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闻声,搂着十五蛋坐在门廊上乘凉的卓连云也起身,径直上前招呼:“林叔叔。”
林悦笑咧了嘴,探身抱起小丫头,睐一眼满院子玩具,他重重地叹息,嘀咕:“啧,这丫头还没长大就特会花钱的,以后的嫁妆要怎么办?”
卓连云颔首:“初一很活泼,十五比较安静。”
林悦默然注视那只蛋,唇角抽了抽,他从女儿手中夺回差点被壮烈掉的头发,才蹲下身,弓指轻扣蛋壳:“喂喂,十五,出来见见爹。”
毫无动静,林悦丧气地撇着唇,这恶霸外表添上郁闷扮相,就连卓连云也禁不住护着十五蛋连退几步。见状,林悦翻了记白眼,却不好责备这小孩子,因为钱无尽这张脸是24禁的。但见这水的侄子那般捍卫十五的动作,实在令林悦有些小感动,他也记起正事,连忙向孩子招手。
卓连云稍稍犹豫,还是过去了。
林悦附耳嘱咐几句,就笑问:“做得到吗?”
卓连云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深思:“林叔叔,我叔叔不喜欢你吗?”
林悦哽了哽,苦笑:“不,只是我做了一些坏事,招你叔叔嫌了。”
“水公子不就是恨少爷整天勾三搭四嘛。”三娃不甘寂寞地搭上一句。
林悦额上青筋直冒,一把就将正余他的脸当成面团揉个不住的初一塞进三娃怀里,驱赶:“去,带孩子去。”
“哦。”三娃抱着初一,老妈子似的哄着,将孩子带到另一边去玩儿。
赶走了扯后腿专业户,林悦才按住卓连云的肩膀,语重深长地说:“总之连云,我和你叔叔的幸福就要靠你了,只要你坚持要留下来,你叔叔就肯定不会走。”
卓连云考虑片刻,轻轻颔首。
得到保证,林悦松了口气,笑容越发灿烂……虽然他的脸还是很恐怖。
卓连云无语,心里很困惑这位叔叔怎么就跟书中所说的‘相由心生’不合。
林悦不知道小孩的心思,他嘉许地拍拍小连云脑袋,再摸摸蛋儿子,就告别小孩们,施展轻功飞奔往墨影非那边去。他是刚刚侍候水大侠睡下,现在过去替朱翎班,好让小凤凰休息,也给墨影非说说话,看看那家伙愿不愿意早点醒来。
目送匆匆而去的身影,卓连云久久不能收回目光,直至脸被软软嫩嫩的小手掌轻拍,他微讶地垂眸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由蛋壳里出来的小家伙。十五偏首凝视这位大哥,突然死死抱着他的脖子不放。卓连云怔住,半晌才抚着小孩子的背,喃喃:“哥哥也想带你长大,教你读书识字,但是这要水叔叔决定。”
十五就是不放手,稚龄的他对复杂情况似懂非懂,只知道霸占这位哥哥,谁也不让,于是扯开喉咙呜哇哇地大声号哭,宣布自己的不满。
这下可吓坏卓连云了,毕竟小十五一直很乖巧,哪有这么激动的时候?
“好,我知道,我不走,我承诺,我会对水叔叔说要留下来,留下来。”小孩儿叠声哄着奶娃娃,稚龄的他第一次违背圣贤所教,任性一回。
墨影非醒来是半个月以后的事,就在水绝流伤势稳定并可以下床活动以后,毫无预警地,碧绿色的眼睛睁开了。
那时候林悦正用木梳为墨影非梳理头发,当时梳子十分文艺地落地,林悦目瞪口呆。
墨影非侧眸睐向林悦,目光缓缓落到被温柔地执在那个人手里的长发,他了然:“哦!是做梦。”于是,墨影非心安理得地盯紧林悦,津津有味的神情堪比那挤在皮影戏摊子前的小鬼头。
林悦的心情从狂喜到狂囧是一个极迅速的化学反应过程,见这家伙傻气的模样,林悦既感到拳头痒痒,但又不能忽略墨影非傻气背后的悲哀。
“是,你是做梦,大大的一个梦。”林悦对伤员打不得,骂不得,最后像个老妈子似的伸指戳了墨影非眉心一记做罢:“那你做这梦的时候,身上有哪里疼不?”
墨影非傻愣愣地瞪着林悦,想要抬手摸摸额头,却发现双手使不上劲,他无奈地瞅着林悦:“到处都痛。”
林悦愣了愣,跳起来就要去找朱翎,不过迈出两步又顿住,他转过头来,果然见到墨影非一脸被人抛弃的可怜表情,当下他是脑袋连着心头一起痛。重重地拍额,林悦命令守门外的仆从去找朱翎,自个又回到床边坐下,询问床上的人:“我不走,可以了么?”
