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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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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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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见她的脸似窗外的夕阳映红的海面,已渐渐晕到脖颈。又更象新鲜得使人忘了口渴而又觉嘴馋的好水果,立刻想弥补刚才调侃她的话,想在她心上造个好印象道:“费总,我觉你入错行,你应该去当演员。如果你当演员,一定会成为大明星。”

    “贫嘴!”陈旭仗义替费月打抱不平道:“我姐不说你,你还越来劲了呢。”

    “真的。”萧寒见她Y沉的脸色,知道自己拍马P拍错地方啦,可又不肯服输,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闯道:“你不觉得费总远看象山口百惠,近看象我们国家现在一个明星,只是少了一双兔牙而己。”

    女人的脸比她的年龄变化还快,刚才还是如夕阳映红灿烂的海面,顷刻间变得Y云密布,她只瞥了萧寒一眼,就注视着桌上的木纹冷冷道:“萧先生一个总的一个总的这般叫我,仿佛我太老太过时了,没福气同你们坐在一起。我这人是不是拎不轻?让你们讨厌了?”

    “没劲!”萧寒心里如是想,可嘴不敢说,只能言过其实地解释他是怎样因为她的美貌他才有感而发。费月也并不是真的在生气,只不过想治治他,让他住口而己,见目地己达到,也就似老师教训学生之后,宽容对他笑笑,算是原谅他了。萧寒虽得到原谅,但心里绐终有疙瘩,这时他瞎总结:“成功人士”无任男女,心胸都狭窄的很,只能由他们调侃别人,而不允许别人说他们。你看她就是话听出来稍有不顺,便反唇相讥,并且反唇相讥的毫无道理。自己刚才说她象明星,可她偏抛开主话题,逮住他称呼她有个“总”字,就胡乱给他安C一个嫌她老嫌她过时的罪名。刚才海帆也是这般称呼她的,她就没生气,并且笑吟吟地全盘享受。看来“成功的女士”让人难以捉摸,难以捉摸就不捉摸好了。萧寒泄气地想。

    由于费月的较真,大家也就陪着小心捡话题讲,说了一些无聊的话。这时,小姐把他们的菜端上来了。由于在海城有个丢丑的历史,萧寒谨慎地学着他们的样,腰挺直,故作庸雅地切着牛R。可这牛R滑的很、刀钝的很,手稍一用力,牛R就滑到一边。萧寒知道他们在惊讶地看着自己,便学着电影里的老外,无奈地耸耸肩,拣了一句钱钟书的话,自以为幽默道:“本以为吃西餐就似出痧痘,出过一次,就以为可安全成长,了了一椿心愿,不再对洋东西有自卑的感觉。不曾想,真要C作,一次是不够的,还要再实践几次。”

    “你比喻一点都不恰当。”己经哑口多时的江海帆,此时逮住机会C进卖弄学问道:“出痧痘我好似在《围城》这本书里见过,钱老把它比喻成出洋留学,也有些学者引申把它比喻成谈恋爱,不曾想,萧兄把它比喻成吃西餐,真是横竖不搭界。”

    “我想也是。”费月接口道:“刚才我心里就琢磨,只是琢磨不透,可能我们学识短浅,弄不清楚萧先生意有所指吧?”

    萧寒刻薄她道:“不需要琢磨了,我能有什么意有所指,只是随口说说而己。”

    被瞪的费月,含笑的脸依在含笑,只不过是有些僵硬的,就象电影里跑片未到,而又敢慢怠观众,留在屏幕上不知去向的脸。费月尴尬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垂着头,瞧着盘中的晚餐,声音懦怯但语气轻藐道:“早就听小旭说过萧先生玩世不恭,只不过没想到你在小事上这么认真,吓得我以后不敢同你说话了。”

    萧寒虽有报复后快感,但他就是心软,看不得女孩的委屈,忙解释自己说话口不对心,如有冒犯,请她不要在意。

    这种话是不能解释,越解释越浑,费月更加委屈道:“亏得萧先生玩世的态度不够彻底,否则同你交朋友都寒心,怕你不过面子上的敷衍,心里却在暗笑我们。”

    萧寒听她越说越严重,心不悦,想反驳,可却找不到反驳的话,嘴嚅动几下,只能作罢。

    一直在云端里瞧着他们厮杀的陈旭,一看萧寒就这么轻易的败逃,犹嫌不热闹C进来臭萧寒道:“没想到老萧一张利嘴,就这么轻易被我姐呛住。真是可怜了孙小姐……”

    一听到“孙小姐”三个字,萧寒忙递眼色去制止她。可她不管继续道:“也是吃西餐,孙小姐见他不会用刀叉,就教他,随口说了句:‘见你用刀叉,就知你不是外国人。’,你们知道他怎么着?立刻回了句:‘你就是会用刀叉,也成不了外国人。’。”

    费月听完,鄙视他一眼,道:“真没涵养!”

