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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为什么?”
萧寒想不理他,可是心里不平衡,DD他说:“她问我那天的话是不是你教的?”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盯着他的眼睛,因为他理想的以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是不会说谎的。可是他遗憾的很,他的眼睛犹如黑D,非但把自己的心灵关闭,还把他眼球的光全部吸收。他倒自个慌乱起来,同这老江湖较真,真是自不量力!他绝对是若无其事问:“那你怎么说?”
“我还能怎么说,只能说当时她也是赞同我观点的。”
“这就对了!男人吗?就是要敢于承担责任!”
说的轻巧,你倒是把自己推脱得一干二净!萧寒几次想责问他,一转念又忍住,见他神色自若,准是成算在胸,自己冒失寻寡,定下不了台,反给他取笑,闹了出去,人家会说自己傻,迁怒于人。所以尽量显示自己不在乎。朱坤见这小家伙闷声不响,知道他对自己有气,心觉好笑,想不理他吧,可他欣赏他这傻劲,觉得他对自己有用,将来把设计院交给他,让他把持一方,自己还真放心,所以说:“小萧,当初我跟你讲明月花园是刘明远的滑铁卢,绝不是违心的话,因为他实力不够,而我有实力把它捂到行政中心迁移的这天。”
这倒是实话,萧寒小学读过一篇《小马过河》的课文,那条河既不象老水牛说那么浅,也不是小松鼠说的那么深。只是不知道没读过几天书的朱坤是否知道这典故?但是他说的话倒是同这典故相吻合。萧寒就这么一个人,听他讲的在理,自己反倒愧疚,觉得冤枉了他。
朱坤见他眼色柔和下来,更喜欢上他,觉得同他合作太有安全感,所以怂恿他问:“你觉得小妮对我怎么样?”
“她当然是爱你的!否则怎么会嫁给你?”
“我从不怀疑她对我的爱,可是十年前……”他指着窗外迎过来扛着锤子的民工说:“我同他们一样,在源州找生活,那时她会爱我吗?”
萧寒缄默无语。他要的就是这种结果,虽然他读书甚少,可是他比任何一个大学教文学的老师都懂得:要给学生留白,让他们去想,去理解。
朱坤踌躇满志,志在必得,就欠东风。可东风吹的那天,拍卖的锤子刚举起来,洪七爷举出一张纸,朝四周扬扬,慢条斯理道:“这公司刘明远己出让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给我,这就是合同!”话音刚落,举座哗然,不信的人凑过头去,白纸黑字,证据凿凿。一场即将展开的激烈竞争,就此草草收场。朱坤确有“大将风度”,拥上前去,同他又搂又抱。可是不显眼处,有一不相干的人,失落溢于言表,他就是萧寒。
苍天真对他不公!煮熟的鸭子飞了!萧寒的一腔热血就此熄灭,垂头丧气地回到办公室,史城正候着他,催他要图纸。他憋足的火正无处撒呢?所以不耐烦对他大嚷:“你就知道催,你就知道催,这么短的时间你他妈的画出来给我看看。”
史城毫不示弱地从包里掏出合同,挥舞着说:“这是合同!你应该知道违约是什么后果?”
“我是知道,可你更应该知道!”
“你是法人代表,理应负起全部的法律责任!”
“哈……”萧寒冷笑着说:“你才知道我是法人代表,可他妈的我这个法人代表能代表什么?不过是你骗来的打工仔而己。”
“萧寒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当初鉴这协议,我没强迫你,是你自个鉴的。”
“对!我傻!我智商低!”萧寒气急败坏道:“可他妈的我现在不干了!行吗?”
“不行!”
“我他妈的现在还真不干了,你爱咋地咋地?”
