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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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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谈情说爱

    竹林内,苏吟歌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璃月手扛一把扫帚,威风凛凛地站在他面前。

    “秦姑奶奶,我错了,你放过我吧。”他仰起头,一双乌眸盈盈含泪,可怜兮兮地看着璃月。

    “啪!”璃月一扫帚拍在他头上,气呼呼道:“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我问你,我美不美?”

    苏吟歌狗腿道:“当然,你是这世上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子了,其它人连你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

    璃月哼了一声,又问:“我身材好不好?”

    “纤浓合度曲线窈窕,实在是极品中的极品。”苏吟歌眼巴巴地看着她,眸中全是谄媚。

    璃月弯起嘴角,道:“算你还有些眼光,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自己掌嘴十下就算拉倒吧。”

    说着转身欲走,不意身后男人却突然语调古怪道:“丑女人,笨就罢了,竟还这般自恋!这样的谎话也信?”

    璃月停下脚步,火气“腾”地从头顶窜了出来,脚跟一旋,看着已然站起身勾着一侧嘴角邪笑的苏吟歌尖叫:“你个毒舌男,不掐死你我就不姓秦!”说着,一个飞窜,扑上去就掐他脖子。

    “咳咳,璃月,放手!我是流觞……”耳边却突然传来曲流觞的声音。

    璃月一愣,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双手则死死地掐着坐在床沿的曲流觞的脖子。

    缩回手,她坐起身,茫然地四顾着不熟悉的房间,问:“我怎么了?”

    曲流觞揉着被她掐痛的脖子,道:“你中毒了,我就把你先带回了我的房间。”

    璃月想起昏倒前的情景,顿时磨牙,恶狠狠地问:“那个混蛋在哪?我去找他算账!”说着掀开薄衾就要下床。

    “别去,他虽不懂武,但你绝不是他的对手。他下毒的本事,天下无敌。”曲流觞拦住她道。

    璃月怔了怔,道:“对哦,他在糕点中下了药,我吃的时候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曲流觞道:“若让你感觉出来,他就不叫苏吟歌了。”

    “他不懂武?可他的轻功明明很好。”璃月不信。

    曲流觞无奈,道:“他这人,平生只好研究医术和毒药这两样,那身轻功也是为了方便去一些深谷悬崖采集珍奇药材练就的。总之,不要再去惹他,好吗?”

    璃月气哼哼道:“是我先去惹他的吗?”

    提起这个,曲流觞有些窘,微微侧过脸,不语。

    璃月本来正生气,然扭头看到曲流觞那隐隐泛红的英俊侧面,想起他在林中那句“她是我喜欢的女人”,嘴角又忍不住弯了起来,眼珠转了转,突然往床上一蜷,哀叫:“啊,头好痛!”

    曲流觞倏地转过身子,紧张问道:“怎么了?哪里痛?头痛?”

    璃月勾着他的手臂,满面痛苦地点点头。

    曲流觞咬牙:“该死的苏吟歌!”站起身便欲去找他算账。

    璃月急忙拖住他,道:“别去,跟他没关系。”

    “嗯?”曲流觞狐疑地回身看她,问:“那是怎么回事?”

    “我……我……”璃月一边分散曲流觞的注意力一边小手爬啊爬,爬上他的脖子紧紧搂住,随后嘴角一勾,道:“我要亲亲。”

    曲流觞呆滞,看着她晶亮的眸子和撅起的粉唇,愣了愣,涨红了俊脸侧过眸道:“你不饿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言讫,拨开她的小手逃也似地出了门。

    璃月呆坐在床上,巴眨着眼睛看着曲流觞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纳闷地想:“不是说喜欢我么?为何受到勾引却没有扑上来?”

    想完又揉揉额头,叹了口气,定是受了叶千浔那禽兽的影响,现在看谁都觉得禽兽一些方才正常了。

    是夜,好风似水,月色如霜。

    吟歌院地方颇大,曲流觞所住乃是上等宅院,景致装饰都比傅红纱那边的好,故而璃月也就不想回去了,准备赖在他这儿。

    屋脊上,两人并排而坐,璃月嘴里含着冰镇葡萄,皱了皱眉头,只觉得吃什么都没味道。

    “喂,明天你出面叫那毒舌男做早饭好不好?”她伸手拱了拱一旁仰头望月的男人。

    曲流觞回过头来,月光下,少女的脸庞比月更皎洁动人。

    “你想吃?”他晃了晃神,问。

    璃月不否认,只讨好地挽着他的胳膊,道:“虽然那毒舌男人品招人厌了一些,但做的东西还真不错。”

    曲流觞无奈地笑,啐道:“馋猫!”

    “好不好嘛?”璃月摇着他的胳膊撒娇。

    “不好。”曲流觞直接拒绝。

    璃月一愣,随即撅起嘴,问:“为什么?”

    “你可知他的厨艺为何这么好?”曲流觞不答反问。

    “这还有原因?”璃月问。

    “当然,他从不在无意义的事情上耗费时间,而他自己,并不好吃。”曲流觞道。

    “哎呀,别卖关子了嘛。”璃月不满。

    曲流觞见她那般猴急,又笑了起来,道:“他自幼喜欢研制毒药,每研制出一种新药便要找人给他试药。可正常人谁愿意去吃那也不知会引起何等后果的毒药?于是,他便开始学着下厨,他极聪明,对于味道的敏感程度也优于常人,所以,他做出来的东西,即便宫中的御厨也难及万一,不过,想满足口腹之欲,你先得做好中毒的准备。”

    璃月瞠目,问:“你的意思是,但凡出自他手的东西,都有毒?”

