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四日没有过亲近的事,这对龙种来说,反而是件好事,但现在,龙种慢慢移身过去时,身子明显地颤抖着。
笔直盯着他的那双深黄眼睛里,有混浊的脏东西正慢慢地溢出来……
“喜欢吗?”虎肖将怀中的南洋星珠头冠戴在龙种头上,脸上是讨好的表情。
龙种并不是第一次看见虎肖献殷勤的模样,所以他依旧是冷然着一张脸。
头上珠串左右晃动,龙种垂下眼帘,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戴头冠。
以前,他的龙冠是百姓为他打造,稀有的、纯粹的白色琉璃珠,毫无纹路的珠子据说能吸取日月精华而法力倍增。
而这些,全在月前被虎肖毁去,食下肚里。
猛然靠近的温热身躯,让龙种慌张地往后退缩,脸上装满尚未及时收回的惊恐。
虎肖当作没瞧见,固执的倾身向前,直到嘴唇接触到那片转变为苍白的唇。
而强硬有力的手掌,随着动作贴向龙种的腹部。
“啊……”转过头,龙种发出惊呼。
逃,也无处可逃。
小小的床榻,容下虎肖巨大身影,再也逃脱不了。
“饿了吗?”贴着腹部的手,微一施力。
“不、不饿……”
“呵,你摸,我们的孩子在跳动。”
“……”龙种咬紧不唇,别开头。
“嘘,听……他说他饿了。”
一笑,尖尖的虎齿反S出光芒。
慌乱地抓住虎肖的手腕,“不!他不饿!”
“这……由不得你。”
头上头冠还未摘下,虎肖将龙种压进床被间。
串串的南洋珠垂在龙种额上。
虎肖低下身,轻轻地吻过,但手上却粗暴地解开薄薄的衣裳。
感到下身被撑裂开来,龙种仰起头,向上阻挡的双手立即被握住。
身子往后缩,虎肖会将他抓回来,固定住,打开他的身体,温柔地抚着他的腹部,与下半身成了强烈的对比……昏暗中,龙种大张的嘴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
“唉,他真是一条既可爱又高傲的龙。”
那个女孩转过头来,对着他轻轻一笑。
被魔族追杀后,在寺庙里遇到同为生肖的龙种,天生不会说话的他在那段期间总是跟在龙种与女孩的背后。
女孩对他伸出手,笑容如同芙蓉一样清新柔嫩,说:“康楚,过来啊——”女孩有个名字,叫贝玛。
康楚,狗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从小到大陪伴贝玛长大的生肖。
当初贝玛降生的时候,康楚才五岁,天生就是哑巴,从婴孩的时候就被贫穷的爹娘抛弃在寺庙门口。
养大他的喇嘛们经常告诉他,他的天职是什么,从他懂事的那一刻开始,眼底就只有那个女孩,那个从莲花座中诞生、即将带领十二生肖团结攻打魔王的女孩。
所以,如果有人问,十二生肖里,谁最怀念回归天界的贝玛?——当然是康楚。
木门“咿呀”一声,站在窗边看着雨水滴落在屋外水渍上的龙种微微一动,攀着木框的手指骨节瞬间泛白。
他抿起嘴唇,原本就不柔和且异常的美貌,看起来更是令人心惊。
好像明白在这种时候来的是谁,他就更不想转过身。
不料,屋里许久都没有动静。
没有突如其来的拥抱,也没有喂食肚里的龙珠这样令他厌恶的举动……这样安静的气息,让龙种有些慌乱起来……那只禽兽难道又想出什么新花招来折磨他?一转身,龙种脸上的怒气在看清来人便烟消云散。
那是一个任谁也不会觉得有压迫感的人。
“你怎么会来?”已经半个月没有任何人来探望龙种,即使是法力极弱的古小兔也被虎肖阻挡在外,只有隔一段时间来诊断情况的羊咩咩能进出。
这些,全是虎肖自作主张。
龙珠的诞生即将到来,他不想让龙种出任何差错,就连羊咩咩在把脉的时候都要有虎肖在场。
所以龙种看到来人,脸上满是吃惊,但谁都知道,十二生肖里谁最没有心机手段,那就是康楚。
“你瘦了。”
因为不会说话,康楚打着手势。
惨淡一笑,龙种来到桌边拉开木椅。
看见龙种坐着,康楚也跟着坐下,他殷勤地为龙种倒茶。
龙种不疑有他,将茶自然的灌进喉咙里,舒坦地轻叹一声。
“庙里没什么事在忙吗?”
