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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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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男女通吃

    九月,南佛迦叶江中一个方圆不过二里的小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鸟不生蛋兔不拉屎。

    岛上一座小小的水寨,木制的檐廊下,璃月皱着眉头,叹出今天的第一百零八声气。

    南佛水运发达,江河湖泊蛛网般布满了整个国土,因而,靠水吃饭的人就特别多。

    漕帮,南佛第一大帮派,在南佛,他一家便控制了全国将近六成的水路运输,朝廷和民间的运输业只占四层。其帮主苏庭松既非皇室贵族又非世家之后,问他如何能称霸南佛?因为他身后有天圣宫撑腰。

    天圣宫,在南佛国土之南,其宫主云氏一族在百年前曾凌驾于三国皇室之上,三国所有帝师几乎都出自云氏一族。

    但近年来,随着三国皇室力量的逐渐增强,云氏一族的地位大不如前,逐渐蜕变为三国之外的一支实力强大的贵族,对东仪和西武已不再具有多少影响力,但在南佛,它的地位却仍是无可替代。

    据说,历代南佛的国君废立太子,都要征得天圣宫主的同意。

    一个月前,璃月刚刚进入南佛便听说漕帮帮主即将举办五十大寿寿宴,无处可去且喜好热闹的她自然不肯放过这次机会。

    听说水路去漕帮所在的“天一岛”只要半个多月的时间,而从陆路过去却要一个半月,璃月毫不犹豫地选择走水路。

    但这时,又一个难题摆在了她面前:没有人可以渡她去天一岛。

    官府和百姓的船不敢去,而漕帮的船只早就全部聚集到天一岛周围祝寿去了。

    无奈,璃月只好问清了方向,弄了条船,独自漂在了迦叶江上。

    漂了半个多月,天一岛的影子都没看到,倒看到了这座小水寨,鉴于檀郎伤势未愈,她只好弃船上岸,将水寨中四名男子暴打了四次之后,终于迫使他们乖乖地做了自己的奴仆。

    而如今,又快半个月过去了……

    璃月低头,看着死狗一般瘫在她怀里的檀郎,话说,她的腿被压得好麻……

    “檀郎啊,从你受伤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啦,却还是连地都下不了,会不会太夸张了一些?”她摸着它滑溜溜的黄毛,问。

    檀郎眯着眼睛,无力地哼哼一声,毛绒绒的狗头往她怀里蹭了蹭,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璃月眼珠转了转,继续道:“唉,可怜见的,本来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正准备找几条漂亮的小母狗给你乐乐,看你如今这副模样,还是算了……”她话还没说完,腿上忽然一轻。

    抬头看去,却见檀郎在屋前的场地上威风凛凛地转着圈狂奔,间或来几个蹦高,端的是精神奕奕活力无限。

    向璃月展示完自己充沛的精力之后,它来到璃月跟前,抬起头,一双狗眼目光灼灼充满期待地看着璃月,长长的尾巴在屁股后面摇成了一朵花。

    没想到,等来的却是璃月蕴含劲力的一记爆栗!

    “嗷!”它当即痛得跳了起来。

    璃月也跳了起来,指着它骂道:“他娘的,你这只装腔作势的yín兽!就因为你,老娘闷在这里吃了半个月的鱼,清蒸的红烧的醋溜的白煮的……你他娘的知不知道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鱼了?***,叫你装,今天不骟了你我就不姓秦!”

    檀郎一听,浑身黄毛“哗”的一声炸成刺猬状,狗头一扭转身就跑。

    璃月紧追不舍,绕着小岛跑了十圈之后,见璃月还不肯罢休,檀郎无奈,只得闭着眼睛往水里一跳。

    璃月叉着腰,正站在水边骂娘,眼角余光瞄到不远处有个人影躲躲闪闪,她转眸过去,原是那四名男子之一。

    接触到璃月的目光,那男子抖了一下,随即磨磨蹭蹭地过来,小声道:“老大,家、家里没米了,我想去镇上买一点,离这大概一天的水路……”

    璃月眉头一皱,一脚过去将男子的屁股踢成八瓣,骂道:“知道附近有城镇不早说!天天吃鱼,老娘嘴里都淡出鸟来了知道不?快去,顺便给我带张地图回来。”

    男子爬起身来,答应着一溜烟的跑了。

    *

    夜晚,江面上凉风习习。

    璃月躺在床上,风从窗口吹来,撩得床侧轻纱梦一般的旖旎。

    熟睡中,细微的声响让警醒的她眉头微皱,也不睁眼,只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檀郎跑了进来,趴在她床沿直哼哼,听声音不是着急,却是欢喜。

    璃月好不奇怪,坐起身正待出去看个究竟,却听外面有女子朗声道:“璃月,你这家伙,还不给我滚出来,要我去房里揪你不成?”

    璃月一怔,这……这不是傅红纱的声音么?

    跑到门外,借着十几只火把的亮光,果然看见傅红纱站在不远处,身后停着一只大船。她仍是一身红裙,一头长发高高束起,火辣热情中又多了丝豪爽利落的英气。

    而被她奴役了半个多月的四名男子此刻则雄纠纠气昂昂地站在傅红纱身后,一副终于找到了靠山的得意模样。

    璃月兴奋之余,心中又有点疑惑,忍不住走到傅红纱跟前,问:“阿纱姐,这是怎么回事啊?”