    曲流觞点头,道:“如今全岛上,恐怕也只有你敢吃他的东西了。”

    璃月想起昏倒后他那句“喜欢吃我做的东西?那我就带你回去,天天做给你吃……”,忍不住地就打了个寒战。

    “难道岛上就没人治得了他?”想起白天被他那般蹂躏,璃月恨得牙根直痒痒。

    “基本没有,因为,没有他毒不翻的人。”曲流觞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只觉得可爱。

    璃月气馁,塌着双肩哀怨了一会儿,眼珠转了转,侧头对曲流觞道:“亏得我还是你喜欢的女人呢,见我被他那样欺负,你就不想帮我讨回公道?”

    虽然猜到她早晚将主意打到他身上来,但听她这么说,他还是禁不住脸红了一下,轻咳一声,道:“想报仇么,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

    话还没说完,璃月已经双眸贼亮贼亮地凑了过来。

    “他有一间药房,里面放满了他最宝贝的药材,尤其是那株冰丝血灵,起死人肉白骨,他找了足足五年,走遍三国,九死一生才在一座雪山之巅找到了它。”曲流觞状似无意道。

    “流觞,你真是太好了!重色轻友到这种地步,真是太让我喜欢了!”璃月贼笑着扑进他怀中,一阵乱扭。

    曲流觞满面黑线,她这是夸他呢还是损他?

    不等他想明白,一只小手悄悄顺着他的腰肢向上摸索。他身体一绷,这女人,竟趁机吃起豆腐来了!

    “喂,你做什么?”他一把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掌心传来的软嫩丝滑让他禁不住的心头一荡。

    “勾引你啊,木头!”璃月干脆腻到他怀里,话说,她垂涎他的身材很久了。

    她话说的直白,软软的身子挨在他怀里,一双手又极不安分地东摸西摸,曲流觞好歹也是正常男人,怎可能无动于衷?当即长臂一挥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揽着她纤细的腰肢看着她。

    璃月咬着下唇,乌眸怯怯地看着他,极力想表现得无辜,小声道:“你想做什么?”心中却道:木头就是木头,换做叶千浔那厮,早就扑过来了。不过这反映……比皇甫绝那个混蛋倒是稍微好一些。

    深谙她脾性的曲流觞却毫不为她的表情所迷惑,按下心中因她而起的躁动,他问:“他是谁?”

    突然冒出的问题让璃月愣了一愣,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能让他在这种时候有此一问的,也只有……

    可是,现在讨论这个话题会很煞风景耶。

    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鼻尖抵着他的鼻尖,看着他明亮的眸子,低声问:“你吃醋?”

    他不语,算是默认。

    “现在补偿你……”她呢喃一句,倾过脸堵住他的唇。

    没想到他僵了一僵之后,却推开了她,执拗地问:“告诉我他是谁?”

    璃月挫败,问:“知道了又如何?”

    曲流觞紧盯着她,问:“你爱他?”

    璃月偏头想了想,虽然那叶禽兽在床上和她十分默契,但两人如今最多算个床伴,谈不上爱。于是摇了摇头。

    “那我杀了他。”曲流觞表情不变。

    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璃月小心地吞了下口水,迟疑道:“你……你最好还是不要这么想……”叶千浔虽然只在她面前露了一招,但就那一招就将她震得不敢对他的实力有丝毫冒犯之意了。

    她相信,全天下没有几人能不被他那一掌震住,所以,如果曲流觞真的与他遭遇,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不说么,那我也不告诉你苏吟歌的药房在哪。”曲流觞见她眼神闪烁,心中来了气,伸手便欲将她从自己身上推下去。

    “好嘛好嘛,我不说也是担心你而已。”璃月搂着他的脖子赖在他腿上不肯下去,道:“他是夜魔,叶千浔。”说完,小心地看着曲流觞的表情。

    他面不改色,就连眼神都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只是听了一个寻常人的名字一般。

    这令璃月十分不解,难道,他对叶千浔就一点惧意都没有?叶千浔的名号,在江湖上也可谓炙手可热了。而曲流觞……她相信大多数人是不知道他是谁的。

    “流觞,那个,他武功很厉害的,你……”璃月话还没说完,他吻了过来。

    “嗯?”璃月唇被他封住,忍不住眨了眨眼睛,表示不解。

    “方才不是说要补偿我么?”曲流觞不过轻碰了下她的樱唇,脸却又红了起来,说话也不太连贯。

    又是个纯情的小男人啊!

    见他主动送上门,璃月自是不客气,往前一扑便将他压在身下。

    正文**

    事实证明,曲流觞不是小男人,而是大男人,表现之一便是:他不愿意被扑。

    不等璃月有何作为,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伸手轻触着她光洁的脸颊,眸亮如星,道:“好嫩。”

    听他一本正经地说出这般煽情的话来,璃月正羞涩,却又听他恨恨道:“叶千浔这个禽兽!”

    啧,酸味好重!

