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打电话给江海帆。他的话讲到一半,那头的江海帆便打断道:“你借钱给他啦?”
“借了,他刚拿走。”
“哦,那你要有个打水漂的心理准备。”
萧寒诧异道:“不会吧!黄泷不是个赖皮的人,况且他现在是老板。”
“你以为他是什么大老板?他是承包了我们设计院的装修公司,可是他的业务还在天上飞呢。”
萧寒觉得他的话有点损,不像弟兄,反而像是仇人,是在旁瞧着好戏。心里就替黄泷不平,责怪他道:“我的江大院长,万事开头难吗?我相信我们这个黄老板会渡过这难关的。”
那头的江海帆笑了,说:“是万事开头难!如果是你老兄,我相信。可是他,志大才疏,百无一用,这不,实践检验真理。他自以为占住了山头,扯出大旗,就能招来满天的蝴蝶,可是不曾想,招来全是会蛰人的黄蜂:工商、税务,以至街道的老头老太太们都上门检查工作,他那一个都不敢得罪,疲于应付,把自己仅有的、浅薄的积蓄都花光了,这不还借你我的钱吗?”
放下电话后,萧寒细嚼着江海帆刚才说过的话,觉得他们俩生出了龌龊。他想的不错,他们俩是产生了间隙,并且覆水难收。这其中的缘由,就是黄泷承包装修公司的事。他得到这消息后,把它当作自己最后的机会,所以隔三岔五地到他们的游院长家坐坐,汇报汇报思想,顺便解决领导生活上的难处。游院长是被他笼络住了。他放心了,觉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他深信与他同宿舍的兄弟加领导江海帆肯定会投他一票。不曾想,吹东风的那天,最反对他承包的竟是他的“铁杆兄弟”江大付院长,他例举他种种的不适合,其慷慨陈词,大有大义灭亲的味道。坐在底下的黄泷一听,当时就懵了!觉得人心险恶,关键的时候就是朋友害朋友!所以对他恨得牙根痒痒的。
所幸他把游院长的工作做到家了,最后他力排众议,他终于把装修公司承包到手了。就此这两个同处在一个屋檐下的好兄弟,反目成仇,貌合神离。虽然在他创业最艰苦的时候,江海帆雪中送炭把钱亲自送到他手上。他非但不感激,反而怨气更深,因为江海帆Y损的话把他脆弱的自尊心击的粉碎。
江海帆知道他跟自己疏远,可是一向使唤惯的他,岂肯向他示好,所以也对他爱理不理。况且他也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是他之所以反对,是因为他太了解黄泷这个人啦,这个人志大才疏,没有自控能力,有了点钱后,找不着北,挥霍掉,是典型的“倒头光”,这不,连开张的一点应酬费都支付不了,怎么以后创事业呢?所以他袖手旁观着,瞧着他的好戏,让他在挫折中明白他的好心。
黄泷愚纯!他是经历了许多挫折,可就是没明白他的好意,反而对他的怨气更深,并祸及了他的同学萧寒。所以那天他向萧寒借钱的时候,一付爱理不理的样子,仿佛不是借钱而是讨债。
萧寒当然读不懂他微妙的心态。况且在源州他知心的朋友就是江海帆和他啦,并且他们俩在自己刚来源州的时候都无偿地帮助过自己,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所以在萧寒有能力回报的时候,他义无反顾地去找他们俩分享。不曾想,原来喜欢搭搭架子的江大院长听后却欣然同意了,而原来象馋猫似的闻到腥味就上的黄泷却羞羞答答,说出的话还气得他够呛,他说:“不行的,我现在好歹是公司的法人代表,怎么可以同你们偷偷摸摸干炒更的勾当?”
萧寒被他呛的无话可说。一旁的江海帆气不打一处来,挤兑他道:“够了!黄大老板,你那公司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己负债累累,濒于倒闭了。我看你还是替自己留条后路,挣点辛苦钱,贴补家用吧。”
黄泷对他说的话,本能地抗拒,眨巴眨巴他灰暗的眼睛,似沉思了良久,才下决心道:“老萧,我们可是朋友,你的忙我是一定帮的,可是你不能到外面乱说,这可有损我的形象。”
十三点!萧寒被他气得笑出声来,觉得自己算什么回事?好心让他挣点钱,却反过来他在可怜自己。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看来他鬼迷心智,懒得同他计效。
黄泷是鬼迷心智,性情大变,仿佛全天下就他亏的,别人都欠他似的。这不在帝豪花园门卫室,保安让他们登记。说实话这是人家小区的制度,无可厚非,连伟大的列宁同志都因为忘带证件,挡在门外。可我们黄大老板不干了,以为玷污他人格,脸红脖子粗地同保安理论。小保安开始还耐着性子同他解释:我们是涉外小区,封闭式管理。他一听,仿佛逮着了理,吼道:“你这是歧视!你以为这是旧社会,华人和狗不得入内!我偏要进去让你瞧瞧。”
小保安见他不讲理,也火了,比他吼的声音还大道:“狗是可以进去的,你就不可以!”
