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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看千秋(千年泪 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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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9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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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对。——行啊,鸳鸯,都会用成语了。”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佩服佩服。

    “您才发现啊,我刚才都用了好几个了。什么一箭双雕、勾心斗角,用的多顺溜啊。您也不夸夸我。”鸳鸯不满我的反应。

    我忍俊不禁,笑道:“你读书进步的这么快,我哪能每次都夸奖你。数见不鲜,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说什么不鲜?”鸳鸯疑惑,半瓶子水的功力,三句话就露馅。

    “数见不鲜。”我摇头,诲人不倦,“数,是经常的意思;鲜,J也。就是经常登门拜访的客人,就不必杀J招待他。司空见惯的事物,旁人看来自然无须大惊小怪。”

    “什么司空?哎呀,娘娘,你饶了我,还是说点鸳鸯能听懂的吧。”她弃甲曳兵,举手缴械。

    我笑着点她的头,道:“还以为你到了什么境地了呢。也就是三斧头的招数!不过,也真的不能再以旧日的眼光看待你了。”

    “那当然,有什么不会变化啊。”

    世事变幻莫测,谁又能够停留在最初的原点。你对我的相信支持,是否一如既往?

    “这朱红的大橘子的味道可还是跟去年一样好。”伊若笑嘻嘻地捧着一包袱的橘子走进来,红扑扑的笑脸和朱橘的明艳交相辉映。

    我的心情随满眼的明亮而畅快起来,站起身,把她迎到身边坐下。伊若看了看我屋里的摆设,吸溜鼻子道:“你这里也跟往日一样叫人看了心里就舒服。味道也还是这么好闻。”

    我心头微动,笑道:“送橘子就是为了到我这来嗅香气?”

    “哪能这么便宜你,一首诗换橘子。否则没你吃的份。”她自己动手剥了一个,故意做出很好吃的样子。

    “小气鬼,平常白疼你了。”我嗔怒,转眼笑道,“这橘子我还非吃不可。你听好了。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一年好景君须记,正是橙黄橘艳时。”改了一个艳字,以称朱红的橘子。

    “厉害,出口成章。你可比父皇座下那帮大学士厉害多了。”她热情地鼓掌,笑眯眯地看我,“这么厉害的清儿怎么会留下那么多马脚让别人怀疑到她头上。”

    “哦,那她会怎么动手?”我比的上怪盗基德的实力吗?

    “她若是动手,肯定会不动声色,自己一点干系也担不到。被害的人兴许还在心里感激她的细心体贴关怀备至。总之不会这么草草了事。这一切摆明是别人栽赃陷害。”

    “可是嫉妒会蒙蔽人的双眼和理智;或许她会一时冲动,顾不上思前想后便下了手,等到事情做过以后,她又吓懵了手脚,只顾上匆匆逃离现场,连善后都忘了。”

    “不会这样的。有谁会弯弯绕折腾到这一层。你放心,除了你自己杞人忧天,谁也不会这么想。”伊若不以为然。

    “一般人或许不会想到这一层,可有人会这么想。”

    “为的是什么?你动手,因为嫉妒?”

    “是的。”

    “有什么值得嫉妒,那个还没出世的孩子?不会的,不至于,没必要。”她摇摇头,“一个孩子又算的了什么。”

    “会的,至于。”我的笑容单薄而削瘦,含在嘴里的橘瓣被嚼破了籽,满嘴的苦涩。

    我站起来,走到火盆前,拿起火钳拨弄了两下,轻声说:“伊若,你的年纪尚小,不明白一个孩子究竟意味着什么。即使不是生活在皇家,孩子对于平凡的百姓人家也很重要。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坦白说,我也会嫉妒。跟你说这些,好象有些不合时宜,可是我又不知道该跟谁说去。”日日夜夜的憋着忍着,心里比嘴里更加苦涩不堪。

