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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别有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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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6章 冒险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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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刚从蓝雅家出来,奥利开车往城里赶。他摁下车窗,和风拂面正舒心,手机却急响。

    拿起手机接听,他顿感愕然,竟然是韦伯!这大早上的,怎么竟然找上了自己?

    电话里,韦伯在那头不紧不慢地说:“临时找不到人,第一个就想到你,这个戏码只有你能演好。别人我不放心,你是我的王牌。”

    “王牌在最关键时才用。”奥利也不紧不慢地答道。

    “这次是我直接跟的大单子,行动失败的话,我这位子根本坐不稳,你说关键不关键?上边已经拍板了,我才直接找你,还是老规矩,有奖金。”

    “既然如此,我听着。”奥利显出军人本色,接受命令。

    “周六半夜,你和波比跟船到爱沙尼亚塔林河口,作为钓饵去和东欧帮交易,最好把货拿到手带回来。波比会把前后铺垫好的线索跟你提前交代,挂电话后,你即刻回宿舍,波比到那儿找你。这钓饵本来是我手下人去做,但最近在审讯中发现,东欧帮已经有人认得我这手下。箭已上弦,不得不发,临时人手又不够,只好请你来力挽狂澜。”

    好一个力挽狂澜!韦伯的语气不容置疑,而且他完全知道自己不在宿舍过夜?奥利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韦伯就是韦伯,他擅长布岗盯梢。奥利心里隐隐不安起来,于是赶紧接一句来试探他:“我刚从宿舍出来,没看见波比。”

    “我没想到你这么早离开宿舍了,跟波比约了早上9点到你宿舍。”韦伯答道。

    还好,韦伯的语气没露破绽。看来他没发现自己在城外过夜,也没派人盯梢,不然蓝雅家的临时小窝就曝光了。

    “带家伙吗?”奥利淡淡问到。

    “最好带着,万一对方先开火,我这边不可能是省油的灯。”韦伯答道。

    奥利进一步试探:“这么说,不是演戏那么简单。”

    “放心吧,我这边是空包弹,不会主动开火;隔着船,开火距离也会在2米以上。能不能让那边不动刀枪,就要看你的本事了!”韦伯太了解他,总喜欢用激将法。

    “我这边的活儿呢?不得交代一下吗?”

    “已经安排下去了,你现在马上回宿舍和波比部署好一切,明早出发,记得留出时间踩点。”

    “ok.”收线后,奥利找到高速路边一处临时停泊处,把车开到树林子边上。

    他得先在脑里把韦伯说的过一遍,找找必要性和合理性。毕竟今时今日,他并不直接归韦伯管。自己现在这个位置,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随便交叉挪用。

    韦伯现在俨然是首都狮城缉毒司的司长了,已经早不是那个自己当年在警校的导师。时间快如子弹,很多过程来不及思考便已成往事,所以最好在事情来时多走脑子。

    奥利在树林子边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踱步,预先给自己下完这盘颇为烧脑的棋,又打了几个电话核实后,才重新跳上车,稳稳地回城跟托比汇合去了。

    周六早上,小茉莉被送到了妈咪家门口,蓝雅照例轻轻把女儿接过来,再拿过装有女儿换洗衣服和玩具的挎包,看也不看前夫一眼便关上了门。似乎他的脸像包公一样黑,关云长那么长,谁还在乎?她在心里笑,奶奶的,真解气。

    昨晚奥利失约,蓝雅心里多少有点恍惚,这可是他第一次失约,难道有紧急任务来不及通知?难道……她不断地猜想,又不断地喝止自己,如此循环往复。

    她整个人沉甸甸的,亲着女儿芳香的小脸、对着女儿笑,都感觉有点儿力不从心。幸亏小蝌蚪还小,读不懂娘亲的心猿意马,否则如何交待自己?

    正当她不知如何自处、坐立不安时,紫心打来了电话:“喂蓝妹妹,今天临时决定吃春饼,大家都来就差你啦!赶紧和小蝌蚪打扮好,记得带够尿不湿啊,我半小时后来接你!”

    紫心在电话里兴冲冲的,似有喜事临门,蓝雅只有答“啊?啊!好。”的份儿。

    来到紫心家,果然群芳齐集:小丽、瑞塔,池田真美,加上紫心和蓝雅两对母女,还有一位从未谋面的新人,真热闹!