他一听,这不是骂他比狗还不如吗?气得磨拳擦掌要同这小保安干架。小保安年青气盛,昂首挺胸,怒目相迎。
萧、江两位觉得脸都被他丢尽了,忙阻住。尤其江海帆大声吆喝他道:“黄大老板,够了!这是人家的制度,你凭什么无理取闹?”
或许他拎得轻自己肾亏的身体根本抗不住小保安似铁的拳头;或许他怕江海帆惯了,所以先萎下来,可嘴没萎,犹喋喋不休,说一些不干不净的话。
小保安心里也怕,怕一时的激动,丢了好不容易找到的饭碗,所以有人劝架,并顺着自己,也就下台级,适可而止。态度反而比原来好了,他们填了单子以后,他打个电话,得到主人的认可,殷勤地带他们进去。
帝豪花园临海靠山,其建筑随着山势层层叠起,所以风光最好、位置最佳的房子就是顶层,所以房地产商做广告时,想出一噱头一一空中别塾。他们今天拜见的主人叫欧阳飞飞,是源州娱乐界的大腕,自然也住在空中别墅内。她的房子在门卫室过来第二栋,四层楼,可是有电梯。小保安替他们揿开门后,便告辞了。黄泷见他懒洋洋的背影,犹不罢休地骂了句:“狗眼看人低!他妈的!老子发达了,非把这小区买下来,炒他鱿鱼!”
萧寒嫌他过份,同他钻牛角尖道:“黄大老板,这小区你有钱也买不下来的,因为它己给各个业主买断了。”
黄泷被他呛得眨巴眨巴眼睛,总之他觉得今天碰到的事、听到的话都是冲他而来的,都违拗着自己的性子。
不一会儿,他们上了楼,替他们开门的是个油头粉面,病怏怏的小家伙。他仿佛是他们搅醒他春梦似的,一脸老大不乐意地把拖鞋往他们脚下一扔,扭着腰歪歪斜斜地上楼去了。萧寒倒真的有点生气,忍住。扭头看黄泷,怕这个今天吃了呛药的家伙再弄出事端来。可是黄泷一脸神圣。心想:你才是狗眼看人低!只敢欺侮可怜的小保安,碰到大户人家,乖乖做缩头乌龟!
他们悄无声息地脱鞋,悄无声息换鞋,再悄无声息上楼。楼上是屋顶花园,花园一角有一穹顶亭子,亭子里有四个争奇斗艳的美女正在全神贯注砌“长城”。因为实在太投入,所以都无暇顾及这三个贸然闯入者。倒是费月后面观战的阿炳过来同他们打招呼。
他们仨因为被主人冷落,自尊心像泄尽气的车胎,更象上别人家讨饭的叫化子,站了有些时候,没讨到一分钱,要走就又不甘心。远远站在一旁局促不安。感觉一向好的江海帆闲不住,似在卖弄,又似在唤醒主人对他的重视,东瞅瞅,西看看,对一旁的阿炳啧啧嘴道:“不错,不错!精巧玲珑,巧夺天工,曲径通幽,是典型的苏州园林风格。”
阿炳对他的话自然是唯唯诺是,可那四个美女……萧寒不敢替他多想,谁叫他自以为是,自作多情,不选时机瞎卖弄,现在糗丢大了吧?活该!萧寒有的时候是有点瞧不顺他这个少年得志、睥睨天下的老同学瞎处处显露的恶习。还巧夺天工呢,整个杂乱无章。心想笑,可就是无心情。因为他此刻特懊恼费月,觉得旁人如此对他倒情有可原,可是她……可就是她,在别人面前,总是那么谦恭乖顺,而对自己,总摆出这付似参加追悼会的脸,Y不Y,阳不阳的。嗯,仿佛是欠她似的!
