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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泷懒懒地回他:“早着呢,电话没来,你也躺下休息休息吧。”
萧寒不领行情,也怕自己出臭,照着他的样子躺下。心里无聊,护惜着海帆的钱来,自言自语道:“海帆今天可出大血了!”
“羊毛出在羊身上。”
“不过叶总这人蛮正直的,海帆所付值得!”
“没劲,都几年了,还没玩腻!”
这话如一声霹雳,震的萧寒立刻顿悟,这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无知,如此的浅薄,那知世间人际关系的复杂。心里顿时感谢海帆给他上了一堂生动的一课,品尝着刚才一幕幕的精彩,耳又听见黄泷幽幽的声音:“老萧,你今天又捅娄子啦?”
“怎么会?”萧寒是真的莫名其妙。
“你仔细想想?”
仔细想想也没发现自己出了纰漏。
黄泷点醒他道:“你敬叶总酒时,有没有说:‘没有想到你同我们一样是性情中人,小弟真是相见恨晚,敬你一杯。’”
“说过,可这句话出错吗?”
“大错特错!你没留意叶总的反应吗?”
萧寒听他说的这么严重,真把当回事了。仔细想想,可还是没有发现叶总当时有一点不悦之情。当时他不是微笑着同他干了杯,只不过他眠了一口,而他是喝了满满一杯。如果从这一点看,确有不公。但他们俩敬他酒时,他也这样子的。怎么换了我就感冒了呢?确实想不通。于是就把这想法告别了黄泷。黄泷鼻孔朝天道:“他是呡了一口,可我们敬时,他的酒缩了一公分。而你敬他酒时,那酒是原封不动的。”
对于如此小的细节,萧寒确实没注意到。如此说来,自己那句话还真犯他忌了,可到底犯了他什么忌呢?他还真的一无所知。他妈的,政府官员真他妈的小心眼!一股怨气油然而生,想发,可对象不在身边。只能对旁边的无辜者发火道:“你他妈的!是不是神经过敏啦?”
黄泷由于他的一番好意,牵扯到自己的不是,也发火道:“你他妈的是不是真傻?!性情中人,你不是说他做人大大咧咧,办事毛里毛糙吗?这要是让他领导知道了,还敢重用他!这不是等于毁他前程吗?”
有这么严重!萧寒被他训的一愣一愣的,脊梁骨“飕飕”发凉,脸皮挂不住,泪都要掉下来。亏的此时,电话铃响了,黄泷接过,说声等等,捂住电话筒对萧寒小声道:“小姐马上就到了,你先进去。”
“不不不……”萧寒头摇的象波浪鼓。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此时被黄泷败的一点兴致都没有,况且他还真怕又稍不留神,出臭了。
黄泷见他谦让,不客气道:“那我先进去吧,反正我快的。”说完,对电话筒高声叫道:“进来吧!”
不一会儿,门“碰”地一声被推开,一个穿身白色运动服象似女人的女人懒洋洋地站在他们面前,右手挥舞着毛巾,冲他们凶巴巴地嚷:“那一个先洗?”。萧寒见她这阵式,仿佛不是来为他们服务,而是来找他们吵架似的。心里不悦,想发火。可旁边的黄泷“哧溜”一声下床,迫不及待地搂着她进去。萧寒见他猴急的样子,从内心就瞧不起他。他不是瞧不起他猴急,而是瞧不起他这人没档次。出来玩小姐吗?要玩,就要玩一个象样点的。可这个实在不敢恭维,说她不是女人吧,可她身上确有男人所没有的零件,说她是女人吧,可她又没有一点女人特有的味道。整个一个假小子,或者说只是个浑沌痴顽的无性别孩子。亏得刚才谦让,否则……。
萧寒正侥幸的时候,江海帆推门进来了,见他一个人正闷声不响看电视,诧异问:“博士呢?”
萧寒朝卫生间呶呶嘴,他没好气道:“这个鸟人,就这点出息!”。说完躺在旁边的床上,这才发现萧寒脸上的Y霾,关心问:“不开心?是不是那鸟人惹的?”
“没有。”回答得很勉强,江海帆确认了,试探性道:“没关系,我出去帮你找一个。”
“去你的!”萧寒笑骂道:“我就这点出息!”
江海帆不信地盯着他眼睛良久,想帮他喊一个,可还是不舍得口袋里的钱,一字一顿道:“这就对了!男人吗?一定要学会控制自己!”
