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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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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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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亏得这本记事本,萧寒才算继承了刘明远遗留下的财产,虽说不是百分之百,但也至少有百分之五十吧。虽然他每次搞掂对方时,心里都有负罪感,都觉得自己卑鄙的不成人,觉得自己象这钢筋混凝土森林里的坏狼,可是对方坐着的又何尝不是坏狼呢!或许在这钢筋混凝土的森林里根本就没有人?那些看似人的人,实际上就是披着人皮的狼。而那些所谓善良的人要么被狼诱杀要么己进化成狼。

    在他的努力下,设计院终于红火起来了。有了效益,自然设计人员脸上有了红光,有了笑容。他当然也踌躇满志。或许这世上的朋友大多是锦上添花的吧!在他并不太需要他的时候,他的朋友主动找上门来了,朱坤来了、黄泷来了、阿炳来了,以至洪七爷也来了,因为他后面还有个施工单位。想到困难的时候被他们拒之门外,萧寒百感交集,可是他却不能流露于脸,更不能流露于语言,只能暗暗记在心里。他越来越成熟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天生就是老板材料,因为周旋于这些狐狸之间,他觉得自己象个猎人,己懂得利用自己的资源挣得财富了。

    人算不如天算,萧寒再算计,他也算不到天有不测风云。中央换了一个中国人民银行的行长,中央开始宏观调控了,首先是楼、堂、馆、所,己做到扩初设计的公安行政大楼彻底泡汤了,那些微薄的方案设计费还不够支付设计人员奖金。紧紧着银根紧缩、催款。萧寒这时才发现,那些平时在他面前财大气粗,牛b哄哄的老板原来是比他还穷的“负”翁。他们比萧寒的日子还要不好过,整日里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惶惶不可终日。或许他们己知道自己的终日,回光返照似地挥霍着自己的生命。所以那段时间里源州可谓百业潇条,而唯独娱乐业异常红火。

    潇洒的倒是平时不起眼的打工仔,他们为利而来,为利而往,大多是些候鸟型的人物。源州的经济刚有点风吹草动,他们便毫不眷恋地要去开辟一片新天地。为了那些所谓的劳动成果,他们可谓煞费苦心。这段时间,萧寒尝尽了被人死缠烂打、威胁恫吓的滋味。任凭他苦口婆心、诅天发誓,他们刀枪不入,软硬不吃。没法子,他只能兑现。萧寒自己都觉得自己还是有良心的老板,该兑现的他基本上都兑现,可是有些不该兑现,他得坚持原则,那百分之二十的奖金在源州设计这行有个潜规则,那就是等到工程竣工后再发。就是滞留了他们这小小的一部分,他们领到钱后,非但不感激,反而反目成仇,诅骂、威胁、恫吓无所不用极至。萧寒真是好羡慕他们,他们可以由着性子朝自己吼哮,可是自己心里委屈又该向谁吼呢?他们可否知道他们拿到手的钱是他的私房钱呀!而他们所画的图,大多成了废纸,他是每天上门催债,可是结果不是被搪塞回来,就是根本找不着人,至于他后面的老板洪七爷现在更是对他闭门不见。

    或许范乙己是天底下唯存的一个重情义的大傻瓜吧!在这危难的时刻,只有他没有落井下石,反而抱着与他同患难的决心,这是萧寒做院长以来唯一的欣慰。可是他的女人孔凡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如果她象其他人一样向他强索,他心里或许好受些。可是她没有,这就更显得她有心计。每天她不是摇头叹息,就是潸然泪下,背着他同她老公诉苦:一会儿家里没钱买米啦、一会小孩上学赞助费没法交了……这些话是不说给萧寒听的,可萧寒几乎每次都能听到了,因为萧寒几乎每次就在他们旁边。她的话先是犹如半夜蚊声侵入他耳膜,后化作根根细针刺在他心灵最软处,让他处在深深自责中,是自己牵连了他们,所以二话不说替他们先垫上。

    萧寒本不是富豪,经过这段时间的扎腾,他己是日见窘迫,大门都不想迈出,因为出去上个厕所也得付费。他的朋友,尤其是那个经常撩拨他,挑逗他的雷汉丰就此了无音讯,或许他也看出来萧寒己灯尽油枯,己没有再搜刮的油膏吧!