萧寒不负责任的话,气得史城脸红脖子粗,可理智告诉他,现在绝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自古以来,穿鞋的怕光脚的。他摞担子不干,至多损失点开张费,并且这点家当他可派作其它用途或折价处理。可自己实在输不起,且不说自己辛辛苦苦构筑的这个事业就此灰气烟灭,就是自己赖以生存的根据地也要丧失,所以他咧嘴强露出笑容,这笑容宛如未释放的花苞被人强颁开的凄惨,说:“老萧,我们是老同学、老朋友!做事不要太绝吗?凡事都可以商量的。”
“史城你这句才算是人话。”萧寒实际上也后悔刚才气急的话,同史城比,他是光脚的,可他绝没有玉石俱焚的勇气,所以他缓和说:“我们是该好好坐下来,商量商量了,合作伙伴之间的不公平地位所引起的猜忌,将会影响我们事业的发展。”于是这两活宝坐下来讨价还价一番,最后落在四六分成上,仿佛都达到了自己的心理价位,拍手成交。史城安抚好他之后,不客气地说:“老萧吵归吵,闹归闹,可事情绝对要做好,老外可是循着合同办事,如果违背合约,你我可就要兜着走。”
萧寒称是,为了让他宽心,他立马召来他仅有的三个设计人员,开了个动员会,出来了奖惩措施,并许诺按时完成任务者额外的奖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吗?萧寒是这样想的,可是看到这稍顿即逝的背影。理智的告诉他:加自己才四杆枪,即使不吃不睡,这么短的时间完成这个项目,绝对是不可能的!情急之下,他想到他的小师弟高吉昌,他在他公司开张的那天送来一个花篮,并聊了好一会儿功夫。他就职在刘明远的公司里,现在刘明远死了,想来他现在无事可干,何不把他召来应急?于是他便打了个电话过去,还没费什么口舌,那头便急不可耐地说随时等待他的招唤。下午,高吉昌就带来了五个人,谈了一下条件,交待一下任务,就热火朝天干起来。
史城总算宽心可以走了。这次的争吵,似乎灰飞云散,一切都过去。可实际上呢,史城一出公司门,心里就把萧寒骂个遍,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小心眼的他算计着自己实在是不合算,并且萧寒是越来越难以驾驭,是要再找一个合适人选,选择一个恰当时机把他替换掉。而萧寒在这次斗争中得到了胜利,他没有反醒自己过激的形为可能会招致严重后果,反而以为自己悟出了社会生存中的法则:两军相遇,勇者胜!
你能想象吗?在人们眼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黄泷在不到短短的四个月时间里,成为源州的一种现象、一个神话。才四个月,黄泷的黑蚂蚁装饰公司象他喻意的在洪水中飘泊的蚂球一样,越滚越大。可街头巷尾津津传颂的却不止是他的暴发,因为在源州这个暴发的城市里一夜暴发的富豪俯拾即是,己不足为奇了。人们传颂的是他富有超前意识、天生的组织能力……可萧寒更相信他所说的把自己同所谓的旧势力相比:八旗兵再骁勇善战可遇到象他这样船尖炮利的英兵照样不堪一击!黄泷凭什么这么狂?又是什么样法宝让他的装饰公司在本来就激烈的源州市场上脱颖而出呢?无外乎两个秘诀:一是人才;二是商品品质。这两点你或许以为不足为奇,是公司立足于市场的根本前题,可是在当时的源州……当时的源州所谓的装饰公司大多是从土建公司分离出来的,是一个工头领着一批工人,事先探知消息,千方百计搞掂能抉择这项目的要人,落实项目后,再在市场上找设计人员,根据该要人的喜好设计图纸。当然当时也有所谓的招标,只不过当时的招标都是根据预算,价低者得。写到这里,你或许以为我胡说八道,当今的社会不也这样吗?是的,当今社会是这样的。可你又要问,为什么黄泷的装饰公司当时会如此成功呢?我不是黄泷,只能从现象上来解释,我认为他在建设这公司的时候,至少有以下与众不同的措施:一把游离在市场外的装饰设计人员高薪招聘在自己的麾下,并成立了装饰设计公司;二把赋闲在家老干部、老学者聘为他公司的顾问,明的是让他们发挥余热,实际上是利用他们的社会关系;三生产流水线,他一反装饰工人一包到底,样样都会做,样样都不精传统,根据他们的技能分工明确,这样既省时又能确保工程质量;四是对公司的宣传,且不说他在实施工程上,就是在高速公路上、人口密集区他那丑陋的似鬼子太阳旗的招牌赫入眼帘,给源州市民视觉上轰炸,全不管人家乐意不乐意。
不管怎么说,黄泷成功了!成功者的过去是无可指责的,熟知黄泷的人知道他喜欢看《读者文摘》之类的杂志,所以这类杂志在当特别畅销。过去那些瞧不起黄泷的人现在不得不自我反省,当然也有冥顽不化者,譬如江海帆,这两个“好朋友”,虽然面上和好如初,可是心里己不共戴天了。黄泷愈成功,江海帆就愈对他咬牙切齿。常常会口不遮心地嫉妒:他算什么呀?靠女人,吃软饭,不过他同欧阳飞飞这肥婆倒蛮般配,就象母猪坐在鹅卵石上一一珠联壁合。见一旁的萧寒冷笑摇头,气就不打一处来,连他一起损道:“你就不行!你不是也有个大款的女朋友吗?为何不让她赞助赞助,搞个白蚂蚁之类的公司,让你也扬名立腕?”萧寒嘴上说他绝不会靠女人的施舍。可是心里堵的慌,他对费月自以为太了解了:除对自己,她在外面绝对自命清高,别说照顾自己,避嫌还来不及呢。
女人靠不住,那就靠朋友吧。好歹黄泷算他朋友,他曾打过几个电话过去,说实话,他并不奢望他对自己经济上的资助,他只想他能为自己指点一下迷津。可是电话通了,客套话还未讲完,那头就响起另外一个电话声,黄泷忙戛然而止,说不好意思,去接那个电话。萧寒就空拿着话筒,听他罗里罗嗦同别人讲十几分钟。好不容易,他把那头敷衍掉,才过来讲一两句话,又有一个电话响了。萧寒实在搞不懂:“成功人士”怎么会这么忙?这么多电话?他也是要面子的人,自个识趣把电话挂了。几次之后,萧寒对他有了看法,觉得他还是个陈胜之类的农民,岂会与你共富贵!这才信了江海帆的话,他说:黄泷或许代表了先进的生产力,代表了先进的文化,可是他绝不会代表广大的人民利益,所以他不是共产党员!