    “今天就是群芳会,来,我给你介绍——这是我们学校的物理博士彩卿,中科院派来的哦!彩卿研究的可是天体物理,没听说过吧?”紫心热情地拉过新朋友,给蓝雅介绍。

    哦,就是上次在“摇摆丁香”喝下午茶时,紫心提到的那位彩卿,这回对上号了——蓝雅心不在焉地想着。

    彩卿满身书卷气,梳着这年代罕见的两条齐肩辫子,留着刘海,素颜中的素颜,让人想起《山楂树之恋》的周冬雨。她冲蓝雅友好地笑,笑得眼睛弯成月牙,皮肤白皙得能看见蓝色的血管在跳动。

    “一下子认识这么多新朋友,真开心!其实我就是个理工科女生,来自湖南农村,只知道好好读书天天向上,说白了就是老土。”彩卿还是笑,露出洁白美好的牙齿。她确实一看就是那种成绩好、人品好的三好学生,看第一眼就不招人讨厌。

    由于蓝雅对学校和学校里的学霸一向反应淡漠,毫无竞争心理,所以彩卿这样的人,反倒使蓝雅经常容易敏感的紧张神经放松下来。

    蓝雅一般不主动跟陌生人交往,尤其是女人,在座其他人都是交往了多年的老友;连这小圈子里“资格最浅”的日本女孩池田真美,也认识至少四年了。

    因为“三个女人一台戏”,女人之间若气场不对,就要感受那种微妙的张弓拔弩。而蓝雅,生来就不擅长应付那种场合。不像紫心,她什么人都敢往家领,寂寞时,就把大学里八竿子打不着的所谓同学、校友领回家开party。

    紫心家的“爬梯”(party)远近闻名,根据时令,常有不同主题:比如蒙古烧烤派对,烤全羊就设在花园里单幢的烧烤木屋内;而每年下第一场雪时必有的火锅之夜,设在玻璃暖房内,方便赏雪。更有每年火树银花的情人节派对,鬼影重重的鬼节派对,生日派对,仲夏节派对……

    今天嘛,明显就是“春饼会”,主食美其名曰是春饼,但奢侈的紫心绝不甘心迁就于简单的春饼,烤鸭准备了整整一只。各种凉拌菜也不少:手撕嫩茄子浇热奶酪,鸭胗鸭肠拌香菇香菜,肘子金笋,金针菇拌海蜇……

    总之,9岁开始做饭的紫心堪称私房菜大厨。她做菜时,往往是小丽和蓝雅打下手;一应菜蔬水果,都得按照紫心的意思来切,包括装盘。

    紫心做菜太讲究,可怜这两位打下手的经常被饿得前胸贴后背,苦苦熬到开饭时,自然是风卷残云了。所以她俩老嚷嚷一句——“每次把我们饿得直舔盘子,除了夸赞您的厨艺,别无选择!”

    日本女孩子都是打小就训练出来的,池田真美今天带了自己的家当,很快做出香喷喷的大酱汤、三文鱼鱼生,撒了芝麻的加利福尼亚手卷。小丽则从城里捎来了水灵灵的生蚝,瑞塔奉献了她自发的豆芽菜,连彩卿也带了水果。

    这下轮到蓝雅汗颜了,自己母女俩只带了尿不湿和娃娃吃的土豆泥!

    “小妞,不用内疚,我们等着你来贡献恋爱故事呢!”紫心安慰她。

    喜果马上抓了一块寿司去喂茉莉,茉莉迟豫地伸出舌头去舔。可能因为不是妈咪喂的,但又不想拒绝喜果的盛情,她这小小年纪的小心翼翼逗得众人笑。

    喜果后面缠着紫心那三条狗,紫心它们允许在客厅和厨房里蹿来蹿去地撒欢儿。大人、小孩和狗,还有众多菜肴,一时热闹非凡,有点像过年。

    大家在紫心的指挥下,把精致的菜品一盘盘送到后花园里的暖房。这是个和主屋共墙的封顶长廊,就在通往后花园的主屋侧门旁边。长廊封顶以免受风霜侵扰,再装上宽大的落地窗,正对一望无垠的花园,花园里的争奇斗艳尽收眼底。紫心简直是把爱诺兰公园里的“摇摆丁香”搬回了家,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长廊里此起彼落种着许多绿萝植物,藤蔓痴痴缠缠,甚至有迷你芭蕉树,夹杂着各式兰花和扶桑。角落里一蓬绿萝下有躺椅,躺椅前茶几上是插了一半的鲜花。旁边龟背竹和大石掩映着竹子架起的小水车,流水潺潺,意境深远。