“少爷。”墨影非语气放得又轻又慢,小心翼翼地问:“我送的礼物,你收到了吗?”
“……”林悦默然注视着墨影非。
这下墨影非可急了,却又苦于无法动弹,他焦虑地挣扎着想要挨近林悦,却差点滚下床。林悦吓得心脏都快停了,这墨影非一身的伤,要摔下去就坏事了。他赶忙扶住墨影非,轻轻放回床上才松了口气。
“我再去找……”墨影非坚持:“一定会找到。”
这下子林悦火大了,他抓狂地咆哮:“找找找,你找个P!水绝流回来了,他能跑能跳,很不错呢,你满意了?!是哦,你找到他,你找到他又差点把自己丢掉,这样的亏本交易就你这呆子能做!要真的搞丢了,你拿什么赔我?!做事也不动脑子想想,水绝流没跟我商量就独行独断,结果遭了殃,你怎么还不吸取教训,有事跟我先商量过后再做就能急死你了么?”
在林悦连珠炮轰之下,墨影非张口结舌,直觉地辩解:“因为我说过要……”
要什么?要送礼?
不提这还好,越提,林悦就越歇斯底里。好一个墨影非,不按常理过活,竟是一意往奇怪的方向发展,正常人又怎么可能对自己这样狠心?偏偏林悦遇到这个特不正常,往往把生命搁在很多奇怪想法的后头,命贱得紧。这般想来,他遇的那几个又有哪个懂得爱惜生命了?傻凤凰把爱人和儿女看得比生命更重要,这勉强算是接近正常。水大侠偏将道义和信念搁在生命前面,这不又是一个不正常的?就连司马王爷也把那该死的皇位搁在生命前面……都是些不让人省心的混账。但是最贱就是他自己,管不住花花肚肠,爱一个不够,还要爱几个,结果他的小命最廉价,搁在最后面。
为了自个小命着想,林悦不准备坐以待毙,当下他对墨影非暴吼:“闭嘴,听我说!”
“是,少爷。”墨影非乖乖应道。
囧……即使升级了,但果然是跟福伯同一个系统的。
林悦无力地扶额,呻吟道:“墨影非呀墨影非,你究竟要我怎么办?”
“嗯?少爷,你不是早知道吗?从了我吧。”墨影非淡定地为其解惑。
林悦只觉额角狠狠地抽痛,他消极地掩脸,半晌无语。打指缝里看那细细打量自己的碧眸,林悦低叹,决定不再拐弯抹角,对象是墨影非,费心思去堆砌华丽词藻玩文字游戏根本是白搭,徒增麻烦罢了。
无奈地长叹,林悦放下手,他考虑了一会才决定牵住墨影非的手,十指相扣。眼见墨影非惊奇地瞪圆那双碧眸,他不觉莞尔,笑说:“墨影非,我决定要捡你,你反对吗?”墨影非一双眼睛瞪得更圆,直让林悦怀疑这样一个酷哥怎么可能有这样可爱的表情?不觉失笑:“你的回答?不要?”
“要!”飞速地回答,由于过分激动,墨影非大概是想扑向林悦,结果牵扯动伤口,痛得整张脸都扭在一起了。
这可要吓坏林悦,他连忙把人按在床上,扯开衣衫查看。连日照顾伤员,他倒是熟能生巧,简单护理难不到他。见到绷带渗出血色,还移了位,林悦是又气又恼,一边整理,一边碎碎念:“不准再动,我说你这当杀手的都没有少受伤吧?怎么都这情况了还不知道安分一点?!”
“嗯,那请把我锁在架子上。”墨影非建议:“那样我就可以安静养伤。”
林悦一听这荒谬的提议就要生气,可是这才要炸毛,下一刻又被一个想法拽住,他狐疑地打量墨影非。因为刚才的动作,墨影非额上湿了一层薄汗,林悦自然地拧了一块布巾给墨影非拭汗,也状似无心地顺着往下说:“你傻啦,哪有伤患还锁在架子上?夜袅有干这种事?”
“嗯。”墨影非坦白:“因为受伤就是失败,要受惩罚,要挨鞭子。”
即使墨影非的语气是多么的理所当然,却完全无法扑灭林悦心里雄雄的怒火,他恨得一拳打在床柱上,可怜的木声发出撕裂声响,折了。
“少爷,你在生气?”
