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因为这种人既打不得也骂不得,如果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处死他,好,正得其所愿,他成名,你的杀忠直大臣的罪名是坐定了的,就算当时你不让人说,但后代的史官是没义务替你瞒的,得,一个名君(举例噢),什么都好,什么都强,只有一点:杀谏官!就是你一辈子抹不去的污点,不背也得背。你要是一个好强的君主,没准儿能气得活过来。
所以,我让每个人都有机会发挥自己的个性,这里面的对手、朋友、对等体作者粗粗排定是这样的:
萧老夫人——太皇太后(暂称太后派)
这两个是老生姜,看似啥啥都不管,实际啥啥都管着,那些个儿孙辈的能人,王侯将相,个个跳不出这两个老佛爷的掌心。平时小事不管,临到大事要事伸手即捏在掌中,一边安享尊福,一边在幕后冷笑:看你们跳,跳个惊鸿霓裳也不过是小道!
以皇帝的至尊至贵,太皇太后发个话,永璘也不敢不尊,连母仇也得暂时压下,宠幸后宫也得看老太太的口风,惩罚废黜个把妃子或是立个皇后也得先请示老太太,解释个半天;以萧三郎的无法无天,老夫人说句打,再好的武功也不敢跑,不敢抗,乖乖低头挨家法G子,老夫人有次追到宫中,手持御赐龙头杖,口口声声要“先打杀这个逆子,再将老身头颅交付于陛下阶前”,胆大包天的萧三郎也只能躲在萧后的内殿里,娘在外殿跟皇帝要人,他楞是就不敢吱一声;皇帝说:“啊,你女儿侍候的朕适意,送你座宅子养老吧”,老太太就在后面指挥盖房子,萧三郎的大材,也不过干个采买家具的跑腿差事,还不时落老太太责备:别再整出个道观寺院来,言下之意:别丢咱萧家的脸!萧三郎乖得象女孩子,老老实实跑腿。
萧三郎——永璘(帝派)
这个不消说了,各位自看吧,他们俩就算不是同志,也可算生死之交了,如永琮后来黯然道的:“皇上待三郎胜似兄弟!”
精彩的还在后面呢(相信我,用不着骗大家,骗人其实挺没意思的)
萧子治——永琮(武将派)
这个相信大家没意见,战场上的生死之交,往往比什么都牢固,永琮至情至性,直来直去,英勇善战,连太皇太后也赞的,萧子治佩服加同情,对他愿效死力也没什么奇怪。这里需要说明的一点是:很多仗其实是永琮打的,皇帝后来的亲征,其实是在永琮战胜的基础上才胜利的,相信大家也可以理解,毕竟,皇帝的命还是最值钱的,没把握的事谁敢叫皇帝去做?但也请注意,永璘倒是真与士兵同甘共苦的,这个皇帝不是虚有其名。
卖个关子:亲征那段作者认为很精彩,只是很靠后,在《萧后传》中的,作者本人比较喜欢那一段故事。
萧珩——崔姐姐(后派)
皇妃也可以有闺蜜的嘛,萧妃的闺蜜就是这位崔姐姐,她也不比萧妃弱,论胆大,她敢以一个世家女的身份与人私奔,论慧巧,萧妃也说:崔姐姐比我巧,萧妃不一定佩服永璘,但真的佩服崔姐姐。这个女人,后面会出现的。
萧子庭——庄士达,岑无忌——肖克亮等(文臣派)
这几个大臣,或忠直(有时有点迂阔),或风流,但个个才高八斗,治国齐家,与皇帝吟诗弄对,都很有一套,不管是处理政事还是娱乐陶情,皇帝都不愁没有伴当,当然喽,这是皇帝大权独揽后自己选的大臣,照萧珩的话来说就是:本就是皇帝大臣都对了眼才选上来的,当然处的适意。永璘其实是很会看人,很会享福的,不过如果自己没能耐,治服不了这些大臣,他的皇帝当的就会很难受,所以,一朝天子一朝臣么,有才的大臣,不是那么好控制的。还好,永璘还算是有能耐的。
吹儿美女如果有问题,请再留言,谢了……
答:zyh—
谢谢你。
你很眼尖,说得不错,是有红楼影,因为我也喜欢红楼,象二月河的《帝皇三部》,还有什么京华烟云等,都有红楼的影子,我中红楼毒太深,没办法,使出的功夫都是中了毒了的,所以如果门派能归于红楼下,是我莫大的荣幸,不过,实在太邯郸学步了,比起前面的大家来,我差得太远。
我老爸常说我写故事是不务正业,我承认,象现在,我一边在写故事打印故事,一边也在绣十字绣,前两天就绣的头晕脑胀的,不过乐在其中,所以如果各位骂,我也认了,谁叫我荒于嬉了呢?所以就不敢吱声地抱头挨扁罢。
答:有疑问者
再次重申,《萧妃传》肯定是写完了,打完了,只是前一天一个朋友在看我前头的篇幅时告诉我有漏字的,打错字的,笑我别字先生,我差点吐血,只好再认认真真看,认认真真改。今天还发现上传的东东中有错的,幸好改过来的,不然给拍砖都不敢诉苦。
我看书一向是一目十行,所以有漏过的地方不奇怪,但并不想以此为借口求得原谅,心里也是很愧悔的。就象考试做题目,其实都会做,但粗心做错了,弄一个不及格,你说是什么心情?
