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李天祁顿时一阵气苦,怎么又上了他的当?居然会蠢到重复犯同样的错误。
翘着唇角轻轻点了他的X道,将他放到榻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恶狠狠道:“给我乖乖的,不然把你脱光光。”
李天祁被气得笑起来,他还真是睚眦必报啊。
“记住,不许嫁祸我爹,你要敢对我家人有何不利,我保证去你的大兴宫把你的妻儿老小全部杀光。”她知道,就算不威胁他,他也不会对她的父亲如何。毕竟,父亲是他的臣子,并且忠心耿耿。所以,父亲暂时留在这里,她还是放心的。
“你若走了,我可不保证,也许,我会把令尊脱光光挂到外面去。”李天祁冷哼一声。
“你试试?”卫子君狠狠掐住李天祁的脸,“啧啧,这脸蛋,手感不错。你若敢,我便废了你的武功将你卖去青楼。让那些蜂拥而至的恩客瞧瞧,一国天子与普通男伶有何不同。”
话落。又拍了拍他的脸,转身向外走去。
李天祁气得登时差点背过气去,即便如此,还不忘在她身后叫道:“药,药,拿了药走。”
卫子君没理他,径自扬长而去。
回到西突厥营地的时候,又下起了雨。大雨铺天盖地下起来,没完没了,在这样的大雨中,两军都暂时止戈息武。
而此时大昱军的主帐中,正有一个人气急败坏地来回走动。
“卫叔澜——”李天祁指着自己被掐青的脸,“瞧瞧你的好儿子,做的好事!”
卫叔澜理亏地立在那里,不住哀叹,她怎么又给他惹事了。
“卫叔澜!你就不能把他留下来?”李天祁继续来回走动。
“陛下,臣无能。”卫叔澜越发理亏。
这宝贝女儿怎么净是给他惹事呢?点了X也就罢了,偏偏要把人家的脸掐青!真是不安生啊。
大雨,不停的下,暴雨,雷鸣,J蛋大的冰雹凌空洒落。地上的水草被淹,花草被砸,庄稼被损毁,这场雹灾覆盖了整个西突厥,将大地上的庄稼全部砸毁。
西突厥军营的大帐几乎都要被雨水泡起来,许是去年的雪灾,增加了空气的湿度,这从来都是少雨干旱的西突厥,不但河水泛滥,同时也迎来了一场洪灾。
因为夏季,来自金山、南山、白山上的积雪融化量大大增加,加之山中的暴雨,千百条涓涓小溪,汇成滚滚洪流,顺着山上的峡谷直冲而下。
大批的牲畜被卷走,毡帐被卷走,图伦碛1的月氏、于阗等牧民的毡帐全部被水淹没。大批的难民涌向西突厥王庭所在的三弥山。
望着那大批的难民,卫子君仰天长叹,真是天要亡我吗?
久久地立在帐门,望着空中倾斜的雨瀑,衣襟被淋湿了,依然无所察觉。愁苦、焦虑,不住弥漫。去年国库仅存的一点粮食已经全部用于救灾,而这场灾后,又将会有多少人开始窥视西突厥的领土。
纤细的身影,似风雨中的幽兰,显得那样的脆弱不堪,好似一阵风,便可以将她吹走。
六月天,风雨狂,九陌成海,千山尽湿云。茫茫何所,兵戈人事,雨打故花辞新枝。
这场暴雨,一直断断续续下了二十几日,终于开始放晴了。
这一场天灾过后,西突厥国力骤衰。
由于修渠筑堰用去了国库大部分的银两,所剩无多。卫子君只好将国库几乎所有的银两拿出,派出几路使节去往迦湿弥逻、波斯、东突厥等国求购粮食等救灾物资。可是使节带回来的消息令她瞬间崩溃,周边诸国竟无有一国肯出售救灾物资。
卫子君叹了一声,想必是想眼睁睁看她衰落而都来分食一杯羹吧。想起这些国家在西突厥强盛时的巴结,又叹了一声,这世道,真是残酷。
由于大批的牲畜牛羊被冲走,西突厥牧民无奈开始宰杀优良的种马,来充作口粮。
眼见那些优质的良马被宰杀,卫子君心中纠痛。急切地想着一切能够缓解目前状况的办法。
就在这时,李天祁差人送来一封信函,他准备发一百万担粮草救灾,但条件是她回大昱称臣。
卫子君嘲讽一笑,他这算不算趁火打劫?
所为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吐蕃得知西突厥天灾之后,终于如卫子君所担心的,准备起兵了。
一连几日,她都在苦苦思索。抽出王庭的兵力,去抵御吐蕃?智取,她是有胜算的,可是军队将消耗大量粮草,而这边对峙的大军也要消耗大量的粮草,国内被冲毁家园的难民却在挨饿。
就算她打败吐蕃,而这灾害之年,颗粒无收,牲畜数量骤减,国库空虚,她又将如何让她的子民温饱?