    萧寒倒无谓,反正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己经坏了,就索性让她坏到底。可江海帆心上高兴,觉得自己刚才拎不轻的一句话,给萧寒的陈年烂事在她记忆里取代掉了,为了加深她记忆,他落井下石道:“费总您说的对!老萧这个人就是玩世不恭,全把人家的好意当成驴肝肺!”

    “真不够朋友!”恼怒江海帆的萧寒却骂陈旭道:“你真坏!拿人家的隐私开玩笑!”

    “你才坏了!哎,对了,你是他老同学,应该知道他这‘同我谈朋友,是看中我专业;同我分手,是因为我没事业心。’这经典故事吧?”

    “老萧,你太不够朋友,这么经典的故事都没告诉我。”

    “你才不够朋友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你痛苦吗?我瞧你心里开心才对。谈了这么多恋爱,虽然无疾即终。但就象你比喻出痧痘,出了,就了了一椿心愿,就能抗拒失恋的风险,无所谓了。全不象我,至今还保持纯洁。”

    萧寒恶心,但不愿意窝里斗,让旁人瞧热闹。费、陈两位对他保持“纯洁之身”心里祟敬,但面露不屑。江海帆醒悟自己又说错了话,忙自个替自个贴金道:“当然,我也有许多机会,只不过我这人把爱情看得很重:我要爱的人,是我能够占有她整个生命,而她也要百分之百地爱着我!”

    萧寒“哼哼”地冷笑,费、陈两位面露欣赏的笑。尤其是费月的笑,他更是找不着北道:“老萧这个经典的故事我不知道,可老萧在大学有一段‘不是最勇敢,却是最倒楣’的故事给你们听听。”

    “不许讲!否则我跟你急!”萧寒严厉制止他,可是还是没制止住。谁说人的快乐不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那简直是放P!他每个字、每段话,萧寒就觉得被锯齿锯得一般痛,脸红的就象盘中牛排一样红。可她们竟忍心切着牛排啃着,全不顾他心中在流血。全是西餐惹得祸!以后再也不吃了!

    江海帆讲完,费月虽鄙视但话却中肯道:“萧先生虽然风流,但女孩子受难,你还是能挺身而出的,真是勇气可嘉!”

    “才不是呢,所以他是最倒楣的!”

    他的拎不轻,又遭她白眼。只不过这回他没往心里去,因为说的是萧寒,跟他横竖不搭界。

    有了主话题,他们便替萧寒分析他这段恋爱缘何不成功。你们想想,有了萧寒这个开心调料,他们能的吃不欢、不快吗?

    好在愉悦时光总是很短,不知不觉己过了一小时,费月叫来小姐,要尽主人之宜鉴单,萧寒坚决不让,非得自己买单。费月拗不过他,客气道:“萧先生还要在源州呆多久?也让我尽地主之宜请请你。”

    “哦,忘了告诉你们,我己辞了海城的工作到这里上班了。”

    “啊?”她们惊讶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那里的工作不适应我,我还是觉得做老本行定心点。我现在在源州市建筑设计院第五室,初来乍到,以后还得请你们两位源州前辈关照关照。”

    “这样也好。”费月道:“我有了回请的机会。我还真怕欠萧先生一顿饭的人情呢。”

    “你就免了吗?还是小旭请。”

    “崩溃!凭什么?”

    萧寒不容她抗议,阵阵有辞道:“谁叫你是我在南方第一个认识的朋友。我父亲说:当你在外地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他(她)可能会对你的后半生产生重大的作用。所以不是你请客谁请?”

    “姐,这人真无聊!以后遇到他小心点,别给他缠住了。”

    听她这么一说,费、江两位诡秘地对着萧寒一笑。萧寒本不发虚的心发虚了,忙大大咧咧遮掩道:“小气鬼,一听说要请客,脸神都不对了。”

    “你才小气呢!”被激不过的陈旭妥协道:“得了,得了,你们明天就到新城,我请你们吧。”

    “一点都不诚心!请客干吗到新城?源州就没有好饭店呀?”

    “哼,哼。”陈旭得意笑道:“因为明天以后我就在新城,你们不来,可别怪我赖帐哟!”