所以恳请各位不要催着我,我在改。
大话篇:
做个白日梦噢,大家别笑:
如果叫人来演,角色希望是这样的:
永璘——黄晓明,虽然有点不太冷,也差了一点点盛世帝王的气度(主要是年青,气势上有点嫩),但在目前的青春偶像中来说,也算是比较贴近的了;
萧子风——聂远,稍稍差了一点才气,不过很接近了,尤其是有时聂远的聪明狂傲,跟三郎还是蛮象滴;
永琮——我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是在《汉武大帝》中演霍去病的(不是黄晓明的那部,是陈宝国演的),这个人冷,傲,硬,军事天才,世家子,能打仗,说出那句千古名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跟永琮的境况很像。
其他人没想好的。
权当说笑,谁要认真往上套,俺可是不负法律责任滴。就丢J蛋,也请丢熟的白煮蛋(俺喜欢吃滴),生蛋臭蛋恕区区在下拒收的。
因是天蝎座的,所以敢异想天开,谐趣大话,也天性A神秘,如果有卖关子的地方,请多多原谅。
最后,欢迎丢砖头瓦块,玉石珍珠,除了臭蛋,什么都可以。
致以最诚挚的谢意!
42.都云春日能融雪(下)
公主感了风寒,我又惊又忧又怕,将她抱在怀里,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心都要碎了。
永璘下了朝就赶了过来,接过孩子轻轻哄着,对我道:“孩子生病是常事儿,不用担心,太医说没事的。”我泣道:“她是臣妾的命根子,要是有个好歹,臣妾也不活了。”“胡说,”他斥:“公主好着呢,朕不准你说这个话,快去洗洗脸。”我去洗净脸。公主在他怀中已睡着。我轻轻道:“让臣妾来吧,皇上该去看折子了。”他嘘了一声,并没将孩子交给我。
两人就这样一直守着公主,轮流抱她哄她,看护了一夜,早上公主退了烧,永璘要去上朝,我看到他一脸倦色,心中感动,道:“谢谢皇上。”“谢什么?”他不在意的神色:“公主也是朕的女儿,朕疼她不比你少。”我道:“皇上——”他回头:“什么?”“没什么,”我咽下到嘴边的话道:“臣妾替公主谢谢皇上,皇上保重。”低身恭送他上朝。
去给他送点心时,他正合目假寐,我放下点心,正要走,他忽问:“又是太皇太后让你来的?”我道:“是臣妾自己做了几样点心敬给皇上尝尝,公主已大安了,臣妾来谢谢皇上。”他拿起一块点心慢慢嚼着。宫女端上药,我伸手接过,走到他身边,看他并不想伸手接,便扶起他喂他喝下,擦去他嘴角的药汁,递还碗。他问:“你进宫有两年了吧?”我道:“两年十个月。”他嗯了一声,道:“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我沉默。“你去吧,”他道:“若是为了公主,就不必来了,朕说过,公主也是朕的女儿。”“是。”我退了出去。出门看见三哥匆匆而入,见了我站住了,问:“公主怎么样?”“大安了。”我道。“这就好,”他道:“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永璘答应我带你回去见见娘。”我便站着等他见了永璘出来。
一时他办完事出来,道:“走吧。”带我出宫,他是皇上的红人,我是宫中的贵妃,身边太监是李大用,自然没人敢过问。
回到家,娘正在做衣衫,彼此见了礼,娘仍是道:“我给你梳梳头吧。”我微笑,道:“好!”