    “你可以跟我说的。”伊若蹲到了我身边,小小声而坚定地说,“你不开心有心事的时候也可以跟我讲的。不要忘记,我们是一家人,我是你的女儿啊。”

    我愣愣地看着她,半晌,忽而微笑,感慨道:“想不到,也有你来开解我的一天。我的小伊若也知道体贴心疼人了。”

    “那是,你以为收我这个女儿就光要帮我收拾破摊子。”

    “差不多。”我做人一贯诚实,“当日收下你就是为了排遣我泛滥的母性。”

    “这就对了。”她开心地拍手,趴在我肩膀上,小狗般的蹭来蹭去,“我不就是你的女儿嘛,听嬷嬷说,生孩子很痛的,你为什么要去遭这个罪。”

    “哪个嬷嬷说的 ?”我情绪高度紧张,开玩笑!跟小女孩说这些,在她幼小的心灵上留下Y影,令她今后不敢自然分娩可如何是好,古代又没有剖腹产。

    “李嬷嬷告诉我的。”小姑娘兴致高昂,“其余人都不肯说,就她最好,说的绘声绘色。”

    那个李嬷嬷是吧?最好,好人是最不能当的。看我就知道,随便动一次恻隐之心就大小麻烦悉数上身。

    我把朱红的橘子放在手里揉软,把橘瓣一瓣瓣的掏出来,里头放上半截蜡烛,制成冰心笔下的小橘灯。伊若看了十分欣喜,拿在手中把玩不停,抬头,笑容灿烂如雨后最美丽的彩虹,“清儿,元宵节的时候我们一起扎花灯好不好。”

    “当然好。”我回答得响亮,心里却直打鼓。扎花灯,小学时有一次劳技课的作业就是做最简单的兔子灯,结果可想而知,我被铁丝划破了手指也没把那个兔子给制造起来。后来,还是我古道热肠的同桌鼎力相助,代我做了一只叫上去赢期末成绩。偶尔想起这些过往,忽然间发现,我曾经的生活并非如我想象中的那么冰冷灰暗,还是有些很善良热忱的人给过我不求任何报酬的温暖。

    “那就一言为定。把手伸出来。”她笑逐言开,勾了勾纤细的小指。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豪爽地应允,反正伊若的水平估计也高不到哪里去。

    兔子灯

    大小两名说客满载而归后,正主儿终于粉墨登场。用晚膳的时候,楚天裔主动提起了蓝洛儿的事。

    “现在宫中有很多传言,想必她们也不会避讳你。”

    “避讳?”我失笑,“她们巴不得日日夜夜在我耳边说。什么时候把我*疯了,亲口承认是我动的手,她们也就心满意足了。”

    “倒也符合她们的心性。”楚天裔笑着点了点头。

    “你能否诚实地告诉我,”我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你相不相信她们说的话。”

    “不相信。”

    “那你相信什么?”

    “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自己的判断,你的判断是怎样的,你是不是觉得宫妃们为我编排的桥段太过老土,不符合我出陈迭新匪夷所思的行事作风。我忽然觉得很难过,很多时候,我是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一定要别人无时无刻不在的肯定,猜测揣度让我疲惫厌倦。

    莫名其妙的,眼泪居然簌簌地往下掉。现在的我似乎比以前脆弱了许多。

    “傻丫头,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他轻轻地拭去我的眼泪,“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相信我的决定不会错。你不是凶手。”

    “可是他们会在大殿上慷慨陈词,恳请皇上早日处治穷凶极恶的投毒犯。”

    “他们要惩治的是投毒犯,又不是你。”他拍拍我的头,道,“别想这么多,这些天你忙置办新年的事已经累的要命,心里再加上这么块石头,肯定是苦不堪言。你性子这么犟,嘴上一句也不肯说,可身体骗不了人,这些天,你瘦了多少。”

    “不怕不怕。”我笑道,“哪次过年我不长膘,是飙长。”