    “崩溃,犯得着为一顿饭就逃到新城,这种事只有你才做的出。”望着萧寒疑惑不解的脸,费月替她解释道:“小旭的公司己迁到新城,她明天就要那儿上班。”

    “是吗?”萧寒仍不肯相信又一次理想与他刚刚会面就擦肩而过,此刻他的心里犹如打翻的粮油杂铺店,酸甜苦辣齐涌心头。但还得装无事道:“小妮子真有本事!那里热就往那里钻。”

    “崩溃!说的我象耗子似子。”陈旭撇着嘴嗔怪着,可心里无比自豪。

    他们俩目送着她们上车,车再冒着尾烟消失在夜幕里,他们俩心里犹依恋着刚才这愉悦的时光,尤其是江海帆嘴念念有词道:“如果我是顽皮的孩童,就会拨住时钟让时光凝住;如果我是更夫,就会忘情地住手,让月光停留……”

    “好了,我的大诗人!”萧寒手在他脸前拂动几下,戏谑他道:“不曾想,我们的江大院长也有触情的时候?”

    “怎能让我不触情呢?”江海帆犹是忘我道:“一个冰清玉洁,浑然天成;一个虽精雕细琢,但遮不住由里到外的风彩。老萧,你喜欢那一个?”

    “自然是浑然天成的,你呢?”

    “我吗?”他有点害羞道:“自然不会跟你抢。我还是喜欢精雕细琢的。老萧,你知道吗?一个女孩子的内涵完全可以从她化妆的艺术性看出来。”

    “是吗?”使坏的萧寒犹在逗他再说出一些自以为经典而无趣的话。可惜,他下面的话是那么的俗不可耐,他道:“她真是最理想的女朋友!有头脑、有身份,态度相貌绝对算得上大家闺秀,和她逛马路、上饭店绝对会使自己的脸面争光。”

    “十全十美!可惜呀!她是大众情人…”江海帆的心犹如货车卸货时把包裹往地下一掼,只奇怪萧寒会没听见“只怕你是望梅止渴。”

    “望梅止渴总比无梅可望的好!你的那位只怕是为了躲你才去新城的。”

    “怎么可能?”萧寒嘴上机械地敷衍,可心里着实象按在棘刺上的痛,抑制住声音的战栗道:“况且她去不去新城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吗?”他仔细盯着他这张不诚实的脸,反攻道:“老萧碰到真人别说假话了,你胆怯了!”萧寒还来不及反驳,他下结论道:“不是我说你,你太没出息了,碰到绿灯前行,碰到红灯右转弯。绐终对自己不自信!”

    “算我不自信好了!你自信,看你什么时候能把她追到手?”萧寒嘴上不但妥协,心里更是如一阵狂风吹熄他心中仅剩的一点火光。顿感觉得人生的渺茫。这句话曾有人同他讲过,只不过当时没在意,还曾抗辩过。可这句话再原封不动从江海帆口中道出,他是震撼了、汗颜了!这才相信自个确实是有人性的弱点一一首尾两顾,不自信!

    江海帆感觉就是好,说出的话全不跟大脑商量:“不出一星期,我就能初步搞掂她。”

    “初步何解?”

    “就是能约她出来吃吃饭、逛逛街。”

    “如果约不出来呢?”

    “不可能!”

    这一路,他们没打地,而是相互讥讽、相互打趣着回来,那份自信就仿佛费、陈两位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虽然路上,江海帆提醒过萧寒买点东西明天一早送给陈旭。可萧寒硬着头皮臭他:太老套,太俗不可耐了!

    可一分手,他还是没脾气地闯进了超市,老套地、俗不可耐地买了一堆女孩子爱吃的食物。

    第二天一早,他便兴致冲冲拎着这包食物就往浅水湾花园奔,可一到浅水湾花园,他就犹豫起来,望着手上拎的东西,才知道自己真的有点俗,俗的就象乡下人进城看望富亲戚一样。此刻他都能想象出陈旭嘲笑他的嘴脸,尤其是被拒绝后的难堪。但不管怎样东西都拎过来了,那就进去吧。可是他离那栋房子越近,他的心就越忐忑。

    终于到了,他掀响了门铃,门开的一刹那,他拎包的手不自觉地放到背后。开门的是费月,她诧异地望着他道:“萧先生,是你呀!”

    “小旭在吗?”

    “小旭?她走了。”

    “走了?”萧寒怔住了,是失落抑或是庆幸,连他自个也不知道是何种感觉。

    “找她有事吗?”

    “没什么,只不过想为她践行。”

    “真不凑巧!”

    “是啊!”萧寒别扭地把包塞进费月的手上,难为情道:“你能帮我把这些转交给小旭吗?”

