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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也听过林冲事迹,知道他被高俅害的家破人亡,平日说起来,也是同情不已,但自己人微言轻,也改变不了什么。听的林冲说完也只是叹气。
张清也道:“我也作的团练,掌握一境地方兵马,可又能做什么呢?杀的草寇,多半是被近年的苛政*迫,破产的农户。真正穷凶极恶的盗匪,又有几个呢。平日还要给那些贪官劣绅做护院。算来我这些年竟然也沾了不少百姓的血,无形中竟然也成了迫害百姓的刽子手。还不如在这山寨,杀贪官恶霸,替天行道,也能为天下清除些腐败之风,好过在朝廷做帮凶。”
秦明想及近年自己所杀之人,不由叹道:“落草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吧。”
吴用见秦明已有相投之意,忙道:“众兄弟都身怀报国之心,如何会一直蹉跎岁月。只要天子能重新振作,我们便归顺朝廷,为国尽忠。去边疆一刀一枪,博个封妻荫子,也算不枉众人一身武艺。”
秦明听了也有些心动,问道:“若天子仍旧贪图享乐,我等要在这里等候到何时。”
宗泽脸上闪过一丝决绝之心,坚定的道:“最多两年,若天子仍是现在模样,我宁愿劝寨主起兵,推翻赵宋王朝,助寨主打造一个新的王朝。”
秦明奇道:“宗公为何如此急切?”
宗泽道:“天子已经决定联金灭辽,若真的两国联手,辽国不出五年,必然灭国。但金人生性骁勇,立国以来又百战百胜,到时必然觊觎我中原大好河山。而太祖以来我国就实行强干弱枝抑制武将的政策,搞的现在将不知兵,兵不能战,又有众多J臣掣肘,我国对上辽国铁骑便胜少输多,若与更加骁勇的金人开战,更加坚持不了几时。到时必然是国破家亡,生灵惨遭屠戮。
若两年内天子仍然要固执己见,我等作为大汉子民,何忍见同胞手足受难。说不得我也便要作次反臣逆子了。且这天下也不是一家之物,只要是我大汉民族做主,那谁当皇帝又有什么区别。且寨主英明神武,又有这许多如狼似虎的将领辅佐,应该用不了几年,便可以一统天下了,到时秣马厉兵,抗击外侮,收复燕云十六州才有可能实现。至不济也能拖住天子攻辽的步伐,我们汉人也可多些喘息时间。”
秦明虽然身为武将,但所看也不过是一州一路,对天下形势却不十分了解。又听过宗泽为人,知道他不会危言耸听,闻言想了一下,抱拳道:“我原以为大宋不过有些内忧而已,没想到外患也已如此严重。宗公之言真如当头棒喝,秦明愿与宗公同进退。”
吴用见秦明愿意效仿宗泽,也是大喜。这些日子的相处,也知道寨主虽然年轻,但手段高强,只要他们肯落草,那一定会被绑在寨主战车上。
秦明抬头见不知何时天上的星星更多了起来,终于闪耀成一片璀璨。孤寂的心情也随之远去。
梁山篇 第二十四章 路救三娘
却说张扬一行到的青州,官兵并没有防备,看到黄信便让人马进了城。城中不过一百多老弱厢军,张扬几乎是兵不血刃的接管了城池,先请了秦明家小,又为民伸冤,把贪官劣绅杀之一空,家中钱粮也都“充公”,最后把带不走的钱粮也都分给百姓。
张扬如此举动却是大有深意。一来可以使百姓心念他的恩德;二来若朝廷新官敢向百姓索要,那些下面的兵丁必然会趁机劫掠百姓,到时必然民怨沸腾,也削弱宋朝根基。
张扬率兵回到清风寨,董平也已料理好镇上一切。众人休整一夜,便向梁山而来。沿途张扬又威*利诱收服了清风山锦毛虎燕顺、矮脚虎王英、白面郎君郑天寿和对影山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盛五人。鲁达也带人半请半强的收了桃花山小霸王周通、打虎将李忠二人。