    璃月伸手搂住他的脖颈,撒娇道:“干吗老是提他嘛,我又不喜欢他,我喜欢你。”

    “算你有眼光。”曲流觞红着脸,嘴里蹦出的话却十足的老气横秋。

    璃月刚刚勾起唇角,他的脸却突然俯了下来,然后,轻如蝶翼柔若柳絮的吻,伴随着他柔软的鼻息,依次落在她的额上,眉间,眼睑……

    好温柔……

    想起自己以前的经验,玉无尘是一动不动任她蹂躏,叶千浔第一次也是冷冰冰,随后几次却总是急切得像是要一口吞了她,而皇甫绝则是咬了她一口。

    璃月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小心翼翼珍视的感觉,鼻腔间有些泛酸。

    看起来,她一开始的判断并没有错,还是流觞小乖好啊。

    念至此,她仰起头,大胆而热情地回应他。

    他的青涩让她几次试图再次把他压在身下,但都没有成功,灵机一动,她抬起一条腿勾住他的腰。

    曲流觞呼吸急促,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唇,有些微喘道:“你这妖精!”

    璃月笑得又媚又无辜:“你不喜欢?”

    曲流觞脸微侧,火热的唇印上她白嫩的脖颈,低声呢喃:“喜欢得要死!”

    璃月由衷感叹:还是诚实的男人比较讨人喜欢。

    腰间钻来一只手掌,火热而生涩。

    他的掌心和五指没有茧,抚在肌肤上感觉十分平滑,但那轻慢的动作真的是让璃月又痒又难熬,恨不得立刻将他反扑。

    快到她xiōng部时,他迟疑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羞涩。

    感觉着他发烫的脸颊和下面那根一直顶着她的硬物,璃月又好气又好笑,都这步田地了,竟然还在跟她玩羞涩,什么跟什么嘛。

    伸手抓住他的手,果断地往上一移。

    他身子一僵,手掌就这么罩在她饱满柔嫩的酥xiōng上不敢擅动。

    璃月叹息,好男人跟坏男人到底不能同日而语。想起叶千浔那只禽兽,第一次将她剥光,第一个蹂躏的便是她这对酥xiōng,捏得她好痛……

    想到xiōng,她脑海中突然冒出日间那只毒舌男在竹林里说的话,忙问曲流觞:“我小吗?”

    曲流觞似乎正神游天外,魂不守舍地回应:“啊,什么?”

    “我问你我xiōng小不小?”璃月掰过他的脸,发现这男人的脸已经红得像是熟透的番茄,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曲流觞自然知道她因何而笑,低下头将火热的脸颊埋进她的脖颈间,手指微微动了动,感觉到掌下那丝滑而又富有弹性的触感,只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低声道:“不小。”

    “真的?”璃月有些怀疑。

    “大了不好。”男人的手指又动了动,无意间蹭过那柔嫩的顶端,引起她轻轻一颤。

    “为什么?”璃月忍着因他揉捏而带来的异样感觉,有些喘息地问。

    “很大的话拥抱起来岂不硌得慌?”男人的唇重又印上她的脖颈,闷声闷气地补充:“你这样正好,我喜欢。”

    硌得慌?!

    璃月愣了一愣,无法控制地大笑起来。

    曲流觞抬起头,不解且不满地看着她,道:“有什么好笑的?害我没办法继续。”

    璃月一个翻身终于成功地将他压在身下,捧着他发烫的俊脸,一顿乱揉,倾过脸吻了吻他柔软的唇,蹭着他的下巴笑道:“流觞,你好可爱!”

    曲流觞摸了摸她平滑的后背,挣扎着又要起来。

    璃月忙按住他,问:“要干嘛?”

    “我不喜欢这个姿势。”他有些别扭道。

    “为什么不喜欢?”璃月撅嘴,敏感地发现他有些霸道。

    曲流觞憋了半晌,闷闷道:“你背上没肉……”

    呃……

    璃月看着月光下男人晶亮的眸子,低声诱惑:“我们回房吧。”

    曲流觞眸光亮了一下,随即又有些迟疑:“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璃月低头,盯着他露出衣襟的那一小块平滑的肌肤心猿意马。

    “我……我还没有娶你。”曲流觞有些不自在道。

    璃月怔怔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看似放荡不羁,骨子里却如此传统。

    伸手绕上他的脖子,她低头,伸出小舌沿着他的脖颈一路蜿蜒向上,最后一口含住他的耳垂,笑着呢喃:“你确定要等到那一天?”

    曲流觞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言不发封住她的唇,热情似火般与她拥吻。

    血脉喷张,璃月伸手撕扯着他的长衫,小手泥鳅一般灵活地从他襟口滑入,抚上他平滑紧实的肌肉。

    曲流觞忍耐不住,搂着她的腰将她抱坐起来,一边吻着那红滟水嫩的小嘴一边将她外面的披纱脱了下来。月光下,少女□的肌肤如瓷似玉,泛着淡淡的微光。

    他倾身亲吻她弧度优美的肩,璃月抬腿跨坐在他身上,修长的脖颈微微向后仰起,十指□他的发中,以便他更好地亲吻她的肩颈。

    曲流觞被她撩人的模样勾引得无法自持,抱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xiōng膛。

    两人正难分难舍,冷不防耳边传来一道戏谑的男声:“咳,我说,你们两个鬼混就不知道找个避人的角落?爬那么高干吗?生怕别人看不见么?又没什么看头。”

    听到这声音,曲流觞的好心情一下跌落谷底,低咒着拿起刚刚被他剥下的披纱披上璃月的肩,随后和璃月一同往园中看去。

    雪纱长发,比月皎洁比风飘逸的一抹身影,斜斜地靠在一株高大的玉兰树下。不远处一盏昏黄的园景宫灯映在他脸上,勾勒出半个弧度清颀曲线流畅的侧面,慵懒而又邪魅。

    璃月磨牙,又是他,毒舌男!

