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就像也没有人知道我到底看到了什么一样,因为我被吓得接连后退,转身落荒而逃。
“――你刚刚看到了一本恐怖小说,这个事件就是根据这本小说改编的,之所以会极其真实,是因为院长的报纸上有相似案件。”
“可是那已经过去很久了,只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已……现在,我数三二一,你就会忘记去过院长办公室所看到的一切。”
――“三”
――“二”
――“一”
随着一声响指传到耳朵里,我睁开眼,见到的是一位漂亮的护士姐姐,殷红的夕阳灌入我的视野,勾勒出熟悉又陌生的景象来。
“这就是太阳的颜色吗?”
护士笑了,大概是以为我在说什么胡话,更无奈的是,我不知道自己该何从解释。
她把我带出房间休息,我站在绿茵草地上,感受着与往日不同的色彩。
我不知道他们的催眠技术是否权威,至少我并没有忘记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长大的经验告诉我,如果不假装把这件事情忘掉,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彼时我佩服极了自己的演技。
有一点不一样了,这是我从来都没有想到的,在某些抑制性药物的作用下,我时常能看到一些正常人眼里的景色,但凡有这样的机会,我会毫不吝啬的接受它,享受它。
从那里回来之后,我懂得了一个叫施暴者的词汇。
施暴者的初衷大概是为了报复,她一遍遍地打折我的右手,或许是因为我用这只手划伤了一个小朋友的脖子,而那道伤口意味着他再也不可能被收养者带走了。
她不断地重复折断我的右手,其实是为了加深记忆,从而使恐惧篆刻在我的骨髓里。
让我学会害怕。
学会忏悔。
我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却能直观的感受对方的心情,她大概是只需要想象一下我惊恐的表情,就能获得无上的愉悦。
回溯梦境的时候,清晨的六声钟响仿佛要碾碎我的脑袋,轰鸣的钟声在极近的地方回荡,震得我眼前发黑胃部翻涌。
我坐在床上,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湿透的里衣就像是涂了胶水一样粘附在我的每一寸皮肤上,好像要捂死我的所有细胞呼吸。
窗外的草坪落在我的眼睛里,刺目的光晕短暂剥夺了我残存的视力,只留下呼啸的风声。
为什么
为什么会梦到这些呢?
梦里的人为什么这么熟悉呢?
怀疑撕咬着我的心脏。
我不断设想着自己如果真的被杀死的假象,大脑的缺氧模糊了我的意识,甚至让我看见自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污浊的血迹顺着地砖的纹路染满了整个房间。
我起来打了盆水,正准备洗脸的时候,一张惨白无色脸慢慢从水底浮到我面前,就在我低头的瞬间。
不过五厘米的距离。
我看到了。
那张脸的眼睛慢慢有血红色的东西渗出来,这种直面的感受比冰冷的水还要让人清醒。
原来那是院长的脸啊,我如是想到。
有什么东西慢慢从心里更加黑暗的地方跑出来了……
我想起来了,是我,我杀了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