    “那得赶紧叫裁缝给你制两身新的,免得到时候现在的衣服都穿不上了。”

    “嘁!”我龇牙咧嘴,转而正色道,“那你说,究竟是谁下的毒手。”

    “我也在想是谁动的手。鸢尾宫的警卫工作是王平亲自布置的,里面的宫人也大都是王府的老人,新添的太监根本近不了内院。洛儿自怀孕以后都深居简出,在外面中毒的可能也几乎没有。我以为已经万无一失,没想到还是防不胜防。”

    “好在太医及时赶到,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过失。——楚天裔,如果,我是说,如果,洛儿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你是否依然可以这样?”

    “这样是怎样?”

    “这样是依然毫无条件毫无保留的相信我,甚至不盘问我当时的状况。”我们在悲剧真正发生前都可以作的慷慨大方。

    “如果我告诉你可以,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他放下手中的筷子,脸上没有一丝的玩笑,“坦白说,我肯定会很悲伤,很难过,甚至会绝望。我会想是不是老天爷在惩罚我的所作所为,让我注定不会有后。”

    “要惩罚就惩罚我。——坏事都是我做的。”我脱口而出,心头涩涩的,竟有一丝古怪的慰藉,反正我也没机会生孩子了。

    “要是做坏事就一定要受到惩罚,我们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安分吃饭吗?好人要有人当,坏事也一定要有人做。当初周武文王若循规蹈矩,在商纣的暴虐下逆来顺受,那么周朝的盛业又该有谁来创造。”

    “你居然会这么想?”我的惊讶不是用言语所能描述的,古代的统治者们不是最爱给他的臣民灌输忠君思想的吗?

    “孟子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古人也曾说过,民者,水也,君者,舟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为君者,自然要顺应天命民意。我这样想有什么不对吗?”他奇怪地挑了挑眉头,一脸迷惑。

    “哦,没什么不对,就是太对了,所以我觉得惊讶。”我笑着摆摆手,心里在想,儒家思想在汉朝以后才逐渐占据中国的文化界思想界。现在他们还没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他有这样的想法倒也不算是叛道离经。

    “惊讶我跟你想象中有所不同?你跟我最初认识的时候也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那你是不是后悔当初眼力不济。”我笑着抬起头,“货物既出,概不退换。”

    “我是后悔当初没有早点看清你有多好,所以兜转了这么多圈子。知不知道,清儿,你总是在给我惊喜。”

    惊喜吗,那么不妨多制造一点。

    不高明的栽赃手段,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我;迅速传出宫门的消息,朝堂上过分激烈的反应,民间的舆论,这一切来的是不是太迅速,太古怪了些。

    我的瞳孔紧缩,是谁,设计了这貌似拙劣实则相当狡猾的局。就算楚天裔清楚我不是凶手,只要群臣和百姓坚定地认为我是凶手,那么他是顶住层层压力保我,还是把我送出去抵罪。如果民意激烈到一定的程度,那么即使是位高权重的统治者,也无力阻止汹涌的民潮。诚如他所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凶手是谁也许并不是最为重要的,如果全世界都认定了你是凶手的时候,那么你的清白只有你自己才能洗刷。

    宫人们被一个个叫来盘问,鸢尾宫被彻底搜查了一遍。我看着憔悴呆滞的蓝洛儿,这个孩子是她最后的希望,对她的意义比对楚天裔更为重要。王御医告诉我,当时的情况十分危急,蓝洛儿已经开始有出血的征兆;投毒者下的分量不轻,简直是要置她肚中的孩子于死地。照这么看,蓝洛儿不至于自导自演这出戏来陷害我,即使我因此获罪,楚天裔被迫抛弃我,心怀芥蒂的他也很难再重新接受她;而失去了这个救命稻草般的孩子,她在宫中的处境岂止会仅仅是艰难。她虽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经过这些变故后,不可能不懂得人情冷暖明哲保身。

    “洛儿,你信不信是我下的黑手?”