她问起宫中诸人,我一直说好,她轻轻叹口气,道:“我不知道你跟皇上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想多打听。你懂事孝顺,既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上次为你梳头,你还怀着公主,一个劲儿说皇上不好,却是满脸幸福;而今你依旧娉婷玉立,一个劲儿说皇上很好,却掩不了抑郁之色。这好与不好虽只一字之差,境况却如天地之隔。皇上的好与不好,你心中比谁都明白。人心凉起来很快,暖起来却不容易。你自己个儿想想,对皇上是否有苛责之处,是否因爱他而对他过于严苛?你大姐素来比你还心气儿高,岑无忌样样不如皇上,为什么她容的下他,肯帮衬他,肯忍公婆之气?只为了她看中的是岑无忌的一份心。只要有这份心,其他的也就可以不必太在意了。他们现在倒很好,你和皇上却生分了。你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是否真的一味全是他的错?还是都有过失?娘说过你是个极聪明的人。读书比娘多,见的事也比娘多。娘也知道你不是个窄心胸的人,娘只是劝你,人孰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你的心会冷,他的心也会冷。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娘给你梳了头,你就回去吧,改明儿想通了,再求皇上让你回来。娘烧几个你素日爱吃的小菜陪你吃顿饭。”“谢谢娘。”我擦去眼泪,理好头发,起身回宫。
晚上去奉乾殿侍候永璘吃饭喝药。我没侍寝,他也不开口留我。
如此每晚过去,侍候了他上床后就离开,一直到了他的第二次生日。
43.岂知恩宠亦艰辛
第二次他并没大宴群臣,只在园子里一家人赏春,太皇太后坐在亭子里逗公主取乐。三哥让人在草坪上铺了大片的丝绸云锦,与永璘半躺着说话。他放浪形骸惯了,宫中习以为常,也没人去管他。嫔妃与其他小皇子小公主跟宫女太监一起嬉笑玩闹。我靠在柳树上,用柳枝“钓鱼”——将柳叶都抹至柳条底部,一点一点地点着水面,水面上便划开一道道的涟漪。平姑姑走过来道:“皇上叫你呢。”我走过去,永璘打量着我道:“她们要去划船,你也去吧,加件衣裳。”我应:“是。”加了披风跟妃嫔们上了船。
我坐在船尾,依旧“钓鱼”,岸上的人越来越远,越来越小。船上也越来越喧闹,她们有她们乐的,我有我的,我在心中默默做唐诗联句玩儿。不知不觉船到了湖中心。忽的船轻轻一震,这时我觉得有人推了我一把,我猝不及防,跌入水中,原来还是有人想我死了,去了玉妃,祥贵人,还有别人,即便皇上已不再召幸我,结果依旧是一样的。
我渐渐下沉,神智模糊了……
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吐水,吐了一滩的水,我呛的咳嗽起来,三哥抱着我,给我裹了永璘的披风取暖,一边用手搓我的手脚。
永璘盘膝端坐在地上,冷冷地道:“朕再问一遍,是谁推贵妃落水的?”他问的很慢。过了半晌,一个嫔妃道:“刚才打水草的船撞了上来,贵妃娘娘坐在船尾,大概是失足落了下去,并没人推……”“拉下去。”永璘淡淡的神色:“告诉敬事房,褫夺封号,按欺君罪处置。”不理那人的哭叫谢罪之声,扫了一眼其他嫔妃们,道:“还有人胆敢说谎么?”嫔妃个个胆战心惊,无人敢答。
“你们打量朕隔得远看不见是不是?”永璘作色道:“告诉你们,朕虽不在船上,眼耳口舌鼻心意都在那儿盯着呢,朕统共一个稚奴,难道还叫你们作践了不成?”他语气忽高,吓的她们一下子跪了下来。“你们打量着朕几个月不幸她,她失了宠,就以为她可以任人践踏侮辱?你们就错了主意!”永璘厉声道:“朕宠不宠她,幸不幸她是朕的事,她只要一天坐在贵妃这个位置上,你们就要按礼敬重!朕还要告诉你们,只要她一天在这宫里,你们谁也休想越过她的位子去!她若给人害死了,朕把你们全拉去陪葬!天下女人多的是,朕不在乎换一批。你们若想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荣华富贵,就给朕好好侍奉她,敬重她,保护她!听见了没有?”她们都应:“是。”“好了,说吧,谁推得她?”永璘恢复了平常的语气再次问。三哥不悦地道:“回头再审吧,先送稚奴回去。天冷水凉,我怕她盯不住,冻病了。”“你们不想说就给朕在这儿跪着,跪到想说为止!”永璘站起身,从三哥手中接过我,上了辇。我听见太皇太后在身后悠长无奈的叹息:“你们啊——一天都不让哀家省心!”
