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讯小姐的自白(第八章)——
人多口杂,总会有主持人向听众泄露行业机密
文章来源: 豆豆龙 于 2/13/2001 1:11:00 am:
声讯台小姐的自白(8)
第八章 人多口杂,总会有主持人向听众泄露行业机密
没几天又得再搬家。妈妈因为生意不红火跟顾客吵了不止十场架,对面发廊里的洗头
妹意见大,反映到爸爸面前,两人再度开战。我不插言也不敢搭话。如果我加入,无论说
什么妈妈都生气,胸腔里累攒的火气冲我直发。
在深圳最令人厌恶的是搬家、找工作,办证件。老鼠多好,铜墙铁壁不足为道高楼大
厦到处都有不花租金的家业。我们雇辆三轮车把行李家当拉到岗厦楼园一间10元旅社。我
们一家四口占用一间,日租金40元钱。爸爸领着妈妈四处寻找有利的地形继续开店。梦帆
仍旧在酒店的中餐厅里端她的盘子,她住在宿舍,倒省了搬来搬去的麻烦。
我除了脸上痘痘多几颗,还是非常善解人意。隔几天见我一次的岳广青绝对猜不到我
住在怪诞不经的10元店。10元店里没水喝,三房二厅的农民房除了床和行李别无他物。
张张高低床都晃摆不定,睡在上面像坐远洋轮船。洗手间没有门,用一块吊着的软塑料板
挡住。
10元店的厕所里有随时春光乍现的可能。我尽量把废料排放在公司或者另外的地方。
有时实在憋不住,才翘起屁股踩在马桶沿上,漓漓地"方便"。那些身强力壮的男性公民五
十块的**都搞,马桶沿可能沾有他们从**身上交流得来的细茵。
天上红红的艳阳天无视我们的落难流离。爸妈整天外出观察地理位置,转让估计可以
赚钱的铺位。有志者事竟成,终于在福田批发市场后面的沙埔头找到间低价转让的百货店。
搬出十元店那天我上班,避过了一场辛苦。公司挪到写字楼上班,我想跃为白领的梦
想片面成真。黑风岗那种商住式终究名不正言不顺。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我娇抒造作地问话,对方听众类似典型的广东人,白
话音清晰。广东听众喜欢主持人嗲,娇,声音怪腻的主持人特招广东人注意。
"当然可以帮到我啦,我现在很无聊,心情不好。你陪我聊天就是帮到我了呀!"他对
于我的问话反而大吃一惊,不耐烦的说。
"那我们聊些什么内容呢?我的意思是指您对哪方面谈话内容感兴趣?"他的老成令我
失去准心,我拿不定他的层次,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话,我们深忌仓猝讲话,使听众失去
谈论下去的耐心和欲望。必定要投听众所好才聊得长久。
"你是主持人,应该你来找话题对不对?你先说嘛!"
"您贵姓?"
"姓廖,广东客家人。小姐你说话别您您的。我好不钟意┄┄"廖先生自言是个粗人,
不喜欢咬文嚼字的称呼。"你叫我廖广东,朋友都这么叫我。"
你要俗的,我更省事。我松口气,说,"廖先生干哪行的?来深圳多长时间啦?" "做哪
行并不重要。别问我,谈谈你自己吧┄┄""我很简单啊,来深圳二年。现在跟父母亲住在
一起,活得一般化。"我表现得平平淡淡。
他措词裕如,反问我,"那你告诉我真实名字好不好?你不告诉我的话,我挂电话,不
跟你聊天,那你就没有收入啦!"
一听就是个老油条,妈的,威胁我?"名字真有这么重要吗?每个人都是赤身而来,名
字也是父母编出来的,姓氏也是古人造字造出来的。我觉得乐乐是个好名字,如果你当我
是朋友,就别再问真名假名的啦!"
廖先生郁郁不乐地讲,"朋友之间贵在坦诚,连名字都是假的,那聊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
"你仔细想想,如果我存心骗你,胡乱编造个名字哄你,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对吗?正
因为作为朋友不愿意存心骗你,所以不告诉你。你应该也知道公司不允许我们透露真实姓
名给听众。"我尽力压抑对他的厌恶感。
他辩解着,"那你们公司同事中不是也有告诉我真名的吗?102的小红叫李艳,你们106
的静宜叫王小英。她们可以讲,为什么你不能?其实你说了公司也不会知道对吗?
"
这不奇怪,人多口杂的,总会有主持人泄密给听众。"以后再告诉你吧,总有机会的,
哪能第一次接你电话就告诉你┄┄你从哪个区打来电话的?"我扯开话题,想转移他的注意
力。
"我在福田区,你刚才告诉我跟你父母亲住在一起,他们也在深圳吗?"
