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稍弄不好,就会被卸磨杀驴。所以他不管费月急迫的眼神,不加思索回道:“我觉得我不称职。”见他惊讶的脸色,补充道:“假如我来您公司,是会害了您,也会害了我,因为人是要做最善长的工作,我现在的工作正适合我。”
徐鸿业听后是有点失望,可是他如释重负的感觉远远多于失望。可是费月就不同了,她那张脸,如同秋冬交替的Y寒天。萧寒知道又犯了她的那根轴,出这扇门后她绝不会给他好脸色。
果然,她送萧寒出来的时候,急促地在前面走,不管后面的他。借着朦胧的夜光,萧寒见她双肩在耸动,知她又哭了。不知她怎么原因?自他们俩确定好后,她似乎总对他不满意,动不动就哭,仿佛深受委屈似的。萧寒最烦她的就是这个,可是又不敢不去管她。所以急促跑过来,抓住她的双肩问:为什么?她猛烈甩开他的手,歇斯底里道:“好心换得驴肝肺!”
萧寒谔住,突然大声吼道:“阿月,我知道是你好心,可是为了你,我也不能来你公司。你没见你舅舅为难的表情吗?我是个男人,是有自尊的!我绝不会要别人施舍的东西。”
费月被他吼愣了,醒过神来,突然拥入他怀里,发嗲道:“寒,我没看错你,我想要就是象你这样有骨气的男人!”
女孩的心情犹如五月的天,刚才还对他怨怒的她,此刻依偎在他怀里絮絮丝语。萧寒喜欢这种感觉,那是种男人自得幸福的感觉。可能是幸福过了头,他咒誓说他会发奋努力的,挣份事业,让她过得幸福。她喜欢他的誓言,头依偎的更紧,也不管这些诺言能不能实现。
愉悦的时光,人总是希望它能逗留而不要消失。可是他们俩刚出浅水湾花园的大门。费月就怜悯她舅舅的孤独,要回去陪他说话。萧寒心有不舍,可是没办法,只能恋恋不舍望着她离去。
刘明远曾听说过费月和萧寒好的消息,可是他不相信,己为是无稽之谈。因为他曾把自己的条件和萧寒的条件象做方案一样的拿出来对比,对比发现这小子整个和自己差一档次,唯一他占优的,就是身材比自己高一点。可是那天在浅水湾花园门口,他亲眼看见这对“狗男女”相依相偎地走出来。他傻了!呆了!无法相信眼前这事实,可眼前看到的就是这种事实!倏然间觉得眼前天昏地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心痛的厉害。他想不通,可还是*使自己在想,最后想通了:那就是这女人贱!不知好歹!这样想着,脑海里浮现的费月的身影不再是娇柔可爱,而是面露狰狞。他竟会突然阿q式的庆幸,亏得没上她的贼船。可是心里还是耿耿不平,那就是她把他甩了,而不是他把她给踹掉的。
刘明远憔悴了。虽然他努力想忘却她,可是每当夜深人静,他眼前总浮现她,浮现她的淡淡的微笑、浮现她的仪态万千……挥也挥不去。“她怎么会同这傻小子好上呢?”这是他无法解开的心结。这时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脆弱!竟会学着祥林嫂的无病呻吟。
“不行!不行!”他猛砍自己的情丝想:我要让她后悔!让她为自己所做出的付出代价!他嘴角露出残忍的笑。
刘明远是个有设想就付诸行动的人。第二天,他拨通了中国银行文思小姐的电话,邀请她明天晚上喝茶。那头的文小姐矜持了一会儿勉强答应了。他放下电话后,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心想:女人全是虚伪的!他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他有本钱。在这原始积累的时代,他算是成功者,可他又与其他的成功者不一样,他年青,有学历、有才气,更主要的他单身。所以在源州他是罕物,是源州少女梦寐以嫁的钻石王老五。这之前,想投怀送抱的、做媒的几乎踏平他家的门槛。可是他心恋费月,都一笑置之。现在想来,自己傻瓜一个,竟会为一棵树木,毁了一片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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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画(32)
文小姐是羞羞答答迟到半个小时才到的,她P股刚坐下就说:“刘院长,有事我们快点谈,七点钟我还有个重要客户。”
刘明远笑而不答,稳坐钓鱼台,因为他看出来她为了今天的约会,精心打扮花了一番功夫。文小姐是地道的本地人,有着南方标志性的黑皮肤,只不过她年青,皮肤不象上年龄的人象块脏抹布,而象块细腻的绒,在灯光下能泛出层层晕,尤其她脸红的时候,煞是惹人怜爱。文小姐身围瘦,后部薄,站立时象根挺直的标枪,是典型的香港选美的标准,只是稍稍遗憾了一点,就是她前部也薄,平平的象飞机场。刘明远之所以昨晚千挑万选选中她,不仅因为她是源州难得一见的美人,更主要的是她后面来个好老爸,她老爸就是中国银行源州分行行长,他现在在搞的项目主要靠他贷款。
文小姐见他不回自己的话,不耐烦道:“刘院长,找我什么事?”
