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再次昏睡过去的珣心里打了个突,悄悄地掀开眼,赫然发现他竟真的躺在男人的胸怀里偎得死紧!
半掀的眼倏地睁大,然后下意识的用力眨了眨,眼前的视野依旧不变。
见鬼了,珣皱起小小的脸。
这副曾经视为恶梦的胸膛何时变得柔情万千?
难不成他还在梦里?
用力的开眼,再使尽全力的猛然睁开眼,双眼赫然映入一张英俊粗犷的男人五官!
两人鼻尖对鼻尖,返到珣都可以在男人细长深邃的棕色眼眸里,清楚见到自己的倒影。
「醒了?」
苍冥将吾与他对视久久,醇厚成熟的男人嗓音才自血色性感的唇滑出。
他面无表情的慢慢抬头,原本环在珣腰际的左手臂举起,门外的雪立即捧着茶水与药剂战战兢兢地递上。
「出去。」苍冥将吾接过药与水,低沉地下达命令。
雪如获得特赦般,赶紧跑了出去。不大不小的房里,只剩下原本该是敌对的两人;以着暧昧无比的姿势,无语弥漫。
「张嘴。」
苍冥将吾开口命令,两颗药丸递到久世珣嘴边。
本就不大反抗他命令的珣乖乖启唇含进药丸,小小的红舌不经意地滑过粗糙的指尖;苦涩的味道在唇齿间散开,原本想在他面前装作冷漠的珣,也不由得皱起了眉。
忍着疼痛,他伸手讨着水。
深邃的眼沉了几分,苍冥将吾拿起水林,却不是往珣嘴边送,反而举起手,一口灌进嘴里。
珣不明白的看着他的动作,随即让血色的性感丰唇封住小嘴。
温热的液体往他嘴里灌,冲淡了苦味,吞下药片,那蛮横的唇却不知足的探进舌,狠狠的缠住他的小舌,饥渴万分的猛烈,直到珣差点喘不过气,苍冥将吾这才放过他。
看着珣急急喘气的模样,本是极为狼狈的画面,在苍冥将吾看来,却是可爱至极,他低低沉沉地笑出声。
珣咬住唇,下意识地将小脸埋进环住他的胸膛里,闷声咳了会,小脸随着他胸膛起伏而震动。耳边传来低低的笑声,心底一震,抬眼望进笑得一脸愉悦的男人眼里。
棕色的眼眸里,没有一贯的狂妄与倨傲,也没有算计人的邪意,那里头,只有单纯的为想笑而笑,那也是珣从未见过的表情。
还来不及仔细思考,带茧的大掌已然覆上他的眼,视线所及已是一片灰暗。
「睡。」
低哑简单的命令再次下达。
他才刚睡醒,根本还不想睡,珣挪挪身子想挣扎,却让他更塞进怀里。
维持这种状况没多久,熟悉的温暖与味道让浓浓的睡意席卷而来,小脸更是自有意识的深埋进他怀里,再度沉入梦乡。
覆盖他眼的大手缩了回去,深邃的细眸凝视小小的熟睡脸蛋,嘴角噙着一抹就连苍冥将吾他自己也不了解的温暖笑意。
这是他头一回见到珣熟睡时与刚清醒的模样。
娇憨的容颜带着刚睡醒的迷糊,如焰的眼火光似的眨动,皱起五官的小脸可爱得让人想扑上前去,这都是与珣相处一年多来他从不曾见过的表情。
尤其是当他软软的小舌不小心滑过他指尖时,那知触电般的感觉顿时让他火中烧;要不是念及珣有伤在身,他老早就剥光了他的衣物,不知在床上滚过几千回了。
可惜隔了这么久的时间他才亲眼收纳珣可爱的睡醒模样,苍冥将吾心知肚明,一定是晶吩咐过珣,他不爱有人在他的房里留下味道与入睡,所以珣总是在他做累了之后,悄悄地起身离去。
他也没拦过他,反正他只是他的玩具而已;倒是珣的认分让他印象深刻,因为以前不论男女,通常都会食髓知味地不愿离去,只有珣与众不同。
之前,他视珣为玩具;现在,他反而不知该如何定义他的角色。
他想要驯服珣,想要珣臣服于他;珣反抗的不言不语更是让他烦躁到极点,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所以他才会一气之下的将他送给其它男人一夜。
他要证明,久世洵对他而言,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玩具而已!
可天杀的,望着男人压在他身上鞭打他,恣意地品尝他的甜美,满腔的怒火几乎烧尽他的理智,恨不得撕了那浑蛋男人,压根忘了是他自己将珣送给了那浑蛋男人。
自心底燃起的狂热占有,证明珣对他而言,不是他所以为的玩具这么简单而已;那是他除了权势、地位、金钱以外,第一个执着的生物!