“你怎么过来了?怎样不陪你的叶兄?是不是那里也没法呆了?”对于萧寒连珠炮的提问,江海帆只是调皮眨眨眼睛,算是默认。可萧寒一点也不觉得他这动作好笑,反而觉得挺无聊,自言自语道:“人真他妈的虚伪!”
海帆没听清楚,问:“你说什么?”。萧寒忙止住。正巧,电视里的肥皂剧告一段落,正C播费月的广告,于是岔开指着电视道:“这女孩我在商场购物时碰见了,长的真是漂亮!”
江海帆惊异地望着他,神经兮兮地伸出左手在他眼前晃晃,道:“你不会当真吧?”见萧寒犹是郁闷的表情,大惊小怪道:“你真的当真了!老萧,我可告诉你,这很危险!男人一定要脚踏实地,做他力所能及的事!”
“去你的!”萧寒见他认真的表情,禁不住“噗哧”笑道:“欣赏欣赏不可以吗?还惹的你一顿教育,真没劲!”
萧寒有块心病,想向海帆倾诉,可又找不到恰当的时机和话题,只能候着。候着候着,电话铃响了。是叶总,他身子己活动完了,现在召集他们去活动活动脑神经。叶总是海帆的重要业主,业主这个词在日本是施主的意思,自然他就是喂海帆吃奶的娘。对于“娘亲”的召唤,海帆那敢不从。放下电话,也不管萧寒乐意不乐意,命令他同他一起过去。途经卫生间时,他猛烈地拍着门催:“博士,三缺一,快点!”
叶总自嘲说他没什么业余爱好,唯一爱好就是找朋友打打牌,聊聊天。他们要打的是本地人的打法一一炒大地。萧寒虽未玩过,但他并不畏惧,因为打法同内地玩的争上游几乎一样。可是他还是畏惧,因为他口袋带的钱不多,怕输光下不了台。叶总见这个人,旁人怎么怂恿,他就是不愿参加,腻味他不过,半似开玩笑半似认真臭他道“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萧寒对他的话极为反感,可又碍于海帆的面子,不便同他争执。想想怎么也得给海帆面子吧。硬是霸王硬上弓上了牌桌。可能是他怕输出牌特别小心,也可能牌出新手,总之他怎么打怎么赢,不多久,他面前的钱堆的似小山似的。输急的叶总,一改平日的矜持,嘴似老太太似的,唠叨个不停,一会儿怪黄泷象老农民不舍得压牌,一会儿怪海帆莽撞乱出牌。总之他横竖不顺,脸急的象猪肝色。海帆被他感染,脸色甚是吓人。萧寒可不管,继续赢他的钱,以示对他这张碎嘴的处罚,面前的这座山越堆越高。过了十一点,离结束还不到一个小时,萧寒心想:该给海帆撑撑门面了。于是迎合着叶总,贿赂他几手牌。没料到,风水逆转,好运跑到叶总家。他面前小山开始往外滑,滑到叶总的桌前。开始赢钱的叶总心情格外好,话也就妙趣横生,动听多了。他拿萧寒开涮道:“小萧,你这人真会装,还说不会打,不会打,怎么能赢这么了钱?!”
山水画(12)
“我真的没玩过。”萧寒辩道:“不过玩法同内地争上游差不多,所以玩了几圈,摸到一点门道,谈不上会打。至于能赢,那完全是运气。”
“亏得你不怎么会打,否则我们要脱光裤子回家。”说完,自以为自己的话很幽默,哈哈大笑。笑完象懵懵懂懂的小孩天真地问:“小箫你说我们这里炒大地好玩还是你们那争上游好玩?”
萧寒思忖一下道:“炒大地好玩,也科学。大家输赢全靠牌运和牌技,怨不得旁人。可争上游就不同了,要么带一家,害得彼此埋怨;要么统吃三,无论第二出了只剩一张牌,而最后一家一张牌都未出,赔得一样多,总觉有点象大锅饭的味道,不公平!”
“这就对了!”叶总把这小玩意上升到理论高度道:“别看这小小的区别,它隐含着一种文化。譬如说吧,我们源州本地人就喜欢炒大地,因为它体现了我们源州人的性格。我们从不怨天由人,全凭自我奋斗。所以小萧,你在源州呆久就会发现,单位里出现J毛蒜皮的龌龊事,全不是我们本地人,而是你们外省人搞出来的。”
他妈的!一不小心中他道被他戏弄,萧寒心里一阵后悔。不争气的黄泷却迎合他的话倾诉着心中的怨闷道:“叶总说的真有道理!岂止是玩牌,任何一种娱乐无不体现当地的文化和人文特征。就说象棋吧,国际象棋的卒子挺到最后,它可提升为皇后、车、马。可中国象棋呢,卒子挺到最后,就只能象螃蟹一样横爬,己无回头路,等着送死。所以说在中国不能做卒子,无论你怎么卖命,无论你战勋卓著,最终的结果就是不得好死!”
