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面排的人黑压压大约一百五六号左右,照这种速度排下去,要排大约二个半小时左右。二个多小时,在这里空等,他觉得不值,心里有点恼怒朱坤,觉得他做事不彻底,既然买通两个和尚替他占位置,那就索性再晚点来,免得受冻挨饿。
朱坤见萧寒东张西望,坐立不安,似看穿他的心事,问:“小萧,从没排过这么长队吧?”
萧寒暧昧“嗯。”一声,既不表示否认,也不承认。
“求佛要心诚,绝不能在佛面前生投机取巧之心。”
萧寒依是“嗯。”一声,可心里却抵触地说:你也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有什么资格教育人,不过话又说回来,跟着你,也确实沾了一点光,少跑了五十步。
朱坤见他闷闷不乐,有种被QG的感觉,有心活跃气氛,问:“小萧,你最近怎样?”
“还好,挺忙的。”萧寒不知他问那方面的事,所以就这样模糊回答他。
朱坤听他答非所问,索性点明道:“你同她只乎天天接触,就没有进展?”
“噢!”原来他是问这种事,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萧寒嫌他闲事管得太宽了,可是看在他们夫妇曾几次毫无原则帮助自己的份上,他也不该嫌厌他,况且不管他居于何心,对自己都没有损失,所以敷衍他道:“我和她只是一般的主顾关系。”见朱坤对他的话不满意,补了一句道:“就是我有非份之想,她也把自己封得密不透风,我是根本无法下手。”
“有想法就好!”朱坤开启他道:“神秀大师说:要时时勤拂式……”
萧寒哑然,觉得他学问“太深”,多此一举,亏得他及时醒悟,后一句“莫使惹尘埃”忍住没说,看着萧寒的反应。萧寒能有什么反应,他与费月的关系,此刻心境,慧能大师的话更贴切,那就是“本来无一物,何必惹尘埃。”
朱坤见萧寒默不作声,在朦胧的夜色中,脸色显得异常凝重,以为自己的话触到他痛处,更加激将他道:“小萧,我跟你讲个真实的故事吧。”他说:“这是发生在我朋友朋友的身上的故事,他暗恋上了他的一个同事,他这同事也暗恋上他了。可是,他们俩脸皮薄,矜持的都不肯说出口,可彼此之间都保持了良好的同事关系,这种关系持续了一年多。有天,他发现她己有了男朋友,他懊悔不己,可又不甘于放弃。终于,他开口了,邀请她来这山水寺游玩。她同意了。来的这天,正是春暖花开,满山遍野开满着野山花。那天,他们俩玩得非常开心。突然她指着山坡上一朵鲜艳的红花道:‘好漂亮!’。他见那花是漂亮,可是山坡实在陡,并且遍布荆棘,他犹豫是下去摘还是不下去。她见他无动于衷,说她累了,要回去找旅社休息。他们这就回去找旅社,你知道,那天正是旅游的旺季,山上每个客房早已预订了,他们俩好不容易找到一间,并且只有一张床。她一见不干了,嚷着要回去,他好不容易说服了她。为了表明他是正人君子,他用被子叠好放在中间作屏障,说他绝不会越池半步。她放心了,安然睡着了。第二天,等她醒来,发现他满身是泥,蓬头垢面,却神采焕发地捧着一簇鲜红野山花立在她床前。她再看看床上的被子,正完好无损地叠在那。她‘哇’地一声哭开了,哭得很伤心,而他却不知所措。”说到这,他考他智力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如果是其它的故事,萧寒或许会认真思索,可是这个故事,他在大学就己听过了,并且也象他一样拿出来开导那些有贼心而贼胆的情痴们。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是真的佩服朱坤,如果说他原来对朱坤的尊重是附于表面的话,那么从这以后,他对他是心悦弄臣服了。他能对他不服吗?在佛祖的面前,他竟敢说瞎话,并且如此编得有根有据,绘声绘色。看来秃头元师那句:不说大话,办不了大事!是何等正确。萧寒心里对他的提问是冷笑,可是不忍驳了他的兴致,更想听听他真实的想法。所以假装沉思良久,才报出答案,说是她对他的行动感动了。他摇头,说如果是这个答案,就没有意义了。让他再猜。他又假装挠头沉思良久,说猜不出来。他确信他猜不出来,才揭开谜底道:“她说你可以翻山越岭,却翻不过这一小小的被子。”说完,他盯萧寒,见他茫然地望着苍天,心事重重,知道他的话己起到了作用。他是个聪明人,知道给别人留一点空间、留一点时间思索。
这意料之中的答案,更使萧寒疑惧,如果这个故事是其他人讲给他听的,他会以为拿他开涮,可是这偏是他讲的,是费月最好的闺中密友的老公同他讲的,使他不能不信。联想到费月对他的平淡态度,他疑虑着是她爱情超热烈的安稳,就象下面夜幕中海平面,似波平浪静,实际上却汹涌翻腾?