    若大的办公室,现在仅存下来四人,他、范氏夫妇和没被洪七爷召幸,不敢擅自离去的包世有。因为无事可干,只能每天大眼瞪小眼,盼着出现奇迹,盼着天上掉馅饼。可是天上馅饼没掉下来,却掉下了毛毛细雨,这雨一下就没了止境,下的他们心里发霉,长出了霉菌。流言蛮话油然而生,先是包世有向他开炮,也不知他那里听来的,设计院的行政干部也有抽成,他是洪七爷钦命的,自然把自己当作该院的付院长,所以他开口向萧寒索取奖金,萧寒觉得无稽之谈,自是不搭理他。他见萧寒赖帐,气得吼哮着挥舞着拳头朝他冲来,可近他的身,理智地发现萧寒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动粗肯定是占不了便宜,所以拳头是收住了,可嘴不甘示弱,骂着不干不净的话。就此他们俩的面上友谊己是覆水难收,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他妈的!孔凡还添乱,也不知她使了什么伎俩,终于可以回老家设计院吃回头草了,所以死缠着她老公要一同回去。范乙己真是天底下最重情义的大傻瓜!还真把萧寒当作刭颈之交!萧寒还真怕他犹豫,他们一走,这个设计院彻底玩完,他们不走,这个设计院至少还有些希望,所以他是绞尽脑汁对他们乱许愿,而这些愿望萧寒自己都知道他是根本没法兑现的。范乙己做人有个理念,就是他认为女人的事再大也是小事,兄弟的事再小也是大事,这关系到是在一个地方吃一辈子饭,还是一辈子到哪儿都有饭吃的问题?亏得他这套理论,萧寒暂时把他们夫妻俩稳住了,可是他自己也清楚这是暂时的,形势不好转,他们总有一天会分道扬镳。可是他管不了那么多,只能得过且过。

    有时他良心发现是太亏欠范氏夫妇了!是自己利用了范乙己对自己的忠诚,才使他们夫妻生出了不睦,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也是没有选择的呀!觉得自己象残暴的秦始皇,死都死了,还要拉他们赔葬。

    萧寒现在终于尝到了内忧外患的滋味,可是他却欲罢不能。他是想到开溜,可是这想法刚浮现脑际,就被他毅然打断。这倒不仅是怕洪七爷的势力,他是相信洪七爷的势力,无论自己躲在哪儿?他都能抓到自己!而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真的失败了?不甘心那些图出去后真的成了废纸?他还奢望着源州的经济有咸鱼翻身的那天?

    时间就是把锯子,不但锯的他心里一阵阵齿线般的痛,而且锯的他身心焦虑。有天照镜子竟发现有根白头发,拔下来放在手心里细细端详,莫名地有点恐惧,发现自己未老先衰了,象对面的那栋烂尾楼,那栋烂尾楼本是衣不遮体,竟被穷得叮当响的拾荒者剥去外衣,露出了羞涩的躯体。这羞涩的躯体萧寒曾在秋水镇比喻是少女美丽的胴体!可这胴体真的L露他面前,他却消受不了!它们未老先衰,犹如老女人松软、皱褶、干裂还不小心被刀划开一口子,露出沾血肌R的老皮,让人看了惨不忍睹。

    己是进退维谷的萧寒却在每周与费月通电话中,天花乱坠地瞎吹自己过得如何如何好;事业是如何如何地有进展!这或许就是中国男人的虚荣吧!千百年来中国男人就是流淌着这种血Y,根深蒂固地以为可以在别人面前丢脸,但绝不能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虽然这远方的女人萧寒自己都不敢肯定是他的了。

    就在萧寒近于崩溃之际,有个把他当作朋友的人找上门来。她的出现,可以说改变了萧寒的处境,但是他开始却不以为然,因为他心底就没这个朋友,或者说他不相信她有这个能力。这人就是许仙儿,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一个姓林的台湾老板。这姓林的约摸五十多岁,干瘦,满头灰白发,可是脸白而干净,绰有天真妩媚的小姑娘的风致,他的笑容更比他的脸年轻足足三十年,口内的两只金门牙使他的笑容尤其辉煌耀目。可是他的眼神让萧寒看了满心不舒服,因为自他进这个办公室起,灰眸子转得太过灵活,似对他探测着,戒备着,疑惑着,挖掘着……还有就是他讲话的浪头实在太大,他说他秋水买了五百亩土地,准备投资建造电子厂房,一期工程十万平方米,现在正在物色设计院帮他设计。十万平方米!这太诱惑人啦!萧寒不能不怦然心动,可是习惯性的上当受骗的他,让他不得不对他疑惑着、戒备着……眼睛也不得不对他探测着、挖掘着……见他衣着实在随便,随便的近于邋遢,根本瞧不出大老板的风范。还未开始合作呢,林老板便对萧寒百般挑剔,一会儿怀疑他人员力量不够,一会儿怀疑他设计院的资质难以承担他这项目的能力……,萧寒本来就闲得无事,乐得奉陪他,乱吹嘘说他这儿设计人员有三十几个,这办公室是可安排三十几个人的座位,可就是在刘明远鼎盛时期也没达到这么多人,他说之所以现在空荡荡,是因为一部分在现场服务,一部分由他的一个副院长领着在新城赶一个小区开发的设计,萧寒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总之他认为吹牛是不纳税的。至于设计院承担项目的能力,那就更不用说,实践检验真理吗?反正刘明远遗留的成果都归他的,随便拿出几个,就让他乍舌不己。萧寒还是粗糙,无意中说秋水行政大楼是他设计的。林老板一听,瞪大着眼睛不信道:“不会吧,罗主任为我介绍过这家设计院,图纸我也看到过。怎么可能是你?”

