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非听了也是一愣,心道:死而复生的事情都能发生啊。
遂挂了电话,匆匆和孟芸告别,往帝豪大厦接了慕容雪出来。
两人到达中天楼下时,对面寰宇大厦的门口已经挤满记者,一大批不明身份的黑衣男子正在门口维持秩序。
出来时,白云非早就想到了会出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已经给慕容雪戴了一顶鸭舌帽和黑色太阳镜,不是熟人倒还真的难以认出来。
慕容雪低声道:“可惜我的手机被停了,不然如果真的是我爸爸,一定会给我打电话的。”
白云非嗯了一声道:“希望不是一个陷阱。”
慕容雪却相当兴奋,显然是得到了她父亲仍然活着的消息使她非常高兴。
白云非想了想说:“对了,有专门供家人联系的号码吗?你用我的手机,打个给你爸爸看看。”
慕容雪喜道:“是啊。”说着就接过白云非的手机拨了出去。
白云非站在一边看着慕容雪的脸色突然暗沉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慕容雪把手机还给了白云非,有些魂不守舍。
白云非低声道:“怎么?”
慕容雪幽幽道:“没人接。”
白云非一怔,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又说不出来。
这时突然三辆黑色的奔驰疾驰而至,向他们直接冲了过来。
白云非拉着慕容雪赶紧往大厦里跑。
车子开到他们身边一个急煞,出来一个中年男子,40多岁,脸上一条刀疤特别显眼。
十几个黑衣男子跟在他身后,一下子把他们两人给围了起来。
白云非不禁暗暗担心,他估计是刚才用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才暴露的位置,不免大为后悔。
却说那中年人看见慕容雪,竟然笑道:“小姐。”
慕容雪回头对白云非说:“是自己人。”
说着向那个中年人说:“龙叔,我爸呢?”
那个叫三叔的中年人看了看白云非,才说:“先上车吧,小姐。”
随即在慕容雪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只见慕容雪脸色大好,白云非心道:一定是是她的黑社会老爸还没死,都乐成那样了。
果然慕容雪走过来,喜悦道:“我爸果然没死,那个被做掉的是替身,他现在已经带了逢大哥过来,夏守中就是想动手也不敢了。”
白云非问道:“逢大哥是谁?”
慕容雪笑道:“是市议长逢伯伯的公子。”
白云非想了想,突然笑道:“这逢公子,不会就是在学校的时候,整天跟在你后面的那个帅哥吧。”
慕容雪羞涩的笑笑说:“你到真会猜,就是他。”
叫龙叔的人,做了个请慕容雪上车的手势,白云非识趣的向慕容雪一摆手就离开了。
他到没有打算去中天大厦,心道:反正事情都交代给小三了,以后就不用去苏氏企业了,倒乐得清闲。
正想着不如回家去陪陪方婷和小楠,突然听见背后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喊道:“白云非。”
被全名全姓的叫出来,白云非一愣,回头一看,不正是那个在肯德基请吃东西的秦可可。
今天她穿了一身职业装,透明丝袜高跟鞋,看起来别有一股韵味。
见白云非盯着她看,俏脸一红,道:“不认识了吗?那天在肯德基。”
白云非笑道:“原来是秦姑娘,怎么会不认得美女,我只是惊讶你穿了这身衣服倒更好看了。”
秦可可笑道:“谢谢,你怎么有空在这里闲逛?”
白云非随口说:“没找到工作,闲逛呗。”
秦可可关心道:“真的吗?现在出来找工作是难啊。你学什么的?”
白云非笑道:“学了几年服装设计,不入流。”
秦可可闻言一喜,笑道:“那你运气可真好了,我们公司刚刚在楼上面试助理,要求不高的。”
白云非一听,心道:这姑娘也太热心了,我随口瞎说的,这下可撞枪口上了。
刚想拒绝,秦可可却走了过来,一拉他的手,说:“别想了,错过这个机会就没有了,我们城市俪人在业内也是相当有名的。”
就这样他被秦可可拖着进了中天大厦,上了27楼。
这城市俪人显然规模很大,门口前台坐了3个接待小姐。
来应聘的人很多,估计至少有几百号,或蹲着、或开着墙,都低头在填写表格,最奇怪的是一眼望去竟然都是女人。
白云非正感到疑惑间,秦可可挤到前台给他拿了一份表格,说:“看见没,很多人呢,快把履历填好,我给你走个后门。”
白云非见她如此热情,倒不好推辞了,只好乖乖编了一份履历。
在他漫长的人生岁月里,白云非考取了数不清的证书文凭,各行各业、各个时间段的都有,最早是为了谋生,后来就是为了兴趣。
这次他使用了进入emos前的学历。
填好以后交给了秦可可,她显然特别卖力,那了简历就又挤到前台,对中间的一个漂亮接待员说:“小周,这份是我刚才拿出来看的,你放回去好吗?”一边说着一边向对方使眼色。
叫小周的接待员看来和秦可可的关系不错,心领神会的接了过来,把白云非的简历放到了最前面。
白云非心道:唉,她们这么帮忙,可怎么办好啊。所以说不能乱撒谎,最后弄巧成拙了。
这时,里面会议室门开了,出来一个女人,到前台拿了前面的十份简历,看了看叫了一遍名字,说:“这10人都进来吧。”
当然白
云非的名字在第一个,秦可可冲他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白云非暗道:这下完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工作就糊里糊涂的来了,还要去面试,最可怕的是好像都是女人来应聘,不要弄的太尴尬才好。
他想着就走进了会议室,里面挺宽敞的,一排坐了三个评委。
她们看见白云非进来,都是一怔。
白云非乖乖的坐到下面的一张椅子上,发现身边的9人也都姑娘,心道:考核和被考核的都是女人,难道进了女人国了么?
中间那个带着金丝眼镜的女人皮肤白皙如雪,嘴唇非常性感,衬衫里的胸脯更是鼓鼓的。
她看了看这几人,目光特别在白云非身上停留了一阵,说道:“我是城市俪人的开发部主管梅婷,这次是我们开发部要招两个助理,没想到也有男性来应聘,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白云非心道不妙,暗想:难道是男人不能从事的行业吗?晕死,这下被秦可可害惨了。
那个叫梅婷的女人拿着手里的简历,盯着白云非,道:“白云非,29岁,国内大学本科服装设计系毕业,在法国kate大学深造过。”
白云非点了点头。
梅婷笑道:“虽然说kate不是什么著名的大学,但是应聘当一个助理的话,学历的确是不错了。你知道助理是干一些什么事情吗?”