毫无理由地,他就是想要他,想要他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
尚且分不清那毫无原因的占有,深邃的棕瞳盯着伤狠累累的单薄胸膛,怒潮再度波涛汹涌。
他若不让铃木死无葬身之地,苍冥将吾四个字就倒过来写!
***
小口小口的喝着温茶,久世珣背靠软垫,圆润的眼常不知不觉地往那双粗糙结实的厚实大掌瞄去。
有时怕被抓到的急急收回视线,然后在十秒过后才赫然发现自己依然盯着那双男人的手看。
男人穿著薄薄的夏季俗衣,盘腿坐于榻上,棕色的深眸专注地看着矮桌上的文件资料。有时,男人也会侧头瞧坐在床垫上的珣一眼,看他有没有乖乖的喝着养身的热茶。
珣再度抬眼悄悄瞅着苍冥将吾的手。
如果他没有猜错,那双手,就是在昏迷中抚慰他千百回的柔情大掌。
为什么?
为什么在狠狠的欺凌过他后,又对他如此温柔?
他不是只是他用来发泄的玩具吗?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看着不知在想望什么而出神的珣,苍冥将吾有些不悦地拢起眉。
「喝杯茶也可以让你喝个半天,你是打算让我喂是吗?」
久世珣吓了跳,赶紧再喝着握在手中、停顿已久的热茶
不是错觉,苍冥将吾真的变得很奇怪;以前,他才不会紧迫盯人的管着他,现在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在他身边,他到底想干什么?
自清醒已过一个月,他从时时需腾空避免压疼伤口,而天天让苍冥将吾抱在怀里,到现在可以独自倚着软垫而卧不再感到疼痛,每天每天,苍冥将吾都寸步不离的陪在他身边。
吃食是他喂的,换药是他换的,就连上厕所、擦澡,也是他亲自上阵。珣带着防卫与不解,冷眼看着苍冥将吾的细心与呵护,深怕又是他另一场桃色游戏。
想从他的眼里看出端倪,可那双深邃棕眸里只有一丝丝的疼宠,其它什么也没有。就连他之前做戏也隐藏不了的冷酷与狂妄也消逝无踪。
雪悄悄告诉他,昏迷的三天,都是苍冥将吾亲手照料他。不让他背部的伤口着地,也不让有重量的薄被压疼他胸口的伤,三天里,都是他抱着他,为他取暖,以口哺喂他汤药;清醒之后,他仍是抱着他上上下下,丝毫不曾离开半步。
你在想什么呢?望着苍冥将吾俊野的脸庞,人世珣陷入迷惘。
你是高高在上,不容人违逆,不曾屈膝服侍他人的苍冥将吾呀,你怎么可能为我做这么多事?甚至在我面前亲手杀了铃木,你到底在计算着什么?
是你亲手将我送给其它男人,是你亲眼看我伤成这样,你不是倦了吗?事后,又为何对我如此温柔?
这是你对我的愧疚,对我的补偿吗?可是,你是个唯我独尊的男人,你的世界只有要与不要,你什么时后开始知道愧疚、补偿这种低声下气的字眼?
耳边,不其然响起你说的话,那,应不是我的错觉吧,你说我赢了……
你认输了,证明这场战争你投降了;你不再以毁灭我为目标了吗?你愿意放我自由了?
脑子里有千千万万的疑虑,珣依然找不到答案,温热的物体朝他靠来,视野的天空笼罩一片男性胸膛。
珣抬眼,无语的望着眼前粗犷高大的男人。
为什么?漂亮的黑眸里裸地写着疑问。
苍冥将吾一把将他拥入怀,没有逃避珣眼中的疑问。
「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同样迷惘的低沉嗓音传入脑里,震得珣心里一酸,眼眶微热。
莫名的,他就是知道这个傲视一切的男人在让步。
苍冥将吾,你同我一样迷惘是不?
跟了你之后,我始终对你无情无变;你对雪的残忍教会我恨,可是你的让步、你的认输,却让我不知该不该恨你。
你让我受尽其它男人对我的凌辱,让我恨透了你。我恨你的,我以为我真的恨你,可事后,你眼中的温柔缠绻,却让我莫名心悸、莫名心痛。
厘不清我们怎会走到这个阶段,我知道,你也同样迷惘;又想留住我,又想毁了我,想让我眼中的火光继续燃烧,又想让它永世灭绝;所以,你选择残忍地伤害我,再温柔地缝补我碎裂的心。
内心不断涌出你我都不愿承认的事实,你明白的,只是不知那是什么、也不愿去承认——
你对我,也许是有感觉的。
伤了我,再治愈我;毁了我,再缝补我,你以不断的伤害掠夺来厘清我对你的意义,你以为事后的弥补,能再创一个原本的我吗?