不是共产党员的黄泷今天竟破天荒地亲自主动打电话给他,请他到他公司来一趟,有件好事同他商量。他问什么事?他还卖弄噱头说你来了就知道。萧寒心里不悦,觉得这家伙摆架子,想不理他,可是欲望让他硬气不起来。心想:可能是件好事,只不过这好事在他眼里是芝麻大的事,不过他现在芝麻大的事对自己却是大事,不是说吗?机会在盼的时候不会来到,而不盼的时候运气却悄然来到身边。所以他最终还抱着侥幸的心理去了。
黄泷的黑蚂蚁装饰公司现在在国贸大厦三楼:气派的建筑、亮堂办公环境、先进办公设备,都让萧寒咋舌不己。他到的时候,黄泷正在开会,凑着门缝,他见黄泷双手撑在桌子上,大背头梳得溜光,空留着大脑门熠熠生光,脸挺刮的显得有点苍白。萧寒莫名的感到他有点霸气,不觉肃然起敬。只听他说:“……同仁们不要以为我们公司己良性循环而高枕无忧,我可是时时都有危机感呀?尤其是现在,更感到我们公司正处在风尖浪头的关键时刻,随时都有覆没的危险,怎么办?怎么办?”他停住,傲兀地望着底下。底下的人似绵羊般的交头接耳,就是没人敢答他的岔。他突然语重心长说:“我们一定要居安思危。我给你们讲个小故事吧,有两个人到森林里去,碰到一个熊,一个对另外一个人说:‘我们跑吧,跑的慢的人只能牺牲,这是物竞天择的规律。’说完,他拔脚就跑。可是先跑的人也就是跑的快的那个人却成了熊的口中餐,这是为什么呢?”底下又交头接耳,只不过有人给他老板面子,陆陆续续给出了一些答案,有人说:熊的视力不好,而听力极其敏锐,跑的人弄出的响声,让熊追了过去。而另外一个人根本就没跑。也有人说:跑的快的人不小心被石头之类拌倒了,所以落在跑的慢的人后面,才被熊吃了等等。看的出,这些都不是他心目中理想答案,所以他摇摇手说:“都不对,那个人爬上了旁边的一棵树,熊不会爬树,所以只能吃掉跑的人。”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可能也是出自那本《读者文摘》吧?现炒现卖吧?萧寒心想。不过,学以致用,也是睿智人之举。黄泷还没完,接着再问:“你们说说我讲的这个小故事对你们有什么启发吗?”底下又是一阵交头接耳,或许这问题太难;或许怕弄巧成拙,给老板一个恶劣的印象而毁了自己在公司的前程,所以没一个人敢站起来回答。黄泷等了一会儿,自个先憋不住了(看来他还是嫩了点,没有朱坤的老J巨猾),大手一挥说:“我只想告诉你们,危机来的时候,不是倚仗公司强大的实力,因为所谓的公司强大实力在危机面前是微不足道的,而要避开这危机,就要倚靠我们的智慧,想出金点子。也就是说别人想不到的我们一定要想到,别人做不到的我们一定要做到!这几天,我是食不知味、睡不成眠,为什么呢?压力呀!从没感到的压力呀!我们公司创建之初,是有一些与众不同的措施,让我们公司暂时在源州这激烈竞争的市场上脱颖而出,可是那些大的公司会善罢干休吗?不会的!据我所知,他们己默契地结为强大同盟,视我们为最大的敌人。我们凭什么同他们竞争,论历史,我们没他们悠久;论财力,我们没他们雄厚,就是我们自以为的新点子,也落伍了,也被他们偷学去了,并有赶超我们的趋势。我们怎么办?我们只能依靠自己的智慧,想出更新的点子,才能化险为夷,才能使我们公司的竞争力无坚不摧!”有道理!萧寒忍不住随里面的人鼓起了掌,他是真的很有兴趣听他讲出他所谓的新点子,可惜,遗憾的很,黄泷宣布散会。
萧寒随他进了他的办公室,刚坐下,就有一个着和服的小姑娘小跑进来,殷勤地为他们俩倒茶。黄泷似很累,伸着懒腰说:“老萧,我真是非常怀念过去的时光,无拘无束,逍遥自在。可现在只能当作回忆了,二百多号职工,每个都让我C心,忙得想陪飞飞逛商场的时间都没有。”
萧寒称是,可见他肿起的下颌,知道他在发嗲。
黄泷扔给他一支烟,说:“老萧,你几次来电话,没聊几句,就被要紧事耽搁掉了,你不会怪我吧?”