“缪论!”江海帆烦他道:“一点根据都没有,我和叶总不都是从基层提上来的吗?就你劳苦功高,怨气冲天,仿佛全天下就你一个人被埋没,得不到你施展才华的机会。黄泷不是我臭你,真把你提到领导岗位,就凭你这身懒劲,你还真干不了!”
连萧寒都觉得江海帆对黄泷实在是大过份!更别提黄泷了,只见他被瞪得一脸丧气,灰蒙蒙的眼珠子呆呆地望着前方,胳腮胡子遮不住的脸皮己涨得通红。轮到他出牌,依是呆呆的。又被江海帆骂道:“你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出牌,净耽误我们时间!”可怜的黄泷一紧张,牌也出错了,想收回,可己落地生根。
可怜的黄泷真是想不通,仅仅是自己一时谦让错过了一点机会,就象这炒大地最末一家,任人宰割。他可是和海帆和另一个搞结构的江付院长一样都是他们院的开国元勋,应该说他的资历比他们两个还要老一点,因为他比他们早到一个星期。刚来时,他年龄比他们大,在设计院己干了几年,比他们都有实践经验,还经常好人为师地帮他们指点指点。那个时候这两个小江对他是何等谦虚,簇拥在他周围,大哥长大哥短的。想想,那时还真的很爽!可是,风水轮留转,去年他们设计院升为乙级院,提拔几个领导。本来组织部最先考察便是他,他也理所当然以为这个付院长非他莫属。可是,当他面对组织时,晕头啦!从未有过的受宠若惊,从未有过的责任感油然而生。这也难怪,他这一生实在太平凡了,从小到大从未得过任何奖励和处罚,在人堆里他即使放个P也没人注意。如今一遭受重视,他便飘飘然身不由己,对组织的承诺全偏离了他本来的初衷。他说一个好的设计院必须要有一个结构合理的领导班子,在民用设计院建筑和结构才是最主要的工种。他建议组织部在这两个专业内选拔干部。组织部欣然同意他的建议,于是两个小江一不留神,平步青云提为付院长。说实话,黄泷高尚了一把!可黄泷毕竟还是个人!以为付院长放弃了,配套室主任的位置总该是他的吧。人就是这么霉!那年来了一个搞给排水的高工,是他们游院长的老同学,硬生生地把他这室主任的位置抢了去。末了,游院长对他有点内疚,给了他一个负责人的虚衔。他妈的!他负责谁呀?配套室总共才两个人,一个室主任一个就是他。他失落了,更让他失落的还在后面,本来是他面子上的业务,现在各自分头去找两个江付院长,还有更让他始料未及的就是外面的流言蛮语,不知内情的人瞎分析:他肯定犯了某种错误,否则凭他的资历,怎么连个室主任都没混上。黄泷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潇脱,可是他潇脱得又不够彻底。每有人提起这事时,他便一五一十地把来龙去脉讲一遍。听者自是不信,世上那有这种傻瓜。这话再传到两位小江院长的耳里,两位小江院长更不乐意听了:付院长的位置是他们辛勤工作挣来的,岂是他施舍的。于是渐渐对他防备、疏远、对他敬而远之。接下发生的一件事,是他彻底自毁家门:说实话,在源州干私活,己是公开的秘密。既便是大家心知肚皮,可你还得偷偷摸摸在家里搞。可他倒好,冠冕堂皇上班时间在办公桌画其它设计院的图。这下,终于给了两个小江院长逮住他假公济私的机会,他们怂恿游院长召开了全院中层以上会议,*他痛心疾首解剖了自己种种不是。就此他在设计院的地位坦然无存,自己埋下苦果只能自己咽!从此,这两个小江院长一改往日对他的尊重,呼来唤去指使他。他开始有点不习惯,可是他又难以抗拒命运的安排。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曾想走,可是他又舍不得己建立起来的关系,舍不得在这里熬出来的资历。他就这样首尾两顾,带着情绪工作。可他还是自那回挫折后学乖了,不敢轻易把内心的愤懑表现出来,可这愤懑积压在心里酿成苦酒,稍一有机会就蒸发出来。虽然他讲得很隐喻,但依然遭到作为他领导江海帆的棒喝。
己快到午夜十二点了,萧寒桌前的小山己削成平原,可看他们还没罢手的意思,这才知道自己真是幼稚的可笑,怎么会听信一个搞政治人的承诺呢?搞政治的人他敢承诺在沙漠里建桥梁;在水中建高楼。又怎么不会对妻子的承诺是一种敷衍呢?萧寒马上振作精神,认真打,不再想输。可是颓势己定,无论他怎样上心,就是不来牌,钱“飕飕”往外溜。己见底了,开始掏口袋了,越掏越多了,萧寒输急想板本。可是才三点半,己赢的盆满钵流的叶总伸伸懒腰,一脸倦容道:“大晚了!睡觉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牌局在萧寒想结束的时候没结束,在不想结束的时候结束了。萧寒心有不甘,可他还不至于毫无绅士风度要求他们再打。临走,海帆突想到什么对叶总道:“叶总我还是睡到隔壁房间里去。”
“为什么?”