    傅红纱本来一直绷着脸看她,此刻,却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在她头顶一阵乱揉,道:“你这家伙,也忒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在别处欺男霸女也就算了,竟然欺到漕帮的头上来!此事正好是被我撞见,若是别人,你就等着一场恶战吧。”

    璃月闻言,侧眸扫了一眼那名日间说要去买米的男子,明白过来他们这帮家伙不但向她隐瞒了身份,还偷偷跑去告状。

    当即一脚踩过去并使劲捻了几下,然后在男子的哀嚎声中对傅红纱讪笑道:“我哪里会想得到声名显赫的漕帮中也会有这等废物?”

    傅红纱见她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笑得无奈,一把扯过她道:“好了,别在这大发yín威了,跟我走吧。”

    船舱里,璃月和傅红纱聊了半天,方才知道,傅红纱返回朱武门不久,就听说须弥曾在南佛出现,便立刻追踪过来,无意中却与漕帮中人起了冲突,恰好被漕帮三当家的看见。他对巾帼不让须眉的傅红纱极为欣赏,便劝说她加入了漕帮。

    璃月听到漕帮三当家对她欣赏这一段,正想八卦一番,不意傅红纱突然问:“你和曲公子吵架了?”

    璃月眨眨眼睛,问:“你怎么知道?”

    “他与漕帮少主是至交,一个多月前我偶然在岛上看见他,曾向他打听你的消息,他悒悒不乐,只说你在朱武门过得很逍遥。”傅红纱道。

    逍遥?曲流觞这家伙……还真是会措辞!

    璃月讪笑,道:“其实……只是一场误会,那小子忒小气,一声不吭就跑了。对了,他现在还在岛上么?”

    傅红纱摇头,道:“月前少主陪他离岛散心去了,不过帮主五十岁生辰在即,想他们不日也该回来了,许是你去了正好能见着。既然是误会,到时好好跟人家解释解释,我觉得曲公子人挺好的。”

    解释?怎么解释?难道说她脖子上那些吻痕是檀郎造成的?

    “再说吧。”璃月无所谓地挥挥小手,继续吃葡萄。

    “还有一件事,就在二十几天前,九华山的无尘公子也来了岛上,他问我是不是你的朋友。”傅红纱凭空又冒出一句。

    “呃……”一颗葡萄不上不下正好卡在了喉咙口,璃月又是仰头又是缩脖,努力半天终于将它整个吞了下去,转头看着傅红纱问:“你说谁?玉无尘?”

    傅红纱点头,问:“你认得他?”

    璃月心中一片混乱,玉无尘这是什么意思?告诉她他其实一直在关注她?

    想起他身边那个裴延熙,璃月不答反问:“他还在么?”

    傅红纱道:“十几天前他就离开了。”

    璃月松了口气,转眸见傅红纱还一脸好奇地看着她,遂道:“我和他……见过几面,算是认识吧。”

    傅红纱还是看着她,似是不信。璃月只好打哈哈道:“阿纱姐,除此之外,岛上还有什么好玩的没有?你知道我这个人最怕无聊的。”

    傅红纱见她不愿说,也不勉强,想了想,道:“哦,倒是还有个与你交情匪浅的人在。”

    “与我交情匪浅?”璃月面露疑惑,除了曲流觞玉无尘等人,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可以称得上与她交情匪浅了。

    “怎么?想不起来了?小粉嫩……”傅红纱突然贼兮兮地笑了起来。

    “小粉嫩?”一听这个名字,璃月伸手一拍额头,兴奋道:“不就是金缕那小子吗?他也来了?”

    “嗯哼,你现在还有胆叫他小粉嫩么?”傅红纱挑衅地看着她问。

    璃月老大不屑道:“那有什么不敢?那时候他老叫我‘月姐姐月姐姐’,叫得可亲热了。想起来,一晃都六年过去了。诶?他现在长得如何?好不好看?”

    傅红纱一愣,随即握着双拳有些愤怒道:“不好看!”

    璃月失望且疑惑道:“不好看?不会吧。我记得那时候他便是细眉大眼粉妆玉琢的像个玉娃娃,怎么长大了会不好看呢?”

    傅红纱头一扭,道:“反正没我好看!”

    璃月瞠目,随即又“噗嗤”一笑,道:“阿纱姐,你是女的,他是男的,有可比性么?苏庭松做寿,堂堂一国太子都亲自前来,可见面子的确不小啊。”

    傅红纱道:“他才不是为了苏庭松来的。”

    “哦?那他是为什么来的?”璃月来了兴趣。

    傅红纱面色有些为难,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

    “阿纱姐,敢卖关子我可不饶你。”璃月威胁。

    傅红纱自然知道她秦大***手段,当即左右看了一下,凑到璃月耳边神秘兮兮地低声道:“我也是听说,听说这太子看上了漕帮少主,也就是帮主苏庭松的独子,苏吟歌。”

    “噗通!”璃月大惊失色地跌在桌上,挣扎半晌,方才勉强抬起头来问傅红纱:“你是说……他是断袖?”

    傅红纱急忙摇头。

    璃月正不解,只听傅红纱一本正经道:“他是男女通吃!”

    正文妖孽现世

    次日,刚过午时,璃月在傅红纱的招待下美美地大吃了一顿,然后傅红纱带她去岛上逛了逛。

    撑着油纸伞,璃月眯眸打量着眼前这座风景隽丽宅院成群的天下第一岛,看着四周随处可见的人造丝瀑,布局精巧的花园荷池,以及远处林木上栖息的点点白鹭,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好地方啊,山清水秀人杰地灵,这样的地方,应该出美男吧?对了,那个苏吟歌长什么样子?有曲流觞好看吗?”