“跟以往一样。”
自从十二生肖复合,康楚便回去重建之前被魔族破坏殆尽的寺庙,也成为主持寺庙之人。
至今已经两年多过去,信奉寺庙的虔诚百姓络绎不绝。
龙种轻轻一笑,笑里没有轻蔑也没有嘲弄,就只是单纯明了的笑容。
“那就好,如果贝玛知道你将她出世及长大的地方恢复成以往,她也会很高兴的。”
康楚点点头,之后,屋内恢复成先前的平静。
耳边只有滴落在地的雨声。
“蛇姬来找过我。”
龙种皱起眉,不明白康楚为什么提起蛇姬,那只惹人厌的生肖。
但实际上,根本不到一半的生肖能入他的眼。
“她找你做什么?”
“她说,你在询问魔王死后散去的魔灵。”
龙种重重拍了一掌木桌,以往能震碎桌身的力道,如今却是虚软无力,好似姑娘家在拍小狗小猫一样的力气。
“若你是来阻止我的,现在你可以走了。”
脸部顿时苍白,龙种以手捂住肚子,当真动了气。
康楚转瞬间伸手点住他身上几个X道,借以缓住龙种体内乱窜的气息,也在同时间从怀里掏出巴掌大的几朵莲花座。
他两指一划,红、蓝、绿、黄、橘色莲花飘浮在空中,接连莲花的是能勾魂夺命镇压法力的五色勾。
龙种失神地看着将他俩围在圆圈之内的莲花座。
“你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来探望你吗?”向来温和的脸上,散发着凝重之气。
“哼,当然是虎肖搞的鬼!”
“别动气。”
康楚*着龙种坐下,将手抚在他的腹上。
龙种大骇,惊慌地拍掉康楚的手掌……这样的触摸让龙种想起肮脏的事情。
“这里是虎肖的地盘,一切都掌握在他手中,你跟谁说了什么都难逃他的法眼,难道你不觉得自从蛇姬来访那次后,就没有人再来看过你了?”没有责备龙种的粗心大意,康楚冷静地看着他。
“但这个五色结界,能阻挡虎肖,但也挡不了多久。”
抬起头,龙种直接问:“你要跟我说什么?”
康楚一笑,比着手势:“我要让你想起来两年多前攻打魔王那天的事,你还记得你怎么死的吗?”
“哼,你不用来笑我,当时除了贝玛,生肖里就只有我伤了魔王,只有我。”
康楚轻叹一声,这条龙不论在何处都是这样自我骄傲,也就是这样的脾性,让所有生肖都痛恨。
“你不是想要知道魔灵在什么地方吗?”
龙种微微一惊,眼里刻画着异样色彩,“在哪?”
“在你死去的那一刻,你在魔王的体内,而在魔王死去的那一刻,魔灵……”康楚将手掌拍在龙种的心上,隔着衣裳却能清楚地感受到手掌的热度,“魔灵在这里。”
眼睛一撑,龙种没有太大动作。
“魔灵在我体内?”康楚点了点头。
合上门,康楚来到大厅,没看见虎肖他也就径自离去。
在回到寺庙的一路上,康楚停止不住嘴角的笑意。
他知道龙种一定会将魔灵从自己的体内招唤出来。
也许,就是龙珠诞生的那一刻。
而魔灵会不会吃掉龙珠导致魔王出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魔王的出世,贝玛也会降生……——贝玛,我很快就能见到你了。
……
抓握起一把原是紫黑色的发,虎肖微一施力,引来一声抽气。
“龙种……”深黄色的眼睛露出不可置信,“怎会如此……”
早晨睁眼,进入虎肖视线的是一丝丝飞扬在空中的白线,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些白线立刻缩到旁边。
抬眼,他便看见大片白线接连在龙种的头皮上,看起来像一帘清透的丝布。
龙种的眼睛里,似乎有些惊慌。
“传闻龙孕珠在生产前全身褪为白色,尔后幻化成一只白龙,龙珠即诞生……”羊咩咩皱紧眉头,替龙种把脉的手不禁颤抖起来。
他盯着龙种的手腕,从衣袖露出来的地方渐渐有一条线明显地滑下来,线所划过的皮肤之处瞬间褪成苍白毫无血色。
羊咩咩惊叹一声,放开龙种的手腕,整个人站起来急急忙忙往后退了一大步。
原本仍是肤色的手掌,已经全褪为白色……一抬头,一个全身从头白到脚的人坐在床上,除了眼和眉仍是深沉的黑和血红的唇之外。
羊咩咩大骇,第一次见到这等情景,还以为古书上记载的都是痴人说梦,从来也没有想过会目睹一只龙的蜕变。
龙种睁开美眸投S过来,那是一种惊天动地的美。
羊咩咩的呼吸甚至岔了几口,不能平静,一个八十几岁老人家的承受力也不过如此。
强壮的身体挡住他的视线,是虎肖。
“龙珠还有多久才会诞生?”虎肖的脸上有说不出的惊喜和愉悦,说话的声音也有藏不住的兴奋。
羊咩咩抚了抚下巴胡须,脸色凝重道:“虎肖,我从来没有看过龙珠出世,我所知的一切都是从古书上读下来的。古书怎么能全盘尽信?但是,古书确实提到蜕白这事,而且它上面还说……还说……”虎肖眉一皱,问:“说什么?”