打仗,打的是银子。当她将国库的银两打光,她又拿什么来治理这个国家?
战乱,会导致丝路被阻,这个唯一可以让西突厥积聚财富的途径也将失去。
真是,心乱啊。
跨上特飒露,一路飞驰,来到了收容灾民的那片毡帐。大批的难民在排队领着口粮,当他们发现了那个立于马上,风华绝代的身影时,纷纷蜂拥而至,全部匍匐在尚湿淋淋的土地,仰望着他们神邸一般的国主,高呼着“可汗万岁——可汗万岁——”
前面一个老牧民动情地道:“可汗——我们的天神,是您保护我们不被欺凌,只有您让我们灾害之年也能吃上粮食,西突厥牧民永远爱戴您。”
突然,一股酸涩涌来,这就是她的子民啊,她的百姓。她只是为他们做了这么一点点,他们便满足得欢天喜地。看着这一幕,除了感动,更有深深的愧疚。她做的,还不够好,她没让他们过上更好的日子。
这便是她的百姓啊。即便受再大的屈辱,她也要护着他们。
在这一瞬间,她似乎明白自己该如何去做了。
一国之主?国王?可汗?争这些权利名声,不过都是出于一己之私,老百姓又关心哪个做皇帝?归顺哪个国家?他们只要能过得平安,有衣有食便知足了。难道她真的要为了满足自己那点逞强的心,不服输的个性而眼看百姓吃苦?明明有更好的造福百姓的方法而不用吗?
战争是为了保护子民,却不是用来逞强。她所希望的,不是百姓安居乐业吗?百姓不管哪个坐天下,他们只要安宁就知足了。如果,失了自己的面子,却可换来西突厥的昌盛,她又如何不可以忍受更多?
为了她的子民,她可以付出更多。
在她的心目中,她的子民,大于一切。
一个想法,瞬间形于脑际,拨转马头,向着军营驰去。
…
注:1图伦碛。现新疆塔里木盆地。
第二卷 突厥篇 第九十一章 结盟
雨后的空气清新而湿润,雨水的浸润,使得地面十几日了,还是有些潮湿。空气中飘散着青草的幽香。除了那场天灾的记忆,夏天依旧醉人,晴朗的碧空中,飞来几只信鸽,扑棱棱扇着翅膀,飞入大昱军的营帐。
疑虑和煦的清风,将大昱军营主帐的帐帘吹开,从那掀开的帐帘,刚好可以瞥见一张清俊的容颜,浅浅一笑风华绝代,如遗世明月,清辉如水。
“第一,保留我西突厥国号。我虽称臣,但你我只能以结盟的形式,以此来保留我西突厥的独立性,少了这一条,一切免谈。”卫子君优雅地浅笑,语气却是冰冷而不容置疑。
旁边书案的一角站着一位气质雍容而优雅的俊朗男子,一袭绣金蟠龙白袍,袍带松散,手执折扇,嘴角噙了几分笑意。光亮处,漆黑的眼眸仿佛荡漾着水波流光,眉目之间的温柔好似春日欲开的花朵,淡雅而暧昧。微风吹起了他的袍角,一股混杂着草香的气息在帐内弥漫开来。
“可以,没问题。但是西突厥不能再立可汗,西突厥的可汗依旧是你,西突厥依旧由你来管辖。”李天祁轻摇着折扇,静静地望着她。
卫子君瞥了他一眼,冷冷道:”第二,既然是盟友,西突厥凡遇战事,大昱必须出兵协助。“
“可以,这是自然。”唇边蔓延的弧度好似此时透入帐中的阳光,温暖却不刺目。
“比如,此次,你需即刻为我出兵阻止吐蕃进攻。”卫子君眉毛一挑,看向他。
李天祁嗤嗤地笑,这还没谈完条件,要求倒是先来了,“好,明日我即将此地大军调遣二十万,前去于阗阻止吐蕃进攻。”
“不必如此,此地赶去于阗,至少需要十几日,据我所知,贵国在剑南道吐蕃交界处有守军二十万,你派此地守军由越嵩郡直接进入吐蕃,攻其逻些城,吐蕃侵我大军必定中途折返。”
“好一个围魏救赵。”李天祁不由礼赞道。
“这是战略,这样贵国既可扩充领土,又可以解我之围。”卫子君垂低眼帘,纤长的指抚上案上的书页。
“好战略。还有吗?”李天祁继续询问,只希望她不要再提什么要求了。
“第三,我只跪天地与父母。”卫子君挑眉看向他。
李天祁定定望着她,良久,“好!你无需跪我。”还是那副脾气,不肯屈服。
“第四。我突厥五年之内不纳贡税。”眼看着李天祁有些发白的脸,继续道:“突厥屡遭天灾,国力衰弱,需要休养生息。”
李天祁咬咬牙,“好!”