你错了。不管怎样缝补,都会有受伤的痕迹,那缝合的裂痕就像恼人的疙瘩,时时刻刻提醒我自己别再重蹈覆辙;我不会再敞开心胸响应你了、也不会接受连你自己也不了解的对我的占有。
教训,一次就够了,我实在怕极了受伤的痛苦了。
「你在想什么,珣?你在想什么?」粗糙的手指带着温存,抚遍怀里细致的面容,珣的无语与失神让他没来由的心悸。
「别问我为什么,也别问我要什么,我只是想要你而已。别抗拒我,你这辈子休想离开我!」
苍冥将吾张嘴,一把覆住仍苍白的嫩唇。平时的珣,冷漠得像尊美丽无生命的雕像,只有在他身下喘息时,珣才会有一丝丝人的味道;他热切的吻着珣,只想唤起他的热情。
回过神的珣,被动地承受唇上的压力,被动地张开嘴接受他的占有,密合的唇瓣里传来清酒的味道。
珣有些醉,分不清是因为浓郁的酒味,抑或是为了热烈缠绵的吻。
第七章
其实你,并非绝艳。
我曾经拥有过许许多多比你美艳绝伦数倍的玩具,不论男人或女人。只有你,就只有你,让我冷傲狂野的心湖烙下挥之不去的身影。
我无法容忍他人伤害你,也无法忍受一日不见你,我开始将你带在我身边陪我东奔西走;两年前的错误让你背负了数不尽的伤痕,我用尽一切心力让它们消失不见,可我知道,你的心也可样伤痕累累。
我本不应该在意,因为我就是这样任性而为的人,但是我,却开始在乎你的感觉、你的想法,你的一切一切,我都想参与占有。
你的身影、你的容貌莫名地左右我的思绪;这从不曾有过的情感,就如芒刺在背,有些疼,又有些奇异的痛麻感,想毁了你,又舍不得你,陌生的情绪让我,滨临疯狂。
珣呀珣,你可知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动手打了我却活着的人;无法理解的,我就是无法伤害你。从前的我,志得意满的认为,这世上绝不会有人或事物可以扰乱我的思维、改变我的决定,就算有,我也能在走向错误之前,对于干扰我的人事物给予毁灭。
可是我对你,下不了手。
莫名地、不知为何地、无法解释地,我破天荒地起了留下你的念头。
***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待在苍冥将吾身边的时间迈入第三年。
久世珣掩嘴打个呵欠,慵懒地在被窝里蹭了蹭。八月的东京十分闷热,他躺了一会儿,便爬起身不再贪睡。
薄被滑至腰际,露出雪白背脊,轻轻将三年未修剪的长发拨至在肩,细致的白皙颈项,骨惑的锁骨,奇异地散发妖艳的魅惑气息。
若仔细一瞧,那雪白的背上其实是有瑕疵的,细细的、淡淡的交错浅疤遍布全身,不过与前些年相比,已算淡化许多。
没有贴身仆人随侍,他独自一人穿上轻便舒适的夏季浴衣,拿起镜前的木梳打理一头及腰的长发。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万般的想念「雪」,没办法,对于这头长发,他只会将它梳直,其它的都不会。
雪早在一年前,在苍冥将吾不过问的默许以及时冢晶的帮忙下,由他作主的将她嫁了出去。
她是个可爱纯朴的女孩,再留在苍冥家,只会污染她;何况他必须在苍冥将吾还想不到如何处置她时,先行让她离开这里,免得苍冥大爷一时兴起拿她开刀。
珣轻咳了声,又连续打了几个喷嚏,揉揉发红的鼻头,他赶忙倒杯水喝,以抑制涌进喉问的咳意。
两年前的伤害后,他的身子越来越差,经过两年多的调养,他仍是会在大热天中感冒、昏倒,吃进体内的补药完全没有一点功效,尽管是夏天,也常在半夜因手脚失温而冷醒。
今年,他二十三岁,苍冥将吾也已年届三十六,两人的相处已不同前些年那般只会互相伤害,他对他,几乎算是呵疼了。
他毫不在意的表现他的宠爱,对他关怀倍至,往往离家数月的行程,也不知何时开始的带着他出门。
他的身子并不适合长期颠簸,若是只有数日的生意交易,他仍是待在东京,若是长达一个月,那多件的行李中必然会有他的衣物,甚至还有一箱是他个人专专食用的补品。
他对他很好是不?珣无意识的微扬嘴角。