轮到朱坤装水,正好寺里的钟连撞十二下。钟声苍茫,立即笼罩着整个山寺。在场的人表情不禁肃穆起来。萧寒不由心里感叹:听听这钟声,是种艺术享受!可是在这佛教圣地,却浸入了俗世的陋习,看来佛祖也免不了落俗,也要受历经八十一滩到西天取经唐僧的贿赂。看来钱真是好东西!僧俗两界都不可缺少。
江海帆打开门,吓了一跳,眼前这个人狼狈极了。头发被雨摧残的象割断的麦杆服贴地贴在头皮上往下滴水,脸被雨水冲洗的刷刷白,双目黯然无光,神情麻木,还一个劲地直哆嗦。顿时惊愕地张着嘴,不知说什么好。
萧寒在敲门的时候,还努力想保持自己的尊严。可门开了,室内的灯光突然温暖地照S着他,更使他温暖的却是眼前的江海帆。此刻他仿佛是憋着一口气跑到山顶的运动员,到了目的地,气一松,整个人虚脱了。颤颤悠悠,头脑己管不住嘴的胡说:“饿死了,有饭吗?”
“先别光顾着吃饭,看把你淋的!还是先冲个热水澡,否则会着凉的。”江海帆生怕他摔倒,边说边搀扶他进来。见袖手旁观的大胡子,气不打一处来,训斥他道:“别傻站着,还不去开热水器。”
在水蒸气弥漫的小空间里,萧寒近乎麻木的身子,渐渐地暖和起来,血Y开始在流动,流进大脑,他才恢复了正常的思维。他想到刚才的一切,惊谔于自己怎会说出那句丢人现眼的话,而镜子里的人却仍是那么麻木不仁,气的他对着镜子里的人破口大骂:“丢人!丢人!你他妈的真丢人!”可镜子里的家伙竟毫不示弱回敬他。他怒不可遏地拿起肥皂朝他脸上乱涂乱抹。抹得镜子里的人面目全非,他才解了口气。又自怨起来:“完了,彻底完了,这让我以后怎么在海帆面前做人?”一想到海帆他头就炸了,尤其想到海帆聒噪的嘴,他的心犹胆战。怕就怕他这聒噪的嘴象扩音喇叭一样传到全国各地,那时他这臭事就搞大了。心里盘算如何应付过去。穿好衣服。他没有脾气地把镜子上的肥皂泡擦得干干净净。
出来,碗仔的方便面早己泡好,放在桌上。他却假模假样地同海帆客气,海帆却根本不着他的套,用眼神示意他先吃了再说。于是,他就不客气了,端起来。他是真饿了,没进食之前,他只有一张凑合着能应付的嘴。可进了一点食,那肚皮、那肠子仿佛如雨后的春笋,突然冒出了无数张嘴朝着他嗷嗷待哺。直吃得他肚壮腰圆,打着饱嗝才罢口。
一旁的海帆看着不禁又诧异,又可怜,又难以理解,无法表示这种复杂的情绪,便一直微笑着注视着他,见他不自禁伸个懒腰,便问:“还要吗?”
“饱了。”他自知又丢了人,自嘲道:“没想到方便面如此好吃。”
“不是方便面好吃!”江海帆大惊小怪道:“是萧老板山珍海味吃腻了,难得到我们平常人家来换换口味。”
“去你妈的!”萧寒揍了他一拳。两人互视了一下,发出了由衷的大笑。
“一二三四……”一旁闷声不响的大胡子,把空着的碗一边堆积嘴一边数数,他每堆上一个,萧寒的脸就似被煽的抽搐一下,他每数一个数字,萧寒的心就象被锯条锯一下,既酸又痛,忙打断他,问海帆道:“这位仁兄是……?”
“哦,忘了同你介绍。”一直正襟危坐的海帆突然搞笑地站起来,左手平的往外一摊,郑重其事介绍道:“这位是博古通今,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知,无一不精的黄泷,黄博士。”
心事重重的萧寒被海帆如此一逗,乐了。浑身顿时轻松,友好地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是海帆的同学,我叫……”
“先别说出来,让我猜猜?”黄泷似一休小师傅双指绞动着太阳X,故作沉思了一会儿才道:“你肯定是我们江院长重金聘请,而嫌我们设计院庙小的萧寒,萧大师!对吧?”