刘明远戏谑她道:“没事就不可以找你。”
她心莫名一喜,可还是绷紧脸道:“我可没闲功夫。”说着要站起身,刘明远忙制止说:“是这么的,你爸刚把那笔款子贷给我,我知道你是做了很多工作,所以是专门来谢谢你的。”
“噢。”她就势卖乖说:“你是的谢谢我,你那公司资不抵债,如果不是我,恐怕一半也贷不了。”
刘明远听后心里冷笑,可他还是顺着她的话说声感谢,并且从口袋里拿出预备好的精美小盒子恭送到她面前。她笑着说:“你也会这个。”说完小心打开,见到里面的东西,象蝎子蛰到手指一样,掉在桌上,失措道:“太贵了!我是不能收的。”
刘明远笑着说:“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说着把里面的东西拎出来,是一条铂金项链,走过去。她嘴是在拒绝,可她的脖子没有拒绝。刘明远替她戴项链时,突然闻到了一股香味,那是种少女特有的而对男人致命的香味。还有居高临下的他竟从她领口深处看到一片迷人的白。刘明远是个正常男人,自然有着正常男人的反应,他控制不了自己心旌澎湃,可是他努力克制住,抖抖嗦嗦地替她扣,手触到她平滑细腻的肌肤时,他竟觉得一股暖流涌心头。文小姐知道自己的魅力,所以调皮地把脖子扭来扭去。刘明远好不容易扣好,却不敢马上过来,而是先稳了稳自己的情绪。
文小姐或许是不敢承受之重,或许是真的被他感动,总之她觉得要为他做点什么,所以在她并不精通的领域里替他分析源州的房地产市场。刘明远是个傲气的人!尤其在自以为是自己专业的领域里,更是自信的眼睛里无人。现在听一个小姑娘在教诲,心觉好笑,更觉无聊。偷看一下手表,七点钟己过。而她却没有打住的意思,仍滔滔不绝,口沫横飞,最后根据她分析的条件得出的结果:源州的房地产不行了!
刘明远当然是不为她的话所动,挑逗她道:“文小姐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有条件能创造出更好的条件,没条件也能创造出条件。”
文小姐钦佩他的自信,更觉眼前这男人不可多得。文小姐家境不错,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自身的条件也很优越,应该说择婿没什么问题。可是女孩过了二十岁,总有些莫名的忧虑。一个高中生,因父母的关系进了银行,现在看来似乎前景不错。如果父母退休了呢,文小姐不敢想象下去。好在女人有两次选择机会:一是自身事业、二是嫁人。文小姐把后者看得比前者还重,她人生的座右铭是:女人征服男人才征服世界!对面是个征服世界的男人。看得出来,他强欢笑的脸掩饰不了他内心的感情失落,而这个男人又正好是她梦寐以嫁的。所以她觉得这机会机不可失。刘明远虽然瞧不起她头发长,见识短,可正失恋的人,降低了自己的要求,觉得在这疯狂的社会里,她算是个“真正”女孩子,可以为他繁殖下一代的那种,所以尽量克制自己的不耐烦,强颜欢笑。
两个人各怀鬼胎,各取所需,生怕因为自己的过失而失之交臂。所以谈的话就象他们俩面前己加过若干次水后的茶,淡而无味。他们俩又都怕这种感觉,所以有一个提了句:“我们去蹦迪吧。”另一个就心有灵犀同意了。
也就是在那灯光摇曳、乐声喧天,群魔乱舞的蹦迪池里,刘明远这才发现了她的可爱之处。在昏暗的忽闪忽闪的灯光下,她扭动着细腰,象出水的蛇妖,缠绕他身边,他竟被她撩弄得心痒痒。两人蹦完一身臭汗出来,文小姐这才察觉事情的严重,似嗔似怪道:“糟了!我这样回去,非被我老爸臭骂一顿不可。”刘明远建议她冲个凉回去。她有言在先说:“我可不去社会浴室和宾馆,那些地方脏不过。”