林悦怎能不气,可是这跟墨影非解释不通,干脆不解释:“是,我生气,你再叫我少爷,我就把另三根床柱都打坏!不是说了要叫我的名字?”
墨影非眨眨眼睛,大义地说:“少爷把其它床柱打坏也没关系,我不介意。”
“……”林悦一脑袋载到另一根床柱上,可怜的床柱应声折断,林悦抚着脑门上的包包咆哮:“总之就叫我的名字,叫我林悦!森林的林,喜悦的悦!”
这一回墨影非乖了:“林悦。”
终于搞定,林悦暗下决心,平时可以温柔一点,但要教育墨影非就得使劲地嚎。认知到残酷的命运,林悦侧目睨上心情甚好并且脸带笑容的墨影非,即使因为伤势而憔悴,但林悦觉得这时候的墨影非比起以前美多了。
还是快乐好。
“影非。”林悦放轻声音说:“以后你就在我身边,你想要什么?”
“想要少……林悦。”
“……”林悦扶额,无力地呻吟,对这位杀手循循善诱:“这是当然会有的,那还有别的?例如想要新衣服,想要银两之类的。”
墨影非明白林悦的意思了,于是认真地深思,用力地想。
林悦也不催他,乘机帮墨影非整好绷带,拉扯好衣衫。
“什么都可以吗?”
突然传来试探意味甚浓的低语,林悦挑眉:“说呀,只要是好事,我都会赞成。”
“不是坏事,朱公子和水公子都有做。”墨影非兴奋地说:“想要少……林悦喂我吃饭,让我坐膝上,还要送我订情信物,嗯……还要少爷让我生娃娃。”
前面的已经让林悦差点站不稳了,最后一个要求让林悦再也坚持不住,一把载地上去,跌个狗吃屎。林悦趴在地上装死,泪流满面的他开始考虑这是墨影非的报复,但不过三秒他就否定了这个可能性,他相信墨影非是真的有这么囧。然而这个真相让他感到更加的悲摧,他倒很想问问墨影非是怎样生出这么奇特的想法来着,他暗暗下决心,绝对不会姑息墨影非这种畸形的想法,一定要掐灭。
于是林悦毅然攀上床沿,随即又一眼撞入满是失落的碧眸里,林悦未及细想就举白旗弃械投降:“得了,影非,前面的我姑且努力去完成。虽然你这样的类型不适合坐在别人膝盖上撒娇,但我会努力。罢了,这点要求我还行,但是后面的……我真是无能为力,生孩子的事你还是放弃吧。”
墨影非困惑,用陈述句的语气说道:“朱公子能生,我却不能,少爷你果然是偏心。”
“不是啊!”林悦喊冤:“你们体质不一样,你知道吧,他是凤凰,他是凤凰……凤凰可以生孩子,你不可以。”
墨影非恍然,低声喃喃:“咦,对哦,我现在是人……唉,真可惜,如果还是从前就可以。”
林悦的满额大汗直赶庐山瀑布,他已经无力探索麒会不会生孩子,反正要先哄好墨影非,让其打消这样奇怪的念头。想罢,林悦立即行动,他爬上床,小心翼翼地将伤员搂到怀里,温柔地说:“现在就完成你一个愿望,开心吗?”