    傅红纱有些为难地挠了挠额头,道:“这怎么比啊?我又不是你,整天关注这些。少主么,我只知道好多初次见他的人都会将他错认成九华山的玉无尘。”

    璃月脚下一个踉跄。

    “玉无尘?你说他长得像玉无尘?”站稳身子,她惊愕地问。

    傅红纱似是不耐,道:“这两个人我都只见过一面而已,五官像不像我不知道,只是乍一看,风度气韵似乎差不多。”

    逛了一会儿,璃月有些热,抬头看到前方不远有座岛崖,便向那边走去。

    登上崖顶,入目便见一块足有两丈见方的巨石,从中间一分为二,立在光秃一片的崖顶上,甚是醒目。

    璃月瞠目,奔过去看着石上那整齐光滑的切口,又伸手试了试裂缝处的锋利程度,回身对傅红纱惊叹道:“早就听说漕帮帮主苏庭松一套四十九路碧海潮生刀法天下无敌,想不到他的刀力竟霸道至此,劈裂这样一方巨石,竟如切豆腐一般,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傅红纱闻言摇头而笑,道:“你转到石头前方看看。”

    璃月绕过去一看,见石上铁钩银划般刻着三个大字——“试剑石”。

    “试剑石?这……莫非,是剑所劈?不可能,天下,有谁的剑气能这般惊世骇俗?如果真有这样的人,我不可能毫无耳闻。”璃月不可置信般道。

    傅红纱走到她身边,伸手抚着那方巨石,道:“这个人的名字,你一定听说过。”

    璃月在脑海中搜了一遍,还是想不出来,遂问:“谁?”

    “慕容倦。”傅红纱扬眸看她。

    “慕容倦?东仪慕容世家的第一杀手?可是,他不是三年前就死了么?”璃月惊愕。

    傅红纱道:“你不知道他病逝前刺杀的最后一个对象是谁么?”

    璃月想了想,豁然开朗,道:“我听说,到他去世为止,能从他手下生还的,只有一个人,莫非就是指苏庭松?如此说来,这便是当年他与苏庭松交战之处?”

    傅红纱点头道:“应该是吧,天一岛的人对此事讳莫如深,我来了这许久,也是听底下那些船夫们私下议论才知道的。”

    璃月闻言,回身,看着那道如线一般的裂缝,有些惆怅地叹息道:“这世上,很少有人使我感到好奇,他是一个。我听说,三年前,他不过也就十六七岁,却已纵横江湖无敌手。关于他的传言那样多,而世人,却再无机会去验证了。”

    身后傅红纱走到崖边,看着波澜壮阔的迦叶江江面,长叹道:“天妒英才啊!”

    璃月顿了顿,走到她身侧与她并排,道:“阿纱姐,你说老天爷这狗娘养的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红颜他要妒,英才他也要妒!”

    傅红纱笑着转过头来,无奈道:“许是太监吧。”

    璃月点头,表示美女所见略同。

    转过身,看着崖下那绵延成片的华丽庄园,傅红纱指着东南角的一方庭院,道:“你的小粉嫩就住在那里。”

    “哦?”璃月眯起眼睛看了又看,无奈离得太远,中间又有林木遮挡,看不太清,遂笑道:“今晚去会会他,看他还认不认得我。”

    傅红纱挑眉,笑问:“真的要去?”

    璃月转过头来,问:“怎么了?难不成现在架子大了,闲杂人等不让相见?”

    傅红纱轻咳一声,道:“倒也不是,我只是听说,这位太子爷的性格……有些孩童般的憨直单纯……”

    “憨直单纯?最合我胃口啦。”璃月笑得邪恶。

    傅红纱表情有些奇怪,摸着鼻子道:“但愿吧。”

    *

    两人在崖上吹了半天的江风,傍晚时便准备回傅红纱的“迎秋馆”用晚餐。

    刚刚走到天一岛连通东西部的水榭花园,远远听到一阵马蹄声伴着“叮叮”的铃响渐行渐近。

    璃月抬头一看,哇,当真好排场!

    最前面四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马上是四个开国大将般英明神武的男人,一看就是万里挑一的高手。四人后面是一顶金光灿灿的龙辇,最神奇的是,抬辇的竟然是八名千娇百媚的女子。龙辇后面跟着十几个端着各色御用物品的仆从,再后面是一百人左右的弯刀骑士,个个精神奕奕英姿飒爽!

    龙辇八角上悬着的金铃在风中轻轻晃动,声音清脆悦耳。

    璃月正发愣,傅红纱在一旁低声道:“这就是小粉嫩的龙辇。”

    “哦?”璃月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队伍,幻想着小粉嫩如今的模样,双眼放光。

    正想着说些什么话作为开场白好,一旁的檀郎仰起头伸长鼻子在空气中兴奋地嗅了几嗅,突然一跃而起,向那龙辇之内蹿去!

