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梦楼。
“侯爷,谨小姐她无生命危险,只不过……”那个被他派在她身边保护的人说道。
“只不过什么?”刚换下黑衣,穿上白袍的人问道。
“谨小姐的孩子掉了。”
那系扣的人手上一顿,然后抬眼看向那人,“怎么可能?”
似问伍影,又似在自言自语。
苏西沉心里想到为何与那命格所写不同,难道是历劫提前了?
“侯爷,还有我查到今日撞谨小姐的人是暗杀阁的人。”
难怪,沁儿会流产,暗杀阁的人心狠手辣,幸好当时他就在筑梦楼顶楼看那牟府,而被街上之事所扰,才救下沁儿,若当时自己不拉住马绳,后果,我不敢想后果。
他想得没错,月份大不易流产,而她之所以一摔,不仅掉了孩子,还永失作为母亲的资格。
就是那拽她之人,是用十足地内力把她扔向绣衣坊的伙计,即使不摔,那孩子也保不住了。
“暗杀阁!看来我们大周国需要整治整治了,这夜卫也该活动活动了。”
伍影看着那明明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郎,可说出的话和那似寒夜里恶狼的眼神,不免有些胆颤。
他虽比侯爷大,但还是从心底里佩服他,在战场上他杀敌无数,令敌人闻风丧胆,而自己的命也是他在敌人的刀下就救回来的。
虽为他的手下,但侯爷重来不会依权压人,所做之事无一不让人信服。
伍影也知晓这兴盛十几年的暗杀阁算是到头了,他跟苏西沉在战场出生入死,也知侯爷不止明面掌握京城的兵权,而且暗里还掌握着无数的夜卫。
夜卫就是字面意思,夜就是见不得光,卫就是守卫的意思。
夜卫里面的人都是武功高强,只忠一人,全都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而夜卫轻易是不出动的,一旦出动就是威胁侯爷的命门了。
而那新科状元夫人就是侯爷的命门。
暗杀阁。
昔日不可一世的阁主,双手双脚的筋被挑,鲜血淋淋,如一个大肉虫般向前蠕动,还时不时惊恐地望向后面那提剑之人。
而在苏西沉的身后,那十八个夜卫,杀了这行如鬼魅,不留痕迹的两千多名杀手,这硕大辉煌的暗杀阁里血流成河。
终于苏西沉感觉这种猫捉老鼠游戏玩腻了,一个瞬移,就到那被挑筋的人前面。
那人双目瞪大,想要扭头而逃,只是那人没了耐性,只看那剑尖指向那逃跑人的鼻尖。
刚要灭口时,“我想死个明白,常胜侯为何要屠我满阁?”
“为何?因为你碰了不该碰之人,那人名叫谨——花——沁——”
苏西沉矮下身,贴着那将死之人的耳说道。
本想用剑抹了那人,却想血喷出来脏了衣服,然后他就把住那人脑袋,只听“嘎嘣”一声,那肉虫般的人脖子被扭断,那眼睛还停留在之前那震惊的样子,突出的眼睛如牛眼。
捡起剑,掸掸衣,“烧了这,不留活口。”
就这一晚,那个神秘地暗杀阁,从此消失在这大周国。
不过也是因为他报仇太冲动,这把火把那暗杀阁烧的灰烬,什么也没留下,那雇凶之人也就侥幸活了下来。
而那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因为一场大雨才将将灭了不然那暗杀阁背靠的山估计也要被烧成秃山了。
然后江湖上传言是因为暗杀阁只收钱做事,做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所以就连神仙都看不过了,是天火,神的旨意。
半年后,牟府。
“你就别在骗我了,我今个去那医馆了,她不能生了,娘都知……”道了。
胡淑君突然看到走廊里的人,把没说完了话,憋了回去。
牟兮傲,察觉到母亲的异样,回头就看见,脸色煞白的她。
“沁妹——”
他忙去追那跑走那人。
他一把抱住那人,“沁妹,咱娘她胡说的,这不是真的,不是……”
谨花沁挣开他,面向他,“兮哥,你不用骗我了,这半年我大概也察觉到了,是我对不起你,你这般体谅我,我还时常耍小性子。”
“兮哥,你会不要我吗?”
牟兮傲怜惜的,抚着她的小脸,“我们是结发夫妻,要不离不弃一辈子的,你若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她紧紧抱住他的腰,贴着他的胸,“我会学着刺绣,学着管理家事,学着伺候娘和你。”
“傻瓜,你不用这样,我宠你就好。”
又过了二个月。
“娘,你叫我又做什么?”
牟兮傲已经被他娘搞怕了。
“娘能吃了你呀!娘琢磨一晚,想着她都吃两个月的药了,肚子还没动静,这要是一辈子都调理不好,这不是让牟家断子绝孙吗,我这不成牟家的罪人了。”
“娘,沁妹,最近都改了,不仅把这家打理好了,而且对你是一百个上心,你察觉不到吗?”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她确实是不错的妻子,但就是不能生,娘不是让你休妻,娘是让你娶个妾,就是让娘抱个孙子就行,让娘给列主列宗个交代。”
“娘我答应过沁妹,不会在娶她人,我不能食言。”
“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呀!我我……”
“娘,你忘了当初你是为何那么快答应我娶妻的了,还不是因为她是丞相之女,是圣上亲封的琉璃郡主,是京城第一商贾的外孙女,若是我负了她,娘你觉得我会是什么下场。娘我本不想这样和你说的,我喜欢沁妹,若是你非要报孙子,不如在旁系要个孩子传宗接代,以后别和我说这样的话了。”
他留下那目瞪口呆的娘,离开这个让他烦躁的屋。
直到看见那对镜哼着小曲的人,那股烦躁才一点点消散。
“干嘛啊!大白天的,今个早朝累了。”
那从背后抱住花沁的人,把头埋在她的发间,贪婪的吸着她的发香。
“那是怎么了?”