墨影非笑了:“虽然少爷意图用这个转移我注意力的想法很逊,但我还是很开心。”
林悦抓狂地咆哮:“闭嘴。”
墨影非合作地闭嘴,不过唇角高高挂起显现了好心情。
林悦一边拭着额上的汗,一边嘀咕:“朱翎怎么还没来?是有什么事担搁了吗?”他还想早点给墨影非诊断,毕竟墨影非的伤实在太重,之前有几回差点挂掉,即使现在人已经醒来,林悦还是不放心的。
谁知道话音刚落,门外就进来俩人。
淡漠的朱翎,还有周身散发着寒气的水绝流。
面对呆愣的林悦,朱翎平静地以真言之刃直戳红心:“早已经来了,就是你俩你侬我侬的时候不好打扰,毕竟你给了墨影非名分,那么我也得尊重他。你一人应付三人,总会力有不递,既然他难得有你陪伴,我自然会识相回避。”
连水绝流都忘了要摆脸色给林悦看,侧眸睨向身侧,那表情是不敢置信的惊奇。
林悦内心喷血喷得销魂,身体却立即做出反应,他乖乖地将墨影非放下,孙子样在旁边站岗。
“小凤凰,还是先给影非看看吧,我一会再讨教训。”林悦小心翼翼地说道。
朱翎红眸轻转将目光撇向另一侧,回答:“我没有在教训你。”
林悦打了个跌,他现在终于知道原来刚才小凤凰是有意的,看来真的吃醋吃得厉害了。他急忙上前帮忙拎药箱,扇凉。
朱翎抿抿唇,终于愿意正视林悦:“放心,我会救他。”
话落,朱翎就坐上林悦殷勤地搬来的椅子,施施然给墨影非把脉。
水绝流眉头深锁,他嫉妒又羞于直言,当下一张脸憋得比姓包的大人还要黑,冷哼一声便要拂袖而去。林悦见了,飞速赶过去拉回来,又是捶肩膀又是扇风的:“嗳,水大侠,累着了吧?看出了这么多汗,喝水,喝水。”
水绝流脸色稍霁,愿意坐下来喝喝茶,消消气,等朱翎的诊断下来。
林悦才拭一把汗,放下心来,墨影非却嚷嚷:“少爷,我也要这个。”
林悦立即一脑袋载桌子上,直呼自作孽,不可活。他挑目远瞩,突然觉得夏日毒竦的阳光是多么的可爱,他怀着无限明媚且忧伤心情,笑中带泪地哄道:“影非,只要你乖乖养伤,好了以后我就给你,我都给!”他林悦里子面子都不要了,就侍候这些人。
这都是他自讨的,他心甘情愿。
殊不知这一切看在朱翎眼里,又激起小凤凰的同情心,痛惜盖过气恼,是对林悦原谅得更彻底了;而水绝流看在眼里,觉得恶人总算有恶报,也舒服不少,决定少为难林悦一些。
可惜林悦忙着斟茶递水,嘘寒问暖,没注意到自己因祸得福。
第八十一章:破军
从儿女的屋中出来,朱翎眺望这漫天R白色晨雾,稍做思索,又记得林悦教训过他要保重身体,这才撑起伞,他背着药箱,走进浓雾中。
墨影非也是刚才起来,见朱翎推门而进,他习以为常,也合作地由得这大夫人兼大夫为他处理身上伤势。
经过数日调理,林悦也不惜工本地给墨影非进补,这身体恢复得不错,黝黑的肌肤再也没有当天的苍白和病态,恢复光泽弹性,而且林悦求来了上好的膏药,把伤疤也淡化不少,结痂伤疤的外围可见与原肤色无大异。
“感觉如何?”朱翎一边为墨影非换药,低声问道。
墨影非始终在细心观察朱翎,闻方,就回答:“很好,不疼了。”
“嗯。”朱翎颔首:“脉象也平稳有力,这段时间你服下不珍少奇药物,内力不仅未曾亏损,反而有所增进,因此近日如果感到心悸,打坐运功调息就能化解。”
“是。”碧眸随着朱翎而动。
“你的内伤已经没有大问题,但外伤还是不能有大动作,以免伤口撕裂。”
“是。”继续紧追。
终于,朱翎从药箱与大床之间止住脚步,他直视这双碧眸:“你心里有疑问直接发言吧,我不会费心神猜测你的心思,至于你的问题,要答我自然会答,要拒绝我也不会留情,说吧。”
“哦。”墨影非松了口气,直接问:“大夫,能让我生娃娃吗?”
“……”朱翎轻蹙眉,审视着墨影非,毫不犹豫地回复:“之前林悦已经解释过原因,是你的体质不行,怀不上。”
“唉。”墨影非轻叹:“我还以为你有办法,你会不会是知道方法,但故意不告诉我呢?”
面对质疑,朱翎淡定解答:“不会。”
“嗯……”墨影非凝视朱翎,片刻以后,他信了:“对,你一直很诚实。”
这不是赞赏,只是陈述,所以朱翎没有道谢,仅仅发表一些个人意见:“墨影非,你多年前已经追求林悦,也费了不少心思才求得这段姻缘,如今已经米以成饮,而且林悦也求我接受你,以他的意愿为先,我会接受你。但你毕竟是强行介入我们之间,不论是我乃至水公子都不是乐意接受这种结果,所以请你尽量不要做出危害到这份和平的事情。例如无故失踪又遇险或者暗中与杀手组织藕断丝连,以上都无法得到原谅,你度绝这此吗?”
这一大段下来,墨影非有仔细地听,最后他点头:“嗯,少爷捡了我,以后我就会以少爷的意愿为先。也会敬爱你和水公子的……对了,我应该如何尊称你们?民间,妾氏或者二夫人应该叫姐姐?”
“……”朱翎轻蹙眉:“但我是男的。”
“哥哥?”