一路行来,百姓看到这个半官半匪的队伍,也都是惟恐避之不及。进入东平府地界后,情况却陡然发生变化,百姓也不再躲避,甚至有人拿酒水来犒劳众人。原来晁盖等人已经回山,梁山人马又在东平府替天行道的事情也传遍了附近乡里,百姓见到这队奇怪的人马便也认为是梁山人马了。
新投效的众人见梁山人马如此得民心,对张扬也多了几分钦佩。
这日人马过得香林洼,早望见一座高山。张扬带着五十亲兵策马走在队伍前面,对自己几个月内便创下如此事业,也是自豪不已。
由于干旱,农田处处张开着丑陋的嘴巴,大部分庄稼都已枯萎倒地。百姓辛苦灌溉过的田里,庄稼也都耷拉着脑袋,显然收成也不会好多少。不时可见几个农民失神的看着自己的田地。得知众人是梁山人马后,一路上便有不少绝望的农民投靠,张扬也都让人编入后队。
张扬知道徽宗直到亡国也没有醒悟,以今年收成,再实行那许多苛捐杂税,必然有更多破产农民反抗,到时自己势力便可以再扩充一番了。那田虎、王庆也必然声势越大,宋朝的根基便也越发动摇了。只要方腊再一起义,自己也就可以动手了。
正想间,只见前面一股扬起一股灰尘。张扬也隐约听到一阵马蹄声,感觉数量并不多,张扬便也带人迎来。
只见前面一个女子正打马飞奔,虽然脸上沾了些尘土,但也掩饰不了姣好的面容,一身劲装更是衬托出她的魔鬼身材。生就那冰雕玉琢的丽质,瓜子脸上衬托着美丽的琼鼻,樱桃般的小嘴,尤其一双丹凤眼更是充满了灵气。容貌也不下于温莲甄氏,更难得的是她既有窈窕淑女的妩媚,翩翩才女的文雅,还透着一股走马挽弓的侠女风骨。比之二女实在多了些韵味。
张扬粗看一眼,便有收归私房的心思,见那女子后面追着数十骑,便想演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吩咐宗颖和亲兵留下,单骑迎前叫道:“姑娘勿慌,看我清理这些登徒子。”
扈三娘也看到前面众人,刚要出声求救,却见一个俊俏后生独自迎来,闻言忙道:“后面的人武艺高强,公子不可莽撞。”
说间二人已经到的跟前,张扬听的美人之言,给了三娘一个坚定的眼神,笑道:“星星之火,岂敢与皓月争辉?”说完毫不停留的冲向后面众人。
三娘被张扬肆无忌惮的看了一眼,不由粉面绯红。但见张扬如此自信,不知怎的心底居然也相信他会打败祝彪一伙,当下便勒马回头看向张扬。
祝彪见马上就要捉的美人,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还不知死活的要教训自己,不由大怒,挺起手中钢枪,便向张扬当胸刺来。
张扬见祝彪出手如此歹毒,也是心中暗怒,伸手抓住来枪,用力一甩,祝彪便腾空而起。
只是祝彪也是自小练武,手腕也十分有力,虽然离了马背,却没被甩出去。扭腰刚要踢张扬手腕,便觉一股大力传来,后背已经砸到旁边一个庄丁身上。还未来得及呼痛,身子便又砸向右侧,猛烈的撞击使得祝彪不由双手一松,摔向一旁。
张扬也不伤人性命,只是或砸或扫,片时便把几十人打下马。
扈三娘自小便不爱红装爱武装,也练的一身本领,见张扬如此武艺,不由美眸一亮,想起儿时嫁给天下第一豪杰的愿望,又有些羞喜。
张扬回马见三娘含羞带俏的样子,不由更是心动。
三娘触到张扬炙热的眼神,不由更加心慌,垂头道:“扈三娘谢过公子援手之恩,不知公子可否赐告姓名。”
张扬听的眼前美人是水浒中第一女将扈三娘,不由也是一惊,若她和祝彪已经定亲,自己岂不是白忙一场,说不得还真的再演场攻打祝家庄了,只是这扈三娘却要留给自己。但若是已经定亲的话,以俩家名望,这附近又有谁敢追逐她呢。张扬奇道:“我乃梁山张扬,不知这后面追逐的是什么人?”
