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里,谨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在为大小姐婚事做准备。
而本是京城第一商贾之女——杜满钰,为了独女出嫁,仅用一个月时间给独女建了座绣楼,而那嫁妆说是十里红妆都是少的。
她的喜服,被褥全都是京城最好的绣娘绣的,据说都是从宫中退下来的绣娘,手艺精湛不已。
而她所佩戴头饰首饰,全是价值连城。
而那埋在后院的整整一百坛女儿红酒,随着日期的离近,也要被挖出宴请宾客了。
女儿红,顾名思义在女儿出生时埋下,然在女儿出嫁时挖出。
经过长期的储藏,女儿红呈现为橙色,香气扑鼻,色浓味醇。
可见谨行对这独女宠溺程度。
话说谨花沁她娘亲得知此事时,对她爹爹好大埋怨。
说为何不经过自己的同意,就把女儿许配出去,又说那人出身如何是清白人家吗……
但和谨行一样,在得知那人生辰八字后,一下就改变了态度,开始敲锣打鼓的准备女儿的嫁妆婚事。
而谨家为了掌上明珠的出嫁,为了行善事,在大婚前一个月都在施粥发放给吃不起饭的穷人,乞丐。
大婚当日,梳妆台镜里的人一身大红喜服,而她身后那双眼通红的人——杜满钰,给她梳着头。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囡囡,记得娘和你说的要懂得礼节,做个好妻子,好儿媳,但也不能被人欺负了,不过依囡囡的性子,娘倒是怕你把我的女婿给欺负了。”
那个满脸娇羞的人,靠在她的身上撒娇地,“娘,你胡说……”
桂嬷嬷进来说,“夫人,花轿到了!”
本来就不舍女儿出嫁的她,听到花轿到了,再也控制不住,落下了泪。
“娘亲,你别哭,我时常回来看您,您放心……”
“傻孩子,瞎说什么,你看有几个嫁人的新娘子,老往娘家跑的,别人看见岂不是要笑话你,但若是受了欺负,别自己瞒着,告诉娘亲爹爹,娘给你做主,听见没!”
她的女儿,她不求她有多贤惠优秀,只求她过得开心顺遂。
“知道了。”
“对了,娘知道府里就一个小玖和你年岁相符,把她带去,也好有个伴。桂嬷嬷一会儿也和你去夫家,桂嬷嬷是娘从娘家带过来的人,信得过,办事利落,你还小不懂的都可以问桂嬷嬷。”
“嗯嗯……”
“走吧,一会儿该误吉时了。”
那绣着鸳鸯的红色盖头落下,然后她就被快要年过半百的父亲背起,她能感受到她父亲的背膀结实有力。
“囡囡,咱们慢点走,慢点走,爹爹还能和你多待会儿,不着急噢。”
本来很开心的心情,看到母亲在自己临走时的千叮咛万嘱咐,父亲此般的话语,让她湿了眼眶。
“嗯……嗯……”
因她是独女本该哥哥的活,爹爹代劳了,她被爹爹背上轿,又是爹爹关好轿门。
“升轿——”
喜婆的大嗓门一喊,那花轿腾空,队伍再次响起敲锣打鼓声音,浩浩荡荡,随着吹鼓手的一阵欢呼声,向着男家奔去。
带走的嫁妆除了那十里红妆外,还有那埋了整整十七年的女儿红酒。
那酒谨行只留下一坛,其他的都随着女儿出嫁带走了。
队伍浩大,引了无数的人驻足在道两旁看着喜事的队伍,而上一次有这场景还是去年那场状元的游街。
那个在屋檐上的少年一直从谨丞相府跟到了牟府,看着那轿门被人打开,那人牵着牵红迈门槛,过火盆……
他这一年全都是在边疆度过生怕自己没忍住破坏了她的婚事,平日都是听闻派在保护她的属下时常回来和他说她的近况。
但忍了一年的他,在击退邻国要班师回朝时,前功尽弃,他连夜骑马回来,就怕撞见她大婚场景。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还命令属下在她大婚前日夜里把自己绑在椅子上,但他低估自己想见她的欲望,就用牙齿生生的把手指肚粗的绳子咬断,那木头制成的椅子,被他摔的稀烂。
终于,他还是赶上了她上轿,瞧见他的姑娘最美的一面,原来他之前所有的担心到现在而看,全是多余的,他看着迎亲的队伍没有抢亲的冲动,直到看那队伍远去时,他的腿不受大脑控制的跟了过去。
终于到了夫家时,经过一些礼节后,到了拜堂时,外面传来一声,“圣上驾到——”
屋内外的宾客全都惊叹不已地跪在地上,都想着说丞相嫁女竟还惊动了圣上,又或者说是重视那新科状元,圣上竟参加新科状元的大婚,这是何等的殊荣。
“平身——”
“谢陛下。”
满堂的宾客瞧着这九五之尊下一步要做什么。
“今日谨爱卿嫁女,而他之女又是我亲封的琉璃郡主,寡人此次前来自然是为她证婚的。”
众人一听,原来是因为谨丞相,不是重视新科状元啊!