无事可做的萧寒无聊地打量着这四位美女,大吃一惊发现南北对坐的竟是许仙儿和丁小丽这对冤家。想不到这两个人竟会冰释前嫌,有说有笑地坐在一块,看来天下是小,地球是圆!许仙儿还是原来般的德性,一点都没变,摸到一张好牌,就一惊一乍,摸到一张烂牌,便埋怨不己,总之她聒噪的嘴象个烦人的乌鸦。丁小丽就比她乖多了,象个邻家乖巧的小妹,端着教科书般的笑容,右手机械式的摸牌、出牌,洒脱自如全不凭大脑思考。确实,她后面坐着一个C控她的脑袋,这人看似四十几岁,细眼、塌鼻、阔嘴,尖下巴下蓄了几根山羊胡须,给人看了有种特猥琐、特糟糕的感觉,而替他抱不平,觉得造物主实在有愧于他。他形象是有点让人替他可怜,而他眯缝眼里的黑珠子又似乎转得太过灵活,萧寒总觉得自他们上来,他这对小眼珠似乎在他们的身上探测着、戒备着、疑惑着、挖掘着什么?总之让人看了满心不舒服。
或许是他刚上来的时候,阿炳在他耳边小声提醒:“洪七爷也在!”所以他对这半糟老头子不免肃然起敬,竟会觉得他精神抖擞,即使眼里S出的那点微光,也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其嘟哝的嘴发出的声言,就象一道不可违抗的指令,至少,丁小丽乖乖在听。他之所以有这种感觉,是因为“洪七爷”这三个字在源州如雷贯耳,他不可能不知道。他发家的经历同在海城时关馨梅教育他们不要小觎自己,而要善于挖掘自己的潜能的典故十分吻合。他最初在源州钢铁厂门口垃圾堆里拾荒,因为他骨头硬,练过点功夫,所以手下有一批追随他的人。或许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五公斤的铁棒当作废铁卖和加工后的产品卖出是截然不同的利润,所以他办了一个加工厂,使自己在原来圈子里脱颖而出。他之所以这么出名,倒不是他赚取的财富,而是他的为人,够义气!只要在源州落难,尤其是他老乡找到他,他都解囊相助,所以在源州获得“及时雨”的美称,所以追随他的门徒一天天壮大,所以他的势力影响到源州各个角落,所以他现在是源州黑、白两道都不敢惹的人物。
或许是因为他的名号和经历同金庸《S雕英雄传》里的丐帮帮主洪七爷十分类似,所以启发了源州人的聪明才智,所以才把其他四个在源州经融大鳄连同他华山论剑一番,排出名号,于是就有街头巷尾传诵的:中路通一一徐鸿业,他做任何生意都要先通上层关系;东戆一一朱坤,戆人有戆福;南臭一一富贵,第一桶金看别人屙屎屙出来的;北丐一一便是他;西Y一一便是他们今天拜访的主人欧阳飞飞。
欧阳飞飞有一张比旁人大一号的脸庞,但她的五官也大号地一个不少地镶在脸上,就象放大一号的相片,让人看了更真切,她慵懒地沐浴在夕阳的阳光里,仿佛经不起它的烘烤,细腻的脸上烘出层层的晕来,让人看了怜悯不己。她雍容华贵的体态,人看了并不觉得她雍肿,反而更风S,就象西湖边的“东坡R”油而不腻让人嘴馋。这真是一个尤物,人如其号,是个让男人看了能撩起原始冲动的那种女人。萧寒似乎听到旁边的黄泷咽口水的声音。
这一局终于结束了,可主人欧阳飞飞并没有罢手的意思,边洗牌边对他们说:“萧先生,我们正打的兴头上,麻烦你再等一圈,行吗?”主人如是说,他能怎么说,只能表示理解,可心里恨费月,觉得她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今天可是在他两个朋友面前丢脸啦!心急盼着她们快点结束。
可是不争气的黄泷,却按捺不住他的赌瘾,竟不分场合磨磨蹭蹭地,磨磨蹭蹭地到了“肥妞”的身后。所谓观牌不语真君子!黄泷这小子是成不了器!竟毛遂自荐地当起参谋来。刚开始,他还心有余悸,“肥妞”要出一张牌时,他嗫嚅着似自言自语说:“这是一张最不该出的牌,不但毁了自己的好牌,也可能放炮。”“肥妞”正犹豫着呢,一听,猛收回,转头看着他疑惑地问:“那出哪一张?”
