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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荣玄浊落月城

    利言冷冷的看着冷夜毫无挣扎的身影,看着那群兽人因饥饿而丧失人性狰狞的面孔,他看向千生,看着对方视若无睹,继续闭目养神的模样,又把目光转向一直津津有味谈论不休的叶邺与端木亚戈哪里,嘴角抿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轻描淡写的开口道;“即是这样了,端木书云为什么不把经营权交给浅秋的白家!”

    他的话语一顿,引来了众人侧目,接下来的话,便也吞了回去。

    叶邺心里偷着乐呵,其实他也想知道端木书云与浅秋白家的事情,但是一直没好意思开口,毕竟;拐八百个弯曲路,他与端木家还是有些亲戚关系的,只是这曾关系薄弱的厉害,在叶家也没有多少人愿意承认,若不是端木亚戈与他乃是一见如故的师兄弟,说什么,端木家在富裕,也不过是一群喜欢用药物来控制自己变化,沦为人性的变态毒药的兽人世家’

    碍于某些原因,他师兄弟二人虽然一见如故,也每每相谈甚欢,可有些事情,时间越久,叶邺反而越问不出口,他也听说了一些五年前鹄鹘蓝灵山的仰氢散的事情,只是听说,那仰氢散并非是端木家人卖出去的,传言说;是浅秋白家的人私自筹备各国散落的仰氢散,然后趁着战事吃紧的时候,把它高价的卖给了当时誉益国的将军关焦,历殊。历殊是当时的副统领,所有的军资都是经他一手操办,他取了一个小妾,名叫腊梅,至于姓什么,在五区十七国中红极一时的风月馆主是谁,也许不用说也都知道。

    在说说那腊梅的母亲,名叫关暖,在关家是个非常有心计的庶女,本来在关家便没有人愿意承认她的存在,若不是她突然爬上白家九老爷的床,吹了吹枕头风!怀了白家的种,又恰巧九老爷的正室死的突然,留下一对活宝的女儿,九老爷心疼孩子,其实是什么,一向希望后继有人的九老爷,不说,大伙儿的心里也跟明镜似的,清楚的不得了。

    话说回来,这边,端木亚戈扫了扫头,转而看向闭目眼神的千生,他的眼神带有某种敌意,说是敌意,却又带有某种莫名其妙的恨意。千生因为敏锐的直觉,猛然回看对方,不巧,端木亚戈与千生对视了一会儿,面对于端木亚戈来不及收起的深情,千生显然太过老道,而且是更加毒辣的审视着对方。

    千生对端木亚戈的认知在于,他是叶邺那个喜欢吃天腐肉的家伙的朋友,喜欢经常有事没事的四处追着他乱晃,听叶邺说,他们是是兄弟关系后,千生便对叶邺的往事又添了一抹鄙夷。

    怎么说呢!嫌弃叶邺、也许还谈不上,虽然话多的要死,又像个饿鬼一样总是喜欢吃各种各样各地的美食,所以;拜他所赐,与他们家只有一条细河沟的千家人,对叶邺,千生的感觉一样,是又恨又无奈。也拜他所赐,千生认识自己这一辈子最爱的女人,叶家的养女叶荆儿。

    叶邺比他年长六岁,他比叶荆儿年长二岁,荆儿遇害的时候才刚满十一岁,那一年他十三岁,拗不过荆儿的软磨硬泡,带着她进入了泱昸岩鮫与墨煜浅秋与钱越的战乱中。

    他并非是谁的援兵,只不过是不小心路过那片原本富饶有趣的城,他本想着带荆儿去玩一玩,可将门在外,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低估了他人的猜疑与敌意,更加无知的让人利用,还那么傻傻的把荆儿交给那些家伙保护。

    “喂,你怎么了!”利言说着,猛然跑到千生的身边推着他!眼神里多了一抹同情,方觉自己刚才口太快了,忘记了每一次,一向面色冰冷毫无感情的千生,在私底下,听到‘白家’的事情,便会颤抖不已。

    “叔伯认为,若是把经营权交给了白家,那原本安宁的百姓们,便再也找不不到安宁了。”

    端木亚戈沉浸在自己的忧虑中,他忘记了自己师兄曾经给他提过叶荆儿的事情,忘记了千生对叶荆儿的事情耿耿于怀,方才只所以瞪着对方,是因为他从小青梅竹马的兽人未婚妻,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拿着他拒绝他的爱意。

