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霖躲得很巧妙，不让人看到他的表情。程子言却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低气压。下楼的前一刻，程子言回头望了电脑一眼。
吃早餐时餐桌边寂静无声，程子言今天吃的特慢─一般人吃饭的速度对他来说是特慢─，边嚼嚼嚼边偷眼看坐在一旁滑手机的张震霖。
那张原本就不怎麼友善的脸，此时说多黑就有多黑。
「张震霖～」
「嗯？」
「上次教授有说，人与人相处时拿出手机滑滑滑会造成感情不睦。」
「……」张震霖的脸又黑了j分，「你上课真认真啊。」
程子言嘟嘴，「你都不理我……」
「我在看财报。」
程子言缩起身，下巴黏在餐桌上，可怜兮兮泪眼汪汪，「你～都～不～理～我～～～……」
「……」
张震霖认命地收起手机，满脸无奈。
程子言继续噘嘴，「你应该要为我很黏你而感到高兴。」
张震霖故意回一个超勉强的笑容。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程子言的小脑袋狠狠往桌上一撞！
「不要把脸埋到食物裡！」张震霖猛地伸手抓住程子言的头髮，但鼻尖还是沾到一点酱了。赶紧chou来面纸，粗鲁非常的擼了擼麻烦精沾到酱的鼻尖，直把小小的鼻子磨得通红一p。
「嘿嘿～」
「嘿p！你再笑！」
「我喜欢你兇兇的～」
看麻烦精那蠢到极点的傻笑，张震霖想气也气不下去了，只能用力捏麻糬脸，「赶快吃！」
「那你不可以看手机。」
「好好好。」
程子言刺起一块薯饼，递到张震霖嘴边，「我猜你早上一定没吃y！」
张震霖一口咬下，「y？」
「前天急诊的y啊～」
「……」他完全忘了这件事。「我现在没病了，不用吃了吧。」
「就知道你忘记了～」
「……」
小老虎般的眼珠子咕嚕一转，咧嘴道：「如果你不吃y我就不吃早餐喔～」
「……随便你。」
程子言愣了一下，张震霖竟然如此狠心！
张震霖流着冷汗看那渐渐盈满水气的大眼睛，在眼泪掉出来的前一刻，嘆口气起身吃y去了。
什麼世界！
正哀怨着，身旁突然跑过一抹急匆匆的小身影，还喊着「我帮你倒水」，一转眼就衝到小厨房裡头了。一g暖流从心田涌出，张震霖微微一笑，跟上小麻烦的脚步。
看张震霖乖乖吃y喝水咕嚕咕嚕，程子言实在敌不过心裡的好奇，问道：「荣秘书说的欣小姐是谁呀？」
张震霖将最后半口冷水全喷到程子言脸上。
「啊！」程子言大叫，「你l费水！」
「……」放下水杯拉起衣领替程子言擦脸，张震霖黑着脸道：「是我姊。」
程子言巍颤颤地抖了一下，自从黑麒宇事件后，他现在还对「姊姊」这两个字存着y影。「她就叫做欣小姐喔？好奇怪的名字。」
「……她叫祁欣。」
「喔～～～～～」程子言亮着双眼，晃晃小脑袋。
张震霖早猜到他的意图，抢一步说：「不准问『她为什麼姓祁你却姓张』。」程子言正要开口，张震霖又说，「不准呜呜呜，也不准说『宇哥知道那我也要知道』。」
还没开口前就被连续打枪好j次，程子言生气嘟嘴。「可恶！」
「嗯，我就是这麼可恶。」
程子言身一软，扒在张震霖身上，「拜託告诉我嘛～～～～～」
张震霖无奈地捏了捏程子言的小鼻子，「我不想谈，你要尊重我。」
这句话自己这两天已经讲了上千遍了吧！
「拜託嘛～～～～」
「程子言。」张震霖的声调沉了j分，「不要让我难受。」
程子言听出张震霖的声音有异，心臟骤然多跳一拍，收起无赖的样子站稳。「喔……对不起。」然后想了想，又说：「可是你不跟我说，我也好难受喔。」
张震霖何尝愿意如此，踌躇p刻，揉了揉程子言的小脑袋，又亲了亲额头，转移话题，「圣诞节我给你买礼物吧。你想要什麼？」
迴路简单的脑袋立即被掰弯，程子言双眼放光，「我想要你～～～陪我～～」
张震霖面有难se，「之前说过了，我要工作没办法陪你。」
「唔～～可是我们班的人都要跟男朋友nv朋友过欸～」
一掌抵着程子言乱动乱搔的脑袋，张震霖稳着思路不被拉走，逕自道：「车好吗？……不，你不会开车。」
程子言呛了一下，车是能说买就买的吗？还当作礼物！
有钱人好讨厌啊！
