是你们!!」他怒目一转,「顺便,连唐门的讨厌鬼也一并解决掉!!」
「你说的发信器,是这个不断发出噪音的东西吗?」悠閒冷淡的声音,伴著一道庸懒的身影,出现在仓库门口。
9
「风焕日?!」
「大哥?!」
惊讶的叫声分别从福伯和风焕宇口中传出。清风的叛党面露惊恐,而唐门的人则对这不相识的意外之客感到莫名奇妙。
只见他从容的走进仓库中,丝毫不在意众人惊异的目光。手上的发信器不断发出刺耳的声响。
「大哥…?」风焕宇愕然的看著站定在自己身边的兄长,对於他的出现,他的态度,他的一举一动,全都充满了不解。「你怎麽…?」
「清风搞了场这麽盛大的闹剧…身为清风的大少爷,我没有出席观赏的权利吗?」风焕日淡淡勾嘴一笑,俊魅得让在场的人内心隐隐一悸。
「嗯呃…但是…你…」他有满肚子的疑问想说,但是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风焕日!!为什麽你会有发信器!!我的手下呢!!」福伯的勃然咆哮拉回了众人的注意。
风焕日为什麽会出现?!为什麽他一副对全局了若指掌一样!?为什麽…为什麽他讲话的语气…会这麽熟悉!!?
俊脸缓缓的往福伯的方向冷冷地瞥去,他阴冷的笑了。
「你埋伏在港口的那票手下,已经被我带来的人给制伏…」唉,可悲的奴才…「现在已经被押回长清苑听後处分了吧…」
「你!!!」福伯瞠目咬牙,恶狠狠的瞪著风焕日。
「原来反叛的乱党也不过几十个…」他嗤笑,「程度也不过尔尔…」不堪一击。
「你怎麽…为什麽你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呀…」他和煦的弯起了漂亮的双眼,露出了抹阳光般的微笑,「东厢後方的那片林子虽然偏僻冷清了点…但是收讯还不错…」
福伯的表情骤变。惶恐,惊愕,疑惑全显在脸上。
他…他怎麽知道?!!
他和外人串谋造反的事…都被风焕日听见了?!!
「你窃听我的通话!!?」
「窃听?」他不屑的发出轻蔑的冷笑,「我何须窃听呢?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呀。」
「什麽?!!!」他震愕。
「还想不出来吗?…」呵呵呵…空有野心却没有脑子的人,一辈子是注定要当奴才…。「从头到尾,和你通话的人就是我呀…」
宛如雷击的震撼,像是道又强又猛的落雷,击在福伯的身上。
这…这是怎麽回事…
原来,他的野心早就被风焕日发现了…
「你…既然知道我要反叛,为什麽还主动和我联系!?为什麽又告诉我这麽多陷害清风的计划?!」
福伯的怒号让在场的人都傻了眼。
「大哥?!你…?」风焕宇的表情和福伯一样,惊愕而不解。
「喔,你问那件事呀?」风焕日轻笑,笑得好不纯真,灿烂的笑靥,却莫名其妙地让人打了个冷颤,「我做事有个习惯,就是在最大功效下,一次解决所有事…」
他用著像是在閒话家常般的口吻,慵懒的叙述著。
「清风安逸太久了…表面上是风平浪静,但是私底下却暗潮汹涌…虽然没有明显的骚动,但是对於清风不满者、有二心者早已萌生了推翻主子,自立为王的念头…」但是上头的那一票元老,却只会掩耳盗铃的自圆其说,硬是不肯改革,硬是不肯彻底铲除日後可能会导致组织毁灭的诱因…。
「我早就看不惯日渐僵化**的清风…早就想来个大变动刺激一下这逐渐垂老衰败的组织,恰巧在这时被我听到,福伯在暗中拉拢人脉的风声…我隐藏了身份,试探性的打了通电话给你,没想到你这麽容易的就被我煽动,自动地愿意和我合作…」
「那你为什麽要当时不直接揭穿我!?直接把我揪出来处份?!!」为什麽要给了他一个梦想,然後再狠狠的打碎他的美梦!!