“第五。”闻言,李天祁的脸开始抽搐,卫子君毫不怜惜地继续道:“将大昱的文化、养蚕技术、种植各种农作物等技术传入西突厥。”
“这倒是好事。”李天祁舒展开过于紧张的脸部肌R。
“第六。”卫子君挑起眉眼看了他一眼,还远远不够,“西突厥若再遭天灾,大昱需无偿救助。保证西突厥百姓衣食无忧。”
李天去嘴角抽搐了几下,突然放声大笑。到底,是谁称臣?她分明是个打家劫舍的强盗。
“最后,几十万大军依然归我所有。”卫子君缓缓站起身。
李天祁脸上一阵扭曲。半响。
“好!全部答应你,不过……你说了这么多条件,也该轮到我了吧。”
卫子君撇撇嘴,“我已经做了如此大的让步,你还有什么条件?”
“第一,即刻与我回大昱。”李天祁用力扇着扇子。
卫子君抬头,“不行,我还要回汗庭征求大臣的意见。”
李天祁眉头一皱,他怎么第一条就不答应。
“第二,接受我的加封。”
卫子君低头看着案上书册,不语。
“第三,入朝听政。”
卫子君抬头,“我不入朝。”
“你不如朝如何参政?”
“总之我不入朝。”
倔脾气又来了。李天祁吸了口气,为何他的条件他全答应了呢,“好,暂且不提这个,但必须参与议政。”
“第四……”李天祁还在斟酌。
卫子君抬头浅笑,“没有条件就不要硬提了,你瞧,怎么样都是你占便宜,你还提什么条件?”
李天祁琢磨,他占便宜了?可怎么看都好像是那个笑得狡猾的人占便宜了,而他却吃亏了呢?但便是吃亏又如何,毕竟他能回到他身边了,不是吗。
于公,得他一人可抵千军万马,于私,他终于回到他身边了,便算他再吃点亏,又如何。他并不觉得吃亏,在某一方面,他赢了。
初生的朝阳,惊醒了林中的鸟,几率朝阳的光线,穿过树梢,穿过西突厥王庭牙帐的帐顶,落在那个一身黑色绣金王袍的身影上。
如星辰般闪耀的少年可汗,轻靠汗位,墨发玉冠,轻袍缓带,透明似水,清冷如冰,阳光将他白皙的肌肤照得有点透明,月光般的清华使得那份慵懒华贵的美丽之中偏偏又带着几分让人不敢亲近的疏离。
清澈眸光扫过激动的众臣,顾盼之间,流转无限光华。
她知道,他们的心情。
“本汗王兴兵只为百姓保有家园,结盟也只为百姓吃饱穿暖,百姓乃国之根本,纵有几十万铁骑,然没有田园,没有百姓安居乐业,何来的国。难道我们要强掠他国财富,来支撑自己的军需?须知我们的国库来自我们自己的土地,自己的百姓,民富才得以强国。”
“可汗,话虽如此,但我们还能撑一撑啊。总不该,还没战便放弃啊。”大臣们纷纷表达不满。
“连年战乱,田园必荒芜,国库必空虚,百姓必饥难裹腹,怨声载道,必兴兵作乱,强取豪夺。此番若与吐蕃交战,他国必趁我内乱大举进犯,尤其波斯,早已虎视眈眈。加之大昱的征讨,届时四面受敌,内灾外乱,无耕无种,粮草不足,纵我有千般才能,国将不复啊。不如此时倚靠大昱力量,*退吐蕃,保我子民生计周全,否则,造成恶果,想要扳回,恐怕为时晚矣。”
众臣闻言,由方才激动的喧闹议论,渐渐静了下来。他们知道,可汗的话没错。可是,总还是有那么点不心甘。
此次与大昱和谈,虽表面称臣,实则结盟,对我国只有百利而无一害。国号存留,这是根本;大昱出钱出物救济我百姓,这是其二;五年内不缴贡税,足以让我恢复国力,这是其三;三十万铁骑依然为我所用,这是其四。外国只管休养生息,有朝一日,国富民强,我若去若留,或战或伐,还不是依我心意?”
“臣等明白了。”终于有人不再反对了。
结盟称臣,亦是战略,他们的可汗,永远是高瞻远瞩,永远能看到他们看不到的事情。单听听这番言论,他们已经知道,他们才是受益的一方。
“众位爱臣还有异议吗?”