    山水画(41)

    被他这一问,萧寒有点难堪,这倒不是吹牛被人戳穿的缘故,因为这一点他还真没吹牛,只是他后悔不该泄了自己底,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在罗本末底下混过,岂不被他轻视,所以自圆其说:“这项目是我们院五室罗本末接的,可是他那儿力量不足,所以找到我们帮忙,我们是同一个老板娘吗?当然义不容辞!”怕他不信,接着说:“难道你没见图纸上的署名就是我萧寒吗?”

    他似在回忆,突然恍然大悟对他矗起大拇指道:“萧院长,想不到你这么年轻,竟有如此才华!”所谓千穿万穿,马P不穿,萧寒一开心,随口请他们吃饭。他一听,仿佛P股被针戳了一下,“腾”地起来,忙说不用了,不用了。他越推辞,萧寒倒有点拿他开涮的样子,强求他道:“快到中午了,再忙饭还是要吃,况且我和许小姐是老朋友。”

    许仙儿被他弄得不好意思,左右为难说:“小萧,我们真的有事,反正来日方长,见面机会多的是,改日吧。”萧寒也只是嘴上说说的,真要他请,他还不舍得,所以顺势说:“那就改日吧。”

    萧寒恭送他们出去时,见他们俩是打辆地走的,庆幸自己的钱没被糟踏掉!可是细一想,觉得不对头,莫不是自己遇到了传说中的骗子,引诱自己上钩,等自己对他们全然松懈,再骗取自己的保证金吧,如果真是那样,那自己真的掉进深渊,万覆不绝!想到这,他汗毛林立,联想到许仙儿的表现,他发现她变了,变得他己不认识她了,她不再是以前那个不知轻头,瞎乱忙的小女人,而是变得非常沉稳,他注意到他同林老板说话的时候,她一直象个淑女,坐在旁边一声不吭地聆听着,这在以前,以她的性格,绝对是不可能做到的。

    许仙儿突然的成熟,尤让萧寒后悔,因为成熟的女人思想是慎密的、深不可测的。他怕自己再迷糊,吃苦头,所以要当机立断,给他们俩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俩尽早识趣,所以……

    第二天萧寒借了辆车,车子穿过隧D,豁入他眼帘的着实让他大吃一惊,这那是他原来看到恬静优美田园风光,而是一片乱哄哄的施工现场。这种景象他只在刚来源州的时候见过,虽然视觉上受累些,可是他喜欢。这时他不得不惭愧自己的政治敏感性太差,秋水镇成立开发区己不算什么新闻,因为电视、报纸这段时间连续报告,他习惯性地以为这是源州市政府欺上瞒下的噱头,因为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在源州经济如此萧条时,会有哪个傻瓜会把资金投放到这偏僻的牛羊都懒得到这儿拉屎后地方,可偏偏就是这牛羊不撒屎的地方,事实摆在他面前就是个投资的热土。也就是在这时,他对林老板的事才真正上了心。

    林老板所在的办公位置很容易找到,因为它就在开发区管委会政府对面一平整土地上仅存的一栋农民房里。房子是破旧了一些,可内部的装潢却别致,很有味道,象个大公司的架式,并设有总台。当他告诉总台小姐自己要找的是林轩南总经理时,小姐极其自然地问明他来意后,拔通了电话,等到对方的认可,才礼貌地引他坐在候客沙发上。不一会儿,林轩南下来了,萧寒心里突然紧张起来,因为他觉得自己来的太仓促,这样反而会给对方一种急呵呵的感觉。可是林轩南却盛赞他工作的效率。寒暄着他把他引进旁边的会议室,等小姐替他们俩泡好茶走后,萧寒便直入主题说:“林老板,我这次来是非常希望我们院能为您的公司服务,也希望籍此机会把我们的水平展现给你们台湾同胞面前。”