    但现在,比起那方才一丝的神游波动,他更担忧的是,若是叔伯不把经营权给白家的话,那钱越的索谷家定然不会让他们好过,可不论他们好过难过,最受牵连的还是那些可怜的无药可食的家伙。

    他经常会跟着三叔一起周旋在各地的残留下来无人愿意医治的兽人们,他亲眼目睹过那些兽人身上被凌虐的伤痕,也亲眼目睹着他们自相残杀,如同人类一般,除去一些高等的,最原始的,喜欢远离人类的兽人们,他亲眼看着那些依旧被人类当做试验品的家伙们,他们的寿命缩短的厉害,明明不过三四年、三四月、三四天、三四个时辰未见!

    然而再见后,他却已经认不得了!认不得他们原本的模样。他曾经无数次的问过叔伯,为什么要坚持救那些糟蹋自己的家伙,明明你这次救了他们,也不过是让他们再次受伤罢了。叔伯便说;‘若是连你也这么想的话,我们又与那些害他们受伤的有什么不同’

    他不懂;不呵斥不安的责备叔伯道;‘不,我、我们与他们不同,我们从没害过自己的同类,他们却用同类当做药引来试验更多的药方,明知道那是不对的,明知道那是不对的!’

    叔伯说;“他们对与不对,我们无权过问!但有一点我要你记得,不论你未来有多么的担忧和害怕,不要像他们那样,不要以伤害他人为乐。”

    “不,我不会!可~我不能保证,叔伯~我不能保证,小风死了,他不该死的~明明他活的时间并不长,为什么要拿他做实验,那些人类不是想要活的久一些吗?为什么他们会认为兽人们的寿命和血会延长他们的?”

    叔伯的沉默,他不懂,就如同现在,叶邺让他不要说话一样。他点头,然后乖乖的闭上了嘴巴,眼神开始朝着牢笼中那个奇怪的人类身上。

    冷夜感觉变得有些迟钝了,周围的兽人仿佛要发狂了一般。

    他不是不愿意挣扎,也不是不能挣扎,他不想也不愿意,那些他刚被关入这儿笼中人所照顾的景象。在他的认知中,从来没有人会这样待他!

    父亲活着的时候,府中人,族中人的目光总是会追随在他的身上。

    他虽是身为下一位族长的人选,可是;却不得承认,他没有当族长的资格。他想要做一个忠臣,想要辅佐一位明君,想要看看玄浊毕夏口中的未来。他想守住妹妹的希望,作为一个哥哥应该也必须所肩负的责任与义务。

    但;父亲说;‘冷儿,记住了!不论遇到什么困难,你是冷家孩子,冷家的孩子不会因为一些狭小的琐事,而止步不前,落荒而逃!你的身上不只有一个哥哥的责任与义务,也不止背负着子女应当具有的孝义,更不能只做个权利手中的那把利剑。’

    父亲明明为他规划了一切美好的未来,可他呢!都做了些什么?利言说的对;就算他口口声声的否决,口口声声的为他辩解,可玄浊毕夏,他最信任的君王!他冷夜不是不愿意把手中的权利交出去,而是就算他交出去了,可那些人,那些事儿也不会被人遗忘。

    他身为君王的阴狠残暴,他身为君王的背信弃义,他不说,不准人议论,可如今;他想等等,若是注定这样死去的话,他会不会来救他,相信他~~~~

    落月城外

    玄浊毕夏亲自领兵上阵,门外的天空炽热如火,盘旋在城楼上的飞鸟矛暴依然兴奋的发出‘咕嘎啦咕嘎’的声响,站在城墙上的一群兽人师们,面色凝重而严肃,他们紧密着嘴唇,脸上的汗水不断,橘黄色的兽师袍子衬托着他们过度黝黑的脸庞!在阳光的衬托下,明明显得那么的不搭,却又因为他们身后站着一个有一个肌肤若雪的美人们而显得额外养眼。

    美人们身后有一对颜色不一的翅膀,如同它们头发的颜色,又不似他们瞳孔那样闪耀。矛盾的结合,却因为那一个个过分倾城的五官而迷傻了下面的将士。

    将士们恐惧而又兴奋,他们一个个小声的嘀咕道;“真的是鹄鹘的兽人矛暴吗?”