这个帐内鸦雀无声。稍后,齐声道:“臣等一切听后可汗之意。”
“那好,今日便拟国书,昭告百姓。救援物资十日后到,其中有粮草、布匹、金银。”卫子君看向众臣,唤道:“胡禄居阙啜。”
“臣在。”
命你带领五千人马,将一半救济金发放各部,务必要发到每个牧民手中。其余一半充作军需。”
“是。”
“可汗,何须动用兵力,这些事只教各个部落的伯克发放就好了。”老臣阎洪达道。
“级级下发,恐有贪污克扣。到了百姓手中,只怕所剩无几了。”卫子君微微叹了口气。
这实在是无奈之举,她现在不想将精力浪费在监督上,更不想趁此机会试试谁清谁贪。这些物资必须由行事速度最快的军队以最快的速度发放,因为未能来到王庭的难民已经有个别饿死了,救济的粮食已经断了六日。她忍受屈辱要来的这些救命的东西,经不起折腾了。她明白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她也期待来一个廉政风暴,但不是现在。
“众位爱臣,本汗还有一事相求。”
〃可汗尽管吩咐,莫要折杀臣了。”众臣惶恐道。
“众位爱臣也知道,受灾百姓饥饿难当,已有饿死。救资要十日后方到,这期间必饿死无数。我已将部分军粮拨出,但只够三日用度,又命整个王宫节衣缩食,以节省出百姓用度。也请各位爱臣为百姓出一点薄力,钱粮都可,算本汗借众位爱臣的,以后必加倍奉还。本汗在此谢过众位爱臣。”说罢,起身一辑。
“可汗!”下面已经有人呜咽出声。
“可汗!”
“可汗!”
霎时地上跪了一片。众人唏嘘不已。
他们在战场上骄傲如神的可汗,居然为了一国百姓来恳求他们。
战场上眉毛都不曾抖一下的可汗,如今却秀眉紧蹙,月华般的皙白面庞,写满忧虑苍生疾苦的愁,那身躯虽有抵挡千军万马的气势,但却那样纤瘦。
一个不逊部造下的孽,却让这年轻瘦弱的肩膀来承担。若没有昱军的相*,又怎会有今日的时局?众臣不由怜惜疼爱之心齐发,好多人湿了眼眶。
夕阳如火,寒鸦惊枝,整个天地都被映得红通通,明日,又会是一个好天气。
坐于帐外,闭目仰头,斜阳将她的黑袍映得异常温暖。这西突厥的阳光,她真的没有几日可以享受了,这片任她驾马驰骋的草原,也要离她而去了。
突觉眼前一暗,一个黑影挡住了光线。
张开眼,清澈的眸光扫过一张圆鼓鼓的小脸,是阿史那羝蓝。
“你又要投降——不知羞耻!投过来!又要投过去!”羝蓝扯着脖子向卫子君喊。
卫子君苦笑。
“你忘了我父汗的话吗?”
她没忘,她没有违背她的誓言,她只是在更好的维护这个国家。
“你去吧去吧!去大昱享受吧!穿你的绫罗绸缎!吃你的山珍海味去吧!”
其实,她只要一袭布衣便知足了呢。
“你去吧——我再也不要见到你——”羝蓝转身就跑。
“羝蓝——”卫子君唤了一声,眼见她停下来,方道:“你过来——”
“我不过,要过你过来。”羝蓝转过身,却是不动。
卫子君站起身,走近羝蓝,蹲下身来,揽住她。“羝蓝,与我去大昱吧。”
“我不去——”羝蓝尖着嗓喊道,“我要留在这里守着我娘,守着父汗——”
“跟我回去,我会年年带你回来看他们。”卫子君轻轻抚着羝蓝的小脸。
“”我不去——“羝蓝尖叫一声,挣脱卫子君的怀抱跑了。
真是,无奈啊,哭的力气都没有。
独自跨上特勒撒,一路飞驰,去到了那片石人林立之所。
手抚碑身,划过深深刻入碑身的字迹,“可汗,卫风今日来陪你饮酒。以后,卫风就不能常来看你了。”
打开酒囊,将酒洒在碑下的土地,然后自己也喝了一大口。
“你满意我的安排吗?我想,满不满意你都不会出声,因为你向来都是听我的。”倚靠碑身坐了下来,对准酒囊又是一大口。“也因为你很久都没有出声了。”
“与君寒地初相逢,绊惹苦世情。
尘缘自有离恨,花残鬓丝生。
梦已断,业未兴,酒难醒。
此生谁料,你在白山,我赴大兴。”
“可汗,喜欢我做给你的诗吗?你应该是喜欢的,因为你一直都喜欢。”
心底一缕如春蚕抽丝般的惆怅涌来。天地穹庐之间只余了一抹若有若无的苍凉。仰起头又是一大口酒,酒水顺着下颌滴落黑锻的衣襟。
“热依阚,羝蓝怎么办呢?她不肯跟我走啊。”
