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义的死讯迅速传遍了整个山阴县,县城里四处都在议论周大义的死:“真不值得呀,一个亿万富翁,竟然为了3000块钱被民工炸死,真不值得呀!命贱,命太贱了!”根生在工地上也听到不少人在歇工的时候议论,听说周大义被炸死了,根生觉得解恨:这个家伙,简直不是人!想起那么多死伤的工友的悲惨遭遇,想起自己受伤后所受的种种屈辱,根生觉得真解恨!死的好,老天有眼,恶人会遭报应的!后来听人议论说炸死周大义的人是在他矿里工作的一个叫柱子的民工,根生心里大吃了一惊!“柱子?是自己认得的那个柱子吗?”根生心里直犯嘀咕,赶紧四处打听求证。“就是!就是那个山里来的柱子!”根生眼里禁不住流出了泪水!柱子是自己在榆树镇的煤矿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在山阴县最好的朋友!初到周大义矿里工作的时候,人地生疏,对煤矿更是一点也不了解,是柱子处处关照自己、帮助自己,使自己迅速熟悉并适应了矿里的生活,想起柱子,根生的脑海里又印出柱子那张淳朴和善的笑脸,根生的心里一阵酸楚!“得回去告诉杏花!”根生想。虽然柱子只说和杏花是邻居,但根生也能感觉出来柱子和杏花彼此间的关心绝非一般朋友,根生直觉中相信柱子是杏花的恋人!杏花、可可和自己一样都是被买到小寨子的,彼此的情形都可以相互理解,所以在村子里只有杏花和可可不歧视自己,拿自己当朋友看,真心的帮助自己!根生对杏花和可可十分感激,如今柱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告诉杏花!根生也顾不得请假推上自行车一阵风般地骑回小寨子。
到小寨子的时候才过了晌午,远远地就见杏花坐在村口的一棵大树下织毛衣呢。“杏花,杏花!”根生老远就招呼。“根生,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吗?看你骑车累得这可头的汗!”杏花站起来含笑招呼。“杏花,听说柱子出事了,我赶紧回来给你个信!”柱子刹车把车子停在杏花身边说。“啊?怎么回事?”杏花一惊,手里的毛衣掉在地上。柱子喘着气把工地上听来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杏花。“柱子!柱子!柱子……!”杏花连叫了几声向后一仰就晕了过去。“杏花…!杏花…杏花……!”根生赶紧扶起杏花一阵乱摇。“柱子哥……!呜呜……!”杏花醒过来就嘶声哭了起来。“杏花,先别哭,咱还不能十分确定那个炸周大义的人就是柱子呢,去榆树镇看看才知道是不是,你现在先别忙着哭呀!”柱子宽慰杏花,他也真心祈望那个人不是柱子。“那我这就去榆树镇!”杏花边说边边往家跑。“杏花,别急毛衣!”根生捡起地上的毛衣追上去递给杏花。“我对榆树镇熟悉,认得柱子的工友,我陪你一起去!”根生说。
杏花回到家里,取了些钱,推了自行车就往外跑,春梅见杏花脸色不好,似乎还带着泪痕不禁问:“杏花,去那儿呀?有事情吗?”“去县城一趟!”杏花边说,边垮上车子,一阵风般地骑走了。春梅跟出来想喊住杏花问问,可等她走出来杏花已经骑出了巷子。
根生陪着杏花坐上了去榆树镇的公共汽车,杏花的心情极度不安,泪水饱含在眼眶内,不时会洒出串串珠泪,根生不住地宽慰她,可杏花根本就听不进去,心里忧急如棼,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里,杏花在心里不住地向老天爷祈祷:求老天爷保佑柱子平安无事吧!哪怕让我少活20年也好!
车到了榆树镇口就被拥塞的车辆堵住了,原来今天周大义出殡,四处来吊唁的权贵们的车太多,把小镇子的交通堵塞了。杏花迫不及待地和根生下了车,顺着堵塞的车龙一路走过去,还没到周大义的大义矿业公司,沿着路两边就排放满了吊唁的宾客送的花圈,街上每隔几十米都横悬着写着各种悼词的黑色的吊唁帐子。杏花催着根生沿着被车辆和花圈拥塞的满满的大街快步前行,走过大义矿业公司门口,前面的道路就被挤严了,周大义正在出殡,追悼会才完,灵柩刚出来。32人抬的龙头大棺简直气派极了,乐队高奏哀乐,四处鞭炮齐名,孝子、执事、吊唁的人群开始缓慢地向前移动。送葬的的车龙人海排的远远的,一眼看不见头尾。杏花和根生在人群中拥挤着向前移动,心里着急的不得了。
跟着人群走了三四里路,根生拉着杏花向一侧的岔路上走:从这再往下走一里路就是柱子工作的采矿车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