    “当然了,你看看她们外貌!看看她们的眼睛与羽毛的形状,那种比身体还要身体还长拖地的羽毛,似是战袍的护盾,还有那羽毛乍看之下比锋利无比刀剑,还要凌厉的硬度。

    ”那人说完,还未等下一人开口,一声震天宏阔的音调便在他们的上空飘荡到;“王上,叛军回答说冷将军拒绝投诚,说王上~~~~~~~”

    张志成不敢再说下去了,他的面色壁纸坐在熊背上的玄浊毕夏还难堪,为什么!其实;下面的话语,不说等多是挨挨骂,说了,便是连挨骂的机会也不会有了。

    他没有想到,平日里一副忠心不移,万死不辞的人,叛变后竟然会说出;“王上是千古难容的卑鄙无耻之徒!”还有‘若想他们开城门,便要答应他们自立一国’的大逆不道的荒唐话。他不是什么世家之后,不过是个被人抛弃的糟糠之臣,但他的君王只所以抛弃他,是因为他阻止了他的‘荒淫无道’。

    可在玄浊十多年,他看到的一切,简直是众人所归。玄浊的土地虽在缩减,可人口流动的少了,百姓越来越依赖君王发布的法令,战事虽不可避免,可面对于战败,君主没有抱怨,只是沉静的接受的结果,然后等待敌人松懈的时候,开始慢慢反击!

    这没什么不对的,每一个君主的存在,对百姓来说,最大的幸福便是懂得审时度势吗?他觉得冷夜这个人太过软弱,而且还鼠目寸光的没有半点将军应有的机制与狠辣,做事儿还喜欢拖拖拉拉的,落月城本来并没有什么可以被突破的可能,为什么会一日之间又突然蹦出那么多盟军,显然这是一个套!冷落着一个君王的套。

    所以;那冷夜不但没有死,反而算计好了一切,把自己身在公众的妹妹也救了出去。

    然后在假传消息,污蔑君王的威信,巧立名头,故而引的国中人心惶惶,君臣之间相互猜疑。杨显硕说的没错,冷家只所以能独霸君王宠臣的名号,并非表面上看的那样单纯正直,背后的阴谋诡计,可非一个人一朝一夕便能想的出来的。

    玄浊毕夏没有顾虑到张志成的担忧,除去震怒,最让他心痛的是,他还是背叛了自己,不惜以他最爱的妹妹当做诱饵,难道对他来说;那些曾经誓言,不过是因为像朝中那些老臣说的那样吗?他不愿深想了。

    或者说语气在这儿胡思乱想,他更想与他当面对质,其实也更想听他当面否决,要不然;他便又会忍不住对他,对他重视的一切而手下仁慈,但他的国家,他的子民,不能要这样一个懦弱的王,现在;他必须要利用一切能利用,可以利用的东西守护,并夺取着他应该得到的东西。

    玄浊毕夏背下的熊,随着他手中牵制的绳锁而发了怒的狂冲前进,张志成被那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出于本能,他一个不稳的跌落在地,眼看身边骑射手,骚动擦肩而过的身子,他忍不住大喊道;“你们~你们~~~~谁~快带我追上王上!”

    震天响的蹄声带随着一个年迈与年轻的身影,他们快速闪躲穿过混杂的人群,年迈的老者背上背着一个女孩,他细长的眼角带着浓浓的皱纹,肌肤蜡黄而带着浓重的疲倦,眼窝下黑色的眼圈,泄露了他此时的谎言。

    “飒爷爷,他们会不会已经冲破城门了!对不起,对不起~是冞儿的错,是冞儿不懂事!害的娘亲被父王惩罚。”玄浊冞儿一边说着,一边歉疚的低着头抽泣了起来。

    “不,冞儿!事情的经过我都听虚公公说了!你父王与母后不过是有点误会,为了你叔叔!”冷飒说着,慢慢的停顿了下来,转而看着骑兵碾压过的土地上,张志成狼狈想要站起的身影,又转而看着身后,一群精锐的炮兵正在准备着千句一发的投掷。

    而冷飒此时的眼中闪现了一抹水润,为怀中的孩子匆忙擦拭了脸颊的泪水,转而轻柔的道;“冞儿要抓紧了,飒爷爷必须要快一点了。”

    坐在冷飒怀中的玄浊冞儿点头嗯嗯了几声,原本还一脸自责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份认真和天真的憧憬。

