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演示了一次破空之后,凌空立刻跳到一棵松树面前,紧握右拳,由下至上全力击出一拳,如果目标换成黑熊,这拳绝对能将一头成年黑熊轰离地面,哪怕目标是古树,这一拳,也可以将树干数打凹数寸,只听砰的一声,松树上的松针开始哗哗哗的掉落了下来。
伴随着松针的掉落,凌巧第一次有些吃惊的注视起凌空来。虽然从张大叔口中得知现在的凌空可以独自猎杀一头成年黑熊,但是完全没有想到凌空已经厉害到这个样子。
可是凌空对这一击很不满意,接着又连续挥出数拳,似乎也没有达到满意的效果。不知道挥出了多少拳,凌空的右拳已经开始微微发红,额头上也早已满是汗水……
老者看到在松树前不断挥舞拳头的凌空,脸上露出了赞赏的神采:“不错,只看一次就能悟到这个地步。不过……”
“这招破空可不是能够随便连续使用的招数。”不知什么时候,老者来到了凌空和松树之间,轻描淡写般的接下了凌空的一拳。看着天空渐渐堆积的云彩:“习武,这个武字,和悟同音,它重在悟,感悟到了,自然也就掌握了,这式破空,我已经把最难悟的三点拆散而来,你好好感悟一下,再行练习吧。”
“松潭村背后的山洞你应该知道吧。”
凌空点了点头。松潭村背后的山洞他已经不知道去过多少次了,里面有几个岔口几条路,他都一清二楚。
“山洞的尽头处有一处深潭,你知道么?”
“知道,哪深潭可有意思了,他居然和村外那潭碧绿的湖水是相连的。”凌空毕竟是个孩子,听到别人提起自己经常玩耍的地方,自然而然也兴奋了起来。
“嗯,就是哪儿,潭底有个铁盒,唔,它有点重,不过对你来说应该问题不大,你去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吧。”老人略作沉吟。
“嗯!”凌空原本就对这老者就充满好感,加上老者刚才轻描淡写般就医好了凌巧恶疾,对于老者的要求,凌空没有迟疑,待老者话毕,凌空点了点头,回应了一声以示答应。
凌巧在一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
…………
……
凌空很快来到了村子背后的山洞口。这个山洞凌空和新羽经常来玩,到洞口后,凌空也没有多想,直接进入了山洞。
山洞中很暗,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是洞中有一种特有的洞穴蝙蝠,他们的翅膀会发出微弱的光芒,这光芒虽然微弱,却足以照亮凌空前行的道路。
可是一会儿要下水,洞穴蝙蝠却无法在水中发出光亮,凌空为了适应黑暗,进洞之后,便闭上了眼睛,全程都凭借过去对山洞的构造来前行。
洞中时不时飞过几只蝙蝠,都很和谐的避开了凌空,凌空感觉到有蝙蝠飞动时,只要蝙蝠靠近自己,凌空总是一动不动,等待蝙蝠径直飞过自己身边。
不消一会儿工夫,凌空来到了山洞尽头的潭水处,凌空没有在岸边多做停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跳入了水中。水很冰冷,甚至有些刺骨,但对常年锻炼的凌空来说,这些完全不是问题。
潭水中漆黑一片,凌空只能依靠洞穴蝙蝠带来的微弱光芒缓慢下潜,可每当凌空下潜深一寸,视野却突然明亮一分,越接近水底,凌空看的越清楚,不时有几只凌空从来没有见过的鱼儿游过凌空身边,凌空有些好奇的看了看他们,稍作停留,身体又的向潭底游去。
不消一会儿功夫,凌空看见了沉在潭底的铁盒,铁箱表面看上去只有一层层的铁锈,可是却可以看见丝丝淡淡的蓝光从箱子中渗透出来。
凌空接近了铁盒,铁盒并不大,只是有些狭长。凌空很轻易得便用右手抓住了铁盒,但铁盒却似乎被潭底紧紧吸住一样,无论凌空如何用力,也无法移动铁盒分毫。
这么小个铁盒,居然这么沉?凌空早已可以将体重于自己数倍的黑熊轻松举起,可是眼前这个盒子却无法将其移动。
凌空连续数次游入潭底,又浮出水面,尝试了很久,可别说把铁盒带出水潭,即便是想要将它移动分毫,凌空都完全做不到。
“老先生说,我一定没有问题。他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有他的原因。”凌空在潭边思索着,既然蛮力无法移动这个铁盒,那么只能试试其他的方法了。
“把盒子里的东西拿了来……”凌空又想到了老者的另一句话。
刚刚老先生演示的那招破空,就是把全身力气集中在一个点,灌注到目标之中,然后力气在目标中爆炸开来……既然搬不动盒子,那就让盒子自行打开吧!
