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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潜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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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0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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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她悄然挨近前面的那个房间,耳朵贴在门缝上。里面的呻吟声不绝如缕,间或迸发出痛苦的惨叫声,但旋即便憋回去了。这是有人用粗硬的大手捂住了被害人的嘴,指尖又深扣进两颊的缘故,它使被害人只能痛苦的发出轻微的呻吟声。接着是恶声恶气的话:

    “婊子!Y妇!看老本子怎么消遣你。”

    又是一声惨叫,但当时便憋了回去。然后是痛苦不堪的呻吟。究竟是怎么折磨人的?玉女的眼前浮现出无数刑讯的图片,尤其对对方的刑讯手段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因为对方和她一样,同样都是朝鲜人,都是朝鲜人民军的特战军人。那一口地地道道的朝鲜话,让她瞬间便猜测出对方就是韩国军警正大肆搜捕的北韩渗透军人!

    她实在听不下去了,决定马上采取行动。同胞间的厮杀,并不能作为逃避的理由,相反,它会变得更加残忍、无情。她一直靠出卖朝鲜军事、经济情报为生,今天的仁慈,并不能换来它日的同情。如果真的哪一天落入到朝鲜军人的手中,也许她的下场就会更加悲惨!

    她先是弄出一点动静,然后装作昏迷不醒的样子含糊不清地嚷叫起来,尽管声音不能太清晰,但必须让里面听出个大概意思来:

    “给我住手!干什么?不行!你给我等着!我去外面喊人,马上就来!”

    她咚咚地踏地板,声音也逐渐减弱,作跑远之状,然后紧贴着墙壁,贴上耳朵倾听室内的动静。

    传来了身体受刑女人的身体重重摔倒在地板上的声音。接着,门忽地被踹开了,玉女顺势一上劈斩,一下子砍在对方的喉咙上,对方猛烈地撞出门外,一下子摔倒在走廊里。玉女并没有回头看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不用看也能知道,凭借断裂的喉结处传来的手感,她可以肯定对方今生今世都别想再爬起来。对此,她没有一点反应、一点表情她要采取的行动是对另一个人施与惩罚。

    出来了!那个人紧握m16飞跑到门外来,玉女的右手敏捷地攥住枪管,身体随即一个反转,左腿向那家伙的下腹狠命踢去。剧痛使对方的脸痛的走了形,m16也掉落在地。她毫不留情地扼住对方的喉结,把他的头往墙上撞去。接着扯起他的脖领,使他直贴在门上,挥动肘部对他的心口猛砸,一根肋骨被打塌了。然后用膝盖抵住对方的后腰,即而用力一踹……“啪”的一声,那个身穿韩军军服的男人被她一脚踢入了室内。

    [4]

    雨中,通往广场的路是很陡的坡道,两旁的景致越来越静穆,有种从俗界来到圣地的感觉。花里胡哨的霓虹灯迤逦到遥远的幕色中,街道两侧铺就的大理石石板上被雨水冲洗得一尘不染,影映着的五光十色的画面被飘落下来的雨滴不时破坏。

    一身陆战队装束的钟勇久上尉沉稳的开着军车,雨刷每一次闪动,都可以看到一辆辆包裹严密的军车驶过。副驾驶位上传来女人阵阵的呻吟声,看来这个柔弱的女子快要醒过来了。他侧过脸看了一眼,紧锁的眉头没用多长时间,就放松下来。女人的脸上满是伤痕,好几处已经红肿起来,上面突起的血管像红蜘蛛网似的。右眼角被划出个大口子,血象小溪一样沿着脸颊殷殷流下来,白罩衣被扯得一塌糊涂。仅存褴褛的碎布片遮住了赛雪的肌肤。胸罩的挂钩也被拽断,茹房突露出来…虽然已经披上了一件衣服,但在他的眼前依然晃动着第一眼看到女人袒露出肌肤时的样子,他不得不承认当时的确惊得他目瞪口呆那是烟头的炙痕!那些难看的小圆点从耻骨处经过腹部,一直延伸到右茹房周围,连那小小的红茹头也被烧焦了。虽然不愿、不想承认,但通过折磨她的手段,他一眼就看出是同胞侦察组成员所为。很显然,侦察组这帮家伙下这种毒手,不是为了*出情报,而是施虐Y狂的行为讯问是第二位的,尽量迅速地发泄自己的病态欲望才是目的。

    女人再次呻吟起来,疼痛使她浑身抽动。歪斜的头部靠在颠簸的车门窗上,白晰的腿部可以看到清晰指痕,钟勇久双眼盯着前方,不停地喃喃自语着:

    “不要紧了,一切都结束了。”

    女人仿佛听到他的低语声,一行清泪顺着发丝滑落下来。

    “唉…”

    钟勇久的思绪在雨水的拍打声中,在女人的呻吟声中渐渐飘向了密林深处…

    ****

    “水,水…”

    显然石虎是不幸的,幸运女神并没有关照这个英勇的水兵。钟勇久为了忙于摆脱敌人的搜捕只好背着石虎越走越远,连他自己也分辨不出自己置身在何方。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向前进,向北方前进,那是祖国的方向,那是亲人的方向!