    她望着这包,轻轻放在地上,似自言自语道:“你也会这个!”萧寒的脸立刻燥的发热,明显瞧出她眼光中的不屑,只想溜之大吉。告辞道:“那,我走了。”

    费月没吭声,他更难堪了。费月见他尴尬难奈的样子。“噗哧”笑道:“萧先生,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他如梦乍醒。

    她甚是为难解释道:“我家的煤气快烧完了,你看就我和华嫂,能不能帮我……”

    “没问题!没问题!”

    萧寒脱鞋随她进厨房,见一四十多岁阿姨正在煎荷包蛋。费月吩咐她把煤气关下,便立在旁边看萧寒干活。萧寒把煤气瓶挪出来,拎在手上,觉得有点沉,不象己燃尽的空瓶。莫名生出了想法:这女人对自己有好感!这想法在头脑中稍存即逝,不敢有非份之想。

    费月在前引路,来回路上,他们谁都没说一句话。萧寒倒是想打破沉寂,可是他一看到她孤傲的脸,便无话可讲。此刻他觉得他和费月的关系,就象地上拖着的两影子,无论多近,绐终是平行,不会交汇到一点。

    萧寒替她把煤气瓶安装好后,她倒是客气地请他一起吃早餐。他肚皮再饿,也要拎得轻地告辞。她没有挽留,目送他出了门。萧寒一出她家的门,便如同逃离了窒息的空间。可是,路过她家的院子,他还是不自禁地回头,发现她院子里晒着男人的睡衣睡裤。不知怎地,他心里涌出一股酸味一一又是一个许仙儿!

    现在的南方的确很热,热的仿佛源州就是个大工地,而学建筑的萧寒却闲着没事看着别人热闹。他的心里很着急,可着急也没办法。那两个门楼画完以后,老李工再也不舍得分他一杯羹。无事的日子,的确很难熬,白天昏昏欲睡,晚上倒很清醒,清醒的让人后怕,盼着明天有个好的开始,而明天又是个不着落的期待。算算又过了一星期,突然想到江海帆一句牛皮话:一个星期搞掂费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他搞掂了没有。

    一个星期不见,没想到江海帆憔悴了许多,沉陷的眼眶、肿肿的眼袋。情绪低沉的他仅招呼了一下萧寒,便趴在图板上画图。“怎么啦?”萧寒疑惑地对黄泷眨眼睛,黄泷却无奈地耸肩表示不知道。还是江海帆自个先开口,问他道:“喂,最近见到费月没有?”

    “没有,我还正想问你呢?”

    “问我干什么?我跟她有什么关系?”江海帆装作无事,可脸上的苦遮不住。萧寒知他牛皮吹破了,正失落着呢。可他还是毫无心肝地撩弄他道:“你不是说一个星期搞掂她吗?我就想知道你现在进展到那一步?”

    “你这小子,该当真的不当真,不该当真倒当真了!我是同你说着玩的,你还当真了!”这句话呛得萧寒无话可说。亏得一旁的黄泷C话道:“哎,你们说的是不是浅水湾房地产公司的费月。”见萧寒首肯的眼神,他幡然醒悟道:“难怪,江院长这几日魂不守舍的样子!”

    “去,去,去!不关你的事!”黄泷倒被他呵责住了。可萧寒偏来劲道:“你小子是不是没约出来?”

    “开玩笑!我约她!她算什么?她最多不过是大老板的小蜜而己,而我再怎样混得不灵,好歹也算是国家干部!真不知道你怎样想的?”

    好酸!酸得牙都掉了!萧寒替费月抱不平,同他较劲道:“你小子搞不掂就搞不掂?还对别人人生攻击!”

    “好,好!算我搞不掂!”江海帆不愿同他纠缠,妥协了。但话依是呛人道:“你搞得掂,你去约她?”

    萧寒哭笑不得说:“我说过要去搞掂她吗?”

    “不一样吗?!”江海帆情绪激动道:“你还不如我呢,我还有勇气敢打电话,她听我声音不敢抹我面子,只是客气地敷衍。要是换作你,哼,哼,不是我臭你,她一听你声音,立马把电话摞下,信不信?”

    “不可能!”萧寒也有些激动道:“我在她心目就这形象!”

    “还心目中呢?”江海帆刺激他道:“不信你试试?”