路都被她阻死了,没辙,刘明远只能带她去自己住处。她洗完澡后,没有回去,却赖在他床上翻看着电视,嘴有一搭无一搭说着话。孤男寡女,同居一室,又都是那些正当年,事情的发展可想而知。他们俩或许是一个示意;或许无意间的身体上的接触。总之没过多久,他们俩拥到一起,滚成一堆。整整两年了,他努力地克制自己,可是一旦他的欲火迸裂出来的时候,其力量可想而知。完事后,他看了一眼床单,雪白的床单是沾了些黄兮兮的红。
刘明远做梦也想不到,文思小姐第二天又来到他住处,并且是她亲自开门的。刘明远诧异,幡然醒悟后,怒不可遏: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偷配自己的钥匙。他曾经以为:自己比她大八岁,世事经验比她多的多,可以轻易搞掂她。可是不曾想,这女孩极富心计,对驾服男人的手腕可谓轻车熟路。她深懂得制服男人的三宝典:一哭、二闹、三上吊。心高气傲被她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谁让他那晚上他那根东西不争气呢?不争气的结果,就是自己多了一个影子,自以为花尽了心思摆脱了她,可是一回头,那影子还在他后面。
刘明远对她是欲罢不能,可又不甘心就此受她要胁。他觉得一个处女开瓜后,不止那点红。所以他把他的想法,告诉了他的一个玩友。这个玩友听后戏谑他道:“实践出真知吗?我帮你找一个正宗的看看,就知道了。”刘明远嘴说自己不是这种人,可是当他这玩友要走时,他还是央求他替他找一个。他这玩友果然够朋友!当天就帮他物色了一个。是那种城里的小姐妹打电报说:“人傻、活轻、钱多!”速来致富的农村妹。今天刚到发廊上班,老板娘就把她当紧俏商品向外宣扬。
做完后,刘明远看那床单,不免失望,还没那天“红”呢。他气急败坏地问她到底是不是?她当然说是,并且咒天发誓。刘明远真的被弄糊涂了。在小姐哭泣央求他给钱时,他计上心来。
文小姐做事极富规律性,她是踏着钟点进入刘明远的房门,可是映入她眼帘的竟是那么不堪入目,刘明远正赤LL地抱着一个惨不忍睹的妓女。她“啊”的一声扭头疯了似的奔了出去。刘明远要的就是这种结果,他懒洋洋地从那女人身上下,他那根东西软棉棉荡来荡去,可是他嘴角却露出了残忍的笑。
这女人替他完成了他以为不可能完成的目标,可是结帐的时候,吝啬的他还是扣了她两百元钱。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第二天,整个源州都知道了。众人自是对他刮目相看,尤其文行长更是,本来给优惠的条件变得荷刻了。
在女人面前倒过两次霉的刘明远,如今对女人恨之入骨。他心里己遁入空门,可是身体却产生了从没有过的依赖,并且变本加厉。
刘明远放荡不羁的事迹,传到费月的耳朵里就是堕落!她一厢情愿以为刘明远的今天,都是她一手造成的。所以她对刘明远非常愧疚,所以那天她见到刘明远的时候,主动上前搭讪。她的热情给了刘明远错觉,他以为她还是喜欢他的,只是因为一些迫不得己的原因,所以他握她的手时,直悔当初不下手!所以他还不能放弃。
萧寒没想到刘明远会请他喝茶,知是鸿门宴,想不来,可是驾不住他软硬兼施。
刘明远隔了一段时间再见到萧寒,见他容光焕发,西装革履,还拎着一个比他还大的包,气就不打一处来,觉得他是贼,偷走了他本该是他的东西,想掩饰自己的愤怒可就是掩饰不了。
萧寒见他依是对自己不可一世样,后悔自己耳根软,所以也对他爱理不理,坐下来就说:“刘院长,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刘明远强压怒火,笑道:“小萧,我们也算是朋友,应该好好谈一次。”
萧寒没好气说:“那就谈呗。”
“这个世界做男人不容易!男人要闯世界,挣事业,你说对吗?”
“嗯。”
“男人有了事业以后,什么都有了,什么女人、房子统统随之而来,你说对吗?”