碰一声,大门被撞开,一道身影蹒跚着跌进来。
红绿灯同时S向门外,只见那水大侠无力地跌在地上,瑟瑟发抖。
“水公子?发生了什么事?”朱翎有些焦急,快步过去:“林悦呢?”
水绝流扶着门框爬起来,甚是狼狈地说:“没事,我只是不敢置信你们可以这般对话,真是……畅所欲言。”
闻言,朱翎没有太大情绪起伏,淡漠地回道:“只是直言。”
“我已经修饰过。”墨影非搭话。
这一回一红一黑的眼睛毫不犹豫地凌迟他。
“何以见得?”水绝流蹙眉,语气不敢苟同。
朱翎颔首附和:“看来你是没有自觉。”
“哦。”墨影非轻点头,而后补充:“啊,但是少爷好像挺喜欢的,我看他每一回都嚎得挺乐。”
“……哦?”朱翎心想:为什么他从不嚎我?难道真如墨影非所说,那是一种乐趣?
水绝流侧目,暗忖:是我平日太无趣了吗?或许我该学习……不,不能这样轻易被迷惑。发现自个差点被牵着鼻子走,水绝流立即端正心态,转移这样不健康的话题:“朱公子,林悦不是在你房中吗?为何还问我?”
被问及的朱翎偏首:“不,他不在我房中,仆从说他在你房中。”
“咦?不可能,仆从说他在你房中。”水绝流眉心紧皱,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他骗我们。”
墨影非突然醒悟,他轻轻啊了一声:“莫不是少爷又要去偷腥?”
“……”
死寂笼罩三人,水绝流脸色Y沉,朱翎若有所思,墨影非神情失落。
经历一夜翻山越岭,马车终于在荒间小楼停下。这时候林悦终于可以摘下封眼的布条,观望这烟波秀丽的重山叠嶂,雅致小楼阁是这山水画中的点晴一笔。正仔细欣赏美景,林悦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突然疯狂相信家里那几个人,好想就找一个抱抱。可惜他走远了,回去还需要不短时间。
“喂喂,你们快点动作吧,别浪费我时间。”
林悦出声催促,然而清冷的杀手们却没当一回事,依旧机械地循正规流程把林悦送入楼阁。于是一路上走走停停,通报来通报去,好不容易才抵达中心,他要见的人——袅主就在房间里。
手心贴着木门,被漆上色颜色的木纹变和模糊,但林悦的手心依旧敏感地描绘出这些图案,而且他必须要这样做,毕竟他额上正因过度紧张而盗汗,心跳也异常的迅猛。自从救回墨影非和水绝流以后,林悦面对两个形同死物的昏迷之人,他有很多时间思考,因此他想了很多事情,包括未来和责任之类的。他知道这一切都无法逃避,所以他决定面对,见袅主是必然的,只是如今他仍然禁不住踌躇,毕竟他不是祝融,不是赌神,还是林悦而已。不过,即使他仍是林悦,也不再是孤单一人,脑海中浮现家里那几口人,林悦忍不住微笑,也生起勇气,他毅然推开了眼前这一扇门。
屋内别致的摆设十分华丽,但繁复中似乎过分精致,难道这夜袅是……东方不败型的人物?林悦狐疑地踏进房间,轻轻阖上门,才要喊人,却见到屏风后有模糊的暗影在动,未几一人走出屏风。
绛红色裙褂,赤玉簪斜C,朱粉淡抹,凝香萦绕,是一位佳丽。
林悦傻眼,猜测这美女的身份。
“赌神,怎么?你转生过后就变得拘谨了?”美女笑盈盈地说着,广袖轻扬,比向准备好瓜果点心的桌案:“多年不见,让我们好好叙旧。”
“你是?!”林悦难以自控地,声音拔尖,毕竟真相与想象差太远了。至少他以为袅主是一个Y柔的男人,而不是一位美女。
“赌神,你真是忘得彻底,谁规定破军星君一定要是男人?我一直就是女人。”夜袅淡淡一笑,她的冶艳直把窗外灵秀美景压下去,仅仅剩下她这一点红,终是成了所有的主角。
这是一个强悍的女人。
林悦心里暗忖,他不敢待慢,因为强悍的女人往往比起强悍的男人要来得可怖。
“破军?夜袅?真是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大美人。”即使轻佻,但林悦还是挑了女性最爱听的话来讲。
夜袅显然很受用,笑容更深:“嘴还真甜,若果不是你心里早就有人,我还真想把你夺过来。”
“……”林悦冒了一额冷汗,即使被美女青睐,他也无福消受。
“说说罢了,你……我控制不住。”夜袅给林悦倒茶,仪态万千,一笑倾城的绝色。
毕竟林悦是被水大侠锻炼过的,这人再美不及水大侠动人,林悦这下真是堪比柳下惠,硬是坐怀不乱。
“破军。”喊了旧称,就是套了近乎,林悦笑着讲后话:“我会来见你的目的,相信你已经大致了解到,那么你是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破军浅浅地笑,笑得无害,眼眸里却是冷冽的打量,她也没有为难林悦:“赌神,我接到玉帝的命令,他让我再等五年,五年?你是准备做什么呢?”