“你鼾声大重,会影响我睡眠。”
叶总不好意思道:“哎,我老婆也是嫌我鼾声如雷,所以每晚睡觉总用棉花塞住耳朵。”
才刚吃就去购了一个多小时的物,打了半宵牌,萧寒感到饿了,便请他们去吃夜宵。可这两个家伙一碰到床,便鼾声如雷。无奈自个独自去,好在南方是个不夜城,只要有钞票,随时随地都有东西吃。他吃了一碗面回来。刚到住处门口,就看贝叶总搂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小姐从他房里出来,见到他惊谔问:“喂,你怎么还不睡?”
“饿了,在外面吃了一碗面。”
望着小姐渐去的身影,叶总此地无银道:“这小姐敲门敲错了。”
“噢,叶总晚安!”
“晚安!”
叶总好一阵睡,直睡到太阳当天晒才起。他们开车直赶到源州大酒店,进包厢,叶夫人和小妮妮己在。萧寒无意识看看手表,正好十二点。这才恍然大悟,叶夫人定下的十二点就是现在的时间,而午夜是零点,看来是自己把时间搞错了,瞎冤枉了叶总。
同黄泷接触过一段时间以后,你会发现他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他对人对事极为敏感,尤其是一些琐碎的小事,别人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足够他揣摩半天,分析别人是否不开心?是否对自己有意见?总之他活的很累,累的他每天难得有笑容,既便是笑,也只是“嘿嘿”地干笑。他深知人世间世态炎凉,于是他把自己包裹起来,藏在套子里。你瞧他无论再热的天,热的既便是汗流浃背,他也穿着长袖衬衫和长裤,长袖衬衫上的每粒纽扣,他都扣得严严的,实实地把自己身上每一个部位包裹在里面,而无法包裹的脸也被他胳腮胡子遮去大半。更好玩的是,他不近视,也不远视,可他偏要戴付宽边的平宽镜,使他忧虑的眼神在模糊的镜片里,让人觉得他更加忧虑。瞧他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套在套子里实在是辛苦!可是他这人又不争气,还耐不了寂寞,并且象个小孩子,人来熟!话一多,便舌头不服大脑的管制,经常不留神把自己的心迹坦然无存地告诉别人。他就是这样一个内心充满矛盾的人,对生活既充满幻想又怯于现实,该管的事他不管,不该管的他瞎管;没他什么事,他瞎评价,而他犯了事,既便是一点小事,他就束手无策,让人见了可怜;他对自己的事犯糊涂,而对旁人的事却异常清醒。萧寒才来几天,他就出谋画策替萧寒安排了前程,那份自信就仿佛是萧寒的命运在他的舌头间翻来覆去。可真的萧寒严肃地讨教于他,他忽而变得睿智而富有哲学,又不肯轻易表露自己想法,加上他喜欢用一些客套话和开场白:“我担心……”、“如果我没讲错的话……”让人觉得很累,就象南方春天早晨的天气一一像雾像风又像雨,不得要领,无所适从。更让觉得别扭的是:他有时还卖弄自己的学问,对某些事情,他往往不正面回答,而是给你讲一个富有哲理的故事给你听,等你傻冒地去问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嘴一撇,那情景你就是被他耍了一通!