    “我……反正现在孩子安然无恙,这些事情就不要再在意了。”她笑的有些勉强,眼睛不自在地飘向别的地方。

    “在你心目中我就是凶手,对吗?”我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步步紧*,“为什么要躲避我的眼睛,为什么不大声说出你真实的想法?”

    “我……我没有什么想法。——奶妈,奶妈。”她惊恐地寻找着可以依靠的对象。赵嬷嬷慌忙跑过来,像护着小J一样把她藏到怀里,蓝洛儿的身形要比赵嬷嬷高出近半个头,可她此刻瑟缩颤抖的模样就寻求母亲保护的雏鸟。我忽然生气起来,眼睛不由自主地眯了一下,沉静而淡漠地吩咐:“奶妈,请你出去,本宫有话要单独和皇后娘娘说。”

    “不。”赵嬷嬷下意识的把蓝洛儿搂得更近,“皇贵妃娘娘,您有什么话不妨现在就说,我家小姐没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 。”

    “现在本宫是要和皇后娘娘说话,不是你家小姐。你可以出去了。”

    赵嬷嬷看了看我,依然没有要动身的意思。我隐约有些不悦,气氛僵持起来。鸳鸯在旁边想说什么,嘴唇嗫嚅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又什么都没有说。

    “奶妈,你先出去吧。我也想跟姐姐说说话。——姐姐,你好久没来我这里玩了。”蓝洛儿忽然恢复了平静,轻声吩咐道。

    “小姐,你——”赵嬷嬷焦急地嚷道。

    “奶妈,你先出去吧。放心,我没事的。”

    奶妈忿忿地瞪了我一眼,慢慢地走了出去。我有些懊恼,怎么搞着搞着,就莫名其妙地把情况全弄拧了。

    “姐姐,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鸢尾宫里好冷,好孤单;你们都不来看我。表哥听说孩子没事了,就再也没有来过,公主则是自老祖宗不在以后就再也没照面,你也躲着我。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所以你们都讨厌我,不想再理我了。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全部都改好不好,你们不要不要我,我们不是一家人吗?姐姐——”她惶恐地抓着我的手,略有些浮肿的脸上满是泪水。她的手是如此用力,以致于青筋都已经勃起。

    “洛儿,你别激动,别激动。”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小心哄劝着,“来,听话,你坐下。傻丫头,如果我们都不要你了,你怎么还会在这鸢尾宫里。你是最好最可爱的,什么都不用改,乖乖把身体养好就行。其他的事情一律不要去想。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吗,世间本无事,庸人自相扰。你是聪明的女子,千万不要做愚蠢的事情。”

    “你们都不要我了,我只剩下这个孩子了。姐姐,我只有这个孩子了。”

    “我知道,哎呀,你别激动。谁也伤不了这个孩子……”

    “姐姐,我真的一无所有了。除了这个孩子,你想要什么都拿走,我真的不会阻止。都拿走,我真的什么也不要了。只有这个孩子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只有他是真正属于我的。你们谁也别想拿走,都不许拿走。”

    “不拿走,不拿走。我什么都不拿走。”我有些不知所措,这蓝洛儿似乎有点忧郁症的征兆,若再刺激下去,真不知道会出什么状况。现在这种尴尬的情况,我又不好帮她做心理疏导。