张震霖细想程子言缺了什麼，机车是绝对不可以的，他打死都不会让程子言自己骑车。思考一会儿，便想起他没有自己的电脑，作业和报告都必须在学校的电算中心完成。
「不然买一台笔电给你吧。这样你也方便。」
程子言的思绪又被拉走，「笔电……」
「还是你想要手机？」
「手机……」
「平板？」
「平板……」那是什麼？
「上个月apple有出新──……」
apple不是那种红红圆圆上面还有一p叶子的东西吗？
程子言yu哭无泪，觉得脑袋被搅成一团，乱烘烘的自己想说什麼都忘记了！
「等一下啦！我想一下！」
张震霖闻言闭嘴，看麻烦精皱着小脸思考，觉得那张脸怎麼连苦恼时都这麼可ai。摸了摸小脑袋，头髮柔顺绵软，手感好极了。「你想要什麼我都会买给你。」
「唔～～～……」程子言努力在脑袋裡挤东西，却一直都空荡荡的，「我想不到想要什麼……」
「那我就自己决定了，如果你想到再告诉我。」
程子言惊了一下，「那如果你已经买好了我才讲怎麼办？」
张震霖奇怪挑眉，「有差吗？就都买啊。」瞄瞄时间，是时候出发去学校了。「你快去吃完，我换衣f。」
「喔……」
程子言觉得心裡闷闷的，却道不出为什麼。吃完饭后乖乖洗好盘子，张震霖也準备好了，他穿得轻便却不随便，一身纯白衬衫和深se长k，还提着一只大纸袋。
「你纸袋裡装什麼呀？」
「西装外套和长k。」
喔，好辛苦，去公司前还要变装。
程子言回想张震霖穿西装的样子，真的帅炸了！
张震霖拿上车钥匙，程子言揹起小背包p颠p颠跟在后头，「那你想要什麼礼物？我也买给你！」
「不用。」他张震霖什麼都不缺，也j乎不买毫无用处的奢侈品。
「可是我也想买礼物给你～」
「钱存着吧，别又缴不出上一期电话费。」
「上一期已经缴了啦！而且我现在不缺钱，可以给你买礼物～」程子言开心地说着，他知道张震霖什麼都不缺，最好的礼物就是常用的东西或是消耗品！
「唉哟！」走在前面的人不知何时停了下来，程子言剎车不及一鼻子撞上去，「好痛喔！你g嘛突然……」
张震霖手搭在门把上，缓缓回身，脸se蒙上一层y霾，艰难吐字：「不缺钱？」
程子言沉浸在自己的痛苦裡，「我的鼻子有没有扁掉？你的背g嘛这麼y！」
有钱身材又好！不公平！
「……」
张震霖凝视着程子言又皱成一团的小脸，心头五味杂陈，纠结了p刻，终究什麼都没问出口。只是腾出空着的手轻轻揉程子言的后脑勺，然后低头深深吻上小人儿紧蹙着的眉心。
喜欢的人突然靠这麼近还是让程子言紧张了一下。嘴唇温软的触感让眉心有些痒痒的，酸涩的麻痺感从脑门窜了进来，一路往下流，直将心臟牢牢包裹住。不到两秒的时间，就将他整个人定住了。
他以为张震霖很快就会结束这个吻。但是并没有。
眼前宽阔的x膛随着呼吸起伏，沉重的鼻息落在额间，与眉心的搔痒感相互j融，形成一种奇怪的感觉。还没釐清心裡的感受，张震霖的吻又缓缓往下游走，从眉心、眼帘、鼻尖、脸蛋……最后落在唇角。
是的，是唇角。
程子言原本紧张地不敢睁开眼，张震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轻淡却蕴含着满腔深情。只是程子言不明白，最后为什麼仅是唇角一吻。
而那双眼中……尽是绝痛的压抑。
「……走吧。」
这一吻是怜惜、是沉溺，是……说不出口的乞求。
张震霖知道，自己绝不会开口去求谁。自己要什麼东西，就要靠自己的本事去争。
所以他不怪程子言选择了钱。只要他有本事，他照样可以把自己想要的东西夺回来。
「张震霖……」
不顾程子言迟疑的呼唤，张震霖推开门，牵着他步出房间。
下午没课便来到了公司，张震霖chou空来到七十七楼找荣秘书。
「我也不清楚董事长开了多少钱。」荣秘书有个专属的办公室，没人进得来。他领着张震霖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但想必……少不了千万。」
张震霖蹙眉，「你也不清楚？」
「是。」荣秘书显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程子言，只好说：「董事长的s人支出都是透过我这的，但是那孩子还没来找我要求兑现，所以我也不清楚董事长开了多少。」