    她幼小的心灵中想着,一会儿见到父王,一定要求他原谅母后和叔叔,她知道,叔叔不会伤害任何人,他那样一个温柔的人,虽然平日里对她没说过几句话儿,但她就是知道,并且非常的坚信着,他是不会伤害任何人的。

    与玄浊冞儿想法不同,玄浊毕夏的脑海中忍不住的猜测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也许冷夜不过是厌倦了他的作风,也许;像父王担忧的那般,每一个做大的世族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君王的代替者,像是墨煜的浅秋!墨煜的誉益、或者像是北荣的清远一样!因为觉得自己受到了君王的特别看待,而自立一国。

    他被自己已知的信息和未知的恐惧所折磨着,他有些迷惑了,对未来,对曾经,可脚步却始终不能停止。玄浊毕夏冷冷的看在突然从天而降的兽人与兽人师们,讥讽念叨;“愚蠢的家伙”。

    继而随着一声熊吼,地面开始出现了颤抖,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多久,那地面便猛然间穿出了许多怪异的面孔,不似人,不似兽人,而是真正残暴不仁的野兽。

    它们的身材高大,体魄健壮,有着斑点一般的花纹渗出一股浓烈的青烟,那烟的味道逐渐占据了人们的视线,它的味道并没有毒,可是却奇臭无比,仿佛是要警惕着什么。在兽人师命令矛暴喷火的同时,显得愤怒极了。

    很显然,受到攻击的野兽们,疯狂的开始撕咬攻击者,他们的眼神很可怕,与其说是可怕,其实不若说是恐怖,很难以想象,有这样一头奇怪的家伙,眼睛大的可以装下落月城的城门。

    但在可怕的眼神,也抵不过那怪异的一双耳朵能拥有那么强烈的灵敏了。它们仿佛很快的就掌握了它们的地人下一步的动作与位置会用什么样的方式进行。

    更奇怪的是,它们的样子与传说中的玄武神君一点也不一样,却依然可以喷撒冰霜,那种把对方喷出来的火焰包住后,火焰仍在冰霜中燃烧的样子,很奇怪的是,因为某些缘故,当那些带火依然旋转的冰霜像身后赶来的骑兵们用去的时候,却猛然在触碰到他们的那一刻瞬间融化成沫。

    玄浊毕夏冷艳看着自己最得意的新武器,正义他期望的模样疯狂的掠夺者自己的胜利品。

    他有些同情了,同情这群墨守成规的蠢材们。当然;同情并不会让他心慈手软。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生命,放在同情敌人的砍头台上!

    “告诉你们的首领,不要觉得用你们这些杂碎的老东西,便可以阻止了本王意图!本王说过,今生今世最讨厌的、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叛徒。”他~~也不会是例外!他~已经不配当意外。他在心中念叨,却没有说出口。

    玄浊毕夏,一边对着城门吼道,一边扯动着身下熊兽的咆哮,而拿熊兽,似是百兽之王一般,掌控者被他所控的野兽。

    这厢,看着突然声势浩大的野兽们,男子担忧的看着一个墨蓝色长发的男子,他嘴唇有些不可控制的颤抖道;“师傅,我们还是打发一人去少主那边吧!”

    被叫做师傅的男子听闻,迅速的在空中扫视了一下众人与城墙上依然顽强抵抗的同伴。那一向做派强硬的脸上,缓缓的流露出一丝疲倦道;“言草,你去吧!告诉少主,赧碑让他失望了。”

    赧碑说着,话还未断,便引来了言草略带哭腔的否决声;“不,师傅,您不要这样说!咱们不过是一些普通没有灵力的人类,当年若不是你拼死相护的话,那些人类根本不会放过少主。如今;这般,您也是尽力了,少主若是亲眼看到,他又怎会怪您呢?”

    言草一边说着,神情显然也紧促了许多,他的话语伴随着一阵风一般的,朝着下方坠落飘散。

    很显然他是被攻击了,当然赧碑也意识到这一点,但是他根本就没有办法顾及他人,他快速的旋转,在空中,随着他身下的矛暴不停的在坠落的时刻,找寻反击。

    他面上的表情有些沉重的道;“矛芸,我们去哪里!不论怎样,也不能让他们去打扰到少主。”赧碑说着,便挥手指着一方正在作恶的云兽。

    被之称作矛芸的兽人,点了点头,转而脚下似生风一般快速的飞至赧碑所指之处,赧碑测量距离,找准最恰当的时机,他挨着矛芸的耳边,小声的嘀咕道;“从面,云兽的弱点在于他的脊椎骨头下三寸的阴命穴,冲那里喷火。矛芸,咱们机会只有一次~”

