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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骚暗贱(高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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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不与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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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有虫,来捉虫的!呵呵  “猴子,我想搬出去住。”

    云杉高耸的富阳山大道上,一辆尼桑楼兰平缓的行驶着,副驾驶座上的短发女孩漫不经心的说道。

    宇文堂明显顿了一下,随即瞥了她一眼。

    “为什么?”

    严其灼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大铁门和警卫,伸指勾住手中的棒球帽,一圈一圈的转悠着。

    “不为什么,就是想搬出去。”

    “你和舅舅、舅妈说过了么?”宇文堂将方向盘朝左打,照例停在黄色的警戒线外,等待警卫的确认放行。

    “没有,过几天打算说。”在这之前,她得先和爷爷和好,只有和爷爷和好了,她才能顺利得到想要的。

    这是惯例,她明白,并且深谙此道。

    值班的警卫员查完后,朝值班室内做了个手势,大铁门缓缓拉开,猴子脚下轻踩,车子便驶进了宽敞的院内,诺大的停车坪上,除了停着几辆白底军车外,竟然又多了三辆漆黑的奥迪。

    猴子将车停稳,伸头看了半晌,有些不屑的开口:“市委的车。”

    市委的车?

    严其灼不解的推门下车,绕过楼兰高大的车身朝那几辆并排着的车走去。

    “市委的车到这来,要干嘛?”

    “还能干吗?听说快要换届了。”宇文堂撇嘴,将手中的棒球帽戴在严其灼的头上,拉着她朝一边的露天楼梯走去。

    既然外公有客,那他们这些闲杂人等的平民百姓还是绕道走得好,古人有云:民不与官斗啊,斗不起,躲得起嘛!

    换届?

    严其灼跟着老哥一路走上三楼的,却在阳台边停下来。她挣脱开宇文堂的手,伸出食指顶了顶帽檐,清水妖眼望着那方石砌而成的阳台,两掌宽的阳台边缘迎着太阳,微微泛着冷光。

    蓦地,一双黑眸跃入脑海,像是暗夜的猛兽一般,顷刻间便要朝她扑来。她一个激灵,飞快的摇头,想要将刚刚那种被吞噬的真实感挥去。

    “夭夭,怎么了?”宇文堂见她动作古怪,跨步到她面前,微微弯下腰看着她。

    清水妖眼里的恐惧早已经挥之干净,她学着他刚刚撇嘴的样子,用下巴点了点下方。宇文堂顺势看去,从这个角度,正正好能将一楼客厅的景象一览无余。

    那里,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弯着腰和他们面前的老者告别,那个老者,年约七旬满头银发,随意的穿着对襟唐装,一手背在伸手,一手微微抬起,被他人握住。他的脸上,都是浅浅的笑,不显山不露水。

    两人饶有兴趣的看着,宇文堂靠在阳台便的柱子上,严其灼蹲在阳台边缘,双手抱膝。

    “你说咱两像不像那种古代站在街边看着什么县太爷打马巡视的草民呐?”宇文堂走到她身边,单手搁在阳台上,撑着下巴,撅着屁股。

    “切,没见过世面的东西,这就八府巡按了?”严其灼皱皱翘挺的鼻梁。

    “哟,您还见过什么大场面啊,说来听听,也让我沾沾光啊。”两人玩上瘾,宇文堂一脸不耻下问的八卦着。

    严其灼一歪脑袋,打了个响指。

    “告诉你,前些个日子,我可是见到了咱们伟大的总督大人呢?”何止总督大人,她还见到了总督大人的夫人以及……犬儿?

    对!犬儿!是犬儿没错。那个宋什么的,正是宋书记的犬儿!

    严其灼差点要为自己想到的这两个字拍案叫绝,可一想自己还在三楼的阳台上,且爷爷的警卫参谋已将客厅里的几人送至外面的停车坪上时,最终还是做了罢。

    “总督?”宇文堂皱眉,总督大人也来凑热闹?

    “是呀是呀,你都不知道,咱们总督大人多大的排场呢!哼,看见了,吓死你!”说话的人语气夸张,说完了还不忘了摇头晃脑、挤眉弄眼以表示自己对于能有幸见到如此大人物的激动之情。

    宇文堂挂不住了,被她的鬼脸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走吧,他们走了。”

    瞥了一眼开出大院的几辆车,再看一眼端坐在客厅的银发老者,宇文堂伸手将她抱下阳台。

    两人穿过回廊,左拐右拐的进了通往客厅的小道。

    严其灼伸手拍了拍小脸,冲身侧的男人龇牙笑了一下,立刻引来宇文堂的投诉。

    “你丫别对着我笑,瘆得慌。”

    “美得你,对你笑,你以为你总督家的犬儿啊!”女孩将棒球帽扔到穿廊的靠椅上,挑眉道。“拿你练习一下,好对爷爷下手!”