“我……”林悦没想是因为这个事,有些意外:“这个,其实……”
破军笑容渐深:“有那么难以启齿吗?你不够老实呐,玉帝不是让你杀了司马易吗?”
“你……”知道还问?林悦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对着这样的女人,他好累。
“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玉帝会坚持要你杀他。”
因为司马易是上古的神仙。
林悦没有坦白,连连虚笑。
“看来也是说不得,这些年来天庭上各种各样的猜测,后来我探听到你的身份似乎也很特殊,就是没有人愿意说清楚……在天庭,说不清楚的事就是大事件,所以如果你不愿意说,我可以不问。不过,你真狠得下心杀紫微星君吗?为了保护你那些新欢,就牺牲旧爱?”
女人细细柔柔的声音就像一根绣花针,直往林悦心胸里刺,刺得他好难受,只能苦笑:“老实说,我不记得紫微星君太多事,但是有些事情总是难以取舍,却不得不做决定。”
“哦。”破军端起茶杯,啜一口茶,一双仿佛能说话的眼眸就这样盯着林悦未曾动过的茶杯,笑容更深刻:“怎么,怕我会下毒?”
“不……”只是林悦中了几次春 药,就落下了Y影,特别提防陌生人给的食物。
“呵呵,没关系,提防我也对,毕竟我也不是一个好人。”顿了顿,破军搁下茶杯,笑容堆满漂亮的脸庞,温柔地说:“虽然我是听令下凡捣乱,但不能否认,我的本性并不讨厌这种生活。就是苦了你的紫微星君……”
林悦眯起眼睛,有些恼:“还有墨影非。”
破军微怔,侧眸瞥向别处:“他是个意外,明显受到蒙蔽的不只是你……赌神,哦,不,你现在是林悦或钱庄主,你说,这天上的人究竟对我们有几分真诚呢?你我各自知道一个真相,但你我都似乎未知悉全部,有时候想来还真让人寒心,对吗?”
“没错。”林悦轻叹:“墨影非的事,即使你有罪,我也奈何不了你,那今天我想讨个人。”
“谁?”
“那个叫鹰主的。”
“讨来做什么?”
“宰掉。”
死寂降临,破军笑容犹如凝结枝头的霜,美丽的冰寒。
“哦?好呀。”然而,破军却答得痛快:“也没关系,不过是一个人。”
这反而让林悦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没想到会这么轻易,他还准备了一大堆台词呢。
“不用意外,我只是按照剧本就演译这出戏,那些不重要的配角,弃了又如何?影响不了大局,你尽管要走吧,要不要我代劳?”破军笑说,那模样就像讨论如何掐死一只蚂蚁,那么的不以为然。
林悦彻底傻眼,又迅速回过神来:“不,这倒不用你,但是我有另一个请求。”
“要夜袅卖命,得收费。”
“没关系。”林悦将自己的要求说完,就见美人笑着颔首。
“没问题。”
“那就……合作愉快。”
“你不用急着走,听我说,五年内我不会再有大动作,你就在这段时间内下决定。但不妨听我提醒,如果你要帮紫微星君登上帝位,就是痴心妄想,上头控制着一切,他即使有你帮助,也只有失败一途,不要再妄想抵抗。”顿了顿,破军刚才的凝重表情就似雾气般瞬间消散,又剩下仿似无害的微笑:“代我问候唐三还有悟空小哥。”
就此,聚会仿佛结束了,林悦感到难以置信,即使这就是他想要的。
“就这样?”
“就这样。”
“那你费一番功夫,就为了这样见一面?”
“是呀。”面对林悦的惊讶模样,破军不觉莞尔:“赌神,是要亲自接触才能最真实地了解一个人,而且我正闲着,何乐而不为呢?”