这一句最平常不过的玩笑话,竟说的萧寒面红耳赤,无以言对,只能“嘿嘿”笑着打哈哈。可恨海帆竟没察觉他的窘态,顺着他的话臭他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同学!这叫人以类聚,懂吗?”说的萧寒更是狂笑打哈哈。被臭的双目无神的黄泷,冲他一脸坏笑道:“那是,那是,萧老板从大城市来,肯定挣了不少钱,明天在源州大酒店摆一桌,让我们这些寒碜的朋友开开洋晕,怎么样?”
“就知道吃!”海帆一脸鄙视。
“没问题!没问题!不就是摆一桌吗?”萧寒大咧咧承诺着,稍不留神,泄了底,想收回己来不及了:“兄弟以后在此发展,还希仰仗两位多多帮忙。”
“不会吧!”他们俩互视一眼,心领神会,几乎异口同声瞪他道:“放下花花世界不呆,跑到我们乡下地方来受苦?”
既然话己出口,想遮己遮不住了,索性说开吧。可他就是这种一个人,死要面子活受罪!打肿充胖子道:“海城玩腻了,到源州来玩玩。”
“源州有什么好玩的,只怕不出三天就玩腻了!”海帆一句悠悠的话,就把萧寒架的高高的、空空的,想下己下不来了。只能干笑着。
一脸笑嘻嘻的海帆突然脸色凝重问:“萧寒,你是不是在海城惹祸了?”
“亏你想的出!我怎么会惹祸呢?!”
“没惹祸就好!?”海帆护惜萧寒的面子,不便刨根问底,还替他下台道:“想到源州发展也好,我也有个伴。不过话要说回来,今非昔比,现在来源州的人实在太多,只怕我这薄面,很难为你找份称心的工作。你必须要有吃苦的思想准备,艰苦奋斗啊!”
“那是自然!”这回他回的狂,但不至于狂的无边道:“既然你能吃苦,我那能不行!”
海帆看着他瞎牛b的样子,对他诡秘眨眨眼,那意思是说你这些鬼把戏,岂能骗过我,我只是给你面子,不愿戳穿你而己。萧寒自然懂这意思,但他佯装着没见。
海帆是他的老同学,可以顾及他的面子,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可黄泷就不同了,自打他进来,他就知道他带来一秘密。而秘密就象个少女,你愈要看守她,打她注意的人就愈多,心就愈好奇。黄泷就是这个特想探出他秘密的人,难怪他强忍住睡意,在这里磨磳着。可到最后,眼见不了了之要收场。心里着急,顾不得礼貌,直愣愣问:“老萧,我们都是朋友,别装了。打你一进来,我就知道你惹祸了,并且是惹了大祸。如我猜的不错,你要么是卷了老板的钱,要么是搞了老板的女人,对吗?”
此话一出,如一声惊雷,惊得萧、江两位面面相觑。海帆更是恶毒地盯着他,盯着他惶恐不己,轻煽着自己的嘴巴,讨饶道:“老萧别介意,算我瞎说,算我瞎说!”说完想溜。
天意!萧寒暗叹一声。对他来说:天意就是老天故意为难他!看着江、黄两狐疑的眼神,知道再瞒,只能增加他们俩对自己好奇和戒备。心里思忖一下,于是一五一十把今天海城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当然隐去了同许小姐难以启齿的荀合。江、黄两位聚精会神地听着。等他说完,不免有些失落,想听的没听到,不想听的全进入耳中。黄泷呶着嘴想问,可看着海帆闪着刀光的眼珠子,缩到嘴变成了另一句话:“不打搅你们两位老同学重逢,我睡觉去了,明天见。”
萧寒心道:你早该走了!
江海帆也站起来道:“今天不干活了!老萧我们睡在床上去唠嗑唠嗑。”
老同学时隔多年,异地重逢,自然有说不完的知心话。况且海帆自那年受了萧寒一封信的刺激,辞了公职,几乎是隐居式的藏在南方,对同学的现状知之不多。现在他总算混出头来,扬眉吐气地一一细问着同学的现状。当他问他梦中情人最终同他的情敌由于经济原因拜拜后,心里有股落井下石,悔她当初没有眼光的快感。心潮澎湃横C着萧寒的话,道:“老萧我真该感谢你那封信!”
“那封信?”
“就是我离开昌都前,你最后写的那封。”
萧寒顿时敏感起来,知他在点自己臭事,忙不好意道:“别提了,海帆。全当我年少不懂事,你别心里去。”
“怎么能忘了?”海帆踌躇满志道:“亏的你那封信,唤起我内心的斗志,否则我同夏士铭有什么区别!”