「我说过,我习惯一次解决所有的事…」邪魅的勾起嘴角,「谁知道清风里还有多少对组织有二心的人呢?乾脆就放任你做下去,把有心叛乱者,内心不坚者全都聚集起来…。接著,一口气铲除。」
「你…。」知道真相後,福伯无力的跪下,像是体内的灵魂瞬间被抽离一样。
完了…全部都完了…。从头到尾,他的帝王梦就只是个虚假的泡影…
「还有什麽问题吗?」他佞笑。
「为什麽…。为什麽钥匙失窃後,你要我把罪名全推到你身上,对你放出不利的谣言…。」
「呵呵呵…。」他再次弯起阴森的笑眼,「因为我想顺便知道,组织内的人对我有什麽想法,对我的信赖度有多深呀…」
长眼顺带的扫向风焕宇,那个至始至终都信任他的弟弟。
「大哥…。」风焕宇沉郁的看著风焕日,这个难以捉摸,难以看透的兄长。
「喔,对了!」像是想到什麽东西一般,拍了下手,「顺便见识一下唐门的能耐。」
对著端木信和唐彧文投以一笑,「果然名不虚传呀。」
「谢谢。彼此彼此。」端木信微笑以应。
福伯颓然的跪在地上,苍老的脸更加憔悴,好像顿时又衰老了好几岁一样。
「还有什麽问题吗?」
「有。」风焕宇和端木信异口同声的发言,彼此对看了一下。
「嗯哼?」他笑看著这两个登对的佳偶,「那位要先发言呢?」
「你说吧。」端木信温和一笑,「我想,我们两个要问的是一样的事…」
「嗯…」风焕宇将目光移向兄长,「你的计划是很完美…。但是,如果我和段慕没有顺利的夺回钥匙,没有看穿福伯的阴谋,把一切都搞砸了的话…。那你该怎麽收拾残局?」若是他今日没有连合唐门一举制伏逆党,风焕日要如何将日亦壮大的叛党消除?
其实,依据他对风焕日的了解,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这个答案让他毛骨悚然。
「嗯哼!焕宇,你的脑子动得很快嘛…」不亏是他看中的弟弟,「如果你们没办法铲除叛党…。」他邪佞妖魅的咧嘴一笑,「那就只好眼睁睁的看著清风被叛党铲除罗!」
「大哥…。」他无奈的一叹。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你这人未免也太阴狠了吧!清风是你们家族的事业,你怎麽忍心让他毁灭!?」站在一旁默默听了半天的唐彧文忍不住开口。
同样都是组织的领导者,风焕日的行为让他看不下去。
「要是清风的下任王爷连这点能耐都没有,那他上任之後这个早就**的组织迟早会自我毁灭。」他冷厉的回应。
对,他看不下清风逐渐**,看不下这古老的组织随著日子逐渐安逸松懈。
看不下一个逐渐衰老腐朽的组织,却又仗著昔日的风光,继续耀武扬威。
他在这安於现状的组织中,看不到未来性,只看见它逐渐的衰老,就像个病入膏肓的老人,逐渐的缓步走向死亡。
就像他老祖宗所建立的清朝一样。
他无法容忍同样的结局再次重现在清风。
与其任由他自己衰老腐朽走向毁灭,不如藉由他的手,彻底的颠覆它!
若是风焕宇不如自己预期的精明,让清风毁在叛贼手里,至少,至少在世人的眼里,清风尚且奋斗过,尚且为了组织而抗争过。至少在世人眼里,清风是光荣战死的,而不是窝囊的缩在时间的洪流下,自我衰败毁灭!