萧寒嘴上说不会,可心里还是怪他太不把自己当回事。黄泷似看穿他心事,说:“我们是兄弟,不应该在乎那些虚伪的客套,你说对吗?”
“那是。”萧寒反讥道:“似乎从你的话中,我很在乎?”
“没有,没有。”黄泷有点尴尬说:“老萧,我还不了解你吗?直肠子一个!我只是想说,兄弟吗?实际一点,应该相互帮助。”
“嗯。”萧寒应了一声,可心里不舒服,因为他也太坦白了。黄泷继续说:“老萧我是不会忘记你的,我的第一桶金是你牵的线,飞飞也是你间接介绍的,可以说你是我的恩人,是你改变了我的人生。”
“言重了!我可不敢承受!”萧寒挑侃他道:“黄泷你还说我呢?你不也一样,说着说着俗了吧。”
黄泷讪讪笑了,说:“不说了。”突然脸色凝重道:“你应该知道刘明远的公司己经被洪七爷买断了?”
提到这伤心事,萧寒心里就堵得慌,如果不是他这个程咬金半途杀出来,自己又何必委屈坐在这里听他讲废话,祈盼他还本不存在的情。所以非常勉强点点头。
“洪七爷本意是想买断刘明远的明月家园这个项目,可是料想不到刘明远的设计分院也搭了进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个“为什么?”恐怕源州设计这一行的人都知道,只是见他故弄玄虚,不忍扫他兴罢了,所以佯装茫然在听:“这是因为刘明远被明月家园这项目拖垮的,他不但把设计院上交的那部分钱挪用了,并且连设计人员的奖金也被挪用了。可以说洪七爷接手的是个烫手的山芋。”关我P事!不过听他转弯抹角的话,还真有可能关自己的事?所以洗耳恭听,果然他转折道:“不过换个角度看,对洪七爷又何尝不是件好事,他进军房地产业,这设计的龙头……”他有意停顿住,对萧寒瞥了一眼,可是见他茫然不为所动,心骂这家伙粗糙不敏锐,所以没劲挑明道:“本来他是想把这设计院交给我的,可是我这人,你还不了解吗?就是不喜欢同朋友有什么经济瓜葛,稍有误会,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况且我也有实际困难,我这公司刚起步,方方面面都要我C心,根本不可能一心两用,所以我极力推荐你。”这肯定是件好事呀!谁不知道刘明远的分院在源州是金字招牌,它每年创造的产值比总院还多,所以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迫不及待地问:“那洪七爷怎么说呢?”
黄泷见急呵呵的样子,不忍心提醒道:“老萧,你就不需要考虑考虑吗?”
“考虑什么?你老兄介绍的能会错吗?”
黄泷背过身去,叹息一下,无奈道:“实话说,洪七爷根本就不认识你,只是他的夫人丁小丽曾是你同事,对你还颇为欣赏,觉得你老实本份是可以倚仗的人。”
出了国贸大楼,萧寒见天上如火的夕阳,觉得它今天格外娇柔顺眼。招辆地刚上车,手机响了,见是个陌生的号码,心里一阵激动,莫不是洪七爷来的,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兴奋,接通。里面传来一个比他还激动的声音:“萧老板吗?我是包世有呀,你现在有空吗?”