“平姑姑,”三哥进宫便叫:“烧热水,煮姜汤来。”永璘将我抱进屋,放在榻上,拿过被子裹住我,问:“还冷么?”我笑:“臣妾身上很冷,心里却有点暖了。”他眼圈儿一红道:“都是朕不好,不该让你去坐船的。”“是她自己走神儿,”三哥道:“你也快去换件衣裳,这儿交给我,快去!”永璘才去换衣。三哥取了热姜汤,喂我喝下。永璘已换好衣服出来。三哥让开,永璘坐到我身边,握住了我的手,问:“你终于肯回头了?”“水烧好了。”平姑姑进来道。永璘将我放入热水中。我道:“皇上回避一下,等臣妾洗完了再来陪皇上说话。”他轻轻道:“朕不走,朕陪着你。”我脸红。此刻穿着衣裳当然不要紧,一会儿……我道:“你先出去么——”他怔了怔,道:“好吧。”起身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道:“稚奴,朕很久没见你这个样子了。”说罢出了屋子。
我洗好,换了干净衣服出来。三哥跟皇上正在吃茶。三哥笑着打量我,道:“清水出芙蓉,有几分意思。”永璘笑嘻嘻的,心情颇好。我低头蹲身:“皇上。”他问:“还冷么?要不要喝点热茶?”我道:“不冷了。”“真的不冷?”三哥故意道:“心也不冷了么?”我低下头,抚弄着衣角。永璘拉过我搂在怀里,道:“朕暖着你,成么?”我轻轻一挣,嗔道:“大白天的,你做什么?”三哥大笑,道:“合着是因为大白天啊,皇上,那你还是晚上来吧。”永璘笑着放开手,我忙走出屋子。
晚上,永璘走进屋,我示意他别出声,这宫中人多,不比上元宫,奉乾殿。轻轻关上门,解衣宽带,他搂住我,盯着我的眼睛,低低问:“今儿的心带来了么?”我笑笑:“只带了一半儿,皇上要就拿去,不要就拉倒……”“朕要!”他打断我,咬着我的耳垂道:“哪怕你今天心全没带呢,朕也要了!”将我放到床上,道:“朕就不信暖不了你的心!”我闭上了眼。
他松开了手,我要起身,他按住我,道:“别动。”我笑看着他,他在我耳边道:“朕要让朕的龙种在那儿待的时间长一点,只有皇儿能拴住你的心。”我脸红,他的手指在我脸上轻轻来回划着,道:“你是个冰雪做的,心也是冰的,容易暖不过来。朕广有天下,却如此害怕得不到一个女人的心,你知为什么么?”我道:“那是因为皇上在乎臣妾,所以一心想要臣妾的心。”他点点头:“你聪明,象你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又常常要做傻事?一次又一次地惹朕生气,当真不怕朕杀你?”我道:“臣妾怕,可是有时性子上来,就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笑起来:“你的性子大,有时比朕还大,朕还总当你是个好性子的人呢。”“好性子不等于无性子。”我道:“皇上的龙性可也不小啊,又打又踢的。”他道:“你的小心眼儿里就记得这些……”未说完已咳了起来。
我忙起身帮他捶着背,问:“怎么总是咳?”他摇手道:“朕不要紧——”我道:“皇上——应多休息,听说还常常整夜不睡地批折子?”他道:“事情多,做不完。”我靠在他怀中,道:“该睡的时候就睡吧,臣妾陪着您睡。”“你可是今儿自己说的,朕可没*你。”他笑。我道:“臣妾是自愿的,只要皇上肯多睡几个时辰,臣妾愿意陪着皇上。”他搂着我,叹:“朕的稚奴又回来啦,朕真的开心。”“臣妾的皇上也回来了,”我道:“可是臣妾并不开心。”“噢?”他笑问:“为什么?”我道:“皇上瘦了,憔悴了。皇上也不怎么笑了,有时皇上的样子让臣妾好怕。”“只要稚奴回来,朕自然也就回来了。别担心,朕知道你胆儿小,不会吓你的。”搂着我缓缓躺下,道:“睡吧。”我合眼,很安心地在他怀里睡了。
第二天起来侍奉太皇太后早膳,太皇太后问:“昨儿皇上来了?”我点点头,红了脸。“你们……”她迟疑下问:“没再吵嘴?”我摇摇头。安姑姑笑道:“皇上今儿一早出去时可高兴呢,还赏了奴婢两个小金L子。”太皇太后放了心,道:“这样才好,这才是过日子的样子。这么说,昨儿那几口水没白喝。”宫里人都笑了。我红了脸,低下头。