“这世上,只有一条龙……”挑起眉,虎出斗走向前,*问:“什么意思?”
“这……我也想不透。”
“哼,什么一条龙?如果世上只有一条龙,那么龙种是怎么诞生的……”说至此,虎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转过身,他看见龙种直直地盯着他,那美眸里,没有恨、没有怨、没有爱、没有欲,什么都没有……那眼神,是会让人迷醉的茫然。
送走羊咩咩之后,虎肖回到龙种房里。
他站在不说话、不吭声的龙种面前,缓慢地走至床前跪下来,那高度正好直视着龙种的眼睛。
“没事的。”
镇定地伸出手抚上龙种的腹部,没见着隆起来的有孕迹象,他们的孩子出世的那一天,大概只有灵体而无形体,但他还是期待着龙珠成长的样子。
孩子,或许会长得像龙种?虎肖用两只健壮的手臂环住龙种的腰身,隔着衣布将脸颊贴在那热烫的腹上,生命正在跳动,一种为父的喜悦在心中雀跃,他激动地收紧双手。
“你俩都会平安过来的。”
头部一阵柔压下来,虎肖惊慌抬头,才知道龙种正在摸他的头发。
看着他的黑色眼珠渐渐地稀薄淡去,连柳眉也褪成白净的色泽。
虎肖分辨不清龙种投S出来的视线是代表着什么,只觉得头上的手掌力道轻柔得似薄纱一样,而那张艳红的朱唇轻轻地笑开了。
至此,虎肖眼眶濡湿,起身吻去,而在此同时,那张红色的唇也褪为苍白……龙种一手持续摸着虎肖的头颅,一手贴在自己的胸膛前感受着自己的心跳,这之中,是不是也有魔王的心跳声?
龙珠(四)
在一片惨淡的黑雾中,出现两道绿色的光芒。
抬起下巴、挺直背脊,脸上的神情毫无畏怕,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会怕?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从头蔓延至脚底。
龙种微一皱眉,连龙冠上能照明四方的宝石都被遮去光芒。
转瞬间,拨开黑雾,那两道青光明朗地出现在龙种眼前,噔一声,绿色肌理的容貌出现在面前,绿色的眸、血红的唇。
龙种一惊,后退一步!为时已晚——一只巨大丑陋、溢满绿色汁Y的手掌从正面袭击而来,连一点刺入的声音都没有,扭曲的指节就这样穿透龙种的胸膛。
椎心刺痛,鼻间满是腥膻味道。
龙种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魔王的实体,是实体……血盆大口发出蛊惑的声音:“龙种,你召唤我吧?”随着话落,引发出咯咯咯咯声响的诡异Y森笑容。
梦,四面八方的幻象不到转眼间迅速收缩成一点,而后虚无。
龙种睁开眼,看见一张清俊的脸,那人轻抚着自己的脸颊,竟是如此舒适的热度。
“古……小兔?”口齿不清地喊出这个名字,龙种亦对自己沙哑的喉音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却是浑身僵硬……他究竟躺了多少个时辰?
“龙、龙种……你别动,好好躺着,虎肖说你两天前就已没有意识。”
“他?”
“虎肖现在在大厅里,跟羊咩咩讨论你的事,蛇姬也在呢,不用害怕。”
有些狼狈地擦掉脸上的泪水,古小兔转而坐到靠近龙种的床榻上,将手心盖在龙种纯白色肌肤的手背上。
“龙种,你要快些好起来,这样的你好像生病了。”
龙种幽幽的声音里,是迷茫亦是沧凉:“我是病了,自从怀上这龙珠,日日夜夜恨不得毁去这个种……”
听到这儿,古小兔的眼泪又流下来。
“到底是一个生命,可不?”古小兔伸出小指移到龙种面前,“等龙珠诞生了,我就带你走好不好?虎肖贪图的不过是你腹里的,到时你自由了,我们去登奇山观异石,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挡我们的旅途,打勾勾?”