“嗯。”
“而这个世界上衡量事业的成功,就看拥有金钱的多少?这个道理你不会否认吧。”
快切入正题了,萧寒有准备地“嗯”地一声。他打开他的包,包口对向萧寒,里面是一叠叠的百元钞票,刺得萧寒眼花,他盯着他的眼,一字一顿道:“这里二十万,我想这就是你来源州的目地吧?我现在就买你这目地,只要你永远离开源州,这二十万就归你。”
奇怪!一直巴望着发财的萧寒,竟会一点都不为所动,而是感觉被玷污了人格,愤地站起来,义正辞严地回道:“你这不但污辱了我,也污辱了你自己!”说完义无反顾地走了。
刘明远再次为精心设置的计划,而赏到彻底的失败,他气急败坏对那个背影吼道:“别不识抬举!”可那个背影就是不识抬举走了。
他蔫了!捶胸顿足,可是无济于事。
下午,总院有个会,是商讨把聘用人员转为正式职工的会,这个会对那些承包在外的诸侯们来说至关重要,是他们允诺“母J”的兑现(他们私下里称他们的员工为母J),更是他们用最少的代价来诱使“母J”乖乖下蛋的最好噱头。每到这个时候,刘明远最起劲、最上心,因为他的分院是院里的重中之重,自然份额最多,可是他还嫌不够,总要绞尽脑汁地从其他室里多抠出几个。今天,他一反常态,因为他从罗本末嘴里听到萧寒这两个字,就控制不了心中的愤怒,“腾”地站起来,语无伦次发言道:“诸位,我们承包的分院和设计室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全是总院的政策好。我们成功了,不能忘了总院的滴不之恩,今年我们院升甲级,缺得不是获得初级职称的小年青,而是有高级职称以上的工程师,所以我建议这次院里的进人名额,由总院统筹安排,面向全国招聘各个专业的高级工程师。”他的话音刚落,就犹同一滴水溅进滚烫的油锅里,那些以此为生计的小诸侯们对他群而攻之,尤其是罗本末,他现在的处境可谓是如履薄冰,自他叔叔罗源生挪位后,他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就如同癖古的中国史建筑学家哀叹的中国古建筑:明清不如唐宋,唐宋不如秦汉。所以他赤搏上阵,据理力争。可惜,他原本就在总院说话的声音不够响,现在更因为他叔叔己不是他们院的分管领导,所以他的声音再大,也传不到白院长的耳膜里。刘明远讲出那些铿锵有力的话后,也诧异自己的高风亮节,如果总院真的按他的话做,损失最大的是他,可是他管不了这么多,为了把萧寒挡在设计院门外,他既使引鸠止渴,祸其其身也在所不惜。白啸虎今天可谓心情舒畅,因为他想说的话,想做的事刘明远全替他说了,替他做了。昨晚为了今天这个会,他还心有余悸,知道他今天如把他的设想和盘托出,必遭到下面既得利益,而又要获得更大利益的诸侯们的阻挠,而他以为阻挠最大的对象就是刘明远,所以昨晚他用红铅笔在刘明远三个字后面重重划下一惊叹号!可是想不到,最大的难题今天给予他最大的帮助。所以他欣赏地看着刘明远,并且越看越欣赏,心想:是党培养的年青干部,是对党的事业有责无旁贷的责任心!院里的集中权是他,可是他是“民主”的领导,绝对遵循党的执政抉择:少数服从多数。当然他有的时候也遵循党的另一个执政抉择: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今天他见众人争论不休,怕早抉择影响团结,所以宣布休会,让他们回去以后冷静冷静,反省反省,不要顾着自己小算盘,而忘了大局。自己也得花点时间,找他们私下谈谈,尽早统一思想。
罗本末悻悻走出会议室,一股不详念头笼罩心头,他知道他今天两个名额如泡汤了,他的设计室将濒于崩溃,他已没能力也没噱头留住他“母J”的心。正在他彷徨两顾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扭头见是刘明远,气就不打一处来道:“刘院长,你何必对我们这些小老板赶尽杀绝?”
刘明远笑了,说:“本末,我们是好兄弟,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走走,我请你去喝茶。”
罗本末被他惺惺作态搞愣了!不知所措,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个平时对他趾高气扬,没事拿他开涮的领导今天却同他称兄道弟。心里疑惑着,疑惑着同他去了。可是他们俩出了茶室,其亲昵的态度就象一对患难之交。
范乙己要闯南方的消息在他院里己不算是新闻,因为他己闹腾了一年多,只是光打雷不下雨,他的同事们耳膜都听出茧子来。这一年多,他们院里倒是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伙子孑身去了南方,立稳脚后,便写信过来炫耀一番。每遇到这种时候,他的同事们就戏谑他说:“范工,你那同你合穿一条内K的兄弟怎么还不请你过去发财呀?”