当然潜意识就是说,这婚虽不是我赐的,但经过我的同意,不可做出对不起谨花沁之事。
那牟兮傲母亲听闻,愈发觉得自己儿子娶她对了,这回儿子大婚圣上都来了,这可是祖坟冒青烟了。
而且九五之尊的圣上竟然替他们主持拜堂,“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此过程中,那位高堂是如坐针毡啊!所幸圣上主持完拜堂就走了,不然她的腿都软的站不起来了。
夜晚降临,那大红贴有金色囍字的蜡烛,燃的更旺。
“吱呀——”
花沁听到那人有些轻飘的脚步声,直到看到那红色的喜鞋停在自己身前面。
只见眼前的红色不见,抬眸所见被灌得微醺的他。
她被他领着,喝下合欢酒。
看着他温柔地剪下自己的一绺头发,与他剪下的一起绾在一起,放在小盒里。
“这回你是真的属于我的了……”他对着她的耳朵说着情话。
他虽有些醉,但不至于什么都不记得倒头大睡。
直到二人要躺下时,才发现被子下是铺满一床的花生。
这时想起是白天桂嬷嬷撒的,说是寓意说早生贵子。
“嬷嬷撒的,说是早生贵子……”
那人顿了下,“那我们就如她们说的早生贵子……”
说着他大臂一挥,床上的一大半花生全都洒落在地,生怕硌到她,他搂着那人躺到了床上,红色的床纱落下,只是那蜡烛燃了一夜,直到快天亮时分才燃尽。
在他们的房顶上,那个一路跟来的少年已经呆做了一宿,他不知这一夜竟是这般的难熬。
他后悔投胎下凡,他后悔看她嫁做他人妇,他后悔为何要眼睁睁瞧着这刺眼的事实……
而如苏西沉心情一样的还有那和他同岁的吕尚书之女——吕朵娅,就在他们大婚之日,她在心里不知咒骂花沁多少回了。
不过她在痛恨她的同时心情也愉悦起来,这说明离自己嫁给兮傲的日子也不远了,现在就是要沉住气,等到他们的孩子死了,她就可以一直与兮傲在一起了。
不管是牟兮傲,还是兮傲战神都是属于她的。
“娘,请喝茶。”
那个身娇的她,强忍着身体不适,早早起来给她的婆婆请安。
胡淑君瞧见自己这儿媳,心里还是很满意的,家世好,相貌好,就那个传言中的性子估计是改了或者是外界瞎传的,总之她对儿媳很是满意。
直到两个月后的一天,她开始发现事实并非如她想的那般。
“哝,轻点~慢点按~”
那床下一盆洗脚水,而上面坐着那弯起亵裤露出那双纤细小腿和脚,而自己那儿子此时竟坐在地上抱着她的脚给她按摩,而那露出来的小腿和儿子弯起的衣袖,更是说明儿子不仅给她按摩而且给她洗脚了。
本想着叫媳妇与自己挑下做新衣的布料时,却发现那个自己一直以为改了性子的人,却在使唤着自己的儿子,本应是她伺候自己儿子的,怎么能角色调换过来呢?
不过她也不好发作,毕竟她是有圣上撑腰的,若是闹僵,怕是对儿子前途有影响。
但对她也不再是以前从心里接受她了,在她心里已经把她定义为不守夫纲的女人,这也是她日后对她不满大吵埋下了炸药。
就如那话,有了偏见以后,不管她做什么都是觉得她不好,总是把她往最坏的地方想,就连她的长处优秀之处全都自动略过了。
而那个本以为自己生活美满的牟兮傲开始母亲,夫人两边哄了。
不过就是些你媳妇她不会烹饪,不会裁剪,不会……
反正就是一些小事,母亲在背后说她,他本没在意这些,他觉得二人相处舒适就行了,不过面对母亲,他还是为了让母亲不那么担忧慌骗她,说她改了。
而终于让他可以不在这般哄骗母亲,母亲对妻子态度恢复如初时因为,她怀孕了。
她要做母亲了,自己要做父亲,而那个老在背后说自己妻子不好的母亲要做奶奶了。
她这才忘记谨花沁的不好,一心只想盼着自己的乖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