    鸢尾宫搜查也没有任何结果,所有的东西都正常,正常到令我连怀疑的方向都找不到。凶手在如何作案方面真谈不上是专家,起码要故意设几个陷阱让调查者去钻啊。害的我现在都找不到事情去做,简直就向窗户玻璃上的苍蝇一样,前面明明看的很清楚,可却怎么也找不到通向明媚的道路。我百无聊赖地看着宫女呈给我的单子,上面记载了蓝洛儿在腊八节所用过的食物,珍珠丸子、千层糕、梅花酥,还有我送来的腊八粥,都是些绵软糯甜的东西。我盯着单子看了半天,依旧没有任何头绪。第二次怀孕的蓝洛儿已经比以前谨慎多了,当初的种种任性也在她身上找不到任何留下的痕迹。没有稀奇古怪的进食,没有意外的碰撞,腊八那天我见到她时,她的状态还很良好。为了防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禁忌,我把食单呈给了王太医。他笃定地告诉我,洛儿每天的膳食都是他亲自定下的,不会有任何问题。腊八粥我和楚天裔、洛儿都吃了不少,也不见有什么不适。

    “腊八粥跟这些食物不犯冲吧。”我有点沉不住气,想的头都快炸开了。即使楚天裔相信我,伊若相信我,鸳鸯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我在乎的人都相信我的清白,可是我毕竟不是生活在真空里,社会的大环境不可能对我的生活没有丝毫影响。

    “回禀娘娘,这些食物都没有任何问题。微臣以为,也许从这张食单上面已经查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娘娘不妨再在别的方面考虑。”王太医被我抽调来当助手,洛儿的健康部分一直由他负责,没有更好的信息调查来源了。

    “我也想过可能是别的问题,可我现在实在是没有任何头绪。”我烦躁地挥挥手,叹了口气,下意识地咬住内唇。沉思片刻,我抬起头,微笑着看王太医,心中一动,问道:“太医有没有想过会是什么原因?”

    “微臣只懂得医术,对于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只是微臣可以肯定,这件事绝对不是意外。”他投下手中正在书写药单的毛笔。我拿起药单看了看,是给洛儿的养身方子。午后的阳光柔柔地打在药单上,纸张似乎太光滑了,成的几乎不再是漫反S,我的眼前白茫一片,思绪也开始恍惚起来。上面的药名既熟悉又陌生,有多久我没有接触过这些药材了,曾经一度我几乎可以给人开方治病。现在这些,已仿佛是水印电影,模糊而隐约,一些记忆中的画面却清晰地浮现在我心间。

    “娘娘,你该不是怀疑是微臣的药单出了什么问题?”王太医的话把我从失神中拉回眼前的尴尬局面。

    “当然不是。”我赧然,“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太医,你让我觉得很亲切。”脱口而出的时候,我有一丝后悔,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太过唐突孟浪。所以我又加了一句:“也许是你曾经救过我的缘故,看到你就好象看见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我这样说,好象有些失礼了。”

    “娘娘错爱是微臣的荣幸,微臣不敢。”

    我笑了笑,放下药单。此路不通,惟有另寻出路。

    调查工作进入了死胡同,所有的怀疑矛头依旧一致指向我。最让我郁闷的是,我们到现在都弄不清蓝洛儿究竟是怎么出的状况。真想抽她的血去做血Y调查。古人没有剪头发的习惯,收集她的头发做一次检查说不定也会有所发现。搞不懂狄人杰在古代是怎么断案的,什么设备都没有。

    我长长地吐了口气,原来阿嘉莎不是谁都有天赋当的。实在很想把蓝洛儿拉回现代做一次全面的调查,被人怀疑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楚天裔应该是下令封过口,皇宫里已经没人再敢公开议论这件事。我所受的舆论压力相应地也减少了一些。我感激他的体贴和关心,也不愿意在举国欢庆的时候故意扫人兴致,所以干脆先将此事搁下,清者自清。这样,我在古代的第五个的新年匆匆度过了。当我数着指尖,念出这个数字时,我忽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一打眼,竟已是这么些年。

    春节没有想象中的热闹,毕竟心里还堵着件事,做不到完全坦然。不过也有些事让我觉得蛮奇妙的,我送出了有生以来第一份压岁钱!在现代的时候,因为跟亲戚的关系很冷漠加上自己一直都在学校念书,属于消费者,长到二十三岁居然只有收红包的份。所以此番我把压岁钱给的足足的,直把伊若看的喜上眉梢。说来,我这个闺女的性子还真随我,一样对钱财比较有感觉。