    林轩南听后轻微点点头,却似为难说:“萧院长我理解你的迫切心情,可是我们是股份公司,设计这大事我一个人作不了主,需要董事会讨论决定……”听到这萧寒就有点失落,跟着后面的话萧寒险些晕倒:“可董事会又分成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一部分人坚持用我们台湾合作过的设计公司……”萧寒不甘地想挽回毅然打断他道:“林老板,您可能不了解大陆的国情,根据我们国家法律,境外设计事务所只能做方案,可施工图还需我们国内设计院做。”

    “对,对,对!萧院长你说的我们也确实了解过了,所以另一部分股东当然包括我在内坚持用本地设计院合作,因为这样以来施工阶段能及时沟通,不象用台湾事务所,遇到问题,一来一往,不但费钱,还会误时、误事。”

    “英明!”萧寒不仅是恭维他,也是想把自己恭送进天堂道:“国内设计院较之台湾设计事务所不但收费便宜,还能和当地政府、施工单位有效沟通,可以使你们业主省下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至于我们院吧,当然是源州最强最大的设计院,而我们分院……林老板,不是我自夸,去年我们分院的产值超过总院,可以说源州许多标志性的建筑是出于我们分院的设计。”萧寒自夸的时候,见他嘴角突然挤出一丝冷笑,心里就一凉。他等他讲完,似难以启齿,但还是启齿道:“萧院长我们算是朋友吧?”见萧寒点头,继续说:“既是朋友,那我讲话就不客气了,据我们所知,你所说的那些成就是你的前任院长刘明远干出来的吧?”弄巧成拙,萧寒顿时有点尴尬,可他仍是不甘强词夺理解释说:“林老板,您也是在大公司工作的,应该知道公司的成就不是单靠个人而是团队合作的结晶。”

    “对,对,对!萧院长我赞成你的说法。”可是话锋一转,誓不甘休地非把他打入地狱道:“可是据我们所知,你所说的那个团队己经不复存在啦,因为你的前任遗留下的经济问题,你没有承认,而是把他们扫地出门了!萧院长,我说有这么回事吗?”

    “这……”萧寒支吾着,如牛反勿似的,细嚼着他的话,猜知没戏,有点恼羞成怒,索性给他一个满不在乎道:“林老板你对我们设计院考察够细的,包括这些琐事,想来……”但还是顽强地把话收住,不能把话说的太绝,给自己也给对方留点余地。亏的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或许林轩南也不希望听到,他向来做生意的哲学就是:知己知彼,挫其锐气,使自己在未来的谈判桌上占的先机。见萧寒狼狈状,知道自己预期的目地达到,所以给他喘息机会道:“萧院长,我们不但考察了你的设计院,也考察了你个人,确实你是一位有才华的年轻人……”说到这,他站起来,指着对面那栋满是脚手架的建筑道:“你设计的那栋建筑得到我们董事会大部分成员认同,所以你的设计院也是我们有机会合作的设计院之一。”

    就是这点希望,萧寒头脑又活络了。一出他公司大门,他就打了一个电话给许仙儿。许仙儿的咖啡屋离此不远,就在老镇的街口。萧寒到时,她是恭立在门口,萧寒为了拉近他们俩的关系,佯装埋怨道:“许小姐,你太不够朋友了!咖啡屋开张也不请我这个老朋友来庆祝庆祝。”

    没想到她却敛住笑容,认真回道:“小萧,你是知道我是怎样离开源州的?那时我是心灰意懒,只想找个僻静处,了此一生。”

    她沉重的话,萧寒好生无趣,但见她不迭地同进出的客人打招呼,联想到她的性格,想来“了此一生”只是她心血来潮的想法,象她这种呆惯风月场所的女人,岂甘寂寞?这样想着,觉得女人的性情犹如五月的天气,说变就变,管她呢,只要她能为自己办事就行。随她进去,拣着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许仙儿吩咐完小姐后,果然她说:“小萧,你并不是专程来看我的吧?”

    她的直接,萧寒也就不愿转弯抹角回道:“许小姐,我是专程来你的!当然也有事求你,林老板这个项目我是诚心诚意想揽下来,也希望你能帮我?如果你帮成了我这个忙,我是绝不亏待你的。”

    她却不好意思,垂下头嗫嚅道:“怎么个不亏待法?”