夏士铭就是他情敌,这才知道他的出走主要是他在大学不成功的恋爱耿耿于怀而己,信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催化剂。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但看不惯他一付小人得志的面孔,刺激他道:“听说他在韩城。”
“可惜来的太晚,他今生休想混到我今天的位置!”海帆一不留神,连带伤了同他一样晚来南方萧寒的自尊,他刻薄地讽刺他道:“我的江大院长,谁说早到的就是主宰,晚到的就是奴隶,想必后来居上这句成语你是知道的吧?!”
“你可能,但他永不可能!你没见他愚木脑袋,只会死读书,挣得女人同情!”
山水画(11)
第二天,江海帆尽地主之谊请萧寒在外吃早茶。吃完海帆一番好意请他同自己合作完成一个项目,算是弥补他短暂失业的经济损失。可一向盲目自信的萧寒却以为他在可怜自己,不领情还用话臭他道:“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海帆你如真想帮我,就教我学会挣钱的诀窍。”
“挣钱有诀窍吗?”海帆逗乐了,象个严师批评一个痴醉于幻想的学生道:“你小子好高骛远,一点不踏实,这是很危险的!”
“得,得,得!你小子才当上院长几天,就学会了摆着面孔训人,恶心不恶心。”说完朝他做个拜拜,往相反的方向走。
“你小子去哪!”海帆在后不放心喊。
“去找发财的秘笈。”
象萧寒这一代长在红旗下,生活在蜜罐里的年青人,他们所有的经历都和书结下了不解之缘。虽然他们曾厌倦过,虽然他们曾在读完书,发誓过不再碰书。可是当他们真的碰到书,闻到书的香味,他们那烦躁的心顿时变得非常幸福,非常宁静,特别有底,特别充实。萧寒本想买几本书回去打发无聊的时光。可当他进了书店,脚就迈不动了。今天年初二,若大的书厅里只有稀稀疏疏几个人,天空又被昨天的大雨冲洗了一遍,变得异常清爽,清爽的空气中没有一丝秽物。他今天的心情特别的好,可能是来南方这么长时间以来,心情最好的一天吧?
突然他眼帘映出一付靓丽的风景线,眼珠子不服管教,随着她的身影滑动。他从未见过如此清爽的女孩子,清爽的似乎多一点成为累赘,少一点让人遗憾。她的身段,她的造型,以至她倚柱品读的姿式就象一付深思熟虑,精心构思过的工笔画仕女图。她莞尔的一笑,仿佛是一阵春风吹进萧寒的心里顿起阵阵涟漪,她抬起双眸,眼睛是那么的透明,是那种教人无处藏身的透明。她不经意地朝他这里凝视了一眼,他的眼就怯怯躲藏在书里,余光却不舍得离她而去,心里既盼又怕,既幸福又紧张,总之是一种非常古怪的心情。她轻轻地合上书,把它塞进书柜,眼却随着书架,缓缓地离他远去。他突然变得不安起来,想跟随她却颓唐使不出劲来,好比树梢的柳叶随风飘荡,却挪不动脚。他突然多愁善感起来,心里似有无数的话向她述说。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他恼怒自己,恨自己枉为男人!可他又不敢在光天化日上之下,拦着她学着法国人的浪漫对她大献殷勤,于是只能把他伤春的心绪“刷刷”地写在他手拿着书的书扉上。这几段话,他根本来不及细想推敲,完全是他现在的情境一气呵成的。他写道:莫回头,你那清沏的双眸,仿佛是一涟清水,荡尽我心里所有的尘埃你那飘逸的秀发,仿佛似一阵春风,吹的我心里的白莲层层绽放你若有若无的叹息,顿使我局促不安,心随飘荡……合上,他才注意到这是本顾城的诗集。当他准备大胆跟上去的时候,突然觉得不妥。掏出一张百元钞票,塞进书里。诸君看到这里,不免遗憾,本该是一场牵肠挂肚的浪漫情节,由于他最后的俗,变得索然无味。
萧寒是在她快转到转角处,挡住了她。他鼓足勇气,脸己涨得通红,懦怯道:“小,小姐……”她惊讶地望着他,嘴刚要嚅动。他忙不迭地堵住她嘴道:“请你别说话,听我说,好吗?我知道,你可能当我是登徒子,在你面前大献殷勤,不怀好意。可我不是,真的,我真的不是!我只是禁不住自己对你仰慕,虽然我知道,出了大门,你我各自消失在人群里,但我直想挽留这片刻,真的,我直想挽留这片刻!虽然你觉得我很傻,真的,我也知道我很傻,可我管不了我自己。你知道吗?你是很美!可你的美不是让我心旌摇荡,而是让我烦躁的心顿时宁静。你清沏的双眸,仿佛是一涟清水,荡尽我心里所有的尘埃。你那飘逸的秀发,仿佛似一阵春风,吹的我心里的白莲层层绽放。你若有若无的叹息,顿使我局促不安,心随飘荡……”
千穿万穿,马P不穿。她一直局促不安,飘忽不定的眼睛,突然羞涩地垂下,脸仿佛似刚浸入红染缸里的白布渐渐染得通红,直漫脖颈。萧寒见状,绷紧的心稍稍松了一点,双手抖抖把书捧给她,马不停蹄继续道:“这本书最能反映我此时的心境,希望你能收下。我知道你一定会收下,因为象你这样美丽的女孩,一定有一颗善良的心。你一定不会让一个仰慕你的人失望,更不会让我傻傻地站在这里被人取笑!……”