自由?真这么简单?经过多少日月,龙种已经明白事情不是这样单纯。
是谁说虎肖“仅仅”贪图龙珠?虎肖所要的东西……日日夜夜,他都能在床笫之间听个清楚,即使自己冷漠回应,却仍是感受到虎肖的不怀好意。
龙珠的诞生,只是让虎肖多一个能留下他的理由,如果不愿,到时恐怕会有更多祸端出现。
所以,龙种伸手拍开古小兔伸出的小指。
“龙种……”古小兔立刻露出可怜的样子。
心头一疼,什么东西在身子里头撞了一下。
“龙种,答应我。”
苍白手指紧紧抓住丝被,冷汗满额,龙种闭起深白眼眸。
“龙种?”古小兔什么也不知道,担心龙种出了什么事,谁知一靠近,惊天动地的吼声几乎震碎他的耳,耳际流出了几滴鲜血。
睁大了双眼,古小兔捂起耳朵杜绝龙种突如其来的低吼,神智被宏亮的龙音动摇得看不清四周,连桌上的瓷杯也被震破。
垂首的龙种浑身疼痛难当,露出衣袖的手臂突起光亮的鳞片,如同皮肤一样的白色鱼鳞……这些,全收进古小兔眼底。
“龙种——”就在小兔子吼出名字的那刻,龙种身上S出几道极白光芒,而后成为一片苍白的景象。
古小兔大叫一声,承受不住眼前足以烧灼眼睛的极光,就在闭上眼的那一刻,他整个人被弹离龙种身边。
或许是撞开了木门,被弹至极远的地方,而后失去能感觉周遭一切的官能。
似乎能将黑夜照亮成白夜的极光,从虎肖偏远独居的住处发S出来,致成一片白蒙蒙,传至方圆百里之外,就连森严广大的皇城也能看见这道白光。
此时,离白光不远的寺庙门口站立一道纤细身影。
好似在等待这道光芒一样,人影站在门口已经良久,他手上持着一串五色神珠,他不语,仅是盯着白光处,不受控制地渐渐笑了……
先赶到场的是蛇姬,她讶于那片极白光芒从龙种的住处四散开来。
用金光华丽的衣袖挡住视线,她来到被弹至房门前五尺的古小兔身边,看见小兔子脸上眼睛四周皆烧灼成焦色。
她大叫不好,从怀里摸出一小瓶透明Y涂在他的眼睛上。
“小兔子!你醒醒!”蛇姬跌坐在地上,将古小兔的头枕在自己腿上。
一提内力,将衣袖忿忿甩下,极凤的眼眯细,她五指一出,便有五条小蛇从指缝间飞去,还未及龙种房内,便被那极光挡住,小蛇们硬生生落至地上,死绝。
“吼——”一道老虎叫声自耳后传来,蛇姬转头一瞧,看见虎肖在身后也同样睁不开双眼。
但虎肖的十指迅速结印,飞身纵天,结了张网界网住那片白光,那片极光转瞬被收进龙种房里。
落地,虎肖恶狠狠地转过头。
“这是怎么回事?!”一抬眼,蛇姬才瞧见躲在暗处的羊咩咩,老人家肯定吓坏了。
羊咩咩愣愣地看着那道白光,眼睛移不开,他缓缓道:“虎肖……我早就说过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龙的诞生,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见虎肖一咬牙,转过身看见古小兔凄惨的模样,仅是瞥了一眼,轻皱眉头。
高大难以抵抗的身躯走过去,蹲在蛇姬面前。
蛇姬紧抓住古小兔的身子,别让他滑下去,谁知道虎肖一把夺过小兔子的身体。
“你!”蛇姬袖中的小蛇正要出击,立即被虎肖点住几个大X,不得动弹,但虎肖没点她的哑X,她激动地说:“虎肖!你要做什么?!”
虎肖一笑,笑里是恐怖的残忍,也是可悲的凄凉,“我要看看,龙种是多么在意这只兔子?”
蛇姬不知道的是,这是她最后一次看见虎肖的笑容。
往后的几十年,十二生肖再度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民间在那时仍在夸大他们的传奇,她却再没见过虎肖的笑。
拦腰抱着毫无意识的古小兔,虎肖走至那散发白光却被封住往外奔放力量的房前。
虎肖席地而坐,古小兔就在他怀里。
伸出手,“滋”的一声,虎肖指尖变幻成锐利的皮甲。
尖利指甲轻松一划,划开怀中古小兔的衣裳,胸前R白色的肌理藏在无法完全遮蔽的破碎衣裳下,颈脖间的古族族长项链被震动了一下,归于平静。
“虎肖——别乱来!”身后是道年老却有力的声音,虎肖一握拳,往后张爪。
一面无形的法力结界将羊咩咩锁在离不开树木周围三尺的地方,也代表着虎肖现下能为所欲为,没有人会来阻止他。
双眼火热着迷地看着房里,虎肖的声音里却是这样冷寒。
“龙种,看着吧。”
手指细细划过怀里身子上的苍白肌肤,指过之处渐渐裂开一丝细痕,渗出小颗的血珠,抬手,虎肖将那鲜血往嘴里吞食。
“看,小兔子尝起来真美味……龙种,你看见了吗?”