    前面那四个人也算是反应奇快了,檀郎刚刚跳起来,四人倏然回身,同时右手一扬,四道利剑般的罡气将檀郎金光般的身影整个笼罩其中,前后左右顿时都被封成死路。

    璃月一惊,手中油纸伞“呼”地一下抡过去,像是一道青色的风,顿时就把四人的罡气卷起七七八八,自己xiōng口一阵被重击后的发闷,立刻清楚了自己与这四人的差距。顿时哀叹,近一个月都没有练功,果真不进则退啊。

    但为了檀郎,璃月身形一移,诡魅般突然出现在四人身前,冷声道:“各位,不过是只狗,再动手可就不客气了。”

    四人见她小小年纪竟能一招卷开他们四人带有五层功力的罡剑,心中也有些暗惊,但使命在身不敢稍有懈怠,正待重新出招,却听身后龙辇中传来“哇”的一声大哭,霎时都收回攻势,脸上同时出现一种极为奇怪的表情,似是无奈,又似是……憋笑。

    璃月也惊了一跳,回身一看,檀郎耷拉着耳朵,站在她脚边眼巴巴地看着她。她眼光往龙辇前一扫,却见一只脖颈上有金项圈,四只爪子上系着小金铃,娇小玲珑通体雪白的长毛狗一动不动地跌在地上,似是死了。

    璃月重新看向檀郎,眼神质问:你弄的?

    檀郎的眼神好不委屈:不是我,真的。

    璃月:那是怎么回事?

    檀郎:不知道。

    ……

    这边还没交流出个结果,却见龙辇前一名美貌侍女从龙辇底部拿出一卷雪白的绒毯,开始从龙辇下方铺向璃月所站的地方,璃月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在那忙活,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少女堪堪将绒毯铺到璃月的脚尖前,就折回了龙辇旁。

    璃月看着地上那毛色鲜亮质地厚实的绒毯,心想,这料子不错,冬天做衣服应该又漂亮又温暖。

    “殿下,请下辇。”侍女轻轻掀开明黄色的车帘,对里面的人柔声道。

    嚎啕大哭一瞬间变成了轻轻的抽噎。

    璃月紧盯着那面明黄色的帘子,只见一只由祖母绿和红宝石镶嵌成荷花图案的白缎锦靴先伸了出来,然后是一小片银丝如雪的衣摆垂了下来。

    一只雪嫩如玉的手搭上了侍女的手腕,拇指上,一枚黑色盘龙图案的扳指在阳光下闪着莹润而又有些森冷的光芒,和那玉嫩的手指形成极大的反差。

    在璃月一惊一诧的表情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终于完全踏出了龙辇,站在那厚软的白色绒毯上眼泪汪汪地看着璃月。

    璃月抬头一看,不由的呼吸一滞!

    妖……妖孽啊!

    璃月现在完全理解了那夜当她问起金缕的容貌时,傅红纱为什么会那般愤怒了,因为眼前之人,的确长了副令女人愤怒,令男人混乱的倾世之容。

    一时间,她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形容他,她只知道,如果要她现在把他带回去当菩萨供起来她都愿意,而且,看着他那娇荷含露梨花带雨的委屈模样,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心旌摇晃中,感觉有人不停地拉扯着她的胳膊,她迷迷蒙蒙地转头一看,傅红纱皱着眉头低声道:“口水流出来了!”

    璃月一愣,忙伸手拭拭嘴角,假装自然地向那正站在不远处呆看着她的妖孽挥挥手,笑如娇花道:“嗨,小粉嫩,还记得姐姐么……”说到姐姐两个字时,她声音低了下来,因为她突然发现,就身高而言,自己也许……只到他的胃部而已……

    天呐!为什么会这样?六年前他比她还矮一些,为什么六年时间他就能长成她的两倍高?是她缩了吗?

    璃月忿忿不平地想着,却见对面的妖孽那黑盈盈水汪汪的桃花眼眨了一下,再眨一下,然后突然漾开一抹天怒人怨人神共愤的微笑,张开双臂一边向她扑来一边嚷嚷道:“月姐姐,我好想你啊!”

    正文粉嫩太子

    璃月瞠目结舌地看着那比自己高出不知道多少的妖孽乐颠颠地向自己扑来,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便被他一把拥入了怀中。

    他本来就高,宽袍广袖的,这么一抱竟然瞬间就将身形娇小的璃月捂了个严严实实,一丝都不教外人瞧见。

    檀郎见状,趁机开溜,傅红纱嘴角憋着笑,紧随其后。

    璃月差点没被他捂死,不过眼下她却无暇顾及这些,就着现在两人的姿势,她不动声色地用小脸在他xiōng前蹭了个遍,确定没有软软的两团,眼前此人是个名副其实的雄性妖孽,她才松了口气,笑眯眯地伸出狼爪甚为艰难地抱住他,闷声闷气道:“小粉嫩,姐姐也想你。”

    哎哟,美男的豆腐就是好吃,啧啧,身上竟然还有股奶香……

    奶香?!

    璃月身体一僵,一把推开他,欲待弄清楚那奶香的来源,然抬头看到他那美玉一般雪白晶莹的皮肤,还有那嫣红色看上去柔软香甜的嘴唇,心底忍不住暗暗呻吟:苍天呀,一个男人美成这样,让她们这些女人怎么活啊?

    金缕睁着一双清澄纯澈的乌眸,与璃月大眼瞪小眼地对视半晌,天真无邪道:“月姐姐,看你眼灼灼似贼,莫非是采花贼?”

    呃……!!

    璃月倏然回神,暗恨:臭小子,眼睛还蛮毒的嘛!