你听后,脸色忧虑,可嘴大气粗回道:“要去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又有人问:“那什么才算时候呀?”
“等他公司成规模后,我才去帮他管理。”
众人听后哄笑不己,羡慕他有一个大款的“好兄弟”。
或许是范乙己深藏不露;或许是他己习惯被别人调侃,总之他若无其事的态度深深刺痛与他同一单位老婆的心。
他老婆叫孔凡,是搞结构的,和他同一年进入设计院。因为工作上的合作关系,他们俩产生了感情,结了婚,有了小孩。应该说,她的要求真的不多:有个体贴自己的老公,有个聪明的小孩,她己感谢上苍对她的宠幸。况且他们家过的还算优越,虽然比上不足,但己达到了中央定的小康标准,该有的他们全有。她压根儿就没想到改变现状,更不会想到去南方创业。
可是一年多前,她的生活整个由一封信搞砸了。那天范乙己收到一封信,拆开看到一半,便似范进中举,欣喜若狂地挥舞着,对她道:“明远当上了付院长,并承包了分院。上大学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行!他果真行!”她听后,心里不是滋味,可还是附和他笑笑。如果说她对老公还有所缺憾,那就是他太缺乏自我,喜欢炫耀自己有出息的亲戚和朋友。那晚,精力过度的他在她忱边喋喋不休,憧憬着南方美好的未来。可她听着听着,竟觉得自己毛骨悚然,不自禁地搂紧怀里熟睡的儿子。
第二天,她没想到他犯了那根轴,一向在领导的面前柔顺的他,竟一反常态顶撞领导,并且顶撞的毫无道理,气得他们领导脸红脖子粗,气喘如牛。晚上回来,她为白天的事埋怨他。可是他却振振有词道:“我早就烦他啦!只是原来压抑自己而己。”见她犹后怕的样子,大咧咧说:“怕什么!反正我们在这也不干了!我这就写信给明远,让他帮我们在南方安排一工作。”他说的轻巧,信也写得轻巧。第二天他就把那封发出去了,就此她的心也就随着那封信在空中浮浮荡荡,不着边际。她实在下不了决心放弃眼前的幸福生活,可又怕小气的领导给她老公的小鞋穿。心里犹豫着,犯起了忧郁症。那信仿佛和她逗闷儿,象断了线的风筝,这头他们紧攥着线,可那头音讯皆无。
范乙己是个死要面子的人。随着时间推移,他越来越急燥,可他还耐着性子在等。终于一个月后,他说服了自己:那封信出了差错,没有寄到。于是抛开那封信,重新再写了一封。这回,信很快回了。他拆开一看,人整个焉了,嘴似老太婆的唠叨:苟富贵,毋相忘……可是己把自己弄到绝境的他,只能把他当作唯一的救命稻草,所以不厌其烦,隔三岔五写信给他,并且还打电话S扰。有天深夜,她听到他在电话里哀求那个人,心里陡然哀伤,替他不值。
有天趁她老公不在家,她实在控制不了自己,偷偷摸摸地从他抽屉里取出了廖廖几封信看,信中的内容要么支字不提,要么支词敷衍。不看则己,一看对这个耳膜己听出茧,而从未谋面的与她老公在大学同穿一条内K的所谓朋友恨之入骨,觉得是他把她老公害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是他把自己的家搞成这般模样。
范乙己坚持了近一年,终于放弃。他嘴硬,从不肯服软。可是心里对他这个同穿过一条内K的兄弟己不敢抱任何奢望。嗯,刘明远倒仿佛跟他逗着玩儿,偏在他对自己死心的时候,去了一封信,并且是热情洋溢的邀请信,里面还附有两份他们夫妻的商调函。范乙己被这意想不到的好事倒弄得不知所措,茫然地望着他老婆。他老婆倒比他有主见道:“事已如此,我们只能答应他。”
就这样,他们一家南下到了源州。刘明远亲自到车站去接他们。为了表达他的诚意,他在源州大酒店摆了一桌,算是为他们接风。在小姐递菜单的时候,似有意无意对他们说:“我之所以请你们到这儿来,是因为这里的菜有特色,都是绿色产品,有助于身体健康,就不知道你们喜欢不喜欢?”