没有感觉是骗人的,他的心也会因苍冥将吾突来的贴心举动而悸动,他的温柔很罕见,偶一为之,只会甜得让人不察而深陷。
珣承认,他对苍冥将吾也许是有情的。可除了情之外,他对他,还有疑、还有伤。
忘不了他曾如何的伤过他,珣仍是不曾开口说话;他宁愿当做没看见的不闻不问下去,也不再给苍冥将吾任何伤害他的机会。
苍冥将吾到关西奈良数日,不必陪伴他的日子让珣松口气,生活也平静得很,心底却有一股闷闷地、无聊至极的疲乏感。
珣梳洗完毕,吃过应是早饭的午膳,无聊的看了些书,空气闷热、小小的空间里静得让人没来由的烦躁,此时,又让他倍觉想念聒噪的雪;下午,在他几乎因无聊而昏昏睡时,让葵拖到西苑陪他喝茶。
他们父子间依旧形同陌路,不打照面也无交集;葵依然被锁在屋里不准出门,强硬的苍冥司却渐渐有了如父亲般的强悍气息,唯独对葵细心呵护。
其实,那也是他们父子三人的事,他不会也不愿插手,他的愿望很平凡,只求能平稳度过余生。
夜里,空气依然闷燥,缩在薄被里的小手却是冰凉至极。珣难以入睡的翻来覆去,距离「牲门」极近的房里却开始传来吵杂的声音。
睡不着又没事可做的珣,突如其来的好奇让他起身察看,跟着声响来源走去。
***
「牲门」的隔门是开着的,除了自关西归来的苍冥将吾与时冢臣和夫妇外,还有一个被多名男子压制在地的男孩。
「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向来温文的时冢臣和一脸难以苟同。
「我用钱买下他,要对他怎样都行吧!」苍冥将吾盘腿而坐,英俊粗犷的五官上,是找到新游戏般的兴奋。
「好孩子,选个男人开你的荤,还是要大家一起来,你自己选一个吧。」穿著黑色和服的苍冥将吾一脸邪恶,丢下了两条都是死的活路让被压制的男孩选择。
「难道你要他成为男宠接客?」
时冢晶也同样难以接受。若是自愿成为男宠,情况当然另当别论,先生却老是这样,总是握紧人的弱点,要人干些比死还可怕的事。有哪个正常的男人愿意让男人拥抱?可跟了苍冥将吾回来,除了这条路走外,就只有死了。
「是他自己哭着说要钱的,我只是完成他的心愿,而他也答应任我处置了,我可没有强迫他喔!」苍冥将吾笑得狂妄,彷佛是个主宰一切的大帝,他要人生就得主,要人死就得死。
苍冥将吾起身走过去,男人们退开压制男孩的身躯,他有如天神般抓着男孩的黑发,力道之大让男孩不由得跟着他的施力方向跪直身。
「我……不要和……一群男人……」男孩干干涩涩的开口,选择这条其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的路。
「那就随便一个男人了。」苍冥将吾随手指了围在一旁的男子,男人一步步接近,掌下的小身躯抖得越厉害。
「好孩子,你这样抖个不停会让男人倒尽胃口的。」苍冥将吾一把甩开他,蛮横地伸出长腿踩住他的头,一边示意男人动手。
忽地一阵长发飘动,苍冥将吾尚未回神,踩着男孩的脚边已然覆上一双白皙骨惑的小手。
「吵醒你了?」他没有缩回脚,居高临下的睥睨蹲在他脚边的纤瘦身躯。
放开他。柔弱无力的小掌用尽一切力气阻止强劲的大脚施力。
「你要我放了他?」莫名的,他就是知道珣眼中的意义。「你凭什么要我放了他?别以为我宠你,就可以踩到我头上,你可别自以为有能力改变我的决定。」
如火的眼瞬也不瞬的直视着苍冥将吾,眼中的坚决,看得苍冥将吾饶富趣味地笑了。
「怎么,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
是的,似曾相识。
当年,他就是这样,在恶魔身下苦苦哀求,换来的却是他更残忍的对待。那种无能为力、那种痛苦屈辱,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他怎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孩子走向他同样的路子?那条路的尽头只有无止尽的羞辱;有无停止的痛苦啊!