    “试就试!”毕竟年青人,受不了激将法,萧寒血气往上涌,竟答应了不该答应的事。

    可真的被他们*到拿起电话,心里就直发毛,想反悔。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在他们眼光的催*下,他拨通了电话。里面传来费月的声音,他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就象没温习功课上考场的学生一样,支支吾吾道:“是,是费总吗?”全忘了这“总”字被她训骂过的经历。好在费月也忘了,她听出是他的声音,依是平静的语调道:“哦,是萧先生。小旭不在,她还在新城。”

    “不,不,我找你。”这句话一出口,萧寒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狂跳的心稍稍平静了一点。

    “找我?”听得出语气很惊讶。

    “对,找你。你明天有空吗?我想约你……”萧寒停顿住了,脑子翻滚着是吃饭、逛街等等初约情人的约会方式,可就是不知道那个更合适。真是后悔刚才被他们怂恿催*的来不及斟酌,只能用眼色向他们求救。江海帆自听到费月电话传来的声音,就脸色凝重屏住呼吸盯着电话,对他的眼色视而不见。还是黄泷机灵,刷刷在纸上写字。

    那头费月等不及,催道:“你约我干什么?”

    “看电影。”萧寒看着黄泷写的字,脱口而出。

    “看电影?!”电话那头乐了道:“萧先生,你真有趣!好吧,明天晚上我正好有空。”

    “那就这样说好了。”萧寒一阵窃喜,得意地看着江海帆,江海帆脸Y沉的让人害怕。闯过一劫的萧寒心细道:“明天一早我就去买票,买好了,再通知你,行吗?”

    “行。”电话搁下了。萧寒犹感到心在扑通扑通跳。看到黄泷怪异的笑容,突然觉得被他戏弄了一把,冲他恼羞成怒道:“你小子,出的锼主意,差点让我下不了台。”

    “狗咬吕D宾。”被骂的黄泷回应道:“真不知好歹!如果没有我,你还真下不了台!”

    “你小子出什么主意不好,看电影,真亏你想的出!”

    “你这就不懂了。”自以为情商颇高的黄泷得意地解释道:“象费月这种女人,什么的好吃的没吃过、好玩的没玩过。你请她吃饭、去乐园、打保龄球……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都腻味了,根本提不起来劲。而看电影,这个现代人己荒废而过去人唯一的娱乐活动或许能吊吊她胃口。你看,这不成了吗?还有初次约会,你想在她心目中留个好印象,不能落俗,更不能标新立异的异想天开。而是恰到而止,这种活动既通俗对她来说又新奇,并且还能勾起她旧时愉悦的时光。”

    “真有你的!”萧寒对他这番宏论,虽未折服,但却找不出毛病。或许他说的对,实践检验真知吗?

    正生着闷气、失落的江海帆突然嘣出了一句:“博士,你小子太不仗义,怎么不早说?”黄、萧两位见犹不死心的样子,哭笑不得。

    人真该信奉有上帝,或许上帝本身就存在,只不过他在浩渺的云层之上,人是不可能瞧见他的,可他却俯瞰着底下如蚁的人群,安排他们的生劳病死、福祸灾幸。这上帝指挥着底下如蚁的人群,享有着无上的权力,并保持着唯我独尊的自信心。底下混混沌沌的人群在他老人家的安排下是有尊贵卑贱、王侯草民,那是他事先安排的,容不得更改,如谁生出非份之想,他必先给你提个醒,识趣者,适可而止;不识趣者,超出界限,必遭他棒喝。这便是上帝的威严,容不得人丝毫侵犯!

    萧寒是个无神论者,又年青,年青便无畏,无畏的敢同上帝干起刀枪。或许他本是混沌的俗人,根本没有灵性去领悟上帝的醒儿,只是混混沌沌地过着日子,过一天算一天,能及时行乐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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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水画(15)

    上帝的醒儿便是今天的电影《秋天里的童话》,老片子,他倒是没看过。情节大致脱不了港台无病呻吟,掺杂些暴力打斗的言情片。这种片子大多适合那些无愁却强说有愁的小年青。只有他们才能从片子里读出像填词里所写的幽闺伤秋的情境。萧寒是小年青,可他现在是为生活奔波,根本没时间也没功夫去伤秋。况且现在是春天,春天是播种的好日子。

    萧寒倒是一早就去了,守在电影院门前广场中央的塑像旁候着费月不失信的赏脸。这年头,是没什么人愿上电影院,零零落落进去的不是晚上无法打发无聊时光的民工便是找不到安静去处粘到一起的寒碜的小工妹小工仔们。电影开场了,可时间却滴滴答答的一秒一分过去,秒钟每响一次,他的心就猛跳一次。此刻他恨死了黄泷,亏的黄泷此刻不在他身边,否则他会掐死他不可!更恨的还是费月,不想来就明说吗?,何必答应他再放他鸽子,这不是有意戏弄他,让他出尽洋像吗?“他妈的,我偏要等!”萧寒心里如是发誓。诸君请看:我们的主人公萧寒并不完全是遇到绿灯前行,遇到红灯转弯没有原则性的主。在有的时候,他很较真,脾气倔得就象被蒙着眼睛的驴子,非撞破墙才干休!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过了半个小时多,见到一辆兰鸟车不疾不慢朝这里驰来。四平八稳停好,门开了,下车的费月东张西望,就是没有望见他。萧寒迫不及待朝她喊:“费月!”忘了在她姓后面加个尊称“总”,况且加了也犯她忌讳,自个又不知怎地称呼她,索性直呼其名,管它礼貌不礼貌。