请客的主人如是问,他们俩当然识趣地称是,所以刘明远点的尽是蔬菜。小家伙见上的全是素的,自然不干,嚷着要吃R。范乙己嫌他丢人,呵斥他。这不呵斥还好,一呵斥这小家伙把一路上的委屈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刘明远还算善解人意,重拿菜单,千挑万选才挑出一份梅干菜烧R。
孔凡一直在注意刘明远,她说不清楚她为什么仇恨眼前这个人?是他破坏了自己幸福的家庭?还是他使自己的老公成为别人的笑柄?她不知道,可是她觉得自己短小的老公在他高大威猛的形象对比下显得萎靡不堪,这或许才是女人心中最大的遗憾,可是她非常能调节自己,终于发现刘明远也有缺陷:那就是三角眼、倒八眉,同小姐妹学过看面象的她不由坏想:这种男人都是Y损的,都是短命不得好死的!这样想着,心倒平衡了,觉得:找一个本份老实的男人,生活虽没波澜,但踏实。后来,那盘R上来,见刘明远全忘了刚才自己健身的宣言,而同儿子抢着那几块R,更确定了心中的想法,更对刘明远鄙视,鄙视之后便是对自己一家在源州的前景忐忑不安。
吃完饭后,见刘明远似对她老公有说不完的知心话,并开口向她再借她老公再叙一会儿。她心有所警觉,可还是碍于面子同意了。范乙己好了伤疤忘了痛,乐哈哈地同刘明远走了。她瞧着,心更来气,觉得:她找的男人根本不是男人。
他们母子俩就入住在源州大酒店里,儿子早就受不了一路上颠簸的劳累,酣然进入梦乡了。而她身体虽然极其疲乏,可就是怎么都睡不着,总想着刘明远Y损的脸,总觉得他们夫妻俩是刘明远Y谋下的一颗旗子。范乙己是深更半夜醉熏熏回来的,脸未洗、嘴未涮,倒在床上便睡着了。她不放心,推着问他,从他含糊不清嘴里她第一次听到“萧寒”这两个字。
这次设计院进人,罗本末可谓双赢:其一自己的小设计室平白进了两个工程师,自然提升了自己设计室的档次;其二这两个人是带着项目进来的,这对自己捉襟见肘、等米下锅设计室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所以范氏夫妇上班的第一天,他就开了一个会,把工作重新安排,室里的日常工作全由范氏夫妇负责,而自己摞下担子到外面接业务。
范乙己应该说是个谨慎的人,他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在新的工作岗位,踏踏实实地从头开始。可是面对老板的信任、同事的业务水平蹩脚,他的自信心陡然膨胀,所以他竟异想天开的以为,这个设计室缺了他们夫妻不行,所以他格外卖力。所以他怂恿罗本末订了许多规章制度,所以没两天他把设计室的其他人全得罪光了。得罪了这么多人,孔凡心里有点担忧,劝他适可而止。可他却满不在乎地说:“得罪就得罪了,怕什么?他们不过是一群打工的,而我们是院里的正式职工。”见孔凡犹怨他的眼神,自以为幽默,想讨他老婆一笑道:“这就好比古时大户人家,我们是明媒正娶的正室,而他们不过是得不到法律承认的侧室。”孔凡听后,非但没笑,反而更加忧虑。总觉得一场暴风雨般的灾难将降临到他们夫妻俩头上。
范乙己是上班的第三天,才见到萧寒的。本以为这个让刘明远都忌讳的人是何等的神勇,不曾想是愣头愣脑的毛头小伙子。这家伙不是迟到就是早退,在有限的上班时间内,D而啷当,全不把室里的规章制度当回事,亏得是罗本末的好脾气,否则,换作我……
他之所以有这样想法,是因为他的心智还不成熟,完全凭着眼前看见的,武断地来认识一个人。上班第一天,他就看见门口外的对联:老老实实做人,勤勤恳恳工作。当时就以为这个老板是个踏实,想干一番事业的人。等到他和罗本末接触后,其谦卑的态度,更确定了他心中的想法。他就这么粗糙!全没注意这付对联已凸起了,因为它里面还贴着另外一付对联,那就是:今日上班不努力,明日努力找工作!缘何罗本末这个设计室开张还不到半年,他的管理思想和经营策略都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呢?这其中的缘由全是他一手造成的。说好的两个月结一次奖金,可是己经快三个两个月过去了,员工们的奖金却己被他买了房子、股票等等,大凡只要市场能炒作的东西,他都在炒。