    不着痕迹地拭了拭嘴角,确定没有口水,她斟酌着开口:“那个……小粉嫩,我怎么闻到你身上有股奶香啊?难不成,你到现在还没有断奶?”所以才长得这么嫩?

    金缕闻言,用力地点点头,十分大方地承认:“对啊。”紧接着反问一句:“难道姐姐你这么早就断了吗?”

    呃……

    璃月一边抬手拭着额上的冷汗一边仔细观察着他,怎么看,都觉得他的神情和动作都有些不正常。

    脑海中浮现出傅红纱那句‘孩子般的憨直单纯’,她倏忽反应过来,心中不由咯噔一声,看他的样子,该不是智障吧?

    如果真的是……他娘的她一定要把不男不女的老天爷再阉一次!

    正神游,冷不防他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往龙辇中拖去,一边走一边嚷嚷:“好饿好饿,月姐姐陪我去吃饭。”

    “啊?我……”璃月一边被他拖着走一边急慌慌地回身看傅红纱,这才发现傅红纱和檀郎早已溜之大吉。

    *

    宽敞豪华的辇轿,华丽柔软的座椅,琳琅满目的点心,还有前呼后拥的随侍和护卫……

    璃月眯上眼睛,想要幻想一下这逍遥自在的生活,然美梦刚刚开个头,立马就被身旁奶声奶气的一句话破坏殆尽:“月姐姐,你尝尝这个,这是我最爱吃的。”

    璃月转头一看,却见金缕不知从哪掏出来一只大红色的锦囊,神秘兮兮地摊开她的手,从锦囊中倒出一颗奶白色的东西,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自幼璃月便知道,话可以乱说,东西不可以乱吃。虽说旁边这小子一脸单蠢,但两人毕竟六年没见了,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念至此,璃月托着那粒圆滚滚的东西,仔细研究半晌,问:“这是什么东西?”糖豆还是毒药?

    不闻回答,璃月抬头一看,却见金缕粉嫩的嘴角委屈地撇了两撇,双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晕满泪光,嚷道:“月姐姐,你不相信我!”言讫,突然背过身去,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说实话,看着一个八尺男儿做此等小儿之举,那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冷。

    璃月正无奈,鼻端却隐隐飘来一阵甜丝丝的奶香,诱人至极。她悄悄倾过身去一看,发现金缕正就着锦囊腮帮子一鼓一鼓。

    难道真的是糖豆?

    璃月伸舌舔了下掌心那珍珠一般的东西,咂了咂嘴,然后一下将它含进口中,大嚼起来。

    啧啧,竟然有这样美味的糖豆,不仅入口即化,且唇齿飘香,怪不得金缕身上有那么一股奶香。

    吃完一颗,璃月舔了舔嘴唇,伸手扯扯金缕的袖子,厚颜无耻地讨要:“小粉嫩,再给我一颗。”

    金缕赌气地往那边一扭,不理她。

    如此反复三次,璃月终于不耐,使出了她姑***终极杀手锏——抢!

    不意金缕这小子虽然看着粉嫩,但毕竟体格在那儿,力气颇大,一番争夺下来,只弄得龙辇内凳倒桌翻**飞狗跳。

    龙辇外的侍卫仆众们心惊胆战地看着那不停乱晃几欲散架的龙辇,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如下对话:

    “呜呜,月姐姐,你是坏人,你欺负我……”太子爷带着哭腔的声音可怜兮兮。

    “唔,人间极品啊。小粉嫩,快,从了月姐姐就不痛了,不要用手捂着了,来嘛,给我。”某女色眯眯诱哄的声音。

    “不!我不!呜呜,不要骑在我身上,呜呜,你竟然用强的……”太子爷挣扎不休的声音。

    “来嘛,不会榨干你的。快点,把它掏出来,不然我自己动手了哦。”某女不知廉耻要挟的声音。

    “呜呜,不要,不要摸那里,啊啊,不要咬,我的奶……”太子爷哭得似乎要厥过去了。

    ……

    侍卫仆众们满头黑线,在前面开道的四大金刚亦如是,其中一个定力稍差的忍不住扭过头对旁边稍微年长一些的金刚道:“李护卫,你看我们是不是……”

    李护卫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十分淡定道:“如果殿下不喊救命,就不要进去打扰。”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太子下榻的“圣临园”前,龙辇刚刚停稳,侍女们还没来得及铺放供金缕踩脚用的绒毯,便见他们的太子殿下突然衣衫不整头发散乱地从辇中蹿出来,一边呜哇呜哇地哭着一边逃也似地冲进院门。

    后面,璃月步履款款地从辇中下来,整了整衣襟,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抬眸看到四周对她虎视眈眈的众侍卫,不由讪笑一声,跟着金缕溜进园去。

    *

    圣临园装饰奢华的前厅,金缕坐在桌边,仍在委屈地抽抽噎噎,璃月招数用尽,收效甚微。

    看着他粉嫩白皙的脸颊上那欲坠不坠的泪珠,她想:若说女人是水做的,那眼前这只妖孽一定是海做的。若不是海做的,就按他屁大的事也要飙几滴泪的性格,十五年来还不早就干涸了?

    无声地叹口气,抬眸看看立在不远处对她怒目而视的四大金刚,她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个借口开溜,蓦然腰间伸过来一只手。

    她惊了一跳,转头一看,却是金缕,眨着一双秋水潋滟的晶亮眸子,拽着她腰间那枚燕瑝送她的团龙玉佩一脸新奇道:“月姐姐,这个给我玩好不好?”