    石虎的枪伤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伤口开始溃烂,由于失血过多,苍白的嘴唇早已爆裂,尤为令人担心的是:他的神志已经陷入半醒半昏迷状态。

    嚼烂的草根已经吐不出半点水,干涩的口腔尤如火炉般可以炙热掉榨出的每一滴水分。

    “红,红玉爱珠”

    钟勇久靠坐在树干上,仰望那高耸入云的松柏。天空异常的蓝、异常的清亮,晚秋的树叶层层叠叠的,是那样的金黄、飘逸,每一次秋风拂过,总要温柔的带走无数的金黄、无数的梦。

    “爱,爱珠红玉,红”

    人的一生总有很多很多割舍不断的亲情。爱珠,肥胖而充满智慧的一个女人,总是可以用有限的材料做出香喷喷的饭菜,再加上一小杯烧酒,就牢牢地拴住了丈夫的心。

    “与其徒劳的用美丽的容貌拴住男人,不如烧一手好菜拴住男人的胃。”

    这是爱珠最喜欢挂在嘴上的一句话,虽然每次都被用来取笑石虎的谈资,但没有一个水兵不发自内心的暗暗叫好。钟勇久及这些水兵吃过很多很多爱珠烧出来的饭菜,那种带有浓浓中国味道的饭菜据说偷学自60年代因不堪国内动荡的革命运动而逃亡至朝鲜的中国人之手,与朝鲜传统的拌凉菜相比,自然多了几分异国情调。

    钟勇久爬到石虎身旁将他抱在了怀里,石虎一直在喃喃自语的不停念叨着妻子和女儿的名字。红玉那鬼丫头真是精灵的很,每次都能从他的身上榨出一二样有趣的物什来…当然,这些东西是钟勇久特意带给她的。对于一个无儿、无妻的光G汉来说,手头自然要宽裕一些,更何况石虎的家,就是他的家。一旦休整下来,隔三差五的到石虎家蹭吃蹭喝是在所难免的。

    “石虎,石虎”

    “勇,勇久爱,爱珠红玉”

    “石虎振作起来,别说丧气话,我们会回到祖国的。”

    “嗯是的,我,我们会回去的有,有你在,我相,相信你…”

    “石虎,睡吧睡一觉;一切都结束了。”

    “看天空真高啊勇,勇久把,把我的梦带,带回祖国吧”

    “我,我答应把你的梦带给亲人,你,你就放心吧。”

    石虎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望着流泪的勇久,渐渐地将目光伸向高空,他看到无数的金黄,像金色的梦一般打着旋飘落下来…

    他惊异地发现,每一片落叶中,都有一位熟悉的亲人在向他热切的招手…

    谁说这是异国的土地!

    英雄的热血浸润着它,

    谁说我在此长眠?

    轻轻的风,

    蓝蓝的天。

    石虎的眼并未合上,钟勇久实在不忍合上这双知足、幸福的双眼,枪声震落下无数的树叶,在风的吹拂下,轻飘飘地落在石虎的眼上、身上…

    “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结束的…我们还会再相见,同志!”

    钟勇久携起一片在石虎身上高高堆起的落叶,小心地将它含入口中,一丝苦意略带着一份清凉,直到它漫布于全身,化作他体内的精魂!

    石虎安祥地走了,钟勇久成全了一位只有勇士、只有军人,才能享受的最崇高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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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没有石虎的日子是寂寞的,没有同志相伴的逃亡是孤独的。

    枪,它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当最后一颗子弹S入石虎胸膛的那一刻,它就伴随着英雄的英灵消逝于天际。

    枪,留在了石虎的身旁,没有枪的相伴,是多么令人不可想象。

    军人,怎么能离开枪的相伴!