白云非笑道:“各大公司请这个助理那个助理,其实就是要一个具有一定专业水准的打杂,我说的对不?”
在场众人闻言都是一阵惊讶,梅婷奇怪的看了看他,心道:今天早上面试了几十个人,也没有见过这样直率的。
想着不由自主的点了点,说:“你说的虽然粗俗,倒也是实情。”
遂对众人说:“时间宝贵,就开始测试吧,你看见了没有,这边桌上有一些内衣的材料和半成品,你们过来选一样你们自己认为最适合做内衣的材料就可以了。”
众人闻言便围了上来,白云非心道:难道是女性内衣公司?
他还在胡思乱想间,其他9人都已经找好了,只有白云非仍在发呆。
梅婷看了看他,问道:“白先生,你选不下来吗?”
白云非一震,心道:出丑可不成。
急忙低头看了看,用手快速的一一摸过,拿起一块模样普通的布料,说:“这块吧。”
梅婷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有瞧了瞧其他几人的,笑道:“除了白先生,其他的几位先下去吧。”
又回头和旁边的两人低声说了几句,才问道:“眼光不错,你知道这是什么材料吗?”
白云非笑笑道:“这是丝普纶,学名丙纶细旦丝,由细旦丙纶和天然纤维,通过特殊的工艺生产而成。具有导汗、吸湿、柔软、干爽、卫生性好、尺寸稳定的特点,再结合成本考虑,非常适合制作内衣。”
他教的是世界顶级的服装设计学校,对这些流行材料当然是非常熟悉,为不把她们吓到,才随便说了说。
梅婷点了点头,笑道:“看来你是有真材实料,本来我们还在考虑是不是要招聘一个男性员工,现在看来如果不录取你,到真是我们公司的损失了。好了,你明天带着文凭和照片过来人事部报道吧。”
白云非一惊,心道:炫耀过了头,这下竟然被录取了。
想着只好耷拉着脑袋开门出去了,秦可可早就在门外等着了,见他没精打采的样子,心一凉,安慰道:“没关系,工作多得是,我再帮你找找。”
白云非苦笑道:“不用了,我被录取了。”
秦可可闻言一阵欢呼,瞥了他一眼,笑道:“你这人真坏,故意装出一副可怜样吓我是不?”
白云非心道:我这个样子像是装出来的吗?
嘴里勉强笑道:“是么,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秦可可笑道:“发了工资,你可要请我吃饭呢。”
白云非忙说:“当然了。”
秦可可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说:“我要去工作了,明天见吧。”
白云非告别了秦可可,哭笑不得的走进了电梯,眼看电梯的门就要关了,突然一个冷冰冰的美艳女人跑了过来。
白云非下意识的按了按开门键,那女人才赶上了,进来冲白云非点了点头。
闻着浓郁的香水气味,白云非眼角的余光一扫,见这女人短裙吊带,翘臀酥胸,沟壑尽现。
女人显然发现了,自我保护性的退到了墙角。
白云非暗暗觉得好笑,心道:自己穿的如此火辣,又怕别人看,真是的。
他正想着,电梯缓缓下行,突然灯光一阵闪烁,继而迎来了一片漆黑。
女人一声尖叫,白云非笑道:“别喊了,我又没怎么着你,叫起来怪刺耳的。”
黑暗中,女人闻言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白云非笑道:“知道就好,你忍耐一下吧,最多20秒,这电梯就会启动备用程序的。”
女人冷冷道:“你怎么知道?”
白云非心道:这电梯是由我们财团下属的一个公司制造,设计方案是我以前在公司打工的时候做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嘴上没说,嘻嘻一笑。
女人见白云非没有回答,哼了一声。
果然20秒不到,灯光一亮,备用电源就开了起来。
女人瞥了一眼白云非,见他在原地一动没动,嘴边还有坏坏的笑容。
心里不禁有些失望,暗道:这人竟然没有趁机过来占便宜,是他的胆
子太小还是我的魅力下降了。
两人再也没有对话,默默到了一楼出来。
女人到了门口,早就有一辆敞篷的红色宝马停在那里,一个极为帅气的小伙子迎了上来,给她开了车门。
白云非暗笑道:男朋友有钱又潇洒,难怪她那么拽了。
女人趾高气昂的坐了进去,回头故意用看不起的目光瞥了他一眼。
白云非笑笑,心道:浮华的女人,空有美丽的外表。
看了看扬长而去跑车,突然苏宛儿来了电话,腻声道:“白大哥,你在哪里呀,一起吃午饭吗?”
白云非笑道:“你还没吃吗?你下来吧,别让人看见,我在中天楼下门口。”
过不了一会儿,笑逐颜开的苏宛儿就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挽住白云非的手臂,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接我的。”
白云非笑道:“只是巧合罢了。”遂讲了讲刚才糊里糊涂应聘的事情。
苏宛儿睁大了眼睛,撒娇道:“不行啦,我本来打算让你当公司总经理的,傅姐姐说你肯定不愿意,我才没提。这下到好,进了别人的公司当了个小助理。你快说,是不是看上了那里的哪个姑娘了。”
白云非笑笑,拉着她离开随便进了家面馆,坐下道:“那里都是女人,我就是想,也挑不过来啊。”
旁边的苏宛儿小嘴一撅,气呼呼的回头瞪着他。
白云非凑了过去,在她脸颊上一亲,耳语道:“别生气了,我干上几天就故意找个机会,让她们把我扫地出门好了。然后我过来给你当司机,如何?”
苏宛儿顿时心里一甜,脸上更是火烧一样,害羞带媚的白了他一眼,呸道:“想得美,我不要。”
两人打情骂俏一阵,吃好了出来已经是一点多了。
白云非笑道:“等下记者就多起来了,小心被拍到,如果出了绯闻,可不是闹着玩的,最近的狗仔太多了。”说着退开了一步,和苏宛儿一前一后的走着。
苏宛儿回头瞥了他一眼,啐道:“胆小鬼。”
两人刚走进中天大门,正等电梯。
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走了过来,正是拿着照相机的林依依。
她看见白云非,眼睛一亮,笑道:“白云非,怎么这么巧啊。”
白云非笑道:“是啊,你来干嘛?”
林依依喜滋滋的说:“下午16楼的环亚投资有个新闻招待会,我们日报是a市最大的报纸,当然要过来看看。你呢?”
