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下了第一场雪后,我让人收了花树上的雪贮存,以备来年泡茶之用。蓦地想起三哥和永璘,心痛难当,悄悄离开了慈宁宫。
靠在梅树上,前尘往事,齐上心头,心中虽是难过,却无泪,只看着暗暗的天,任思绪飘流。
远远的有人嘻笑,我不动不语,不笑也不哭,静静地听那些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几个莺莺呖呖的声音道:“参见贵妃娘娘。”我恍若未闻,此刻,我不管天地中有谁,我只与我的梦中人相伴,谁也休想打扰。
“贵妃——在此何事凝思?”永璘沉而喑哑的声音,似乎咳嗽未愈。我道:“不为凝思,不为相思,一片秋心君不知。”周围一片沉寂。永璘隔了一会儿道:“贵妃才情一向好,今日首场大雪,不知贵妃可否吟诗助兴?”我淡淡道:“恐犯天颜,罪不敢言。”“赦你无罪。”他有点兴致盎然,咳了几声,道:“念吧。”
我冷冷耽了他们一眼,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其他妃嫔尚懵懂,永璘已是脸上变色,我暗暗冷笑,继续道:“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大胆!”一个嫔妃斥:“竟敢做此怨词,不知皇上身体不佳,该当奉承欢颜吗?”我冷冷问:“你是谁?有何资格训斥于我?圣上尚在面前,你就敢当庭指摘贵妃,眼中有无君父?”她怔住,永璘淡淡地道:“不错,芸常在快向贵妃道歉,求她恕你犯上之罪!”“皇上——”她撒娇。“嗯?”永璘脸一沉,那人只好跪下,委委屈屈地道:“臣妾求贵妃娘娘恕罪。”我道:“罢了,今日看在皇上的面子上饶了你,下次再犯,莫怪本妃不讲情面!”她站了起来,向永璘告状:“皇上,贵妃见了皇上不拜不跪,有失仪之处,皇上怎不怪罪?”永璘冷冷告诉她:“她是贵妃,朕曾许她想怎样便怎样,怎么?莫非你想和她比?”这才吓得她不敢多嘴。
我站直了身子,理理衣服,下拜:“臣妾参见皇上!”“罢了。”永璘道:“朕有一首浣溪沙,愿吟于贵妃听。”我道:“请皇上赐教。”他吟道:“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胧明。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我微微一笑,道:“臣妾不才,愿和一首于皇上。”他点头。我道:“十八年来堕世间,吹花嚼芷弄冰弦,多情情寄阿谁边。紫玉钗斜灯影背,红绡粉冷枕函偏,相看好处却无言。”他眼中柔情涌动,轻轻唤:“稚奴,你不怪朕了吗?”一个女人娇声道:“皇上,您不是答应带我们看梅花的么?怎么尽在这儿吟诗啊,多没劲。”“都给朕退下去!”永璘兴致被扰,勃然作色。几个女人吓得纷纷退到一边。
永璘走过来,伸手想抚摸我头发,我微微侧身让开。他皱眉,我道:“皇上既来赏梅,不若以梅为限,臣妾愿吟咏于皇上。”他点点头,低咳了几声。我吟道:“白鸥问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时,何事锁眉头?风折小帘灯晕舞,对闲影,冷清清,忆旧游。”吸一口气。正要吟下半阙,却听他道:“旧游旧游今在否?花外楼,柳下舟。梦也梦也梦不到,寒水空流,都道无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顿得一顿,道:“残月半篱,残雪半枝,孤吟自款柴扉。听猿啼乌啼。”念完却停下,看着我微笑,我缓缓续道:“人归未归?有诗无诗?水边伫立多时,问梅花便知。”相视一笑,均想起当日并肩联吟之事。他低低问:“乌夜啼?”我含笑点头。他道:“我校丹台玉字”,停了下来,我低和:“君书蕊殿云篇”,他道:“锦官城里重相遇”,我道:“心事两依然”。他笑看我,我道:“携酒何妨处处”,他道:“寻梅共约年年”,我道:“细思地上多……”忽听有人叫:“皇上,皇上,您要的梅花我寻来了……”我正神游物外,一听那声音,顿时气沮神失,哇的一下喷出一口鲜血。“稚奴!”他忙伸手扶住我。我茫然转头,看着那个如花少女手举着一枝华彩红梅,欢跃而来,不禁心灰意冷,闭了闭眼,心道:罢了,天意难违。推开他的手站定,擦去唇边的鲜血,冷冷扫了一眼那些嫔妃,看着木立的永璘,道:“皇上既已变却故人心,莫怪臣妾故人心易变。皇上珍重,臣妾告辞!”拂袖而去。既已新人笑,何惜旧人哭?从此心已冷,空有梦相随。永璘,别怪我无情,是你先辜负我的!
