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池渊推开院门,看到的是三个少年人手一本书籍,坐在台阶上正看着他。
池渊只觉得心里忽然被什么东西击中,好生快意。
池渊温和的笑了笑,把背在背上的药框递给张森,摸摸张素馨的头。对着池道宽道:“这么晚了?怎么不吃饭?”
“恩,刚才没胃口,想看会儿书......”迟道宽有点不好意思,实在说不出来一些牙酸的话。
“那就一起吧。”池渊再笑。领着三个小家伙缓缓拾阶而上......
......
时间是晚上八点左右,池渊一处既往的准时坐在张森的床边。
灵力覆盖着手掌,池渊神识密切注视这张森的身体。好一会。池渊面有笑意:“恩,好多了,以后我也不用再来了。早上记得喝药。调理身子总是有必要的。”
张森动了动身子,有些抑郁的道:“池叔,我这神识怎么修炼啊。”
“不用太过担心,有我呢。”顿了顿,看着张森的脸色,有些怜惜。终究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药已经采回来了。这些药少说能压制你的神识异动几年。从今往后,多读些书。”顿了顿。“不只是道学典籍,儒家和释家的也都看看,这些书,我会给你想办法。读书能明性。多读些书对你总是好的。”
张森沉默的点点头,池渊起身,拍了拍张森的额头,“明天下午,来我书房,我教你下棋。你这个年纪,也只有用这样温和的方式锻炼神识了。”
张森披着衣服送池渊出门。池渊走在门前,忽然转身,很认真的说了一句:“记住!思无邪!”
张森一愣,看着池渊走远,眼光很自然的落在书桌上的《论衡道虚篇》。不可抑制的想歪了......池渊的本意是,不要胡思乱想。张森的理解是,不要想些......不好的东西。意思。大概差不多?......
......
心无旁骛,时间过的自然极快。不知不觉,已然立秋。最先察觉的,是庭院里的桂花树。树叶添了一丝黄纹,反而显得更加尊贵美丽。风有些凉了,可庭院里的三个少年仍旧穿着单薄的春衫。头上都微微有些汗渍。池道宽仍旧修炼拳法。锻体术本就是从小开始练习,身体已经习惯了,若是中途改练其他,反而有些得不偿失。
池渊站在一旁,皱着眉头看着张森和张素馨练着的“五禽戏”,有些无语。明明是“虎”,打出带来的却像极了“猫”!
张森却反而有些乐在其中,感知着不停从天灵盖缓缓伸进身体里的一股淡淡热流。如一条小溪般在身体里温和无声的静静流淌,然后再悄然从脚下流出。仿佛一只温润的玉手,在自己身体里不停的抚摸。难以自禁的,张森的身子有些舒适的。动作自然变形。暖流立刻削减。
张森有些恼意。就像身边有一个罗衫轻掩的美艳女子,只能看不能吃。甚至稍微多看一眼。女子就会消失!
池渊改编的“五禽戏”,也大致了解一些功益。也不看张森,就是眼睛微微眯着,看着张素馨一板一眼的做着各种动作。连张森这样的心性都有些疲软。可张素馨从头到尾居然没有稍稍走神!这就显得难能可贵了!
将近一个月的日子,原本瘦弱的张素馨经过调理。枯黄的头发,已经微微有了黑意。受弱不经风的身子也微微丰腴,就连脸蛋都有了红润的样子。看着,已经有些邻家有女初长成的样子了。场下的张素馨略微僵硬的做着动作,就像一只蹒跚学步的小猫,憨厚之余反而有些可爱。
池渊双手负背,温和地看着场下的两儿子一个女儿。用神识感知着三人身体里最细微的变化。欣慰无声的轻笑。
好一会儿,池渊拍拍手。“好了,吃饭吧。”
餐桌上,池渊看着三个小家伙狼吞虎咽的吃着饭食。喝了一口清粥,温和的道:“快一个月了。过些日子,不要忘了把你们的钱交上来。”
三人动作明显一顿。池渊施施然起身,到前院给人看病去了。
......
“你攒了多少钱。”张森放下碗筷,一脸真诚的看着池道宽。
池道宽一把捂住自己的钱袋:“你少来!我的也只是刚够!”
“《论衡道虚篇》......”
看着张素馨懵懂的眼神,池道宽一把拉住张森,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声嘀咕:“草!拿这事你说过多少遍了!别忘了,你也看过的!该死!你都拿了一个月了!什么时候把书给我!......”
张素馨收拾着着碗筷,心里打着主意,什么时候把那本《论衡道虚篇》偷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
......
桂树下,张森斜眼看着池道宽。不言不语。池道宽烦躁的挠了挠头发。颇有些遇人不淑的道:“给你撂下底子!无论如何,你得保证我这一份钱足够!不然,你就算把那事捅出去,我也不会把钱给你!不交钱比那事严重得多!”
“前几天,池叔有事出去。咱们俩接待了一个客人......你说,要是池叔知道咱们私自给人看病这事......该怎么罚咱们!”张森又甩出一颗炮弹,故意做着愁眉苦脸的样子。“反正到时候,我是死定了!何必不拉你垫底?”
池道宽气的直发抖:“你......你......你......你无耻!!是你鼓弄着我给人看病的!”顿了一下,认真想着依张森的人品到底能不能做出这么没义气的事,顿时,池道宽屈服了......
看着池道宽心疼的把手往腰间伸去,张森立马笑了。一边接过池道宽的钱袋,一边搂着池道宽的脖子,左右看了看。鬼祟道:“你看你,咱们兄弟谈钱多伤感情!”
不理会池道宽鄙视的眼神。接着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学下棋一个月了!前些日子刚跟池叔打个平手......估摸着怎么也能赢个钱!”
池道宽听到张森和自己父亲下棋居然打和。顿时有些惊悚!就算父亲放水,能和一个“合”境大修士把围棋打和,也是了不得的!池道宽怪异的看着张森,这家伙的天赋这么夸张!?然后很自然的把张森棋力高强的事往外延式......池道宽眼神一亮!和张森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白氏茶楼!”
......
白氏茶楼,方阳城公认最大,也是最好的茶楼。。虽名为茶楼,里面却也提供客人下棋博弈。说白了,也就是有钱人披着附庸风雅的外衣,行那赌钱勾当的地方。茶楼分上下两层,下层修的富丽堂皇,总计200余茶桌。上层楼反而修的检肃朴雅。一张张草席,一个个茶桌分布均匀,坐落有致,茶桌其上的雕刻也是异常精美,或是奇珍异兽,或是仙人楼阁,而依据其纹,每个茶桌都有自身独特的名字。茶桌共计九九八十一座,依八卦方位组八卦阵图。据说,前帝都宰相,欧阳正来方阳城公干,曾赞此地有道韵,更是频频到此饮茶下棋!
张森三人曾经跟池渊去过几次。张森一直有些赞叹白家高超的经商天赋!这种赚钱点子,太绝了!而且无论装修,布局,宣传都是一等一的厉害!想不赚钱都难!
张森曾经躺在床上没事做过演算。一盏茶,最便宜的是2两银子。下棋双方,输的人都要再给茶楼一份份子钱,按最少的30个铜板计算......不加上上层的八十一座有名茶桌。光是下层错落有致的200余小茶桌。也都是日日人满为患!就算有人专程来这下棋赌钱,可难道你就不点茶?面子上也过不去啊!
最后张森算着算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