白云非苦笑道:“我进了你朋友秦可可的公司。”
林依依一怔,随即狂笑道:“别逗了,她在的那个城市俪人是个女性内衣公司,从来不招男的。而且即使真有男人进去工作了,整天看着穿着诱惑性感内衣,在面前走来走去的女人,还不是憋疯了。”
一旁的苏宛儿闻言,心想:这可糟了,如果任由他在女人堆里胡来,可怎么办?要找傅姐姐商量一下才行。
白云非听了林依依的这话,倒有了些精神。
这时电梯门开了,一个美艳绝伦的女人走了出来,白云非一看,见是开发部的梅婷,遂只好冲她点了点头。
梅婷也看见了白云非,停了下来,美目在他身上打量着,问道:“你回来干什么?不是明天上班吗?”
她这一问,倒是把白云非耽搁了下来,一旁的苏宛儿和林依依都相继瞪了他一眼,只好进了电梯。
白云非见电梯上行,才回头跟梅婷说:“原来是梅经理啊,我是到16楼见一个朋友的。”
梅婷还想问什么,突然门口进来一个瘦弱的中年男子,戴着老式的眼镜,白白净净的,长相倒还不错。
那人看见梅婷,脸上大喜,喊道:“老婆,这里。”
梅婷闻言脸上一红,没再和白云非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白云非看着离去的两人背影,心道:她老公倒是一个斯斯文文的男人,不像她这么耀眼呢。
当下也没多想,进电梯上16楼,里面已经有很多记者了,苏宛儿、丁晓梅和小三都被一大群人围着。
记者们虽然七嘴八舌的问着,苏宛儿却神态自若,说话间流露出一种自信和乐观。
白云非站着远远的看了一会儿,心道:这一趟从美国回来,这丫头成长了不少,不知道秋芳跟她讲了些什么。
他正想着,一个记者问道:“苏小姐,外界传言,说你是商战奇才,连远大集团都败在你脚下,这次又成功联合了跨国企业,不知道有什么秘诀吗?”
苏宛儿闻言一笑,道:“奇才?夸大了。说到秘诀的话,其实没有,只是运气好,再加上贵人相助罢了。”
另一个记者问道:“像苏小姐这样漂亮的企业家,在我们a市的历史上还是第一位,市民都非常感兴趣。不知道您有男朋友了吗?”
苏宛儿嘻嘻一笑道:“这个嘛,当然是秘密,个人**。”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的一扫,在人群中寻找白云非的身影。
白云非心道:看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遂转身离开,出了中天。
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觉到了宝山路,眼前似曾相识的画面,让他顿时一怔。
叫了一辆出租,直接上了南山烈士陵园。
不知道为何,天空中下起了小雨,一阵春风抚过,平添了一段忧愁。
白云非默默的看着一块块无名的墓碑,心里的思绪仿佛如同一江春水,喷涌而出。
想起了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那个雨天,也是在春季,仿佛就在昨天,嘴里轻轻念道:“江南好
,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念着念着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慢慢轻纱笼罩一般,勾起了许久许久以前的一幕。
那是1925年的春天,白云非刚刚从美国回来,路经日本。
在大阪待了一天,心里不禁感叹日本的巨大发展,俨然已是一个世界强国的气派。
大阪的夜晚非常热闹,同他一起回来的戴传贤是个非常健谈而有才气的人,一定要白云非陪他去喝酒。
这戴传贤,四十岁不到的一个清瘦的男子,心思缜密而极有见识。
能文善墨,工书能画,书宗北魏,入能品,画以兰竹为多,偶写山水,亦有韵致。
名传贤,字季陶,原籍浙江湖州,生于四川。早年留学日本,参加过孙文的同盟会。辛亥革命后就一直追随孙中山,参加过二次革命和护法战争。
对这个才华横溢的同胞,白云非是很有好感的。他们是在檀香山的华人聚会上认识的,一聊之下相谈甚欢。
戴对时**行的xx主义也很有研究,写过好几本书。
不过他对孙文的三民主义则更为倾心,曾几次邀请白云非去广州看一看。
在船上的时候,戴就说在日本有相识的友人,想邀请白云非一起去见见。
他们约在一个日式火锅店见面。
这是两个年龄虽然迥异,但是都相当漂亮的日本女人。
年龄大一点的固然浓妆艳抹,华服流彩,令人目眩。
年纪小的更是清丽脱俗,宛如出淤泥之青莲。一对明眸更是熠熠生辉,顾盼有神。
她们看见戴传贤都是微微一笑,年纪大的向他们招了招手。
戴领着白云非坐到了对面,指着那个成熟艳丽的女人对白云非说:“这位是我的红粉知己美智子小姐。”
女人用地道的汉语说:“您好,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白云非忙点头示意。
戴又指着旁边那个少女说:“这位是云子小姐,中文名字是廖雅轩,是日本华人。”
少女腼腆的笑笑,看了白云非一眼。
白云非暗道:这女子长的真是有倾国倾城之色,旁边那位美智子虽然已是百里挑一的美女。可这少女却有一股出尘不凡的气质。
当下不免多看了一会儿。
戴哈哈一笑,说:“看来云非兄也是怜花之人啊。”
白云非闻言尴尬的笑笑说:“戴兄真是说笑了。”
四人边吃边聊,一说之下,白云非才知道这美智子是戴在日本读书时认识的女人,两人的关系也是非同一般。
而叫廖雅轩的少女是戴的好友,一个叫土肥原贤二的日本高官的养女,对戴的才学也很是崇拜。
这美智子的中文说的极好,和戴也是不时的眉来眼去的。
而这个廖雅轩虽然不怎么说话,可是一颦一笑间都有一股自然流露的妩媚。
她看着戴传贤抿嘴一笑,逗得男人已经有些飘飘然了,幽幽的说道:“这次戴先生来可要好好留几日,让美智子和云子好好欣赏欣赏先生的字画才好。”
戴传贤闻言无奈的说:“我也想多留几日,不过广州情势危急,我必须马上赶回去。”
廖雅轩闻言大眼睛眨了眨,才说:“是么?是什么急事?要把先生从美国大老远的叫来。”
戴传贤叹了口气,美智子说:“云子,你还不知道吧,中山先生病重了,传贤要赶回去处理后事。”
廖雅轩闻言惊讶道:“难道孙文先生已经不行了吗?”