    我笑着看她,忽然叹气,已经有好几年没人给我压岁钱了。楚天裔听了白我一眼,正色道,我已经有十几年没收过红包了。于是我很认真地盯着他看了半天,沉痛地宣布了一个世人皆无法改变的事实:“你老了。”他的表情比皇宫上空绚烂的烟花更加精彩。

    新年的每一天都很相似,相似的日子总是过的特别快。春节来了,元宵节还会远吗?为了扎好我有生以来第二个,在古代的第一个花灯,我早早就开始准备材料。在手艺精湛的专业师傅讲解了半天之后,我跟伊若都非常有自知之明地选择了最简单的兔子灯进行C作,我还算好,毕竟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命加上有过失败的经验教训,折腾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把兔子灯给炮制出来了。伊若的状况可就大大不妙,公主果然比我君子。

    当公主战战兢兢地把她的作品展现到世人面前时,事先并不知道她做的是什么的鸳鸯就把马P拍到了马腿上,善良可爱的宫女热情洋溢地夸赞:“公主,你这萝卜灯做的可真漂亮。”我立刻憋不住笑翻在熏笼上,指着脸上姹紫嫣红的伊若笑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有见过这么漂亮的萝卜吗?”伊若忿忿不平地为自己的处女作打抱不平,“这分明是只很可爱的兔子。”

    “有你这么胖的兔子吗?”我为人母者,不可助长指鹿为马的坏风气。

    “雪球的身材就跟它差不多,都可以用滚的走路。”小公主振振有辞,忽然问了一声,“它现在还好吗?多好的一只兔子,你送我多好。非得送到鸢尾宫去,害的我连面都见不上。”

    “你连盆草都能养死,我哪能把它往火坑里推。”我不为所动,今年夏天我那盆水仙的悲惨际遇我还记忆犹新,“今后你都不要打活物的主意,是条命都不能靠近你。”

    “哪有那么夸张,比起当初的灵妃手下死掉的兔子,我养过的花还是很幸运的了。”她大言不惭,“我多善良的人啊。”

    “你也好意思说,好的不比,偏偏跟她比。行了,把你的灯放好,晚上灯会的时候,我们还得提出去呢。”我把两只花灯并排放在一起,仔细看了看,不由得乐了,道:“别说,这样看,你做的那只还真有点像雪球。这小东西不知道在哪撒野呢,我前几次去鸢尾宫的时候都没有看见它,也不知道它是胖了还是瘦了。”蓝洛儿那件事闹的,人和物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影响。

    “真没良心,自己送出的兔子都不想着关心一下。”伊若鄙夷。

    我叹气,道:“人命关天,谁还有精神去关心一只兔子的去向。”所谓众生平等本来就是无法实现的乌托邦。

    二十四桥明月夜

    元宵节的花灯会热闹非凡,比起每年正月十五时夫子庙的盛况也不逞多让。楚天裔在御花园设宴延请百官,因为洛儿身子不便,我代皇后出席了这次宴会。中土这一年来除了政变时的战乱,其余的还算安好,所以群臣兴致也高昂,大有不醉无归的趋势。我当了半天木偶,夫唱妇随地接受众人冠冕堂皇的阿谀,心里暗暗发笑,倘若此刻有韦小宝之流,当会祝我“洪福齐天,寿与天齐”。

    “微臣恭祝娘娘青春永驻,红颜不老。”一个文官模样的大臣忽然站起身来,向我敬酒。我端起酒杯,点头致意,举了举杯,一饮而进,我旁边的酒坛里装的全是蜂蜜水。

    “好,娘娘真是爽快。微臣也斗胆以水酒一杯,祝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个武臣也起身敬酒。我微微一笑,举杯示意,有点后悔没叫她们榨鲜橙汁冒充酒。