所以每逢双月的八日,这一天是罗本末最难捱、最无赖的一天。他是准备了一些钱,可这些连奖金的五分之一都不到。第一次,他连哄带骗总算蒙混过关了。可是第二次,他还耍老把戏,员工们可不干了,这可是他们的血汗钱!所以联合起来,以罢工的激烈方式才象挤牙膏似的从罗本末身上多挤出一点。当然大头还是被他扣留着。老板的一而再的失信,让他底下的员工彻底对他丧失信心。所以他们私下里替自己找好退路。所以象萧寒、梅尘笑这类头脑活络的人,外面有业务,根本不把室里的事当回事,所以就出现在范乙己面前D而啷当的形象,把设计室当作社会旅馆,想来就来,不来就不来,而罗本末对他们却一点脾气都没有。
范乙己不知道这段历史,还以为罗本末老实才被人欺侮。所以他替罗本末抱不平,所以要替罗本末出头。这天晚上,他没经任何人同意,更不顾老婆的劝阻,做了一件他不该做但他以为该做的事。
第二天,萧寒又迟到了,疲疲沓沓的到了办公室,映入眼帘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他抽屉的锁竟然被人撬了。忙赶将过去,打开抽屉,一一搜索,搜索的结果让他大惑不解:值钱的东西倒原封不动,而不值钱的图纸却不翼而飞。困惑地望着旁人,却见老李工和梅尘笑偷偷地呶嘴对着范氐夫妇朝他示意。他猛然醒悟,这段时间以来,他总感觉左眼在跳,隐隐知道有人在罗本末面前说他闲话,说就说吧,反正他也不在乎。可是这人竟胆大妄为,撬他抽屉,孰可忍,誓不可忍。当时就勃然大怒,“啪”的一声拍着桌子大喝道:“那个大胆的贼,竟敢偷到爷的头上,还不速速拿将出来。”
范乙己倒沉着,不为所动。可怕事的孔凡身子已抖抖缩缩,脸忽而红忽而白,可怜兮兮地望着她老公,哀求他道:“乙己还给他吧?”
他还是不为所动,萧寒更来劲了,唱着京剧道:“原来是贼公婆!”
孔凡何时受过这种污辱,当时就“哇”地一声掩面哭泣地奔了出去。
这家伙竟然不去追他老婆,反而张牙舞爪地冲过来:“你敢骂人!”可是他矮小的身材同高大的萧寒比,声音也低了半截:“罗老板催的急,怕你忙不过来,叫我们夫妻俩帮你画。”
“这是我听到最好笑的笑话,做贼的还有理由!”
“你…你…”他黔驴技穷,恶狠狠道:“你别忘了你打工的身份!”
萧寒笑了,笑的声音都在空气中发抖:“身份,你知道身份?我是打工的,这不丢人,可你是什么东西,一个贼、一条狗,一条被刘明远使来唤去的狗!”
刘明远是他的天堂,是他的偶像,虽然更多的时候是他呕吐的对象。可是在源州,刘明远就是他仰仗的一切。这个名字从他嘴里吐出来,竟那么不屑一顾,他怔住了一会儿,嘴仍强道:“跟你这个人没什么说头的,我这就去老板评理去。”
罗本末无须去找,他就在旁边瞧着热闹。这时,觉得自己该说话了,Y沉沉道:“范乙己,我可从没叫你去撬萧工的桌子呀?”
他彻底懵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罗本末关键的时候把他出卖的干干净净。他当然是想不到,这要怪就要怪他过份。昨晚回去,他辗转难眠,总觉得自己付出的没有获得的多,所以一大早,他就找到罗本末,要求入干股。罗本末当时就被他弄梗住了,可是下面的人,能差使干活的也只有他们夫妻俩了。当时也是权衡利弊,对他支吾以对把他打发走。可是他走后,他越想越不对劲。联想到刘明远,刘明远他是知根知底,知道这个人绝不做亏本生意,可是为何他又送人又送业务迎合自己,自己对他没什么用场呀,莫非……他想岔了,以为刘明远安排他的嫡系到他这里,是想吞并他的设计室。祸及他的根本,这是绝不能容忍的,所以他越想越后怕,所以一边倒地站在萧寒一边。
范乙己这时才知道什么是四面楚歌、身陷绝地,这时才想到己离他而去的妻子,突感末日的来临,歇斯底里喊着孔凡的名字冲了出去。
在住处,他看见孔凡边哭泣边收拾衣服。他心里也不好受,躲在她身后嗫嚅道:“没想到罗本末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这地方我们不能呆,我这就去找明远,让他帮我们换个单位。”
不提这个名字还罢,一提这个名字,孔凡就怒上心头,一字一顿道:“乙己,你什么时候知道要靠自己,那才是我们母子的福!”