戴点了点头。
廖雅轩叹气道:“可惜了,我虽然没有见过他本人。但是时常听美智子说起,应该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
戴哀声道:“是啊,国之重器,不能不令人惋惜啊。”
他伤心之余,不知不觉已然酩酊大醉。
白云非还想扶他回去,不过显然美智子和廖雅轩另有安排。
看着两女扶着戴逐渐远去的身影,白云非不免有些失落,他本以为廖雅轩应该会留下来和自己再坐一会儿。
毕竟他对自己的魅力一向是很有自信的。
没料到会头也不回的走掉,反而是对戴传贤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更感兴趣似的。
心道:没看出来这为戴兄还是相当有女人缘的。
他笑笑独自一人继续喝酒吃火锅,突然看见前面那一座的几人起了一阵喧闹。
是几个留学生模样的人,其中一个20来岁的年轻人说:“茜云,你这话就错了,什么叫只有xx主义才能拯救中国?我看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才是中国的真正出路。”
对面一个梳着两条辫子的漂亮女学生摇摇头,说:“成俊,你喝多了,我才不和你争论。”
那叫成俊的男学生看样子是相当激动,闻言站起来挥了挥手,刚要说话,突然酒后乏力,手里的杯子扔了出去,眼看就要砸到对面的女学生脸上。
白云非笑笑,右手一扬,一根筷子就如闪电般的将酒杯牢牢的钉着了墙上。
那几个喝醉的男学生固然没有发现,但是眼看酒杯飞来的少女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她回头一看被筷子钉着墙上的酒杯,一愣才向白云非走了过来,鞠了一躬,用日语说道:“谢谢您了。”
白云非笑笑说:“日语不错,不过还有点口音。”
女人闻言一怔,继而笑道:“你是中国人,我说呢,日本哪有这样的高手。你是练武的吗?”
白云非摇摇头,笑道:“你可别小看了日本人,他们现
在要比我们强多了。就是传统武术,我们也不如他们。”
女人闻言不乐意的坐到了白云非对面,说:“是么?我怎么不觉得?”
白云非笑道:“看样子你还很爱国吗?说几句就不乐意了。我叫白云非,你叫什么呀?”
女人爽朗的笑道:“是嘛!我到不觉得。我叫刘茜。你是在日本定居吗?”
白云非摇头道:“不是的,我刚从美国回来,想回中国看看,路过这里。”
女人闻言笑笑,回头看了看自己哪几个已经醉倒的同学,饶有兴致的问道:“原来是从国外回来,怪不得有股西洋的味道。”
白云非笑笑,说:“是嘛,我倒不觉得。”
说着,他叫服务小姐给女人又上了套餐具,才说:“我一个人无聊,一起坐一会儿如何?”
刘茜倒也没有拒绝,大大方方的说:“好啊。你给我随便说说国外的情况也好。”
白云非笑笑就给她讲了讲美国繁荣景象,听得女人目光里尽是向往的神情,不知不觉的低声说:“假如我们中国也能那样就好了。”
白云非随口道:“中国这一百年来兵祸连结,天下大乱,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扭转的。”
刘茜闻言一怔,看了看白云非说:“你好像对国内也很了解嘛,说说你的看法,如何?”
白云非笑道:“你好像很关心政治嘛,女人很少有你这样的。”
刘茜笑道:“新时代的新女性总要有些不同吧。”
白云非点点头,沉声道:“政治是最丑陋的,无论男人还是女人要参加进来,没有不付出一定代价的。”
刘茜点头道:“是嘛,那是因为现在的政治是少数人的政治,将来如果国家是人民所有就会不同。”
白云非哈哈一笑,刘茜瞪了他一眼说:“你这是什么态度?”
白云非说:“政治永远都是少数人的政治,没有哪个国家的民主是完全自由的。”
刘茜不依不饶的说:“你说的是资本主义的民主,将来会有属于人民的国家的,人民当家作主。”
白云非冷笑道:“是嘛,我是不大相信的。再说了要打破旧的体系,建立新的价值分配,不知道要多少人付出多大的代价呢。到最后也不知道会便宜了谁?我个人是不愿意掺杂进来的。”
刘茜笑道:“没有牺牲,哪里有收获?我是不怕死的。”
白云非盯着她看了看,说:“有两种人最可怕,狂热的人和理想主义者。”
刘茜扁扁嘴说:“我是狂热的理想主义者,有怎么了?”
白云非笑笑也不愿再和她争辩,两人又坐了一会儿才告别离开。
次日,戴传贤宿醉未醒,白云非只好先起身回国。
大邮轮在东海的洋面上缓缓前行,白云非站在船头,默默的看着湛蓝的海平面和一望无际的蓝天,心里不仅感慨万分。
想想自己当初是坐船离开的,而今又是坐船回来,虽然时过境迁,中国却依旧是一片乱象。
自言自语道:“天下汹汹,四海沸腾,其势仍不可料啊。”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文绉绉的叹什么气啊?”
白云非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年轻女子,正从他身后走来。一头乌黑的短发,淡蓝色的学生服,俏丽的脸庞上带着明朗的微笑。
这不正是昨夜遇到的刘茜。
白云非笑道:“真巧啊。”
女人站到了他身边,也靠到了栏杆上,回头笑道:“是啊,我们还真有缘。”
白云非笑笑说:“你不在日本读书,要回国吗?”
刘茜笑道:“读烦了,本来就是家里人要我去的。没意思。”
白云非笑道:“看样子你家也挺有钱啊。”
刘茜抿嘴笑道:“我老爹是a市有名的青帮头子刘琨,你不知道吗?”
白云非惊讶道:“你好像对父亲不是很尊重嘛。”
刘茜轻笑道:“他有12房姨太太,几十个子女,典型的封建大家庭。”
白云非道:“封建家庭也是家。”
刘茜略微有些不快的说:“看你说话的口气,不像是从国外回来的呀。”
白云非笑道:“我这个人比较传统。”
刘茜哼了一声就要转身离开。
哪知道突然一个巨大的浪头打在船的一侧,顿时脚下不稳,一阵踉跄,正要摔倒。
突然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搂住了她的纤腰,转头一看是白云非。
女人脸一红,怒道:“你干什么?松手!”
白云非笑笑,依言松开了手臂,女人失去支撑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臀部一阵酸痛,抬头怒道:“你干什么?”
白云非委屈的笑道:“是你叫我松手的。”
刘茜哼了一声,起来走掉了。
她回船舱睡了一会儿,就去餐厅吃午饭。
这时候人很多,找了老半天才看见一个空位子。
她急忙跑过去,刚刚坐好,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道:“吃饭啊。”
刘茜抬头一看,正瞧见白云非坏坏的笑容,不免脸颊一热,低声道:“你…你。”
她本来马上就要起身,不过看看四周已经没有空座位了,而且还有好几个没有找到位子的人,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女人不免有些气恼,只好坐着不动,怒气冲冲的吃着。
白云非倒也识相,没有招惹她。
不过一个男子却靠着刘茜的手臂硬是挤着坐了下来,还色眯眯的盯着女人衣服下高耸的双峰。
刘茜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你干什么?没看见已
经坐不下了吗?”