总之,黄泷是个好人!好人在这个时代己不是完好无缺的人,而是浑身是缺点的人,而这些缺点又无伤大雅,但又可以让旁人在有利的时机,捍卫自己的利益攻击你的一种把柄!所以好人可能将来有好报,但现时却是吃亏的人!就拿那件升付院长的是来说吧,黄泷以为是他的高尚,把付院长的位置谦让给他们的。可是江海帆却不这样认为,他说:付院长的事,早就是组织上内定了啦,找他谈,那只不过是过过形势,而第一个找他谈,那不过是凑巧。他刚开始还拎得轻!可是到后来,付院长的优势和待遇渐渐体现出来时,他失落了,昏头了,讲了些胡话。可被两位小江院长听到后,鼻子一“嗯!”地一声不屑道:“怎么可能呢?共产党就听他一个人安排干部任命吗?”。
总之黄泷是个好人!好人就有许多朋友。因为他的朋友都这样认为他是不会影响自己利益的!所以萧寒的出现,江海帆就想把他该承担的责任扔给他。可是海帆又是个有地位的人!有地位的人轻易不开口,一开口就铁板钉钉,要实现,否则多没面子!所以一开始海帆就有预谋,他不着急,因为他深知黄泷的为人和性格,所以萧寒来的第二天,他们就开伙了,当然是萧寒买菜下厨。而每次萧寒烧菜的时候,海帆总叮嘱他烧一些味道浓烈的红烧牛R之类的菜。而每当萧寒把菜端上桌,准备就餐时,门推开了,探进一个毛绒绒的头进来,对一桌子的菜视而不见,假模假样对他们道:“江院长、老萧你们没吃饭吧?我作东,请你们到外面去搓一顿。”
而海帆用手指指餐桌,道:“小萧菜都做好啦,你就凑合着吃一点吧,别到外面浪费钱啦。”
黄泷听完,这才似见到桌上有一桌菜,“嘿嘿”干笑着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地吃起现存来。吃完,萧寒理想的是他能自觉洗洗碗,因为他自己也很懒!可是黄泷碗一放,抹抹嘴,似有心事,自言自语道:“我得去给某某某打个电话。”说完,溜进自个房里,一去便了无音讯。害得萧寒和海帆只能自个收拾。
黄泷这样一、二天,萧寒倒没放心里去,可是他每天都这个样,萧寒心里就有想法了,觉得他这人拎不轻还假模假样,对他厌烦有看法。可海帆依是好脾气请他进来就餐。终于这天,海帆己觉得稳钓到这条笨鱼时,才开始实施他的计划了。他等黄泷放下碗又要进屋去打电话时,非常严肃地对他开诚布公道:“博士,你先别忙着去打电话,我有一件让你去做。”
“什么事?”
“就是我这同学来这里己经快一个星期了,至今工作没着落,我知道你在源州朋友多,几乎每一个设计院院长都是你弟兄,烦麻你去问问,他们单位里是否缺人?”
黄泷一听是这种事,没劲了,推卸道:“江院长你同学的工作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你这么一说,不是拿我开涮吗?”
“正经一点,博士!”海帆非常认真道:“你应该知道在我这个位置是非常难做的,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稍有不慎,就惹来非议。这件事拜托你啦!一定要做好!”
“有什么难做的?!”黄泷嚅动的嘴,似自言自语。没想到海帆怒不可遏地站起来骂他道:“没想到你这点都不肯办!算啦!算我同学烧的这些饭菜喂狗了,一点良心都没有!”
黄泷觑了他一眼,后悔自己一不留神成了上钩的鱼,垂下头可怜兮兮道:“我去努力还不行吗?”
萧寒心里更加不爽!他不是针对黄泷,而是海帆。这段时间,他同他这个老同学再次重逢,他发现他变了。他变得一本正经,盛气凌人,说实话,他对海帆的这些变化能理解,毕竟是在中国。中国人从来不是大脑指挥P股,而是P股指挥大脑!可是他惊谔于海帆竟会说出这种话来要胁黄泷。看来他是真的彻底变了,变得就象游梭在官场上的一条泥鳅,浑身己粘满了官场上的功利和市侩!
黄泷的确还真有能量!第二天他就为萧寒落实了婆家。说来也巧,源州建筑设计院新近成立了几家分院,第五分院院长罗本末曾和黄泷合作炒更过几个项目,有一定的交情。黄泷一对他提起萧寒的事,他二话没说,欣然同意了。黄泷就是这样一个人,稍有一点成绩,便飘飘然。一回来当着他们两人的面,大吹大擂往自己脸上贴金一通。这回,他们俩人谁都没有臭他,挑他话中的刺。而是非常谦虚笑咪咪听他讲。对海帆来说,他终于卸下一块心病。因为萧寒对他来说就象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在以后的工作岗位上,无论他混的怎么样,他对他己尽到起码的责任,旁人也无可厚非了。而对萧寒来讲,毕竟是失业以后再就业,值得开心。只不过瞧他牛b哄哄的样子,对他的能量有点怀疑问:“博士,不会怎样简单吧?”