    被喊的费月怔住一下,循着声音望来,才见到他,平静的脸上挤出冷淡的笑容,就象Y寒欲雪天的淡日,但语气甚是客套道:“萧先生,等急了吧。我也是没办法!刚下班就被徐董逮住开会,这会一开,便没完没了。我还请假出来的呢。”

    “没事!没事!”这倒不是萧寒客气的敷衍,而是萧寒真的不计效。至于她是否真的是开会抑或是托辞,他根本不在乎。况且他拎得轻女人迟到让男人久等,那是她天生的权力!看来受过高等教育的萧寒也免不了阿q精神胜利法的Z慰。

    本来片子己放映了近半,现在横C进来,只能瞧热闹,至于片中的情节、对话全不得要领。因为是萧寒请客,为了顾全客人的感受,他假模假样认真品味,一颗心却悬着揣摩着费月的反应。费月倒没什么反应,平静地坐着,眼睛淡漠地望着屏幕,似乎情节的跌宕起伏、剧中人物悲欢离合全不与她相干。她只是抹不开面子赔着应酬。萧寒有股被人敷衍的难受。可让他更难受的却是她手机,她的手机声从进电影院不到十分钟,便“铃铃铃”似寂静的午夜划破夜空的警铃。萧寒本悬着的心更如抽掉底下的五脏六腑,悬悬的吓人。那些正沉浸在剧中情节的男男女女们更是恼怒地望着他们。费月还算在乎别人的感受,慢腾腾掏出手机,打开“喂”地一声便用手遮住,对萧寒小声道:“我出去接个电话。”这电话一接十几分钟,回来坐下没多久,电话铃又响了。如此反复,萧寒如坐针毡,盼着电影快结束。

    终于散场了,费月还假模假样抱歉道:“萧先生,不好意思,为老板打工身不由己,要不我请你吃夜宵吧?”

    “不必了!”但闲着无聊的萧寒,反正闲着还是闲着,改口道:“也行,不过说好了,我买单。要去哪里呢?”萧寒琢磨着。费月接道:“最近上排新开张一饭店,水晶坊,专门吃海鲜的,要不我们去试试?”

    “不行!”萧寒心里坚决反对,他怕囊中羞涩。但嘴却老道:“那种地方纯粹是吃饭,没劲!要不我们找一个有情趣的地方。”

    “那你定吧!”费月有股被人拒绝的不乐意。萧寒才不管呢,他假装思索一会儿,才道:“源州有一个美食商业街,据说全是本地特色小吃。我这人到一新地方,最爱的就是吃地方风味,要不我们去试试?”见费月老大不情愿的样子,用话激她道:“哎哟,该死!那种脏地方岂是你能去的!”

    “我怎么不能去?”被激的费月瞪着他一眼道:“萧先生你说话真损!我也是打工的,况且我也喜欢吃地方小吃。”

    就这么定了,美食商业街离这只有几步路,转到一岔口就到了。到岔口处,他们顿时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小贩混乱的吆喝声以及蒸笼的蒸气所感染。尤其是费月,她就象初次下凡的仙子,又象微服私访的公主见到什么都很新鲜、什么都大惊小怪。她时而象个小孩问着十万个为什么、时而又象家庭主妇,同小贩侃价,可是她又不善此道。刚一还价,便被小贩拒绝。她被拒绝的脸忽而害羞泛起红。萧寒在害羞泛红的一刹那,心忽然软的没力量跳跃。他发现她有不少小孩子脾气,会顽皮、会娇凝。可是他一看见他们俩平行的影子,就再也没有这种感觉。总之,那天晚上他们玩的很开心,尤其是费月她遍赏了几乎所有的小吃,直吃的打饱嗝,才罢休。或许黄泷说的对:最好的活动就是既通俗但对她来说又新奇,并且还能勾起她旧时愉悦的时光!那晚费月真的很开心,对他还说起了幼时诸如为了吃冰糖葫芦存钱的锁事。

    可是她真的很娇贵!第二天,萧寒接到一电话。打电话是个嗲的让男人骨头发稣的女人。她听到是萧寒,便嘘他道:“小伙子,你闯祸了!”

    “呀?”萧寒不知祸从何出。便听见她似嗔似怪道:“你昨晚带小月去美食商业街,对吗?”