    “你看,根据源州市场的行情,业务费大致百分之五,我给你翻倍,百分之十怎么样?”

    她似动心,可话却有点险损道:“萧院长,你真是个生意人!”萧寒听后是有点不舒服,自嘲道:“市场经济吗?”

    女人的能量,真是不可低估!这不,许仙儿一个电话,林轩南就急呵呵赶了过来,在再她的软硬兼施下,他最终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可是在签订合同时,或许是因为许仙儿不在场的缘故,萧寒这才知道自己碰到了一块难啃的骨头。林轩南一直是笑容可掬,可他笑容愈亲密,礼貌愈周到,话锋就愈凌厉、愈残忍,犹如一把利器,剌得萧寒鲜血淋漓。萧寒几次想发作,可一想到他这设计院嗷嗷待哺的惨状,只能又忍住。林轩南看中了萧寒的破绽,更是锱铢必较,步步为营,而萧寒是节节败退。最终这好端端的一个境外项目,其收费竟不如国内的一般项目。萧寒落下笔时,知道自己签订了一个丧权辱国的《南京条约》,也知道这个字鉴下后,自己成了源州同行的公敌,是自己扰乱了市场正常的秩序。可是他现在管不了啦,无米之炊的他,急需这项目来苟延残喘,就象睡不着的人,顾不了安眠药的害处,先要图眼前的舒服。

    虽然签订了一个惨淡的合同,但萧寒拿到定金后并没有急于回源州,而是折回到许仙儿的咖啡屋,他要兑现他对她的承诺,用事实证明他是讲信用的,让她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工作。可是许仙儿见到桌上的银行存款单,似觉上面的数字脏了自己的眼睛,躲闪着揶揄他说:“小萧,我们都是老朋友,你还用得着这个吗?”

    话中有话,萧寒倒有点不意思,梗塞在心里消化不了,可是又怕弄巧成拙,嗫嚅道:“许…许小姐,我是诚心诚意地感激你,请你务必收下。”

    她再瞟了它一眼,叹了一口气:“小萧,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当成朋友吗?”

    这问题好难!萧寒自认与她只是那次不成功的交媾外,谈不上什么厚交,但又不可不应付她道:“我们是老同事,自然感情要深些。”

    “与我同事的人很多,可唯独认你作为我的朋友,你知道为什么吗?”见萧寒摇头,说:“这是因为你是唯一来监狱探望我的人!”说到动情处,许仙儿有点泣不成声。萧寒受到感染,唏嘘不已,后悔自己用天底下最俗、最脏的东西来亵渎他们俩真挚的友情,可是覆水难收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所以心里特别为难。他是不经事,关键的时候,他N急了。等他从卫生间回来,桌上的银行存款单不见了,而许仙儿依坐在那里,若无其事。他心里就“咯噔”一下不爽,心感叹:世上哪有什么真挚的友谊,只不过是利益驱动而己!可她实在犯不着在自己面前立牌坊!如果说桌上的银行存款单还在,那萧寒绝对会对她五体投地地佩服,并将视她为知己。不过虽说萧寒心里有点冷,可他还是视她为朋友,虽然这朋友现实了一点,可自己又何尝不现实呢?这样想着,倒也心安理得,所以自觉己和她沆瀣一气。

    果然许仙儿为他开始工作了。

    有了业务,大家心里有了底,设计院重有了生机。人手不够,他就到人才交流市场招聘。可以说现如今绝对是老板的市场,因为赋闲在家等米下窝的设计人员大把的事,可是久经磨砺的萧寒学聪明了,不再许诺些他们什么,并且把提成降低了,既便这样,他还是在人材市场上挑三拣四。他也知道,虽然这些设计人员跟了他,可从他们的怨容来看,知道他们对自己心怀不满,也知道,没过多久,他“萧扒皮”的名号将不谙而飞。可是他觉得自己不能不这样做,因为降低成本是老板获取利润的最大空间,况且,他接的几个项目都是台湾人的,台湾人真是抠门的很,把他杀的血本无归。还有就是自己做院长这段时间以来,不断反醒自己,觉得做一个好的老板,必须心狠手辣,必须象练《葵花宝典》这奇门武功一样:欲练此功,必先自宫!那些武林高手为练此功,都甘自残,而自己一个所谓的名号又算什么?