“阿月!”似一声惊雷,打断了萧寒的夸夸其谈。这女孩“哎”地一声应着,从他手上迅速接过书,朝那声音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朝他回眸一笑。萧寒的心里顿时不是宁静,而是心旌摇荡。不多一会儿,这女孩捧着一堆书同一个风度翩翩,举止儒雅的中年男人从他身边徐徐而过。萧寒侧目注意着他,心里不免嫉妒,顿觉上帝好偏心,所有的优点都聚在这男人身上,这男人天生有股气势,是那种在人堆里能拔起来的气势。不过当他听到他讲的话,心里却鄙视不己。他说:“阿月,刚才同你讲话的人是谁?”
“不认识。”
“不认识,你怎么同他谈这么久?”
这女孩朝他白了一眼,没吭声。他继续道:“这社会复杂的很,总有些口蜜腹剑的家伙,向你这种不谙世事的女孩灌迷魂荡,你可千万要注意,别被他们骗了。”
“嗯。”
望着他们渐离渐远的背影,萧寒自嘲地笑了。这时他才知道自己多天真,天真竟还有像填词里所写幽闺伤春的情境。这年头女人都不屑伤春了,尤其在南方,她们己实际的明码标价,自己还枉为男人!
在海帆的住处,海帆和黄泷正趴在图板上务实地画炒票,而萧寒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看他刚买的《致富一百例》。这时,电视里传来一阵甜美的女声:“浅水湾家园现今住着二十位公司总裁、五十位总经理、三十位律师、八十位财会总监、一百二十位国家公务人员。您如果拥有一套,就加入了他们当中的一位,成为一位成功人士……”
“老萧。”黄泷讥讽着正在字里行间寻找致富密笈的萧寒道:“你那些破书别看了,搞掂这个女人,等于在你成功的道路上提前二十年。”
“二十年?”萧寒禁不住地瞥了电视一眼,不看还罢,一看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上午在书店偶遇的那个女孩吗?黄泷见他傻愣愣盯着,还以为他真有所想,臭他道:“你还真敢想!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可是源州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你懂梦中情人是什么意思吗?那就是你在梦中也难得见到她。你知道她的老板是谁吗?那可是源州的大腕徐鸿业!瞧你那付德性,还真敢想!”
“有什么不敢想的!不过人家的小蜜我才不会去泡呢!”这话有点酸,酸的这俩小子哈哈大笑。萧寒掩饰窘态道:“我还是在我书中寻找颜如玉、黄金屋吧!”更是逗得他们哈哈大笑。
晚上海帆宴请他的一位要紧客户,请黄泷、萧寒作陪。带萧寒去,自有他另一层意思,那就是顺便教他一点点“钓鱼”的诀窍。在路上,海帆对萧寒千叮咛万嘱咐,要求他一定要看他的眼色行事。萧寒虽“嗯,嗯!”地应着,但没放在心里去,还怪他象老太婆的嘴一一瞎唠叨!
他们是早于一刻钟到达餐厅的,海帆先点了菜,吩咐小姐等客人到了才上。
叶总是政府官员,对时间的概念特别清晰,他几乎卡着钞表带着老婆、孩子出现在包厢门口的。未迟到的他,一进门,不迭地对他们赔礼道谦:“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海帆忙迎上来,说他们也是刚到。萧寒偷眼望去,原来是个小胖子。瞧他刚入中年,肚皮就微微发福,脸微微发肿,身子却虚的厉害,己累的汗流浃背,气喘嘘嘘,可他却腰板挺直,努力维护自己矮小的形象。别瞧他貌不惊人的样子,你可千万别小瞧他,更不能小瞧他的行政级别是我们共和国行政干部中最低的一一科级,他可是三叉镇最高抉择阶层一一三人团成员之一。他主管的是镇里企业的经济,在他的地头、他的管辖范围,他绝对呼风唤雨,绝对的拧的断。
叶总在他这个年龄算是春风得意,可他的夫人却不敢恭维,满脸的劳碌困倦,加上天生的倒挂眉毛,愈觉愁苦可怜。不过她很懂得维护丈夫的形象,自打她一进门,就退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一直微笑地注视着他的丈夫。他们的小孩,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倒长的活泼可爱,尤其她跑起来,煽动的两个小辫子,更是让人痛爱不己。她一见到海帆,便拥进他怀里发嗲。海帆抚摸着她的小脑袋,慈祥问她道:“小妞妞,今天到那去玩了,有没有去大乐园呀?”