在场的人全都倒抽了一口气。
太可怕了…。这个男人的执著和手段,令人感到心寒…
「你!!」唐彧文怒目瞪著风焕日,明显的不能接受他的歪理。
「算了,唐门主…」风焕宇淡然的开口,「我兄长他自有一套行事准则…他就是这样的人…」
「还有什麽问题吗?」风焕日在次询问。「福伯,你有什麽话想说吗?」
「没有…我输了………」乾哑的声音从那枯槁面容的嘴中低沉吐出。
他输了,彻底的输了…
不管是在智谋上还是气势上,他都输给了眼前这高深莫测的阴邪男子…
「很好。」风焕日微笑,冷厉的下令「将叛贼押回苑里处分。」
在唐门和清风成员的协力下,福伯和叛党被押解回长清苑。
拖延数日的内乱,就在今夜,彻底平复。
**
日丽风和,长空无片云,清风徐深苑,暖日照红尘。
清风内乱靖定,钥匙盒子归还。
波折了一段时间,终於回复平静。
再度回到了平淡悠閒的生活中。
站在衣柜前,端木信取出了一套全白的改良式旗袍套装,换上。特殊剪裁的旗袍,将原本平直的身体线条,修饰得玲珑有致。
在梳妆台前刻意的打扮了一下,丰豔绝伦的脸更较平日娇媚三分。
今日要去长清苑,和风家二少结姻缘。
长长的细发盘了盘,拿起置於台上雕工精致的发钗,看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接著,将钗子固定在头上。
拎起包包,走出房门。
「你要出去吗?…。」
端木敛出现在走廊上,难得的主动和二哥閒话家常。
「是啊…」他略为惊讶的回应。
「嗯…」
「有事吗,敛?」真稀奇,他这实验狂竟然会走出房间和他聊天…
「有。」
「什麽?」
「你不在的时候唐先生有来找过你几次。」
「嗯哼?所以呢?」唐先生…。是指彧文吧?!
真奇怪,以前明明就彧文哥、彧文哥的叫,为什麽要用这麽生疏的叫法呢?虽然这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他这样称呼彧文了…。
「然後发生了一点事。」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叙述。
「嗯哼?」敛到底想讲什麽啊…
说实在,在端木家里,他最无法理解的就是这个三弟脑子里到底在想什麽…
「嗯…。」
「不好意思,我在赶时间…」他有点不耐烦了,「可以直接跳到最後一句吗?」
「可以。」他从口袋拿出纸和笔,「请把唐先生经常出没的地点、场合、住宅以及所有他可能出现的地方告诉我。」
「啥?!」这是怎样?!
「不好意思,我在赶时间…」他低下头,摆出抄写的架势,「可以请你说快一点吗?」
「呃!喔好…首先是青田街的公寓、唐门总部的高层办公室、还有…。」他边说边在心底啧啧称奇。
看来,他不在家的时候,端木家发生了不少事…
要不是现在赶著要去长清苑,他一定会冲去唐门叫彧文说清楚…
对,是要冲去唐门。与其问眼前这冷得像冰块、钝得像木头的弟弟,还不如直接去找另一个当事人来的有效率…
端木敛振笔疾书了一阵,抬起头,依然是那张冷淡的一号表情。
「谢谢。」语毕,旋身返回他的实验室…。曾经是房间的实验室。
「怪人…」他轻笑了一声,继续前进的脚步,前往长清苑。
**
进入长清苑,端木信直奔风焕宇的厢房。
「焕宇!!!」他长驱直入,像架苏联破冰船一样撞开木雕的房门,锁定目标,直扑上去。
坐在太师椅上的风焕宇闪避不急,就这麽个给他扑了满怀。
「我想你!」他紧抱著风焕宇,小猫似的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
「小杏………」忍著被冲撞的闷痛,风焕宇轻抚著端木信的头。「你怎麽突然来了?」
端木信抬起头,甜甜的一笑。
「我想见你,不可以吗?」
「可以,但是…。」但是今天…有个棘手的人也在长清苑里…
「还有…」
「还有?」
「秘宝窟…。」他恶意的将手搭上风焕宇穿著唐衫的胸,挑逗的画起圈儿…
「怎样?」
「你好样的竟然敢不告诉我里面装了什麽…。」要不是风焕日“好心”告知,他搞不好就这样开开心心的跟著风焕宇跑去东北,然後像个笨蛋似的把棺材当宝箱带回家…
「小杏…我本来要告诉你的…」该死,他忘了!!
「嗯哼,没关系,我不在意…」反正,他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以後不可以瞒著我唷…要不然…」他轻柔的继续画圈的动作,猛地,用力一掐!!