黄泷被他这一问,噎住了。罗本未是没有明确答复他,而是让他把萧寒带过来面试。此刻的黄泷就象爬梯子爬到顶端,低头却发现梯子被抽掉了。心急可又下不来,硬撑道:“简单!凭我和本未的关系,他岂敢不答应!”
萧寒听他这么一承诺,舒心啦!可他话锋一转道:“不过,第一次见面,你得给他留个好印象,得修饰修饰自己。”
听他这么一说,萧寒乐了道:“又不是参加午会?!找工作吗?何必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别疏忽!小萧。”黄泷见他不听劝,有点急了,拿出他最拿手的方式道:“给你讲个小故事吧:说有一对夫妇开车经过一间乡下餐厅,停下来用餐时,太太借用化妆室。她一进化妆室便看见一盆盛开的鲜花,摆在一张旧式但却非常雅致的木头桌上。洗手间里收拾得很整齐,可以说是一尘不染,这位太太使用过之后,很主动的把洗手台擦拭得干干净净。等到太太回到车上之前,对餐厅老板说:那些鲜花可真漂亮!没想到餐厅老板得意说:这位太太,你知道吗?我在那里摆的鲜花,己经有十多年了。你绝对想不到那小小的一盆花替我省了多少清洁工作。”
萧、江两位听完,实在忍不住,捧腹大笑。他们笑的不是这迁强附会故事的本身,而是讲故事的人。这小故事就出在萧寒昨天刚买的读者文摘里,没想到他竟会活龙活现现买现卖。感觉特别好的黄泷竟没听出来他们笑的含义,还自以为自个幽默睿智,得意了,更把他们俩当作傻冒,怕他们俩不能领悟自个的用心,于是抛弃他一惯的作法,替他们诠解故事的精华道:“所以一个人要得到别人的尊重,一定要学会装饰自己,使自己举止高雅。”
萧寒彻底“服”他了,妥协道:“博士,你别说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黄泷笑了,那是胜利者的微笑。他问萧寒有没有西服,萧寒说没有。
黄泷嘴一撇,不屑道:“你连西服都没有,难怪你整天看起来焉不拉叽,一点精神气都没有。”
萧寒见他越说越上劲,还竟敢臭他,不悦顶撞他道:“穿西服就有精神气啦?”
“那倒不一定。但西服是世界上最能体现男人风度的服装!”
萧寒彻底没辙!只能投降!好心的黄泷大方地把他的家底全部抱了过来,硬是*着萧寒试衣。可怜的萧寒任由他摆来弄去。
萧寒的命真的很贱!还真享受不了上等的衣料!穿上他的羊毛衬衫,萧寒就觉得浑身痒的难受,再把风纪扣一扣,他立感憋气。狠命的黄泷再使劲把领带一勒。萧寒就象上吊样的,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第二天,萧寒就是这样被他领着去见罗本未的。
一进罗本未办公室,萧寒憋气的不再是黄泷这套上等的西服,而是罗本未那张Y阳怪气的脸。自打他进门的那一刻起,罗本未就未正眼瞅他,而是堆满笑容同黄泷打哈哈,把他整个凉在旁边。而粗心的黄泷见有人对他如此客气,便找不到北,忘了此来的目地。他们先互相客气一番后,便切入正题。正题就是他们新近合作的一个项目,从他们谈话中,萧寒得知黄泷处于被动地位,分配不匀不说,并且该得的那份还被罗本未挪用了。看来,黄泷也不见的单纯,他此来的目地,不仅是为萧寒找工作,更主要的是讨钱来的。
罗本未一听黄泷开口向他要钱,脸立刻乌云密布,一付可怜相道:“黄工,我们都老朋友啦,我这里刚开张,什么事都要用钱来打点,己经拮据地开不张了。”
一向粗心大意,豪爽的黄泷却对钱来的特别精明,不为他所动道:“罗老板,我那钱也仅仅够你签签牙缝的,根本派不上什么大用场。况且我们这行有行规……,我倒不是怕我的钱,而是怕你罗老板的信誉度受损呀!”
罗本未听出他话在威胁自己,眨巴眨巴眼睛,双手一摊,无赖道:“我现在真的是没钱!”见黄泷依是不依不饶的样子,咧嘴一笑,笑的比哭还难看道:“黄工,你不会当我在骗你吧!哎,我既使想骗,但也有三种人是不会去骗的,一种人不能骗,象刘明远这样精明练达的,谁骗得了他;另一种人是不敢骗,象洪七爷,既使是海角天涯,他也会派人把你抓回来;还一种人是不忍心骗,就象你黄工,忠心仁厚,忠诚待人,谁忍心欺骗你呢?”