永璘下午过来请安,太皇太后道:“上元宫也闲置了很久了,皇上今儿叫人去收拾收拾,把贵妃母女搬过去吧。”我道:“太皇太后,允臣妾住这儿吧。”她笑道:“你同皇上好了,就该回去陪着皇上,没事儿陪我一个老太婆做什么?”我跪下道:“臣妾母女多蒙太皇太后福庇,在太后这儿待长了,臣妾习惯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也习惯了臣妾,我跟公主一走,太皇太后宫里该清冷了。臣妾不舍得离开这里,求太皇太后恩典,让臣妾跟公主陪着太皇太后,替皇上承欢膝下吧。”“这……”太皇太后迟疑:“皇上看……”永璘道:“孙儿听太皇太后的,稚奴说的也有理。”太皇太后想了一会儿,道:“既是这样,把东配殿那儿全都收拾出来,做个隔墙,皇上喜欢替人盖房子,这会儿也替自己盖栋房子吧。留一个角门儿通这里,后头自有进出的门。这样皇上进出也方便。”永璘笑应:“是。”安姑姑笑道:“我正为这个不自在呢,想着娘娘母女回去,这儿又该冷清了,没想到娘娘这么体贴人,真是个菩萨!”我脸红。
44.金绡红帐羞为妇
东配殿很快就改建好了,完工的那日,安姑姑拉了我,非叫我穿喜妆。我说不用,公主都有了,还穿什么喜妆啊?她硬是不肯,叫了平姑姑和大小宫女按着我给我装扮。屋中也全布置成新房的样子。单等永璘晚上来。
我坐在床边等,头上盖着盖头,看不见外头的情形。只听永璘边笑边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还蒙着朕的眼睛,喂,这是哪儿啊?行了,姑姑们别闹了,朕一会儿还有事儿要去承庆殿呢。”“皇上站好了。”安姑姑的笑声:“一会儿见了什么,可不许皇上怪罪。”“不罪不罪,快点儿给朕解开。”永璘无奈地笑道,然后是一片寂静。
过了好久,永璘不能置信的声音:“这是……你们布置的?”“皇上只说喜不喜欢?”平姑姑的声音。“朕——不相信这是真的。”永璘道。“皇上不想揭新人的盖头么?”安姑姑笑。永璘走近我,我心中忽然很紧张。“揭啊,皇上。”平姑姑笑:“皇上楞着做什么?”旁边人纷纷催促,蓦地眼前一亮,永璘跟一众宫人站在眼前,我低下头。听得宫人啧啧称赞的声音,永璘却一无声息。
“皇上,该吃汤圆儿啦——”平姑姑笑。永璘似乎吃了一个。立即问:“怎么是生的?”宫人轰笑。我的脸一下子烧到了耳根。“那皇上是要生的喽?”安姑姑故意问。永璘方才恍然:“朕当然要!”“娘娘呢?”她们递上汤圆。我扭过头,咬住牙关就是不上当。“皇上,娘娘似乎不肯呢。”平姑姑笑道。永璘坐到我身边,接过碗,舀了一勺汤圆放到我嘴边,道:“来吧。”我吃了一口,她们叫:“生不生,娘娘?”我笑而不答。“你好歹说个字吧。”永璘笑:“朕一会儿真的得去批折子,别叫他们跟朕耗时间吧。”我只好低低应:“生!”“行了,”永璘立即道:“娘娘开口了,你们快走吧。”“没听见,”安姑姑笑:“你们谁听见了?”“没有——”他们全跟着起哄。我闭上眼,永璘低低道:“快叫他们放了咱们吧。”我只得道:“生!”他们大笑,不知扔了什么样,我忙低头躲,永璘护住我,道:“行了,行了,让朕跟娘娘安生说会儿话吧。”“先说好了,”安姑姑道:“床上的花生核桃仁儿不准撤,得明天早上我们撤,若是明早来了看不到这些,就得重来一次。”“是!”宫人们又笑又闹。“行,行,”永璘推他们出去:“姑姑们侍候太皇太后去吧。”关上门,回进屋来,低低道:“稚奴,你真美!”搂我压下,我叫了一声,这床上全是东西,可怎么睡啊?“朕有法子。”他笑,起身,将那些东西全扔到被褥下面,才帮我除了凤冠霞帔,慢慢解开我的衣衫。
他起身,我要起来,他道:“告诉你别动的,等朕回来。”我笑问:“皇上要金蝉脱壳?”他想起往事,不由笑了:“这次是真的,两个时辰后朕回来,等着朕,不许动。若是朕回来见你动了,可是要罚的。”我问:“转个身也不行么?”“不行!”他笑。我道:“皇上真霸道。”一句话触动了他的心事,他眼睛红了,走过来,低下身,道:“霸道么?朕的霸道还在后头呢。”我的泪水流了下来。他轻轻吻去我的泪,道:“等着朕。朕就回来。”我点点头,他方走了。