三娘虽然出身豪强之家,但毕竟是少女心性,又生性嗜武,也好打抱不平。听的救命恩人,居然是最近名声鹊起、替天行道的张扬,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涟漪。娇声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原来近年祝家庄常冒充梁山草寇劫掠过往行商,数年来也攒下倘大家私,又以此招兵买马,声势越发大了。自然不把独龙冈上其他二庄放在眼里,平日也多有欺凌,其他俩庄势弱,也只好忍气吞声。
可今年张扬在梁山立寨后,便停止下山劫掠,打起替天行道的旗号。祝朝奉见梁山破了济州和东平府,也不敢再冒名作案,又惟恐梁山好汉来攻打,便想与其他俩村结盟,但有吉凶,递相救应。只是俩村吃的亏多了,对祝家庄也缺乏信任,一时间难以达成目的。
正僵持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祝彪随使者到扈家庄时,与那扈三娘不期而遇。顿时被扈三娘的英姿吸引,回到家中便让老父派人去提亲。
祝朝奉正发愁结盟一事,听的儿子想法,想及若能结成儿女亲家,那结盟一事自然也好办了,于是便派人上门提亲。但扈三娘性子刚烈,深恨以往祝家庄霸道行径,不愿与祝彪结发,父兄扈太公和扈成又疼爱她,便也想法推拒了此事。
今日三娘独自出来游玩,正碰着祝彪带人打猎,祝彪见四下无人,便生出贼心,想活捉她,生米煮成熟饭以后再去求亲。好在扈三娘武艺不俗,见头势不对,马上打马飞奔。祝彪不舍得让到嘴的鸭子飞走,便也带人追来。哪料到半路遇到张扬,反被教训了一顿。
张扬听完,才知二人还有这么一段,只是看刚才架势,没有自己,祝彪也追不上三娘,想来二人订婚还有曲折。想来刚才为首的就是祝彪了,自己两下重砸,应该会使他一个月内下不了床,看来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张扬又与三娘闲谈片刻,便送三娘回庄,一路张扬更是把以前看过的几个巧判冤案的事迹,都加到自己身上。
张扬选的尽是些后代清官事迹,三娘哪曾听过。只当张扬真的是判案如神,一时间,芳心更是充满张扬身影。
张扬见三娘美眸中情意越来越浓,也知适可而止,便又转说些奇闻逸事,使得三娘对外面的世界更生向往。张扬见状,便也有了一计,见已经到的庄口,便道:“前面已经是你家庄子了,我还得去追大队,便告辞了。”
三娘闻言,不舍的道:“公子去我庄上喝口茶再走不迟。”
张扬笑道:“有缘的话,我们会再见的。告辞。”
三娘闻言,不由玉脸生霞,看着愈行愈远的张扬,心底居然生出一丝惆怅。
梁山篇 第二十五章 再讨梁山
张扬带兵回到梁山,听说秦明已经归顺,自然是大喜。又从三州兵马和各寨喽罗中选出六千多精锐来,与原来正兵凑成七个千人队,分别由宗颖、林冲、杨志、晁盖、秦明、张清、董平七人担任千夫长。温莲也觉自己一人无法满足张扬,又生性温柔善良,对甄氏也并不排斥。张扬便也一面练兵,一面享受新生活。
却说高俅听的张扬破了三州合剿,还顺势劫了三州,不由大慌。当初三州合剿的主意是自己出的,虽然自己近年圣眷不衰,但最近童贯刚刚击破西夏军,进封为太傅,正是春风得意之时。若自己再被天子申斥,恐怕门下那些武将便要转换门庭了。想了一阵,高俅还是让家人备了轿子,直奔蔡京府邸。
蔡京也已得知兵败之事,对敢冒犯自己的人,他当然也不会放过。虽然自己也掌握了几只禁军,但也不想徒伤实力,其他掌管兵事的便莫过高俅和童贯了。
虽然蔡京是因童贯才被起用,但也只当他是一个皇帝的家奴,可以在皇上身边替自己说话的奴才,也从未把他当作一个政治盟友。不想,近年童贯权势日大,前些时日更是加封为太傅,与他并列三公。一想到自己与一个阉宦同列,蔡京便如吞了苍蝇一般难受,当然不会再去求助童贯了。
那便剩下高俅一途了,而高俅和童贯的争斗近年也是越演越烈,童贯刚刚得胜回师,声势大涨,三州合剿又是高俅出的主意,若皇上追究起来,虽然不至真的贬他官职,但他也会落入下风。即使他有王黼帮忙,也得自己不落井下石,他才能保的无事。
蔡京算定高俅会来,便也悠闲的在家中摩着徽宗的字帖。听的高俅求见,只是让家人领他在客厅候着,自己又摹了几张,才向客厅走来。
到的客厅见高俅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笑道:“人老了,腿脚就不灵便了。让太尉久等了。”
高俅虽然心中暗骂,但也知道蔡京一生宦海沉浮,近年更是为人Y狠,手段毒辣,稍有不慎,便可能被他暗中攻击。忙起身道:“太师言重了,太师老而弥坚,正是为国出力之时。”
蔡京笑道:“我们都是自己人,便不要客套了。太尉此来,必然有事。不妨说来听听。”
高俅道:“三州合剿梁山之事已经失败,而且贼寇趁机劫了三处,杀伤大量官民。太师看该怎么办?”