六月天,碧草长,斜阳暖,千尺游丝,最断人肠。
未喝完的酒,汩汩流了一地。
那个风姿绰约的身影,躺倒碑前,暖风吹着她的黑色薄衫,好似破茧的蝶,幽幽抖动双翼。
疲软的身躯,被揽入一个怀抱。
醉酒的人张开迷蒙的眸,浅笑,“贺鲁啊,为何每次头晕都能看见你啊。”
贺鲁嗤的一笑,席地坐下,把醉酒的人抱在怀里,“因为你清醒的时候,总是看不见我。”
望着面前醉人的脸孔,夕阳将他白皙的脸颊笼上一层淡红的烟缭,更显妩媚,柔软的唇好似风中飘落的花瓣,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无边的温柔如海潮般漫卷而来,痴缠凝望,俯低头,吻了上去。
第二卷 突厥篇 第九十二章 禁情
唇瓣的吮吸,由轻轻的碰触,到热烈的索取,口中的兰香伴着酒香刺激着他的大脑。
他的味道真是好闻。
柔软香甜的触感令他紧紧地裹着她柔软的身躯,直想把她揉进身体里去。这欲望,由那轻轻的碰触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大手不安分地开始在她的腰间揉搓,接着抚上手臂,抚至肩头,不住的揉捏。
酒醉的人因为他强烈的压迫,而胸腔憋闷,由于他嘴上的肆虐而无法呼吸,不安地扭捏起来。
怀中人的挣扎唤醒了他,轻轻撤离了唇,深深吸了口气来平复狂跳的心。
凝视着她的玉脸,她的雪白的颈项,俯低头,将唇覆上她的颈。
刚刚张开唇,却想起她六月天里围着的超大狐皮围领,咧唇轻笑了声。不忍她再受苦,轻轻拨开她的领口,在她隐秘的锁骨下方留下个深深的吻痕。
看着已经肿起来的红唇,和锁骨处娇艳的吻痕,不忍再欺负酒醉的人。
只是将脸俯低,贴上了她的颊,埋入她的脖颈,柔软的触感传到他的脸上,令他不由轻叹:他真美,真美。
抱着柔软的身躯,不忍离手,也不起身,就这么坐着,直到暮霭来临。
直到,夜风,起了。
……
威武浩大的卤薄仪仗林立,高举九龙五色盖的护卫屹立在金黄奢华的龙辇两侧,五彩云旗飘展,绣金蟠龙舞动,风铃骤响,锦带翻飞。前来送行的百官与百姓涌在道路两旁。
当那抹立于马上的翩翩绝世身姿出现的时候两旁的百姓立时开始S动呐喊,“可汗——”
清澈眸光扫过那些呼喊的百姓,淡笑颌首。绣金黑袍广袖一摆,对向众臣,“都回去吧。”
“可汗——保重啊。”
“可汗——让臣随您去吧。”
“可汗——臣再送您一程吧。”
卫子君摆了摆手,她讨厌离别的情绪。
前方的大军已经开始移动,卫子君驾马走近贺鲁,“送到高昌,你就带这一万精骑回去吧,现在国内太平,非到有必要的事,你都自己做主吧,但一定要与颉利发、阎洪达商量,凡事不要鲁莽。这两年要着重农业,管好丝路,繁衍优良马种,这些都是我们聚积财富的最好途径。”
“与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又不想执政。”贺鲁微垂着头,整理手上的缰绳。
“独掌政权,哪个不想。”抬起眸望向远方,“想都没用,因为我要与你去大昱。”
卫子君大吃一惊,“贺鲁,休要胡闹!”
“你去不是胡闹,我去却是胡闹,这是什么道理?”贺鲁不满。
“贺鲁,这里是你的家园,有你的部族,你怎可抛下他们,如此不负责任。”卫子君小声呵斥。
贺鲁转头,不出声。
大军在缓缓的移动,大臣们一个也不曾离去,百姓们依旧在呼喊。
卫子君无奈,走向龙辇后面一辆豪华的马车,想进去躲开这场面,也顺便进去与父亲叙叙旧。她还有很多的疑问没有解开。
掀开车帘,优雅地踏上一只脚,人便很没形象地向后倒去,直到跌入一个坚实的胸膛。“坐到前面去。”扯着她后衣襟的李天祁强势道。
卫子君心头一股怒气升起,这还没怎样呢,便开始对她吆五喝六的了。“陛下,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您这行为与您一国之君的身份不符,还请陛下放手。”
“怎么?”李天祁面无表情,“难道你想让我把你叼上去吗?”