永璘上次的教训让宫妃们老实了许多,她们开始对我恭敬。永璘长宿我的宫中也没人再传流言。永璘对待这些妃子跟对待大臣一样毫不手软,甚至有时她们还比不上大臣,大臣要为皇上做事,妃子只供皇上取乐。永璘既在我的宫中找到了乐子,自也不在乎其他的娱乐。他不打她们,骂她们,对她们也温存,不过他却让她们感到距离。那是皇上与臣子的距离,他不允许她们靠近他的心,猜透他的心。所以她们喜爱他,想他又惧怕他,尊敬他,他此很满意,他喜欢看着她们成为他爪下的耗子。
永璘对我是不同的,我对他也已与以前不同。有一次,他若有所失的问:“稚奴,为什么朕总觉得抓不住你的心了呢?”我笑着回他:“臣妾不是陪着皇上么?”他便不言语了。
我指点宫女绣花,自己从来不动针,永璘有次问:“给朕绣个荷包吧?”我答他:“臣妾有誓在先,不动针线的,皇上忘了么?”“朕现在让你破了誓言。”“誓言如能破,便不是誓言了。”他再度缄默。
有一次,他问:“稚奴似乎不再说朕的好话了。”我笑回:“该说的都说了呀,皇上要听什么呢?”他登时给噎住。
终于,他发了火:“把以前的稚奴给朕还回来!”我冷眼瞅着地上的碎瓷片,道:“皇上醉了!”抱了女儿去园子。他也许没长大,我却长大了,我要主宰自己的感情,自己的行为,不再为他所制。
他没有办法,一个人存在,总有人会克制住他。
45.身育龙胤难为情
春光明媚,永璘听完大臣们的争论,来到后宫,见到衣着鲜丽的女人,总是愉悦的。
我逗着公主玩儿,公主咦咦啊啊地开始学说话,也能在人扶着时迈步子了。永璘就这么走进院子,看着女儿,我直起身,捋捋头发:“皇上今儿忙完了么?”他看看我:“为什么你总是穿的与别人不一样?别人艳你就素,别人素你就雅,别人雅你又艳了,这是为什么?”我淡淡告诉他:“那是为了吸引皇上呗。”他笑:“这借口你自己都不信,朕还会相信么?这宫里头,唯一不想讨好朕吸引朕的就是你。”我笑起来。他轻轻亲我一口,低下身去逗女儿玩。然后道:“带公主陪朕走走吧。”我让人抱起公主,陪他逛园子。
“朕打算调你大哥回来了。”他道。我答:“似乎任期未满。”“他政绩卓著,国家又正在用人之际。”他道。我道:“这是朝廷的事儿,臣妾不管。”“你管过什么呢?”他无奈地笑:“除了孝敬太皇太后,照顾公主,侍候朕,你似乎什么都不管,也不关心,甚至对朕也是这样。朕来,你泰然处之,朕不来,你也处之泰然,似乎朕对你并不重要,有没有朕都影响不到你过日子。”我微笑:“这样不好么?”“至少对朕,是不好的。”他叹:“朕说过要以前的稚奴,那个会笑会恼,会使性子会吃醋的稚奴。眼前的稚奴,太冷了些,冷的朕有时抱着你时心里都发寒,冷到了朕的骨子里。”我笑着伸手摘了朵花儿,将花瓣拆下,放入口中嚼。他看看我,欲言又止。我问:“皇上想说什么?”他道:“朕本想说:你又这样儿啦,可是现在的你不会撒娇,不会恼,只会给朕一个淡淡的笑,朕说了还有什么意思?”我抱住他笑问:“你是要臣妾这样么?”他笑,正要开口,我已放开他,道:“以前的稚奴在这里(我指指心),全在这里,皇上可以要,只要皇上要的着。”他失笑:“朕当然知道她在里面,可是朕现在压根儿就不知道怎么要了。你倒是提点一二呢。”我笑笑。我咬着花枝儿笑道:“皇上问王公子吧,他一准儿知道。”永璘再度无语了,他烦恼的也正是他越来越离王公子远而离皇上太近了。
公主哭了,我忙去抱她,跑的猛了头晕,幸好平姑姑及时扶住我。永璘忙过来扶我坐下,我闭上眼,眼前金星闪耀,好一会儿不见日光。睁开眼来,是永璘忧急的脸。不管怎样,他对我始终很好的。“你的手冰冷。”永璘握在掌中心中:“为了陪朕,你越来越苍白了。”我握着他的手,道:“坐一会儿——只坐一会儿,这儿好,这儿安静。”他强笑:“那去朕的奉乾殿吧,那儿也静。”我将他的手贴在脸上,轻轻摩擦,道:“皇上,若是臣妾告诉你臣妾有了,你会不会开心些?”他怔住,半晌方道:“真的?”我笑着点头:“三哥昨天已告诉臣妾了。”他笑了,很开心:“这个三郎,却没禀告朕。”站起来,道:“去奉乾殿,你好好休息。”我随他起身,上了辇,去了奉乾殿。