    钟勇久察看了一下地形,估计了一下时间及方位…没有军事地图的帮助,仅靠手表上的指南针,实在是不能做出精确的判断。他穿行在林中,依据植物的颜色变化快速潜行。潺潺的流水声,不停地传入他的耳内,他对自己的判断感到非常的满意。有些东西不是靠教官的口授就能撑握的,它需要长期的训练和积累,一个老猎手是绝对不会受困于山林之内的。

    但,水源是万万不能接近的。敌人会在那里设置重重的障碍,或许早就下好了套子,静悄悄的等待猎物步入圈套。山林中激战的枪声已经停了很久很久,连他自己都不敢断定停了多长时间,偶然传来的零星枪响,稀稀拉拉的…分明是某个士兵不堪忍受这种磨人的寂寞而在发泄心中的不满。钟勇久笑了,虽然笑的极为勉强,但他心里非常明白……这场游戏他或许能胜,因为他的耐心比敌人强!

    被追赶的狼,一旦有机会,就会毫不犹豫地扑杀失去耐心、失去信心的猎人。

    猎与被猎不过仅差一个字罢了!

    冬季快要到了,山上可以裹腹的食物越来越少。尤其在没有盐、淡水的情况下,实在是无法继续潜伏在山林中。即使没有被饿死,也活不过即将到来的严寒冬季。从零星的枪声以及树丛里的痕迹判断,敌人不仅加强了搜捕的兵力,而且在所有可能的地方设置了圈套。他决定放弃原来的逃跑计划,一味的逃命并不是最佳的选择。救命恩人的话总是一语切中要害,他要利用已经降临的黑夜寻隙钻出这片大山。

    ****

    如诗如画的仁杰在高处远望多了一分袅娜,少了一分雄浑,细长的灰色链条曲曲折折的隐现于山谷之中,小如蚂蚁般的军车时而闪现,掠过公路两侧种植的垂柳,可以模糊的看到隐没于草垛、栅栏间的一处农庄,钟勇久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嘴里的草根已经嚼不出苦涩的味道,想必味觉早已迟钝,丛林求生训练的本质就是为了生存,好在这点苦对他而言到也算不了什么。他振作精神,沿着山体的走势滑下山去。

    突然,传来一阵枪声。

    他的身形顿止,静静地趴在草丛里仔细观察。除了风声和野J的求偶声之外,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难道在山顶的观察有误?

    敌人发现了他?

    不可能,从枪声判断,弹着点不是S向他。以静制动,显然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他的目光仔细的搜索农庄内每一寸土地,他可不想仅仅为了填饱肚皮,反而丢了性命。

    欲望,克制自己的欲望!

    生存法则是必需遵守的,谁违反了它,谁就得下地狱。奇怪的一幕出现了,两个南韩士兵向屋里抬着人。

    钟勇久大感疑惑,这辆军车停在那里,他是观察到了的,车上只下来过一位军人,那个斜挎着步枪,松松垮垮地随着他的P股摆动的是一把军用手枪。军人走过干草垛后就再也看不到了,很显然,是进屋里去了。

    这原本是他的目标,一个懒散,毫无戒备的军人是最佳的功击目标。和食物相比,手枪对他的吸引力无疑更大,他要潜入市内,就需要一把短兵器护身,虽然他很清楚的知道:枪支并不是万能的,有时还不如一根烧火G。但有了总比没有好,至少对于一个不想随意杀害平民百姓的军人而言,一枪在手,多多少少都会对这些人起到震慑作用。

    经过良久的观察,他基本认定这两个身穿韩军作战服的家伙要么是自己的同志,要么就是趁火打劫的强盗。但不管是属于哪一类,从目前的情况分析,很显然是对他极为有利的。

    他小心地靠了过去,就在钟勇久贴近门缝偷窥时,令他难以置信的悲壮惨面出现了。

    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极其利索的处理掉了一个男人…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庞,分明是侦察组中的一员…郑珉国少尉。

    '6'

    "住手!"

    玉女俯身拾枪的姿势并未改变,她的后腿像弹簧似的向后一弹,全身一缩,尤如皮球般打起滚来,C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枪,将枪口抵在了不住在沙发上呻吟的女人…很显然,在最短的时间内,通过那一声受过训练的有力的发令声,她就毫不迟疑判断出对方应是军人出身。她用一种尖锐而平静的声音镇定的对眼前的这个男人说道:

    "站在那里,别动!"