这是一个可怕的人,一个疯狂的人。
林悦苦笑:“反正,我不希望与你为敌。”
“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破军星君笑答:“我最不希望招惹唐三上门,那可恶的烟枪男。”
那你还问候他?看来这个问候大有文章。
林悦暗里决定无视这个请求,他可不想当两只狐狸中间的牺牲品。
“好了,你要是急着回家里的温柔乡,就快走吧,我会耐心等待这五年过去,人间可比天庭更多乐子。”破军笑着驱赶:“哪一天你明白整件事的真相,明白为什么非要你亲手杀紫微星君不可,那就给我解释解释吧,也好慰劳我这些年来跟他周旋得疲累的一颗心呐。”
“你不是说很有趣吗?”
“那是另一回事。”
除了苦笑,林悦还能干什么?
就这样短暂的会面,林悦回到马车上,他被蒙上眼睛带走。但这一回他心里多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一定要他杀司马易?因为司马易是上古神仙?真的吗?越想,心头越乱,火神剑给他的记忆也是零零碎碎的拼图,没有完全,都不能完整拼凑出所有事情。
第八十二章:三师会审
等再一次解开封眼的布条,林悦已经是被带回别庄附近。他侧耳倾听,那些押他回来的杀手们已经走远,这事告一段落。林悦拢拢衣襟就在暮色中顺着山路回家,他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这一路上他除了苦恼破军提出的问题,他更苦恼着如何应付家中三人。为了单独与破军见面,林悦撒了谎,撇下那三人,但纸是不可能包住火的,他已经有心理准备面对三只暴龙……冰龙、火龙、雷龙。
再三磨蹭,家门还近了,穿过超大超豪华超多门卫的家门,林悦惴惴不安地走进别庄,福伯早已经一脸肃穆地守在前院,见到自家少爷,他递上一柄宝剑。
林悦拎着剑,狐疑地凝睇老人家满带怀期望的殷勤表情。
“少爷,三位夫人就在里面,这一回你一定要振夫纲,把他们治得服服帖帖呀!”
……
这算什么?要他向那三个人动手?开玩笑!
林悦额上青筋暴现,看也不看就将剑抛回去,福伯没有接住,哎呀一声和剑一起跌到地上。等林悦惊得回头就见福伯双腿交叠,目光妩媚地咬着手帕。
“少爷,你越来越威武了。”
林悦眼角重重抽搐,转过脸撇下这恶趣味的老头,急步往屋里走去。他就是要被那三个人折腾死,也不想留在原地再多一秒。前脚才踏进屋内,就被厅内凝重气息给煞到,林悦怯生生地睐向脸色Y沉的两位,还有柱子后的一位。
那些人没说话,但越是这般,林悦就越发的头痛。他深呼吸后鼓起勇气,虚笑着招呼:“呵,小凤凰,水,影非,你们用了晚膳没有?”
朱翎睐了林悦一眼,表情淡漠地瞥向他处:“吃不下。”
林悦噎了噎,上前一步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水大侠重拍椅把的声音给吓回来了。
“嗳,水,冷静点,可别这样折磨自己的手。”林悦心疼地恳求。
水绝流冷哼一声,他完全不领情,Y恻恻地说:“少在这里巧言令色,林悦,你在外头风流快活乐不思蜀也犯不着遮遮掩掩的,哼,反正我也只是你收下的其中一名男宠,你又何必顾虑我?我可比不上外头那些人精彩。”
被水大侠醋味甚浓的一段话洗礼,林悦都要急死了:“不,没有这事,水,你别气,先听我说。”
“少爷~”柱子后传来Y森森的轻唤,墨影非幽幽轻喃:“少爷,你这次是看上谁了?我给你劫回来,真的,我不生气。”
林悦张口结舌。
朱翎突然轻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墨影非,你就问准他的目标,给带回来瞧瞧吧。”
这会林悦连眼睛都差点脱窗了,他不敢置信地瞪着朱翎。
水绝流霍地起身,动作大得座椅都往后翻倒,他咬牙切齿道:“就因为你们纵容他,才让他这般恃无恐!罢了,眼不见为净,这人,这地方,我不屑留恋。”
忿忿地拂袖,水绝流大步迈开。
这会林悦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晃身挡在水绝流面前,脸容因盛怒而变得凶悍煞气。
水绝流横眉怒目,冷声喝道:“滚开。”
林悦一咬牙,完全不给水绝流说下一句话的机会,他一把扛起人再一晃身又回到厅中。扶起椅子,他把水绝流按回椅子里,捧着这张愣怔的绝艳容颜,以不容拂逆的气势下令:“水绝流,你现在给我坐在这里,直至听我说明原委再做决定,不然我现在就把你绑在床上,干得你再也S不出来!”