    “对!怎么啦?”

    “怎么啦!那种脏地方她能去吗?吃坏了!现在上吐下泻,你看怎么办吧?”

    “不会吧!”萧寒当时就懵了,浑身上下不得劲兮兮。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一一不是事(屎)也是事(屎)!

    萧寒赶到医院,费月是在掉盐水,可脸色并没有生出生病时的憔悴,反倒比原来红润了许多,见他进来,对他流露出一脸的无奈,对守护在她旁边的女士埋怨道:“你们也真是的,人家工作忙,非得*他请假过来。”

    “嗯!小妮子真没良心!倒怨起我们来!”萧寒一听这似嗔似怨的声音便是刚才电话里嗲的让男人骨头发稣的女人,见她不但声音嗲,模样更嗲,坐在床沿,就象邻家乖巧的小妹,让人怜惜不己。虽然她小巧玲珑,但萧寒就直觉到她是她们之中的头。这种感觉往往很奇怪,也很正确,一个人从人群中之所以能够拔出来,并不是以他的职位、财富以及年龄,而是他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气质,这种气质不但是与身俱来,更是他现在社会地位的象征。果然,萧寒留心观察,证实了他的感觉。因为还有另外两位女士在看费月,虽然她们的眼睛是看着费月,可不自觉中却围绕她站着。一位年龄看起来三十开外,穿一身黑呢料的外套,满脸劳累困倦,加上天生的倒挂眉毛,让人觉得愁苦可怜。她见萧寒时礼貌性地点头示意后,便漠然地看着墙,那事不关己的神态,仿佛非她所愿,而是被*而来。另一位虽顽皮地冲萧寒眨眼睛诡秘地笑,可她的笑容却仿佛是面部肌R柔软C,忽然满脸堆笑,却又忽然笑不知去向,留下个空脸,像电影片子续不上来,停留屏幕上空D乏味的脸。并且萧寒注意到她非常在乎坐在床沿的女人和费月的表情,那份极不自信的表情,就象经常犯错的小学生在老师面前又怕犯错一样。真可惜!她实际可以称得上是天生的尤物,却自毁自个的资源: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却被烫的扭七竖八,往头中间梳成象马尾巴的辫子;本身具有现流行而富人们要花大价钱去阳光海岸光着P股晒太阳才能得到的极富光泽的象牙黄的皮肤,可她偏要涂脂抹粉,搞得白不白、灰不灰,脏兮兮;本来欲眠、似醉、含笑、带梦的大眼睛上一对浓黑的长睫毛,她偏拔去,拔得还不干净,再用眉笔画了一条细长的眉,象贴上去的,极不自然,让人心里别扭。

    萧寒见她们诡秘地对自己笑,尤其是床沿坐的女人,心里发毛极不自然,还以她们傻傻地笑,便对费月抱歉道:“哎,都怪我,害得你生病。”

    “怎么能全怪你?我也是的,贪吃又着了凉,所以肚子才有点不舒服。”费月倒通情达理,可床沿上的女士偏不饶他道:“怎么不怪他,带你去那种脏地方!”见萧寒满脸忏悔的样子,才饶他道:“嗯!看你态度还算端正,这回就原谅你,以后不许了!”教训完萧寒后,便对后面两位发号施令道:“负荆请罪的来了,我们也该走了。”那两位也真听话,与费月道别后,便随她一同出去。萧寒擅自尽着准主人职责送她们到门口,那女士犹不放心对萧寒交待道:“阿月,这一下午,滴水末进,等一会儿你削个苹果给她吃。”萧寒点头应允。

    她们走后,病房里只留下他们俩。萧寒本一肚内疚的话想说出来求的她原谅,可见费月漠然地望着天花板,这神态仿佛没当他存在似的,自信心顿时消失的象泄尽气的橡皮车胎,嚅动的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憋在喉口,堵得慌,为了掩饰,他打开自个拿来的礼包,掏出一苹果,正要削。天花板仿佛是一面镜子,费月瞧着了,阻止他道:“医生说挂水时不能吃有水份的东西。”

    “是吗?可你朋友说你下午滴水未进。”

    “你真傻……”费月说着一阵害羞,羞得脸泛出淡淡的红,偷眼看萧寒,见他浑然不觉,仍低头看着手中的苹果,心既存侥幸,又恨他不解风情,似对自己又对萧寒轻腻笑道:“挂了一下午水,肚中还缺水分吗?”

    萧寒被她轻腻的笑使得心里抽痛,自嘲回道:“是啊!我是傻!我怎么就会没想到呢!”