    躺椅旁立着精巧的藤编小书架,上面有不少书画杂志,一切舒适烫贴,看来是紫心喜欢消磨光阴的私人空间。

    长廊的另一尽头是厚重的长桌子,靠墙处有一对巨大的铜仙鹤,是紫心用集装箱从中国运回来的仿古烛台。此时桌上已经琳琅满目,这又将是个极尽享受的傍晚。

    “来,让我们举杯庆贺蓝妹妹的新情缘,愿你早日嫁给缉毒英雄!”紫心率先举杯,双眼亮晶晶望向众人。

    “蓝妹妹好福气,来,干了!”小丽也举杯。

    “同祝小丽成功建立夫妻店,财源滚滚!”蓝雅恭贺小丽。

    “也不是店啦,就是那种在家办公找生意做的中间商。”小丽赶紧纠正。

    “管他什么,总之姐儿们越过越好,就值得庆贺!”紫心再次举杯。

    席间觥筹交错,尽欢之余,还是没放过蓝雅,要挖出她的浪漫。

    “快说说,你和警察叔叔进行得如何了?”

    “唉,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昨晚失约啦。”蓝雅耸耸肩。

    “怎么会?他不是一直对你特上杆子吗?有可能特殊任务,连家属都不能通知就出发了!”

    “就是这样,我家隔壁也住着一秘密警察,不过他在队里专门负责it支持,也是一天到晚行踪不定的。他老婆跟我混熟了还老时不时跑过来喝茶,有时她也抱怨两句。他老公每次出任务,她都不知地点,老公给她打电话也不显示号码,而且通话总被录音,所以它们在电话里也不好卿卿我我。蓝雅你是不是也这样?”池田真美好奇地问。

    “我这个更严密,总用邮件约见面,电话不轻易打,打了也不会显示号码。每次他来到我家楼底下才打电话呢,等我探出头他才上楼。”蓝雅答得无精打采。

    “哇噻,他是要看看你屋里没人制服你,才上楼,太警惕啦!这不也恰好说明他这工作是绝对高危吗?好刺激!”这没心没肺的话,一听就知道是紫心说的。

    “真够神的!才刚摆脱馒头,又找了干危险事业的?会不会太危险了?”小丽一向喜欢担心。

    “我可不是故意的呀。”蓝雅淡淡一笑。

    池田真美帮腔:“就是,缘份嘛,由不得你。有些人的缘份,几百年前就定好了。”

    “哈,你们日本人也信这个?”瑞塔咋呼。

    “太信啦!对了,蓝雅你别犯愁,既然他是干这行的,你就得把心放下,任务完成,他肯定会回来。我那对邻居跟你们很相似,我估计你们结婚后,也会像她们那样;老婆找个闲散工作,跟随老公到处搬迁,基本上是跟老公的事业走。”池田真美说。

    “咱这都是乐观主义。其实我认为,警察也是人,很多男人在交往过程中不满意也不会说出来,只会选择一走了之,也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蓝雅低着头。

    “我倒觉得,他们这种人过着冒险生涯,心理上很需要一个固定安全的家。”彩卿说。

    紫心打哈哈:“哎呀呀,他要哪天把你带走,我们想见你都难了。赶紧趁还见得着,好好乐一乐,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瞧你们,又把蓝妹妹说得多愁善感起来,换话题!”小丽解围。

    瑞塔顺梁上,问:“好啊,就说说你吧?夫妻拍档感觉如何?”

    “目前为止,还没出现可以载入史册的特殊感觉,哈哈!”小丽笑得有点突兀。

    “笑成这样?不对,我感觉你这笑里有古怪,快从实招来!”紫心紧咬不放。

    “嗨,没啥古怪,过日子呗!就觉着我家小李同志特有主意,今儿一个明儿一个,弄得我有点儿犯晕。”小丽叉着额头。

    紫心快人快语:“你家小李飞刀就是总舵主,根本不让你掌舵。我觉着吧,他要是乖乖听你的话,绝对错不了!”

    “你叫他老公小李飞刀啊?哈哈!”彩卿快人快语。

    “他偏偏叫risto——直译不就是李小刀嘛!”紫心这家伙,强词夺理。

    小丽倒不以为意,苦笑:“这世界上要是有一种药,吃完了就特听老婆的话,那该多好哇!我听我妈的话听了一辈子,下半辈子是听老公的话。”

    “这药的名字可以叫做:跟老婆走。”彩卿捂嘴乐。

    池田真美却来了精神:“真别说,我在日本家乡时读过一本《异志物语》,那上面介绍一种迷幻心智、让你心想事成的神奇草药。日本古人里,也有妇女受不了老公的高压统治,就把这种草药熬汤给老公喝,一天天喝下去,老公就听话了。”

    “一天天喝下去?这不毒药吗?喝一辈子不把老公给喝死啦?”小丽变色。

    紫心一语惊醒梦中人:“这是神话故事呀,老大,你还当真了!”