    “别费力了,目光砍不死我。喂,猪妖闪开,我来找没人性的。”苏吟歌双臂环xiōng,懒懒地仰着头道。

    “你——!”璃月见他又骂她猪妖,柳眉一竖便欲发飙,曲流觞忙拉住她,将她从自己腿上抱下来,面色不善地问苏吟歌:“什么事?”

    “大哥,夜还长着呢,没必要这么一副欲求不满地样子对我吧?”苏吟歌极度不满地盯着曲流觞道。

    曲流觞随手拿起一片瓦,还未动作,苏吟歌已在那讨饶道:“好好,说正事,老爹命我明天去接待一位客人,无聊得要命,你陪我一起去啊。”

    “谁?”曲流觞放下瓦片。

    “玉无尘。”苏吟歌抛下一句,也不待他回答,转身便走,边走边挥手:“你们继续。”

    听到是玉无尘,璃月先自发起愣来,曲流觞在她耳边低语一句:“我有事找他,你先休息。”说着跃下屋顶,追着苏吟歌去了。

    *

    苏吟歌房内,苏吟歌一手拿着一只蜜瓜,一手拿着一柄三寸来长的小刀,就着冰盘有条不紊地片着瓜片,甜丝丝的味道氤氲在沁凉的空气中。

    “你父亲不是一直很看重玉无尘么?此番竟然叫你接客,看来是有意让你开始接管漕帮了。”曲流觞坐在他对面,看着那柄小刃在他修长灵活的指间转来转去,削出一片片花似的瓜片,薄薄的落在雪一般的冰沙上,看上去极其诱人。

    “接待客人,不是接客。想省事也不是这么个省法。”苏吟歌抬眸无奈地看他,手中的动作却不停。

    曲流觞笑了起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懒。”

    “以前我是觉得你懒,可刚刚在屋顶上,我发现你可一点都不懒。”苏吟歌勾起一侧嘴角,表情戏谑。

    曲流觞脸一黑,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道:“那明日你怎么安排?”

    “能怎么安排,弄条船去白鹭洲。”苏吟歌皱了皱眉头。

    曲流觞不语,低眉沉思。

    “好了,有什么事直说吧,你当我会相信你只是因为关心我才丢下那只猪妖跟我回来?”苏吟歌削完一只瓜,站起身来去一旁的银盆中净手。

    曲流觞看着冰盘中各式各样的花朵,半晌,道:“帮我找个人。”

    “什么人?”

    “叶千浔。”

    苏吟歌好奇地转过头,问:“找他干吗?”

    “杀他。”曲流觞抬头,眸光中闪过一丝冰雪之色,冷入骨髓。

    苏吟歌笑了起来,道:“我记得某人曾说过,从今后,曲水流觞难得糊涂,退出武林淡忘江湖,现在又是如何?不甘寂寞了?”

    曲流觞伸手,腕上,一只银镯寒光闪烁,他盯着看,不说话。

    苏吟歌叹息,道:“都不记得有多久不曾看见这件东西了。”

    “我要知道他的消息,越快越好。”曲流觞抬眸看着苏吟歌。

    苏吟歌长眉微皱,道:“玉氏一族在西武朝廷的协助下,处处打压各方追杀,历时三年都未能将其置之死地,你确定你要孤身去杀他?”

    曲流觞手腕轻轻一抖,腕上银镯不见,手中却多了一把三尺来长,似鞭又不似鞭,似剑又不似剑的雪亮锋刃,犹如从树叶缝隙射进来的一线月光,优美而森冷。

    苏吟歌看着他的指在那森寒的锋刃上缓缓游移,继续道:“如果你只是想杀他,不妨和玉无尘合作,胜算会大很多。”

    “不。”剑的光芒映在曲流觞眸中,折射出死亡般的冰冷光芒,他薄唇轻启:“此事,我不想假任何人之手。”

    见他那样,苏吟歌心知他主意已定,再劝无用,便道:“不必去查,他在环东郡。”

    曲流觞抬头:“你怎么知道?”

    “玉无尘的人马一批又一批地往那边聚拢,除了他,还有谁能让玉无尘如此兴师动众?”苏吟歌拿起挂在墙上的一支紫玉箫,用白绢轻拭起来。

    曲流觞顿了顿,问:“能确定么?”

    苏吟歌道:“扈老三派了手下去那边查访玉帘秋的下落,明日我让他确认一下。”

    曲流觞点头,收起软剑起身要走,快到房门口时却又回身道:“喂,我说,你最好去跟她道个歉。”

    苏吟歌嗖的一下蹿起来,伸手摸了摸曲流觞的额头,又郑重其事地搭了他的腕脉,一脸不解道:“奇怪,没有病症,却痴人说梦,莫不是脑子坏掉了?我给你做个开颅如何?”