    玉女有意识的用枪口顶了顶雪今的头,示意钟勇久不要轻举妄动。钟勇久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迅捷的反应和正确的判断,他故作怯生生的样子说:

    "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姐。"

    钟勇久不想进一步刺激眼前的女人,那身手绝对是受过残酷而严格的训练,动作之利索、之准确绝不是一般的军人能做到的。他目前只想安抚她…尽管这做起来很不容易,但拖延时间,争取一个有利的时机显然是唯一的出路。他相信,对方只要轻轻地抬手,就可以击穿他的脑门。但如此专业的职业杀手不应该轻易选择开枪,这不符合作为一名职业杀手应具备的素质。他有一丝不祥的感觉,虽然职业杀手不会随意开枪,但为了避免暴露身份,最终会选择开枪的机率还是很高的…当然,他只是希望延长对方的判断时间,他希望赢得一个时机,一个令对方失态的时机。

    玉女实在摸不准对方的来路,破旧的穿着、愚蠢的举止,彻头彻尾就是一个没出过远门,没见过世面的乡下男子…但那句掷地有声的话,使她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她不在乎多杀一个人,虽然被杀者可能是一个无辜的平民,但彻底解决,不留后患,显然更符合她目前的处境。她需要行动,过多的停留只能引来更多的军人。不管这个男人是不是无辜的,还是先杀掉再说。

    钟勇久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对方的右肩轻微地动了一下,那是持枪的手的肌R在紧缩,是准备开枪前的预兆。从目前自身所处的位置、体态来看,对方无疑再次做出了最佳的判断。他几乎做好了牺牲的准备,面对和他同样优秀的人,他不得不放弃最后一线挣扎的努力。

    但但总有什么东西令他感到一闪而逝,他知道那东西很关键,很重要,或许就能一举扭转颓败的局势。

    到底是什么呢?

    女人的眼神在转动,呼吸变得更加平稳,钟勇久通过那转动的眼神可以猜测出对方正考虑作战计划…他从心眼里暗自为她叫好,虽然面对的是二个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但她无疑是非常优秀的,不管面对什么人,都不要轻视、小看你的对手,否则躺在地上的只能是你!

    对,就是这个感觉,难怪如此的熟悉。那举动,那眼神,无一不令他想起在国内受训时的景象,教官就是这样教授他们的,教官就是这样要求他们的。直到这些思想、反应成为你体内的一部分,甚至在睡梦中都可以随意的挥洒。

    杀人,一旦成了杀人的机器,一切都会变得可能,一切都会变得自然。

    "同志!"

    玉女的手中的枪瞬间指向钟勇久,但没有立即开枪。很显然,她的内心是非常吃惊的,虽然枪管依然稳稳的指着他…世上真是巧事连连,怎么会在同一个地方接连碰上自己的同胞。

    钟勇久暗自高兴,他下的这个赌注显然下对了,对方的眼神飘忽了二下,这令他感到有一丝的希望但随即而来的坚毅眼神,却令他不得不苦笑起来,果断的扭断朝鲜特战侦察组成员的人怎么可能是他的同志?!真是太幼稚、太可笑了,要是换作了他,刚才那一声暴露身份的举措,早就迎来了一粒致命的子弹。

    "在临死前,我能不能抽一支烟…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打死我,但作为昔日的同胞,在临死前抽支烟的待遇还是能给予的吧?"

    钟勇久说此话时,连他自己都不敢肯定对方是否会答应。如果换作了他,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开枪。

    玉女的心情非常复杂,她知道对方既然是一名特战人员,一名渗透人员,必定接受过类似于她的特战训练作为一名特战人员,当然会以各种借口寻找机会。但不知为什么内心涌起的感情令她不得不答应对方的要求…难道连同胞最后的一个小小要求也不能满足?多年的枪口夺生,使她具备了无人可比的自信,这种自信来源于无数次的暗杀,来源于无数次的成功!

    她倒想看看对方能玩出什么花招,甚至连对方可能会采取的行动的每一步骤都想到了。

    职业杀手的寂寞谁能理解,她需要刺激,她需要鲜血她渴望这些,这是作为一名优秀的职业杀手发自内心的渴求!