“才没去呢!”她嘴一撅,告她妈妈的状道:“妈妈带着我们逛了一天的商场,脚都走酸了。”
一旁的母亲谦意地对海帆发牢S道:“我们乡下人难得进城,所以瞅着这机会为妞妞买一点开学的文化用品,为阿泰买一身象样的行头。你看他这身黑黝黝的工作服,一年翻来覆去就这身,知道的人知道他发了几套,不知道的以为我抠门不跟他买。”
被夫人奚落的叶总,脸有点挂不住,揶揄道:“我们政府工作人员还是注意一点形象为好!”
叶夫人听完,更是牢S满腹地臭他丈夫道:“就你注意形象,你没见谷书记、田镇长那个没几套国外的品牌西服轮着穿。”
叶总更是被他夫人揶揄的脸抬不起说:“他们是领导,咱不能跟他们比?”
恨铁不成钢,叶夫人更来气,对着海帆数落他道:“你看看,他就这样死脑筋,只知在单位上闷声不响地干活,家里的事一点都顾不上,还捞不得半点好。田镇长己被组织部例为考察对象,准备把他提到县里去。可他呢,在这个位置一干五年,至今上面领导还没注意到他。”
看着脸色难看的叶总,海帆替他解围道:“嫂夫人,大哥是老实人,学不会官场上的投机取巧。”话锋一转:“不过大哥,我也得批评批评你,你可是开拓型的领导干部,在这改革开放的大潮下,你也得解放解放思想,否则还真落伍了。就拿你这西服来说吧,你可别小瞧它,好的自然价格是贵了点,可它是为主人服务的,是你的奴隶,会给你最细微的体贴,你穿在身上,瘦处它不会肥一分,宽处它不会窄一分,你举手投足,绝无束缚与挂碍之感,并且众星捧月,每一根线条都为烘托你而存在,绝对靓人。可差的,很Y险。它为你设下一个圈套,诱你上当,买来之后你就成了它的奴隶,不是这里不合身就是那里不合身,不是拉链坏了就是扣子掉了,为了配一颗扣子,害得你总是惦记着这类琐碎的小事,到处跑商店。而且穿这种货色,你会弄得面目模糊,淹没在一大街蚁群般的人流中。所以大哥我劝你,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为了珍惜这难得的一次,豁出去,放开点,该享受就得享受,不要为些J皮琐事所纠缠。”
萧寒诧异于海帆的西服理论,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可是他又觉得他这番话,耳熟的很,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
叶总静静听完,叹气道:“海帆你说的倒轻松,可是钱呢?似乎我们这些政府官员在你们眼很有钱似的,可你知道吗?我一个月的工资也仅够买半套就不错了。”
海帆无言以对,只能“嘿嘿”笑着打马虎道:“大哥就是老实人!”撇开他,问叶夫人道:“嫂子,能不能给我看看你们今天买了些什么好东西?”
“什么也没买!”
“不会吧!逛了一天,什么都没买?”
“还不是你大哥,嫌这贵,嫌那贵。”说完朝她丈夫狠狠瞪了一眼。
“嫂子呀,你说说,让我来评评究竟是不是很贵?”
叶夫人憋了一天的怨气终于有了一个发泄的去处,话匣也彻底打开了,边数落丈夫,边把看中的东西一五一十对海帆细说。她说也真够细,那个商场那个柜台什么东西什么价位,声音的分贝越来越高,语速越来越快。慌的下面的萧寒绷紧全部的脑细胞一一记下,不敢稍有马虎。这才理解为何在路上海帆对自己千叮咛万嘱咐的一片用心。
终于她这嘴象泄尽山洪的水终于泄完了,末了,对海帆深深叹口气道:“哎!都太贵了!”
叶总烦他老婆的唠叨,止住他老婆道:“阿贞,你别说了,这几个工程师都饿坏了,坐下来边吃边聊吧。”看到一旁陌生的萧寒,问海帆道:“这位是……?”