蔡京道:“当然是奏请天子,再次发兵剿灭草寇了。”
高俅见蔡京装糊涂,不由暗骂,面上也装作惶恐的道:“下官上次为替太师报那夺仇,也未深思,便出了三州合剿的主意,若皇帝追究起来,下官……”
蔡京抚着胡须,摇了摇头,道:“这事却不好办了。”
高俅虽然不知道蔡京想法,但也晓得他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独大,恳求道:“太师若能替下官美言几句,朝中大臣谁还敢胡乱说话,天子也不会真心追究此事。”
蔡京也不再推脱,道:“只是还得再遣一员良将,带兵征剿梁山才行,太尉可有人选。”
高俅也知道蔡京不会善罢甘休,早想好人选,闻言道:“此人乃开国之初,河东名将呼延赞嫡派子孙,单名唤个灼字,使两条铜鞭,有万夫不当之勇。现受汝宁郡都统制,手下多有精兵勇将。若让他带兵征剿梁山,必然马到功成。”
蔡京听的是名将之后,便也点头道:“太尉举用,必无差错,明日早朝,我等便奏明天子,加官赐赏,高迁任用。”
俩个J臣又闲谈片刻,高俅便告退回府。
次日早朝,在蔡京和其党羽掩护下,高俅果然没有受到责难。徽宗也让人去宣取呼延灼。呼延灼进京后,天子见其一表非俗,又赐了踢雪乌骓宝马。
呼延灼又保举陈州百胜将军韩滔、颍州天目将军彭圯为正副先锋。又调拨兵甲钱粮,等三州人马会齐进入济州地界后已经是九月了。
这许多军马一路而来,自然瞒不过梁山探子。张扬得信,便聚集众头领商议迎敌之策。
吴用道:“我闻带兵的呼延灼,祖乃开国功臣河东名将呼延赞之后,嫡派子孙。武艺精熟,使两条铜鞭,人不可近。必用能征敢战之将,先以力敌,后用智擒。”
董平刚刚上山,欲显自己手段,闻言道:“我愿做先锋,为寨主生擒此人。”
张扬也知呼延灼武艺不下董平,队中又藏有重甲马军,若真让董平下山,说不定他反而会被呼延灼给生擒呢。闻言道:“不可大意,我听的他军中有重甲马军,各个马带马甲,人披铁铠,箭矢难透。但遇敌军,远用箭S,近则使枪。若用山寨人马硬撼,恐怕得不偿失。”
(个人认为三十匹马相连作战,难以实现。不提C作难度,就是破起来也容易。只要在自己人马后面,垒几个分隔的土台,连环马一出,自己人马便从土台间撤退,而连环马却无法从中通过,甚至会撞做一堆,到时便任你刀削斧砍了。历史上金兵也只是用过三匹相连,显然战马越多C作难度就越大,破绽也越多。)
董平可也未遇过重甲马军,闻言也不再说话。
吴用道:“重甲马军虽然冲击力极大,但重量也大,若能引进泊边浅滩,便会陷入泥沼,到时再用挠钩手,生擒他们可也。”
张扬闻言笑道:“此计甚妙,众人听令:林冲、宗泽、董平、张清、秦明各带本部马军随我下山迎战官军。晁盖、杨志带人在滩边芦苇丛中埋伏,准备捉俘。三阮带水军策应。”
调拨已定,张扬便先引各部马军下山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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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篇 第二十六章 一战功成
在一场失望的收割之后,平原上仅有的几丝绿色也已褪去,一望无垠的土地苍黄地L露着。即使是靠近水泊的这里,田野间也有不少细密的裂缝。
呼延灼也已得知上次张清是在山间中伏,因此进入山区后便广派探马,一路小心翼翼的出了群山,看到眼前平原才松了口气。打开地图,见距离梁山已经不足三十里,而士卒也已现出疲态,便也令彭屺率后队靠山扎营。
后队刚刚散开,便见探马飞来报道:“有一千多马军来袭。”说间地平线已经尘土飞扬,地面也轻微的震动起来。
呼延灼早有谋划,只是令前队和中央大军众人压住阵势,并不出击。
张扬到的近处,见官兵阵势严紧,并无破绽,便也止住军马。
两军对阵,望对阵门旗开处,先锋将韩滔横槊勒马,大骂道:“天兵到此,不思早早投降,还敢抗拒,不是讨死!我直把你水泊填平,梁山踏碎,生擒活捉你这伙反贼。”
董平正要显他手段,当下便请令出战。
张扬也知他武艺要高过韩滔,便也点头应允。
董平得令,大喝一声,便拍马直取韩滔。韩滔也挺槊迎来,怎奈董平枪势快猛,便如狂风暴雨一般袭来。一时间,韩滔只落得架隔遮拦,便如风浪中颠簸的小船般,随时可能倾覆。
呼延灼见韩滔落了下风,忙拍马来救,张扬见机会难得,也拍马迎来,并让其他人准备撤退。