    她的枪口指了指男人,钟勇久无耐地将腰后的潜水刀解了下来。他伸开两手,静静地看对方下一步动作。

    玉女见对方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作为功击的武器,更何况从对方的表情看,分明是准备接受现实的样子,便握着枪走到了钟勇久面前。她围着这个男了慢慢转着,仔细地打量对方。最后,才似乎放心的说道:

    "抽吧。"

    钟勇久的右手伸到了腋下,正好隐在对手的左肘处,在左手伸到衣袋里掏出烟盒的刹那间,右手突然攥住对方的手枪和握枪的手,猛地沿逆时针方向用力一拧。同时左手扔掉烟盒,狠命地扼向对方的喉咙。

    女人显然是有准备的,她的头一仰,一个后翻,枪口再次对准他。钟勇久暗叫不好,顺势向后翻滚过去…那里有沙发,他要利用对方抬手S击的空隙躲进沙发的背后去,只要避开致命的第一击,就能寻找下一次的机会。

    "砰突突突"

    手枪与冲锋枪同时响了起来,玉女瞪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直盯着那个柔弱的,不堪一击的女人扑然倒地。她不相信,不相信百分之百有把握的行动作会以这种方式结束她更不相信自己会死于这个手无缚J之力的女人之手。

    手枪S出的子弹S穿入了雪今背后的沙发,这颗子弹原本是给钟勇久准备的。但就在那一瞬间,玉女发现了令她万分惊讶的事情,一直在沙发上呻吟的雪今,竟拾起地上的m16冲锋枪没头没脑的将枪口摇摇晃晃地指向了她。玉女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在雪今连续的S击下,一颗子弹穿透了她的肺部,殷红的鲜血伴着气泡冒了出来。她痛苦地在地上扭曲着身体。

    钟勇久舒出一口气,快速上前摸了摸郑珉国少尉的心口,那里塌陷了一块,一根肋骨被打断并刺破了内脏,人已经翻上了白眼,看来早已气绝身亡。就在他准备做进一步探查时,地上的女人开始在哀求他了。

    "求,求求你,给,给我一枪!"

    大口大口的鲜血顺着女人每一次张嘴喷了出来,她的喉咙处发出地下泉水翻涌的"咕噜咕噜"的可怕声音用不了多长时间,她就会死去,但这段时间对女人而言无疑是痛苦而漫长的。她向钟勇久伸出了一只求援的手…那意思很明显,希望他能结束这不必要的痛苦。

    钟勇久冷冷的看着她让她自己去体会死亡降临前的痛苦,这个女人的残酷与无情,令他的内心升起无边的怨恨,他想看到一个残忍屠杀自己同胞的恶魔是如何走向地狱的。

    "快,给枪"

    玉女呻吟着,她感到丝丝的冰凉窜走于全身,尤为令她恐怖的是:与浑身的剧痛相比,头脑却异常的清晰,他预感到对方是不会给她一个痛快的了结的,对方只希望看到自己痛苦的死去。

    "情,情报"

    她不想死,新南里距离仁杰并不远,以她的伤势如果尽快送到医院的话,还有生的希望,她想活命,她还年轻。

    "什么情报,妈的,快说!"

    "导,导弹…光辉路…"

    "什么路?说清楚点。"

    女人开始翻动起白眼,钟勇久知道对方离死还有一段距离,他不停地摇动对方,想让她振作起来,但女人却渐渐合上了眼睛,因流血过多陷入了昏迷状态。

    血渐渐地流的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泛起的血沬。钟勇久一把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枪对准女人的头部准备勾动板机,但旋而放弃了这一想法,他将手枪柄塞进了她的手中…如果猜测没错,她还应该再醒一次,回光返照前的清醒。

    给她一次自裁的机会!

    一丝残忍的笑意浮在钟勇久的脸上,敌人是不值得同情的,对一个叛国分子更是如此,让她自己体会亲自结束自己生命的最后感觉吧!

    沙发上的女人倦缩在地上,他将她重新抱到了沙发上,粘滑的Y体打湿了他的前胸,那是她的泪水。他这才意识到她已经紧紧地依偎在自己身上。她突然紧搂住他的脖子,呜呜地抽泣起来,这与其说是由于身上的伤痛,不如说是倾诉淤积心中的苦水,但钟勇久现在已顾不上考虑这些了。

    他迅速地环饲一番后,拾起手枪,检查了一下弹药,冲出了门。汽车尚在,将女人抱进驾驶室,开足马力驶向前方…

    [1]

    私人诊疗所看起来面积不大,整洁的地面,淡绿色的墙壁,或许是当地局势紧张的关系,在外面看不到一丝的灯光。脸庞肥阔的医生显然不满被深更半夜被人叫醒,他扯着大嗓门,圾拉着拖鞋打开了门。出于医生的职业本能,嘴里虽然唠叨个没完,但手却不由自主的伸向了患者。

    “先给她注S镇静剂,再观察几日,马上就会痊愈的。”

    “她的伤势重不重?”