    设计院终于正常运行了。萧寒的心也就大了,虽然他现在做了几个秋水的项目,可他自觉还没成为秋水的一部分,还是秋水的门外汉。他觉得要成为秋水的一部分,就必须做一个让他们院扬名立腕的工程,而这工程就应该是政府工程。巧的很,他听说秋水管委会正在筹建一出口加工区,听到这消息,他立马找到许仙儿,希望她能把自己引见给管委会主任罗键,罗键就是老秋水镇那个小罗书记,镇改为开发区后,他自然而然成为开发区主任。自己曾为当时的镇大楼同他有一面之缘,可绝没深交。许仙儿听到他的来意后,面有难色,可在他一味的哀求下,最终勉为其难地带他去试试。

    在瞅准罗键有空的时候,他们俩去了。在走廊里巧遇罗本末从罗键办公室出来。这小子一见萧寒,灿烂的脸倏然敛住,傲兀地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好象不认识似的,问道:“小……不,不,不!萧院长你是来看罗主任的?”

    萧寒“嗯。”地应着,不愿搭理他。可他偏不识趣凑上来道:“萧院长,你知道为什么总院把我们安排在各个区域吗?那是避免我们分院之间恶性竞争。秋水正好在我区域内,我想你不会越过界限到这儿同我争食吧?”

    萧寒一脸坏笑回道:“罗老板,市场经济,岂会如此简单画地自限。难道你就没有在夏水接过项目?”

    罗本末被他驳的恼羞成怒,顿足道:“萧院长,秋水不但是我五室的区域,还是我的老家,我老家的项目搞不掂,我岂不是白活于人世!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念在你过去为我打工的份上,不想看到你碰到头破血流后想不开!”

    萧寒嘴上说谢谢他关心,可是见他踌躇满志的样子,心里就窝着火,更见他上了一辆丰田佳美车,想来他鸟枪换炮,而自己被他拖欠的奖金却遥遥无期,不禁对他又诧异,又佩服,又瞧不起,无法表示这种复杂情绪,便“啐”的一声不敢S向地而向痰盂里S出了一口浓浓的吐沫。

    许仙儿瞧出了他这脸上细微的变化,不禁好奇问:“他是谁?”

    “他就是我原来的老板罗本末。”没想到她惊呼道:“他就是罗本末!”听她语气,萧寒大致猜到罗本末可能是这里重量级人物,果然她说:“他有个叔叔叫罗源生,是建行行长。秋水开发区的贷款主要来自建行。”虽是自言自语,可萧寒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而他在没丧失百分之百机会之前,绝对要搏一搏。

    领导干部都很忙!他们俩刚一进去,罗键就抱歉对许仙儿说:“许小姐,我马上有个会,只有十五分钟跟你谈。”仅十五分钟,萧寒立马有了紧迫感,酝酿着把自己的想法怎么便捷、完整地表达出来?可是许仙儿似忘了这岔,坐下来一闲聊便无边际。萧寒那个急呀!可就是C不上嘴。好不容易等许仙儿想到他,可惜时间己过的差不多了。萧寒掏出名片,立刻想在他心里造个好印象道:“罗主任我们曾见过面。”

    “我们见过面吗?”他接过名片,疑惑地看他,似追忆着,可就是想不起来。萧寒提醒他道:“你们行政大楼委托设计时,我曾陪同我们设计院五室的罗本末主任来过。”

    “噢!我想起来了,你是萧工,现在是大院长啦!真是年轻有为!”眼睛依然疑惑着,可语气相当肯定,看来他还没修炼到老于世故。萧寒忙简短说了他的来意,希望他能给自己参与的机会。想不到他回绝的干脆道:“萧院长,我是这的一把手,可是我们领导班子分工是明确的,设计这头由我们分管建设的任主任负责,你要想参与,可以去找他,我是不便于过问的。”萧寒不罢休,想还要说些什么,他却抬起手腕看着手表惊呼道:“时间到了,许小姐,我不陪你啦,我们下次再聊吧。”说完夹着包匆匆出去,扔下他们俩。