想到这里,凌空捏了捏双拳,跳入了水中。
再一次来到铁盒面前,凌空握紧右拳,脑海中回忆起老者之前示范的破空,凌空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模仿出来,凝气聚力,对准铁盒准备使用破空。
力气聚集在右拳很简单,但是老者在示范破空时,凌空很明显的感觉老者丝毫没有用出一分力气,这是他常年在大山中锻炼出来的本事。
凌空跟随张大叔进山打猎不到两个月时间,每当有猎物在他附近出没,没等张大叔发现猎物的方位,凌空就能敏锐的发现猎物,甚至是可以感受到猎物的一举一动。
凌空不知道这种敏锐的感觉有多么奇特,因为自己经常在凌巧背后做鬼脸时,凌巧总是头也不用回就知道凌空是吐舌头了,还是嘟嘴巴……所以凌空总是以为所有人都和自己与凌巧一样,拥有这种敏锐的感觉。
“刚才老先生使用破空时,我好想感觉到被他吸过去了一样。”凌空摸了摸自己的小脸,继续回忆着老者示范破空时的各个细节。
凌空没有过多思考,只是右拳开始尝试用劲,尝试把四周的空气以右拳为中心,聚集起来。
凌空非常专注的不停发劲,专注的似乎忘记自己正身处潭水之中,待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开始呼吸困难了……
…………
……
“这小子悟性不错,教他破空到底是对,还是错,哎。”松潭村村口的古树下,老者依然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是脸上原本和蔼的笑容中,多了一丝愁容。
天空原本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可就当老者脸上显露那一丝愁容后,不知道哪儿突然来了成堆成片的乌云。刹那间,天空中乌云密布,接着闪电四起,雷鸣不断,老者原本气定神闲的表情也随着乌云的来到而凝重了起来。
“怎么还不出来,都这么长时间了。”这时凌巧站在山洞外,来来回回的走个不停,不时向着山洞中望去,每当一次抬头没有看见凌空的身影,凌巧就会焦急的嘟噜一句。
凌巧又一次焦急的抬头向洞中望去,紧皱的眉头终于随着越来越近的那个身影舒赞开来,她看见凌空缓缓的走出洞来,高兴地跑到凌空面前,关切摸着他被潭水打湿的小脸,正准备嘘寒问暖,可是只是张了张嘴,随即又闭上,把手也缩了回去。“既然已经答应让他去外面的世界闯闯,又何必再把他当做一个离不开自己的孩子。”凌巧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绕到凌空身后,和他一起向老者走去。
“你就不怕铁盒里的东西不能沾水?”老者笑呵呵的问道。
听到老者的这个问题,凌空举起右手捂住了嘴巴,左手忙摸向腰间系着的葫芦,有些错愕的啊了一声。
老者微笑的看了看凌空,然后又是一脸愁容的抬起了头,看着头顶密布的乌云,像是在对自己说教,更像是自言自语,“既然你能打开潭底的那个铁盒,破空这招,你便最少掌握了三成,但是切记,使用这招一定要慎之又慎,如果不是在生死关头,绝对,绝对不要轻易使用这招……”
凌空在村口的大树下见过无数次这老者,每次见到他时,他脸上总是挂着微笑,看见他凝视天空的表情如此凝重,这还是第一次,看着老者这样的表情,凌空也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了看天空,将老者刚才说的话在心中默念了一遍,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这是盒子里的东西……。”铁盒中装着的正事系在凌空腰间的葫芦,凌空走到老者面前,将葫芦解了下来,递给老者。