“这张。”黄泷指着牌斩钉截铁说。“肥妞”是换了一张,可是犹豫不决,黄泷替她打气道:“放炮了,算我的。”她这才抖抖缩缩出下去,竟没放炮。最近霉到根黄泷今天竟赌神附身,“肥妞”在他的指点,出奇的顺利,出过几张牌后,竟自摸清一色,开心地把牌一摊,两支肥手往里涌道:“付钱,付钱,清一色。”全忘了自己刚才的话,稀里哗啦地又重新开始了。这回,她非常信服对黄泷回眸一笑。黄泷骨头轻了,找不着北,更来劲了。他旁边病怏怏的小伙子见他专利产品竟“移情别恋”,恨恨地看着黄泷。她或许己察觉到,觉得他太剌眼,或许她也觉得是有点对不起萧寒他们,吩咐他道:“阿福,太不象话了,客人都等这么久了,你还不下去倒怀茶,招待招待。”小家伙极其不愿意,可又不敢不听她的指令,磨磨蹭蹭下去了。
黄泷少了一个刺眼的家伙,更来劲了。他今天可谓是神了!“肥妞”在他的指点下,连糊四把,趁着好手气,岂肯下战场。所以苦了萧、江两位无休止地在等,直等到日偏到对面那栋高层的水平处,还在等。真是恼恨死了黄泷,觉得这家伙真是拎不清!忘了来的目地。江海帆更是不失时机诋毁他:“你看他象做老板的人吗?看到漂亮美眉,骨头轻,全忘了来的目地。”这回萧寒对他的话表示由衷的赞同。
一吃三,其她两位还好,可就是许仙儿,本来就很霉,现在更霉了!连续两把放给“肥妞”炮,受不了啦!怨天由人起来,这回她算逮住理由:就是两个脑袋比一个脑袋灵光!所以她突然喊道:“小萧过来,帮我参谋参谋!”
本来就等的心急如焚的萧寒被她这么一喊,顿时尴尬无比,只能硬着头皮过来同她和丁小丽打招呼,并说自己不会打。
众人诧异他们竟相识,所以问她?
她大咧咧说:“他们都在我和世勋的公司里打过工。”
一直恬静不说话的丁小丽呛她道:“许小姐,力格公司的老板好象没有你。”
她被顶呛得有点脸红。
“肥妞”或许对他的久等有点过意不去,见他们竟是熟人,索性做个顺手人情道:“仙儿,你们既是老同事,我就不用牵针引线了。做生不做熟,你那项目交给萧先生他们设计,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不放心!”她回绝的干脆,“肥妞”的脸更似禁不住夕阳烤,直漫到脖颈。不悦地问:“为什么?”
她轻藐地说:“小萧这人没责任感!”
妈呀!萧寒一听,吓得魂飞魄散,心想:莫不会这波大无脑的女人会抖露出他和她在海城那天下午苟合没成功的糗事吧?如果她真要这样做,可比死还要难看!这才体会到人生最大憾事都没比这遗憾,那就是他乡遇故知一一仇敌!他可不止是仇人,而是没苟合成功的证人!
其他人听了还无所谓,可就是费月心里“咯噔”一下,潜意识里以为他可能干了什么见不了人的勾当?所以刨根问底。
有人问,她还卖关子不说,让萧寒说。萧寒能说什么,可又经不起费月的追问,也亏得他脑筋转得快,语无伦次地把海城工地同村民械斗的事说了一番,并着重说要揪出那个在他们的祖坟上想撒猪血、鸭血的缺德人。因为这主意是他出的,所以逃之夭夭。
许仙儿倒不知道这典故,听他讲完,才醒悟道:“原来这馊主意是你出的,我还以为是高奇呢,那天村民向我们要人,我让他们去南阳找。”
费月轻藐地瞥了萧寒一眼,立刻又注视着桌上的牌道:“是没有责任感,换作我,我也不放心。”
许仙儿本是想闹忙一下,想让别人重视自己,没有其它目地,可是见费月当真,倒觉得自己玩笑过了头,谦意道:“阿月别当真,我是同小萧开个玩笑。实际上小萧在我们公司还是蛮受世勋器重的,只是不辞而别,世勋不知道,还派人到处找他呢,等确定他确实走后,还把他半个月的薪水寄到他老家。”
费月听后,更加轻藐地瞥了萧寒一眼,立刻又注视着桌上的牌,道:“一点没良心!把老板器重当成驴肝肺!”