萧寒听是这衰佬,情绪陡然失落,问什么事?
“我们兄弟好久不见了,我现在请你吃饭,你一定要来哟!”
萧寒是不想理他,可是心里揣摩了一下,还是不敢得罪他。这衰老士别三日,便刮目相看了。自从自己介绍他进“人间天堂夜总会”后,他不知使了什么谄媚术,把洪七爷哄得团团转,视他为肱股之臣,他现在的身份可了不得,是“人间天堂娱乐公司”的副总经理。总经理是丁小丽兼的。诸君看到这里,心里疑虑不免要问:人间天堂的总经理不是许仙儿吗?怎么换成丁小丽呢?这其中的缘由,听我细细同你们道来:前段时间,源州出了三件大事,一是刘明远分尸案;二是夏水开发区一韩国服装厂不慎着火,这家韩国工厂平时对员工是封闭式管理,工厂一开工,大门紧锁,平时又懈怠于安全意识,消防通道上堆满了原料的布和成品的衣。那场火灾据现场看见的人说:惨不忍睹!一千人的工厂竟死了两百多人,并且大多数是跳楼摔死的;三是“神人”陈清禅出事了,他到内地一城市设讲坛,兜售他的“功夫茶”,被该市不信邪的市长逮了起来。这“神G”别看他平时威风凛凛,可一进局子,N都吓出来了,又被聚光灯一照,骗人的把戏全部抖落出来。源州这个小地方一下子出了这三件大事,惊动了省里惊动了中央,上头再也不能听之任之,下定决心治理整顿,而治理整顿的措施无外乎就是扫黄打非。按理说,这次扫黄打非运动不应该落在许仙儿头上,可能是她利欲薰心?或许是她自以为是?那天,许多小的发廊都己关门憩业,唯独她那儿灯火通明,便衣进去的时候,不费吹灰之力,便人脏俱获。许仙儿就这样不小心进去了,当她出来的时候,股份己全部成了洪七爷的,包括欧阳飞飞的。对此,事后黄泷曾对他说过,是他让欧阳飞飞这样做的,具体原因是让她的资金逐步移到正道上来。萧寒听后,觉得他的理由非常勉强,因为在珠江三角洲,欧阳飞飞的夜总会密布各市,其它的都没听说过她出让股份,而唯独她生意最好的这一块。还有……萧寒总觉得有点蹊跷,“人间天堂”夜总会他玩过,里面是有三陪小姐,而她们仅是陪喝、陪唱、陪跳舞,客人过份的要求,也仅是在里面协商,到外面干活,然而出事偏就在那天?这时,他不由想起在监狱探望许仙儿的情景,没见到她的时候,以为这个为一点小事就会乍乍呼呼,大惊小怪的小女人会因为这次天落横祸会吓得消沉颓废,不曾想他见到的是个坚韧、顽强的面容。弱小的女人一下子变得坚强,萧寒认为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受了极大的冤屈!想到这,萧寒觉得自己好无聊,管自己P事。
萧寒赶到叫霸王的川菜馆,包世有和他老婆小翠早已坐在那儿候着他。真是近朱者红!小翠才跟欧阳飞飞两个月,自己就俨然成了一块“东坡R”,肥的手上的关节都陷了进去,胸脯那两块R在她薄如禅翼的衣服里时隐时现,汹涌澎湃,还真让他垂涎欲滴。小翠见到他揶揄他说:“萧老板,您也太不把我当朋友了!‘人间天堂’开张这么多天,您竟不来捧我场?”
萧寒脸竟有点红,他会当着她面红脸,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尽量掩饰尴尬说:“那可是上层建筑去的地方,象我这下层的打工仔那有资格。”
“萧老板真会说谎,我就看见你好几次。”
“那是陪客人,别人买的单。”他忙于自我辩白,实在是多此一举,小翠才不管谁买单呢,况且他的谎话说的也不高明,同雷汉丰一起,绝对是自己买单。所以小翠隆重给他一张名片,让他下回一定要照顾她的生意。萧寒只能口头应允。
一直笑咪咪的包世有突然面色凝重地问他:“萧老板,我们是不是好朋友?”