古小兔脸上依旧平静,危险就在身边也毫无反应,向上仰起来的脖颈看起来无助且脆弱,蛇姬涂在他眼上的药似乎不见几分成效,眼皮上的灼伤越来越红。
“看不见吗?”淡淡地问了一声,下一瞬,虎肖扯掉古小兔脖上古族项链,扔进房里,意外地没有被那道白色的力量弹开。
虎口一张,他轻轻咬上古小兔的咽喉处……房里,终于传来除了极光之外的动静。
一声龙的吼叫,丹田之深,悲愤之极,法力之强,似能传至千里远的龙啸。
就在虎肖满意地勾起嘴角时,一线极细的白色从房里S出来,S穿虎肖宽厚肩膀,衣服转瞬燃烧起来。
张掌在空中从左至右一划,那白线被隔在几乎要耗尽虎肖内力的第三张结界外。
肩上的火已熄,虎肖随即吐了口鲜血,对着房里笑,虎牙皆是血红的色泽。
伸手掐住古小兔的颈子,虎肖大吼:“龙种,你给我听着!要是我们的孩子死了,我就在你面前折磨古小兔!要是你死了,我就杀了小兔子……
“如果你和孩子都不活了,我两样事都干得出来,说到做到……”
话至此,无数道白线一齐从房里S出,就停在虎肖身体一指间隔之处。
结界还是有些用处的。
“龙,果然都是笨的。”
虎肖啐了一声,续道:“你和孩子一定要平安,这样,我也不会去动小兔子……”
白线缩回房间,片刻,白色的极光渐渐淡去收回。
直至周遭恢复一切,安静到听见叶片落地的声音。
虎肖闭上眼,抬起头向着云天——他知道,他和龙种的孩子诞生了。
想至此,如断线的皮影人偶,虎肖抱着古小兔倒在地上,三个结界也在同时解去化开。
……
轻启嘴唇,似是发出一声叹息。
房里,只有两个人。
正在磨制药草的蛇姬转过身,绾起来的头发有些凌乱,连头上金色华丽的装饰物都不复见。
但她确定自己没有错过那声无奈的叹息,走上前靠近床边之处,躺在床榻上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龙种?”红色的瞳孔突然间朦胧起来,蛇姬咬唇忍着,尖利的牙齿此刻看不出任何威胁性。
她坐到床榻上,盯着龙种,“可有什么地方疼?”
“……”龙种的嘴唇蠕动着,却没有发出声音。
“我听不仔细。”
蛇姬弯下身,却被龙种狠狠地抓住衣裳前襟。
“古小兔呢?!”
一抿唇,蛇姬叹了口气,是气馁亦是不值。
这条笨龙到现在还视她为恶毒的人吗?真是这样,那么她只要说出龙种失控的期间,对古小兔干出什么事来,就能伤到龙种。
但她不愿,亦不想,天之骄子总是不将重要的人看在眼底,分不清谁真正对他好、而谁对他不好。
“古小兔在猴孙那儿呢。”
两人离得极近,龙种甚至能闻见蛇姬身上的药草香。
这条毒蛇,平日总将全身弄得毒香四散,现下倒好,清爽的味道可不是较不讨人厌?放开蛇姬,龙种一坐而起,霎时腹疼,颤抖数下便受不住地捂出腹肚。
腹里的东西,怎么也感受不到……龙种抬头瞪着蛇姬,问:“龙珠呢?”
