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夏慢条斯理地把袖子放下来,眉眼清淡,“顾总,你确定要跟心理医生探讨人性吗?”
话语冰冷又带着敌意,还能听出些讥讽。
顾时宴眼眸冷如利刃般犀利,周身透着危险的气息。
旁边收拾医药箱的文珠一口气也不敢出。
一位是为自家小姐治疗的心理医生,一位是身份尊贵冷血果断的总裁,哪个都不好惹。
“舒鸢失控前看过的东西在哪儿?”阮夏弯腰帮文珠整理医药箱,随口问道。
“我收拾起来,放到书房了。小姐的东西,我不敢乱放。”文珠低声答道。
“嗯,我去书房看看。”阮夏点头,也不管顾时宴愈沉的脸色,抬脚去了书房。
顾时宴盯着阮夏单薄却又笔直的背影,眯了眯眸子。
这时,周晴红着眼过来了。
“时宴。”她低柔地唤着,晶莹的泪珠又落了下来,“echo小姐不肯原谅我吗?会不会影响安安的治疗?”
“我真没用,把安安害成这样,现在连echo小姐也对我有意见。”
“你别乱想。”顾时宴随手把瓷片扔进垃圾桶。
echo说的话或许是真的,但周晴跟舒鸢的确是认识了多年的朋友,他不会关心她要做什么。
他不会花费时间在没用的事情上。
“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亲自向echo道歉。”周晴握住顾时宴的手,一副爱子心切的慈母之情,“时宴,安安是我的命,我可以付出所有。”
“只要能让echo小姐消气,我做什么都行,希望她不要把对我的讨厌转移到安安身上。”
她几句话下来,轻而易举把阮夏说成了不负责任,道德败坏的心理医生。
按照顾时宴的性子,肯定不会再让阮夏负责安安的治疗。
顾时宴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解释道,“echo是有职业道德的心理医生,不会意气用事。”
“是……是吗?”周晴愣了愣,明显没想到顾时宴会这么说。
他话里明显在替echo解释。
只是这么短的时间,他已经相信那个所谓的心理医生了吗?
她微微咬唇,眸底闪过异样的情绪。
“以后我会带安安去治疗,你作为公众人物,还是专注事业吧。尽量减少跟echo的接触。”顾时宴沉声道。
“可是……”周晴用力捏着衣角,咽下了已经到嗓子眼的话。
可是我是安安的妈妈啊!
为了区区一个心理医生,竟然不让她跟着安安治疗。
她抬头望着顾时宴,艰难的下了决心似的,“好,安安就交给你了。”
“嗯。”顾时宴颔首。
突然,顾时宴的手机响了。
是助理打来的。
顾时宴看向周晴,“公司还有事,你自己先回去吧。”
不等话落,他迈着长腿离开了。
独留下周晴不甘心地看着他的背影。
助理早就等在舒家外,见顾时宴出来,快步迎了上来。
“顾总。”助理林甚恭恭敬敬地唤了声,紧忙把文件递上去,“公司跟阮家的合同已经到期了,往年都是直接续约,可今年情况特殊,我才给您打了电话。”
作为顾时宴多年的助理,他自然知道顾氏跟阮氏的合作全靠婚姻维持,扶贫似的给阮家一个又一个项目。
之前就不说了,现在总裁既然已经离婚了,那合同应该也该取消了。
“阮家?”顾时宴眼眸微眯,不由得想到了温律师送来的存有五百块钱的卡。
这个前妻似乎对他有很大的意见。
结婚三年,他虽然没跟她见过面。但顾氏能给的项目,他都给了阮家,怎么说她也捞了不少。
再者,他给了她一套别墅跟三千万,横竖也不算亏了她。
她还想要什么?
“对了,顾总,温律师把别墅的房产证送到了公司,夫人……阮小姐没有收。钱也打入了公司的账户。”林甚补充道,心里莫名的为素未蒙面的夫人感到惋惜。
这些年对总裁存心思的人不少,也没见前夫人有什么动作。现在两人都离婚了,她连别墅跟钱都不要,可能是真的伤心了吧。
毕竟像自家总裁这样三年都不回家的人,可真是千载难逢。
“都没要?”顾时宴诧异,甚至有点怀疑,“她当真签了离婚协议?”
当年阮家处心积虑的想要联姻,如今离婚了,她舍得放下这么大块的肥肉?
“温律师前几天已经把离婚证办好,周小姐拿走了。”林甚解释道。
提及周晴,他眼底闪过一瞬的异样。
所有人都觉得顾总离婚是为了周晴跟孩子,连他也不例外。
虽然他对当年的事情不太了解,但是跟了顾总这么多年,他隐隐也能感觉出顾总对周晴的不一般。
“嗯,我知道。”顾时宴想起周晴对他提过离婚证的事。
“把阮夏所有的资料准备一份,明天我亲自去签合同。”他缓声道。
他倒要看看自己这位前妻究竟是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