三哥悠闲地走进屋,我问:“你怎么来了?”“有人让我来给你看看脉,说是你今日忽然神智丧失,吐了一口血,故招我前来,并立等回话。”我淡淡问:“你打算如何回呢?”他放下手,道:“一时急怒攻心,无甚关碍,服了我的药即可见好。”我道:“那你还站这儿干嘛?”他道:“那人还让我来问一声,今夜可愿去奉乾殿?”我道:“不去!”他又问:“那上元宫呢?”“不去!”我瞪眼。三哥笑:“你跟我生什么气?又不是我负了你。你一个人在这儿生闷气,别人可好好地左拥右抱,谈笑自若,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我啪地放下梳子,玉梳顿时断成两截。我道:“你告诉他,从此萧珩与他恩断义绝,让他不必再来找我啦。”他笑:“这句话我一定要带到,还有别的吗?”我冷冷道:“让他珍慑龙体,花虽好,多亦伤人,若想成为一代明君,还要自重言行。”他依然笑:“这句我也记住了,还有么?”我道:“还有就是你该走了,以后你若以我三哥身份前来看我,我倒履相迎,若是为了旁的什么人来做说客,恕我闭门谢客,拒不接纳!”“懂了,”他道:“那我去了,明天来看你——对了,明天是三哥不是说客。”说完扬长而去,虽在如此糟糕的心情下,我仍是笑了,三哥——总是有法子让人开心。
三哥过来时,果然绝口不提永璘。只问我愿不愿去骑马,我不想去,太皇太后道:“我年青的时候就喜欢骑马在旷野草原上飞驰,如今老了,梦里却还是常常见到那些信马扬鞭的日子,你去吧,也替我偿偿愿。”我只得答应。
跟三哥来到上林苑,司马吏牵出一匹雪白的马来,道:“娘娘,这是皇上特意为你留的,叫白云驹,性情最是温顺,娘娘骑上去试试?”我冷冷道:“不必,我喜欢烈马,把最烈的马给我牵出来。”他迟疑,三哥已板下脸:“娘娘的话听到么?是不是要娘娘亲自去牵?”他忙不迭地去牵马,三哥对我道:“你可别逞能,这个摔下来不是玩的。我看你还是循序渐进吧。”不必,我就不信我连一匹马也驯服不了。
马牵了出来,边走边不停地踢腿喷气扬头,我细看,是一匹青色大马,腿长腰细,高头鬣综,神峻非凡。司马吏道:“娘娘,还是换一匹吧,这匹马连皇上也驯不了,万一娘娘受了伤,小的就是死罪啊。”我道:“他驯不了我便也驯不了么?起开,我摔伤了与你无干,皇上的伴读在此为证。”他只好闪开。我牵住马的辔头,那马力气真大,我几要被它带着跌倒,亏得三哥伸手拉住,他的手象铁一样,牵的马不时喷气。三哥问我:“你想好啦?非骑不可?”我道:“想好了,我今儿非骑不可!”“好!”他一把抱起我的腰将我扶上马背,跟着一纵身,也跳了上来,坐在我身后,牵住了马缰,道:“娘娘是否摔伤与我与关,可小妹若摔伤了,娘非抽断我的筋不可,你坐好了。”我坐稳,他用双手夹紧了我,道:“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怕,总有三哥在便是。”我点点头,他轻轻一磕马腹,那马嗖地窜了出去。
这匹马真烈,一个劲儿地跳跃奔,想把我摔下马背,若非三哥,我定要被摔伤,三哥紧紧搂着我,端坐马背之下,任凭它如何踢打纵跃,始终稳如泰山,终于它累了,停了下来,一停便象钉子一样,三哥喝:“好马!”却未立即下马,让我恢复了片刻才跳下去,扶我下了马。
“果然好身手!”有人击掌,我抬头,是永璘。不由大怒,回头对三哥道:“还说不是说客?!”三哥没好气地冲永璘道:“你来干嘛?不是跟你说别叫人盯着我么?”永璘冷笑:“这是朕的上林苑,莫非你们来得朕倒来不得了么?真是好一幅并辔双骑图啊,马好人也俊,这匹马朕本是自用的,既然你们喜欢就送了给你们,算是朕还给你们兄妹一个人情!纯贵人——”“皇上!”那个女孩子骑装打扮,兴冲冲跑过来,笑道:“皇上有何吩咐?”“上马,朕带你骑。”永璘斜睨我一眼,颇有不屑之意。旁边早有人牵过马来,永璘先上了马,一伸手拉上纯贵人,坐在胸前,道:“走!”骑马绝尘而去,我气恨交加。好,我就骑一个给你看,瞧我能不能单骑驯服此马。
每天三哥都来教我骑马,那马一经驯服,倒是很听话,我每天都练一个时辰,起始很累,慢慢儿地就越骑越顺,心情也越来越好。有时见到永璘,或是一个人,或是带了纯贵人,我都恍若未见,他骑他的,我骑我的,各不相扰,直如陌生人。