「珣,你似乎永远学不乖,我以为再也没有任何人事物可以撼动你了。你不是把自己的心守得紧紧,就怕真情流露的强出头,换来我更残暴的对待,难道你不怕了?」
怎么可能不怕?珣仍是害怕着他,两年来的不闻不问,就只是害怕苍冥将吾对他的宠溺又是一场残酷的游戏。
他把心锁得紧紧,不再对任何人事物感兴趣,可他只是个孩子,是个同自己一样坎坷的孩子,他怎么舍得看他走向和他一样生不如死的路?
「是我帮他脱离穷困贫乏的日子,只要他乖乖地让男人爽,他可有享不尽的好日子过!我给了他一条生路,我倒觉得他可得感谢我哩!」
苍冥将吾不顾脚下阻挡的小手,用力踩着男孩的头,男孩痛苦的趴在榻榻米上流着泪。
「好孩子,说你很高兴呀,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吗?只要你张开腿好好伺候男人,就有享之不尽的好日子了!」
啪的一声,细瘦的小手打上狂野的脸,屋子里的人全都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英俊粗犷的端正脸庞毫无防备地被打得偏向一边,他缓缓移了回来,原本狂妄至极的表情已被狠戾取代,细长的眼起,一九0的高大身躯绷紧,剽悍的男人气息像火一样燃烧着。
珣睁着眼,咬住下唇,坚强无比的回视他,殊不知他的腿已开始畏惧地打颤。
可他不能认输!
众人惊惧地退了好几步,苍冥将吾看起来就像一头已被触怒的狂狮,正摩拳擦掌的打量眼前的猎物。不敢置信的,居然有人敢动手打了这个叱咤风云、呼风唤雨的男人!
苍冥将吾不发一言,有着轰上他脸的小手两倍大的大掌,毫不留情地拽向乌黑的长发,细瘦的身躯撑不住地让他拖着走在回廊上。
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到最后,珣已跟不上的跌跤,发上的拖力仍未减轻,原就不是挺好的身躯如货物般在地上拖曳,头皮的疼痛让珣几乎痛呼出声,是狠咬住下唇才不至于没志气地哼出声。
望着高大的身影转入北苑的寝房,时冢夫妇两人对望一眼,心底同时响起不好的预感。
***
毫无温柔可言的,苍冥将吾一把将掌中的长发甩了出去,长发的主人完全无支撑地飞了出去,跌在铺好床铺的软被上。
「该死的,该死的!你以为你是谁!」
苍冥将吾怒吼着,有如暴跳如雷的狂狮,可他气的不是珣,而是自己!
有谁可以在动手打了他之后活下来的?没有人!
真是太没用了,他居然无法对珣痛下杀手!?
炯亮如火的双眼,在顺过气之后直直盯着逼近失控的男人,他很害怕,却不后悔。
苍冥将吾突如其来的伸手勒住他,珣反应不过来的让他扑倒在地,额上立即传来窒息的疼痛感。
杀了他!杀了他!身上每个细胞狂妄地叫嚣着!
足以影响他思绪的人事物必须予以摧毁,这是不容抵触的最高准则,他必须毁了珣!可望着喘不过气的青紫小脸,他心里一惊,毫不犹豫地就松了手。
苍冥将吾懊恼地瞪着自己的手。
该死的!他就是下不了手!
珣喘着气,平抚情绪地吞了几口口水,喉间传来疼痛,才明白他掐住他的瞬间是真的打算置他于死地。
有多久没有经历这种滨临死亡的感觉了?就算他对他如何的疼宠,一旦违逆他的意思,下场还不是死路一条。珣难看的撇撇唇,嘲讽自己的不自量力。
苍冥将吾深吸一口气,犹是怒气腾腾的情绪强自压抑下来,不想一时失控毁了珣,却又在事后莫名的感到后悔。
别问为什么,他就是知道,一旦杀了珣,他一定会后悔的!
