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风气急反笑:“你小子倒是敢狮子大开口,要好马还要好兵器!这样,你的战马损失,这个会给你补上,不用算在奖赏里面,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调出和你大黑一样的好马,这事我和莫大人先汇报一下。马槊你用的顺手那就继续留着便是,只是这弓是真没什么办法……”
“或许也还真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先说好啊,太软的弓不要,没法射箭,一拉就要断。”
“你小子算是走了狗屎运,我听说那渤海郡王府中就藏有几张宝弓,或许可以让高逡帮你要来!”成风笑的像一头老得快成精了的狐狸,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哥哥你糊涂了吧?适才你才说过,高逡早已和渤海郡王府没了关系,如何能去要的来?”
“所以说小子你还是太嫩了,还得继续学着,别半瓶子水就在哪里咣当咣当地响。你要知道这些勋贵,没有一家如同看上去那般简单,表面上说是没了关系,实际上什么情况难道别人还要事先告诉你?若是高逡泯然于众倒也罢了,可是此人现在既然身居高位,那便不再是一枚弃子。正好此番他有亏于你,你正大光明地上门去寻他,说是想买一把好弓,看看他怎么办?哼哼,依此人一贯以来的做法,必定会让你满意,我猜还不会收你的钱!”
周同眼睛一亮:“这个法子好,回头我就去找他,算是提前收点利息回来。”
“至于你适才提到的三人,你可以回去问问他们,看看他们是否愿意加入我东卫,不管是金人还是渤海人,咱们都需要。那李辅一家满门忠良,你回去转告于他:他们家不负大汉,大汉也绝不负他们家!接人之事你不用管了,把地址拿来,回去等消息便是。”
周同大喜道:“客气的话我也不和哥哥说了,要说感谢也当是他来,我回家便问问他们如何打算。不过我想,李辅或许还可能愿意加入咱们东卫,完颜和萧大不好说,主要是完颜,他应该不想再受多少束缚。”
成风道:“这也无妨,若是他愿意加入,就由你来带便是,和你一般自由度也不是什么问题。当然,最理想的是让他回到金国去做暗探。”
周同断然拒绝道:“回到金国那是绝无可能的了!休说是他,便是我这趟回来,这感觉都是从安宁村到成都府。他孤身一人,是因为信任我,才随我来到大汉,我也拉不下这脸,说让他再回金国那苦寒之地去这些话。不过我去试试劝他加入东卫,这个或许还有些可能。”
成风摆摆手:“无妨,这也没法强求,若是他不肯就算了,咱们也不是差那一个两个人才。这里没你什么事了,滚吧,记得去指挥使哪里说一声,另外也记得给你岳丈家去封信报个平安!”
周同笑嘻嘻地站起身子道:“这次回来光顾着逃命,没来的及给哥哥带上点礼物,回头我去找头老虎打了,把那话儿给哥哥带回来泡酒。”一边说一边快步朝外溜去,全然不顾后方成风的破口大骂。
去莫奇燮的公房晃了一圈,人不在,又去找魏良,还是不见踪影,于是便直接回家去了。
到得家中,发现三人竟然还在睡觉,看看日头已经快到未时了。周同嘭嘭嘭的在门上敲出震天响的声音将三人吵醒,“你们肚子都不饿吗?赶快起床收拾收拾,咱们吃饭去!”
“你还晓得管我们吃饭啊!”完颜咕哝道:“若不是家里没吃食,谁还这个时候蒙被子里睡觉?”