「唔嗯!!」他倒抽一口气,抓住端木信那不安分的手。
「要不然,你很快就会搬去秘宝窟,和风家的先祖同住了…」他露出梨花般的笑靥,「十代同堂,真是温馨…你说是吧?」
「是是是,所言甚是…」他唯命是从的点头。
看来,风家这头狂狮,注定要被端木家的狐狸给吃得死死的。
「很好!」满意的放开风焕宇胸前的利爪,纤白的手搭上他的肩。
「那麽…」
红豔的朱唇微启,想要一亲芳泽的意图相当明显。
「小杏,等一下…」他双手挡在前方,将端木信的脸轻轻推离。
「嗯?」灵活的媚眼充满了不解。
「今天…你可以先回去吗?晚一点我去找你…」
不是他不想和佳人温存…但是…
「嗯哼?」端木信略微不悦的蹙眉,「你…。」
「大白天的,这是在干什麽?!」
气势十足响如洪钟的斥喝声,震入房间。
糟糕…他最不想看到的情况出现了…
风焕宇无力的抚额。
风家的现任王爷,长清苑的老爷子──风苍梧,正凛著张脸,怒视著眼前叠坐在一起的两人。
「爷爷…。」他低声叫唤。
「哼!」风苍梧冷哼一声。
端木信相当识相的爬下风焕宇的腿,拍了拍裙摆,恭敬地面对著眼前的老者。
「风老爷子您好。」他笑眯眯的问候。
「长辈来访,做晚辈的竟然不懂的主动来接待…风家难道没教你些做人的基本礼貌吗?」风苍梧正眼也不瞧他一下,自顾自的对著风焕宇责难。
「我…」
「风老爷子您好。」端木信拉高了声音,再次发声。
不好意思,他最讨厌被人忽视的感觉。
风苍梧斜眼冷睨了端木信一眼,依旧是不理不睬,继续对风焕宇开口。
「大清早的不办正事,你这样的态度,我怎麽放心把清风交给你管理呢?!」
「客人问安,做主人的竟然不懂的主动回应,风家难道连待客的基本礼貌都没人教吗?」
「小杏!!」风焕宇惊呼。
「还有,焕宇他没有不办正事,是我们正准备要办正事,然後老爷子您突然进来打断的。」端木信字正腔圆的回应,口气虽委婉,但是对峙的意味浓厚。
没礼貌!
他最讨厌自恃甚高,不把他人放在眼里的人……
就算对方是清风的王爷,惹到他,他照骂不误。
风苍梧这才把注意力移向端木信,他高傲的盯著眼前妖豔的美人,凌厉的眼光像枝箭一样,朝端木信射去。
端木信并没有闪避,反而直勾勾的瞪回去。
一老一少彼此互相瞪视著,彷佛两道眼光在空中的相会处迸射出熊熊的怒焰。
「爷爷…。」风焕宇在一旁看的直冒冷汗。
「焕宇,不介绍一下这位泼辣的姑娘是打哪来的吗?!」嗯哼!竟然敢在他的地盘反驳他!有种!
「他是唐门的参谋…。段慕…」糟糕,看来是走不掉了…
原本他是想采用先斩後奏的方式,继任王爷一职之後,就和端木信到国外结婚。到时候木已成舟,要是风苍梧反对,他可以用王爷的身份排除众议…。
但是现在,恐怕是得硬碰硬了…
也罢,既然遇上了,乾脆就顺其自然吧!
他相信凭著自己和端木信的能耐,一定有办法化险为夷,说服风老爷子答应婚事的。
「喔?!」冷厉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原来是那位参谋呀…」
「是,请多指教。」
看不出来这个年轻的姑娘这麽有能耐…
难怪他这孙子会看上人家…
「唐门的参谋这麽早来拜访风家的二少爷,是有什麽要事呢?」他厉声质问。
「终生大事。」端木信字字坚定的开口。
「嗯哼?!此言何解?!」
「也就是,孙子我要娶段慕为妻。」风焕宇在一旁平静的接腔。
「你要娶她?」扬高的声音里,充满不悦。
「是。」
「谁准许你娶她了!?」他冰冷凛冽的质问。
「我准许他娶我。」端木信相当不怕死的插嘴。
「…你们有问过我的同意吗?」可恶!有了媳妇就不认爹娘的兔崽子!!
「没有,所以现在正在问。」风焕宇不卑不亢的回应。
风苍梧冷冷的看了孙子一眼,接著将厉眼扫向端木信。
「唐门的参谋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啊?…」要做风家的媳妇,没有一定的身世背景是进不来的!
「他是…」风焕宇当然知道老爷子在想什麽,直觉性的就要把端木集团的名号搬出来。
「我不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他是端木家的千金少爷。
端木信微笑著开口,语毕,对风焕宇投以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
风焕宇立即会意,对他还以一笑。
「喔?!」风苍梧挑眉。「所以说,段小姐是高攀我们风家的二少爷罗?!」讥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