萧寒己被她们说的全无脾气,傻愣在那里,自觉丢人现眼。所幸这波大无脑的尤物还是有点脑筋,没有抖露出那天苟合不成功的事。心想:以后遇着她得要绕道走。
欧阳飞飞是个“月光女神”,她所有的精力都在晚上释放,而白天蓄精养锐。如没事,她会一直睡到日偏西头。她有个习惯,醒来时喜欢站在落地窗前伸伸懒腰,看看夕阳下的海景。可是这连续的几天,她的视线总是在一黑乎乎的东西上逗留,这东西毫无美感:蓬头垢面,胡子拉碴,象根黑柱子般仰视着她这户窗。她当然知道,他是看不见她的,因为她窗玻璃是镜面玻璃。刚开始,她发现了,觉得好气又好笑,没想到天下还有这么无聊、这么傻的男人竟会和她玩起儿时纯洁的游戏?她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最清楚,她是挖掘自身资源挣取男人钱的女人。男人,她可谓是阅历无数,自信把男人那点花花肠子都研究透了,所以对男人死了心,就象古男人对女人,如衣服。
不管怎么样,她毕竟是女人,有着女人虚荣。一天,对着镜子,S首弄姿,竟发现镜子里的那个,真是个绝色美人:玉质柔肌、态媚容冶。白里透红的肌肤、雍容的体态、精致的五官,尤其是鼻子,挺拔的,别人都说她的鼻子象维纳斯,真是我见犹怜,况且是他!可惜她刚好上的心情就被阿福搅黄了,他说:“飞飞姐,你别上那人的当,他是冲你钱来的。”她心里“咯噔”一下,本以松下的弦又绷紧了。她那不知道这世上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钱才是真的!阿福似看透了她的心思,试探性地说:“这人讨厌死了!我这就让保安赶他走。”
“算了!”她懒懒说:“让他站着没趣了,自然会走的。”
“对!让他站着,就算是惩罚他。”阿福恨恨地说着,突然抱住她,撒娇道:“飞飞,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是真心爱你的!”她抚摸阿福的头,嘴角却露出了一丝苦笑,心想:难道我的精神世界里只能容下他吗?心有不甘,可又无可奈何。受过男人无数骗的她,总结出只有阿福才是她最现实、最能控制的男人。当然阿福在她心里根本算不上男人,他只不过是打发她寂寞时光的玩物。阿福是她路边捡来的孩子,吃喝拉撒全靠她,离了她,他只能再流落街头。况且她还抓住阿福的把柄,这把柄就在她保险柜里,是他和她的钟点工阿香背着她苟合的照片。有了这些照片,她对阿福更放心,更能在关键的时候把阿福这件破衣服丢弃掉。
果然那黑柱子识趣了。这天她扯开窗帘,却发现她的视线处空荡荡的,心里禁不住失落,眼在那一带范围内游来游去,伸懒腰也仿佛电影慢放的镜头,迟迟不收住。连续三天,她猜想他不会再来了。因为昨天天气预报说今天有暴风雨。可是,她扯开窗帘,那黑柱子豁入眼帘,在黑压压的乌云下,格外醒目。她呆了,忘了伸懒腰,心里有种控制不住的激动。床上的阿福似察觉出她的异常,爬起来,站着她身后看好戏。真是一幕精彩的片子,先雷电交加夹杂着狂风,那黑柱子竟屹立不倒。后来雨说下就下啦,并且倾盆大雨。她看着雨线象水鞭子正侧横斜地抽他漠无反应的身体,莫名地揪心起来,可恼耳膜响起阿福幸灾乐祸的声音:“大点!再大点,浇死他!”她嫌这声音聒噪,随口说:“阿福,送把伞给他。”
“不送!让他死了,活该!”
她没想到一向对她俯首贴耳的阿福竟敢违抗她的指令,并且违抗的彻底。气就不打一处来,猛喝他道:“叫你送,你就送。”
阿福怕了,怯怯地后挪了几步,可突然大声说:“飞飞,你莫不是被他感动了吧?他是在演戏,他是冲着你的钱!只有我,才是真心爱你的!”
她听了,全身起J皮疙瘩,怕他再说下去,似摆脱又似让他放心道:“你去跟他说,叫他不要来了。”
人是蜡烛!她软他倒硬了,对她歇斯底里道:“你在怜惜他,可你却从不懂得怜惜我!是我把我这一生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你了,你竟一点都不怜惜我!”
这话怎么这么似曾听过,她整个身子簌簌在抖。十年前,她正处花季的年龄,有着花季般梦想,爱上一个梦中的“白马王子”,那“白马王子”仅一句话便把她勾上了床,享受完她最宝贵的一切。
当她带着美好的憧憬前脚踏进家门,后脚“白马王子”在他黄脸婆的押送下跟了进来。不由她分说,劈头照面朝她就打。她看着惊呆的父母,瞧着有体无魂象稻草人的他。是曾向他求救,说过这种类似的话。可是她至今也想不明白,换来的却是他煽过来的耳光和一句她死不瞑目的话:破鞋!她是“破鞋”!因为那黄脸婆挥舞的床单可以作证。从此她的理想破灭了!从此她成熟了!从此她再也回不了生她养她的家,至到现在!