呼延灼马快,见韩滔还能坚持几合。而对阵一个俊俏后生,赤手空拳的抢出阵来,心道:若能先杀一个梁山头领,必然会使梁山贼寇士气低落,自己也能省些气力。
想及此,便也舍了董平向张扬扑来。
到的近处,一夹马腹。踢雪乌骓不愧是通灵宝马,体会到主人意见,猛一发力,速度居然又快了几分,猛的蹿到张扬身前。
呼延灼大喝一声,铜鞭直向张扬天灵盖击来。
铜鞭到的张扬头上尺余时,他似乎还未反应过来,身体没有做出半丝躲避的动作来。
呼延灼见张扬如此身手,也敢上阵,不由暗“赞”他的胆略。眼前也仿佛已经看到张扬天灵盖被砸的粉碎,白的红的溅了自己一身。
官兵见主将便要建功,梁山贼寇似乎也胆怯,纷纷拨马逃遁,不由开始欢呼。
彭屺也已带了己部马军来增援,见梁山人马开始逃遁,虽然有心追剿,但没有主将号令,也不敢擅自行动。
正感叹失去一个战机时,却见张扬微一侧身,以毫厘之差躲过了铜鞭,同时猿臂轻舒,便把呼延灼提过马去。接着马不停蹄的奔向韩滔,彭屺见主将被擒,哪还敢考虑,一夹马腹,便向张扬冲来。
韩滔正勉力支撑时,见张扬一个照面便擒了武艺高出自己许多的呼延灼,接着又向自己冲来,不由胆战心惊。手头不觉也慢了几分,被董平一枪刺中肩头,挑下马来。
董平见张扬后来居上,不由暗恨韩滔扫了自己面子,手底也不留情,钢枪又向韩滔喉头点去。
韩滔避无可避,刚要闭目等死。却觉腰间一紧,身子已经腾空而起,抬头见提起自己的居然是那生擒主将的年轻人,心中不由百味呈杂。
张扬救了韩滔,便招呼董平撤退。
前队和中央大军本来便是呼延灼和韩滔治下人马,见上官被擒,彭屺又带人抢出,再无人约束,顿时倾巢来追。彭屺手下奉命扎营的步军见状,不由一愣。几个指挥使商量了一下,怕留在这里被梁山贼寇攻击,抽签留下一个“倒霉”的指挥看护粮草,便也都随后追来。
张扬跨下战马虽然也是百里挑一的良驹,但负了三人,跑不多远,便也喘息如牛了。张扬见呼延灼的踢雪乌骓一直在旁边跟着,便也纵身一跃,跳到踢雪乌骓马背上。
踢雪乌骓不愧是千里宝马,只是马背微微一沉,瞥见主人也在马背上,它可不知主人是被擒,瞬即又奔跑起来。
彭屺看看要追上张扬,不想又被主将宝马坏事,想要用箭,又恐伤了呼延灼二人,只好一路穷追。追了十来里,见步军已不知甩到了哪里,中军的重甲马军也落在后面,生恐梁山人马再调头先消灭了自己的轻骑。只好放慢速度等待后面重甲马军,好在呼延灼的宝马跑了几里,似乎也有些不堪重负,速度开始下降。
等彭屺回合了重甲马军,张扬便遥遥领着他们向伏地前进。众人追逐间,不觉已经到的泊边,张扬循着山寨人马的痕迹绕水泊跑去。行不多远,便觉身子一沉,见踢雪乌骓已经陷到泥中,忙跳下马,向前跑去。踢雪乌骓少了身上重负,轻轻一跃,便也跳出泥沼,跟着张扬跑去。
彭屺见张扬进入芦苇丛,虽然有些担心中伏,但主将被擒,也不得不穷追。行不多远,便被芦苇隔断了视线,并没看到这一幕,只是循着踪迹穷追不舍。又追了几里,只听后面一阵马嘶,回头见后面重甲马军纷纷陷入泥沼,由于惯性,不少士兵都被甩下战马,后面士卒不妨有此变化,又装作一堆。
彭屺见状不由大惊,知道中了贼人J计,忙令后面重甲马军停止前进。
命令刚下,便见水边芦苇丛中钻出许多挠钩手来,把重甲马军一一拖往水边。彭屺刚要回马救护,却见刚才逃跑的骑兵也从前面芦苇丛中转出来,那捉了主将的年轻人也赫然在列。
张扬见官兵已经胆怯,便喊道:“来路也已设了拌马索,重甲马军又无用武之地,尔等一路行军,也已疲惫不堪了吧。何不早降,免得徒增伤亡。”
官兵本来也是一鼓作气追来,闻言也觉两腿已经酸麻,不再适合作战了。对方一千多骑又兵强马壮,尤其说话的人更是深不可测,恐怕比那在长坂坡百万军中七进七出的赵子龙都要厉害,自己这点人马恐怕还不够人家杀几个来回。众士卒越想越胆怯,哪还有再战之心。
彭屺见身后士兵样子,也知道事情不可为,路径又不平,两旁都有芦苇阻挡,前后又不通,叹了口气,便也率人马投降了。
张扬便令水军收降骑兵,自己带彭屺去收降步军。步军见三个将领,一降两俘,在平原上又不是骑兵对手,便也都降了。
张扬带人马回的山寨,呼延灼和韩滔在众人劝说下,便也都降了。张扬便也一面整顿军马,一面令人去搬取三人家小。
梁山篇 第二十七章 无奈之举
却说高俅得知呼延灼兵败的消息,便匆匆往蔡京府求助。这次蔡京倒也没让高俅久等,直接让人把高俅领到书房。
二人见过礼,蔡京见高俅有些惴惴不安,便道:“太尉为何事伤神呢?”
