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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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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毒草九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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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洵美无奈的瞪了辰奕一眼,正想揶揄两句,却见辰奕一脸正色的问道:“怎么样?巫王那里有消息了吗?”

    “刚刚巫王已然来过。”水洵美点点头,道:“用的是九幽草!”

    “九幽草?”辰奕一愣,来了这么久,还第一次听到这种药草。

    “看来王母也是恨极了我,竟然用了九幽草!”水洵美凉凉的笑道:“这九幽草一旦服下,便会损及魂魄,不出多时,魂魄便会消融,到时候,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便会将我化为虚无!”

    “玄女竟然如此大的胆子,她就在我们九黎营寨,如果你出了事情,她还能逃得了干系吗?!”一闻此言,辰奕立刻勃然大怒。

    “这九幽草长在幽冥深渊中,本就不常见,而且,这种草的特性就是损及魂魄,而对肉身没有丝毫损伤,即便是你发现了我的神魄受损,谁又能想到是因为这种药草!”水洵美冷冷道:“再则,这种药草还有一个特性,就是药性极慢,服用此药后,人看上去没有丝毫影响,直到一个月左右,才会看出端倪,这段时间内,就算是玄女想要逃跑,谁又会去留意?!”说道这里,水洵美看向辰奕,邪邪笑道:“不过,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玄女绝对不会逃跑,她会装作什么都不知晓一般,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事无巨细的照顾,直到我慢慢的消逝,到时候,即便是你又怎么会疑心于她?而当我灰飞烟灭了,她自然会替代我好好地照顾你,到时候岂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原本,辰奕只是震怒而已,此时却是羞恼万分!毕竟,玄女如果只是听命于王母娘娘,那就算是死罪,也不过是效忠于王母,而且,就凭以往她帮过自己两次,即便是真的做出什么,自己也不可能不网开一面。可是,如果是暗存了这种心思,那便是将自己置于无情无义之境地。更何况,如果水洵美是为了自己受到任何损伤,自己哪里能够原谅自己?!当下,竟然就要不管不顾的去找玄女!

    还没走出两步,便见一个小小的圆球飞速滚了过来,一个1800度飞身连环旋转后,一个小小的脚印浮现在辰奕的脸庞。

    辰奕大怒之下,猝不及防,受了这一击,反倒清醒过来,看着狙如已然翻回水洵美的床前,还摆出造型,准备第二轮攻击,终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长叹一口气,默默的坐回床榻。

    “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是如此轻易动怒呢?!”水洵美无奈的笑道:“你此时去了,也不过是打草惊蛇,如此好的棋子,怎么也要留到手里,等到最有效的时机打出去,方才是上策!”

    辰奕苦笑一声“我哪能不知道这个,只是一想到他们暗算于你,我的心里就说不出的气恼难当,这王母和玄女实在是太歹毒了!”

    “我现在倒是颇为好奇!我虽和天元玉女有生死之仇,只是,王母那时还小,我自封魂魄的时候,天元玉女也是陨落于当场,她即便是年少更事,也不可能有如此深的仇怨,竟然不惜一切代价,毁我魂魄

    !到底是为什么呢?”水洵美仿佛是在问辰奕,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话音越来越低,慢慢陷入沉思。

    说道这里,辰奕也是一滞,是啊,就算是杀母之仇,经历了万千载之后,也不可能如此清晰的记得当时的一切,更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察觉到华胥的重生,难道当时天元玉女给王母留下了什么?!只是,按照水洵美的说法,当日,两人陨落的时候,王母并没有在身边,她又是如何知晓的?!难道她也如同华胥一样,封存了自己的魂魄吗?

    想到这里,辰奕看向水洵美,恰逢水洵美正好看了过来,视线交融间,便明白两人都想到了一起,看来,事情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水洵美重伤的消息不胫而走。

    整个九黎营寨中,原本欢喜的气氛也慢慢低沉下来,毕竟,大家都知道水洵美到底为什么受的重伤,特别是夸父已经不止一次的求见水洵美,要求当面道谢。只是,辰奕却是紧紧地把水洵美保护起来,即便是夸父也只是在卧房外答谢了几句。

    时间一长,营寨之中自然流言四起,议论纷纷,众人皆是焦虑难安,却又丝毫没有办法。

    这几日,玄女来的倒是勤,基本上每天都来报到,虽然闲来无事,却是每每陪坐一整天。

    “妹妹,这几日过去了,你的身子还是没见好吗?”玄女坐在床边,弯弯的秀眉微微蹙起,关心之色溢于言表。

    “身上的伤倒是见好了,只是这几天精神倒是不及,想来,勉强催动灵器,必然有伤根基,就这么躺下去,身子也越发懒懒的。”水洵美低低说道:“倒是多亏了姐姐的药,不然妹妹现如今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玄女轻笑道:“只要妹妹见好就行,那些药又有什么值得稀罕的!”