他野蛮的笑了笑,想到了可以惩罚珣又可慰劳自己的方法,
「你想救他?回答我,你还想救他吗?」仍含怒意的低哑嗓音响起,吓了珣一跳。
没料到他忽然像是平复情绪般的开口,珣有些吃惊,仍是不犹豫地点头。
「我可以答应你。」瞥见珣猛地抬头,一盆冷水毫不留情的拨下。「别高兴的太早,我有条件。」
条件?均不明白的看着他。
「我要你开口说话,心甘情愿的陪我一宿,我要你在我身下尽情的。」
珣垂下眼,在心底几经挣扎。
最后,他抬起头。「……真……的?」破碎瘖哑的声音,自有两年不曾开口的唇间吐出。
「当然。」苍冥将吾满意的笑了,明白自己胜券在握。
答应他吧!小小的声音在心底想起。比起微不足道的尊严,一个男孩的未来显然重要得多了,反正只有一晚而已。
慎重的点下头,珣明白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过来,吻我。」得到珣的首肯,坐于榻上的苍冥将吾下了命令。
珣爬了过去,在他跟前跪直身,颤抖的小嘴听话的贴上野蛮血色的唇,轻轻来回辗刷。
「嘴张开,把舌头伸出来。」苍冥将吾不满地开口。
珣只好张唇,小小的粉舌探出,在性感丰唇上小口小口的着。
难耐他不熟练的挑逗,苍冥将吾低吼一声,火热的唇一张,就含住小粉舌狂野的,强壮的手臂紧抱住珣,他野蛮地厮磨他的唇,狂热的红舌在他口中翻搅,贪婪的小嘴中的甜腻蜜汁。
珣只觉头昏目眩,像要吞噬他的饥渴热吻,让他全身乏力地软下身,柔若无骨的依在热度极高的怀里,吞咽不下的唾液沿着嘴角流出,形成惑人的画面。
血色丰唇沿着流出的蜜汁往下亲吻,啃噬的力道恰到好处,不疼但十分麻痒,雪白颈项敏感的缩了缩,**的红舌滑到了深凹的性感锁骨,苍冥将吾毫不迟疑的张口咬了下去。
珣下意识的咬住唇,忍过肩上的微痛,苍冥将吾却抬头以唇含住小小的耳珠,声音低哑。「痛吗?痛就喊出来,你答应我的。」
不知是为了耳际的酥麻,还是苍冥将吾饱含望的嗓音,珣抖了下:红舌贪婪地伸出,沿着耳垂下,最后又落回锁骨凹处。他先以舌来回,小小的肩上立即布满湿润的唾液,在微弱灯光的照映下,显得诡魅动人。
他张嘴含吸住一块肌肤,随即火热的,酥麻的感觉夹带一些微疼,珣颤抖的咬住自己的手指,仍不愿发出声音。
苍冥将吾拨开他的手。「喊出来!你不想救他了?」
最有力的威胁出口,珣如小猫般发出细细的声音,肩上肆虐的暖舌不愿放过他的再度狠狠一咬,珣也因疼痛而放下矜持,终于嘶喊出声。
苍冥将吾低低笑了。「你的声音就像当年一样,清亮悦耳。当你亢奋时,会转变成嘶哑的低鸣,那种声音总是让我浑身酥麻,迫不及待的想狠狠占有你,聆听更美妙的声音。」
大掌由衣领处拨开日式单衣,细薄衣料滑下肩,要掉不掉的勾在手肘处,露出平坦白皙的胸膛。
红唇放过肩头,缓缓过细白的胸口,停至红嫩的胸前突起。
他以左右各两指摩擦敏感的红蕊,拉扯、兜圈,更以带茧的大拇指反复揉搓顶端的细腻;邪恶的两掌在胸前肆无忌惮,细长的眼抬起,着迷的看着珣咬牙承受的模样,只要他稍一用力,吻肿的红唇便会难耐的溢出。
再也无法忍耐地,苍冥将吾张嘴含住一边蓓蕾,狠狠,耳边传来低哑的嘶叫,惹得他更是饥渴的以唇爱抚两颗小红蕾,不闲的大掌早已潜入珣的罩衣衣,抚摸着细白的大腿,慢慢往上滑去,满意的发现小人儿也同样激动亢奋。
苍冥将吾已近火焚身的松开唇,细长的眼起,紧盯着绽放硬挺的红蕊,他低哑的命令。「脱掉我的衣服。」
跟了他的三年里,珣从不曾为他宽衣解带,小手有些抖,他有些害羞,一半是为了不曾如此做过,一半是为了自己的情不自禁。颤颤地拉开腰带,一件式的和服完全敞开,毫无遮蔽的男性亢奋矗立眼前,珣别过头去,不敢细看。
强悍的大手将他的脸扳了回来。「不许逃开!摸我、吻我,就像我对你做的一样。」
晶亮的否眼因情被挑起而湿润,细小的手抚上满是肌肉的魁梧肩头,珣完全跪在他怀里,小舌轻轻过坚硬的肌肉,学着他的方式吻而下,小掌贴上强壮胸肌的男性突起,他怯怯的伸出指头,生涩地揉搓,小嘴含住一边,先以嫩舌过,再以软唇含住。