“这葫芦,算是我送给你远行的礼物吧。”老者接过凌空手中的葫芦,打开葫芦的塞子,从葫芦中倒出一张不大的羊皮卷,老者慢慢的把羊皮卷舒展开来,和葫芦一起,一起交给了凌空。
这是一张地图,可惜只有一张了,不然我定然悉数赠送于你,这张地图虽然已经不完整了,不过从松潭村到七绝山的路,这张地图都完整的记录着……还有这羊皮卷的背后,记载一式绝学,名曰“不侵”。
凌空并不知道地图是什么,听到老者向他介绍着地图的用处,只是不时用手抓着刚被潭水打湿的头发,但是听到绝学二字后,立刻双眼放光,再看到那羊皮纸后刻画着无数个动作各异的小人,甚至有些忍不住,当下便要开始练习起来。
凌巧的反应和凌空截然不同,她对绝学没有什么兴趣,当时她听到地图两字,又听见老者要将地图送予凌空后,之前对于这个游手好闲的老头的厌恶感瞬间就消失了。
凌空做事习惯凭直觉,进山林打猎,杀熊、猎熊,凭借的都是本能和直觉,和张大叔一起捕熊时,当张大叔还在根据熊的习性寻找熊出没的地点时,凌空就可以根据自己的直觉来分辨黑熊是否在这个区域活动……
相对于凌空的粗枝大叶,凌巧却是无比的细心,做任何事,凌巧都会一步步的计划好,比如凌空要进山猎熊了,凌巧一定会比往常提前起床,检查凌空的鞋子有没有穿底,衣服和裤子会帮凌空换上一套方便行动的,早饭也会特别为凌空准备饱肚子的,耐饥饿的……
凌空不知道地图有什么作用,凌巧却是清楚的,听到老者将地图送给了凌空,凌空却愣在一旁傻乎乎的抓着脑袋,凌巧又好气又好笑的走到凌空身边,拍了拍凌空的肩膀,示意凌空感谢一下老者。
凌空向老者深深鞠了一躬,又向老者问道“老先生,刚才你治好我姐姐用的那招,感觉和破空好像很像。”
老者楞了片刻,随即又哈哈的笑了起来,“没错,破空和刚才的顺气指都是注入外力的一种招式,不过破空讲究的是先吸收外力,将外力凝聚在一点,再注入物体之中,而顺气指,用的则是自身的气。”
老者说完,又详细的向凌空解释了顺气指的治病原理,凌空也非常认真的听着,手上不时的比比划划。
顺气指本就不是一门复杂的功夫,加上凌空刚刚习得“破空”这招,对“气”的掌握和感悟都有新的认识,数个时辰过去,凌空已经基本掌握了顺气指的运功法门。
“凌空,好个凌空,配得上凌空这个名字。”凌空对武学的悟性远远超过了老者的想象,只看过一遍,便能摸到破空的端倪,只用简单传授几句顺气指的口诀,便能轻易掌握这门上乘武学,老者看着凌空的成长,心里不自觉的将凌空称赞了一遍又一遍。
掌握顺气指后,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凌空看着渐暗的天空,又看了看凌巧,急忙又向老者鞠了一躬,和凌巧挥挥手,急忙向山下跑去。
“再不下山,天就黑了,这要是在家里再住一夜,姐姐又改变主意不让我走了,那可就难办了”,凌空想到这里,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又加快了几分,嘴里不时的大喊着,七绝山!最强的功夫!我来了!
最强的功夫……最强的……最强,最强几个字,不断在山谷中回荡。
…………
……
…
最强,呵呵,在天空之下生存的我们,又有什么资格谈论最强二字,在这片天空下的我们,和蝼蚁又有什么分别?看见凌空远去的背影,听着在山谷中回荡的声音,老者又抬起了头,看着天空,右脚脚尖微微抬起,踩死了数只正在爬行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