    医生显然并未听清楚钟勇久发出的含糊不清的问话,他皱了皱眉,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问道:

    “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虐待妇女可是要追究法律责任的…”他再一次仔细察看伤口,喃喃自语道:“不行,这件事情得先告诉妇女权益保障机构…我可不想惹麻烦。”医生用怀疑的眼光紧盯着钟勇久,钟勇久苦笑道:

    “打不打电话随你,但必须先给她治疗一下。”

    “她是你什么人?是谁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举动,你看看,你自己看看,真是变态!”

    “我不认识她,开车路过发现她倒在公路旁,就直接找到这家最近的医院了。”

    “噢,原来是这样。”医生转过身取出药品、注S器:“打了针也会疼上一段时间,但不会持续很久,烧伤处涂上些软膏,它有一定的局部麻醉作用。”

    医生示意男子帮忙将女人翻过来,等钟勇久再向后退一步时,却发现医生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起来…他冲着医生友好的笑了笑,将袖子放下来遮挡住手臂上的纹身一个绘有镰刀、锤子、毛笔的图案1。既然不小心被对方识破了,就没必要继续使用憋脚的南韩语了,他随手拿起桌上放的一包香烟,点燃后塞进医生的嘴里:

    “抽支烟吧,对缓解精神压力有效。”

    医生本能的愤懑的将烟吐了出去。钟勇久见此,便抽取出一根烟点上火,叼在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南韩的烟抽起来有股怪怪的药材味,这令他皱了皱眉,随即又深吸起来,将一个个烟圈喷向呆望的医生。

    “发什么愣?还不快点动手治疗。”

    “我,我不会给残杀韩国人的敌人医治的。”

    “医生同志,别忘记你的职责更何况她原本就是你的同胞。”

    “韩国人?这怎么可能!”

    令钟勇久颇为担心的情况出现了,这个家伙显然从女人紧抱她的动作判断,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不管怎么说,一个朝鲜渗透军人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和一位南韩籍女子扯在一起的。但是眼前这个深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女人必竟曾救过他一命,他不想一走了之…至少应该看到她苏醒过来。

    “信不信随你,但现在你必须履行你的职责,懂吗?”

    又是一股烟圈吐了过来,医生低着脑袋凑上前继续涂抹药品,直到全部结束后,摘下手套,说:

    “脸上的红肿部位,敷上冰袋,一个晚上就会消肿。”

    “不用缝两针?”

    “这点伤口缝什么针?挺几日就愈合了。”

    医生没好气的说着,显然他并不相信钟勇久说的话,韩国人?见鬼去吧,北韩军人什么时候优待过被俘的韩国人,骗三岁小孩子还差不多…其实另一层他内心也一直不愿相信,不愿相信一个韩国女人会和敌人搞在一起这显然深深的刺痛了他的民族感情。

    “这么说还不要紧。”钟勇久松了一口气:“那就麻烦医生了。”

    医生看到这个男人有离开的意思,心中的大石不禁落了地,但随即抗议道:

    “不行,你得把她带走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这个诊所还会有人来看病吗?”

    “呵呵呵呵满口的爱国,仁义,事到临头却完全变了,妈的,你们南韩人真是无可救要!”

    “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现在,她已经没事了,我没义务继续照顾她。”

    “你可以打电话叫警察。”

    医生的眼睛陡然变的溜圆,他不敢断定对方的话是真是假,发木的双腿哪还有力气走向电话或许对方在他的后脑来上一枪也没准,真是太可怕了。

    其实医生的担心并不是毫无道理的,钟勇久知道这个女人已经不会有事了,他在考虑如何处理眼前的这位医生。昏迷的女人至少要在明天早晨才能清醒过来,等她镇定情绪,开始说话怎么也得是一天以后的事情。到那时,他完全可以脱身,逃到另一个地方。但眼前这个活生生的医生却不然,一旦他前脚离开,后脚就打电话,在层层的军警包围中想要脱身,不免要费一番手脚,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就地解决。

    “求求您了,快走吧,千万不能让别人看到你们曾经在我的诊所治疗过…哎,你,你想干,干什么?”

    “医生,会很快过去的,您不要紧张。”

    钟勇久叨着烟一步步向医生走去,预感到死亡来临的医生一步步向后退。他真的有点后悔了,不应该及时救治这个女人,没治好他的同伙,自然就不会要他的命,可惜…

    医生碰到了床上的那个女人,女人再次发出阵阵的呻吟声,医生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拼尽全力扑到女人的身上。但他的身体在半空中被钟勇久拽住腿拖到了地板上,还未等他回过神来,一只大脚重重地抵在医生的脖颈处,钟勇久用一种不屑的眼光看着医生,道:

    “我曾经告诉过你,这个女人是你的同胞,难道你想杀死你的同胞?”钟勇久的腿突然一收:“现在就给你这个机会,杀!”