卫子君无奈,“陛下,我想与家父叙叙旧。”
李天祁向着车厢喊道:“卫爱卿,朕有话想与令公子谈,你看……”
车帘一挑,卫叔澜走下去,“陛下,臣教子无方。”接着便转向卫子君呵斥道:“孽子,你这书都怎么读的?所谓君为臣纲,你怎可对陛下无礼。此次回去定要关你几日禁闭让你好好学学君臣之道。”
旁边的李天祁倒是有些受不了了,他可没想着要她这么挨骂呀。
“爹——”卫子君轻唤,“爹别生气,子君听话就是了。”
“那还不快与陛下去。”
“是。”
天子的龙辇,自是不同于一般的马车,那就是一个小型的豪华寝宫。一张宽大的软榻在车厢最后方,铺着金丝软被,上面扔了几个软垫。榻前是一方书案,上面文房四宝一应俱全。最前方是一处书架,上面摆满稀世奇书,数量至少有近千本。车厢两侧的花窗覆着薄纱,随着轻拂的微风微微抖动。
卫子君暗暗赞叹,比她的黄金马车温馨多了。西突厥崇尚黄金,自然可汗的马车也是纯金打造,每次坐上去,那片金光灿灿都要把她晃晕。所以,她几乎从不坐那马车,她更喜欢驾马驰骋。
一声“起驾——”喊起,车厢开始动了,大臣们眼湿湿地追着龙辇跑,道路两旁匍匐着西突厥的百姓,口中不住地呼唤着他们的可汗。
一片潮湿滑过眼际,掀开车窗,让风来吹散眼中的湿气,可是由窗口看到了那些匍匐的百姓,眼中又涌出一股湿意。
李天祁侧倚在软垫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看她望着窗外牧民的眼神,看着她强忍下满眼的湿意。就这么把她的一切收入眼底。
直到那道路的两旁再也没有人,直到那些人被远远地甩在后面,卫子君吸了吸鼻子,垂低眼帘,方察觉到那束直盯而来的目光。
本欲只当视而不见,但那目光灼热得仿佛如能感觉到温度,犹如芒刺在身,令人坐卧不安。实在受不了这种尴尬气氛,开口问道:“找我何事?”
“没事儿就不能找吗?”李天祁侧头看她,一动不动地将她全身扫了个遍。
卫子君不语,也不看他,眼睛盯向书架,“那些书可否拿来取阅?”
“现在不可!”李天祁从案下拿出一个碟子,上面堆满了各种蜜饯和精致的酥皮小点心,将那碟子递到卫子君面前,示意她拿起来吃。
卫子君看着那一叠美味,真是很想拿一块吃,但看他那眼神,带着微微的笑意,好似在说:吃吧,就知道你喜欢。
一阵自尊心作祟,忍住泛滥的口水,还是拒绝道:“那是女人家吃的玩意。”
李天祁闷笑,“行了,别装了,在余杭我就知道你那毛病,就爱吃些女人吃的小点心。”拿起一颗蜜饯放到她的唇边,“张开嘴。”
卫子君脸上一阵燥热,扭转脸,她死活都不能吃这东西,吃了,她的脸面还往哪搁。“那毛病,已经改了。”
“哈哈哈哈——”李天祁一阵大笑,“被我说破了?羞臊了?那么爱面子干嘛?来,吃吧。”
看着他嘲弄的样子,卫子君恨得牙痒痒。闭目倚在包了软缎的车厢壁,“不饿,困了。”不再理会那人。
李天祁的手被晾在半空,静静看了她一会,发觉她居然睡了。
他这觉还真是快啊,还是象以前一样爱睡啊。
她的确,很乏了。在准备离开的这些日子里,她尽量将未完的事情安排妥当,每日都是忙到深夜,白日又是事无巨细地交代每一个人,她真是好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而今,不管好坏,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一颗心也终于放松下来,加之车厢微微的颠簸,困意很快上来,倚在那里便睡了。
看着她的睡颜,李天祁戏谑一笑。明明爱吃,却倔强地不肯吃,睡觉也要让你吃。手中的蜜饯,轻轻触向她的唇畔,稍后,他很吃惊地看到了一个香艳的画面。
堂堂的西突厥可汗,居然嘟起红唇吸食着他手上的蜜饯,那软软的唇轻轻蠕动的画面,让李天祁顿时一阵心悸,身体瞬间便起了反应。
不,不,他怎么会对一个男人有反应,急速地抽回手,坐正身体,避免着再去看那张睡颜。深深吸了口气,正欲平复慌乱的心跳,突然车厢一个剧烈的颠簸,卫子君被颠得从依靠的厢壁栽倒过来,直直趴在李天祁的大腿上,那张脸,刚好覆在他下腹突起的硬物上。
李天祁身躯一抖,深深吸了口气。
那张睡颜,随着车厢的颠簸,有一下没一下地压着他的那个地方,李天祁感觉自己要疯了。
直到,大军停下来准备晚饭。
车厢骤停,使得卫子君清醒过来,感觉到自己趴在一个不明物体上,又感觉到脸下的不安,不由伸手去摸,待抓到那个物体时,也对上了李天祁一张暴红的脸,有些迟钝地低头一看,惊得她终于彻底清醒,人也以最快速度向后撤去。尴尬得直想从车窗跳出去。
他们一起下了龙辇,李天祁走在前面,她发觉他走路的姿势很奇怪,拐来拐去的。难道是被她压麻了?