    “娘娘,微臣大老粗一个,你可别生气。”武官先干为敬,将酒杯倒垂着,大着嗓门嚷道。他是蓝家的旧家臣,不过在很早以前就凭借战功脱离了奴籍,现为南国骠勇十三骑之一。

    “怎么会呢。”我的笑容依旧亲切端庄,“曹将军性情直率坦诚,本宫怎么会怪罪将军。来,本宫建议,我们齐向陛下敬酒一杯,恭祝吾皇龙体安康,寿与天齐。”

    大臣们齐齐端起酒杯,高声颂道:“祝皇上龙体安康,寿与天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先前一文一武两位官员面面相觑,也无可奈何地随众人举杯敬酒。我在心里冷笑,你们不是很想敬酒吗,我来为你们创造机会。我的眼眸淡淡扫过众人,把他们的表情收录在心,假装对两位率先发难者的难看脸色视而不见。

    “陛下,微臣有一事请教。皇后娘娘的身体可好?”把话题挑明了的是一位士族老臣,他话是对楚天裔说的,眼睛却紧紧地盯在我身上。

    当自己是比干丞相吗?貌似您老混到今天也只是三品。

    “皇后的身体已经好了,只是众爱卿也知道,皇后目前怀有身孕,身子不便,故而没有出席今天的宴席。”楚天裔在案下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我始终微笑,知道今天必将会有一番诘难,只是没想到他们竟如此性急,甚至等不到酒醺耳热。

    “皇后此番遭难,是有J人暗中陷害。此人居心叵测,妄图想毒害皇子,颠覆我南国江山。此等Y险狡诈大逆不道之人理应严惩不怠,绝对不可姑息纵容。”开口的这位是科举中京都的头名吧,竟然这样对待让出头名名额的恩人。

    “赵卿家不愧是京都的著名才子。”我朗声称赞,被点名者面有得色,这样沉不住气,也只能当当花街柳巷的红人,谩赢得青楼薄幸名存。

    “连太医院全体太医会诊都不能得出皇后是因何故受损,赵卿家连面都不须见,仅凭街面上的传言便可断定皇后是中毒,此等智慧见识,委实叫人钦佩。本宫想请教赵卿家,可否还知皇后娘娘是中的何种毒药,是如何中的毒药。”

    “这里有人应该比赵书记更加清楚娘娘提出的问题的答案。”见自己的同伴窘迫,立刻有人出来帮腔。

    “谁?是李卿家你吗?”我故意装糊涂。

    “娘娘,微臣不知。娘娘你圣明睿智,一定比我们这些臣工更加清楚是怎么回事。”李姓大臣不动声色地将炮口对准我,想不到当年被我忽悠没了的白贵妃的表哥还有这般实力。要我说,白贵妃倘若不进宫争什么荣华富贵,与她的表哥双宿双飞,凑成一对佳偶会比较顺应天命民意。

    “本宫区区一介女流,何以得知是怎么回事。我若是连这个都知道了,全体太医院的太医们会不会羞愧难当,集体请求告老还乡?到时候,诸位在座的大臣倘若有个头疼脑热身体不适什么的,怕只能找江湖郎中进府一看了。”我的冷笑话可以夏天里搬回家直接抵做制冰机,可是群臣中还是有人配合地假笑起来。

    危机偷偷地混沌了过去。这样,每次都剑走偏锋打擦边球,我始终没有给故意挑起话题的臣子明确指责我就是凶手的机会。伺机寻事的文武官员个个憋了一肚子气,又有火无处发,只好酒入愁肠愁更愁,宴会桌上的气氛古怪而凝重。伊若过来找我去看花灯,我趁机请辞,离开了叫人憋屈的宴会桌。难怪人家说应酬饭最吃不得,这哪是用宴,分明就是打仗,真对不起美酒佳肴。