    见他终是不哭了,璃月松了口气,但他要那枚玉佩,却又让她为难了。话说,将来她还准备凭着这块玉佩去东仪勾搭燕瑝来着……

    见她犹豫,金缕十分善解人意地从自己袖中掏出一块金光灿灿的太子令,带着小孩换玩具一般的表情道:“我拿这个跟你换。”

    璃月眼睛一亮,想:既然自己现在身在南佛,自然是金缕的令牌比较管用,至于燕瑝的,等以后想去东仪时再跟他换回来就是了。

    念至此,她一语不发地拿过他的令牌,将自己腰间的玉佩交给他。

    金缕拿到玉佩,对着光一看,顿时笑得开心,欢喜道:“上面有条龙呢!”

    璃月侧眸看着他谪仙一般的侧面,心中又是悲悯又是遗憾,因为通过这半天的接触,她十分确信且笃定一个事实——他真的是智障!

    天呐!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美绝人寰的男人,竟然是个智障!

    她转过头,悄悄抹了一滴同情泪。

    不多时,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就放满了一桌,一位三十几岁太监模样的精瘦男子,站在桌边尖着嗓门道:“菜齐了,请殿下用膳。”

    金缕扫了一眼桌上,小孩子闹别扭似的侧过身,气鼓鼓道:“我不吃,不吃!”

    “殿下,不吃不行!”那太监蓦然提高音调,语气中不仅没有该有的敬意,倒有一丝淡淡的威胁,听得璃月一怔。

    金缕闻言,极不情愿地转过身来,神色间对那太监似乎十分忌惮。

    璃月心中不爽,想找那太监的茬,拿起汤匙舀了一勺莲蓬豆腐,放到嘴里嚼了两下,眉头微微一皱。

    拜她那死鬼师傅所赐,她对毒药之类非常敏感,因而,豆腐一入口她便察觉,里面放了东西,不是慢性毒药就是别的什么,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剂量很轻,一般人当是尝不出来什么异常。

    难道金缕智障并非天生,而是被人暗中下毒所致?想想也是,哪一国的太子会被人装进口袋大半夜地背着到处乱跑?而且,六年前他与她在一起呆了将近一个月,她也没发现他的言行有任何不妥,缘何过了六年他就智障了呢?

    定是南佛宫中,有人要害他。

    想明白这点,她侧头,“噗”地吐出口中豆腐,将汤匙往桌上重重一拍,指着那太监骂道:“娘的!这是给人吃的菜吗?你当是喂狗呢?怪不得太子殿下不爱吃,还不撤了重做?”

    太监仰头望天,看都不看她一眼,那傲慢的模样真是……太欠扁了!

    璃月抓起桌上的碟子照他头上削了过去,骂道:“你他娘的聋啦!”

    本以为一击必中,不意那死太监稍一偏首就避了开去,分寸竟拿捏得丝毫不差。

    会武?

    璃月瞳孔一缩,右手一撑桌面,倏忽闪到太监跟前,右臂一旋,蛟龙出海般拍向太监的前xiōng。

    太监不慌不忙,后退两步挥掌来接,两人双掌相抵,太监眉头一皱:奇怪,怎么一丝内力都没有?难不成这女人是个空架子?

    疑虑刚起,突觉右臂一阵锥心蚀骨般的痛,冷汗一下从他额角流了下来。

    掌心一道如被利剑穿透的细薄伤口,鲜血雨一般地往下滴落,他捂着基本上已经残了的右臂,颤声问:“你……这是什么武功?”

    璃月冷笑,旋身一脚将他踢翻,踏上他的xiōng,俯低身子道:“狗一般的东西,竟然也学了武功,准备随时行刺太子么?”

    太监此时方才如梦大醒,叫道:“来人啊,来人……”还未叫完,璃月端过桌上一盘菜,劈头盖脸地往他嘴里一顿猛塞,边塞边道:“那是保护太子的,凭你也能叫得动?叫你重做你不听,那好,这些你都吃了吧,免得浪费!”

    不多时,那太监已被她塞得白眼乱翻,呛咳不止。

    璃月回身,抬手握住桌沿,用力一掀,连桌带上面的碗碟一起砸到太监身上,听着太监哼哼哈哈的呻吟,这才觉得解恨了一些。

    走到一脸呆滞的金缕身前,她慈母般伸手搭住他的肩,一身正气道:“小粉嫩莫怕,以后谁再敢欺负你,你来告诉姐姐,姐姐弄死他!”

    正文流觞告白

    半夜,迎秋馆。

    璃月睡得正香,冷不防房门被人一脚踢开。

    璃月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重新往床上一倒。

    傅红纱也不点灯,直接走到床边对璃月道:“喂,丫头,我要出去一趟,你一个人在这能行吗?”

    璃月哈欠连天,问:“什么天大的事啊,你觉也不睡,这么急。”

    “有人看到玉帘秋在南佛环东郡出现了,三当家的让我带人去看看。”傅红纱道。

    璃月半眯的眼睛倏然睁开,问:“你说谁?玉帘秋?”