那男子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故意侧头看着外面,还是硬往里面挤,几乎已经贴在了女人身体的一侧。
头更是靠了过来,鼻子还在女人的耳边闻着迷人的发香。
刘茜突然拿起桌上的杯子,扔在男人的脸上,脚下一跺,估计是踩到了男人的脚背。
霎时那男子一声惨叫,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刘茜站了起来,低声道:“色狼。”说着从男子的身体上踩了过去,不一会儿倩影消失在门口。
白云非笑笑,心道:这女人可厉害,这家伙也真不识相,自讨苦吃。
想着也匆匆吃好离开了餐厅。
这几天的航程倒也平静,没几天船便到了a市。
白云非只有一人一包,倒也不急着下去。
突然看见从斜对面的船舱里出来的刘茜,也是没有没有丝毫行李,只有手上的小包。
她看见白云非,哼了一声就从他眼前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下了船。码头早就有一个老者带着几个青衫大汉在等着了。
老者看见刘茜忙笑嘻嘻的喊了一声道:“九小姐。”
刘茜也是兴冲冲的跑过去,喊道:“四叔。”
这一老一少正高兴的说着什么,突然纷扰的人群一阵慌乱,十几个手持斧头的男子向他们跑了过来。
人群一阵大叫:“斧头帮!”顿时整个码头乱成一团,人们四散而去。
那个叫四叔的老者也是脸色大变,忙把刘茜往后推。
这时几个青衫大汉已经和斧头帮打成了一团。
对方人多势众,而且有利器在手,不一会儿几人已经被砍倒在地上,喷了满地的鲜血,死状甚惨。
这时白云非正从船上下来,刘茜正和那老者往船上跑,抬头刚巧看见男人惊讶的表情,忙躲到了他身后,说:“你的武功不是很厉害吗?快把那些人做了。”
白云非笑笑说:“你以为我傻啊,对方有十几个,我只有一个人。”
刘茜怒道:“你…要见死不救吗?”
这时对方已经围了上来,十几把斧头对着三人就砍了过来。
白云非也来不及细想,伸手从怀里掏出了自己心爱的勃朗宁手枪,对着几人就是联开数枪。
硝烟过去,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道:“他有枪!”
对方扔下了三具尸体就狼狈逃窜。
刘茜还没来得及清醒过来,白云非哼道:“这年头打架还用斧头?可笑。”
那叫四叔的老者看了看白云非,说:“先生好枪法。”
刘茜闻言低头一看,果然地上的尸体都是眉心中枪,分毫不差。
不禁说:“你…你。”
她还没说好,白云非就笑道:“我要先走了,等下租界的巡捕就过来了。蹲大牢可不好受。”说着冲两人笑笑就急忙离开了。
刘茜一怔,还想叫住他说几句,一转眼哪里还有男人的影子,不禁气的一跺脚,道:“这人!”
却说白云非这趟回来是要考察国内的情况,想决定是不是把集团的业务拓展过来。
所以离开了码头,就住进了法租界的一家旅馆。
吃过午饭,又睡了一个下午,才往a市最豪华的一个舞厅百乐门过去。
灯火通明的十里洋场,莺歌燕舞的销金窝。
三三两两的男男女女,穿着锦衣华服,在昏暗的舞池里,伴随着吴侬软语,翩翩起舞。
白云非坐在一边的角落,一边喝酒,一边静静的看着。
时不时的还有浓妆艳抹的女人在他眼前走过,还频频抛来媚眼。
白云非笑笑,他倒也不是不为所动,只是这些女人风尘味太浓,完全不合他的口味。
这时白天那个叫四叔的老者,带着五六个手下走了过来,坐到了白云非对面。
笑道:“公子可真难找啊,幸亏是来了百乐门,不然还真找不到你呢。”
白云非笑笑说:“你找我干什么?”
四叔说:“白天你救了我和九小姐,如此大恩怎么能点头就过呢?”
白云非笑道:“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四叔心道:这人的手段气度都相当了不起,如果能让他加入我们青帮,可是一大助力。
遂笑道:“我也问过九小姐,说是在日本认识的朋友。她虽然脾气倔犟,不过我看的出来还是很感激你的。”
白云非笑道:“我知道。”
四叔点点头说:“不知道白公子什么时候有空来我们白虎堂坐坐,如何?我们刘爷对您也是很感兴趣,很想当面谢谢你。”
白云非笑笑说:“有空我一定到府上拜访。”
这时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腰肢轻摆走了过来,笑着说:“四叔,真是稀客啊,你老什么时候来的呀?”
说着酥胸轻颤,乳浪连连,看得后面的几个男人都是神魂颠倒。
四叔倒没有什么特殊反应,指着女人,对白云非说:“这位是百乐门的当家花蔓琳,花小姐。”
白云非点点头,向女人友好的笑笑。
女人莲步轻移,走到了白云非身后,娇躯贴在男人后背,轻笑道:“这位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啊。”
白云非隐隐感到了女人酥胸在他后背的柔软触感,笑笑说:“我叫白云非,刚从外面回来。”
四叔在一边说:“蔓琳啊,你今天就好好陪陪白公子,他可是我们白虎堂的贵客。”
花蔓琳笑盈盈的坐到了白云非的大腿上,一手搂住男人的脖子,一手正给白云非倒酒。笑道:“我知道,不用您吩咐。”
怀抱
佳人,闻着扑鼻的浓香,即便是白云非也不禁有些招架不住。
恰在这时,突然一个矮矮的中年人带着几个腰间擦着斧头的手下走了过来。
四叔的手下都是一阵紧张,纷纷把手握在了腰间的匕首上。
中年**咧咧的坐在了白云非对面,盯着四叔说:“四叔,好久不见了。您老这个体格也来这里,不怕累死在床上吗?”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四叔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他,说:“王二,看你这样子也不比我好多少。”
王二瞪了四叔一眼,回头看了看正在白云非怀里发骚的花蔓琳,怒道:“花小妹,你看见我来了,也不过来伺候吗?和那个小白脸搞什么?小白脸都中看不中用的。哪有老子厉害。”
花蔓琳闻言笑笑,从白云非的怀里站了起来,给王二倒了一杯酒,笑道:“我说是谁来了,原来是王二爷。看你火气大的样子,喝杯酒解解闷吧。”
王二闻言乐了,一伸手把女人扯了过来,搂在怀里笑道:“要不你给爷消消火,如何?”
