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肤白如玉,日光下,隐隐透着光彩,又似乎与平时不大一样,是那种透着一丝病态的白。他长睫微颤,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见眼前的男子并未出声搭理,女子也不生气,眼角余光瞥见他愈发苍白的脸色,眸光一滞,却又很快地恢复之前的云淡风轻,她平静垂下眼帘,淡然开口,道,“他死了?”
态度自然,语气平淡,她微微垂头,大半张美丽精致的面容隐于阴暗之中。
淡淡的金色阳光洒落,倾泻于墨发青丝。长发挽起,螺髻高梳。乌黑光滑的发顶散着淡淡的金色轮廓,一圈一圈,如水中扬起的阵阵涟漪,飘散开来。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男子眼中挣扎,神色复杂。
良久,他嘴角微勾,冷峻的脸上浮现一抹讽刺的笑意。
也不知道是对着眼前的人,还是对着他自己。
女子蓦地起身,华丽的裙摆旋出美丽的弧度,宛如一朵雍容华贵的紫牡丹,灿然绽放。
“是啊,可是我不大相信,想听你亲口说呢。”她唇畔微弯,笑了。一串串的笑声清脆悦耳,宛如晚风轻拂过的银铃,又带着自身独有的婉约沉稳,别具一份妖娆风味。
她眉间微扬,那笑意从眼角蔓到眉梢,秀丽端庄的面容染上一抹妩媚风情,却见男子只是平静开口,道,“嗯,他死了。”
闻言,她眸子微眯,锐利的目光扫过男子周身上下,仔仔细细端详着他的面部表情,试图从中辨出真假。结果却是徒劳无功。
她不急不忙地收回审视的目光,却见方才还满脸冷清肃穆的男子忽的身形一动,逼近身,紧紧抓住她一只手。
气势凌厉迫人,目光幽深黑沉,宛如瞄准目标的猎豹,带着一击必中的决心。
她吓了一大跳,却又很快地恢复平静,镇定开口,道,“你怎么了?”
“别嫁给他。”
那个他,他们彼此都心里清楚。
男子面无表情,冷声开口,他高高俯视着,垂头贴近,视线直直落在女子身上。眸间沉沉如浓雾包裹,眼底深处暗潮汹涌。
“好。”
她轻轻应了一声,黑沉沉的眼中弥散着漫不经心。她看着桌上的那盘棋局,忽地笑了。如玉的嘴角微微勾起,笑的婉约矜持,一举一动之间都带着与众不同的气度。
哪怕是此刻,也并不会让人觉得她处于下风。相反而言,她才更像那个手握天下,操纵一切的王者。
抓紧的手渐渐松开,他看着女子缓缓离开的身影,颓然坐下。俊逸的脸上显出几分苦闷,全无方才的冷意凌厉。
桌上还留着一盘残棋。他定定看着。半晌,他伸手从旁拈出一子。
既然她执黑子,那他便执白子。
一子落定,原本还不相上下的棋局,瞬间局势分明。白子已被黑子尽数包围,兵败如山倒,呈一片颓势。
他苦笑一声。
果然。
自己就像这棋子,被她吃定。
怎么也逃不出她的五指山。
女子如画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白玉长廊尽头。
风乍起,衣袂纷飞,如翩跹的蝶翼,,构成一幅绝美的画面。
院中的一切景致都瞬间沦为陪衬。
而长欢正纠结着,要不从自己手下的小弟里面拔一个,当相公?
又知根又知底。
别说有没有未婚妻这种大事,就连对方小时候光着屁股到处跑,尿过多少次床,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多好!
可是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会不会显得她太色欲熏心了啊?
中午刚吃完饭,长欢就趁她爹回屋休息的功夫,溜了出来。
城西郊外,茂密的树木成片生长,长欢懒散地躺在草地上,嘴里叼了一根随手拔过来的狗尾巴草。她嚼了嚼,嘴里涩涩的青草香开始蔓延,鼻尖还有不知名的花草香缠绕着。闻起来很是舒心。
狗尾巴草头重脚轻。草杆削细,后面坠着青涩草籽的尾巴,还带着细细的绒毛。
长满草籽的绒毛,像小猫崽儿身上的毛,软软的,轻轻的,搔在长欢的脸上,痒痒的。
她忍不住伸出肥爪子挠了挠。
越挠越痒,不挠还痒。
长欢恨恨地把手里的狗尾巴草扔了,又很是不甘心地捡回来。她盘腿坐在软绵绵的草地上,揪着白色的绒毛,把那狗尾巴草扯得七零八落才罢手。
黑色布衣上满是青涩的草籽还有细碎的绒毛,异常惹眼。
她掀起衣摆用力抖了抖,掸干净才满意松手,霍地朝后一躺。
现在长欢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激烈斗争着,到底该不该从自己手下的小弟中拔一个出来当老公?
憨厚朴实的小人摇头拒绝:不行不行,怎么能对自己的兄弟下手呢!
邪恶爱吃肉的小人欢快点头:兄弟好啊,兄弟好啊,连感情都省得培养了。
憨厚朴实的小人大声抗议:就是不行,兔子不吃窝边草
邪恶爱吃肉的小人不屑撇嘴:你是人又不是只兔子,不吃窝边草说的是兔子,不是人。
憨厚朴实的小人气的无话可说:你,你强词夺理,不要脸。
邪恶爱吃肉的小人舔了舔唇:脸有红烧肉好吃吗?
长欢她开始动摇了。
为兄弟赴汤蹈火两肋插刀。你说你都为他们插了那么多次刀了,也是时候让他们为你赴汤蹈火一回。
邪恶爱吃肉的小人继续引诱。
难道他们难道宁愿为你赴汤蹈火也不愿娶你么?
这才是重击。长欢忽然觉得很有道理啊。
娶自己难道会比赴汤蹈火还可怕么?
肯定不会。
长欢觉得自己的优点还是蛮多的。你看啊,她长得壮实力气大,干活是一把好手。
算命的说她能生三个儿子,子孙满堂的命格。
她家里还有一个铺子,省下今年的税费,她家也算是小富之家。这么说来白富美三个字儿她也占了一大半不是。她白(浑身上下皮子白,天生的,虽然现在黑了点,她自欺欺人地想着也许过些日子养回去就能养回去),她富(她爹的钱姑且就算她的),她美......
那就算了。她还没这么大的脸。
反正她已经约好人了。
层层叠叠的繁枝茂叶遮住了炙热强烈的日光,投下了厚重阴凉的阴影,凉快极了。
长欢躺在树下,眼珠子晃悠着,。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