过年时,见到了母亲,她必已知我与永璘不合,却什么也没多说,只依礼相见,永璘面子上倒也过的去,赐了许多物什,温言相慰,然后送母亲出了宫,我和永璘相见如“冰”,除了客套话,绝不多说一句,大礼上他从不错半点儿,依旧尊我做后宫中位分最高的嫔妃。
公主越来越神气,粉妆玉琢,人见人爱,长的也越发地象永璘。永璘不理我,却时常接了公主去逗弄,但夜间必送回给我,在做父亲这点上,他还是很合格的。
39.玉堂寿暖现观音
正月新年一过,眨眼就是太皇太后的生日,安姑姑忽发奇想,叫我扮成观音,我起始不肯,架不住她们一宫人闹,便只好依了她们。
给她们七手八脚步打扮好,拉出来,不防永璘正在给太皇太后请安,我不由一怔。那天大殿上他正襟危坐,衣衫鲜亮,人多又隔得远,看不出什么,这会儿再看,发现他颇有憔悴之色,人也清瘦了好些,心中不由一痛,上前参见太皇太后。
太后点头,道:“真象画上的观音呢,皇帝,是不是啊?”永璘盯着我,目不转睛地道:“是,皇祖母调教的人,从来都不会错的。”太皇太后笑对他道:“皇上既说的那么好,那一会儿我去看看,我老了,不爱那些吵吵闹闹的场面,意思一下就回来的。皇帝帮我应酬了吧。”“是。”永璘收回目光,但随即又瞄过来,道:“贵妃……”太皇太后道:“她已经抄了九十九部心经了,今天抄完这一部,皇上替我布施出去,做个功德。她也是个不爱热闹的,就跟着我吧,也算替皇帝尽了孝。”“是。”永璘应,起身走了。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只作未见。他走后,太皇太后叹了口气,道:“皇帝瘦了。那些人真不会侍候。”我应:“是。”“你去抄经吧。”她道。我应:“是。”
抄完了经,跟太皇太后出来,我原要换衣的,便安姑姑他们不让。太皇太后笑咪咪地打量着我道:“这样儿挺好,左右一时半刻就回来的,天冷,换来换去的容易着凉,就这样儿跟我去吧。”
我跟太皇太后应酬了一会儿仍回慈宁宫侍候,永璘着人送了点心孝敬太后,太后看了看道:“我老了,吃不惯那么甜的,看看贵妃想不想吃。”平姑姑拿过来,我一看,竟有七八样是平时爱吃的,心中不由一动,却摇摇头,道:“臣妾不想吃。”“那么,还给皇帝去。”太皇太后道:“说他的孝心我领了,不必在这些事情上费心,好好治理了国家,让百姓安居乐业就是孝敬我了。”李大用应着,走了。
不多时,小顺子来送果子,太皇太后仍叫他带回去,小顺子跪下道:“求太皇太后体恤皇上的一片孝心,刚才太皇太后退回点心,皇上呆看了半天,眼圈儿都红了,那样子奴才见了都要落泪呢,太皇太后若不赏脸收下,皇上怕是要忧闷出病来了呢。”太皇太后笑道:“小猴崽子,你嘴倒乖,你主子的泪不是为我这老太婆流的,你们自也不必为他流,我嚼不动这些果子,贵妃若收下那是她的事,与老太婆无关。”小顺子马上过来叩头:“娘娘今儿扮了观音,就求观音娘娘大慈大悲,普渡众生吧。”说的满屋人都笑。我道:“你起来,果子拿回去,好好侍候皇上。”“娘娘,”他为难地看看太皇太后,问:“娘娘真的一点也不心疼咱们皇上?”我微笑:“皇上有人心疼,那也不是你们该问的,去吧。”太皇太后道:“早上娘娘炖了一锅银耳雪梨汤,最是润肺滋养的,你拿一盅子去,再把娘娘刚才这话带给皇上,他自会明白,去吧。”“谢娘娘,谢太皇太后。”他一骨碌爬起来,一溜烟地跑了。
晚上散了席,永璘来给太皇太后请安,说了白天席上的经过,太皇太后一言不发地听着,永璘说完,太皇太后点头儿,道:“难为皇帝了,你也累了,早些回宫休息吧。”“是,”永璘道:“请太皇太后早点安置。”转头看我,我转开目光。“稚奴,”太皇太后叫我:“替我送送皇上——送到奉乾殿,侍候皇帝睡下了再回来。”我应:“是。”叫人打了灯笼,送永璘。
永璘走得很慢,走了好久,才道:“你最近可好?”我道:“谢皇上,臣妾好,公主也好,皇上不用惦记,保重龙体即可。”他微微叹了口气:“你终是不肯原谅朕。”我道:“皇上的话臣妾不明白……”忽的手臂被他用力抓住,我禁不住痛得叫了起来。“你明白!”他狠狠地道:“你什么都明白,只是不肯低头,好,你倔,你倔得很,很有骨气,朕就等着,看你耗到几时?”松开了手,大步走在前面。他人高步长,我一会儿便跟不上了,只好扬声叫:“皇上慢一点儿,臣妾跟不上了。”他停下步子,我忙追上去,他嘴角含了一丝笑,道:“这一声,才象朕的稚奴!”伸过手来,我退后一步,他一把握住我的手,我惊而抬头,他带着笑意看我,我忙低下头。