不熟练的技巧换来火焚身的男人全身肌肉蓄势待发的贲起,苍冥将吾粗吼一声,粗鲁地拉住胸前搔痒的长发将珣拉起,一把将他压至敞开的男性望前。
「我。」他粗嗄的喘息。
珣跪趴在他身前吞了吞口水,有些害怕的以双手握住巨大的亢奋,小舌颤抖地过望顶端,缓缓地刷过男性坚挺直达根部,遍他的勃起后,小嘴生涩的含住胀红的顶端,慢慢的吞噬它。
苍冥将吾伸出红舌过唇瓣,饥渴的看着珣吞吐他望的表情。
明明毫无经验又生涩不已,珣做来却能引得他几爆发,他伸长手,取来润滑的软膏,以指控了些,掀开珣衣,就着他跪趴的姿势将手指滑造高抬的臀瓣。
突遭侵袭,吞吐的动作停下,小脸难以承受的皱起,苍冥将吾更邪恶的开口。「你的动作太生涩了,除了你的初夜外,你从不曾如此服侍过我,不要停,继续!」
的确,除了第一次外,与他的欢爱从不曾含他的望,动作不熟练是理所当然。红唇再度动了起来,里热热的,坏心的两指在里头翻搅着,承受不住如此欢愉的搅拨,小脸布满汗水,无法再的小嘴松了开,珣无依的趴在强健的大腿间,细细喘着。
软膏的热力与亵玩的手指让珣全身燥热,尤其是手指刷过体内某一处时,强烈的酥麻感几乎将他溶化。好热!好热!无助的嘶吟着,欢愉的泪水溢出眼眶,他沙哑的哭喊。「不要了……」
苍冥将吾撇撇唇,破天荒地答应他的要求,两指撤出,邪佞的看着他因突来的空虚而颤抖。
「很痛苦是吧,想停止却平复不了,想继续却无法承受,没了我手指的爱抚,你会因饥渴而死的。」看着珣痛苦的扭曲着脸,抬高的臀因空虚而摇晃。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征服感,是自己将他挑弄得情难自己的模样,是他挑起的!
「珣,很难过是吧,乖乖坐到我身上,让我平息你的燥热,带你去天堂吧。」他低声诱惑。
真的很难受!上不了下不去,火焚般的望烧得珣全身转为红艳,前方的硬挺急于安慰,的空虚急需抚弄,再也顾不得尊严与羞意,珣撩起衣,巍颤颤的跨坐在苍冥将吾腿上。
苍冥将吾满意的扶着望,一手控制珣的臀,快速且强悍的压下他,坚挺的亢旧长驱直入。
突遭填满却完全没有疼痛,红肿的唇压抑不住的娇吟,理智已全然溃散。耳边传来不熟悉的,好奇怪,为什么听见自己陷入情的声音会比之前的欢爱更让人发狂?
「珣,好棒!你的声音真好听!是不是比平常更激动?我早说你的声音会让人火焚身的!」
费起的灼热完全埋入热烘烘的紧窒体内,苍冥将吾恶意的静止不动。
「进入的瞬间很舒服吧,你的这里早已习惯我的进入,完全不痛吧!」
毫无动作的硬挺埋在体内,燥热的温度不但未散,反而节节攀升。珣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细小的声音终不耐的催促。「动……」
「自己动动看,你可以的,我们都练习三年有余了。来,乖乖的,抬高臀,再坐下来……」双手置于身后撑着榻榻米,摆明着除了珣自己动以外,别无他法。
珣哭着,终于耐不住的摇起腰,咬紧牙的抬高臀再柔软的坐下去,摩擦快感倏地袭来。怯怯地重复一次,酥麻的痛快自交合的部位传来,舒服的紧紧吸住进入的亢奋,他食髓知味的不断移动,享受着又酸又麻的快感。
舒服的人可不只有珣而已,苍冥将吾起眼,棕色的瞳布满血丝,他看着衣衫未褪的珣,上身的单衣已褪至腰,下也早已掀至臀间,只由松垮垮的腰带撑住。未褪尽衣物的**看来更性感,他伸出手肆意地握住同样兴奋的坚挺摩擦。
前方被爱抚着,更有粗硬的男性填满,听着自己满是情的,珣更有快感的缩紧,臀摆动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眼看就要攀上顶峰——
火烫的勃起被人恶意抽出,苍冥将吾推开珣,粗犷的五官满布邪佞。
好痛苦啊!珣低声啜泣,只差一点点,就只差一点点,前后的摩擦都不见了,不上不下的空虚让他不断哭泣,全然没有理智的低吟哀求。「进来……进来……」
「嗯?你希望我进去什么地方?」苍冥将吾同样热汗淋漓,火交错,他忍耐着,只为听珣渴求他的疼爱。
趴在榻上抬高了臀,火热的念已燃尽羞耻。「这里……」珣指着自己臀间。