    “夭夭,要说从小到大,我对你唯一佩服的,就是你这厚脸皮。啧啧,你说这明城墙怕都比不过你吧。”

    眼刀飞来的同时,严其灼瞄见了红木沙发上端坐的银发老者,瞬间变了脸色,一阵春风似地朝老爷子飘去。

    “爷爷,好久没见到您了,想我不?”

    话音未落,便先行在老者满是褶子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仰着小脸讨好的看着面前的人,美目流转,顾盼生辉。

    宇文堂早对她这套免疫了,抖着一身**皮疙瘩将自己仍在沙发里,斜睇着她。他倒是要看看,闯下那么大祸的严其灼小妹纸要如何收拾这幅烂摊子。让老爷子回心转意,说难不难,说简单,怕是也极不简单。

    搅了省委书记儿子……

    宇文堂突然脑袋打结!艾玛,原来夭夭说的总督大人凑热闹一事是相亲宴啊!他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总督,哈哈,还真是总督啊!难怪刚刚念叨一句总督犬儿呢。

    “哼!”

    一声冷哼传进宇文堂耳朵里,他不顾那双清水眼传递来的求救信号,伸长手臂够到红木桌几上的大苹果,抓进嘴边咬了一口。

    吃吃吃,吃你大爷!你喜欢苹果是吧,行,赶明儿她非得让他一日三顿一月九十顿,顿顿吃苹果,吃到他能生出苹果来为止!

    严其灼忍住要踹死宇文堂的冲动,猩红的小嘴几乎要龇到了耳门。

    “爷爷,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老者仍旧不理,甚至连冷哼都不给。

    严其灼一手抱着老者的胳膊,摇啊摇,晃啊晃。“爷爷,夭夭知道错了。你看,夭夭刚刚顶撞了爷爷,老天就惩罚夭夭去医院奉献了自己的鲜血,你看你看,这针眼还在呢!”

    察觉到老者在听到医院两个字后便有松动迹象,严其灼再接再厉,将自己纤细的手腕递到老者面前,一指指着手腕侧面的小点点,一脸委屈。

    “咳!”

    尼玛,那个小点点,怕是要用放大镜才能看到吧!宇文堂一个激动被苹果呛到,一顿猛咳,脊背上被一阵凉嗖嗖的飞刀削的骨肉分离。

    “多大人了,吃个苹果还被呛。”严卫东斜睇了一眼外孙,皱眉道。

    “就是就是,多大人了都,连苹果都不会吃,爷爷,咱们就让哥哥今天一直吃到不咳为止好不好?”

    严其灼打蛇随棍上,接了严卫东的话就嚷嚷着,抱住严卫东的胳膊,伸手摘了颗葡萄送到严卫东嘴边。

    “爷爷,你吃葡萄,我给你扒皮剥了吧!”

    严卫东负气般的别开脸,还是不看严其灼。可他心里却跟明镜似地,他要的东西,从来都是有求必应的。所以今日,借着夭夭求饶的台阶,他一定的给办了。看这架势,怕是又有事要求他,有求,就得有所出。这是自然定律,不是他严卫东强权亦或者是独断专横。

    严其灼泄气般的将手中的葡萄扔进小嘴里,瞄了一眼猴子,眼色有些不悦。

    终于看够了的宇文堂将苹果核精准无比的隔空扔进垃圾篓后,一手搁在沙发扶手上撑着脑袋。

    “外公,我看着丫头认错的态度非比寻常啊,您瞧瞧她这眼里,都是对您的崇敬与愧疚之情。这敬仰几乎赶上了长江东流水,我一个旁观者都看的热泪盈眶了。”他说到这,还做势擦了擦眼角。

    严其灼忍住笑,一脸赞同的猛点头。就是就是,看看她的眼,都是愧疚啊愧疚。

    “我说外公啊,咱们……”正要再来一轮的宇文堂被老爷子一个眼神刹住,他嘿嘿贱笑着,讨好的看了一眼老爷子。

    “少在那给我戴高帽子,一个鼻孔出气的东西!”

    “就是就是,猴子你少在那给爷爷戴高帽,你不知道爷爷颈椎不好啊!”有人立刻附和着严卫东的话。

    宇文堂瞪了一眼对他的话一脸不赞同的某人,在心中怒骂:小没良心的,过河拆桥,你大爷的!

    严卫东这时才回首给了严其灼一个正眼,后者立刻变出一张几乎是感激涕零的嘴脸,清亮的眼都是讨好。

    爷孙两就这么对视,良久,严其灼在眼神之战中败下阵来,耸拉着肩膀如斗败的小公**。

    “我答应您!”

    严卫东看了一眼严其灼,示意她把话说完。

    叹了口气,严其灼微微退开严卫东的势力范围,在离他两臂距外坐好,一脸肃穆到如赴死般,朗声道。

    “我绝对不会先排斥宋大少爷!”