高俅叹道:“呼延灼败了,而且是全军尽没。”
蔡京这次却没得到消息,闻言也是难以置信,疑道:“按行程来算,他似乎也刚到梁山地界,怎么如此快便败没了?”
高俅道:“说来也令人不解,呼延灼也是家学渊源,武艺我也见过,算得一流武将,居然被梁山一个年轻人一合便生擒了,之后彭屺又带兵想抢回主将,结果误入了泊边泥沼,重甲马军再无用武之地,还使马军落入重围。彭屺便带人降了,好在水泊边芦苇丛生,贼人又忙着收降步军,才有一个马军侥幸逃回来报信。”
蔡京皱眉,道:“如此说来,梁山贼寇中倒也有些智谋勇烈之士。还是早早剿除的好,以免养成贼势,难以制伏。”
高俅俩次保举的人都投降落草,自然不敢让天子知晓。闻言只好咬牙,道:“梁山草寇不过是些鼠窃狗偷之徒,何足虑哉!倒是那淮西王庆累败官军,又占了几座州县,需要及早铲除才好。我听的大公子早想领兵出征,不若这次我便保举他为帅,再辅以精兵猛将,当无甚惊险。”
蔡京近年大权独揽,考子也多拜在他门下,好获得些荫庇。蔡京贪心不足,便又把手脚伸向禁军,先是让女婿梁中书控制了北京三万禁军,后来又想让儿子蔡攸在军中任职。只是遭到高俅和童贯联合抵制,才不了了之。
现在见高俅为了自保,愿意让儿子带兵,便也笑道:“太尉所言甚是,只是也不可疏忽了梁山。前番贼人又杀了东平府和青州知府,必得派俩个精通武事的人前往,才能保的地方不受盗寇滋扰。”
高俅道:“给事中张叔夜深通兵法,何不令他东平府为知府,当可保的一境平安。”
蔡京刚才所言,不过是些场面话而已。俩路大军都弹指间便灰飞烟灭,他可不相信谁能以一州之力对抗梁山。忆起张叔夜曾经跟随张克公弹劾自己,便也想借刀杀人,道:“此人有勇有谋,足堪大用。明日我便保举此人吧,呼延灼之事,我们不妨压一压,等到了冬季便奏说士族水土不服,暂先搬兵回营了。”
高俅听的蔡京承诺也松了口气,只要再与王黼沟通一下,想来也无人敢再出头,只是还得给童贯些甜头,才好让他闭口,想及此,便也道:“童太傅刚刚大破西夏,手下兵精将勇,这次便举他手下大将王禀带兵与公子一同出征可好?”