“是我的同班同学萧寒,刚到源州没几天。”
“欢迎,欢迎。”叶总嘴挤出点微笑,伸出胖手。萧寒忙站起来,紧紧握住。看他们一脸严肃,自以为幽默的想调节气氛道:“我是来源州讨饭的,以后还请叶总多多关照。”没想到叶总的脸当时就沉了下来,慢条斯理教育他道:“你们可是难得的人才,来我们源州是我们源州人的福气,是为我们来搞建设的,怎么能说是讨饭的呢!海帆可是我们三叉镇的大功臣,我们三叉镇所有的标志性建筑都出自他的手,没有他,我们三叉镇的建设我看要晚二年。”
捧的是海帆,但萧寒听了,心里很是服贴。海帆更是甜在心里,不忘投桃报李道:“全是大哥支持,我们建筑界有一句话:一个优秀作品,不光要有一个好的思路,一个好的设计师,更主要的是有一个好的领导。我遇到大哥这种好领导是我的福气,所以我才能尽情发挥呀!”
“那里,那里!”他们俩又互相吹捧对方一下。在就位时,又因为谁坐主位互相谦让一番,最终叶总拗不过海帆,才勉强坐下。萧寒是带着心来学的,虽然他们过份的客套话,让他恶心地R麻,可也受益匪浅。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在人的社会里,最难的是人际关系,最容易的也是人际关系,就看你是怎样心态,能否放下自己的架子,随波逐流。
叶总一坐下来,谈到工作上的事,顿时就有了领导的风范,他双手互捧着大肚皮,面带微笑,这是种领导对下级宽容的微笑。反应似乎也慢了半拍,回一句话,要经过脑子斟酌一下,才吐几个模棱两可,让人揣测的几个字。稍有尴尬,他特聪明,聪明人就是,在想回什么以前,反复考虑二、三遍,然后什么也不说。
小姐冷菜端上来,为他们倒满红葡萄酒。叶夫人经不住的劝,也斟了一点。海帆先领着黄、萧两位端着酒杯敬叶总全家,祝他们全家幸福安康。大家一杯酒下肚。酒席正式开始了,酒桌无正经话,大家边吃互敬,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刚才矜持的叶总又犯傻了,C浑打科讲笑话给他们助酒兴。他第一个笑话讲:古时京城有一个裁缝,做官员官袍出了名,凡是他裁剪的官袍,主人无不穿在身上服贴,无不能烘托主人的气质和官位。于是就有同行来请教他。他思索一会儿道出其中的奥秘,他说:“这要看他的年龄和他为官年限,刚提上来的年轻人,自然傲气十足,挺胸缩腹,做他的官袍自然要前宽后紧;当了一段时间官,年龄过了中年,遇到不少挫折,折了不少锐气,心态也渐渐修的平和,做他的官袍就要前后一致;至于在官场上的老油子,己快混到退休的年龄,己感世态炎凉,棱角全部磨圆,对人对事敷衍应付,以求自保,整天躬腰堆满笑容,阿谀奉承,做他的官袍就要前紧后松。”众人听完禁不住拍案叫绝。萧寒更感他若有所指,偷眼看海帆,海帆却堆满笑容敬他一杯,催他再讲一个。
叶总酒水下肚,情绪高昂,他想了想,道:“我还是讲个当今的笑话吧,说内地有一县城,上任了一个新的县委书记。这个县委书记一上任就到各处检查工作。他到县人民医院看了一圈就恼火了。马上召开了会议,在会议上,他严厉批评说:我看这个医院的院长太狂妄了,大官迷心窍了,我们县委是什么级别?处级。我们下面的一个医院什么级别?科级。那么医院管辖之下的部门应该是什么级别?股级。可是这个医院竟敢把他们部门的招牌写成内科、外科、小儿科等等。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于是这个医院立刻就把招牌改写了,叫做内股、外股、小儿股、妇股等等。”
众人再次拍案叫绝。一个劲说:“好,好!有意思!”萧寒差点说出:讽刺得痛快。但还忍住了。毕竟他是正科级。
经他这一调侃,大家刚才还有点矜持的心情彻底放开了,尤其是萧寒兴奋的找不着北,全不戒备全不警惕更不动脑筋同他们乱开玩笑。正喝的兴起,脚尖被猛踩一下,这才想起海帆交待的重大任务,忙放下酒杯,捂着肚子站起来,一脸痛苦的对叶总谦意道:“叶,叶总,急!……”
叶总大手一挥,俨然一付领导的派头,宽容他道:“这事用不着请假,你去吧。”