    萧寒惘惘不甘地回到源州,闲的没事,拿到刘明远遗留下的记事本重新温习,刘明远的记事本不但记录了各个要人的联系电话、家庭住址,还有名字堆积出来的图,萧寒也是画图出生,看的出,那是通过名字排例推比出能抉择项目人的能量,金字塔顶上才是关键人物。萧寒受此启发,拿张纸把他所知道的秋水开发区要人的名字依葫芦画瓢,最终得出的金字塔顶的名字依是罗键。怎么能搞掂他呢?正绞尽脑汁,百思不得解时。门开了,包世有进来说有人找他。谁呀?他疑惑着,把桌上的东西收进抽屉里,站起来,想出去恭迎。就见一飒爽英姿的风风火火闯进来,对他又嚷又骂道:“萧院长,太不够朋友啦!高升了也不请我喝杯酒!”萧寒一见是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不由计上心头戏谑道:“难怪我今天就觉得我这蓬壁生辉呢!是童大小姐大驾光临,真是三生有幸呀!”忙过来招待她坐下,并亲自为她沏茶。这人是谁呀?为何萧寒对她如此客气?这人来头不大,是朱阿炳建筑公司里的业务员,是有过几次交往,可是没什么利益来往,所以根本没有面子上看来的深交。只是在朱阿炳家庭俱乐部里曾无意中看见过她和罗键在一起,自己进去时,他们倏然分开,当时就觉他们俩的关系不正常,可以说扭捏作态。只是当时觉得跟他们俩横竖不搭界,所以懒的去瞎想,现在形势不同了,他有求于罗键,所以……他妈的!包世有就是骨头轻!尤其见到美女,馋兮兮,候巴巴地赖在那儿不动。萧寒嫌恶他道:“世有,有事吗?”

    “没事,没事。”这才恋恋不舍出去。萧寒支走包世有,把门关好后,才端起笑容道:“童大小姐,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来你是给我送来发财机会的吧?”

    “得,萧院长一一”她嗔怪道:“你这是撵我走,难道我就不可以顺路来看老朋友吗?”

    “算我俗!”萧寒佯煽自己一耳光道:“童大小姐您千万要见谅!”

    她这转嗔为喜,露出两小酒窝,这才使她刚毅的脸上有了点女性的娇柔,道:“萧院长听说你最近混的不错,能不能帮点我小忙?”

    “童大小姐要我帮忙那是我天大的荣幸!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我做不到的也想着法子帮您做到!”

    “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我说的,坚决不悔!”

    “那我说啦?”

    “你说吧。”

    “听说你最近接了几个台湾项目?”

    “有这回事。”

    “那你能不能帮我介绍?”

    “这……”萧寒面露难色,他之所以卖关子不马上答应她,是让她知道这之间的难度,否则太掉价了!她见他这样子,激将道:“萧院长,你想反悔了吧?”

    萧寒似受不了激,爽快但留有余地道:“行!我豁出去了帮你搭这条线,可是话要说回来,台湾人鬼的很!线我可以跟你搭,可是以后的事就看你造化了。”

    “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从“月朦胧”酒吧出来,童静似不胜酒劲,娇态可掬,脸上飞起了红云,可是踌躇满志,志在必得。萧寒又一次领教女人独有的细腻,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碰到正事一点都不含糊,难怪她是朱阿炳那儿的王牌业务员,是有一定道理的!本来他是想带她到林轩南办公室,可是她却要他把林轩南带进了这灯朦胧,鸟朦胧的酒吧来。萧寒同林轩南进去后,诧异地发现,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对面还坐着一个披着长发,似学生模样的小妹,这小妹的脸在幽暗的灯光下嫩的似可掐出水来,胸口的扣子似掉了又似忘了扣上,虚掩着,羞答答地露出一线白来。萧寒心里就“咯噔”一下,后悔不堪,怨她做事太过份了!他是知道林轩南的禀性的,他这人是好色,可他的好色是有度的,那就是绝不会掺乎在正事上。生怕林轩南勃然大怒,拂袖而去。想不到林轩南没有他想象中的争气,在这种迷离的灯光下,他一下子迷失了自己,尤其当童静小手伸过来自我介绍时,他忙握住她的手禁不住捏了起来。想象的出童静的手很嫩,很有质感,更有一股暖流流进他心头。童静却更加风情了,嗲道:“林老板,您握痛我啦。”

    林轩南只知口中哦哦对不起,可是手却不舍松开,手是她慢抽回来的。这女人坐下后,朝前移了移身子,眼中似乎有一种油光光的东西在流溢。这目光让他心猿意马,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头顽强地垂下去,却见两片树叶覆盖着两个侧立,泾渭分明的山峰,直觉得头“嗡”地一声,喉咙像快要燃火了,感觉自己就像久未闻过腥味的老和尚,直盼秋风起,树叶落。