他缓缓走着,道:“朕想起许多事,都是稚奴的。朕从来没病的那么久——你却从来没来看望过朕一次。”我低低道:“皇上有人照料,臣妾不敢打扰皇上的兴致,更怕惹皇上生气再添病——臣妾天天在菩萨前为皇上祈祷,祈盼皇上早日康复。”“真的?你天天祈祷?”他问。我点点头,道:“皇上应该知道臣妾从不说谎。”“祈祷有什么用?”他叹口气,语气落寞:“朕见不到你的人,还是一样好不了?”我轻轻叹:“皇上又说疯话了——”“朕说的不是疯话,是实话。”他呛了一口风,又咳了起来,我忙帮着敲他的背。
他咳了好久才停下来,脸已咳红了,我心中怜惜,伸手擦着她额上的汗,道:“皇上保重龙体,朝廷都指靠着皇上呢。”他苦笑:“他们靠着朕,朕又靠着谁?”我轻轻道:“皇上靠着祖宗,靠着亿兆黎民,他们才是皇上的大树。”他盯着我的眼睛,缓缓道:“稚奴,你最了解朕,但伤朕最深的也是你,朕今儿再问你一句,你真的不想再陪朕了吗?”我转开目光,道:“皇上心很大,臣妾心很小。皇上要江山,要美人,要后嗣,要千古伟业,臣妾要的只是一个人。皇上给不了臣妾这个人——臣妾已心如死灰,皇上不要再问了。”“既已心如死灰,又如何会有泪?”他伸指抹去我眼角的泪,道:“你舍不得朕,朕知道,如同朕舍不得你。你句句含针是为了气朕,朕夜夜笙歌,也是为了气你——韶华易逝,咱们别再为这些事呕气了,好吗?”我低下头。半晌方道:“夜深了,臣妾好冷,皇上不打算回宫了吗?”他将我搂入怀中,用斗篷包住了我,问:“这样还冷么?”我抬头看着他亮晶晶的眸子,轻轻问:“皇上暖了臣妾的身子,暖的了臣妾的心么?”他讶异无比,然后缓缓,缓缓地放开了我,苦笑:“稚奴的心——朕居然摸不到在哪里了,又如何去暖?”我道:“皇上走吧。”恢复了之前的沉默,我们缓缓走到奉乾殿。
我燃了香,铺好了床,放下帐子,帮他换了衣裳,道:“皇上睡吧,臣妾等皇上睡着了再走。”他走到床边,躺下。我给他掖好被子,他道:“你叫朕如何睡得着?”我取出一样物什,递给他,道:“这是臣妾在皇上枕下发现的,或许枕了它,皇上就睡得着了。”那是纯贵人的荷包,永璘再度脸色变了,道:“朕并不知道。”我淡淡地道:“皇上何需着急呢?妃嫔侍寝,落下一两样东西原是常事。若皇上并不在意,又何需每次提到纯贵人就变色呢?”他定了定神,道:“噢?你似乎是知道什么原因了?”我道:“皇上已渐渐将贵人放在心上,正因在意所以情急,这个道理,皇上还不明白?”他道:“朕若是真的不在意呢?”我道:“那好,请皇上将她赶出宫去!”“不行!”他立即道:“她并未犯错,为何……”忽地停下,目有恐惧。
我冷眼瞧着他,道:“刹那间真情流露,皇上恐怕尚不自知吧?”隔了半晌,他无力地道:“朕以为稚奴并不是个嫉妒的人。”我微笑:“臣妾从前不妒,乃是因为知道皇上的心全是臣妾的,所以不在乎别人拥有皇上的身子,也乐得大方。臣妾现在妒忌,是因为皇上已将心渐渐交给了别人,皇上只有一颗心,又如何能分为两半?臣妾曾与皇上心心相依,甘苦与共,实不忍见皇上有如此裂心之痛,臣妾甘愿退让,以全皇上之心。皇上既睡不着,就叫夺心之人来侍寝吧。臣妾要回去覆命了!”“稚奴!”他叫。我并未转身,道:“等皇上找到了心在何处再叫这一声稚奴吧!”蹲了蹲身,离开他的寝宫。
三哥笑着对我说:“有道是慧剑斩情丝,我教你一套剑法吧。”我同意,平日闲着没事,把以前不会的,没时间学的都学会了,也许有一天,我也可以携公主逃出宫去,与三哥共闯江湖。
40.京郊试马马蹄轻
二月二,龙抬头,皇上的生日,今年闰二月,他要过两个生日,这是第一个。
我仍然陪着他宴请群臣,陪着他去祖庙上香,陪着他见宫眷,演戏,我也会,我是跟他学的,他常说我聪明绝顶,所以我学的不赖。
应付完了群臣,他在宫中小宴,应付那些嫔妃,我依然坐陪,依然保持着微笑,依然平静地看她们争相邀宠,取悦皇上,比起去年,这里面少了我,多了纯贵人。
永璘淡淡,淡淡地笑,边饮酒边看着她的嫔妃,直到他的耐心消失殆尽,他开始自己主宰这一场本就该属于他的欢宴!