走到后面的车厢,李天祁叫道:“林爱卿,给朕一副舒缓气血的药,朕有点腹痛。”
林桦敬下去的时候,卫子君钻上了马车,“爹——”终于又有父亲了,免不了多叫几声。
“看你!”卫叔澜嗔道:“这么英姿勃发的一个可汗,叫的可真是腻歪人。”
“爹~~~~”卫子君撒了个娇。
卫叔澜顿时眼湿湿起来,“我的儿,这些年苦了你了。”
“爹,你别哭,子君并不觉得苦。”卫子君抓住了卫叔澜的大手。
“唉,怎么不苦。”卫叔澜抚着卫子君的头,“失了好多女儿家的乐趣。”
“爹,你小声点。”卫子君提醒道。
“哦,对了,爹忘了,忘了,还是我家子君谨慎。”
“爹。”卫子君压低声音,“我在家里也是男装?”
“子君,真的忘记了?怎么还能记得小时候的事呢?”卫叔澜不解。
卫子君想了很久,难道把一切来龙去脉说出来?会不会吓到爹呢?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让老人家安心,“这段日子,想起了一些。”
“恩。等回去问你娘吧,这里还是不要说的好。”卫叔澜看看车厢外侧。
“我娘她怎么了?李天祁把她关到哪里了?”卫子君焦急询问。
“你娘好好地在家呢,他并未把你娘怎样。”卫叔澜笑道:“他今日临行前才告诉我,倒是把我们都骗了,我就想呢,他不是这样的人。他还曾救过爹爹的命啊。”
“当真?”卫子君有些惊异。
“恩,七年前讨伐吐谷浑时,我因为杀了伏允可汗,被其子达延芒结波追杀,背部中箭几欲昏迷,达延芒结波赶来举刀便砍,幸亏那时还是晋王的陛下飞身而至,将我从刀下救出。”卫叔澜叹了口气,“所以,我欠着他一条命呢,所以也一直忠心耿耿。
这样吗?他还救过她的爹爹?
“子君啊,爹看得出他很宠溺,便是你那样欺负他,他也不曾真正生气,你呀,毕竟已为人臣,就不要总是别扭着了。毕竟他救了你爹一命。”
“爹,你不懂,事情不是这样算的,他救你的情分,我可以找机会还他,但他侵我国土杀我爱将之仇却不能一并抹煞,这是原则,不是他给几颗蜜饯就可以忘掉的。”卫子君揽住爹爹的脖子,“爹,做人不可以没有原则。”
“好好,你呀,还是那副脾气。”卫叔澜又是宠爱又是无奈地叹了声。夜晚扎营时,李天祁为卫子君准备了独立的睡帐,本来是准备要她与他一起睡的,但想想还是算了,如果与他一起睡,他的下腹保准会再疼一夜。
一连几日的夜晚,李天祁都尽量躲避着卫子君,他不明白自己,何以对一个男人产生了欲望,他爱慕他的才华,爱慕他的风度,爱慕他的性格,爱慕他的那颗心,但是不应该对他产生欲望啊,他向来唾弃的那种感情,而今,却要临到他吗?
不会,一定不会,想毕,是因为他太像女人了,他的确很像女人,如果不是,他没有耳孔,如果不是,他那么飒爽英姿,如果不是他行事那么大气果敢,如果不是他那身飞扬的气势,如果不是卫叔澜从来就没有小女儿。他真的会以为他是个女人。
是了,因为他的确很像女人。
连续不停的赶路,大军到达高昌的时候,歇了一日。
下了马车,卫子君四处走动散步,人在车厢里呆得身体都要麻木了。
走到后面不远,看到正在卸马鞍的贺鲁,便走上去,“贺鲁,歇过今晚,便回去吧。”
贺鲁抬头望了她一眼,没有出声。
卫子君知道他还在别扭,便又解释道:“我是不想你受委屈,到了那里人地生疏,我怕你受人欺负。”
“不劳你担心,我自己去找他,我去投降他,不跟着你总可以吧。”贺鲁扔下马鞍便向李天祁的龙辇走去。
“贺鲁——”卫子君在他身后喊:“我不许你低三下四,由我一个人受这屈辱还不够吗?”
贺鲁顿了一下,却没有停下脚步,依然向前走去。
第三卷 大昱篇 第九十三章 大兴
敦,大也。煌,盛也。
大军进入敦煌郡时,气候也越来越炎热。干旱的气候令龙辇内犹如一个小小的蒸笼。
知道今日凯旋的大军将从这里经过,道路两旁都挤满了围观圣驾仪仗的百姓。
人们都听说他们的皇帝此次将那个曾叛国的卫风将军带回来了,那个风华绝代的,睿智勇敢的西突厥可汗。人们对于这个传奇人物都充满了好奇,于是都围在两侧打算有幸一睹真容。
浩大的军队和仪仗在城内的街道缓缓前行,众人啧啧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啧啧,好威武啊,看看这仪仗,多威风。”
“是呀,你看那龙辇,听说卫风坐在里头呢,人家是可汗,难免待遇高点。”
“谁说,根本不是那回事,听说这卫风深得陛下喜爱,他可是陛下硬跑到那边给抢回来的,这好不容易抢回来,还不看紧点?”