    玄女嘴上应承着水洵美,眼角却是向着一旁坐在书桌前看书的辰奕瞟了过去。这几日,因营寨内没有什么大事,辰奕便一直守着水洵美待在竹楼里,玄女自然是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每每前来,必是格外认真的装扮。

    今日,玄女着了件火红色衣裙,一双丹凤眼,口如含珠丹,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头上细细挽了惊鸿归云髻,发髻后左右累累各插六支白玉响铃簪,走起路来有细碎清灵的响声,发髻正顶一朵开得全盛的“贵妃醉”牡丹,花艳如火,重瓣累叠的花瓣上泛起金红色的光泽,簇簇如红云压顶,妩媚姣妍,衬得乌黑的发髻似要溢出水来。这番妆扮,哪里像是来伺候病人的,反倒像是来示威争宠的。

    自从来了九黎,不知多少个男子被迷得神魂颠倒,可偏偏这辰奕对自己目不斜视,眼里满满的全是水洵美,怎么能让她甘心?!于是越发装扮了,天天在辰奕面前打转。这些日子,别说是水洵美,就算是朱儿、玫儿也都看出了端倪,眼里满是不屑,倒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玄女偏偏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还一味的赖在水洵美这里惹人生厌。

    直到夜幕笼罩,才终于熬到玄女离去,水洵

    美看向旁边迟钝木讷的辰奕,书墨清香,淡远飘来,烛火那般亮,晃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修长挺拔,心里突然间那般宁静,就像是早晨起来推开窗子,发现天地间一片洁白,阳光暖暖的照在脸上,天空蔚蓝,浮云朵朵,一杯清茶放在书案上,袅袅的热气上升盘旋,蒸的人浑身发暖,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她突然笑了,心里顿时觉得满满的,此刻,生活对自己而言是那般的充实完满。有时候,她也在想,自己对于辰奕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曾以为,一见钟情的爱情在婚后七年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中,终于消磨殆尽,剩下的,只是那种惯性的依赖与陪伴,甚至悄无声息的生出许多话不投机的嫌弃以及世俗尖刻的挑剔。而今,她终是慢慢的明白,那寻常日子里琐碎的争吵才是生活的调剂,而那些深沉的爱情早已浸在骨子里,生根发芽,最后流淌于体内的每一个角落,终是将两个不同的个体融为一体,从此生死相依,福祸相伴。

    她淡淡的笑着,却惹来他好奇的目光,恍然有一种心底被偷窥的羞恼,心里的那些暖意传到嘴里,却冷冷的满是锋芒:“你以后无事还是去营寨里逛逛,别整日赖在竹楼里,没得扰人清静!”

    “这几日,我连排队都排不上,不是这个来就是那个走的,好不容易待到营寨里无事,那个玄女还天天赖在这里,可恨我还不能露了痕迹,否则,我恨不能直接把她扔出去!你不心疼我也便罢了!还怪我扰你清静!”辰奕的脸上露出几分委屈,抱怨道。

    一席话把水洵美惹的又好气又好笑,原来,辰奕根本就没有明白,玄女之所以天天赖在这里是因为他,当下,也是无可奈何的怒视了他一眼,再不愿多说什么。

    还是朱儿性子爽直,看不过自家主子生气,便插口道:“将军难道还以为玄女天天过来是为了照顾公主吗?”

    一句话把辰奕问的一愣,道:“那还能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将军了!”朱儿俏脸涨的通红,冷声道:“将军难道没看到这玄女天天来,打扮的跟个大灯笼似的,不就是为了将军吗?哪里有照顾人还特意装扮了的?!”

    水洵美一听,玄女苦心装扮的竟然被朱儿说成大红灯笼,一时掌不住,也笑出声来。

    辰奕这才意识到,果然,这些日子,玄女天天都细心的装扮了,跟个彩虹似的,今天红色,明天绿色的,自己当时还奇怪,这女人就是女人,在营寨中还天天妆扮的如此复杂,原来心思是在这里,当下,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放下手中的书,慢慢走到水洵美床前,看着水洵美眼中含笑的打量着自己,面上讪讪的笑着道:“夫人这可是冤枉我了,我可是正眼也没有瞧她!”说着,还担心水洵美不相信一般,举起两指保证道:“夫人放心,今后,玄女在的时候,我绝对不在屋里杵着,绝不会再扰了夫人的清静!”

    看着辰奕这么信誓旦旦的保证,就算是水洵美再气恼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见水洵美神色稍霁,辰奕才总算安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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