蔡京也不通甚兵事,闻言便点头同意。
二人一个精通书画,勾心斗角;一个精通吹弹歌舞,相扑顽耍。哪晓得童贯获胜是靠了西北种、刘、折等几个将门之力。
哪料到此次出征搞的灰头土脸,好在几个权J都有参与,居然谎报了战功,使蔡攸再次高升,也更得天子崇信。蔡京更没想到的是,不久儿子便会和他反目成仇,自己也培养了一个政治对手。
不提众J臣间的勾心斗角,且说张叔夜接到自己的任命书后,调阅了一些东平府和梁山的情况后,不由大为头疼。
东平府钱粮被梁山贼寇洗劫一空,虽然有部分散给了百姓,但自己若要强取,势必要弄的不少人家破人亡,以后发动百姓抵抗贼寇一事便也告吹了。但招募厢军一事又需要大量钱粮,朝廷文书中又没提及钱粮。
想了许久,张叔夜还是决定自己去索要些钱粮。虽然一向不屑与权J为伍,但也知道绕过蔡京,什么事情也很难办成。只好硬着头皮来蔡京府拜会。
蔡京已把张叔夜当作将死之人,听的他求见,倒也没推拒。
二人见过礼,蔡京一脸不舍的道:“嵇仲(张叔夜的字)此来,真是令蓬荜生辉啊。此次嵇仲调任外府,使得朝廷又少了一个敢言之士啊。”
张叔夜闻言不由一阵脸红,近年权J当道,自己也有很久没上过折子了,这个“敢言之士”却是当不得。但也不好直说,只得道:“下官能到地方为百姓作些实事,也是生平夙愿,还得多谢太师成全。”
蔡京道:“此事我却没出多大力,是高太尉保举的你。以嵇仲才智,定然可以造福一方百姓。若嵇仲在地方上遇到难事,可书信一封,我定当为你张罗。”
张叔夜闻言忙道:“多谢太师照顾,眼前便有一事,需要太师成全。”
蔡京本来是客套,见张叔夜居然顺竿往上爬,也只好道:“嵇仲请讲。”
张叔夜道:“东平府钱粮被梁山贼寇洗劫一空,下官又得招募厢军抵御贼寇,是否可以拨些钱粮。”
蔡京闻言,面作难色的道:“你也知道,近年国库空虚,去年东南水灾,更是支出甚剧。那还有多余钱粮。嵇仲不妨先向百姓征收明年赋税充用。”
张叔夜也知道近年天子广建园林,花费甚剧。虽然赋税加了许多,但也是入不敷出,国库还不如几个权J家府库充盈。闻言难道:“今年北方多遭了旱灾,若是再多征收一年赋税,恐怕会激起民变。”
蔡京道:“嵇仲如不忍向百姓伸手,何不动动地方乡绅呢。太祖开国以来,便不抑土地兼并,这些乡绅累积数代财富,只要嵇仲略施手段,何愁没有钱粮。”
张叔夜闻言不由一愣,虽然自己也恨那些地方豪强,但惩治他们似乎也不是自己能作到的。疑道:“那些地方豪强势力盘根错杂,恐怕不是下官难以对付。”
蔡京道:“嵇仲要整治地方,我也当出些力,只是朝中势力复杂,也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做主的。若是嵇仲能抽出十万贯,再由我上下打点,想来可以再无阻力。”
张叔夜听的蔡京此言,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只是也被他的胃口给吓了一跳,一时间也无法作答。
蔡京却不怕他不答应,见状便道:“若嵇仲有为难处,便当我刚才那番话未说过。只是钱粮的事却得嵇仲另想办法了。”
张叔夜来前早想了多时,知道虽然蔡京此举是在索贿,但也是目前解决钱粮的唯一办法了,何况那些盘剥百姓的乡绅也该教训一下。闻言忙道:“太师计策,实乃目下唯一良方。嵇仲再有难处,也得作回恶人了,下官到任后,便会让人送来钱财,到时还要劳烦太师了。”
蔡京见目的达成,看张叔夜也觉得可亲起来,又要留他吃饭。
张叔夜可不想与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权J再打交道,便也告辞而去。
梁山篇 第二十八章 上任一把火
张叔夜从蔡京府中出来后,便直接返家。一面让家人收拾车马,一面让人去知会一同被任命的通判刘人杰(宋代在诸州府设置,即共同处理政务之意。地位略次于州府长官,但握有连署州府公事和监察官吏的实权,号称监州)。
次日一早,张叔夜便带家小出城而去。在十里坡等了半晌,刘人杰才带着几个童仆从远处缓缓而来。
张叔夜长子张伯奋等了这半日早已不耐,见远处刘人杰还在晃悠,道:“父亲,这刘人杰是您下属,却如此怠慢上官。真是猖狂,以后一定要教训教训他,以免让他骑在头上。”
张叔夜摇头道:“此人乃梁师成门生,不可轻易开罪他。”
次子张仲熊更加年轻气盛,在太学时便参与过几次针对蔡京的联名上书,但都被蔡京扣下,不了了之。闻言,不屑的道:“堂堂圣人门生,居然拜在一个宦官门下,真是枉读圣人书。等下我倒要请教一下,看那宦官教了他什么。”
张叔夜闻言,不由暗自摇头。自己本来也是出生将门,可朝廷重文抑武,一直得不到重用,才让次子去了太学,以后谋个文官出身,不想他未学到什么才学,却染上了书生的空谈习气,真不知自己当初决定是否正确。
见次子还一脸鄙夷,便道:“我们去地方任官,正可避开权J,为百姓作些实事。若还没上任便扫了梁师成面子,我们还用再去上任吗?”
张仲熊不服的道:“您是天子亲自任命的,一个阉宦能拿您怎么样?”
张叔夜见他还执迷不悟,不由也是大怒,武将脾性也爆发出来,斥道:“他能让我还没上任就再打道回府。你还真以为诏书是天子亲自写的吗?天子现在恐怕还不知在哪游玩呢?”