萧寒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条件反S,不知这家伙又要怎么嘘自己投资,所以乘机揶揄他说:“包老板,你说这话就是不把我当朋友了。”
“萧老板,天地良心,自我见你第一面起,我就当你是好兄弟……”还好兄弟呢?第一面就骗了我的钱!包世有当然没有察觉到他心里的变化,继续咒头发誓道:“……并且以你这个好兄弟而自豪,我始终认为你不是凡人,必会大富大贵……”他恭维的话实在R麻,萧寒禁不住打断他道:“包老板你别臭小弟我啦,我那会有大富大贵命,只要有碗饭吃我就满足了。”
包世有替他急道:“兄弟呀!人在江湖,一定要有志气!千万别丧失信心!可能你的潜力,你的才华你自己还不清楚,可大哥我看的是明明白白的,我相信你一定会出人头地的,只是时机未到!”千穿万穿,马P不穿,萧寒这么一个警惕他的人,还是禁不住他的恭维,会意地一笑。包世有接着说:“大哥我虽然没能力,但绝对对兄弟你是个有心之人,所以这次我豁出被炒鱿鱼的危险,也要把这次机会为兄弟争取到。”
萧寒听他又言过其实了,那警惕之心陡然绷紧,但还忍不住想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问:“什么机会?何劳包老板冒这么大风险?”
谈到正题,包世有神秘兮兮嘴凑到他耳边问:“你知道洪七爷买断‘明月家园’公司的事吗?”
又是这事,萧寒心里“咯噔”一下,见他凝重的脸色,更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的药,所以说知道,只是不知关自己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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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画(39)
“这还真关你的事!”他下面说的话几乎同黄泷说的同出一辙,只是有一点小小差别,他说黄泷知道这信息后,找到洪七爷毛遂自荐,洪七爷似乎也认同他,只是他动了很多脑筋,说服老板娘丁小丽举荐他,才让他同黄泷有个公平竞争机会,最终洪七爷暗中考察,才定下他。萧寒见他说的头头是道,不敢确信他说谎,但相信他的话绝对有水分,联想到黄泷对他说的,他疑惑了,不知道相信谁究竟在暗中帮助他?联想到两个人平时的为人,他还是相信黄泷比较多一点,只是他有这个心,自己心里还是挺欣慰的。
不管包世有同他套近乎的用意何在?萧寒心里己确认这个源州市建筑设计院夏水分院院长非他莫属了!可是三天过去了,那头洪七爷竟了无音讯,他的心又不免打鼓,可是又不好去问,去问,别人以为急呵呵的,被人看轻,在谈判中捞不到实惠,反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可不去问,心里又不放心。正犹豫着呢,手机响了,是丁小丽的声音:“小萧是你吗?来我办公室一下。”语气不容违拗。萧寒还算是个有自尊的人,心里当时不爽,觉得这小丫头何时凌驾于自己头上,命令自己,可是理智告诉他:她愈是对自己不客气,就愈证明她看中自己!
萧寒到她办公室,心里还是有点遗憾,那就是没见着洪七爷。丁小丽倒在,她正埋头审帐本,见他进来,仅对他点头示意一下,便吩咐小姐替他沏好茶,又继续埋头干自己工作了。被人晾在一边的滋味真不好受,萧寒心里憋得慌!可是又不敢打断她。终于她把帐本一合,抬头对他说:“小萧,我们相识一年了吧?”
“嗯。”
“相识是一种缘份喏?”
“嗯。”萧寒越来越不知她究竟想对自己说什么?所以也不敢乱说话,只是点头。
她尽量让自己躺着舒服点说:“说实话,我在海城认识你的时候,就己认同你为人啦,你与其他年青人不一样,还没被社会磨掉棱角。”
萧寒料不到她竟会老气横秋地乱评价自己,控制不了心中愤怒责问她:“丁小姐,你在骂我,我怎么与别人不一样啦?”
她“噗哧”笑道:“又来了,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怎么说呢?在这混浊的社会里,你至少还保留一点自尊、善良和倔强。”
不就说我不成熟,傻呗!何必罗哩罗嗦绕圈子,心不服气,又不好辩驳,一辩驳又落入她的圈套,显得自己更加不成熟。
丁小丽见他闷坐在那里,不乐,笑着说:“我绝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像你这种性格的人只要有人好好调教,必成大器!”