女人笑得花枝乱颤,喂了王二一口酒,一扭身站了起来,笑道:“我哪行啊,我给您叫几个小姐得了。”
王二还想把她抓过来,淫笑道:“就你了,谁叫你那个骚包的样子呢。”说着伸手就要扯女人的小手,花蔓琳笑嘻嘻的一闪躲开了。
四叔在一旁就不乐意了,他刚才为了拉拢白云非,刚刚要花蔓琳陪的。现在中途杀出了王二。
当下冷冷的说:“王二,今天花姑娘要陪我们白虎堂的贵客,你就别插手了。”
王二闻言一拍桌子,怒道:“你们白虎堂有什么了不起,老子今天就要上花小妹了,你想怎么着?”说着拔出了腰间的斧头。
双方的手下一见,也都拔出兵刃。
四叔瞪了他一眼,说:“你们斧头帮可刚刚在码头袭击了我们九小姐,这笔帐我还没和你们算呢?你倒耍起横来了。”
双方一下子就剑拔弩张起来,舞厅里的客人见了也都纷纷向这边看。
花蔓琳见势不妙,突然脸色一变,冷冷的说:“二位,这里可是黄老大的地盘。”
白云非当然知道这女人所说的黄老大就是鼎鼎大名的黄xx,此人是a市青帮的最大头目,声威犹在杜xx、张xx之上。
果然王二和四叔闻言都清醒了不少,互相瞪了一眼就转身离去。
倒是四叔走前还向白云非点了点头。
看着两伙人慢慢走远,花蔓琳才舒了口气,说:“这斧头帮和小刀会整天打打杀杀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白云非笑道:“花小姐有黄老大罩着还怕什么?”
花蔓琳幽幽的说:“话是不错,不过花无百日红,谁知道啊!现在杜xx、张xx的势力都发展的很快。我看这a市就要变天了。”
两人正说着,突然一个花蝴蝶一般的娇俏身影在舞池中闪过。
白云非一眼就认出了是那天和戴季陶一起离开的少女廖雅轩。
今天她穿了一身紫色的晚装,更显得身材纤细修长,尤其是胸前鼓鼓的双峰更是看得男人们心急火燎的。
一双大眼睛顾盼生辉,红润的朱唇微微轻启,温润如玉的脸颊上隐隐有一抹淡淡的艳红,真如海棠春睡一般。
花蔓琳见白云非看得入神,轻笑一声道:“那是日本大通贸易川口先生的养女廖雅轩,虽然年纪不大,在a市可是有名的交际花。青帮、政界的头面人物和她都有很好的关系。”
白云非笑笑对花蔓琳说:“谢谢花小姐的好意,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然不会去招惹的。”
花蔓琳本来也就是旁敲侧击的说说,没想到这个男人心思如此敏捷,当下媚笑道:“白公子见笑了,我也只是随便说说。”
白云非拿起酒杯和她碰了碰,笑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以后再来捧花小姐的场。”
花蔓琳一杯酒喝下,娇笑一声道:“这么快就走啊,不是说好了让我晚上陪你的嘛。”
白云非笑道:“佳人屈尊,本来是天大的美事。不过我看斧头帮也不是好惹的,我大可以一走了之,你可还要在a市混呢。
虽然有黄老大罩着,但如果王二非要去找黄老大的话,他老人家估计也不会为了你一个女人,而和斧头帮撕破脸吧。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妙。”
花蔓琳闻言惊异的看了看白云非,说:“你倒看得很透彻。”
白云非笑笑和她又干了一杯,正要起身离开。
突然廖雅轩挽着一个年轻公子,风姿绰约的走过来,迎面一股淡淡的幽香传来。
两人和花蔓琳点了点头,廖雅轩笑盈盈的对花蔓琳说:“花姐,你躲在这里干什么呀?”说着刚好看到了一边正要离开的白云非,她脸上倒也什么特殊的表情。
花蔓琳笑笑,指着那年轻公子和白云非说:“这位是杜老板的公子杜维屏。”
白云非闻言一边点头示意,一边细细的打量起这个人,长的倒还斯斯文文的,不过眉宇间自有一股骄横跋扈。他瞥了白云非一眼,显然没有看在眼里。和花蔓琳笑笑,就搂着廖雅轩往舞厅中央走去。
白云非也没有在意,告别花蔓琳就离开了百乐门。
出大门的时候,果然有几个斧头帮的人在后面鬼鬼祟祟的跟着。
他们看见白云非孤身一人出来,低头耳语的几句,其中一个就转身走了。估计是去通风报信,说花蔓琳没有陪白云非。
白云
非心里暗笑,倒也没有叫车,而是快步在街上走着。
后面跟了三个人,手都揣在怀里,估计是带了手枪。
他在大街拐了几圈,专门往人多的地方走,脚下也没有停。
不过由于他们比白云非更熟悉这里,来来回回好几次也没有甩掉那几人。
他走得烦了,一闪身躲进了一家旗袍店。
店里的掌柜正低头剪布料,并没有发现多了一人。
白云非一看,这店不大,除了一面大镜子,就只有幔帐后面的更衣室了。
这时透过窗户,他已经看见那几个斧头帮的人正一路察看过来。
他一急,猫着腰从柜台的下面慢慢过去,一闪身进了更衣室。
里面竟然有一个人正在穿旗袍,领口都还没有扣上,露出雪白的一大截胸脯。
那人看见有人进来,刚要大喊。
白云非急忙伸手捂住了女人的小嘴,把她压到后面的墙壁上。
两人紧贴在一起,近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女人长长的睫毛抖动着,眼里是又惊又怒的神情。
这时白云非倒看清楚了,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分别不久的刘茜。
女人也认出了白云非,脸色稍微和缓了一些。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道:“老板,有人进来过吗?”
继而一个老者的声音道:“没有,只有一位小姐在试衣服。”
听见来人的脚步声在店里逛了一圈,才缓缓离开。
白云非向刘茜做了个小声的手势,松开了手,在她耳边说:“斧头帮的!”