“在虎肖房里。”
龙种哼一声,站了起来,瞥了一眼落在肩上的发,恢复到先前的紫黑色,眼神便发出精光。
或许,古小兔在他失去意识前所说的是真相。
虎肖所贪图的,不过是他腹里的东西,如今产下龙珠,虎肖可满意?但,虎肖满意了,可不代表龙种就满意。
一握掌,深厚的法力缠绕在整条手臂上,汩汩而出的力量让他不禁闭眼回味……勾起唇角,龙种睁开美眸,山川壮丽的景观仿佛就在眼前。
——古小兔,我这就跟你约定,我们一起去登奇山、观异石。
但,在此之前,他要好好跟虎肖大算一笔帐。
既然那只畜生这样喜爱龙珠,那就,毁去吧。
“你要去哪儿?”正迈向门边,龙种转回头看着蛇姬,这才注意到她身上奇怪的装扮,向来懂得将自己弄得像妖姬一样五光十色的人,这回看起来真是寒酸至极。
“去找虎肖清老帐。”
话说得极轻、也极寒,龙种转过身,蛇姬惊叫一声退后一步。
龙种脸上的恶毒表情……稍纵一逝,再抓不到什么令人惧怕的残影。
她抓紧胸口,有不祥预感,却没有多想,道:“你出不了这个门的,连我也被困在这里,虎肖叫我给你养伤,我就给你养伤,而你,也只能乖乖待在这里。”
“哼。”
不屑地发出鼻音,渐渐化成肩膀剧烈的抖动,转瞬间,龙种仰天大笑。
蛇姬更是后退,这样的龙种不是第一次瞧见,只是在孕珠的过程见惯了龙种的容忍及脆弱,让她忘了这条龙的法力在两年多前的佛、魔大战曾伤了魔王。
“蛇姬呀蛇姬……”龙种一笑,难以抗拒的美貌足以倾倒江山,“你总是说龙笨虎笨所有的生肖都笨,可到头来还是你最笨。你仔细瞧清楚,我是谁?”转身面对木门,龙种一屏息,感受到外头的结果,下瞬间他摆在身侧的手一抬,几天下来离不开这里的蛇姬看见木门往外爆破,四碎成片。
暗地里,龙种察觉到全身一震,刺痛从十指传递上来。
强大的法力在体内的循环怎么也不对劲。
但,总归是恢复法力,他没有多想。
“记清楚了,蛇姬。”
龙种没有转过头,将两手状似轻松地背在后身,“我是天之骄子……龙种。”
这才跨出步伐,踏出几月以来像是牢笼的地方,也踩上与虎肖对战的第一步。
龙争虎斗,龙眼中永无虎,虎眼中永无龙。
龙与虎,本就不该相遇,却因为贝玛而交集。
最后,当然也为了贝玛而分离。
……
圆桌边沿所立起来的透明墙,是一道耗尽虎肖许多内力而筑起的结界。
结界内,一个极红的光点正发散出红光。
虎肖站在桌边,久久,就盯着那颗光点看得出神,那是他和龙种的孩子,龙珠,尚未成形的灵体在结界内一定能好好成长。
等成形了,爹也就能握到你的手。
然后,再三个人一起到别处落地生根,孩子、自己,还有龙种……想到此,虎肖脸上有了笑意及满足。
突然,周围安静下来。
风声、鸟鸣声及树叶落下来的声音似被谁收服去,最终归为一片寂静。
双眉一敛,虎肖抬起头。
——转瞬间,虎肖被门外猛然袭卷而来的法力震得飞身撞墙,落地,才勉强撑起身子,一条鲜红的血痕从嘴角滑过刚烈的下巴弧线。
眼前一扇扇的木门皆破碎,碎片飞落至地上,“砰、砰、砰……”一道人影站在门前,背脊极挺,双手背在身后,下巴抬得高高的,好似将入目的一切万物撇在脚下。
一步步缓慢走至桌前,龙珠所散发出来的红光照映在龙种脸上,这阻挡不了龙种脸上散发出来的邪以及美艳,那足以令人头皮发麻。
龙种一笑,伸手欲触碰那红火的龙珠,却被结界给划破手指,渗出血珠。
眉头轻蹙,龙种将视线转至以手撑着墙面的虎肖,一笑,问:“这个结界耗了你不少力气吧?或许能说,你将你的命赌在这结界上?”
“……”以手背抹去嘴边鲜血,虎肖无话可说。
那道结界,确实以命相抵,法力转眼间全然虚无。
所以,龙种就算现在想杀他……亦无不可。
“我问你……”美眸微张,龙种看着地上的木门碎片,手指一曲便有一块大小适中的削尖木块被收进掌中,“我的剑呢?”龙咬剑,古今中外尚称厉害的武器。
从来不离龙种身边的龙咬剑,在孕珠期间被虎肖夺去,至今法力已全然恢复,却仍感受不到剑身在何方。
虎肖站稳身子,自然而然的霸气及强烈的压迫连受伤也消减不了。
他自怀里拿出五色神勾丢至龙种身前,“将双手绑起来,我就告诉你龙咬剑在哪,也会亲手拿给你。”
双目一瞠,龙种迅雷不及掩耳地丢出手中尖木,直直刺入虎肖肩处,血花溅出,竟与桌上红光呈现相同颜色,美丽异常。
龙种似是欣赏,微微一笑,“我的剑在哪?”
