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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断代史(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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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末考临近,这个学期我们有五门必修课,课本加起来上千页。(八路中文网www86zhongwen)

    上帝还赐给我一个好礼物,通过率最低的一门《国际公法》,日期定在我生日后一天。我在自习教室里背“国际习惯的形成”时,不用提有多么咬牙切齿。

    于是到了生日那天晚上,我只和沈思博在甜点屋一人要了一个小蛋糕,吃完他就陪我回寝室。

    元旦以后我一直没见过他,想找他的时候就想一想我妈的话,她是过来人,这个意见我不能不考虑。

    一路上,我对那些阴影浓烈处的男女暗地里心生羡慕,而我和他这样的,身处清风明月的澄澈里头,简直没有余地可供人联想。

    经过小广场时,有神秘组织在放投射电影,《情归巴黎》,给饮食男女的一剂爱情强心针。

    我前一天没有睡好,眼睛肿了,戴不了隐形,只能把被苏玛称为“二饼”的眼镜揣在包里随身携带,此刻摸出来带上,看角儿们在幕布上模糊不清地搞暧昧。

    一直都过去了,我还扭脖子往回望,沈思博问:“有这么好看嘛?”

    没有。

    只不过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

    以前总觉得这一天要有烟火升空,璀璨流丽,有喜欢的人执手相看。总觉得十八岁已经足够老,老到这一天必然什么都已解决,烦恼已尘归尘土归土,爱情也必然已走到坦途。

    但现实是,我七点半就得回去洗洗睡,明天还得考试。

    另外,我跟他之间十几年时光都流尽了,关系也没有前进一步的迹象。我仍然有时觉得他喜欢我,有时觉得,他对谁都是一样。

    你说吧,我要不要找个途径,来掩饰一下我心头的纠结?

    还有,我到底要不要,心一横牙一咬——沈思博,你给我说明白。我不要十多年了,还是一个战战兢兢的考生,随时等着看你给我的成绩。

    可明天还要考试咧。

    《国际公法》,我以后嫁不出去我就找你。

    好吧我承认,事实跟这没有太大关系而是——我不敢。你要是跟一个男孩青梅竹马十几年,关系一直很稳定很适意,彼此就像对方的一部分,你也不敢这么贸然。

    我回头,摘下二饼揉额角。

    “怎么了,头疼?”

    “有点。”我把它拿在手里。

    “那回去躺一会儿。”

    他说回去,我一想今天就这么过去了啊,非常郁闷:“没事,你不要管我。”

    他看看我,这么对他独一份的不讲理:“好啊,你找到管你的人,我就不管了。”

    我越发纠结了:“那是,追我的人又不少。”

    相信我,我平时没有这么虚荣。

    “有合适的没?”他想了想又问:“比如你那个师兄,就元旦晚上那个,不是长的挺帅的。”

    “对呀对呀。”仗着信息不对称,我无耻地说:“他追我呀,你说我要不要接受?”

    “……”

    距离说完这句话的五秒钟后,我充分了解了什么叫做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我们转弯就撞见当事人。

    他靠在栏杆上,转头看看我们。

    这个人沈思博也必然记得,毕竟他上次险些给了他一拳。

    “齐,齐师兄?”

    他跟以前一样,点点头,语调听不到任何私交:“你好。”

    接着我看见骆婷,从几米外很慢的走过来,齐享向她伸出手,扶住她胳膊,另一只手臂放在她肩膀。

    “庄凝?”骆婷原本一直看着他,转头才看见我:“在这儿干吗呢?”

    “……散,散,散步。”

    “哦。”她大概不了解我这个撞了鬼的表情是怎么一回事,再看看沈思博:“那你们继续吧,不打扰了。”

    她就走过去了,从背后看,他们太靠谱了。

    而齐某人从头到尾基本一句多余的话都欠奉,态度还相当泰然,追求者三个字,与他就是干橡胶和电流的关系。

    但大概因为心虚的缘故,两米之外我听见骆婷的声音,因为好奇扬起一个升调,像半空里直指我羞愧的一面小旗帜:

    “齐师兄,笑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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