    他的话语不在似往常一般激昂,沉重的让矛芸也能感觉到一丝绝望,在以往,不论是多么残暴的角色,不论是多么令人畏惧的敌人,她的主人,都不会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恐慌,而如今;越过恐慌,那本该出现在敌人眼中的绝望,却更让她不由得开始不安起来。

    炽热的火焰在喉间散发着滚烫的绝望,仿佛连空气都凝聚着一股阴闷,她的眼睛开始由蓝转赤,原本人模人样的身体开始快速的巨变。

    这让原本还沉浸在绝望中的赧碑,猛然惊醒,他本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他知道;这是一步险棋!是一步不得不走的险棋,看着眼前这些没有人性的兽类。

    别怪他残忍,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去怜悯它们。在那些操控着的手中,在他们的眼中,它们是一把把残忍的工具,一个个有着生命气息却完全没有生命自由的工具。

    这样的工具本该受人唾弃的,他们残忍而毫无羞耻之心,冷酷而嗜血如命,这是云兽的本性,它们喜欢玩弄他人的生死,如同孩童喜欢玩耍一般,若它们如孩童一般天真烂漫可爱多好,可它们不是,它们残忍的可以为了自己的恶趣味,而厮杀自己的同类,甚至亲人儿女。

    所以;云兽的数量在猎物减少的同时,也在自相残杀中减少。

    别怪它们那么残忍,比之人类而言,残忍的又有些情有可缘,就像这次,他跟随主人来到落月城的目的,便不是为了别的!‘为什么?’来的路上他一直在想,为什么要那么残忍,为什么已经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却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兽人’,一个为了所谓的善,所谓的大爱而衍生的亲人,为何会沦为连猪狗都不如的畜生,他没有办法想象那些人的脑海中是怎么想的,也没有办法去原谅他们为了所谓的‘好’,所谓的正义,所谓的大业,而去拿着鲜活的,与他们几乎相同的兽人儿做着一些恶心的令人不齿的勾当。

    落月城内地牢

    “你说凌家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不会真的认为这些兽人身上会有新的发现吧!”叶邺看着端木亚戈,他不懂,那些凌家人为什么总是喜欢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不是早八百年前便有人说过吗?人类的寿命不会是因为吸食兽人血,便能得到永生。

    既然都说过了,这些人却为了一个疯子说过的话,还在残害这些可怜的家伙。他的眼神不由得开始同情了这些残留的兽人们。

    端木亚戈闻言,沉默了良久后,开口道;“不,也许;他们早就发现了!自己这六百多年寻错了方向。”

    叶邺闻言不免竖耳,准备仔细听对方的解释,可他却在等待时,等到了利言的话语;“叶兄,莫是忘了!若不是那个疯子的一句话,也许;那个时候,便是兽人决绝的时候。”

    叶邺闻言不明,面对于利言脸上若有深意的笑容,他心中的疑惑更加不明了。如是这般想着,他便开口问道;“为什么会这样说,不是几年前才发生的事情吗?那个时候,不正是兽人们胜绝的时刻吗?”

    他一顿,转而把脸转向了端木亚戈,双眉紧皱的厉害,语气也比方才更加不明道;“亚戈,为什么说六百年前的凌家寻错了方向?那个疯子的话,是真的吗?”

    叶邺说着,随机浑身一颤,便自问自答的快速否决道;“我真是疯了,怎么会这般想?他一定是个疯子,要不然;那些人也不会因为怜悯而没有杀了他!疯子说话是不需要负责人的,所以他的话,才是疯话!因为是疯话,所以;大家平日里聊聊解闷,也没有谁当真。对~应该就是这样的对吧!。亚戈!”