    傅红纱点头,道:“上次玉无尘造访,听说就是因为玉帘秋离家出走一事,说是到了南佛,所以拜托帮主帮忙打听一下。”言讫,伸手摸摸璃月的发顶,道:“我走了,你乖乖的啊,不要惹事。”

    璃月点点头,又茫然地摸摸头发,心想:玉帘秋因是小妾所生,一向性格孤僻行事规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会突然离家出走呢?真是匪夷所思……

    “哦,对了,刚刚得到消息,说少主和曲公子明天回岛,曲公子就住在少主的‘吟歌院’,你自己去找啊。”走到门边,傅红纱又回身补充一句,这才替她带上门离开。

    璃月又搔搔后脑,一脸苦恼。能不能不要在她还没睡醒的时候跟她说这么多事啊?脑袋好混乱,记不住地说……

    许是昨夜受到打扰,璃月很早就醒了。

    走出迎秋馆时,天刚蒙蒙亮,岛上空气清新绿树成荫,轻纱般的薄雾徜徉在天地间,朦胧慵懒,一切都美得恰到好处。

    看着尚显陌生的天一岛,璃月有些迷茫,话说,这个‘吟歌院’在哪里啊?

    再者,见了曲流觞,说些什么好呢?他是负气走的,自己去找他,难道要向他道歉不成?

    可自己又错在哪里了?他又不是她什么人?

    嗯,还是以算账的名义去比较好,作为朋友,他不辞而别,她有一万个理由找他算账!

    打定了主意,她领着檀郎欢快地向中心花园的方向行进,想找个活人问问路。

    行经花园西侧一片竹林时,璃月和檀郎同时停了下来,翘起鼻子四处乱嗅。

    话说,什么东西这么香啊?光闻着就想流口水了,她还没吃早饭呢。

    在本能的催动下,一人一狗循着那丝香味走进了竹林。

    薄薄的晨雾丝丝缕缕地在翠绿的修竹间漫卷,纯净飘渺犹如仙境。璃月深深地吸了口气,只觉得心旷神怡。

    走不多远,耳边隐隐传来男子清朗而干爽的声音“……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璃月勾起嘴角,循声望去,轻纱般的晨雾中,只见不远处一棵修竹斜斜地弯了下来,上面躺着一个人,雪纱长发随着仰躺的姿势垂下竹竿,随着轻柔的晨风在雾霭中轻舞飞扬。

    他右手执着一只白瓷酒壶,左手握着一卷书,念两句便喝一口酒,漫不经心挥洒自如,倒颇有一番超然世外的仙姿逸态。

    只是雾色朦胧,看不清他的容貌。

    “呜呜——”耳边传来檀郎急不可耐的哼哼声,璃月低眸一看,林间放着一张矮几,上面放着五六道糕点和一碗膳粥,那源源不断沁人心脾的食物香气便由此而来。

    看着那色香味俱全的糕点,璃月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有生以来她还从不知道糕点可以香成这样,诱人成这样,好像如果不能吃到就会死一样。

    没办法,对于美男和美食,她一向没什么抵制能力,也从没想过要抵制。

    抬起头,她正想跟竹上之人打声招呼,却只听“哎哟”一声,眼前一团白影成直线下降,不多时,刚才还飘逸似仙的男子便以一个标准的狗趴姿势掉在了地上,看得一旁檀郎眼都直了,以为遇到同类。

    璃月瞠目,不知他是不是为自己的美貌倾倒。

    思虑间,那男子已爬起身来,如竹一般的修长身姿,肤色如玉,衬得一双长眉漆黑如墨,目若星辰,鼻高唇薄,不是特别惊艳,但细细看来,每一处却都精致得恰到好处。

    美男,如假包换的。璃月立刻在心中给他定下等级。

    “喂,你好啊。”璃月笑眯眯兼色眯眯地打招呼。

    “嗯嗯,你随便。”男子本是讪笑,但那薄薄的唇不知是否习惯使然,竟是往一边微勾,看起来似邪气又似引诱。晶亮的目光飞快地在檀郎身上扫了一圈,微含惧意。

    嘿,这倒是个妙人儿,她正想说要帮他解决这一桌子的美味呢,话还未出口,他倒未卜先知了。当即也不推辞,大喇喇地在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椰蓉糕,往嘴里一丢。

    天呐,怎么可能这么好吃?感觉着口中那不可思议的鲜甜酥软,璃月眯着双眸满脸陶醉状。

    极品啊极品!想当初在九华山时,她自认吃过的美味佳肴也不在少数,但竟然没有一道能与眼前这块小小的糕点相媲美。

    这是谁做的?她一定要将那人抢过来,以后天天让他做给她吃。

    万分不舍地将给她的舌尖带来无限愉悦的糕点咽了下去,她扔了几块给檀郎,然后再次抬头看向那男子,却发现刚刚还近在咫尺的他此刻已然飘到了几丈开外,半躲在一株竹子后面看着她和檀郎。

    她心中一疑,看他那模样,莫非这糕点里有毒?

    细细回想一下,她随即否定。如果有毒,她一定可以吃的出来。

    既然没毒,他躲那么远干吗?

    “嘿,你叫什么名字?”美食当前,璃月也懒得去计较那么多了,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问。

    没得到他的回答,耳边却传来极轻微的一声闷响。

    璃月转头一看,发现刚刚吃了几块糕点的檀郎倒在了地上。

    不好!

    她正想运气查看是否中了毒,一阵剧烈的晕眩突然袭来,她毫无反抗之力地仰面倒了下去。

    极度的麻痹中,她觉得自己好像瘫软成了一滩水,目不能张口不能言,可意识却还是清醒的。

    这糕点里到底放了什么狗屁东西,为什么她没有察觉?还有,那个死男人到底是谁?为何要暗算她?