他听后惭愧不己,黯然失色。
孔凡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叹气说:“乙己,我先带孩子回去,你在这要好好保重。”
他听后,哽咽说:“凡,你不要我了?我…我也跟你一起回去吧。”
孔凡凄惨笑道:“你回的去吗?为了来这里,你闹腾了一年多,己成为别人的笑柄,我知道这一年来,你的心在滴血。”
妻子的理解,他的心犹如刀割,哽咽保证道:“凡,你先带小孩回去也好,等我在这里事业有成后,再把你们母子接过来。”
那天傍晚,他亲自把老婆孩子送上了火车。当火车徐徐开动时,酷热的夏天,他竟觉得心冷得在发抖。虽然孔凡一直叮嘱他不要再同他那个在大学同穿一条内K的所谓弟兄来往。可是出了火车站的他,犹对刘明远抱有一点奢望,以为他会念着从前的友情,扶他一把。所以直接去了刘明远那里。
山水画(33)
刘明远听他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气就不打一处来,想不通眼前这个人己三十好几了,做事全不经大脑思考,竟授别人以把柄,还好意思到自己面前来哭泣。真是可惜了那两个指标!
范乙己见哭诉了半天,刘明远却闷声不响,央求他道:“明远,那地方我是呆不下去了,我来你这里吧。”
“老范。”刘明远回得干脆道:“你以为进个单位容易呀?那两个商调函你知道我是费了多少口舌才搞掂的,为了帮你落实单位,我可是把一个十万元的设计费的项目双手奉献给罗本末,你以为我不心痛呀!”
范乙己听他如是说,可心里仍存侥幸,嗫嚅道:“明远我们可是在大学里同穿一条内K的好兄弟……”
刘明远最烦的就是他这个,所以他话末完,就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内K扔在他面前,道:“好了!不就是穿过你几条内K吗?我现在十倍还你。”
他没想到刘明远竟然做的出。顿觉天昏地暗,对刘明远恨之入骨。
刘明远打发他走以后,越想越想不通,萧寒那浑小子为什么每遇关键时候,总犹如天助,使他精心安排好的计划彻底泡汤。
那天晚上,他有个重要应酬。这应酬就是他给了萧寒机会的那个月,他从老家苦口婆心骗来的一个戆老板。这老板终于到源州来考察他的项目,没准,今天就要鉴订合同。
在源州大酒店卡拉0k厅里,那己喝得醉熏熏的戆老板虽然头一直在他精心安排的小姐硕胸上蹭来蹭去。可是他一谈到正事,却来得精明,他说他己在南方这些城市兜了一圈,并且谈了一些有意向的项目,之所以没落实,是因为他己先答应了他这个老乡,所以以他的项目优先考虑,让他再谈谈合作的条件。
这些条件他们俩己谈过若干次了,为了融资,没辙,只能耐着性子再讲一遍。
戆老板没听他说完,头摇得波浪鼓似的说:“刘…刘老板,你太精明了!你那地的获得的价位,我考查了一下,连我即将注入资金的三分之一都不到,而你要占大股,天下那有这么便宜的事!”
刘明远最大的优点:就是自以为自己特聪明,所以自信心特别足。而他最大缺点:就是以为别人都比他笨,都可以被自己愚弄,所以当他发现这个人变的聪明时,他倒不知道怎么对付了。所以问他,他的想法。他肥厚的手翻个个说:“股份对调,我占六,你占四。”
“开玩笑!”刘明远控制不了自己,情绪有点激动道:“你这是抢劫!”
戆老板被人奉承惯了,那受得了这气,“蹭”地从小姐怀里站起来,怒道:“嗯,不合作就不合作,我还怕有钱找不到项目做。”说完,扭头带着他手下走了,连小姐的小费都没付。刘明远这才有点怕,后悔又来不及。觉得自己今天糟糕的心情是萧寒搅的,想到萧寒就不能不想到费月,想到费月他才知道自己还有过失败。不行,自己绝不能失败,失败的应该是她!他偏执地这样想,也就偏执地做出了他一生可能最错的抉择。他这个项目要单干,他就不信这世上有他办不成的事,越不过的槛!
黄泷成了老板,这消息是他向萧寒借钱,萧寒才知道的。萧寒恭祝他终于圆了自己的梦。成了老板的黄泷似乎一下子成熟了许多,对他问的话含糊其词,拿到钱后,连谢字都没说,走了。萧寒心里有点不舒服,觉得他怪怪的。忍不住好奇,打电话给江海帆。他的话讲到一半,那头的江海帆便打断道:“你借钱给他啦?”
“借了,他刚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