可这句话竟从他嘴里说出来,竟说的如此轻飘。她顿觉R麻,更觉是听到天下最好笑的笑话,狂笑不己。突然对正在客厅打扫卫生的阿香大声道:“阿香,你过来。”
正在干活的阿香不知怎么回事,象个日本小女人似的小跑进来,一脸惊异地看着她。她见他们俩一脸茫然的样子,仿佛是她在无理取闹。顿时怒不可遏,冲向保险箱,抖抖缩缩打开,把那一叠相片朝他们的脸上甩去。他们俩先是谔然,俯身拾起照片一看,大惊失色,“扑通、扑通”双双跪下,乞求她原谅。揭穿了他们的丑事,面对这对可怜虫,她倒泄了愤怒,反倒涌出了同情,毕竟人和人呆久了,都会产生感情的。她掂量着从保险箱里拿出两叠钱,塞进阿福哆嗦的手里,声音柔和说:“阿福,你年龄不小了,该有点责任感了。这点钱不算什么,你拿去同阿香做做小生意吧。”
等她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离去后,心里陡然涌出寂寞感,她觉得自己好可怜!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她突然后悔不该把阿福他们赶走。阿福是背着她干了一些有悖于她利益的事,可他毕竟是个孩子!“都是他!都是他!”她愤怒地看着雨中的黑柱,觉得是他把她现在的生活搅乱了,希望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
黄泷觉得好冷,象狗抖毛似的抖擞身子,把周围的雨抖出去。想今天是没希望了!转身要走,却见她撑着伞,淡而漠然地注视着自己。有戏,他心里陡然涌起希望,可是他控制了自己,默默地从她身边擦身而过。欧阳飞飞之所以屈身下来,是想责问他究竟想干什么?可是这个男人见到她,脸上竟没有一点惊喜,而是缓缓地从身边而过,仿佛把她当作他刚才抖掉的雨滴。她心象坠石一样猛沉,忘了下来的目地,直感到自己非常失落,刚才准备好的征缴词全随狂风刮走,更觉自己自作多情的难堪。她一向认为女人只有在男人面前脾气高傲,宁可忍痛而不屈就,这样才能诱使他们的征服欲。可是今天她违背了她的理论,竟鬼使神差地喊:“黄老板。”
他是停住了,说:“什么事?”
问我什么事?她觉得这人头脑有毛病,更觉自己是在被他戏弄,所以厉声责问他:“你为什么天天站在这里?”
他黯然垂下头,似注视着他发梢滴下的雨滴,嗫嚅道:“对不起!你太象她了。”
“象谁?”
“算是我前妻吧。”他边说着边从口袋里掏出湿透的钱包,从里抽出一张湿湿的相片给她。这是张合映的婚纱照,男的青秀潇洒同眼前这个毛绒绒的怪物难以联想为一个人,女的是同她自己有三分相像,可远比不过自己肥美。疑惑地望着他。他似对苍天缓缓说:“我们就要结婚了,正在装修房子。可是她还是选择了自己的理想去了美国……”
山水画(34)
她不解了,说:“去美国是好事呀!”
“对她或许是好事吧?可是对我却糟糕透顶!”见她疑惑的眼神,解释说:“因为我没有能力,所以她选择了一个有能力的男人同他一同去的。”
噢!原来是被抛弃的主!类同的经历,同病相怜的感觉,她突然觉得这男人同自己一样的好傻,替他抱不平道:“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亏你还忘不了她。”
他听后咬紧嘴唇,似在咬紧心里的隐痛,非常无奈地说:“我曾以为是忘了她,可是见到你后,才知道忘一个爱过的人太难了,所以情不自禁,害得你也被雨淋湿,真是对不起。”
世上竟有如此情痴!她感动了,直觉一颗珠从脸庞滑落,不知是泪珠还是水滴。这是她曾盼着而不敢奢望的那份情,这份情她只在电影里见过,而现实生活中她只觉得象海市蜃楼般的害人。
萧寒今天又早溜回家了,在楼梯口,就见房门虚掩着,猜知费月在里面,想给她一个惊喜,蹑手蹑脚上楼,却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是刘明远的声音,他来干什么?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他来就没好事,愉悦的心情陡然消失,附在门边偷听,果然听他说:“阿月犯不着为他生气,小年青自以为讲义气,交了一些狗R朋友,被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怎么回事?萧寒对他的话还真的是云里雾里,搞不清楚他在诋毁自己什么?于是更是好奇在听,听到费月叹气说:“阿炳,小萧对不起你,我会适当找个机会弥补你的。”
我对不起他什么?萧寒更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于是又听到阿炳说他反正在做的项目多,少做一个无所谓。刘明远替他未雨绸缪道:“这不是做不做的问题,而是市场占有率问题,你想想,黄泷做到这个项目,立足脚跟后,无形就是你市场上的竞争对手。”阿炳说建筑市场本身就竞争激烈,多一个就多了一分乐趣吧。他的话让躲在门后的萧寒听见很欣慰,觉得没白交他这个朋友,可是他后面一句话,他说:“阿月,不是我事后诸葛亮,我觉得你同小萧在一起不合适。”萧寒当时就懵了!心里有种被出卖的感觉,可是他没有勇气进去去责问那个出卖他的人,反而自己象个贼,偷偷摸摸进了别人家的门,见主人都在,又只能偷偷摸摸出来。
下了楼的萧寒郁闷的,郁闷的就想找人打一架。全是黄泷惹的祸!他怎么可以这样做?这不是让自己难做人吗?他越想越气,于是怒气冲天地找上门去了。可是黄泷早就搬出去了。江海帆见他一付被人触霉头的样子,疑惑问他什么事?他愤怒地把事情的来由和自己的推测讲了一遍。江海帆一听是这种事,不以为然道:“老萧,有什么奇怪的?想象中的事。”
萧寒听他的话,仿佛是自己在无理取闹,更加气愤道:“怎么是想象中的呢?他好歹算是我的朋友,怎么可以挖我朋友的墙角?这不是让我做人难堪吗?”