萧寒忙捂着肚子一溜烟跑了出去,不是跑向卫生间,而是电梯间,下来,他打辆地直奔叶夫人今天逛过的商场。亏得叶夫人脚珍贵,只是逛了两个,要是腿勤一点,逛遍了源州大小商场。那他可就惨哦!既便这样,还是花了他近一个半小时。当他购完所有的商品时,惊诧地发现海帆给他的钱花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当他拧着大包小包出国贸商场时,迎面正好碰上两位的靓丽小姐,他眼睛一亮,身子却一闪,躲在柱子背后。怎么会这巧?他怕自己眼花看错,再偷眼仔细瞧,谁说不是她们俩?一个长发飘飘,他一见就怦然心动的不就是陈旭吗?!另一异常清爽,一见让他静的心都停止跳动的不就是今天早上在书店里碰到的那个女孩子吗?她们俩怎么会在一起?她们不但在一起,并且是亲密地在一起。手挽手,肩靠肩,粘成一八字,边说边笑从他身边擦过。
萧寒到源州大酒店时,己将近九点钟了,他先把包整齐地放在海帆车的后备厢,再一溜烟地直冲上去。亏得他赶的及时。当他进到包厢,海帆己结好帐,大家准备撤席。叶总见他气喘嘘嘘,汗流浃背闯个进来,挤兑他道:“小萧,你这急也真够急的!急的快近两个小时才完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萧寒只能掩饰着尴尬“嘿嘿……”地干笑。
可恶的海帆非但不领情,反而迎合着叶总臭他道:“你这小子是不是贪吃贪喝,吃坏了肚皮,想拉拉不干净,才拖的这么长的呀?”萧寒气得狠狠瞪着他一眼。他哈哈笑着,拍着他肩膀算是表达对他的理解。
叶夫人护惜他的身体,关心问:“是不是肚子不舒服?我这里正好备着黄链素,要不要吃两粒?”
“不用,不用。”他连忙摆手道:“拉干净了,人就舒服了!”
他们说笑着下了楼,在酒店门口,海帆对黄、萧两位使个眼色。他们俩心领神会走向车子,打开后备厢,把包一个一个拧过来。叶总见状,脸立刻肃穆,责怪海帆道:“小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究竟想干什么吗?”
“大哥,不关你的事。”海帆一脸媚笑对着叶夫人道:“嫂子,这是小弟孝敬你的和给妞妞的过年礼物。没我大哥的份!”
叶夫人一脸懵状,还未反应过来,手臂己挂满了一条条绳索,眼却怯怯地看着丈夫。叶总恨他老婆好不识大体,厉声叱斥她道:“阿贞,把东西还给小江。”
海帆急了,辩解道:“大哥,你两袖清风,我不沾污你。可你别连累着嫂子、妞妞呀!”
叶总哑然,重重叹口气道:“小江,下不为例!”
叶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旁怔怔的妞妞,听父亲认可,立刻乐开了花,抢着要看包里的礼物,被她母亲呵斥一声,吓得对海帆吐个舌头,扮个鬼脸,乖乖缩手。海帆乘胜追击,对叶夫人媚笑道:“嫂子呀,大哥能否借给我一下?我有好多话要同他讲。”
叶夫人看看丈夫,再看看手中的包,勉为其难地同意了。但订下了最迟的时间,不得起过十二点。
他们目送着叶夫人开车而去后就上了海帆的车。海帆直接就往龙泉镇开。龙泉镇位于源州市的城乡结合部,在源州素有“小香港”之称。但它没有香港繁荣的经济,也没有香港林立的大厦,但它夜色丝毫不逊于香港,让人销魂。他们到的时候,己经晚了,满街停满了他们所能见到的各式各样的国外名牌小汽车。亏得海帆订的早,亏得海帆同该店老板熟,才预订两间,一间是套房,一间是标准房。对此海帆还假模假样对他们俩抱歉道:“没办法,只有这间,委屈你们哪。”
在萧寒的想象里,洗温泉自是在大浴缸里洗。可是自他进入这酒店,拐来拐去竟未发现有一大空间可容纳这大浴缸,甚是诧异,一进房间,问黄泷。黄泷朝卫生间呶呶嘴,他打开,真是大开眼界。可以说,他从未见如此之大的卫生间,卫生间里标准的台盆、马桶同那硕大的鸳鸯浴缸相比,显得那么的渺小,那么的不般配。打开水湓头,一股呛鼻的硫酸水喷出,这才恍然大悟,这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孤陋寡闻。出来,见黄泷合衣倒在床上看电视,便问:“你怎么不脱衣服,进去洗澡呀?”
黄泷懒懒地回他:“早着呢,电话没来,你也躺下休息休息吧。”
萧寒不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