    一丝残忍的笑意浮在钟勇久的脸上,救过他的一命早已还清,实在是没必要带上这么一个累赘不防先让这个胆小鬼动手杀死这个女人…如果他有这个勇气的话,然后再处理掉医生也不迟…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岂不更好?

    医生真的犹豫起来,他缓慢地站起身,踱到雪今的身旁,女人尤如死人般苍白的脸,令他想到了冷冻室里的死尸…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女人不停的在呻吟着,显然刚才的一扑,在重压下再次撕裂了伤口。他笨拙的将双手叉在雪今的脖子上,微微一用力,女人发出窒息般的急喘声,一双翻白的眼珠恐怖的圆睁着

    雪今终于苏醒过来了,在半死的状态下苏醒过来了。

    突然,医生松开手瘫软了下来。

    救死扶伤的手何时曾用来杀人?

    钟勇久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见医生放弃了努力,便走了过来。医生不再做任何的挣扎,头耷拉在床沿,一副等待命运安排的样子。杀死无辜的人,对于钟勇久而言并不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因为他是军人。

    军人,就要服从命令!

    军人就要千方百计的完成任务,为了完成任务他不得不选择杀人。

    他有时在想,用一个人的生命来换取多数人的生命是值得的真是这样吗?他不敢细想下去,任何踌躇、犹豫都是不适合做这行的!

    死神的影子渐渐走近,医生绝望的尽力将身体靠向床沿,但那里已经无路可退,面对如此安祥的杀人面孔,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是这样的渺小。

    1镰刀、锤子、毛笔:毛笔居中,底为红色,是朝鲜劳动党的党旗标志。

    '2'

    “求,求求你,不,不要”

    不要什么?求他什么?雪今不知道,只感觉异样的一种死亡降临时的感觉袭了过来,她敏感的猜测到这二个男人之间或许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努力的用双手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真是可笑!”

    钟勇久的脚步并未停止,突然,猛地向前窜了过去。医生“嗷”的一声做出本能的反应,他的双手向前举起,就如同遮挡炽热的阳光。但对方并没有给他致命的一击,相反纵身一跃,跳到床上,扶起了向后倒下的雪今。

    “你,你不要伤害他。”

    “哼,这个杂种刚才想要杀死你,你还为他求饶?”

    “……”

    雪今凄怨的眼神看了一眼医生,默默地将头靠在钟勇久起伏的胸膛之上:“带我离开这里好吗?我怕…”

    但是钟勇久不能,他的理智告诉他,绝不能带走这个女人,他恨恨地一咬牙对医生说道:“我把她留在这里,你不要动鬼主意,给我好好治疗,听到了吗?”

    医生恍然大悟,难掩死里逃生后的喜悦道:

    “当然,当然,我一定尽全力…不过”

    “不过什么?”

    医生用一双狐疑的眼神瞟了一眼床上的女人:

    “不过还是把她带走的比较好您看,我这里这么小,进进出出的人太多…的确是的确是不方便,万一让别人发现了,我我就没办法保护她了。”

    “妈的,要老子说几回你才能相信这个女人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是韩国人,懂吗?妈的!”

    钟勇久松开了手,女人栽倒在床上,他跳下床,毫不理会医生,就向大门走去。忽然,他猛地止住了脚步,这个动作令医生吓了一跳,真恨自己多嘴,万一这个杀人不眨眼不,万一这个连杀人都带着微笑的家伙反悔了怎么办?他浑身发抖的看着钟勇久,钟勇久一把推开他,粗暴地抱起雪今走向门口。

    瞬间他的耳边又回响起刚才听到的痛苦的呻吟声:

    “我怕…带我走…”

    他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过于粗鲁,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这能怪谁呢?他可是从来没抱过女人,更不用提受伤的女人…对他而言,在敌占区受伤,就是意味着死亡,通常也是采用极为简单的方式解决,好在这种方式他们这些军人都是认可的。

    喃喃呓语的女人像只R鸽般软软地向下垂着头,她再次昏迷了过去。

    “这位小姐”医生舔了舔嘴唇,他知道自己全是自找苦吃,但医生的职责、良心的谴责又不得不*他说出来:“呃,这位小姐的伤虽然不是很严重,但…”

    钟勇久的身形立止:

    “有话快说!”