江海帆听他如是说,觉得他太幼稚了,开导他道:“朋友算什么?就算你是他朋友,可朱阿炳是吗?就算朱阿炳是,可他为了生存,什么事做不出来。老萧,我实话跟你说吧,为了这个项目,他把自己都豁出去了。”
萧寒倒听不明白他的话,问他?江海帆就轻描淡写地把黄泷和欧阳飞飞的事说了一遍。萧寒听完,恍然大悟,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是愚钝,竟没看出来。在这次天上人间夜总会装修设计的后期,黄泷一反常态,不是拖拖沓沓,而是急呵呵地催他们。每次欧阳飞飞来看图纸时,黄泷都表现出对她的过份殷勤。当时萧寒觉得黄泷犯单相思而己,不曾想,这小子关键时候还挺能耐的,把她骗上手了。只是搭上这种女人,萧寒觉得他得不偿失。心里稍稍有了平衡,气也渐渐消了。况且他这次来,并不是要和黄泷打架,而是要泄泄心头之气罢了。可江海帆却越讲越气,他说:“黄泷这个朋友不交也罢,刚刚有了一点事业,就露出一付小人猖狂的嘴脸,仿佛全天下就他能干!搬家那天,叮咛咕隆地吵醒我不说,还留下一地的垃圾,让我打扫了整整一天。更可恼的是,忘恩负义,是我们院的金字招牌让他接到这个项目,可是鉴完合同,他却把我们院甩了,单独注册了一家装修公司,叫黑蚂蚁。”
“黑蚂蚁。”萧寒调侃道:“有意思,同他这个人的形象倒名符其实。”
“是名符其实,可喻意歹毒着呢!”
“哦!”萧寒好奇问:“怎么歹毒?说来听听。”
“他自喻自己是蚁王,每遇洪水要遭灭顶之灾时,小蚂蚁们便把蚁王团团围起一个球,随着洪水滚滚而下,每随波涛,总有一些蚂蚁支撑不住,泅水而亡,这球是越滚越小,可是它一着陆,蚁球就会散开,中间的蚁王就会安然无事,继续繁殖着它的小蚂蚁。”
这是个精诚团结,避免种群灭亡的典例呀!怎么同黄泷的歹毒挂钩呢?他是不解。江海帆直接了当道:“这不是明摆着,我们这些所谓的朋友,都是时刻为他牺牲的小蚂蚁。”
萧寒看着他忿忿的脸,心倒出奇的平静,觉得他还不如自己成熟、大气。人就这样,当他把愤怒象接力棒传给他人的时候,自己倒无事了,站在旁边看热闹。
自从门边偷听他们讲话后,萧寒心里对朱阿炳产生了愧疚,更产生了敌意。可是再见到朱阿炳,他仿佛无事是的,依是和颜悦色,依是殷勤好客。萧寒这才信了这个世界上竟有如此城府之深的人!可恨自己的脸部表情不争气,掩饰不了心里对他的感觉,以至对他露出的笑容总是怪不自在的停留着。当然阿炳“愚钝”是看不出来的。
人是物质的,萧寒不承认也不行。当朱阿炳再给他项目让他炒更时,他莫名的感动,再加上费月在他耳边时刻提醒他:做人要讲回报。他更是对阿炳愧疚,而忘了阿炳在他背后中伤他的敌意。他愈对阿炳愧疚,愈觉得黄泷的形为不可饶恕。海帆不是说他现在己鲤跃龙门,正得意吗?他偏要这个时候去触他霉头,让他难堪。
黄泷现在是鸟枪换炮了。萧寒自进入他豪华装修的公司,气就不打一处来,觉得这家伙做人真是的!借的钱不还,搞这些骗人的噱头!更是理直气壮地推门往里冲。可里面坐着的人,他不认识,一下愣在那里,不知怎么好。这才后悔自己不该冒冒然。亏得那人同他打招呼。声音是黄泷,可他还是无法把眼前这张脸同那张毛绒绒的脸联系到一起,疑惑地问:“你胡子呢?”