    曲流觞一把挥开他,转身边走边道:“她很难缠的,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啊。”

    回到自己房中,推开门,床上,玉体横陈。

    正文重色轻友

    曲流觞站在门口,看着躺在自己床上背向自己的女人,为那优美起伏的曲线着迷。

    他与璃月相识几个月,璃月又是个在装扮上不知检点的女人,因而,她的各种媚态他都不是第一次见,然而,自从让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而她也并不拒绝之后,一切似乎都与以前有些不大相同了。

    捅破了彼此间心照不宣的那层窗户纸,感情裹着**蓬勃而出。

    与此同时,他有些惊奇地发现,原来自己是占有欲那般强烈的一个人,以至于,知道这世上还有另一个人碰过她,而那个人至今还活着,他就觉得心里刺刺的,没办法与她投入温存。

    非杀了他不可!

    正想着,床上的女人却翻了个身,一手支起脸颊,晶亮的眸子睨着门边的他,笑着开口:“走近点看不是更好?”

    曲流觞瞬间回神,看着床上衣衫不整娇媚可人的少女,直觉地感到一股热流冲上了脑门。

    不想就这样化身禽兽,他微微后退一步,靠在门上,挑起一边眉梢,懒懒道:“外面起风了。”

    璃月头一歪:“那又如何?”

    “月黑杀人夜,风高……”曲流觞睨着她,意思不言而喻。

    “放火天!”璃月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来到曲流觞跟前,爱娇地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在他颊上“啾”地亲了一口,笑眯眯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看着我被人欺负的。”

    两人收拾一番,璃月回头,唬了一跳。只见曲流觞一身黑,头上罩了个黑布口袋,口袋上挖了两个孔,隐约可见眸光闪烁。

    璃月笑道:“喂,太夸张了吧。”

    曲流觞道:“没办法,这里的人几乎全认识我,要是让他知道是我干的,我就惨了。”

    璃月扯了扯他头上那个黑布口袋,笑道:“这岛上有人比你更了解他么?”

    曲流觞隔着口袋摸了摸鼻子,道:“即便他不用想也知道是我,但我至少不能给他留下证据不是?”

    璃月笑得浑身颤抖,出门去唤檀郎,这家伙,自从来了这岛上就忙于到处撒尿标志地盘,如今也不知尿到哪棵树下去了,一天没见身影。

    曲流觞拉住她道:“别叫它了,带着它只会让我们暴露行藏,走吧。”

    两人当即悄悄翻出吟歌院的院墙,一路向西,走不多远,一座掩映在树木yīn影中的高楼出现在璃月眼中。

    曲流觞拉着她躲在树丛中,看了看那座灯火不明的高楼,附在她耳边道:“我去解决守卫,你呆在这里不要动。”

    璃月一把扯住他,道:“我也要去。”

    “你不知道他们的位置,但凡有一人察觉有人侵入,哨声一响,岛上的巡卫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围过来。”曲流觞说着,拨开树丛,猫一般蹑行而去。

    看着他消失在树丛那头的身影,璃月弯起了嘴角。

    陪她一起霸王餐,陪她一起逛妓院,陪她一起抢赌坊,陪她一起游江湖,现如今又陪她一起来偷东西,如果一直有这样一个人和她一起走下去,貌似也挺好的。

    遐思未了,曲流觞已经回来了。

    “这么快,害我以为有多少人呢,你这般小心翼翼。”璃月嗔怪。

    曲流觞讪笑,道:“走吧。”

    璃月跟着他来到楼前,入目便见十来个守卫倒在地上,不由惊了一跳。十几个人,竟然一个都来不及发出警报,那需要多快的动作?

    可她没想到,令她吃惊的还在后面。

    这座名为“天一阁”的楼一共三层,曲流觞说最名贵的药材苏吟歌都放在第三层,所以两人进去之后就直奔三楼。

    每一层楼梯口都倒着四名巡逻,加上门前的十几个,少说也有二十五个以上的巡逻倒在了曲流觞手下,而他才用了那么一点点时间,而且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多人倒下,期间竟没有一个人来得及反应……

    璃月挠着头,偷眼看一旁的曲流觞。虽然早就对他的身份和实力有所猜测,但如今看来,他似乎还在她的猜测之上。

    来到三楼,在最东边那间门旁,曲流觞停下了脚步。

    璃月见门上没锁,伸手便要去推。

    曲流觞一边抓住她,低声道:“别碰,有毒。”说着,劈出一道掌风将门撞开。

    “这个毒舌男,想不到如此奸诈!”听说门上也有毒,璃月忿忿不平地低咒着看向屋内。

    今夜月圆,隐约可见屋内地方极其宽敞,里面摆满了一排排的架子,架子上大大小小的盒子,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璃月抬步就欲进屋,又被曲流觞拉住。

    “又怎么了?”璃月问。

    “看地上。”曲流觞向屋内偏了偏首。

    璃月蹲下身子细看,这才发现屋内地面上覆着一层细沙般的东西。

    “这是什么?”她问。

    “毒尘,皮肤上沾上一点就可能会死。”曲流觞一边说一边在门框边上下左右地找着什么。

    璃月抹了一滴冷汗,道:“不过就是个药房而已,他用得着这般步步杀机么?”

    “里面这些珍稀药材,三国皇宫中都未必能有,若这地方这般容易进来,早就被那些江湖中人给偷光了。”曲流觞在门框上看了半天,有些挫败地收回目光。

    “这么多毒尘,他每次进来都要服解药?”璃月站起身。

    “门框上好像有个机关,可以控制屋内地板的转换……”曲流觞又抬起头看向门框。

    璃月眼睛一亮,拔出发髻上的一支玉簪,问:“在哪?”