躺在龙榻上,看着永璘,我道:“臣妾依然怕。”“有朕,”他柔声道:“稚奴不怕。稚奴已经做过一回母亲了。”我伸手拉下他发上的一片树叶,道:“皇上答应保护臣妾的,是么?”“当然,”他顿了顿道:“朕要保护稚奴母子一辈子。”一辈子?我们能相伴一辈子么?以前的我信,现在的我不信,君心难测,随时我都会再度被他冤枉,冷落,抛弃。
犹豫了一下,我道:“皇上,伴君如伴虎!”他的笑一下子凝固在脸上,然后一分一分地收起。“原来——你一直怕的是这个。”他若有所失:“所以你远着朕,怕朕,不愿亲近朕?”脸上浮起一丝苦涩:“朕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连稚奴也这样。”我轻轻道:“你不是孤家寡人,你还有三郎,三郎什么也不怕。”他笑了,有了一丝丝温暖:“有时朕都怀疑,朕这个三郎是不是就是你家的那个三郎。因为就是自己,所以不怕,所以他敢在朕面前拂袖而去,也敢对朕不理不睬,他的性子,有时真象朕。”所以他对三哥比对亲弟弟浏阳王还要亲。我道:“臣妾想为三哥讨一道恩旨,如果哪天他冒犯了龙颜,皇上不要杀他好么?”他无奈:“朕怎么会杀他?你把朕看的太可怕了。”他杀人从不手软的,上个月他还杀了一个贪贿的大臣。“皇上,”我恳求:“抱着臣妾,臣妾害怕。”他抱起我,轻拍我的背,笑道:“朕的稚奴总是那么胆小。”我搂住他的颈,道:“就这样,皇上,为臣妾再做一回王公子,只要这一回。”“朕是你的王公子,”他柔声道:“朕当然是,稚奴要的,朕一定给。”相拥相偎,我的心才渐渐安定下来。
46.我愿君心化明烛(上)
那天三哥匆匆走进我的宫中,我就知道出了大事。果然,他头一句就是:“你知道皇上要杀陆德宜么?”我摇头,这两个月我反应得厉害,永璘什么都不跟我说。这个陆德宜是什么人?他道:“陆德宜是江南道总督,总管江南钱粮和兵马。”我嗯了一声,这官儿可不小啊,我问:“他又犯了什么样儿的错啦?”他道:“被控贪贿。”难怪。
我笑:“皇上杀这种人是从不手软的。”靠回榻上。“可是他并未贪贿。”三哥脸色严肃。我道:“那人家也不会凭白冤枉他吧?”“因为确实库中帐上差了一百万两,”他道:“而且确无下落。”这不结了?我笑:“那怎么办?钱不见了又说不出原因,查不出下落,谁会信呢?”“你去说,他一定信!”他咬着唇道。我道:“这个陆德宜跟你什么关系?”他道:“诗友之交,我相信他不会做这种事。”我奇怪地道:“你不是那么糊涂吧?做不做这种事又不会在脸上写着的。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没用,我不去,我不认识他,凭什么给他做这个保人?再说了,我也不过问朝廷的事儿。你跟皇上关系那么好,要说你自己去说吧。”他怒目而视:“我如保的下,还要来找你做什么?”一伸手拉住我手臂,道:“走,跟我去见永璘!”我叫:“你放开!”“走!”他喝:“你不去,我打你!”“不讲理!”我生气,但也没办法,三哥执拗起来,九牛头也拉不回,我道:“出去!让我换衣裳!”他方出屋让我换衣。
走到承庆殿,门口的太监鸦没鹊静的,我还当没人呢,进去一看,永璘专心致志地看奏折,我们不便打扰,便各在一边坐下。
终于他看完了手上那本折子,放下来批好,拿起茶来喝了一口,问:“为陆德宜的事来的吧?”“是。”三哥承认:“希望皇上能审慎此案。”“圣旨已发了,秋后问决!”永璘声色不动地道:“你不会不知道吧?”“所以我来求皇上。”“唔——还拉上了朕的贵妃,这陆德宜好大的面子。”永璘看看我。“皇上应知他并未贪贿!”三哥道。“朕当然知道。”永璘笑了:“他当年变卖家产赈灾修堤,这样的人如果贪贿,那也没几个好官了。”“那皇上为何还要杀他?”三哥不解。“不是朕要杀他,是国法要杀他。”永璘道:“你听政那么久,不会连这个也不明白吧?”三哥盯着他,道:“皇上定有法子救他!”“朕没法子,”永璘道:“这种遇赦不赦的罪,朕最多装个糊涂,显戮之时漏勾一次,延个半年,你最好还得盼着贵妃那时节生下孩子,遇有大赦,朕这个法子才管用。”