“刮了。换付形象就等于换一页人生!”
“哦。”萧寒应着,觉得这小子就这点没变,依是喜欢用书上激扬的文字来抒发他慷慨的激情。
黄泷是大变样了,西装革履,胸前还寄一根上吊用得着的领带,头发就是街上最俗的暴发富似的头,齐刷刷梳往脑后,空留下光锃锃能当电灯泡使用的前额,腮帮处仿佛是割麦后空留下青刺剌的一片麦田,坑洼不平,并结了一些疤疠,想必是因为生态环境毁灭,饿死虱子的坟墓吧?
黄泷没有海帆说的得意后的猖狂,也不似原来的萎靡不振。他非常自然地边同萧寒倒茶边说:“我早就该请你们过来了,只是太忙,没时间。”
这可能是所谓“成功人士”最好的托词吧。他“哦,哦。”地应着,眼却扫了一圈他的办公室,在他老板桌后面墙上的一付字逗留住:养士如饲鹰,饱则飚去,饿则噬主。似曾见过,追忆起来,是在冯世勋客厅里看见过的,联想到冯世勋的为人,觉得海帆讲得没错,他是变得歹毒了。如果说黑蚂蚁的典故还有点迁强,那么这付字证明了他管理公司的残酷。
他们俩落坐后,黄泷问他他办公室装饰怎样?萧寒说:“不错呀!人模狗样,可以回老家光宗耀祖啦。”
他的奚落,黄泷有点坐不住,可还是强忍住,青剌剌的脸上泛出一丝丝的红,象被捕后的勇士被鞭打出而强忍渗出的血痕。他支吾以对道:“一…一点成就,全靠兄弟们帮忙,尤其是你。”
“别说我,我可没帮你忙。”
怎么听得这么别扭,黄泷看出他的神态,是来找自己岔的,心里也很不舒服道:“老萧,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意见,可我左思右想,觉得没什么地方对不住你。”
“那是,你是没什么地方对不住我,可我对你还是很愧疚的,毕竟我现在的饭碗是你帮我找的。”
说起往事,黄泷自信对他有点恩惠,所以卖乖说:“兄弟吗?就应该苟富贵,毋相忘!在这个项目上,我可要好好感谢你,是你的牵针引线,我才有机会接到这个项目。”
得鼻子上脸,萧寒对他一脸坏笑道:“不是你谢我,而是我和海帆要好好感谢你,如不是你黄大老板亲自出面,我和海帆也只竹篮打水一一一场空。只不过你黄大老板太舍身取义了,让我们不知如何回报是好?”
话太Y损了!黄泷坐不住勃然怒道:“老萧,说话尊重点!什么舍生取义?告诉你,我对飞飞的感情是真挚的、纯洁的。”
“是吗?”萧寒象个战士,勇敢面对他*来的凶光,依是一脸坏笑道:“没人说你们的感情不真挚、不纯洁,只是她过意不去,给你一个见面礼,不能不让我们浮想连翩。”
真是不提那壶提那壶,黄泷被他讥讽的肺都要炸了,真想吼出一声“滚”!可是理毕竟不在自己一边,所以强忍住,尽量和颜悦色道:“说白了,老萧你还是对我有意见,就算在这个项目上我对不住你。可是你设身处地替我想想,我别无选择,这项目对朱阿炳来说是锦上添花,可对我却是雪中送炭,没有它,只怕我活着比死了还惨。”
萧寒毕竟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毕竟对他还是有情义的,见他服软了,心也就软了,倒替他不值道:“黄泷我理解你,可是你把自己搭进去,值吗?”
黄泷脸色顿时凝固住了,他呆呆地望着桌上的茶杯,良久才说:“老萧,说来你不相信。飞飞长的实在太像了……”
“象谁?”
“我原来的女朋友,在我们即将进入礼堂的时候,她最终还是同别人跑了。我戴了绿帽子,成了我们那里人的笑柄,为了逃避,我来了源州,但还是怕碰见熟人,所以把自己弄得面目全非。我恨死天下所有女人!再也不信世界上还有所谓的爱情。女人只不过是男人发泄的工具,所以这几年来,我在女人身上从没获得过快感,而是报复感。可是我遇上飞飞,我的心竟死灰复燃,那种感觉很奇妙,很难用言语来表达,就象你遇上费月的那种感觉。”
人都好窥视别人的隐私!可当别人真诚把隐私告诉他,他心里又增加了包袱,承受不了。萧寒就这样的人,他本来对黄泷就无可指责的,现在更觉自己刚才的过份,所以再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