刘茜只觉得耳垂被男人热气吹来,很是舒服,浑身一阵酥软。
低头一看自己还半开着领口,身体还紧紧的贴在男人身上,不禁大羞,两手无力的推了推白云非,低声道:“过去一点。”
白云非笑笑,忙退了一步,抱歉道:“我不是故意的,真对不起。”
刘茜哼了一声,转身整理衣服去了。
白云非缓缓掀开幔帐一角,只见掌柜还在低头剪衣料,忙又猫着腰偷偷溜了出去。
刘茜弄好衣服,转身一看白云非不见了,不禁怒气冲冲的跑了出来,一看早已没有男人的踪影,跺着脚暗骂了几句,倒也没有办法。
却说白云非从里面出来,就侧身拐进了一条小巷,打算再走几圈如果没有看见盯梢的,就会住处去。
这是一条僻静的巷子,路上只有几个人在前面走着。
最前面的是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时快时慢的脚步让人感到这人的警惕。
后面隔着10来步的是两个高大魁梧的男子,他们在后面也是不紧不慢的跟着。
白云非仿佛嗅到了不寻常的血腥味,故意放慢了脚步,心道:看样子应该不是找我的,估计是和前面那个人有过节。
这时突然前面的巷口出现了一个娇小的黑衣人,手里一把明晃晃的武士刀,在月光下更透着一股冷冽的寒意。
那男子停了下来,低声道:“你们黑龙会也小气了,我不就杀了你们一个小卒吗?用得着三番五次的找上来吗?”
那个黑衣人清脆的笑笑,听起来应该是个年轻女人,说:“得罪我们黑龙会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你是自己了断呢,还是我亲自动手?”
那男子低低的笑了一声,退到了墙边。
他也是军人出身,在浙军周凤岐部当过几年兵,身手也还不赖。
不过他也知道黑龙会的厉害,对方又有三人,当下不敢大意,想着找个机会要溜之大吉才行。
那黑衣女子却没有给他机会,手一挥,两个大汉就扑了上来。
眼看对方来势凶猛,那男子就地一滚,从两人的夹缝中滚了出去,纵身一跳就往白云非这边跑来。
那黑衣女子冷笑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追到了那男子身后,手中刀光一闪。
那男子就惨叫一声扑倒在地上,后背剧痛,他知道已经被对方砍了一刀,当下更加不敢久留,咬了咬牙不顾伤势想夺路就逃。
不过这会儿功夫其他两个大汉早就围了上来,把那男子和白云非堵在了一起。
白云非看躲已经是躲不过了,再说了,他也知道黑龙会是日本的特务机关。当下一手扶住旁边的那个男人,说:“你的伤势如何?”
这是一个皮肤黝黑,目光非常锐利的男子,他痛苦的呻吟了一声,说:“还死不了。”
那个黑衣女子蒙着脸,一双大眼睛看见白云非顿时一怔,继而低声道:“你可别多管闲事,到一边去。”
白云非笑笑说:“你们日本的黑龙会都跑到中国来了,我这算什么多管闲事?”
女人哼了一声,一挥手,两个大汉就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看他们的架势,应该练的是唐手一类的霸道武功。
白云非心里暗笑,以硬碰硬的话,他的达摩十八手也是不吃亏的。
当下凝聚真气,两手一推,硬生生的接了对方两掌。
顿时传来骨头折断的声音,和两个大汉杀猪般的嚎叫。
那黑衣女子一惊,心道:这两人均是虹口道场的空手道高手,没想到一照面就吃了亏。还没看出来这小白脸到有些道行。
她哪里知道白云非的武功是以潇湘**为内功根基,出招柔中带刚,飘忽不定。与对方纯凭气力发出的招式,怎么可同日而语。
这女子见状怒喝一声,身形一闪,突然刀光如同闪电一般直奔白云非胸口。
她的武功学自一位新阴流的剑道高手,这几年更是突飞猛进。这一刀全然不留后手,白云非只觉眼前一花,全然看不清对方的招式。
只好脚尖一点,想侧身避过。刚刚移开一步,便觉得的右臂剧痛,已然被女人砍了一刀。
这一刀虽然并无特别巧妙之处,却胜在一个快字。
这下白云非不免有些后悔自己过于大意了,想来也是多年没和高手过招的缘故,错估了对方的实力。
鲜血顺着手臂缓缓流下,滴到了地上。
女人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刀锋一卷,寒光一闪而过,又是来去无踪的一招。
白云非急忙狂提真气,脚尖一点,身形一闪,堪堪避开对方的刀锋,却也惊出一身冷汗。
女人咦了一声,大眼睛有些惊讶的看着白云非。
高手过招,等的就是时机。
她这一迟疑,气势已然没有早先凌厉,白云非看准时机,踏前一步,顿时涌起一股庞**人的气势。
女人顿时感到重重压力袭来,仿佛是一道无形的气墙,将她死死的压在蜘蛛网上一般。
有种不马上出手就会被彻底碾碎的感觉不断袭上心头,下意识的砍出一刀,去势甚快。
不过白云非早有准备,他接着刚才的一步,早已在周围制造了一个强大的音障,大大拖累了对方神出鬼没的快刀。
这下看的清楚,掌力一吐,重重的打在刀背上,顿时将女人的刀高高击飞。
黑衣女子一惊,退了一步,眼睛死死的盯着白云非。
白云非笑笑一手按住了右臂的伤口,苦笑道:“你的武功不错啊,这年头大家都去练枪法了。很少能见到这么厉害的高手。”
女人银铃般的笑笑,说:“你也不赖,我这一刀出手很少有人能活下来的。”
白云非笑道:“我总觉得听着你的声音耳熟,我们见过吗?”
女人的眼睛瞪了他一眼,冷冷的说:“没见过。”
白云非看了看正靠在墙上的那个男子,回头对女人说:“他只是杀了你们一人,你现在砍了我们两人,这笔帐就算扯平了,如何?”
女人恶狠狠的哼了一声,说:“想得美,不过今天就算了。”说着一挥手,带着两个大汉走掉了。
白云非看着他们离去的声音,笑道:“谢谢啊。”
后面的那个男子突然说:“她是怕打不过你才走的,谢什么?”
白云非笑笑道:“反正随口说说罢了。”
那男子看了看白云非,说:“谢谢你救了我,我叫戴雨农,浙江人。”
白云非一把扶住了他,说:“我叫白云非,先去处理一下你的伤势吧。不然血流干了也会死人的。”
男人苦笑一声,任凭白云非把他扯到了诊所。
伤口很深,幸好没有抹毒,医生处理了一个多小时才搞定。
戴雨农看样子是极讲义气的人,硬要白云非到他的住处坐坐。
白云非盛情难却也只好答应。
戴雨农的住处非常简陋,是闸北的一个**房。
戴雨农虽然话不多,长的也是黑黑瘦瘦的,不过却有一双纤细优美的小手。
他看着白云非说:“我去年遇到一位高人,说我是双凤朝阳,但五行缺水,今年如果能遇到一位名字带水的贵人,就往南方,自有富贵飞黄腾达之日。”
白云非笑道:“那戴兄可乘遇到?”