    端木亚戈闻言,看着对方眼神中的期许,他默然的点头无言。他不知道应该怎样说,怎样告诉那个疯子的话,别一些人,一些与凌家一样的疯子,当真了,并且不断的用着各类兽人与人做着‘续血豢养’的勾当,不但如此~像现在比较快速扩张自己国家领域墨煜浅秋的白家人,便正大光明的把那些东西豢养在王宫贵族的家中,并且不惜以自己的儿女为幼虫。

    而叔伯只所以担忧若是他们端木家真的必须要应时代的洪流转变的话,端木家必须要毁掉自己一部分祖传的秘术。这些秘术,本是为了救那些可怜的兽人而发明的,可如今;它们不能以~为了杀害更多人前提条件下入住白家。而墨煜钱越的索谷家,它们虽不似白家人那么疯狂,可是;他们嗜钱如命的本性,又怎会不把那些可怜的家伙们推入另一个深渊。

    在思虑其他的国家与世家之中,他们是端木家的客人,可端木家却成了他们的敌人,一个可以供许多敌人共享的隐患敌人,这个敌人手里的毒药,如同它们心中的*一般,每个人表面上虽是对他们和和气气,或阿谀奉承,可他们的所图,肤浅而又阴险,那种阴险的不测手段,也正是加剧了端木家再也不能独立一方,不问世事的局面。

    端木亚戈为此作想,不免手心冰凉。他缓缓的抬腿向冰牢的枷锁靠近,转而对着叶邺问道;“打开他们,他们已经到了极限!”

    叶邺听闻点头,刚要伸手触碰门锁的瞬间,牢房的大门便被人‘晃荡’一种从外撞开,说是撞开,算是客气了!显然,是非常狼狈的言草被身后敌人趁机追赶纠缠,而遭到攻击给打落的。

    言草的身上的兽师袍此时破烂不堪他的眼角也正不断的留着鲜红的液体,脸上凹凸不平,显然有些变形,除去声线,还能辨认他是言草外,端木亚戈几乎瞬间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一个可怕的幻觉。

    就这样,在恍惚中,言草拼命的朝他奔来,他习惯性的伸手想要去接住他仿佛虽是要倒下的身体,他告诉自己,走一步,离他近一些~可是不论他怎样命令自己,身体好像被定格了一般,怎么也移动不了。

    出于慌乱,他只能死死的抓向刚想要开锁的叶邺,斜着的身体,不安的念叨;“不要开了!没救了!凌家人,外面~玄浊王,不行,他们行动了!他们真的行动了。”

    面对于端木亚戈似是神神叨叨,断断续续的言语,远处的利言在听闻没救了的瞬间,如一阵风一样的拼命撞向了神情呆傻的端木亚戈,叶邺虽离他们两人很近,却也一时之间慌了神。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叫不要打开!你不是来救他们的吗?你不是来就那些兽人的吗?凌家人要做什么?玄浊王为什么会亲自过来?外面那群野兽是什么东西?他们是不是指凌家,若是凌家~他~~~”

    “行了,利言!你快放开亚戈,他快要窒息了!”叶邺说着,用力的分开紧抓着对方纠缠的两人,端木亚戈在极度恐慌中,竟慢慢的回过神来,他眼神快速的越过被叶邺怒吼的利言,转而起身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瓶子喊道;“一人个三颗,分别有赤、墨、靛”。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处于被自己行为震蒙了的利言,快速的跳了起来抬手接触了端木亚戈丢过来的瓶子。

    一个眼神,叶邺随及便知晓对方要做什么,但他眼神却不由得瞟了一眼快速进入混乱中的端木亚戈,看着他不顾自己生死的想要抢回被一只怪鸟钓着要飞走的男子。

    轻叹一声,‘作孽’便大声的对着一向少言的千生喊道;“留住亚戈,我会想办法弄到你想要的东西”。

    无需太多言语与解释,千生点头,轻点几个起落,便快速以事不关己的姿态,转化成一个比敌人更像嗜血的魔鬼。

    千生其实是一个高手,但平常高手指挥把自己的能力用在规划与驯养手下的位置里,如今这般令人陌生的千生,却令利言不由得感到一丝丝震惊。

    他原本是想接到药丸,便伸手夺叶邺手里的钥匙的,可随着叶邺的目光,他却看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千生,这一点,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但面对于利言此时的反应,叶邺却全然恢复了他平日里好爽的做派,想拎一个小鸡一样,快步的走向冷夜所在的牢笼方向。

    直到一系列的变故和几声震天响的落地声后,叶邺打开牢笼的大门,看着那些相互搀扶已经变成了利言所熟悉的兽人模样,惶恐急促的逃出去后。

    方才找回自己的音色道;“为什么千生那么厉害?”

    叶邺闻言,转而撇开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冷夜!半玩笑的学着利言平日里模棱两可的语气回道;“千生啊!他不是一向都厉害吗?”