“吟诗填词吧。”他道:“谁猜中了朕的心事,朕便将这枚如意给她。”这枚金镶玉的灵芝如意,是他的寿礼,云南官员送的,和阗美玉,他于别的寿礼只是耽眼即过,独这柄玉一直拿在手上把玩,谁都猜到,谁接了玉,谁就将侍寝,我起身:“臣妾身上不适,请辞回宫。”他冷冷一眼:“怎么?你要扫朕的兴?你娘是这么教你为妻侍君之道的么?”他的警告显然别有所指,若我不留下,定会累及家人。我知道他的心,他知道我的弱点。
妃嫔纷纷交头接耳,这一场,已注定要将那些识字不多,未读过多少书的嫔妃摒除在外,要进入他的心,先要读书。
剩下的各逞心思,他只是一句微笑:“甚好!”那柄如意依旧在手中敲着,轮到欣嫔了,她整整衣裙,笑道:“臣妾识字不多,也是刚刚学会的,念的不好,皇上勿笑。”永璘微微点头,欣嫔道:“春情只到梨花薄2……”我看着她,就这么笑起来,不会是祥贵人教她的罢?这首词——只会招来永璘的怒气。她念完,永璘依旧微笑点头“甚好”,居然也可以不动声色了,若不是我离的近,看见他额边青筋暴跳,是不会知道她已动怒的。如妃也念完了,永璘看向我,淡淡地:“贵妃不肯赏个脸,凑个趣么?”我道:“那臣妾献丑,说错了,皇上也莫怪。”永璘点头:“说吧。”
我轻轻吟:“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云冈,欲报倾城随太守,亲S虎,看孙郎1。”开始首句时,永璘唇边已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我接着念:“酒酣胸胆欲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S天狼!1”“甚好!”永璘微一点头,我看见许多嫔妃脸上一松,笑容未及爬满脸,永璘已递上如意,道:“到底贵妃深知朕心。”我跪下接过,起身:“臣妾告退。”“去吧。”他口气温和,并未有半点怪罪之意。我离开柔靡的大殿,慢慢走回慈宁宫。
夜半时分,平姑姑引进了永璘,我起身相迎,他看看我,笑道:“放心,不要你侍寝,朕只想与你下棋。”我摆上棋秤,开始一言不发地对奕。
平局,他起身,掸掸衣服:“朕要上朝了,谢谢贵妃陪朕一奕。”我惊奇望着他,他居然会说谢,真是天下一大奇事也。走到门边,他停住,并不回头,道:“贵妃,你知道朕要她们吟诗,便是要将这柄如意转赠于你,莫说你猜中朕的心思,就算你胡乱弄一首来应景,这如意也注定是你的。如意,如意——朕总叫你称心如意便是。”我茫然不解地看他离开,三天后,我明白了,纯贵人销声匿迹了。
御厩房循例奏请皇上,请示今年的京郊试马,太皇太后兴致好,带了宫中人去看。她是很喜欢骑S的,听说年轻时弓马娴熟,甚得先帝(永璘祖父)喜爱,夸她文武双绝,是个奇女子。我跟在她身后立着,看着兵士与大臣在场上欢呼笑跃。二哥也在,他一直浓眉紧锁,望向我时疼怜,看向永璘时恚怨,永璘如若未见,一直盯着场上的人,兴致盎然。太皇太后示意我去给他换茶,他看着场中不经意似的道:“你二哥似乎对朕甚有怨言呢。”我才知场上每一个人都没逃过他锐利的眼睛。我不求他恕罪,要杀要剐任由他便。他抬起眼看我一下,又将目光落回场中,淡不神色:“你今儿不下场一试?”我答:“人皆欢畅我独愁,何劳君王动问休?若侬天赐双飞翼,愿携青山共白头。3”他道:“敏捷!看来你是对宫中厌倦了。”我道:“不曾喜悦又何来厌倦?皇上多虑了。”他冷笑:“贵妃依旧口齿伶俐,去侍候太后吧。”我回到太皇太后身边侍候,太皇太后问:“你们刚才说了些什么,怎么皇帝仿佛不太高兴的样子?”我将刚才的话说了,她却笑了:“他要与你共白头,你却要与青山共白头,难怪他生气。得了,难得他今日高兴,你也别给他添堵了,少说几句吧。”“是。”我答应。