    “这位小姐的伤虽然都是些小伤痕,但都集中在最敏感、最疼痛的部位,所以回去后一定要注意经常更换药品。还有”

    “有完没完?妈的,要不就留在你这里,让你负责!”

    “噢,千万不要我这里有一些药,你拿着吧。”

    医生胡乱的包了些药塞到雪今的怀里。虽然钟勇久的理智不停地告诫他…绝不能背上这个沉重的包袱。但是潜藏在他内心的感情,却不停地*迫他,催促他。他担心的不是别的胆小的人最容易做出不智的举动,如果对方认定雪今就是北韩特工人员,那么为了活命很可能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举动来,就像刚才的举动…人都是有弱点的,无论多么高尚的人,说到底他还是一个人,必竟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只占极少数。他实在对这个女人放心不下,必竟她曾经救过他的命,必竟她是无辜的最重要的是:从她的眼神中,他感受到女人是那么信任他,直至将自己的生命托付给他。

    “还有什么?快说!”

    “这位小姐会经常说一些呓语,这是精神受到严重打击后出现的典型症状,你应该注意安抚她,不,不要过分的刺激她。”

    “放P!”

    “咣”的一下,钟勇久摔门而出,对这个本应卸下的包袱他真的难以名状,尤其作为一个逃亡者,更清楚的知道自己违反了一系列的条例、规定…简直是疯狂到了极点,简直是自寻死路!

    “妈的,该死!”

    ****

    这是一处位于豪华闹市区的一间小旅店,由于尚未降雪,还不是大量游客游玩的最佳时令,加之仁杰局势不稳,大都数人都决定取消一年一度的冬季滑雪活动。房内显得冷冷清清的,被烟包裹着的钟勇久长时间的望着窗外,一幅硕大的窗帘挡住了大半个窗户,整个旅店笼罩在前面的高层建筑投下的Y影中,整整一个白天就这样过去了,黄昏的残阳透过窗缝在地上划出一个金黄的印记。

    印记的另一侧一个女人静静地躺在炕上1,脸颊上带着泪的残迹。疼痛的呻吟声只不过才停止了半个钟头,现在又开始辗转不安起来与身体的痛楚相比,带给女人精神上的打击更为明显满嘴的胡言乱语,总是围绕着受刑的质问、尖叫声中。

    钟勇久闭上眼都能想到那可怕的一幕:二个兴奋的朝鲜军人拿这个可怜的女人施以变态的Y威,这原本是国安局那帮家伙拿手的好戏。对此,他并不陌生,当有人要求他所领导的部队也要组织部分精英份子进行此项训练时,他陷入了不解和痛苦当中…他是正规军人,冲锋陷阵、流血牺牲是军人的义务,如果军人也搞起这套残害无辜百姓的手段,那成了什么?

    军人可以在战场上杀死武装敌人。

    军人可以在秘密战线上为了完成任务实施必要的杀戮,但绝不能搞这些令人发指的残酷手段。他可以为了安抚即将远逝的生命,面带微笑的干净利索地杀人,但绝不会拿他们的痛苦、死亡前的挣扎作为自已的精神发泄!

    女人再次开始了呻吟,但这次的呻吟是断断续续的,显然她的头脑正处于半清醒状态,显然她正在努力控制着难忍的疼痛。

    女人很美,虽然脸上布满了道道伤痕,但任何污垢都无法掩饰她的娇容。

    女人很坚强,他曾看到军人们如何对待那些逃亡到异国后被捕回来的女人。

    那惨绝人寰2的一幕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作为高级军官他无处可逃,无处可诉,凭借一个人的力量与强大的党的机器对抗显然是极为可怕的…更何况他从未有过这种想法。为了摆脱苦闷,为了缓解精神压力,他开始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工作上“偶然”的失误令他一落千丈。

    母亲是伟大的,作为朝鲜功勋卓著的老军人,多多少少可以了解目前的国内形势;母亲的坚毅给了他无穷的力量,最终,他选择了海军,迈进了海军学院的校门…虽然对于一个年纪相对“老”一些的,曾担任高级陆军军官的他来说招到了众多不解的目光,但在这里他寻找到了一种信念,一种可以为祖国效力的机遇一种可以体验血与火的机遇,一种可以发泄内心愤懑的机遇!

    和平年代的军人是不幸的,和平年代的军人是孤独的,能够参加一系列渗透行动,并在行动中证明自己的力量,无疑深深地吸引着他。他觉得,自己仿佛就是父亲的化身…一个为战争而活的男人!

    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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