    大家看着她俩哈哈笑,只有池田在使劲摆手分辨:“是真的!真的!”

    没有人知道,此刻在花园一角,一片奇异的绿植在迅速蔓延,小小肥厚娇嫩的叶子上,映照着点点泛蓝的星光。

    掠过蓝幽幽的灿烂星河,同样天空下的另一端,是塔林河荡漾的碧波。此刻霓虹初上,灯影重重,河口一派繁荣景象。

    奥利伫立在船头,前后左右一遍遍仔细用眼扫描,没发现任何值得怀疑的对象;他也知道时间未到,但东观西察是他的职业病。

    进入爱沙尼亚后,对方已经几次更换交易的地点和时间,原定的后半夜提前到了前半夜。其实这样更好,前半夜很多旅客游河观光,人多眼杂容易浑水摸鱼,但后半夜就不好说了,风吹草动容易被一眼看穿。

    但愿这是最后一次地点的变更,奥利担心换来换去不利于韦伯那边人员调动。这次是驶往圣彼得堡的入海口,对方没说目的地,只说到时会通知。

    根据奥利自己的经验,肯定是到地点会有人自动带路,现代通讯技术如此发达,手机和电脑根本无法信任,最后还得依赖原始人力。

    随行的跟班波比是东欧人,熟悉当地情况和地理位置,奥利自己近几年也没少在东欧转圈,所以韦伯想着派这俩人组合,东欧帮不会生疑。一踏上东欧土地,这两人的影像很可能就在东欧帮高清视频上,已经被多次调查核对了。

    奥利心里很淡定,这种淡定是必须的,这种淡定也是与生俱来的,似乎他生来就适合干这行。只有淡定才能客观判断周遭情况,一旦突变,方便撤退。

    眼下是滚滚白浪,他知道要进入高度警戒、随机应变的状态了。约莫2个小时后,波比从船那头不紧不慢逛过来,凑近了,才低低吐出一个字:“走。”奥利不动声色跟着波比走,他注意到波比前方有个穿黑色运动衣的家伙,应该是向导。

    这是个大游轮,转老半天才到底。奥利发现游轮没有靠岸的迹象,但越开越慢,这时前边那个黑衣人回身递过来两件救生衣,示意他和波比穿上。最后船慢得像静止时,船弦上的小门才打开一道缝,原来外边靠船弦有条小艇。

    三人鱼贯而出,爬到小艇上,等坐稳后,船上方的人才把固定小艇的缆绳扔下来。黑衣人麻利地接住绳索往脚下一掼,右手拉响马达,小艇便蹿了出去。奥利回头看,小艇后拖一条翻滚的银带,在墨绿色的海面上划出漂亮的孤线,“橐橐”地疾驰起来。

    小艇风驰电掣了足足有半小时,奥利感觉脸皮都要被海风刮走时,小艇才慢下来,在礁石众多的地方靠了岸;黑衣人简单说了句“到了”,便抛锚跳下船。等奥利和波比下来后,他拉过船头的黑油布,把小艇隐藏好,又说了句“走吧。”

    三人默默沿岸走了有1公里,开始出现零散的集装箱卸放处,发着一股鱼腥味。

    波比望向奥利,眼珠子冲这些码头货仓转了转,奥利明白他的意思——这儿可以作为撤退点,倒也符合事先的设想,问题是不知终点还有多远。

    跟着黑衣人转往纵深,走了好一阵,居然进入一处荒草丛生的旧砖窑,应该是废弃了,但还码着好些砖垛。奥利不禁暗暗叫好,这环境,对撤退大大有利!

    再往里七弯八拐,一直走进黑乎乎的窑洞里,黑衣人才停住脚步。窑洞里根本没灯,只有破漏的洞顶射进几缕月光,人脸基本看不清。

    对面影影绰绰半蹲半坐着2个人,算上黑衣人共3人,奥利他们进来站稳后,其中一人拿着家伙守洞口去了。

    窑洞底有半拉子破洞,像个窗户通向外面,隐约有人影,如果对方遵守事先约定的话,破墙后应该不会超过一人。之前双方约定,卖家可带武器,买家不能带武器,但卖家人数不得超于买家人数的两倍。