"是啊,我们全家都在深圳,不过穷得叮当响,没有户口没有房子。"说到这,我非常
配合地叹了口重重的气。
"那你父母做什么工作?"他打破砂锅一问到底。
"做点小生意,他们年纪大了,所以没有工作┄┄"他嗔怪我说,"谦虚什么!我又没想
跟你借钱。谁都知道,大老板才跟别人讲自己做的是小生意┄┄"我在心底苦笑,家里如有
钱父母不会出来深圳,二十几万的欠款拖着一连串零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你们家住在哪里?租房吗?"
想到欠款,我胸口发热,郁悒地说,"住在福田沙埔头,是租来的房子。"
"这么巧?我就住在你们家附近。我住在石塘村。我们出来见个面好吗?"他高兴地拍
响手掌,脚蹬桌子划出刺耳的响声。
"不好意思。我准备参加自学考试,没时间出去玩。"我到书城培训中心报了法律大专
的四门课程,今年先考普通逻辑、大学语文、哲学原理、政治经济学。找工作所受的打击
使我明白在深圳没有文化是不行的。
"我留电话给你,你有时间约我出来喝荼行不行?"
"好的!"我应付廖生,手并没有记下电话号码。答应他只不过是说说而已,我才不会
出去见他,听口音感觉他素质特别低。 "小姐,请问慧楠在不在?"他的声音仿佛天籁。
"她下班了。您找她有事吗?"我记下通话起止时间。
"没事。上班太累,想聊聊天,调节放松一下。"他的表白和说话的腔调较接近政府机
关、外企写字楼里的领导人物。
"我可以认识您吗?我跟慧楠也是好朋友。"我学别的主持人讲出后面那句话,听众给
自己喜欢主持人的好朋友赠送点话务量是寻常事。
"你的花名是什么?"
他措词不当,花名是三教九流的行话。"我的工作名是乐乐,您贵姓?"我深深地呼吸,
很不满意他的称呼。
"免贵姓刘。乐乐?这名字有意思,为什么取这名字?"他饶有兴致地问。
"我希望乐乐这个名字可以带给我美好和快乐的明天,"我不乐意地解释,停了停接着
说,"也希望能给听众带来一些快乐的气氛。"
"以苦所为,求苦所欲,犹缘木而求鱼也。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他摇头晃脑地背
出一句古词。
我摇摇头,干吞唾液,这姓刘的还文邹邹的,二十世纪还有人奉行古文,荒谬。
"意思是你要有所为有所不求,方向或方法不对头就劳而无功,达不到目的。你在名字
上面寄予不踏实的盼望是不正确,是毫无用处的┄┄"刘听众的长篇大论使我对他暗暗怨声
载道,我的现实主义与他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发现自己受骗了。
岳广青千次万次许诺跟我结婚,我遥遥无期地等待着结果。这导致我心情很糟糕,整
颗心闹哄哄的。妈妈指点我,不正式登记结婚,别同他发生任何关系。我也在心底打定主
意不被他占有。我们俩隔三差五地约会,他总是聊到很晚才送我回家。待花朵一样的女儿
睡着后,他悄悄地挽留我在他家过夜。我还是死守阵地,没见到兔子之前绝对不撒鹰。岳
广青软磨硬泡,说以后资助我读大学,又说结婚以后让我帮助他管理企业做贤内助。
我几乎相信他,幸亏狐狸的尾巴提前暴露了。那天晚上八点多钟,我到他家里时,他
弟弟岳广喜带着孩子也在。他普普通通地介绍说,"这位是秦梦玫小姐,她是搞电脑绘图的,
过来帮我做点工作。"
岳广喜客气地点点头,继续看电视。他比他哥哥聪明,人家心里清楚我是干什么来了,
是什么身份。
岳广青请我进卧室,猥亵地抚摸我,我护住了紧要的地方。他轻言道,"别怕,我不放
进去,只在外面活动活动!"
他自顾脱光衣服,丑陋地蠕动,我奋力拉住丝袜的裤腰,心里不断地流血。忽然有人
敲门,他女儿叫,"爸爸,爸爸。"
岳广青不让我搭话,他装模作样地高声说,"我有事忙着呢,等会再说。"门外没了声
音,他行同猪狗地穿上裤子,由于心焦急,裤子大前门反穿在前面。他手急脚乱地调换过
来,对我说,"我到外面叫他们进来,就说你刚刚给我看手相呢。为了不使他们起疑心,你
再轮流给他们几个看手相┄┄"这狗屁男人***真流氓,简直猪狗不如。我恨玩弄女性的
男人,更恨玩弄女性还不给钱的男人。岳广青就是其中一位不愿意花钱就想玩女人的男人。
他送我出大门时还说亵渎的话,我甩手刮了他一记耳光,跑出金碧菀戒卫森严的大门。保
安看着狼狈的岳广青,新鲜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