永璘站起身来,环顾场内,场中登时安静下来。他道:“我大夏自去岁从西域购马,一年多来已购养良马上万匹,悉数配于军中,各位爱卿可知是为了什么?”浏阳王禀:“荡平西域,扬我国威!”“不错。”永璘道:“自元德六年始,我大夏边境不时受到西域S扰,却因国力不强,无良将好马忍耐至今,而今我国力昌盛,又有战将如云,雪耻的日子就要到了,今日京郊小试,便是要看看这些马是否果真神骏不凡,更要看看骑马的人能否驾驭良驹。朕有一盒高丽进贡的人参雪蟾,一柄凤鸣宝剑,将赐于今日场中胜者,以昭示我大夏尚武之心!不平西域,誓不罢休!”兵士士气高昂,跟着吼“不平西域,誓不罢休”,呼的山震地摇。我微微皱眉,不知又将有多少生灵将遭兵灾涂炭。
永璘等兵士停下,放缓了声音道:“在场所有人都可下场比试,朕一视同仁。”看了一眼三哥,却道:“三郎,你就不必比了,今儿这个彩头儿让给别人吧。”三哥笑道:“我正要请缨呢,皇上就当头一盆冷水。那剑也罢了,人参雪蟾可是稀世之珍,我娘冬日素有咳喘之疾,这药正是极好的对症之药,皇上若是给了别人,我可真舍不得呢。”永璘一怔,道:“早知如此,朕倒不必拿出来了。”想了想道:“你二哥骑术亦佳,一会儿朕跟浏阳王说,让你二哥拔头筹便是。”三哥笑道:“这倒不好,不但不公平,且二哥必会视会奇耻大辱,与皇上更生隔阂。”永璘淡淡道:“你以为朕真的怕了他?”我思忖再三,走上前道:“太皇太后,不知臣妾可否下场一试?”太皇太后瞅瞅我,问:“你有把握么?若是输了,可是挺丢面子的。”我道:“臣妾不在乎这种颜面,只希望能对母亲略尽孝心,总之尽力而为便是。能不能赢就要看老天体恤不体恤臣妾之心了。”“既这么说,你便去吧,”她道:“小心着点儿。”
永璘就在身边,自然听的到,这时道:“贵妃素不谙骑S,这场比武人多马快,争的是一个先字,也不合贵妃的性子。朕不欲贵妃下场,彩头儿朕自有法子,总之不教你落空便是。”正要招浏阳王,我道:“皇上若是看不起臣妾,臣妾自不好再争,若是觉得臣妾尚有一二分可用之处,便让给臣妾这个机会吧。”他皱眉看着我,神情甚是不乐意。三哥道:“试试也无妨,小妹练了很久的骑术,就不会如此不济。”永璘不满地斜了他一眼,道:“她那玩儿命的性子你不知道么?这不是上林苑!上百匹马杂踏奋蹄,一个不小心摔下去,立时有被踏成血泥之虞——不行,朕不准你去。你老实给我在一边待着!这种事,轮不到女人出头。”我本是跪着的,闻言站起身来,道:“这场比试,皇上让去,臣妾要去,皇上不让去,臣妾也要去!让与不让在皇上,去与不去在臣妾!臣妾前去更衣!”不再理他,听的他拍了一下龙椅扶手,怒喝:“你敢抗——”终于还是没说出抗旨的话,否则我的人头就要落地了,君无戏言,他两边的羽林是不会违旨的。