    曲流觞挠头,发现头上罩着布袋,遂又作罢,讪讪道:“我不记得了。”

    璃月僵住,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曲流觞从袖中掏出一把树叶,道:“你等我一下。”

    扬手将树叶射进屋内,他跟着腾身,脚尖踏着落叶便窜了进去。

    璃月只看到眼前一晃,再睁眸已没了他的身影,不由急道:“喂,流觞小乖,太难弄就别弄了,一把火烧了得了。喂,你快出来啊,你要死在里面我怎么替你收尸啊……”

    “女人就是啰嗦!”一语未尽,曲流觞已站在了她身侧,将手中未用掉的树叶一扔,单手奉上一只尺余长的乌金木盒子。

    璃月打开一看,犹如美玉雕琢而成的一只灵芝,血丝一般的细小纹路布满了表面,看上去就如人的皮肤一般。

    “这鬼东西能起死人肉白骨?”璃月有些不屑。

    曲流觞道:“它本身的药用你不必太去在意,你只需知道它能让你要挟苏吟歌,能让你报今天的一箭之仇,能让你消掉你左肩上的那枚伤疤,就足够了。”

    璃月一听,立马笑如娇花,道:“言之有理。”说着,从身后抽出一只火把,拿出火折子便欲点燃。

    曲流觞按住她,问:“你要干嘛?”

    “放火啊。”璃月眨眨大眼,似乎不明白他缘何多此一问。

    “咳,我说,现在我们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用人家的还偷人家的,再烧人家的,不妥吧。”曲流觞清了清嗓子,发表自己的观点。

    璃月斜眸,不怀好意地笑道:“某人心软了?”

    曲流觞无奈,道:“好吧,我承认,我不忍心看他发疯,所以,别烧了吧。”

    “好,不过你记住,这个面子是给你的,至于他,哼!”璃月翻了个白眼以示对那毒舌男的不满,抱着盒子转身便走。

    出了“天一阁”,璃月本想回去,曲流觞拉住她道:“回去了也没办法睡觉的,我们去钓鱼吧。”

    “钓鱼?”三更半夜黑灯瞎火的?璃月呆呆地看着他。

    曲流觞取下头罩,迷人一笑,露出两颗小小尖尖的虎牙,道:“抑或,做点别的什么。”

    一听这话,某只色女立刻两眼放光,一言不发地跟着他走了。

    来到岛西,远远便看见江边拴着一条小船,船上不仅有酒有菜,还有一盘冰镇甜瓜。

    两人刚刚上船,耳边传来一道隐约的哨声。

    “耶?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璃月坐在船上,嘴里嚼着甜丝丝的瓜片,回身向岛上张望。

    曲流觞笑,一边划桨一边道:“他这个人恋药成痴,睡觉睡到一半爬起来去药房那是常有的事。”

    璃月拍着身旁那只乌金木盒子,问:“他若发现少了这个会怎样?”

    “暴跳,尖叫,状若发疯……总之,你可以尽情想象,他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说到此处,曲流觞脸上总算出现了一丝愧对朋友的歉意。

    璃月乐不可支,转而又看到自己手中捏着的瓜片,不由惊道:“苍天,我到现在才发现这不是花,这是谁的杰作啊?这刀工……啧啧,真是绝了!”说着将花型瓜片往嘴里一丢,闭眼做陶醉状。

    “苏吟歌削的。”曲流觞在对面静静道。

    “噗……”璃月一下就喷了出来,伸手捂着嘴道:“你害我!”

    “这个没毒。”曲流觞解释。

    “你不是说凡是他手里出来的东西都有毒吗?”璃月不信。

    “他做给别人吃的都有毒,这是他削给自己吃的。”曲流觞道。

    璃月这才松了口气,然思绪一转,又发现了问题,看着曲流觞道:“既然是他削给自己吃的,怎么会在这儿?”

    “不是知道你这只馋猫会喜欢吗?所以我趁他去沐浴在他房里偷的。”曲流觞微微笑道。

    看着他一脸泰然地说着做贼的原因,璃月双眸都弯成了月牙状,越过矮几黏到他怀里,撒娇道:“流觞小乖,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曲流觞看着蹭在自己怀里双眸贼亮的女人,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注意,光天化日之下不要乱来啊。”

    璃月一边手忙脚乱剥着他的衣服一边道:“暗夜戚戚,四周无人,正好偷情,来吧!”

    曲流觞被她在腰间作乱的手弄得大笑,一边乱扭闪躲一边道:“不要挠我痒痒,哈哈哈!”

    “原来你怕痒?”璃月恍若发现新大陆,作势在指尖呵了口气,往前一扑,一边在他腰间乱挠一边嘴里还“咯吱咯吱”地配音。

    曲流觞笑得差点背过气去,忍无可忍之下,乘其不备翻入江中,“噗通”一声溅了璃月一脸的水花。

    璃月趴在船沿上呵呵大笑,难以想象,曲流觞一个大男人竟然如此怕痒,定然以前没怎么被人摸过,所以不习惯,以后她一定要帮他勤加锻炼,天天摸他一百遍。

    YY一回,璃月撑起身子,发现曲流觞落水半天了竟然毫无动静,心中不免有些生疑,四顾着暗沉沉的江面,她小声地唤:“流觞小乖,流觞小乖?”