“啊!”周同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给几人预备吃食,也没有留下钱财。他懊恼地拍了拍脑袋,自责道:“此事是我考虑不周,让大家受饿了。”他转身回到自己的房中,见李辅也正在穿衣。他也不顾忌什么,就当着李辅的面从柜子中取出那只装有金锭的木盒取出一锭,想了想又将那锭金元宝塞进自己怀中,将木盒取了出来放在桌面上。
等完颜两人穿好衣服一起过来后,周同指着桌上的盒子道:“这里有七十两黄金,便作为咱们烤肉店的启动资金;若是我外出不在家,这柜子里面还有些银子,你们自己来取,也别和我客气甚么。”他指了指床头的柜子,然后将钥匙交给李辅:“钥匙我还有一把多的,就留一把在李辅这里,若是完颜萧大你们再挨饿,揍他就行,别再怪我了。”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均不知道说什么好。完颜伸手打开木盒盖子,七锭黄澄澄的元宝正整齐地躺在盒中中间。
萧大伸手取出一锭黄金,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感受着元宝沉甸甸的份量,他将元宝放回盒子,又将盖子掩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周同你这样的做法,让某不知道说什么好。你拿这么多财物放在某面前,实在是在诱惑某来抢劫你这狗大户啊。”
李辅也叹气道:“我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财,七十两黄金,唉,换成七百贯铜钱,压也压死我了。俗话说财帛动人心,任是谁看到都会忍不住想据为己有的钱财,你就这般光明正大的放在这里。若不是我打不过你,我也想动手抢了。”
完颜听完二人的话,不由怒道:“你们二人在想些啥呢?这是周同拿出来给大家开店的本钱,没了这钱你们下半辈子难道都去喝西北风去?”
周同见得有趣,哈哈笑道:“既然知道打不过,抢不了,就别再多想了。李辅拿回柜子去放好,咱们这先出去用饭,我还有事情和你们商量。”李辅依言将柜子打开,将盒子放回之后,又小心的锁上柜子。完颜和萧大两人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动作,见他锁好后,两人兀自不放心分别又去扯了扯锁头这才算安心。
萧大随即又叮嘱李辅一定将钥匙保管好,千万不可丢了,李辅的回答很干脆:“钥匙给你,你来保管好了!”
萧大仿佛有些意动,最后还是一脸难受地摇头拒绝:“你比某细心,还是你保管的好。再说钥匙放某这里,某又不能将钱拿了走了,这样的感觉实在是痛苦,还是算了!”众人皆是大笑,随即出门吃饭去也。
吃饭的时候,周同先是将成风的意思转述了一遍,问三人是否有进东卫的意思,特别强调清楚全看个人意愿,不管是否加入自己都全部支持。
萧大先说出自己的打算:“某家都好,进不进都行,看他们两怎么说,若是都不去,那某也不去。”
完颜取下皮帽,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这劳什子东卫进了也似乎没啥好的,周同你反正也在里面了,有事找你不就行了?我就想搞好咱们的烤肉店,多挣点钱,然后大家一人买一个大院子挨在一起,再娶几个媳妇,生一堆儿子就够了,这样的日子就是我现在最想的生活。”
周同点了点头,问李辅:“你呢?你是如何打算的?先不用担心你家人的事情。”
李辅显得很是踌躇,他想了许久才回答周同道:“若是按我自己的打算,那么完颜的话就是我的想法。”
周同静静地等待着他下文的那个转折,果然李辅继续道:“可是我爹娘如果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我这样做,所以我还是选择加入。”
完颜听他同意加入,顿时着急道:“李辅你这是何意?咱们三人好好搞好咱们的店子不就好了吗,你这一去,萧大怎么办?你们二人都要是去了,我一人能搞得好吗?再说你也是不想加入的,周同也说了,这事儿又不是逼着咱们的,你干啥要逼自己呢?”
李辅摇了摇头道:“非是我逼自己,实在是只能这样做。”
周同奇道:“这是为何?你也看见这东京城有多繁华了,咱们这店开起来后保证不愁生意,也就不缺钱花,你还有甚么担忧的?不对,是你爹娘还有什么担忧的?”
李辅道:“我爹娘最大的愿望,便是全家人一起能回到大汉。能在东京城这样的人间天堂过日子,那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哪里还有什么担忧的?只是我太了解我爹这人了,以前不理解,现在却是理解了。”
“昨日我的失态你们都看见了,我家还是北地汉人中日子过得好的都如此艰难,何况他人?回来之后的感受还不甚深,可是完颜,昨日咱们泡澡堂子的时候,给你剃头之人可有因你是髡发接辨的渤海人而嘲笑你,鄙视你?”
完颜摇了摇头道:“没有这事,那人很是热情,服务也很周到,所以最后周同还多打赏了他几文钱。”
“还有萧大,我和你其实都一样,明眼人从外貌一看便知道咱们俩是北国人,可是咱们从雄州出发的这一路来,你可感觉到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你吗?不管是在饭店吃饭也好,客栈住宿也好,可曾有这等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