    这种不答反问,或者说把问题又抛给对方的态度,让原本还想再问的利言,立即便住了口。心中些许懊悔,不是对千生脸上的神色,而是对此时突然变得聪明的叶邺,口气便不加的催促道;“这可是一个一较高下的好机会,毕竟~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供您们玩的高兴的。”

    利言言下之意,叶邺非常赞成的配合急速转身,一副激动的几个跳跃急奔便快速的加入了与千生一同打怪的修罗场。

    而免于突然加入的叶邺,千生先是一愣,随即便一副懒洋洋,冷冰冰的模样停止了争斗,他快速的斜着一副失魂落魄不停年年自语道‘不要不要~’的端木亚戈跳至高处,观赏动作花俏,却不失灵活的叶邺。一边脑海中在思索要不要把端木亚戈打昏的想法。

    “喂,杀千刀的!你真的准备座观赏月呀!”原本正准备秀一秀的叶邺,在看到千生全然一副把他当猴戏耍的姿态后,迫于眼前实战数量的加剧,他在自尊心与小命之间,忍不住选择了后者的前提下,开口喊道。

    千生闻言,回神点头,转而抬手在半空中做了个请,你自便~所谓模样后。便像个没事人一样,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绯红叶片。随着叶片贴近唇齿之后,原本除了激烈的对打,便迅速的多了一抹情趣。

    叶邺不懂此情趣之下,是有些隐情的,便忍不住朝着功向自己的怪兽骂道;“我草你麻痹的混蛋,让你长得那么丑,也敢来玷污老子的眼睛~~~~~~~~~~我让你看,滚娘养的死货~~~”

    那骂声如同流水一般,哗啦啦不断的从叶邺的口中开始冒出,端木亚戈都不知道,原来叶邺是这么会骂人的,而且那骂人的话,杂乱浑浊且不带一句重复的,若不是这些年的认知,他骂的那些话,他还真的不能听懂,这一但听得懂,却又忍不住让他黑了脸。

    叶邺到底骂了什么?为什么会触怒端木亚戈,说着无意,可听着却不能无心呀,这家伙那句‘你爹没屄,你妈踹的兽人鬼!老子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男人!’那叶邺说着,便不问三七二十一的开始撕掉自己被抓住的衣角,‘吱吱几声’便当着众人的面儿,开始拖着他觉得累赘的义务。

    这厢,正在吹叶的千生撇了一眼面色铁黑的端木亚戈,转而音色一转,便让叶邺吃了一个大亏。引来一声又高过一人的贱骂。

    这方才让原本正骂的起劲的叶邺,改了口,也把自个儿对面的家伙,自动的想象成千生的模样。下手也更加狠了。

    那厢牢笼中,说了太多话语的利言,在看到冷夜还是这副鬼样子后,便猛然蹲下,抬起拳头,打向对方的脸颊,他恶狠狠的咒骂道;“他妈的,你别觉得只有自己最可怜!你因为,玄浊毕夏那个臭男人对你一个人这样吗?你因为霜儿真的死在我的手里吗?你知道刚才那些放出去的兽人,我给他们喂的是什么东西,那些不是解药,是毒药,是你所谓的君王,是你所谓的好人,亲自命令凌家为自己所拥有的新队伍,而研发的一种加剧他们嗜血的毒药。”

    他一顿,看着对方轻颤的身体。双手握拳,便又是毫不留情一挥。

    被打后的冷夜,其实早已忘却了疼痛,可是他还是忍不住颤动,为利言的诬陷,为自己的动容。

    他轻起唇角,缓缓的益出了一个个‘不~~不~~字’。

    但他的否决岁如若蚊声,可利言却听得真真切切,面对于他一心求死的面容,他没觉得比之现在看着他一脸急速都觉得模样,更加令他心痛。

    想起冷伯伯,那个喜爱自己胜过自己孩子的老者,他是为了自己而死的!他知道,就算那日他蒙着面,所有人都因为他是利家的旧属,所任来暗杀他的人都知道,就连当时的冷夜也因为他是他们家的旧属!可他知道他不是,他轻声的学做家人的空气同他说话,让他坚强。却在喊他少爷的时候,美美便多了一抹溺爱,家里的仆人不会对他这般模样,父亲一直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的儿子,像他一样,也像所有的利家祖先一样,做着玄浊国中人人唾弃的贪婪之臣,贪婪之辈。