    想要得到,就得付出,她从小就懂。

    不过,她只答应不会先排斥,言下之意那得宋大少您放马过来。可看他对自己的态度,那一脸的鄙夷之色,虽然狠狠戳痛过她,但至少在此时也进化成为她的保障和筹码。她赌他不会主动放马过来,他那样的‘射汇精英’和她这个吊丝女,根本不在一个档次嘛!

    宇文堂在她那句‘不会排斥宋大少爷’出口时,几不可见的低垂了眼帘,眼底有细细的忧伤淌过。

    那个人,要是听到了,会作何感想?

    严卫东审视着那张小脸,将她打的噼里啪啦响的小算盘拍照取证。

    这点小把戏,还在他面前显摆,看来她真是到了该磨练磨练的时候了。

    “青城是个好孩子,夭夭,爷爷对你唯一的期盼,便是余生安逸,这也是你***遗愿,唯一的。”

    他半真半假的说着,假的那半,是脸上无奈的语重心长;真的那半,却是发妻躺在病床上弥留之际的一席话。

    “卫东,当年谢谢你答应我将夭夭接回国,我跟着你荣宠半生,对外人没有任何遗憾未了,唯独对不起的是夭夭,”她微微顿了一下,浑浊的眼里都是泪水,“我的夭夭,上上辈子的恩怨报应在了她和小御的身上,都是我的错。当年我给她取名夭夭,也只是盼望她能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卫东,我看不到的,你一定要帮我看到。”

    “卫东,我对不起那个孩子,请你好好爱护她。”

    发妻的话,言犹在耳。

    严其灼迎视着那双睿智的眼,一时间判断不出她想要的信息,只能怔怔的望着,思绪神游间被一阵铃声打断。

    严其灼掏出手机,一看是固话,眼珠转动间已经起身走出客厅,朝一旁的小花园走去,诺大的客厅里,只剩下若有所思的严卫东和微微发愣的宇文堂。

    “堂堂。”

    一唤,没反应。

    “堂堂。”再唤,那低着头的人依旧皱着眉在想什么,对他的喊声置若罔闻。

    严卫东伸手端起桌上的紫砂壶,倒了一杯茶凑到唇边。垂着的眼里,都是明了。

    “堂堂。”

    几乎是轻喝的声音传进宇文堂的耳里,他猛地抬头,看向自己的外公,那个满头银发的老爷爷,正闲适的喝着茶。

    “外公。”

    “堂堂,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你知道了,就放在心里,不要再说出来。夭夭始终是个女孩子,要嫁人生子的。而那个人,你比我这个老头子要明白,该是什么人。”

    宇文堂脸色微变,点头应允。

    “外公我只有夭夭这么一个孙女,所以,你既是宇文家的独苗,同样也是我严家的。李阿姨在你舅舅家待了很多年了,人很不错,但秦陌青,不该是能进宇文家门的人。”

    话语都是点到为止,严卫东看着面色遽然苍白的外孙,眼里有着不忍,但终究还是不发一言的起身离开。

    所以,当一手捏着小爱疯一脸惊喜的冲进客厅时,严其灼只看见了自己猴子哥哥呆呆傻傻的坐在沙发上,像是霜打的茄子般,恹恹的。

    “爷爷呢?”严其灼欢快的声音喊醒了沉思的人,他抬眼,看着面前显然兴奋的几乎要转圈圈的傻×,很快的整理了表情。

    “上楼了,什么事把你高兴成这样?”难道说,是那位什么宋少爷半路出了事故,驾鹤西去了?宇文堂坏心的想着。

    “嘿嘿,嘿嘿嘿,猴子,我特么真是赶上了党的好时光啊,终于在党的照耀下大步向前进了。”

    宇文堂看她一脸失心疯样,抽了抽嘴角。

    “不要放弃治疗,严其灼,我看好你!”

    “切,今儿个咱老百姓真呐真高兴,不和你一般见识。”一路哼着小曲儿,严姓小老百姓还真的围着沙发跑起圈圈来。

    宇文堂一把拉住她,一脸深恶痛绝。

    “你正常点,又没中举!”

    严其灼知道他讽刺她现在跟范进似地,但她乐意,她高兴,嘿嘿嘿。

    “告诉你,我找到工作了!”

    相对于她的一脸兴奋,宇文堂倒是正常太多了,“一份工作,至于么?好歹你很多年前还是个小海龟啊。”

    严其灼瞪了他一眼,“你懂个屁,这工作,我可是正儿八经的靠着严其灼三个字找到的,没沾你严家宇文家一毛钱关系!”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那天她去面试,那老板亲口说不要她的。怎么才两天不到,就变卦了?

    可是那种小的跟蚂蚁似地公司,不至于和严家有关吧!思及此,她仍旧一脸兴奋的哼起小曲儿来,在很久很久后的某天,严其灼再想起这一瞬间的时候,觉得自己真是蠢毙了。严家到不了的地方,不代表别人就到不了啊!

    愚蠢,还是透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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