    没有人回答她。

    糟糕,这家伙该不会溺水了吧?她心中暗想,伸手撩了撩水面,正待再唤,水中却突然“哗”的一声,一只大手抓住了璃月的胳膊将她往水中拖去,只听曲流觞笑盈盈道:“你也一起下来凉快凉快!”

    “啊!你这坏蛋!唔……”璃月还没骂完,人已消失在江面上。

    正文拈酸吃醋

    次日一早,薄薄的晨雾一如既往地笼罩着整个天一岛。

    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猫一般蹑行至吟歌院旁,曲流觞先翻上围墙,见园中一切正常,回身向璃月打了个安全的手势,消失在院墙那头。

    璃月回到他房中,往床上一倒,道:“鬼混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呼,好累!”

    正在窗前盥洗的曲流觞动作僵了僵,回身看着瘫在床上的女人,气愤道:“拜托,是我被你挠了一夜的痒痒,你反倒说累,谁请你那么卖命啦?”

    闻言,璃月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勉强撑起身子看向曲流觞,发现他正换衣服,不由问道:“你不休息么?”

    曲流觞站在镜前束好玉带,一袭浅蓝色锦衫的他玉树临风,道:“说好今天和他一起接待玉无尘的。”

    璃月坐起身来,道:“昨夜我们刚刚光临过天一阁,今天见他,你怎么说?”

    曲流觞回身,十足无辜也十足无赖,摊手道:“我为何要说?没有证据,他奈我何?”

    璃月再次笑了起来,见曲流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脖子,便走到镜前一照,发现脖颈上多了三四枚吻痕,怔了一怔之后,她坐下来梳头,道:“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曲流觞看着镜中的她,话说,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脖颈上印着自己的吻痕,那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爽!

    吟歌院没有女人的衣服,而身上的纱裙因为昨夜泡了水显得皱巴巴的,于是璃月专门回迎秋馆换了套浅绿色披纱,里面穿一件银白色的抹xiōng,在腰间松松地系一条丝带,便出了门。

    曲流觞一看她这副装扮眼神便暗了下来,道:“你这是诱人犯罪!”

    璃月扭着小腰走近他,拖着他的胳膊魅惑道:“你想犯罪吗?时间还来得及……”

    曲流觞挫败,伸手搂住她的肩,道:“今天不准和别的男人说话!”

    “这么没天理的要求你竟然也提得出来?”璃月哀怨。

    “要不把那株灵芝给苏吟歌送回去算了。”曲流觞漫不经心道。

    提起那只毒舌男,璃月立刻很不争气地妥协了。

    *

    两人一边赏景一边**,慢悠悠地逛到天一岛南浦,远远看到江上停了一只雕梁画栋的华丽大船,而码头上则站着一堆人,还有一只狗。分别是苏吟歌、玉无尘和出岫,金缕还有那四大金刚,以及,檀郎。

    玉无尘仍是一身皓洁如雪的长衫,风度翩翩气质卓然,此时,手执玉扇和檀郎玩得正开心。

    金缕一身浅金色螭纹长袍,容颜绝世清艳华贵,犹如天地间一道奇景。此时,正腻在面色不太好的苏吟歌身边,离玉无尘远远的。

    苏吟歌今日穿了一袭紫锦长衫,清隽秀丽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冷冰冰的仿佛全世界都欠他钱一般。

    璃月看看他,再看看不远处的玉无尘,撇撇嘴角,心想:哪个瞎眼的说他像玉无尘?能比吗?如果说玉无尘是天上的云,让人遥想遐思,那他顶多是地上的一堆雪,让人见了便想踩上一脚。她敢打赌,如果他脸上留个鞋印一定会比现在可爱得多。

    走到近处,曲流觞眼睛盯着在玉无尘身边乱蹦的檀郎,风度宛然地向众人打招呼:“诸位早啊,不好意思,来晚了。”

    几人循声看来,表情不一。

    玉无尘是一贯的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微笑,然抬头看到曲流觞身边的璃月以及……她脖颈上显而易见的吻痕后,嘴角的微笑不着痕迹地僵了僵,很快又恢复常态。

    苏吟歌一见曲流觞,脸色立马黑如锅底,晶亮的眸中却“腾”地蹿起两股怒火,恨不能将曲流觞生生烧死,只是碍于外人在场不好发作。

    金缕的反应最为让人瞠目结舌,他回身看到璃月,立马笑得百花齐放天地无光,扬声唤道:“月……”姐姐两个字还未出口,目光瞄到她脖颈上的吻痕后,却又惊得花容失色,几步窜到璃月身边,一手握住她的肩一手抬起她小巧的下颌,紧张兮兮道:“月姐姐,你脖子上怎么了?被狗咬了吗?痛不痛哦?我给你吹吹。”说着便俯下身子倾过脸来要给她吹吹。

    这下轮到曲流觞的脸黑如锅底了,他毫不客气地一把挥开金缕,占有性地将璃月藏到身后不让他碰。

    金缕怔了一怔,美得男女不分的脸上泛起倔强之色,不屈不挠地扑了上来,一边撕扯着曲流觞的衣服一边嚷嚷:“你闪开,月姐姐是我的,你凭什么把她藏起来?没看到她被狗咬了吗?你个没人性的老男人!”

    曲流觞被他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要不是担心连累了苏吟歌,他早一脚把这个身高跟自己差不多,却整天奶声奶气娘娘腔的十五岁小变态给踹到江里去了。

    是,他是比他年长五岁,但无论如何跟“老男人”还是挨不上边的吧?