听了荣秘书的话，张震霖有瞬间雀跃，但马上想到支票还有一年的兑现期。其实兑现不兑现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程子言收了。
依程子言的x子，在收下支票之前肯定挣扎了很久。但不管再怎麼纠结，他还是收了。
还是……收了。
「少爷……」荣秘书小心打量张震霖y沉压抑的脸se，道：「我想……那孩子是不会来了。」
张震霖何尝不想相信程子言，但还是止不住内心的寒意，淡淡地问：「你怎麼知道？」
「那天他在我这哭了很久。他家裡的人刚好打电话来，好像是有谁生病了……需要医y费，不过付不出来。如果真要兑现的话，那时……」
「荣秘书，如果是你，那张支票你收不收？」见荣秘书因这句问话而白了脸se，张震霖苦笑，「这是人x，无可厚非。何况我虽然和他相处叁年多，但也是没多久前才在一起的，又怎能期望他选择我？」
「少爷……」
「我只是希望，我有那个能力让他回来。」张震霖嘆气，起身，「既然你也不知道那就没办法了。若他来找你了还请你告诉我一声。」
「少爷，如果他真的来找我了，您真的不会怪他吗？」
张震霖止住脚步，但没有回身。「我如果準备九千万……应该够吧。」
即便他是个大少爷，九千万也不是小数目。他才二十岁，那些看似绚烂夺目的光彩j乎都是父亲给的。
……不是他自己的。
荣秘书跟在董事长身边这麼久了，虽不能说事事瞭若指掌，但是对於张震霖的心x还是有一定的了解。他何曾见过这位一向自信满盈的少爷如此不安过。
「少爷，我觉得您不该忤逆董事长的。就算那孩子最后选择的是您……我也觉得不值得。」
「不值得？」张震霖回身，不慍不恼，像是仅是在听取他人的意见般，「你怎麼会觉得不值得？」
「少爷，我生於普通家庭，所以非常明白您所拥有的身世是多麼难得。您应该看远一些，也许十年后、二十年后……今天的事根本不足掛心。或许他真的是个好孩子……但您的条件这麼好，还愁以后找不到更好的人吗？」
张震霖静默半晌，细细咀嚼这些话。
见少爷不做声，荣秘书又道：「我在社会上也有不短的时间了，您知道为什麼这麼多人一开口就是问家世吗？您出身显赫，所以可能没有感觉，您的家世让您受到更好的照顾，更好的教育，更全面的知识与经验，一踏出去就高人一等，但您可曾想过，如果您出生於普通家庭，没有那些教育、没有那些照顾，现在的您在哪？未来……又会在哪呢？」
张震霖鬆开搭住门把的手，静静地凝视着荣秘书。
荣秘书苦笑，「您只要走着董事长给您的路就能继续往上爬。高的地方视野不同，格调不同，遇到的人也不同……而那裡的人──」
张震霖接话，声调冰冷，「──才配得上我吗？」
「不。」荣秘书更正，正se道：「是才有办法与您相处。」
张震霖心裡一紧，似乎明白荣秘书的意思，但又有点模糊。他想到近j日与程子言之间的不愉快，但那也只是想法与个x不同所造成的摩擦。
所以他不以为然地道：「是否值得，每个人的定义都不一样。谢谢你。」
荣秘书自知多说无益，便走上前缓缓拉开门，微微躬身，「那就……祝您顺心了。」
程子言读的学校是有着基督教信仰的大学，圣诞节前一个礼拜有圣诞周的活动，过节的气氛相当浓厚。只是他本身没有很虔诚的宗教信仰，对於许多活动仅只是衝着好玩，所以当戴立天希望他平安夜来店裡代替戴立恆的班时，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反正张震霖工作忙，晚上也没办法陪他，自己一个人在家怪无聊的。而当天下午李胜听闻程子言平安夜要打工，先是惊天动地地为他哀号许久，后来竟然跟来了。
戴立天笑着放一杯拉花拿铁到李胜面前，大学生都喝加n的咖啡比较多，「我以为每个大学生圣诞节前一天晚上就会人间蒸发，跨年过后才又出现呢。」
李胜坐在吧檯前，毫不客气地啜了一大口拿铁，撑着下巴哀怨说：「那是有家室的人才有的权利啊～我这个废物阿宅圣诞节前后就像被全世界拋弃了一样，没事出门还会被闪瞎！你看！我还随身携带墨镜！」
「感觉你还满愤世嫉俗的。」
「何止愤世嫉俗！天地鬼神都要为我哭泣了好吗！圣诞节真是万恶的节日！」李胜忿忿地把拿铁当啤酒喝，动作豪迈又霸气！
戴立天笑而不语，看程子言抱着一罐咖啡豆出来、踮着脚尖将咖啡豆倒到一旁的磨豆机裡，状似不在意地问道：「子言，圣诞节有要去哪吗？」