三哥没法子,看了半天永璘,道:“朝中有无人保他?”“有,”永璘指指台子上的奏折,道:“总有个二十来份吧,他为官清正,又是个能吏,是以保他的人很多,听说当地百姓还想上万民折保他呢。”这么看来,三哥没看错人。“皇上还是要杀?”三哥问。永璘看看他,似乎很奇怪,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法子给朕弄回这一百万两填回去?”我笑:“皇上大内库中有私银。”“去!儿戏!”他瞪我。三哥道:“既是如此,那到时如发生什么意外,皇上不会追究吧?”永璘道:“我知道你有极高的功夫,天大的能耐,朕可以眼开眼闭,甚或叫人私下卖放让你救出,但你救出又如何呢?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他又能躲到哪里去?这案子一天不结,他一天都不能清白做人。再说以他的性子,他会跟你逃狱吗?”三哥颓然坐下,永璘道:“朕知道你们行走江湖之人,最重的是一个义字,可是王法不是儿戏,你以为凭几口宝剑,就能扫除天下不平事了?幼稚!胡闹!”三哥沮丧的神色,道:“我也知道这法子不好,可是再没别的法子。”“皇上,这天下是你的,你就救救他吧。”我代三哥恳求。“这天下不是朕的,”永璘正色道:“朕不过是代理掌管这个天下,是总理山河大臣,代天管理罢了。”我呆了呆,原来他是这么想的。“这天下是上苍的,也是亿兆子民的,”永璘道:“所以朕不能违了国法,坏了纲纪!”他都这么说了,那是真的没办法了。我看看发呆的三哥,不由叹口气。
沉默良久,三哥忽道:“那我还帮你治理的什么天下?连这样的好人都不得不杀,还谈什么治理?”“萧子风!”永璘拍桌子喝道:“你少跟这儿发狂生之态,这是朝廷,不是你的江湖!若个个象你一样凡坏人都是一剑,好人都做高官,那还要这些文武大臣干什么?还要朕干什么?人人学了武艺不就天下大治了吗?”他说的有理,我点头道:“这话似乎也对。”“什么叫似乎也对?”永璘斥我:“压根儿就是这么回事儿,你不懂别跟着瞎搀和,回你的宫中好生待着去!”我装没听见。三哥明知永璘说的是对的,可是仍气的发抖,忽然伸手,抽出佩剑(他有特旨可带剑护驾),一剑横在永璘颈上。
47.我愿君心化明烛(下)
我虽知他决不会杀永璘,还是吓得大叫,羽林冲进来,永璘喝:“都给朕退出去,无旨不得进殿!”又向左右内监宫女道:“你们也下去!”太监对视了一眼,只好退下。永璘脸色不变,连眉毛都没颤动一下,道:“你想干什么?你以为这样就能迫朕改旨了?”“不错,”三哥道:“正是要皇上下旨赦免陆德宜!”“你杂书看多了吧?”永璘淡淡地道:“以为天子惜命,就可以一剑定江山,朕就是下了旨,你也提不出他来,何况,朕也根本不会下这个旨!”我倒也佩服他的胆子,利刃加颈还说这种硬话。“你只管下旨,提不提的出那是我的事。”三哥剑一*,划破了永璘的衣领,破了一点皮,血流了下来。我吓极,呆看着他们说不出话来。永璘横了他一眼,怒道:“朕不下旨!贵妃有了身孕,要是吓得她小产,朕饶不了你!”三哥咬着牙,犹豫片刻收回了剑。
永璘搂过我,轻轻安抚我。我用手帕擦他颈上的血渍。“你坐下来!”永璘白了三哥一眼,斥。三哥倔犟地立着不动。永璘道:“是不是非得朕关你几天大狱你才知国法纲纪?坐下!”我轻轻拉三哥坐下,三哥负气的神色丝毫不掩。“朕知道你讲义气,眼光也不错,”永璘放缓了声音:“朕不是也承认他是个好官能吏么?但这是一百万两,而且有他手批的条子,现在这笔钱不知去向,他又坚不肯说明,你让朕有什么法子?朕只能公告天下,如果有人知道内情,见了公告自会来投官,不是也可以无罪开赦?你这么冒冒然的,就算冲进牢中,也未必救的出他来,搞不好自己身陷其中,你叫朕拿什么理由再去救你?真是不懂事!”他就算训斥三哥,也是一幅宠爱的口气,三哥长叹一声,躺在地上,手枕手臂,看着屋顶。“拿朕紫袍来。”永璘吩咐,李大用拿了过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