「把它拨开,让我看看。」苍冥将吾唇。
小手一左一右的搭上臀瓣撑开,湿漉漉的的露出,情烧红的眼贪婪的盯着溢出蜜汁的。
「你这贪心的**的,一开一合的求人怜爱,告诉我,你要我进去的是这里?」
「对……这里……快……」抬高的腰际难耐的扭动。
苍冥将吾欺负够了,也同样忍受不住的扶着望,准确无误地撞进饥渴的洞穴里。
「我好喜欢看你火焚身、难以承受的求我爱你,那让我好有成就感!」苍冥将吾伸出舌探入他耳里搔刮。
珣放声吟叫,无力支撑的弯腰伏下,他跪趴在榻上,前方的硬挺摩擦着粗硬的榻榻米,后方进入的魁梧躯体顺着他的姿势如泰山压顶般压在他身上,体内的律动加快,欢愉不断堆高。
敏感的耳际持续被,他好兴奋,缩得紧紧的,终于无法忍耐的释放出来,耳边忽而传来野兽般的低吼,身后也同时涌进一波热液。
珣急喘着气,趴在榻上的小脸已分不清汗水与泪水,迷离的杏眼开始涣散;压在他身上的苍冥将吾同样粗喘,没有移开高壮的身躯,丰唇贴在珣耳边,他低声问出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想知道的问题
「珣,你恨我吗?告诉我,这三年来,你恨不恨我?」
浑沌不清的大脑断断续续听见他的声音,眼皮十分沉重,过于激烈的**让珣眼一闭,昏了过去。
第八章
轻轻拥着你,心底好平静。
就好象我的怀里本该要有你一样,如同锁与钥牢牢镶嵌,这副锁就该配这支钥一般;不曾有过的情绪在心里庆幸——幸好我没杀了你。
庆幸,这字眼好陌生,如同我对你的怜惜一样,它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在我心里出没,看不见、摸不着,可是又确实的存在着;从不曾后悔,也从不曾喜悦,成功、胜算之于我,那是天经地义。
未曾犯错,又何来后悔?成功既是理所当然,又何来喜悦?
财富、名利、权位,唾手可得,得到的太过容易反而让我过于自我,对任何人事物总是兴趣缺缺。只有你,花了我三年的时间,我还是得不到你。
得不到,就毁灭,我一直都是这样;现在的我,却懂了什么叫庆幸,幸好我没有亲手杀了你。
是你让我知道什么叫后悔,对于曾加诸于你的伤害,我后悔也内疚;是你让我明白什么是喜悦,因为你活着,你真真实实的活在我身边。别问我为什么对你如此执着,将你留在我身边的三年里,我依旧找不到答案。
静静看着你恬静的睡颜,其实答应几乎呼之出了。
垂下眼,我承认。
我对你,应是有情。
***
天依旧漆暗,淡淡的月光洒入房内,高大魁梧的男性躯体侧躺着,怀里塞着蜷曲的小身躯。其实那体格并不算矮小,只是在过分高壮的男人怀里,那就真的算是小了。
与结实魁梧的男人正对面,纤瘦的躯体同样微侧,壮硕男人的上肢一手枕在纤瘦躯体颈下,一手占有的环在细不盛握的纤腰上。
纤瘦身躯的主人有着一张不及壮硕男子巴掌大的小脸,总是苍白的唇红艳地肿起,小巧的鼻头红红的,是哭过的痕迹,骨惑的白皙身躯布满了会让人脸红心跳的点点吻痕、齿迹。
那一双因欢爱而流泪的杏眼在数小时前是紧闭着的,现在,黑眸如火,透着月色,静静打量近在咫尺的放大俊颜。
久世珣突然很想笑。很难想象,在他身边,自己也有睡得安稳的情况,但前提是自己要先晕了过去。
淡淡的月光洒在苍冥将吾脸上,深浅交错,褪下平日阴睛不定的狂傲气息,沉睡的他看来好惑人。
他其实是个十分出色的男人,刚毅有棱角的粗犷脸庞上,剑眉斜人发鬓,当他笑时会邪佞的往上挑。
适中的丰唇,在欢爱时总是故意在他身上烙下殷红吻痕;高挺的鼻使得轮廓极深的眼更是深邃,那双细长的眼,总是在动怒时狠狠起,不寒而颤的剧悍慑人心魂。
棱线强硬的下颚布满青髭的胡渣,硬硬的、略微刺刺的,厮磨时,总是在他身上留下刮痕,胡渣并不让他看来邋遢,反而让他粗犷的外型更有男人味。
他有一头十分漆黑的发,及颈的长度服贴的贴在颈后,前额的几绺较长的浏海平时都梳向脑后,只有在睡着时,才会不听话的垂回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