虎肖脸色顿时苍白,但一个脚步也没移动,甚至不去看自己肩上已血R模糊。
“五色勾还在地上呢,龙种,乖乖地给我捡起来。”
说出的话,隐藏着听似深厚的内力。
龙种不屑地哼了一声,不信虎肖现下还有多少法力,掌一挥,那没入虎肖R里半根的木块像被绑了条看不见的丝一样,回到龙种手中。
不在乎木块上的鲜血,龙种有趣地把玩着,下一刻再次轻轻放开,木块集中法力,又刺进虎肖另一边的肩膀上。
元气大伤,亦添新伤,虎肖吐了口暗红的Y体,跪至地上。
“还不说吗?”龙种怒,表面上看不出,仅是冷冷地看着虎肖,“……那么,这世间上十二生肖将会缺一……”
转眼,天摇地动。
一阵旋风注进房里,无孔不入的风渐渐集中在龙种身后,紫黑色的发丝飘荡在空中。
龙种面无表情地看着虎肖,透过风……虎肖亦回望着,眼底是一抹龙种看不清、道不明的痛。
就在龙种出掌的前一瞬,五色布巾从木门飞闯进来,将龙种团团包围,直至束紧他的身子。
他低吼一声,这五色布碰到身体竟是这般痛楚。
他回头,便见一直立身影站在屋外……康楚,连你也倒向虎肖了吗?
“啊啊——”龙种大叫,身子冒烟,这五色布巾不知加进了什么样的法力,令全身刺痛得犹如万蚁钻身。
突然!内心一阵S动,这种感动……是龙咬剑正在呼唤龙种,只是,这撼动来得奇怪,在上一刻明明毫无剑身气息,现下却……龙种惊骇地抬眼,见到难以置信的一幕——龙咬剑能砍山劈石,是用龙种的血R打造出来的剑,只融于龙身,从生跟随至死。
但、眼前,透明晶亮的剑身,缓缓自虎肖胸腔中拉出来,不沾一滴血,亦没有伤了虎肖。
这、这怎么可能……龙种慌了心思,心底亦激发出狂猛的着急与恨意,龙与虎……永远不可能融为一体。
但虎肖稳当地抓着透明的剑身,毫无一丝不妥之处。
他纵身而上,砍断五色布巾,在布巾上的法力被破除,紧缠在龙种身上的布像雪花一样散开。
眼底是不相信……不相信虎肖会救他。
所以,就连虎肖将他带进怀里,他亦不及反应。
虎肖霸道地吻上那无情的薄唇,一直以为能残留些什么在这一吻之上。
但,温情……无,爱意……亦无。
虎肖期盼着而始终睁开的眼里,竟浮出一层薄薄的水气,皱了皱眉,才喂了一颗药丸进到龙种嘴里,一按住喉道,确定龙种将那东西吞进肚里,才放开龙种。
也在同时,龙种狠狠推开虎肖,抓住自己的颈子。
“你给我吃什么?”
“化血丸。”
“……那是什么?”面部恍如死灰,龙种像是知答而问。
“羊咩咩制造出来对抗魔力的药丸,对魔族来说,能将它们化为一滩血水。给人吃了,十年重病。而,给生肖吃了……”虎肖微微一笑,如此难看,像是在哭。
“吃了会如何?”几乎是惊叫地问出,龙种双手抖得不成样。
“羊咩咩本是将这药毁去了,想杀魔族的东西却对善良的百姓有作用,亦对我们生肖有效。但我偷了他的药草本,重新炼制出这药。
“生肖吃了,日日逐渐失去法力,再来手脚不得动弹,身体不可自由移动,到最后,连说话也没有办法,成了一个活死人……”——这样,龙种,你才会乖乖地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天之骄子。
……
大雨滴落至DX外的石地上,似鬼怪活跃的叨扰吵杂声,这让龙种不悦地皱起眉头。
从十里外的地方飞身而来,身上的衣裳早已湿遍,龙种紧紧地拥着怀里昏睡的人,而后望着Y暗的云天——脸上透露出一股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茫然表情。
那时,他夺过虎肖手中的龙咬剑,毫不心软地刺向对方的胸口。
血味,无所遮掩。
猛然喷出的血Y溅散在龙种脸上、衣上、手上……化成青龙之身,逃出虎肖的地盘,来到猴孙所住之处。
龙种没有错过猴孙见到他满身是血的错愕,以及那眼中化解不开的怒意——不知为何而来的怒意——这让他踌躇了一会儿,要求见古小兔,随即看出猴孙的不甘不愿。
等见到古小兔,他才终于明白。
瘦弱的小兔子躺在床榻上,脸上毫无血色,更刺目的是眼上的白纱布。
“龙种,你真是好样的,为了产下龙珠就能将古小兔伤成这样?”