    费月听后不满他处世的懦弱,瞥了他一眼,萧寒见了更是自信心受挫,慌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费月见了,似自言自语叹气道:“哎,我就躺着腰酸,真想出去走走?”

    “行!”萧寒总算逮住能谢罪的机会,不加思索道:“我这就带你出去。”

    “可医生见了,会说的。”萧寒见她既犹豫,又不罢休的样子,心里也是犹豫不决。费月见他窝囊的样子,不屑道:“算了,要是出去了,小妮她们又要怪你了!”

    “我才不在乎呢!”萧寒就是这么不成熟,受不了激,一激也就什么都不管了,对她道:“只要你想出去,我就带你出去。”

    他们路过医生办公室时,费月象做贼似的蹑手蹑脚,那脸上表情既快乐又兴奋更心惊,象初次考试偷看别人试卷的学生。萧寒不禁对她起敬,觉得就单从这一点看,她是个乖巧但不乏有趣的女孩!到了院子里,费月似一个刚释放的囚徒,闻到外面的新鲜空气,兴奋地忘乎所以,深吸一口,长长吐出道:“终于出来了!”。寒萧受其感染,心情轻松了,也就彻底放开了,找话题道:“看得出,你很有人缘。”

    “你是说小妮她们吧。她们曾是我同事,在单位里我们就是要好的姐妹。”

    “真羡慕你!能有这么多好的朋友。我就不行,初来乍到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有。”

    “别把自己说的这么可怜。”费月笑道:“你不是有个同学在源州吗?”

    “你讲的是海帆吧。”话己致此,萧寒试探性问问她对海帆的态度道:“他非常仰慕你的!”

    “是吗?”她意味深长地问:“他是不是讲了我一些坏话?”

    “怎么可能!你在他心目中就是完美无缺!”

    “逗我!”她眼瞥着一下萧寒,喜滋滋地问:“那他说我些什么?”

    “他说你……”萧寒信口开河道:“是源州的四大美女之一,是能让飞雁落下来的王昭君。”

    “真无聊!”女孩的脸比她的年龄变化的还快,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却是Y云密布,话象暴风雨般地向他袭来:“你们男人在一起就这么无聊!就会瞎评论女孩的长相!王昭君他见过吗?”

    萧寒知道犯了她忌讳,但佯不知,仍犟嘴道:“他把你比作王昭君没其他想法,就是你美得无法形容!”

    费月见他仍拎不轻的样子,叹口气道:“小萧你太老实了!源州有些人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们话中有话,做任何事都有动机。不是我挑拨你们同学的关系。你那同学就这样,还特粘人!”

    说的不是萧寒,可萧寒听她当着自己的面如此诋毁自己的同学,心里还是很抵触的。因为他知道海帆的动机就是太喜欢她了,而对一个如此爱慕她的人来说,既使很烦,她也不应该诋毁。这是一个人的道德问题!

    天刮起了一阵风,费月禁不住冷的一颤抖。萧寒护惜她身子,建议她去亭子里避避。亭子里有一石桌,围绕着四个石凳,石凳上不太干净,萧寒从口袋掏出手巾给她垫着坐。他这不经意举动让费月着实有点感动,认为他会照顾人。

    费月双膝并拢,坐姿端庄,虽是含笑的脸,但表情仍是矜持。萧寒找不着话说,高拎着盐水瓶立在她旁边。他们俩人似都在欣赏着夕阳的景色,谁也不轻易先开口。突然费月神色紧张站起来,小声对萧寒道:“回去吧。”

    萧寒刚转过身,就见一个神气轩昂,干净利索的近三十岁的男人立在他面前。费月打招呼道:“明远你来了,我跟你们介绍一下,萧寒、刘明远。”刘明远和萧寒拉拉手,傲兀地把他从头看到脚,好象萧寒是页一览而尽的幼儿画报,问费月道:“这是不是害你生病的那位?”

    “明远别瞎说!萧先生一番好意,都怪我自己不小心。”

    刘明远没接费月的话,而是眼瞪着萧寒,虽然他戴付眼镜,但镜片里寒光象手枪弹出的火药,险些突破眼眶,迸碎眼镜。责备他道:“你太不懂事了!阿月都病成这样,你还带她出来吹风。要是病加重了,看你怎样负责!”

    萧寒被他这一说,立刻局促难受。那刘明远本就神气活现,见萧寒哑然,就责备费月但眼睛浮出层层柔情道:“你也太不珍惜自己身体了!”

    “人家在里面呆得难受吗?”

    “不行!听话!跟我回去!”他几乎是夺过萧寒手中的盐水瓶。

    “不吗?”

    他们一个尽情发嗲;一个呵护有加。萧寒更觉局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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