声音不大不小,恰恰好让该听的人都听见了。
水绝流原是气得脸色发青,最后一句让话却让他涨红了脸,他侧眸寻找盟友支持,哪知道那红发红眼直率得让人吐血的朱公子竟然乖巧地耷着脑袋,一声不哼;还有那个杀手完全躲进柱子后,仅留个衣角儿人给他捕捉。
太……太……太没义气了。
见到水绝流目光游移,林悦一把钳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注视自己:“你的决定?”
目光对上,水绝流瑟缩一下,垂眸深思。
虽然处于盛怒状态,但见水绝流眉头紧蹙、轻咬朱唇,忙着心理斗争的挣扎模样,林悦心头忍不住悸动,‘要不,就顺势下去吧?’心头生起了猥琐想法,却不得不考虑形势,他强压住乱踹的思绪,哑声说:“我只数到三。”
闻言,水绝流猛抽一口凉气,惊凝地紧瞅着林悦,像要分析这是玩笑或是真实宣言。
“一……”林悦淡淡地数下去。
“你敢!他们都在看!”水绝流拼命抱扎,可毕竟他是大伤初愈,怎么也无法撼动这岩石般沉重的压制。
闻言,林悦顿了顿,有所顾忌地瞅向朱翎的方向,又瞄瞄从柱子后微微探出的碧眸。
朱翎淡定:“我没有兴趣被榨干,你好自为之。”说罢,朱翎残酷地撇开脸。
墨影非也森森然嘀咕:“水公子你保重,少爷要是禽 兽起来,我也承受不住。”
这般露骨的言论让水绝流和林悦都傻眼了。
“你!你们!”水绝流炸毛,高声喝斥:“你们这些贪生怕死之徒!”
林悦眉削一剔,揶揄道:“水大侠好威武,那你就斗争到底吧。二……”
斗争到底?水绝流脑海里禁不住走马灯般把那些有色画面回放,脸上红得像要滴出血来,见到林悦张嘴就要数到最后一个数字,他反S般喊:“不!”
林悦合上嘴,眯起眼睛睨着他,等待更清楚的表示。
这样认输,水绝流心里不甘,可也不得不服软,他赧红着脸,支吾着:“我……我就姑且……听听解释。”
听这水大侠认输也要把话讲得那般体面,林悦不觉苦笑,只问题解决也让他松了口气,正事为先,房间里的事,晚点再实行罢。
林悦退开了,水绝流暗暗松一口气,他忿忿地瞪向毫无团队精神的同盟。那二人毫无心理压力,一个淡定地正了正坐姿等待下文,另一个见危机解除也从柱子后出来。水绝流恨得牙齿痒痒,却无可奈何。
林悦虽说解释,其实也没有想好该如何说清楚整件事。他揉着额角朝柱子边上的墨影非招招手:“你也出来坐。”
墨影非这酷哥一脸正色地问:“少爷,你不会也想威胁我吧?”
林悦打了个跌:“不会,快出来。”
墨影非颔首,轻轻一跃就来到另两人身边落座。
面对红绿黑三色注视,同样的催促眼神,林悦扶额重叹:“我原本没准备瞒你们,就是想单独去见夜袅的袅主而已。”
三人都吓了一跳,但没有人比墨影非反应更大,他蹬地跳起来,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像下一刻就要翩然飞走的惊鸿,警惕中满溢的惊惶。
林悦也吓了一跳,连忙安抚:“我不是回来了?没事,就是跟袅主聊聊天。”
墨影非又一次坐下去,却难掩不安:“少爷,据说袅主是很可怕的人,连鹰主都怕他。”
林悦愣了愣,苦笑:“你没见过袅主?”
“没。”墨影非目光有些游移:“因为袅主挑去的人从不再回来,我没有被挑去。袅主没有为难少爷吗?”
“……”林悦心脏一阵漏跳,想到那个破军,他苦笑:“她不会为难我,我们是旧识。”
听到这,朱翎大概联想到所谓的‘旧识’是什么,他了解:“是破军星君?原来她这一世的位置是夜袅首脑?”
林悦苦笑:“你也知道?”
“只知道她是接手任务的人。”朱翎禁不住想起来那个乖张的女人,再也不复之前的冷静:“你见她,是因为司马易?”
朱翎中是很直接提及问题中心,林悦有些反应不过来,目光移向另两人,怕他们无法了解。
水绝流眉头更加紧蹙,对现状充满疑虑:“你们所说,是梦里……那些关于神仙和天庭的怪事吗?不,太荒谬了。”
墨影非侧首看着水绝流,惊奇道:“咦?!水公子你还是这么喜欢瞎折腾,为什么不让少爷说清楚再决定相不相信?”
水绝流气绝:“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