“我伤的?”
“羊兄说,你产子而激发出来的光芒刺瞎了他的双眼,如果不是羊兄立刻启程去南方采药,极欲医好他,我才不会对你如此客气。”
猴孙在说些什么龙种并不在意,只颤抖着手指想要抚摸古小兔。
但随即被猴孙阻挡下来,抬起眼看着他,龙种从他的眼中读到嫌恶。
“别想碰他。”
“不能碰?”龙种笑了,再没有傲气,再没有目空一切的自以为是,跟将死之人的笑容如出一辙。
猴孙一瞬间惊呆,随即看见龙种一弹手指,肩处传来麻痛,动弹不得。
“两个时辰后X道便能自动解开。”
龙种漠不关心地说着,抱起毫无醒来迹象的古小兔,“他,我就带走了。”
龙种细细地勾起唇角,目光如炬专注的看着古小兔,伸手拨开垂在小兔子额上的发,才缓慢的吐着气息:“古小兔,我们这就去登奇山、观……观奇石……”
古小兔平静的脸上,突然有两颗清澈泪珠滴落在上面。
“你还记得这里吗?”DX里,随着大雨而特别Y冷,龙种升起一簇火来温暖彼此的身躯。
濡湿的衣裳渐渐干去,龙种看着X里的某一点而哼着怪异的音调,在DX里听起来特别哀凄,回荡在石头间的曲子竟没有被大雨声盖住。
“这是你教我唱的古族曲,但我怎么也唱不好听。”
静默一阵,明明知道唯一的听众正陷入昏迷,龙种却独自说起话来,“你还记得这里吗?这个DX是你第一次嫌弃看着我的地方……古小兔,那时我才知道,你的眼睛也能露出这样狠绝的目光。”
透过衣裳,龙种贴紧古小兔的胸口:“那时,我的确杀了猴孙,或许猴子转世了,他没有记忆,你……你被我喂药,也没有那段记忆了。但,只有我,我永远都能记清楚你那样看着我。
“好像、好像……再也不把一个叫龙种的人放在心底。
“天下之大,我龙种何必跟别人交好?”酸楚一笑,龙种再次紧抱住有些冰凉的身体,“古小兔,因为我有你就够了……这样,就足够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龙种也睡着了。
一日、二日……不能确定。
耳边的雨声停了又落,落了又停,反反复复。
就算肚子饿了,忍过去就什么感觉都没了。
再度张眼,龙种瞥见火堆已经成了灰烬,两指一划,仅擦出火花来,内力虚无、法力尽失,连个简单的火也生不起。
虎肖说的没错,化血丸的功用真是专门对付他的。
日前怕古小兔肚子空,准备在身旁的桃子定时强迫弄进他胃里,但现下水果也所剩无几,再多过几天,连手脚都不能动的时候,他怕小兔子会饿死在这里。
但,也不用担心太多,猴孙向来精明,他一定能找到他的小兔子。
那么,就这些天将古小兔伴在身边吧,反正他的日子不多了。
DX投S进来的光线被遮住,龙种警觉地抬起眼。
一道强大的身影站在D口,隔着这点距离,龙种能感受到那火热的视线紧盯着他。
“你还没死?”
“康楚将法力度给我,没有如你所愿,觉得可惜?”虎肖平日光L的上半身此刻包着白布,缓缓地走至两人面前,蹲下来的高度正好对进
龙种的视线,问:“手脚都不能动了吗?”龙种没有花多少力气一瞪,既虚弱又无力。
即使法力已尽,但他还是能勉强叫出龙咬剑……伸手捏住龙种的下巴,虎肖细细地瞧着这张苍白的脸。
“龙种,难受吗?”
“别碰我!”用力撇开头,龙种瞪着他,眼中是一直以来的不屑及轻视。
虎肖笑了出来,将古小兔从龙种怀里夺过来,只换来轻微的挣扎后就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他将小兔子抱起来放在DX里的另一端,而后回到龙种身边。
“知道我为什么要将古小兔挪开吗?”
龙种依然瞪着他,没有说话。
“因为我不喜欢你抱着他,只是如此而已。”
随着话尾,虎肖跟龙种一样靠着DX里的石墙坐下来。
虎肖抓起龙种一手,摊在掌上看着。
骨节纤细又嫩皮的手指强烈地动了几下,或许真是没力气了,一切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