    完了,这次可真的沦落成任人宰割的**鸭了。她心底暗暗呻吟。

    “呼——,总算倒了,害我吓一跳,该死的狗!”耳边传来那男子的声音。

    狗?难道这男人只是害怕檀郎才把她们毒翻的?那也不对啊……

    还没想完,突然感觉自己的双颊被人捏住了向两边拉扯,同时鼻子上也按来一根手指,将她的鼻尖用力地往上顶起,只听那男子气呼呼道:“漂亮么?我怎么不觉得。看看,不就是个猪样么。”

    璃月身体和心理上同时遭到蹂躏,气得差点没厥过去。心里暗骂:你个死变态,这么整你你比我更像猪!

    “哼,xiōng这么小,有发育完全吗?曲流觞这家伙该不是恋童癖吧?竟然为了个rǔ臭未干的臭丫头伤感,对我这样秀色可餐的绝世美男视而不见,脑袋一定被门夹过。”

    男子放过她的脸,转而拎起她的袖子,又道:“这是手吗?又肥又粗,明明就是猪蹄两只。你是猪妖转世吧?”

    璃月发誓,如果不死在他手里,她一定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喜欢吃我做的东西?那我就带你回去,天天做给你吃,好不好?”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不怀好意,伸出手来欲抱她,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暴喝:“苏吟歌!你做什么?!”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璃月觉得自己感动得快落泪了。流觞,你来的太是时候了!

    耳边呼呼风响,貌似跑了一个又来一个,接着,一只有力的胳膊将她扶起,偎进他的怀里,她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曲流觞松了口气,看着不远处一脸无辜的苏吟歌皱眉道:“你把她怎么了?”

    苏吟歌摊了摊手,道:“我什么也没干啊,我在这里喝酒读书,她自己跑过来吃了点东西就这样了。”

    曲流觞咬牙:“少跟我装蒜,解药拿来,快点!”

    “喂喂,你不是说永远不要再见她了么?让她永远消失不是更好?省得你躲她。”苏吟歌意态闲适地往竹上一靠,挑眉睨着他。

    曲流觞微窘,随即用不耐掩饰尴尬,道:“快点!别废话!”

    “喂,你什么态度啊?也不想想这一个多月是谁整天陪着你安慰你,竟然一看到这只猪妖就这样对我,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啊!”苏吟歌仰天长叹。

    曲流觞磨牙,道:“不要逼我动手。”

    “什么?你竟要为了她跟我动手?这个丑女人到底哪里好?你是不是没见过美女啊?”苏吟歌跳了起来。

    “不准说她丑!”曲流觞因为搂着璃月没能跳起来,气得头顶冒烟。

    “本来就丑。好在你已决定与她划地绝交,死便死了吧。看看咽气没有,咽气了直接扔江里好了,省得挖坑埋她,岛上地方本来就不多……”苏吟歌说着,拂了拂袖子转身想走。

    曲流觞放下璃月,身形一闪便拦住了他,握着他的肩一顿狂摇,道:“解药呢!快点给我!”

    苏吟歌被他摇得眼前全是小金星,忙不迭地一把推开他,头晕目眩道:“她又不是你什么人,我干嘛要给她解药?”

    “她是我喜欢的女人,你不给我跟你翻脸啊。”情急之下,曲流觞口不择言。

    “你不是说她有别人了么?喂,我说,做男人有点骨气好不好?看你一副吃了死蛤蟆的衰样。你要真这么饥渴,我马上去把岛上所有最美的舞女都叫来伺候你,保管比她好得多……”话还没说完,曲流觞的双手已掐了过来。

    “啊!你来真的!你个要色不要命的家伙,毒翻你算了!”苏吟歌笑着一溜烟跑远。

    曲流觞正想去追,一道金黄色的身影突然迎面扑来,他接住一看,却是檀郎,双目灼灼伸着舌头照着他的俊脸就是一顿狂舔。

    曲流觞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它……不是和璃月一起被毒翻了么?

    心颤颤地扭过头一看,果然看到璃月正坐在地上,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见他看来,万分娇羞道:“流觞小乖,请你下次不要在我昏倒的时候偷偷告白好不好?我喜欢面对面的说……”

    曲流觞双颊“腾”的浮起两朵红云,扭头去看苏吟歌,却见他站在不远处笑得直打跌。

    原来他只是下了一点麻药而已,想看的就是曲流觞现如今这副窘相。

    他正想去找他算账,眼角瞄到人影一闪,却是璃月扑了过去,嘴里嚷嚷道:“你个毒舌男,今天不割了你舌头我就不姓秦。”

    苏吟歌见状,转身就跑,边跑边叫:“曲流觞,还不管管你的丑女人!”

    曲流觞看着两道在竹林间rǔ燕般追逐飞掠的身影,道:“璃月,别追了,他不懂武。”

    “不懂武还敢这么嚣张,纯粹找死么。”璃月的声音遥遥地传来。

    “你不是说从不记仇么?”曲流觞无奈。

    “是啊,因为有仇我习惯当场就报,比如现在!”前面那个死男人轻功颇好,璃月一时追不上,不由恨声道。

    “别追了,他……”他有毒。可惜曲流觞话还没说完,那边璃月已经“噗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苏吟歌落了地,瞄她一眼,掸了掸衣袖上的竹叶,不无嫌恶道:“不仅貌丑,还烦人!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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