“别上当!”萧寒差点叫出来,心想:他不骗你这傻冒他能骗过谁!可叹,一向以“忠心仁厚,忠诚待人”自倨的黄泷竟中他道了,沉吟半晌,不再提此事。
看来这个罗老板是个难侍候的主!自个得注意一点!萧寒心想。可怜的萧寒还未与他未来的老板正面接触,便对他的印象己糟糕透顶了!想想而知,在以后的工作中,他的心态会好吗?可是萧寒又没底气拂袖而去。这便是现代人在社会的悲哀!他现在太需要一份工作啦!就好比睡不着的人,顾不了安眠药的害处,先要图个眼前舒服。
罗本未是地道的本地人,身材矮瘦,背稍驼,着一套黄泷所说最能体现男人风度的西服,可这套布料上好的西服松松垮垮套在身上,非但没有展现他的风度,反而使他萎缩。黄泷介绍萧寒时,他用他一双小眼眯成一条缝,盯着萧寒。使萧寒不寒而懔,这整个是一双戏台上J人的眼睛,让人不得不提防。他问萧寒搞过设计没有?萧寒说搞过。一旁的黄泷见萧寒不善于推销自己,着急地C嘴道:“萧工岂止搞过设计,他还是我们江院长的同学。江院长就是因为他在内地得了一个设计一等奖受不了刺激才来源州的。”
“是吗?”罗本未翻阅着他的证书。萧寒盯着他的脸,想从他脸色的变化来推测自己是否有戏?罗本未脸部是有变化,可惜是满脸的不屑,话还特别难听道:“内地这些证书大都弄虚作假,不算数!我们南方要的是真才实学。”
没戏了!萧寒自个先萎了下来。黄泷也以为没戏了,担心自己昨晚吹的牛要破了,忙着急道:“罗老板你可是昨天答应好的了。”
“那是,那是。”罗本未挺一下胸,立刻使自己拔高不少,拍着黄泷的肩,笑咪咪道:“我们是弟兄吗?你的事我岂敢不办,我这个设计院是小,可养活个把人是没问题的!”
黄泷终于舒了一口气,为罗本未的仗义而忘乎所以,教育萧寒道:“小萧,罗老板给了你这个机会,你一定要好好珍惜。现在源州找工作难呀!况且罗老板是我们源州市建委主任的亲侄子,他这里的项目自然多,前‘钱’途自然光明!”
萧寒“嗯,嗯!”应是,可心里挺别扭的。来南方两次应聘工作,彻底毁掉他的自信心:一次是冯世勋出于人道主义收留了他;而这次是罗本未出于对黄泷抹不掉的情面而赏他一碗饭吃,总之与他的能力无关。罗本未问他什么时候可以上班,萧寒说随便。罗本未再说:“那么就明天吧,我现在带你上楼去看看住的地方。”没想到萧寒断然拒绝道:“罗老板我己有住的地方啦。”
“是吗?”罗本未惊谔地望着他。岂止是罗本未,黄泷更是瞪着大眼睛,差点象手枪里弹出的火药,险些突破眼眶,迸碎眼镜。可是他这回忍住了,没乱说。
罗本未沉吟了一会儿,非常不悦道:“也好,也好!不过我这儿的项目都是朋友帮忙的,不能耽误时间。”
“你放心,我绝不会拖你后腿!”得到萧寒的保证,罗本未坐在他老板椅上翻阅着图纸,算是送客。黄泷也用眼色示意他回去。可萧寒硬是站在那儿没动,直等到罗本未憋不住了,不解地问:“萧工,还有什么问题吗?”
“罗老板,你还未对我讲待遇呢?”
“噢,对,对,对!”罗本未似恍然大悟道:“瞧我!倒把这最重要的事给忘了。你放心,我这人对员工一视同仁,绝不厚此薄彼。”又是一个“一视同仁”,上过一次当的萧寒,岂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罗本末见萧寒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心里不悦,但没辙只能坦诚道:“本来我这里有三个月实习期的,见你同黄工是好朋友,实习期就免了,不过你也不能太特殊,同他们一样。工资吗?一月一千。奖金百分之二十的提成,怎么样?”
“行!罗老板那我就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来上班。”
他们还未走出门口,罗本未觉得自己太老实,亏了,叫住萧寒,提醒他道:“萧工,进来时有没看到门口的对联?”