我换了骑服上场,三哥走到我身边,低低道:“青龙驹脚力极骏,你又身轻如燕,要争先是不难的。只是青龙驹太过好强,不擅耐力,你不要一味纵着它,先扣住了它的性子,压在第二位上,离终点快到时再放开它,它压抑之下必会奋力争先,知道了么?”我点点头,翻身上马。“小心!”三哥眼中含了一丝忧色,我点点头,纵马走到起跑线上。
丝带落下,我纵马飞驰,青龙驹果然神骏,一力奋争,非要争到第一。我扣住马缰,压着它跟在浏阳王的马后,浏阳王是一匹火焰驹,通体血红,是大宛汗血马中的极品,亦是极好强的性子,一个劲儿往前冲。
快到终点时,我放开马缰,一磕马腹,青龙驹被压得久了,早已怒气勃发,一见松动,立即窜出,飞速狂奔。我冲过丝绳子,因跑得太快,并没来的及摘下红绢球,直到青龙驹力尽停下,我才跳下马来。浏阳王浅笑盈盈,手持绢球,上来递给我,我道:“谢谢王爷!”他道:“娘娘身手,臣弟佩服。”看他肆无忌惮地打量我,我哼了一声,道:“你不怕皇上怪罪么?”他道:“他早已责打过我,至多再来一次好了。他既已不爱你,我又怕他何来?”我道:“王爷真是胆大。”也不理他,走到御座前递上绢球。
永璘面沉如水,死死盯着我,似乎并不因我得胜而高兴。我上前取了人参雪蟾,交给三哥,道:“带回去给母亲!”取过凤鸣剑,想了想道:“臣妾素不爱兵刃,放在臣妾那儿不免使宝刀蒙尘,臣妾代皇上赐于浏阳王,让他上阵杀敌,替皇上裂土封疆,可好?”永璘冷冷一笑,道:“贵妃主意甚好!”我道:“谢皇上!”将宝剑递与浏阳王,浏阳王大声道:“臣弟谢皇上,谢娘娘!”既已为此所累,也不必枉担了这个虚名,我瞅瞅面色铁青的永璘,心中冷笑,回到太皇太后身边。
太皇太后细细品着茶,道:“平时你这么做本无不当,只是这会儿,你又何苦去气他?他最近忙的经常通宵不寐,就算你已不爱他,总也要顾惜他颜面,关爱他的身子,他是个最心高气傲的人,回头气病了,岂非你的罪过?”永璘剧咳起来。我转过脸,让风吹干眼里的泪,三哥在他耳边低语,不知说了些什么。“你今儿陪他回宫,”太皇太后略略沉下脸:“他若不破颜为笑,不准回来——忒闹得不象了!”我道:“是。”想了想道:“三哥有了龙吟剑,若浏阳王无君赐宝剑,不知是否会心存疑虑,生分了兄弟?”“没说你送的不对,”太皇太后道:“是说场合时辰不对,你还犟嘴,没见到皇上咳血了吗?”我吓了一跳,转过眼去,永璘咳得弯下了腰,不由腿一软,叩头:“臣妾知罪!”“你们这对冤家,要闹到几时?”太皇太后又叹又怨:“还不过去扶着点儿?”我走过去扶起他,他甩开我的手,道:“朕用不着你扶!你走,朕不想再看到你!”我欲待反驳,看到他的脸色,心中一软,站起来退到他身后,暗暗抹去眼泪,看向别处。
试完了马,永璘踏上辇,一个摇晃,差点摔倒,三哥忙伸手扶住,他站了一会儿,方走进去坐下。御辇缓缓抬起,我牵过青龙驹,骑马伴在辇边。他合目靠在椅上,什么话也不说,神色又倦又苍白,我忍不住低低抽泣。虽然对他充满怨恨,可是仍是不忍见他这个样子。“哭什么?”他不耐烦的斥责:“你烦不烦?”我止住声音。三哥在一旁并骑,轻轻叹了口气,低低道:“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我咬住牙,不去看他。
注:1“老夫聊发”等句为东坡词《江城子》,作者:苏东坡,宋
2“春情”句:《虞美人》,纳兰性德,清
3“人皆”句:拙作,现代人,请勿转载,谢谢!
