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事后岑妙妙准备“拷问”另一个知情者——春风的时候。
才知道这一柄春风实际上是被重新淬炼出来的剑灵。
剑或许是曾经那把庄衍兮的旧剑,剑灵也或许是那个紧说废话且毫无感情的剑灵。
可它失去了所有记忆,变成了一个只会一心想着跟岑妙妙贴贴的二傻子。
“自我苏醒时,只知要跨越恒久长日与无边海域来找寻你——我唯一的主人。”
这是春风被岑妙妙威胁丢掉时说的原话,自陈心迹,确凿无疑。
为此,岑妙妙又去了一趟山门,在道祖像下发了许久的呆。
已知她的剑疑似道祖庄衍兮曾经用过的剑,她的傀儡拥有庄衍兮填星时的岁星之力,且二人长得一模一样。
已知她非人,可现下拥有的这一具肉身躯壳又的确是她本人。
已知重生之前,她从没与这位剑主有过任何瓜葛。
除非是她成为“崔渺”之前,被崔老阁主捡到之前……
想不通,头要炸了。
正要往偏了想时,天际开始下起雨来,簌簌万点,如丝如雾。
头顶滑过一小片阴影,是太岁撑开了一把伞。
良久,岑妙妙将眼光投向更远的北边——
似乎得抓住流夜阁到访剑宗举行弟子小比这个机会,看看有什么线索才行。
……
新一届仙门择选临近,又遇流夜阁同时邀请以剑宗为首的东境各宗门举行弟子小比。
因为三才秘境境主身份特殊,固此几大掌门决定将小比的地点也同时定在岐郇山。
最近岐郇山附近的城池又热闹了不少,连坊市的人气也空前高涨。
人均武痴的剑宗弟子自然是蠢蠢欲动、摩拳擦掌。若非宗门规矩立在那里,一个个都恨不得下山把别宗弟子提前约到仙法台来一个爱的贴贴。
总而言之,春日里虽然草长莺飞,同样,蛇虫鼠蚁闻风而动。
比如拦在岑妙妙眼前这个忽然窜出来的陌生男弟子。
“这位师兄,你要约我去……仙法台?”
归曲倒也不是故意来堵岑妙妙,可在此之前,他与自称上四峰第一财主的好友林未识打了赌,还赌输了,这才不得以来向岑妙妙下战书。
“对,岑师妹,我也是被迫无奈,并非是存心想让你当众出丑,可是吧……”
可是打赌输了,林未识都放话让他找山上最漂亮的师妹决斗,否则未来三年林未识出灵石给他的加餐就甭指望了。
他看岑妙妙抄着手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处,连忙找补道:“岑师妹,这样,我倒时候让你一只手,再补一盒培元丹,你看如何?”
归曲说完这番话之后,感觉周遭的温度都隐隐低了一些。
他看向眼前这个师妹,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眼风扫向她身后站着的太岁。
怕是见他对主人无礼,这个看起来不大好惹的高大侍卫不高兴了。
归曲如是想。
岑妙妙却对他口中的补偿不予置否,只问:“师兄,我能问问你为何要来找我的原因么?”
归曲不是个擅长撒谎的人,三下五除二就把与林未识打的赌说了出来。
“关于这个赌约吧,其实也不是小林子说的,虽然他与师妹同为剑修,可平日还喜欢与天星峰的那帮神棍混在一处。至于‘找最漂亮的师妹决斗’这一事,其实是他用龟甲胡乱占卜出来的结果,不可更改。所以,我就只能硬着头皮来找你了……”
岑妙妙: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生气。
“归师兄……”
归曲归曲……
“我可以答应决斗。”岑妙妙忽然想到什么,她凑近了一些,笑道:“归师兄丰神俊朗,与我十分崇拜的一位师兄很像呢。不知——你认不认识地下演武场里化名叫[乘风]的师兄?”
归曲:“啊这……”
不太方便暴露啊。
岑妙妙补充道:“乘风师兄勇武矫健,威风堂堂,尤其是剑势肃肃如松,实在令人着迷,在演武场里的身姿让我魂牵梦萦。师兄同为高阶弟子,想必与那位乘风师兄相熟吧?”
归曲立刻喜上眉梢,“其实吧,‘乘风’就是我在影簿里的艺名,呵呵呵。”
顺带把林未识的[上四峰第一财主]一并卖了。
他再看面前的“迷妹”岑妙妙:被最漂亮的师妹都默默关注崇拜着,他顿时觉得自己的身姿高大伟岸起来,苦练已久的胸肌藏在宗服下自豪地鼓动着。
岑妙妙趁机补了个条件:“师兄可是青秀榜榜上有名,即使我输了也不大丢脸,就当历练了。那么……师兄可以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么?”
归曲见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那双剔透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崇拜的光芒,立刻拍板。
“那必须的,你说便是,但凡师兄能办到,绝不推诿。”
岑妙妙:“想请归师兄替我约战那一位林师兄,同为剑修,想必归师兄也知道我们勾陈峰式微已久,我才疏学浅,能与同门讨教的机会实在不多……”
归曲眼前立刻浮现出一个委屈巴巴抱着剑被四处嫌弃的小小身影来。
哎,覃师叔是那样跳脱的一个人……想必这个师妹一定受了不少欺负。
他拍着胸脯,豪情万丈道:“包在我身上,届时我拖也把小林子拖过来给你喂招!”
岑妙妙眨眨眼,眼波荡漾飘出一个又一个的小钩子,“那就先谢谢归师兄了。”
被无差别击中。
归曲离开的时候,走路的姿势略微有些僵硬。
“咦,芳心纵火犯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吃肥了一圈的长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嘴里还嚼了一个紫色果子,鹿嘴上被汁水染了一圈深紫,长角上还顶了几丛枯草,看起来滑稽得很。
走到近前它才发现久违的太岁也在,鹿脸肉眼可见地变得惊喜起来。
“傀儡也醒了?真是可喜可贺。”
莫名地透着几分心虚。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岑妙妙睇了它一眼,朝它挥挥手,待长泽蹦跶到近前,一把将小鹿毛茸茸的耳朵揪了起来。
岑妙妙凑到长泽耳边,压低了声音,冷不丁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谁了?”
明明天朗气清,风和日丽。
大白天的,长泽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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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泽belike:我好无辜,我就不该出现,淦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