    “林老板。”听叫自己,他这才醒过神来,见她嗲兮兮的端起酒杯在他眼前晃荡,嘴上说不会喝,可端起酒杯却一饮而尽,或许他是想浇灭喉咙里的火吧,火可能浇灭了,可头脑却迷糊了,乱套近说:“童小姐是东北人吧?”,“我也是东北人。”,“你是源州坤富建筑公司的?”,“听说过,你们是本地的大公司,也参与了我们的投标,可就是太贵了!”,“童小姐能作主?”,“童小姐你如果把定额降低,我就能在董事会替你们说话。”酒也喝的差不多了,事也办的差不多了,童静要全身而退了,对林轩南旁边的小妹使了个眼色,那小妹条件反S似的端起酒杯侧身来敬他,立刻门户大开,他扭头,震撼不己,这才忽失他旁边的尤物,这尤物更新鲜,更诱色可餐,还勿需等到秋风起!立刻又迷糊起来。

    萧寒总感觉到那小妹的手在底下不安份,想既然来学一堂实战课,就理应学到位,所以似不小心把自己的叉推掉到地上,俯身下去拣时,发现那小妹的手在摸挲着他的敏感部位,萧寒自己都觉得他下面都有点硬了,想来林轩南下面快要爆炸了。

    童静非常掌握火候,似看下手表后,吩咐买单。临走时,怕林轩南烂醉后不识路,让小妹留下来送他。

    他们俩先出来后,上了她的车,她却没开,而是从包里拿出袖珍照相机玩弄着。没过一会儿,林轩南象个赖皮狗瘫在小妹肩上被她拖出来,就见她“啪,啪”地照了几张,放下,抑不住兴奋“啪”地打了个响指道:“搞掂!老萧,我请你吃夜宵。”

    真够做的出的!想来她对自己也做的出!萧寒想到这,满心不舒服,Y沉沉讽刺她道:“童小姐,看不出来,行呀!”

    童静嚼着他的话就觉得不是滋味,再见萧寒的脸,虽是堆满着笑容,可是勉强的就象练面部肌R柔体C,情知他怪自己,飞扬的笑容突然僵硬,忙不选解释:“老萧,你不是怪我做事太毒辣吧!我只是照照玩的,没有其它意思,况且他是台湾人,性开放,根本要挟不了他什么?”女人的解释萧寒根本不要听,一是因为罗唆、二是编织理由来掩饰目地,她根本就不会认错,所以萧寒也后悔自己少见多怪,怕一时语言不慎,误了自己大事,所以似理解她道:“童小姐,我绝没讽刺你的意思!我也觉得你做的对,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女人是没劲,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替自己辩解:“老萧,你还是不相信我,我确实照照玩玩的,如果你还不相信,我这就把胶卷取出来。”说着她还真的要打开机壳,萧寒忙阻止住,笑着说:“你真没幽默感,我只是随便开开玩笑,你就当真!”

    “有这样开玩笑的吗?”她噘着嘴负气,倒是萧寒的不是,忙赔礼道:“算我错了!”可话锋一转道:“不过今天我可是你的大功臣,你得该请我?”

    她这才破嗔为笑道:“行!那你要吃什么?”

    “吃什么呢?”萧寒似没想好,自言自语说:“便宜掉你挡次,贵的?一定得最贵的!”

    “你好环呦!乱斩我!”她嗔怪地打了萧寒一拳,萧寒躲不过,嬉笑道:“童大小姐难得请客,我是要狠斩一刀,否则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童静佯装委屈道:“碰到你没辙!算我倒楣,这个月薪水泡汤了。”

    “别!童大小姐我还不知你的能量,你请客阿炳还不为你报销呀!”

    她却认真道:“老萧,你还不了解阿炳,精的很!项目没眉目,他岂会拔毛。”

    “怎么没眉目!我看林轩南被你迷的神魂颠倒,只怕再也逃不脱手掌心啦。”

    听到这名字,她厌恶地嘀咕:“老色鬼!”,突想起她右手被他老树干皮的手蹭过,觉得痒,不自禁用左手去蹭。萧寒心想她还是有感觉的,原以为她在男性的世界厮混久了,早已忘了自己性别的差异,把林轩南的右手当作她的左手呢。

    童静拗不过他,似甩卖大吐血道:“算我怕你,我先垫上,去吃法国大餐怎样?哪儿鹅肝恐怕源州再没什么东西比她贵啦?”

    女人没劲,萧寒就后悔撩弄她过了头,也怪她实在太小气啦!不过话要说回来,不让她大吐血,不让她急于回报,自己即将实施的计划,她岂能乖乖就范,突想起他这想法,某人曾对他讲过,是李若昆,现在想来他这话还真有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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