“诶,听说是陛下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听说,他那风采简直是世间仅有啊。”
“啊?那该不是断袖吧?”
“嘘,别乱说,要杀头的。”
“听说,他可是突厥第一男宠,陛下把他抢回来,还能让他闲着?”
“嘻嘻——”接着是一阵猥亵的笑。
听着这些无边无际的议论,卫子君不由苦笑。她这名声,真是,都传到这儿了。
正对这些言论颇感无奈之际,前行的仪仗,突然停了下来,前方出现了一片S乱。隐约听到侍卫的吆喝:“快闪开,惊扰圣驾,你们是不想活了吗? ”
龙辇内阵出一声温厚的男音,“妙州,去看看。”
“是。”不一会儿,妙州回来道:“陛下,是一群商人,说是要见四公子,似乎是要报恩。”
妙州在余杭时一直唤卫子君为四公子,现在仍是无法改口。
“子君,要见吗?”李天祁问。
“不见。”
“好了,把他们拦在外面便好,不要伤人。”李天祁吩咐道。
“是。”妙州应声去了。
仪仗又继续前行,不一会儿,侧边传来了呼喊声:“恩人!我是张知盛啊,我还欠你两千两银子啊,你便是不见我,也要把银子还给你呀。”
卫子君不语,良久,唤道:“妙州,去把银子拿回来。”
“是,四公子。”
一会儿,妙州回来了,拿了两张飞钱外带一封书信。
“恩人!你看看我们吧,我们当时被你救助的一千多人都来看你了,他们都想见见你啊。”外面还在喊。围观的百姓越来越有兴趣地抻长了脖子,都希望那辇辂停下,然后里面的人走出来,以满足他们强烈的好奇心。
周围的S动越来越大,那个声音仍旧不依不饶的喊:“恩人,我去聚云楼找你了,才知道你已经去了西突厥,后来我便组织商队去西突厥,也没寻到你的下落啊。”
辇内一声叹息,传出一把圆润的中音,“张公子,当年举手之劳,不必挂怀,你的心意我已收到,但此时人多拥挤,莫要被踩到踏到,快快回吧。”那把嗓音传出,众人顿时一阵S动。那声音温润如风,柔和而富有磁性,撩得人心里酥痒难耐,更加勾起了众人想要一睹真容的兴趣。
“恩人,我打探很久方得知恩人本日将到,我们的商队足足拖延五日没有出发,就为见恩人一面,过了今日,恩人将赴大兴,而我们将踏上丝路,不知何日再见。恩人若是因为身处高位而不愿见我等下贱之流,那我们这一千老小,也只有失望而归了。”
稍后,龙辇内一个沉稳浑厚的男声响起,“停下来。”
随着那个声音,仪仗停了下来。围观的众人纷纷将目光盯紧那辇辂,周遭鸦雀无声。
良久,辇帘一挑,露出一张冷月般清华的玉颊,那玉颊绽着的光芒,把众人的眼晴刺的一痛。
当那个一身绣金黑袍的绝世身姿走出来时,众人已经呆住了。
刹那间,风突然停止不动了,花儿也不再香了,天地间都暗了一暗,仿佛天地之光华,都只集于那抹风华绝代的身姿之上。
任什么星星月亮的光芒一齐出死,也比不上那人一分光彩。
那抹风姿翩翩前来,黑衫广袖,风动衣带,翩然若舞,一派潇洒傲然,倜傥之姿。
碧空般清澈的眸光扫过众人,眉目盈盈,灿泽成辉,淡笑领首,优雅卓然。
围观的众人屏住呼吸,发出满足的而惊艳的轻叹,紧接着便S动呼叫起来。
“恩人!”张知盛激动地叫了一声。但由于被护卫拦在外面却无法近前。
卫子君拨开护卫走上前,张知盛便跪了下去,顿时,他身后一千多人也都齐齐跪了下去。“恩人!请受我等一拜。”
卫子君急忙去扶,“快起来。”又向他身后叫道:“大家快快起身。”
众人行过大礼方陆续起身。
这时一个妇女抱了一个四岁成右的小童走上前,“恩人,多亏您的银钱救助,我才治好小儿的病,您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看见那个小童,卫子君的神色顿时温柔起来,手抚上他的小脸蛋,温和地笑了。这一笑,仿佛月光中飞舞的桃花,温情而醉人,纯净清雅却又偏偏妩媚动人。
那抹优雅温润的笑容象春光一般明媚,晃得人睁不开眼。围观众人又是一声惊叹。
卫子君俯身向前,将玉颊凑近小童的脸,点头示意。那小童即会意地在她颊上亲了一口。卫子君弯起唇角,开怀一笑。那笑容好似阳光般明朗温暖而热力四S。
坐在辇内的李天祁,由窗口看着她的笑颜,竟是难以移开目光。
后面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