41.都云春日能融雪(上)
御辇停了下来,须换乘宫内的辇,三哥下马,上前,扶下永璘。我跳下马,跟在后面。
永璘冷冷问:“你不去侍候太皇太后,跟着朕干嘛?”我道:“太皇太后担心皇上,叫臣妾戴罪听宣。”他冷笑数声:“朕的贵妃能干得紧,哪有什么罪过……”“皇上——”三哥止住了他,道:“您龙体欠安,养养神吧,贵妃爱跟就让她跟去,犯不着生气。”永璘方不语,上了辇。我跟随在辇旁,随他进了奉乾殿。
三哥让人拢上火,取出药煎着。我上前,要帮永璘脱下打湿的靴子,他抖腿一踢,我跌坐在地,正要拂袖而去,三哥咳了一声,狠狠瞪着我,他从来没这样对我,看来我真的错了。忍下气,仍上来为他换靴。
取了暖暖的千层底鞋给他换上,拿了薄被要给他盖,他冷冷道:“朕素来怕热,你不知道么?”我只好将被放回去,换了大氅盖在他身上。然后出去煎药,听他不时传来的咳嗽声,阵阵都象击打在自己心上。一时之间,浑无主意,脑中空白一片,原来我气他,伤的却是自己。
煎好了药,端进去。因他正在跟三哥翻书,便走到三哥身后,低低道:“药煎好了。”三哥也不回头,道:“给皇上喝吧。”我跪下,道:“请皇上喝药。”“搁那儿吧。”他道。我跪了一会儿,他仍无回头喝药的意思,便道:“药凉了喝了不好,皇上先喝了药再找吧。”永璘怒道:“让你搁那儿没听见么?”三哥道:“何苦来?为一碗药生气,打量自己的病还轻是怎么着?”接过药来,递给他,道:“我是医生,听我的,喝下去。”永璘抬手就要摔碗,三哥手指挥动,永璘立时僵住,三哥道:“为了皇上的龙体,得罪了。”走到他身边,硬是给他灌下去,我大惊,忙叫:“别……别这样……你别弄伤了他。”“放心好了,伤不了。”三哥已灌下药,伸手解开X道。永璘咳了几声,溅出不少药汁。见了他无事,我才放下心。永璘指着我们,道:“你们……”三哥笑着压下他的手,道:“我们冒犯龙体,罪该万死,等皇上龙体好了,随皇上怎么处治,这会儿杀了我,不免有讳疾忌医之嫌。”永璘大声咳嗽起来。
我上前扶他,他一把捏住我的手腕按在地上,我痛得要命,咬着牙不叫。三哥忙推开他,道:“你干什么?心里不痛快找我便是,拿女人出什么气?”永璘怒目而视,我道:“皇上保重龙体。”三哥道:“你们只管这么闹,一会儿惊动太皇太后,气伤了她老人家,看你们怎么面对先皇!”永璘气方渐渐平了,三哥倒了茶递在他手中,温言道:“你的病一直没好全,不自己保重着,日后落下了病根儿怎么办?稚奴已决意要同你决绝了,太皇太后年寿已高,这一宫张牙舞爪的女人除了想你的身子你的皇位还能想什么?帝王从来都是孤家寡人,你不宽慰着点儿自己,还成天找气受,这不是自找苦吃么?”永璘眼圈儿红了,看看我叹口气,道:“你回去侍候太皇太后吧,有三郎在这儿就行了。跟太皇太后说,朕不生你的气了。”三哥冲我使眼色。我便告退了出去,跟太皇太后回了话,她也没说什么,只让我回屋好好歇着。
晚上,遵了太皇太后之命去送菜,三哥还在陪永璘。我将菜布上,退在一边,三哥问:“你怎么不走?”我道:“太皇太后让臣妾侍候皇上用完膳再回去。”永璘淡淡地道:“太皇太后倒是关心朕。既是这样,便过来侍候吧。”我过去跪在桌边,侍候他用膳。
一时他吃完,我要起身,他问:“你哭过了?”“没有,”我回避他的目光,道:“今儿骑马落了灰尘,揉的。”三哥卟哧笑了,道:“你就嘴上服个软,又能怎么的?永璘今儿已经给了你好大的面子,你若还不就坡儿下来,我也帮不了你,让他随意处置吧。”永璘对我道:“你今晚留这儿侍候朕吧。”我应:“是。”叫内监去回太皇太后一声。
晚上,他行过云雨,放开了我,长叹一声,道:“你走吧。”我起身穿衣。“贵妃,”他冷冷叫住我,道:“你是朕的女人,知道朕为什么这会儿要撵你走么?”我低身,回道:“皇上不仅要臣妾的身子,更要臣妾的心,臣妾今晚只给了皇上身子。”他冷笑:“不错,你果然聪明,你回去好好想想,几时肯将你的心给朕了,你再来。”“是。”我应,行了礼回慈宁宫。
编外:大话《萧妃》答众疑
各位看官,此篇不是萧妃章节之一,只因见到各位议论纷纷,众说纷纭,捧者有之,骂者有之,疑着有之,劝者有之,引得作者亦心潮起伏,所以特辟此栏,对其中一些评论一一释之道来,以免辜负各位的拳拳眷爱之心也。
答:吹儿美眉
你说的萧氏中人的性格,谢谢,说实话,作者起始并没有认真想过这些,只是觉得除了帝皇,大臣和平民都应该是有性格的,往往一个国家越开放,越昌盛,国内之民的性格越能抒发,越鲜明。现在的很多人都很羡慕西方国家的民主,其实,在中国的封建社会也是有许多民主的,比如谏议制度,也许是皇帝统治的一个工具,但实际已具备民主的雏形,往往有大臣“死谏”的,这是最令皇帝头痛的事情,碰到这种事,只能算皇帝到霉,因为这种人既打不得也骂不得,如果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处死他,好,正得其所愿,他成名,你的杀忠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