萧寒摇头。
罗本未却不好意思道:“市场经济,大家丑话说在前面。那外面的对联是:‘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这其中的意思,想必你清楚,我就不明说啦。”
“这是自然!”萧寒嘴如是应着,可心里挺别扭的。
出了第五室大门,黄泷就一个劲埋怨萧寒太俗!第一次见面就谈钱,害得罗老板不开心不说,自己差一点弄得没面子!萧寒对他的话全当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不反驳,不接喳,只是“嗯嗯”地应着。黄泷对他这敷衍的态度没办法。突想起什么问:“你说你有住的地方,住那里呀?该不会住江院长那儿吧?!”
“当然不会!我现在就去找房子。”
“你犯傻呀!”黄泷惊谔地望着他,仿佛他是天外来客,不食人间烟火。萧寒却悠哉悠哉道:“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工人可能不会是一个资本家的奴隶,但他必然是整个资本家的奴隶。我可以在八小时之内是某个资本家的奴隶,但八小时之外我是我自己的主人!”
黄泷被他逗乐了,但还是埋怨他道:“小萧,在未遇见你之前,我还以为我是天底下最爱做梦,不切实际的傻瓜,没想到你比我还过之。真的,这不是什么优点,我劝你早点改掉,否则迟早要吃亏的!”
萧寒却不领情道:“人可以活得苦一点,但不能没有理想!你说对吗?”
对这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黄泷只能重重叹口气,提醒他道:“源州房子租金很贵的!只怕你一个月的薪水都付不起?”
“不会吧!有这么高?”萧寒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天真。
黄泷见他有点急,幸灾乐祸道:“看来你是真的不解源州的行情!我说得不错吧,你现在就要为你的理想付出惨痛的代价!”
萧寒是急了!他是没想到源州的房租这么高!至于他要搬出来住,并非黄泷所说的不切实际,而是他太切实际。这段时间同他们俩呆在一起,他发现他们致富的秘密:工作只不过是避风港,而在家里干私活却是他们收入的主要来源。他跟黄泷没有比较可言,可对于海帆,他是知根知底的,他们是大学同学,况且海帆在大学里学的并不比他好多少。既然他能做到,自己以后没多久也能做到,这心态就好比小J啄米,它不会为主人拥有整个粮仓而嫉妒,但却会为另一个小J多啄一粒米而耿耿于怀。这就是他不想住在设计室的主要原因,他想当然以为只要撑过一段时间,认识几个业主后,财源就会滚滚而来。如今被黄泷一说,他暗暗计算一下,只怕撑不到那一刻,他就破产了!心里岂能不急!可话己出口,己没有回头草可吃,只能硬着头皮问:“就没有便宜一点的?”
“有!”黄泷指着山底下一片密密麻麻、破破烂烂的未动迁的农民房道:“那里便宜!可是你敢住吗?”
“行!我这就去那里找房子。”
“你是不是有毛病?”黄泷用手在他眼前晃晃,吓唬他道:“那地方你敢住!我可告诉你,源州犯罪案十有八、九是出自在那里,那里住着形形色色不务正业的人。我不是吓唬你,你就是死在那里,也没人知道。”
是吓唬!萧寒心里当然怕!可是他己经没有回头路啦,只能硬充好汉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伤其肌肤、饿其心智……”
“好,好!我不阻挡你去干你的大事!”黄泷苦笑着,说不过他,同他道别。他顺着山路,直去下排。
现在我们来说说源州建筑设计院第五室的地理位置吧:它位于源州市和夏水开发区中间的牛尾巴山上。牛尾巴山因为夏水开发区的发展和它特殊的地理位置,由原来的一座荒山突然变得香唵起来,那些自以为对市场经济敏感、有头脑的商人们在此买地、建房。于是现在的牛尾巴山上林立着各式各样低层的新颖别致的建筑,这些建筑大多是公司的所在地,这些公司的老板己为在此就可兼顾源州市和夏水开发区的市场。从这一点表面上看倒符合德国中心地理学家沃尔特。克里斯泰勒按交通原则构成的中心地等级体系的理论。可是山上的老板始终做不大,不明白自个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交通枢纽位置却占据不了市场。等他们在实践中遇到挫折后明白过来,才发现自己忽视了克氐的具体内容:那就是交通线固然重要,可两城市的中心地依然是市场聚集和扩散的中心,依然对市场起着决定性作用。而象牛尾巴山这样的交通枢纽只不过是个经济流通的一个结点。于是牛尾巴山就渐渐成了源州市和夏水开发区公司的孵化器:做大、做强的公司离开了这里,而刚成立的公司却在此开张营业。罗本未就属于这种刚下海对市场经济缺乏深层理解的商人,简单的把公司放在两个中心市场一除二的中间位置,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