他妈的!好久没被人教育了,现在送上门来被她训。心里真是憋屈的慌!可是吃亏是福!听她意思就要切入到正题,还是忍着点吧。果然她说:“想必我叫你来,你也知道什么事?”见萧寒摇头诧异道:“难道黄泷和包世有没同你说吗?”事已如此,萧寒只能硬撑着,还是摇头。她不信疑惑道:“这就怪了?男人还有不喜欢做娘甥的?算了,还是我告诉你吧,就是七爷刚买下一设计公司,正缺院长。我们多方考察觉得你比较合适。”
“怎么会看上我了呢?”萧寒抑住自己的兴奋,努力显得自己不在乎想讨个好价钱。不曾想她不吃这一套说:“小萧,听你的话好象很勉强?没关系的,生意不成人情在,我们挑选这个院长也是非常慎重的。说实话,你与其他的候选人比:无论是管理经验、社会关系还是专业水平都处于劣势。之所以把你列为第一候选人,是因为我们对你还是比较了解,知道你的为人。”
她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他所有的豪情壮志。最终还是被人施舍,这是他极不愿意所面对的,可是他又没有骨气拒绝,所以顺着她话说:“既然七爷和你都这样欣赏我,如果我拒绝,倒显得我不知好歹。”
“小萧,你同我们合作,我们是不会亏待你的。我同七爷都合计好了,准备分一半股份给你。”
一半股份呀!萧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是老天有眼呀!好运终于降落到自己头上。
合作的事谈成后,丁小丽敛住笑容严肃道:“小萧,既然我们已是合作者,丑话就要说在前头,我知道你在外面开了一家设计公司是专为新城汉斯事务所做配套的,我的意思是你同我们鉴订合同的时刻起,就要与他们彻底脱掉关系,如有可能把业务移交到我们设计院?”
萧寒允诺说:“那是自然。”
离开的时候,萧寒千叮咛万嘱咐丁小丽暂时不要把这事告诉费月,因为怕她感情受不了。可是刚到住处,她的电话就来了,语气冷冷地###他道“萧寒,你太让我失望了!这么大的事!你竟事先不和我商量一下?”
萧寒一听,头都麻了,可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敷衍问:“什么事?”
费月一听他还装蒜!气就不打一处来,本来要提醒他的话,一滑边成了彻底的###:“你称心!你如意了!可是你也得掂量掂量你自己的能力?这事你能干的成的吗?”
男人最怕被人瞧不起,尤其是被女人!所以他怒不可遏道:“是的,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可我偏要把这事干成,让你看看!”
费月听萧寒嗓子硬了,心也后悔,可是她愈后悔,愈心恨,愈要责罚他个痛快:“我是瞧不起你!你没轻头,天下有那么多好做的事等着你做,可你偏要趟这浊水。”
“这是浊水吗?我怎么没觉得。我只觉得这是我人生最好的一次机遇,我必须要抓住,不管我说出的话你乐不乐意听?可我还是要说,你可能以为是我侵占了刘朋远的位子,感情上接受不了,可是我没有选择,因为我不想在碌碌的人群再混下去,我一定要出人头地!”
“你…你不可理喻!”“啪”地把电话挂了,被冤屈、被屈解,好心换的驴肝肺,费月激动的心都要蹦跳出来,空坐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真想让这不知轻重浑小子自生自灭,可是心又不忍,这就好象牙齿钳去了,齿腔空着作痛。想再去一个电话吧,可面子又下不来;不去吧,真不敢想象……焦头烂额,积压的怨气、愤怒让她失控地手一横扔,“啪”的一声茶几上的花瓶摔得粉碎,里面的水趟的一地。
萧寒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身心仿佛通电似的发麻,他只觉得这女人不可理喻!没心思或许根本就没意识到她话里的含义,只是绝望的明白,他们俩的关系如同迸碎的花瓶难以愈合了,心不舍,毕竟这么长时间己萌发出了真情。可是男人是创事业的,在事业和爱情两方面让他作抉择,他宁可忍痛舍弃后者而追求前者。他坚定不移地以为:一个成功的男人就是赚的钱比女人花的多,而一个成功的女人就是找到这样的男人!之所以她对自己指手划脚,就是因为他们之间的经济关系是倒置的,他再也不能让别人尤其是她瞧不起,他一定要把这种关系理顺过来。
萧寒下定决心要出任这个院长,可是利欲薰心的他忘记了他告诫过别人的一句谚语:路边的桔子,要是没被人吃完,就一定是苦的!
