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顾灼……不见了”云若柳抬起头,恰到好处地露出两分无奈,三分懊恼,五分忧虑。
闻言,云昭面色一沉,柳战目露惊惧。
瞥见两人变幻的神色,云若柳压根不给二人缓冲的时间,在他们开口前又紧接着说道:“今天是大荒和西越在阚于的第一战,顾灼会不会……”
云若柳的话没说完,但云昭,柳战都是聪明人,怎会不明白云若柳话里的意思。
顾灼,很可能偷偷跟着大军出了营地。毕竟她对西越……
更何况大荒西越结怨已久,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注定了今日的战争比起以往的要惨烈百倍。寻常将士稍有不慎都会命丧他人之手,顾灼那身子比起一般的闺秀女子都要弱上几分,她又焉有活命的机会?
思及此处,本就软在椅子上的柳战这会儿是真的站不起来了。
顾灼是谁,那可是逍遥王的唯一的女儿。被圣上和逍遥王捧在心尖上的人啊!
光是弄丢逍遥王的几分封地,圣上就差点摘了薄懿的脑袋,现在他们弄丢了人家的女儿,那后果……
柳战心中的小人已经在啼血,对他那一直看不顺眼的蛮横老子也多了一丝罕见的愧疚。“老不死的,我害惨了你呐!”
再看云昭,他的面色也十分难看,不过却比柳战那如丧考妣的模样好上太多。
他站起身,踢了死狗般的柳战一脚。就直接向外走去。柳战望着云昭的背影,愣了一秒,也反映了过来,赶紧起身,却在出脚时不慎踩中了衣摆,一阵趔趄,头上的书生帽也歪了,他也不甚在意,匆匆出了营帐。
被二人忽略的云若柳也不恼,她勾起唇角,拍了拍衣上不存在的灰尘,继而又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此时的云若柳还不明白,就算顾灼误入战场,意外身死与她们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与顾灼有关的一切,在圣上和逍遥王面前,有理也成了无理。
营帐外,柳昭正在召集兵马。
“动作迅速,赶紧的!再磨蹭误了大事,都得脱层皮!”
被召集的将士忽略了他话里的含义,反倒是一脸古怪地看着他。
那平时风度翩翩,在战事上指点山河的军师柳公子,何曾有过着冠帽歪斜,衣染灰渍的模样。更何况他还双手叉腰,扯着嗓子叫唤,端的一副市井泼妇的样子。
古怪,着实古怪。众将士互望一眼,神色莫明。
泼妇柳战哪里知道这些人心里的小九九,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去把顾灼救回来,或者更确切地说,把顾灼的尸体带回来。他派去收购北地寒冰和天丝楠木棺材的人已经在路上了,只求圣上和逍遥王看在他给顾灼置办的高配置棺椁上,能让他挑一个不那么难看的死法。
另一边,云昭带着两个副将从一个营帐内走了出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穿亲卫服的人,正是云昭吩咐好好照顾顾灼起居的手下。
他颤颤巍巍地跟在三人身后,见到站在不远处的云若柳,眼里的怨怼一闪而逝,无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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