    四大金刚见他呼哧呼哧地喘粗气,面色不善,俱都心怀警惕地围拢过来。

    曲流觞忍了半天,终是忍不住冲苏吟歌叫道:“喂,你还不来把他拉开?”

    “你叫小苏苏没有用,我现在要月姐姐!”金缕纠缠半天,见他不为所动,抓住他一只胳膊,舔了舔粉嫩嫩的嘴唇,张口就要咬。

    关键时刻,苏吟歌过来,黑着脸将曲流觞扯到一边用拳脚|交流去了。

    少了碍事的曲流觞,金缕终于再次如愿地握住了璃月的肩,继续追问她脖颈上红印的来历。

    璃月发现如今在场的只有玉无尘最闲,而这个最闲的人一直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目光中甚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戏谑,心情顿坏。

    抛下一句“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管”,她和颜悦色地呼唤一直腻在玉无尘脚边的檀郎。

    不意檀郎今日却有些反常,一双狗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璃月身边的金缕,瑟瑟发抖,就是不肯过来。

    璃月见状,十分疑惑。檀郎是她养大的,脾气性格多少跟她有些相似,一向是临危不惧狗胆包天的,即便看到狼群它都没发过抖,缘何看到金缕这么害怕?

    念至此,她回头看了看站在身边的金缕,后者也正睁着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看着她,一脸牲畜无害的模样。

    璃月百思不得其解,只得作罢。

    *

    今天迦叶江上风平浪静,楼船二层,玉无尘坐在左侧的窗口品茗赏景,檀郎趴在他脚边睡觉,金缕和璃月坐在右侧的窗口嗑瓜子聊天,一切都祥和静好。

    阁楼外的情景却完全不同。

    苏吟歌揪着曲流觞的衣襟将他抵在栏杆上,咬牙切齿地问:“我的冰丝血灵呢?”

    曲流觞一脸的不解,道:“怪了,你的东西怎倒反来问我在哪里?”

    “你少给我装蒜!”苏吟歌低声叫道,“昨夜天一阁失窃,除了你,还有谁能进了那里全身而退?”

    曲流觞耸了耸肩,道:“仰慕你的江湖侠士那么多,备不住是谁想给你一个惊喜呢?”

    看他铁了心不打算承认,苏吟歌也不再逼问,向阁楼内瞄了一眼,凉凉道:“昨天我又研制出一种新药,正想找个人试试。”

    曲流觞一脸的无赖相,道:“随便,反正东西在哪只有她知道,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以致你那宝贝从此人间蒸发,你可别找我来哭。”

    苏吟歌脸黑得发紫,磨了磨牙,用目光砍了曲流觞几百刀之后,忽而右侧嘴角一勾,邪邪地笑了起来。

    曲流觞被他笑得心里发毛,问:“你干嘛?”

    “送你一句话。药材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谁动我手足,我扒他衣服!”苏吟歌不怀好意地瞄了曲流觞一眼,转身向门内走去。

    曲流觞愣住。

    他与苏吟歌相识四年,可算得上比较了解他的人。苏吟歌此人并不好色,作为一个生性|爱玩偏好挑战的男人,在女人方面他眼光极高,但不管那女人多冷多傲多不可一世,一旦被他看中,不出一个月绝对投怀送抱。

    他勾搭女人的本领,与他下毒的本领一样,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那便是:从不失手。

    想到这一层,他一把扯住他,咬牙道:“你敢!”

    苏吟歌侧身,一侧眉梢挑起极为邪魅的弧度,道:“试试?”右手不经意地一挥,曲流觞急忙闪身避让,一滴绿色液体珍珠般在阳光下光芒一闪,几乎擦着曲流觞的脸颊飞过落入江中,不多时江面上便飘上来一层死鱼。

    耳畔传来轻笑,曲流觞转身一看,发现苏吟歌已走到房里去了,忙跟了上去。

    刚刚迈进房中,曲流觞眸光一转,正好看到窗边谪仙一般的玉无尘,恰逢玉无尘也抬眸看来,优雅的姿势,而那目光却……

    如午夜雷声阵阵里,悍然劈裂黑厚云层的那一道闪电,又如一流工匠于烈火熊熊中抽出的那一柄绝世利剑。

    最黑最暗的底色里,明光一现。

    曲流觞怔了怔,定睛欲细看,却发现他浅笑盈盈目光柔和,仿佛方才一刹的凌厉,只是他的错觉而已。

    但曲流觞坚信那不是错觉。

    他与玉无尘素未谋面,他却从他眸中看到了惊心动魄的敌意,这证明什么?

    他目光下移,看着趴在玉无尘脚边的檀郎,他想,他知道答案了。

    璃月这女人,到底招惹了多少男人?叶千浔那厮还未搞定,这边却又出来一个,最可恨的是,他都不知道他们是何时勾搭上的!

    他正在这大吃飞醋,却听那边苏吟歌温文尔雅道:“美女,能借一步说话吗?”回身,发现苏吟歌正站在璃月身边,笑眯眯地发出邀请。

    一语既出,房内三双眼睛立刻火辣辣地看了过来。

    璃月见这个毒舌男主动找自己,小嘴还倍儿甜,立马知道昨夜的辛苦要见成效了。想到马上就可以报昨天在竹林吃瘪的一箭之仇,她心里美到不行,抬头嫣然一笑,道:“乐意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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