    这情状,看来韦伯那边很难赶上了,船上跟他们的便衣已经被撇在后面,也许能看清他们小艇去的方向,但海上配合是否掉及时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他自己的任务就是交易,把交易进行到底肯定没错,能拖延点时间最好,等等韦伯的人。

    波比的任务倒是完成得很顺利,坐在小艇上时,他看见波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水里下了几个鱼标。

    那是缉毒水警发明的一种东西,专供水面跟踪使用。这种鱼标扔下水会先沉下水面,过一会儿才半浮上水面。缉毒水警在后跟踪时摁动手里的感应器,水里的鱼标就会发出微弱光亮,引导追捕路线,相当于在跟踪对象身后留下隐形标志。

    这招后来也被贩毒组织拷贝了,他们把感应器装在鱼雷上,鱼雷里装满白粉。水面状况一旦不妙,鱼雷便自动沉入水中,主人稍后再根据感应器找回鱼雷。

    “老规矩,咱们得先摸摸家伙。”对方领头的开腔了,操着东欧口音浓重的英语。

    “摸吧。”奥利先踢掉鞋子,把自己拎的公事皮包打开,踩在脚边;再把外衣、衬衣和仔裤脱下,摊开两手。波比也是同样,两人一转眼成了**;没法子,搜身是行规,尊严这会子不值钱。

    “袜子,手机。”对方很谨慎。

    奥利和波比又开始脱袜子,把手机拆开。黑衣人上来摸摸捏捏,确认没有武器和跟踪仪、偷听器等禁忌物件,才退下。

    “行了吗?”奥利不慌不忙地问到,对方许可后,他才又不紧不慢地穿好衣服。他想拖时间,但拖得太慢怕对方识破,所以节奏控制在慢和不慢之间。

    “可以验货了吗?”波比问道,从旁边搬过几块砖垒成凳子,让奥利坐下,摆出老大和跟班的架势。

    奥利顺势坐下,不说话,这种黑暗交易,话越少越好。不然对方起疑心,因为话一多,会泄露自己情况,这是最忌讳的。美国电影里,毒品交易时废话太多。

    对方领头咳嗽了一声,墙洞那边马上递进来一个黑色小箱子,奥利也把自己的公事包向前挪了挪,以示对等。

    黑衣人从小箱子里抽出一个小小纸袋递过来,波比上前接下。他打开先闻闻,再用指头沾点白粉到舌头上擦了擦,回味片刻,转过身冲奥利点点头。

    “这是样品,最好能让我们验大货。”奥利发话。

    “大货都在这儿了,说好的,五千克整。这么着,你要验大货,我们也要验验你的美钞。”对方不肯吃半点亏,真他妈难缠。也好,验钞刚好能拖延时间。外面一点儿响动没有,还不能太快完事。

    一边盘算,奥利一边从皮包的不同角落抽取了三扎美钞,让波比递给黑衣人;同时把皮包抱在怀里,包口倾斜冲着对方,让他们看清楚钞票的大概数量。

    对方头儿也从箱子里拿出黑胶带缠得像砖头的一块货,用水果刀仔细在面上扎了一刀,示意波比上前去验货。

    黑衣人则接过波比送过来的美钞,从大兵裤里摸出验钞机,仔细检验。

    验完这第一遭,奥利又建议双方互换所有货和全部现钞,大家当面点验清楚,合作愉快。对方接受了提议,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双方各自忙乎起来。

    边忙乎,奥利边想,怎么外边还是没动静?等双方都点验完,那么以这货的纯度做做文章,谈谈下单生意?

    如果全部搞掂,韦伯的雄狮队还不露面,只好成功交易撤退,将错就错啦……

    正想着,只听外面“扑通”一声,还有“跑啊——!”的叫声,接着就是“哒哒哒”一阵冲锋枪扫射,一切来得太突然。

    奥利愣了一秒,赶紧把装货的箱子拉链一拉,示意波比往进来的洞口跑,因为他眼看对方二人抱着钱箱从身后的破墙洞闪了出去,那边枪声便密集起来。于是奥利双手抱紧那包货,波比从地上操起几块砖头,俩人猫低腰,摸着墙根底转出去。

    刚转出门刚直起腰,奥利便觉得右边额角一热,身子自然往后闪,左胳膊摔到砖墙上,顿时一阵辣痛,手里的箱子落地。这时感觉右眼角被液体糊住,伸手一抹,一股腥热,是血!

    黑暗中人影憧憧,分不清谁是谁。波比把手里砖头噼里啪啦扔了出去,拽起奥利就跑,战利品已经完全顾不上,那箱子货就摊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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