戴雨农指着白云非,大笑道:“不正是白兄吗?”
白云非笑笑说:“我名字里可没有水!”
戴雨农笑道:“云不就是水吗?”
白云非想想也是,点头道:“听起来倒真是啊。”
戴雨农闻言笑笑,说:“我名春风,岂不是正应了风云际会,水泽滔滔之意。”
白云非笑道:“这么巧!”
戴雨农低头沉吟片刻,说:“卿虽乘车我戴笠,后日相逢下车揖;我步行,君乘马,他日相逢君当下。”
白云非知道他是说相交不以贵贱而渝,笑道:“戴兄是要和我交个朋友吗?”
戴雨农笑道:“我想和白兄结拜,春风化雨,改名戴笠,以纪念白兄今日相救之恩。”
白云非笑笑说:“就冲戴兄这首轻富贵重义气的诗,我也不能推辞。”
当下两人磕头盟誓。
说实话,戴雨农这个人气度内敛,说话间自然流露一股豪侠任气,使白云非非常的欣赏,他也有心结交这个人。
白云非当下就邀请戴雨农到自己住处好生休养。
不过戴是个闲不住的人,过了两天就说要到南方去闯闯。
白云非知道他心怀高远,志在天下,当然也没有阻拦,给了些路费就送他启程了。
送走了戴雨农,白云非少了个说话的人,不禁觉得有些无聊。
这夜又往百乐门去喝酒。
刚巧花蔓琳不在,不过热闹倒是依旧。
廖雅轩这会儿穿了一身大红的旗袍,侧边开叉到了大腿上部,走起来路来那修长的**更是若隐若现。
今天她身边的是一个穿着北洋军军装的男子,看他的样子官应该不小。
白云非心道:这女人可真厉害,这么多男人都被她迷的团团转。
这时艳光四射的花蔓琳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一路和人打着招呼,打情骂俏的。
远远看见白云非,就扭动腰肢坐到了他身边,笑道:“白公子可是好几天没来了,可想死人了。”
白云非笑笑说:“我小人物一个,花小姐这么忙就不用来招呼我了。”
花蔓琳眼里闪过一道惊异的表情,从来只有男人拼命巴结她的,很少有白云非这么不
在意的。
当下笑道:“难道白公子讨厌我吗?”
白云非笑道:“哪有?这么漂亮的美女,谁会不动心呢?”
花蔓琳笑笑勾住了男人的脖子,笑道:“那你这么急的赶我干什么?”
白云非闻言一怔,笑道:“这么说来是我冒失了,我请你喝一杯。”
两人举杯一碰,觥筹交错。
花蔓琳笑道:“这几天没见,我还以为浙军打来,白公子离开本市了呢!”
白云非闻言问道:“孙传芳的部队打来了吗?”
花蔓琳笑笑说:“是啊,先头部队已经到了龙华。外面正人心惶惶呢。”
白云非笑道:“不过我看你这里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嘛。”
花蔓琳笑道:“这里是法租界,谁敢乱来。他孙传芳不就是五省联军,惹恼了法国人,也吃不消。没看见和廖雅轩在一起的那个军官吗?”
白云非看了看那两个几乎搂在一起跳舞的男女,笑道:“一来就看见了,怎么杜公子不见了?”
花蔓琳笑道:“那是奉军的邢师长,他也没放在心上,不是跑了和佳人约会了。”
白云非笑道:“估计是奉军在这里的部队多,所以没看上孙传芳的联军。”
花蔓琳笑笑,在他耳边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刚刚听见邢师长和廖雅轩说,奉军刚刚将驻浦口的第二步兵旅,共三个精锐步兵团调回冀东,现在这里只剩他邢士廉一个师。
这消息要是卖给孙传芳,肯定值好多钱。”
白云非一怔,说:“他们两个人卿卿我我的抱在一起,说这些军国大事?”
花蔓琳笑道:“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所以特别留意了一下。”
白云非笑笑,心里却对这个廖雅轩有了些许的疑问,笑着对花蔓琳说:“这种消息是很值钱的,如果搭上天地线,花小姐想过没有,这说不定是很大一条财路。”
花蔓琳闻言想了想说:“我以前也想过,不过总要有买主才行。”
白云非笑笑说:“你如果相信我的话,我们两个以后可以合作。”
花蔓琳显然是很感兴趣,笑道:“怎么合作?”
白云非说:“你负责收集消息,我给卖出去,收入就一人一半,如何?”
花蔓琳笑道:“看样子,你还很有门道嘛!好,我们就合作。”
白云非和她干了一杯,笑道:“不过,有件事你一定要记住,这种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六耳不同传,不然我们定有杀身之祸。”
花蔓琳笑笑说:“我知道,这种事情我怎么会不明白。”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白云非才告辞离开。
他这趟来本就是要给公司探路的,这下有了花蔓琳给他收集情报,当然是事半功倍。
不过安全起见,也不能让这女人知道自己是幕后的真正买家。
没几天,花蔓琳的消息就源源不断的传来。
其中黄xx、杜xx和张xx在黑市上大量采购药品和军火的消息最为有用,为此白云非还给了花蔓琳3根金条。
军火买卖是受美国**管制的,他们hbc是以军工起家的,目前虽然有好几家军工厂,但是都是专门为美军服务。
倒是药品,美国国内并没有大规模的战争,药品行业最近一直不景气。
不过白云非是很看好这一行业的,他出国前就刚刚收购了一家处于亏损边缘的盘尼西林药厂。
目前主要给美国国内的儿童生产盘尼西林用药,不过产能一直没有上去。
中国多年来军阀混战,对药品的需求当然是非常旺盛的。要想把目前仍旧不大规模的hbc发展起来,这或许就是一条生路。
白云非也是考虑到这个理由才冒险回来的。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自己的确没有能力在短时间内建立一个庞大的销售网络。思考着到底是通过黄xx、杜xx、张xx的哪个人出货会比较好。
不用说这三人把东西买过去也不是自己用的,估计是卖给哪个军阀。
不过这里的水太深,他一时半会儿也决定不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