“想你。”埋在她的腋下闷闷地说道。
但他这样苦苦维持来的合家美满,不到四个月就被打破了。
她的外祖父的商号,在深山老林被劫,损失惨重,而她外祖父也在途中不幸被杀害。
留下的商铺也因为资金链断开,无奈关了。而因为布料没回来,却用次当好交给皇宫,欺瞒圣上,那罪过可不是赔了违约银两就能解决的了,关键欺瞒圣上格杀勿论和诛九族,本应该诛九族的,但因为谨丞相求情,护下了杜家唯一的血脉,而杜满钰也因嫁人,谨丞相变法有功,才免于一死。
而那因为这个意外,那京城第一商贾易主了,杜家的风光一去不复返。
而谨丞相也因为这事,不再是圣上身边第一红人了,本就因为他的刚正不阿得罪朝堂不少人,他的职位是没降,但确是有名无实了。
而本来胡淑君就是碍于她儿媳家世好,有财,这下倒好,让她想给儿子娶妾的念头,又起来了。
只是她还有一点犹豫就是,圣上册封的琉璃郡主,自己若是给儿子娶妾,圣上会不会让儿子仕途短了。
所以她这次长教训了,没那么冲动,决定观察观察再说。
尚书府。
“哈哈哈哈……”
“父亲,你这上朝回来就一直在笑,娅儿能知道为什么吗?”
给吕尚书按摩肩膀的吕朵娅问道。
“娅儿说的没错,为父高兴,太高兴了这是老天帮我啊,我的死对头老谨的权利圣上给我了,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虽不是我,但也差不多了,唔哈哈哈哈……”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对了,娅儿,一年前老谨嫁女,那排面确实风光,等娅儿出嫁,为父让娅儿比这还风光。”
而那心思不在这的人——吕朵娅,听见谨花沁的母族败落了,自己设的圈套成功了。
那以次布为好布,是因为本来杜家想要和圣上说明原因,却不料交的布料里参了假,这才会发生欺君之事。
而那假布就是她——吕朵娅找人偷偷放里的。
牟府。
“我那表弟才五岁,父母双亡,以后可怎么办啊!我娘亲也因为这事,老了不止一岁……”
“沁妹,人死不能复生,你外祖父他们那么疼你,他们也不想看见你这样伤心难过。”
“我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就短短一年,什么都变了呢……”
五日后,“哎,这都几天了,她还要难过到什么时候,哭丧个脸给谁看,这是圣上仁慈,不然我们牟家也要被拉下水,铺怎么这么大,吃饭还要人请吗?”
那还没迈进门的人,顿在门口,听着她的婆婆故意说给自己的话。
“沁妹~”
还好他还算护着她。
若是以前待嫁闺中的她,岂能忍受这般欺负,早就着了,非得扒了那说她人的皮。
但现在呢,她也早就不是那高高在上的谨丞相千金,更何况现在的她是母族衰败,身体也残缺了,这一年是让她快速成长,她不可能像之前那般任性妄为了。
“娘,我头疼,才来晚了,下次不会了。”刚刚被牟兮傲扶着落座的她解释道。
“哎,不是娘说,这谁家不是三妻四妾的,娘本不想让兮儿娶妾的,”
“娘,你胡说什么呢!”
“你闭嘴,儿媳啊,你看不是娘说,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娘不想成为牟家的罪了,娘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让兮儿娶妾就是为了传宗接代,也威胁不到你的地位。”
谨花沁那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下了,忍着心里的怒气,扯个不是好的笑,“娘,我和兮哥商量好,说在旁支过继一个孩……”
“哼!”
那做在正南位的那位,把筷子碗往桌上一摔,“过继,能有亲生的好吗?你家这样,就要要求我儿子这样,你能蛊惑我儿子,你可蛊惑不了我,既然你不同意,那也不用你同意了,明日我就给兮儿找小妾!”
本来学会忍让,隐藏脾气的她,此时被气的心口闷,她此时知道,若不反驳,她就要被气的上不来气,她不卑不亢地回:“娘,我自认我做的不是最好,但也很用心经营这个家,也很尊敬您,您为何一而再再而三讽刺我,这几日我都是一忍再忍,但你说我可以,为何要说我父母!”
“你,你,你成何体统,真是没教养,和长辈就是这样说话吗?”她被气的站起来,指着那直视自己的人时,脚步不稳一歪,晕了过去。
那个夹在中间本来想插上话的人,一个箭步抱住他那不可理喻地娘。
而谨花沁因为这事吓了一跳,开始后悔自己刚刚反驳,而牟兮傲抱着他娘从她身边过去时,她想着上前帮忙时,那从没和她说过狠话的人竟狠狠地说:“起开!”而那看她的眼神就想看毒蛇般的厌恶。
那厌恶般的眼神,一下就吓退了她想帮忙的心,她就站在那饭桌旁一动不动了好久,让她有种自己是外人的感觉,也是自己与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不是外人是什么,这一瞬让她对这一年的婚姻有了些后悔。
即使在相爱,触及他娘都会一碰即破,如那虚无缥缈的云,即使不大的风也会被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