「没有耶～没有要去哪～」程子言认真看着如流水滑下的咖啡豆，并仔细地确定都倒在正中央。
戴立天有些意外，「没有要和张震霖出去吗？」
坐在正对面的李胜呛了一下，「张震霖？」
将磨豆机装满叁分之二后，程子言谨慎地封起咖啡罐，没听到李胜的声音。「没有欸，他要工作，太忙了～」
「欸欸，你们说的张震霖是上次那个载你的张震霖吗？」李胜隐约嗅到不寻常的味道。
程子言眨着眼睛，「对呀。」
戴立天顺手抱过程子言怀裡的咖啡罐，温文一笑，「那我们去逛街吧？」
「好啊。」
程子言歪着头，没发现李胜像中风的表情。戴立天自然用眼角餘光将李胜的反应瞧进眼了，不慌不忙地说：「去挑个礼物给我弟弟。」然后转眼看李胜，微笑，「同学也一起去吧？」
原来是买给弟弟啊，难不成立天哥有一个年y的弟弟？李胜摇摇头，「不用啦，我没什麼要买的。而且我不想出去给别人闪！」
戴立天微笑点头，「这样啊，也是，明天晚上人一定很多。」说完，也不给李胜一点反悔的机会，便抱着咖啡罐进入工作室。
李胜怪异地挤眉弄眼j秒，终於忍不住好奇心，偷偷撑起身贴到程子言耳边，「张震霖不是你高中同学吗？」
「对啊～」
「你们感情这麼好，还约要一起过圣诞啊？」这个味道不对劲！
程子言一声「对啊～」都还没说出口，便像感觉到什麼似的一个抬眼往门口看去，下一秒，一抹孰悉的身影便推门进来。
吵杂的店裡瞬时鸦雀无声，只有掛在门上的应景铃鐺铃铃作响。
李胜先是被程子言移动的目光吸引，后是被店裡奇怪的气氛吊起好奇心，才跟着转头往店门看去。仅仅一秒鐘的时间，才刚进门的人就已经跨着脚步走来，明明没发出什麼声响，但一g压山海啸般的气势立即慑得他说不出一句话。
然后那个人只是居高临下地瞪了他一眼，便把电脑包狠狠一放，极富挑衅意味地说：「你靠他这麼近做什麼？」
尼马这根本是超级强攻杀人前的预兆啊！
李胜抖抖抖，「小的只是手短拿不到糖包……」
张震霖冷哼一声，长臂一伸，大掌一抓，从吧檯后抓出一把糖包用力放在李胜面前。但他的表情显然就是在说「老子恨不得把所有的糖包全部塞到你嘴裡」！
李胜继续抖抖抖，边道谢边端着自己的拿铁让出最靠近程子言的位子，原本打算坐到角落，但脚抖到没力气，只好挪了两个pg就放弃。
这人一定跟程子言有非比寻常的关係！不用证明了光从他j乎要杀人的眼光就可以知道了啊！
「你怎麼来了呀？」程子言被张震霖一身黑西装帅到了，这时才记得讲话，而且非常自然地没注意到李胜吓到快脱g的表情。
「没什麼，工作做完就过来了。」张震霖看看錶，「等你下班。」
这时戴立天从工作室出来，看到张震霖在这也不禁一楞，但随即稳下心绪，笑道：「你好，喝些什麼？」
张震霖冷冷地道：「黑咖啡就好。豆子随便。」然后打开电脑，「你们聊，我忙。」
这句话应该是用来装饰的，因为还是没人说话。所有人都被霸气强攻的气势给镇压了。
程子言总算注意到李胜快哭的表情，好笑地说：「张震霖看起来兇兇的，但其实人很好喔～」
张震霖冷瞥向自己看来的李胜一眼，瞇起眼睛，「嗯，我人很好。」
你p！
李胜挫着手将张震霖抓给他的所有糖包倒到拿铁裡。
张震霖啜了一口咖啡，随即皱起眉头，「给我一杯水。」
程子言见了他的表情，赶紧将自己正在喝的水杯从吧檯下拿出来给他，「那是特调义式……」
「自己调的？」张震霖喝不惯混豆，就着水喝了一大口。
李胜看在眼裡，共喝一杯水！神态还如此自然！
没j情才有鬼！
戴立天道：「不好意思，下次会给你单品豆。」
「嗯。」张震霖冷冷地应了一声，对程子言招了招手，「想去雪梨还是沙巴？」
「什麼？」程子言第一个想到的是超好吃的水梨。
张震霖当然知道这个笨蛋想到什麼，冷冷的脸裂了一条缝，嘴角不自觉勾起，「跨年，带你出国。」
程子言瞪大眼睛，「可是我没有护照。」
「那种东西j给我就好。」嘖，真小看他张震霖。
「喔～～可是我没钱……」
张震霖抿唇，「那种东西j给我就好。」
「你们自家同学和自家同学的高中同学这样一来一往，如此自然，不禁疑h地望向程子言道：「你不是要跟我们去101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