    可真正的贪婪,却不容他学上一分半毫。连亲情之间最浅薄的宠爱都不可以窥讨。

    然而;所有的不可能,不可以,他的父亲如同冷伯伯一般,只是那个时候他与他都看得见,他们宠溺对方的孩子胜过自己的亲生子,而他们宠溺着那时候比他们都小的霜儿,仿佛;全世界都可以给她。

    直到他们把她送给了她最喜欢人的身边为止,他们都不愿去违背誓言。他恨着她,可那些恨,又怎能抵得过爱。

    霜儿怀疑她,从她爱上那个人开始,夜哥哥也怀疑他,从他父亲死的那一刻。他能做什么?他不知道,在面对于因为想就他而被自己儿子亲自刺杀的冷伯伯面前,他说;“原谅伯伯,原谅他们!”

    他们是谁?是霜儿,是冷夜,还是把一切毁了的玄浊毕夏,或者说;是他的父亲,是他一直愚蠢的,不愿意考虑自己意见的父亲。

    他不知道?就算所有不该知道,却又好像都知道的孩子一样。索谷川问他,想不想报仇的时候,他心里有那么一瞬间是否决的,可是却字不知不觉对着他点头说要。

    这太矛盾了,就像现在,他一直想让对方生不如死,可他正在生不如死的时候,他却又忍不住有些可怜他了!可怜他同梦中那个他曾经恨过的父亲,爱国的冷伯伯一般。

    “不,他是这样的人!要不然;为了你的父亲,为何要偷偷的救我,他也看透了一切,玄浊将会被这个魔鬼推向深渊的命运。要不然;一直对你宠爱有加,甚至希望能让你我都远离这一切时候,不惜决定牺牲霜儿保全两个家族。”利言的语气里,明显透露着不甘与辛酸。

    这让原本还有些怀疑地方企图的冷夜,不由得怔了起来。他不在说不,也不在说任何话,他虽不怀疑利言的话语,却也不在思考他言语的含义,父亲死了,霜儿死了,冷家也逐渐被自己推入了深渊,他都做了些什么?还有什么脸活下去,他好累好累,因为看不见的便不用难过什么的心痛,仿佛也不知道何时又消失不见了。

    他多想沉睡,像那个叫殁疆的老者口中一样,做个北荣最敬爱的玄武神兽一样,只在被人期望醒来的时候醒来。

    “可他能吗?”他的疑惑本应该有人可解的,可是他把他推开了,因为一场意外的战败,因为一场残忍的战败,他像一个懦夫一样侥幸的活着,却比死更加让他不堪。

    冷家的男儿,本是宁可光荣死,绝不苟且活的英雄,可他却破坏了这样的规矩,连父亲都比他活的光荣,在他明知对错的时候,选择了对的那面,而他呢?像个睁眼睛的瞎子一样,一错再错,连最后~最后的一丝尊严都没有为冷家人守住,还害的他最爱的妹妹惨死的局面。

    为什么,他明明都已经在改了,在错的的时候,便学着改了?

    北荣凉貅皇宫正殿朝堂

    “要不然这样吧!誉益王,你也同黧猷王一样跪在地上给本王磕三十个响头,本王也会~~试着~~打算考虑考虑~~你的提议!~”凉貅冰嵘一边*的说着,眼神便开始若有似无的飘向一脸死人样的黧猷王黧猷战。

    誉益王益年闻言,脸色红白交错,他看了一眼跪在堂下不停磕着响头的黧猷王黧猷战,转而起身有些为难的朝着坐在比自己更上座的凉貅王凉貅冰嵘回道;“伟大无比的凉貅王,您的要求,本王实在是做不到,本王虽说是来求助您的,可身为一个君王的尊严与荣誉,却让本王着实为难,就算本王非常爱戴自己的百姓,可若连一个君王的尊严与荣誉都保不住,本王就算求得救兵,可本王的百姓,也会宁死也不要这等救赎。”

    益年说着,便不等凉貅王凉貅冰嵘的回应,起身坐回了原来的座位上!凉貅冰嵘闻言,看着堂下黧猷战敢怒不敢言的身子,也不藏着捏着的捏着笑,直接了当的大声问道;“誉益王,您看看,不是每人君王都要的起尊严与荣誉的,也不是每国的百姓们都有那么高的修为!您看看,黧猷王这等驾车轻熟的模样,问问本王朝中的爱臣们,可都看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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