(梁师成,北宋末宦官,为徽宗所庞信,官至检校太殿。兼领睿思殿文字外库,主管出外传导御旨,凡御书号令皆出其手,常找人仿照帝字笔迹伪造圣旨,因之权势日盛,贪污受贿,卖官鬻职等无恶不作,甚至连蔡京父子也谄附,故时人称之为“隐相”。)
张伯奋见父亲大怒,忙止住还欲强辩的弟弟。
张叔夜见刘人杰已经到的近处,便低声斥道:“谁若敢开罪他,一律家法伺候。”说完便拍马去迎刘人杰。
张仲熊见状,道:“我宁肯受家法,也不要父亲与J臣同流合污。”
张叔夜回头狠狠的瞪了次子一眼,道:“你若敢胡来,以后便再不是我张家之人。”
张仲熊听的父亲说出如此绝情的话,不由愣在当场。
旁边张伯奋也叹道:“二弟你怎么不体谅父亲的苦楚,如今J臣当道,可说一手遮天了。你们几次上书定然也没上达天听,可见J臣权势了。想为百姓作些事,首先便得处理好和J臣的关系才好。父亲又何尝想与他们为伍呢,近年你只知空谈,J臣真的如此好斗吗?”
张仲熊闻言,不啻当头棒喝,也开始苦思自己这些年行为。
刘人杰到的近处,见张叔夜迎来,便也拱手道:“大人恕罪,下官去拜会了恩师才上路,让大人久等了。”
张叔夜道:“我们也只来片时,走的匆忙,未来得及拜会太殿大人,还请下次代为问候?”
刘人杰道:“一定,时辰不早了,我们不如上路吧。”
张叔夜闻言便也招呼家人上路。
刘人杰见还有几个马车,奇道:“大人还带了家眷吗?”
张叔夜道:“任地虽然不远,但来往也不便。任期又长达三年,因此想搬家人到东平府定居。”
刘人杰道:“梁山草寇累劫城池,大人何必让家人冒险。”
张叔夜道:“我若连家眷都不带,如何使百姓相信我会与他们共进退。”
刘人杰本来听的梁山贼寇劫城杀官,十分不愿意上任,但被梁师成训斥了一顿,才与家人挥泪洒别。也准备到任后,见情况不妙,便先逃回京城。听的张叔夜之言,忙道:“贼人凶猛,大人何必与那些草民冒险。”
张叔夜闻言知意,正色道:“我等身为朝廷臣子,为国当尽忠,为民当尽责,如何能退避。”
刘人杰闻言不由色变,刚欲说话。
张叔夜又道:“只是我们与草寇实力悬殊,若贼寇再来犯城,还要劳通判往京师求援,才可保的地方平安。”
刘人杰听的张叔夜不强求自己,才松了口气。道:“大人真乃国之典范,只要草寇敢来犯城,下官一定让恩师发兵剿灭他们。”
张叔夜对此倒是没抱什么希望。
到的东平府,残余官员也都给上官摆宴接风。张叔夜又花了几日时间熟悉地方情况,然后便召集各地乡绅。
独龙冈上三个庄子也在应邀之列,赴宴之人分别是扈成、祝龙、李应。各县乡绅接到知府邀请,自然不敢怠慢,都按期到的府衙。等了半晌,张叔夜才从后厅出来。众人见张叔夜身着大红官袍,自然也知道是知府到了,忙纷纷行礼。
众人见过礼,张叔夜道:“今日找各位来,不为别的。为防止梁山草寇四下劫掠,本府决定再招募厢军,只是府库被贼寇洗劫的空空如也。因此本府决定先向你们预征三年赋税,再请各家捐些钱粮,好使厢军能尽快建立起来,保护众人。”
众人听的是要钱,不由开始纷纷哭穷。
张叔夜早料到众人反应,道:“你等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听的你们各家丈量田地时都有作假,若我派人清查,到时便不要怪我无情了。”
众人听的张叔夜要清查田地,不由大惊。
一个乡绅却不甘就缚,道:“我不过是替兄长户部侍郎王蕃看管田地,大人若要钱粮,可向我兄长去讨。”
若放在以前,张叔夜也不一定敢得罪户部侍郎,但现在有蔡京撑腰,正好借他之力惩戒一下贪官劣绅,闻言,怒喝道:“敢威胁本官,来人哪,给我拖出去,杖责三十。”
那乡绅还要说什么,早被张叔夜伏在厅外的俩个家人拖了出去,接着便传来一阵“啪啪”的杖击声和那乡绅的惨叫,众人闻声,不由纷纷变色。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