刘明远死了快一个月了,源州分院现在会是什么状况呢?萧寒想象的是:办公室一片狼藉,设计人员士气低落。办公室脏乱一点无所谓,可以找人或者动员大家一起收拾,可是士气低落?这可是个大问题!这关系到以后设计院的前途和发展。不行!作为院长的他一定要把底下人的士气鼓舞起来。本来说好的,总院白院长陪同丁小丽和他上午九点半去设计院与设计人员见个面并开个会宣布他的任命。可是他不到九点就自个先到了,这倒不是他的迫不及待心情,而是他自以为早到的这点时间里,可以和设计人员沟通,谈谈心,唠唠家常等等,并许诺也是与丁小丽合计好的优于其它设计院的分配方案,以调动他们的积极性。他之所以等不及丁小丽,是因为他武断的以为:女人在这方面不行!小肚J肠的,稍不慎就把好事弄糟。
可是进入办公室,映入他眼帘的着实让他大吃一惊,设计院非但没有颓败的迹象,反而有点欣欣向荣样子。宽大的办公室,洁净的墙面,一尘不染的地,还有一个不纳的员工。他们或围在一起聊天;或坐在位子上看报纸,还有的竟扑在桌上画图。见没人理他,不出烫的他心里突然紧张起来,悄无声息地从他们旁边走过。不知谁先发现了他,嘀咕了句:“这就是我们的新老板呀?”就听见高吉昌自豪的声音:“是的,他就是我师兄。”顿时鸦雀无声,他只觉得众人的眼光象机关枪的子弹“嗖嗖”向他袭来,脸有点烫,脚步也不禁疾快了。稀稀落落的不知是谁先鼓起了掌带动起来,最后汇聚一片。他吓得全身突然绷紧,受宠若惊地同他们挥挥手,只觉得浑身有点不得劲兮兮的。
进了院长办公室,随手把门一关,坐在椅子上,这才缓过神,恼恨自己上不场面,刚才的失态可能会被他们看轻,而骑在自己头上。怎么会在关键的时候怯场呢?他正自责呢。门开启了一个缝,探进一脑袋来。他忙朝那脑袋招招手说:“有什么事?进来说吧。”那脑袋还犹豫着呢?门缝又出现了几个脑袋,包括高吉昌的。他忙站起来说:“都进来吧。吉昌知道的,我这人最好交朋友了。”
门彻底开了,他们一一进来,并络绎不绝,先坐满了沙发,再坐满了茶几,最后没得坐的,倚墙而站。他忙过来,一一派烟,不管他们会不会抽,反正人手一支。自个的也燃上,不好意思坐下,站在他们中间说:“我是不小心当上这个院长的,没经验,年龄又青,真怕做不好,以后希望你们多鼓励我,支持我。尤其是老同志,你们德高望重,以后就仰仗你们啦。”
旁边的就是一个老同志,因为觉萧寒说到“老同志”的时候望了他一眼,所以似受宠若惊地奉承他道:“萧院长一表人才,看得出是有良心,守信义的好老板。”
“那是。”高吉昌作证道:“比刘明远好多了!萧院长一诺千金,绝不会拖欠奖金的!”
“那是,那是。”他忙自我表白道:“我也是搞设计的,知道你们这些画图的挣得都是血汗钱,所以我以人格保证奖金到时一定如数发,绝不拖欠。”他的承诺,博得他们一致称赞,并听到有人把他同刘明远比。他听后心里爽极了,因为他自信:同刘明远这个穷凶极恶的家伙比,他仁义多了。还是那个老同志怯生生说:“萧院长,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来了,这下好了,我们被拖欠的奖金,该兑现了吗?”
“奖金?”他愣了,是真的愣了。他自接手这设计院,凭良心说,也并不是净往好处上想,也想到难处,可是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奖金这岔。
“萧院长你可不能不认帐呀?”他见萧寒脸色情绪激动地从口袋里掏出一记事本,摊开在他眼前翻阅着说。
萧寒见那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字似蚂蚁在蠕动,头都炸子。可是他看见还有一个二月份的项目,脱口而出道:“怎么可能呢?刘明远再怎么黑?也不至于二月份的奖金也没发吧?”
萧寒确实缺乏经验,他这不经大脑的话顿时炸了窝,刚才还是急盼、欣赏他的眼神顿时变得绝望而愤怒,什么天下乌鸦一般黑呀!什么老板都是黑心肝呀!等等难听的话都有,并掺杂着凄惨的哭泣声,更难缠的还是这老同志,情绪亢奋地责问他:“你这是什么话?是我在说谎吗?”突然哽咽说:“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余下的话,萧寒没心思也没勇气听,只觉头脑蒙上一层油纸,他的话雨点似的渗不进,可是油纸震头着雨打的重量,他听到最后一句:“……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待!”绝望地明白,今天是脱不掉干休了,抬起头来,茫然地望着前方。前方还是人,还是愤怒的人。不知谁说了句:“他能给我们什么交待!当然是赖掉我们的钱诺!”顿时咒声不止,突然听到一愤怒的声音:“我们钱不要了,打死这黑心肝的!”他只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