    一盏盏花灯逐数点起,暄妍明丽。河岸的两旁皆是点点的星火,今夜星月的光辉都被花灯抢去了风头。花灯种类繁多,姿态千奇百怪。与这些做工精致,独巨匠心的花灯相比,我们俩的兔子灯丑的不能出来见人。然而我俩没别的优点,就是脸皮的厚度能独当一面,提着丑丑的兔子灯,自己稀罕的不得了,毫不脸红地在御花园里招摇。宫女们大多都制了花灯一起玩耍,整个皇宫里都热热闹闹的。

    我组织了字谜竞猜活动,可惜自己对此道并不擅长,眼睁睁地看别人把奖品抱回家;伊若倒还会猜几个,得了几件诸如宫扇、荷包之类的小玩意,得意的不行。

    逛灯会逛到很晚才会寝宫歇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我只好起来,梳理一通后往御书房去,灯光还亮着,他果然还没歇息。

    楚天裔对我的突然袭击倒没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他指了指身边的位子示意我坐下,又重新埋首堆积如山的奏折。有些奏折他只是扫了眼就丢到一边,并没有给出任何批示,我知道这就是所谓的“留中不发”,为何今日留中的折子会如此多。我下意识地拿了份看。

    “放下来!”他厉声制止我,可是已经迟了,我已经看到了折子的内容。

    “没关系,我没那么软弱,见不得一点风雨。”我没所谓地笑笑,看来要求惩治我这个妖女,为皇后讨一个公道的大臣还真不少。南国最近很清闲吗?春耕即至,国计民生的大事他们置若罔闻,反倒对后宫的蜚短流长如此上心。纳税人的钱养出了一帮行政不作为的米虫。

    “如果风雨还要你自己去承受,那么我是做什么的。”楚天裔对我的答案不满,拍拍我的头,道:“去,给我弄碗吃的去,我忙到现在,肚子饿的呱呱叫。别弄元宵,最受不了这么甜的东西。”

    “想吃我还懒得给你下呢。”我白了他一眼,向小厨房走去。因为他一日三餐经常在书房解决,所以干脆在此也添了间厨房。当差的太监此刻早已休息,我亲自在厨房里转悠了两圈,厨房里的东西并不多,时新的瓜果蔬菜自是没有。我看着养在盆里的白嫩嫩的豆腐,忽然计上心来。

    我端着精心炮制的美食走到案机前,微笑着请他品尝。楚天裔一看盘中的食物,脸顿时拉成了苦瓜,嘴角抽搐了半晌,终于忍不住抱怨:“清儿,虽然说要开源节流,可也没到夜宵只能吃几块豆腐的地步吧。你在厨房忙碌了这半天,就给我吃这个。”

    小看我的手艺?我白了他一眼,肯定道:“你别以貌取人,先吃吃看,吃完了再抱怨也不迟。”

    他将信将疑地张开嘴,我搛了一小块豆腐放进他嘴里。然后开始欣赏他脸上的表情从狐疑到惊喜再到赞叹的三级跳。我得意地笑了起来。

    当日,黄蓉为了诓洪七公教他的靖哥哥武功可是施展了不少独门绝技;给我留下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二十四桥明月夜”,简单点讲就是蒸豆腐。只是那豆腐非同小可,先把一只火腿剖开,挖了二十四个圆 孔,将豆腐削成廿四个小球分别放入孔内,扎住火腿再蒸,等到蒸熟,火腿的鲜味已 全到了豆腐之中,火腿却弃去不食。当日洪七公一尝,自然大为倾倒。黄蓉有家传“兰花拂X手”的功夫, 十指灵巧轻柔,运劲若有若无,触手即烂的嫩豆腐,也可将之削成二十四个小圆球。我比不上她的冰雪聪明心灵手巧,削成小圆球免了,还是老老实实地切成小方块,反正楚天裔此生也无缘读唐诗三百首。

    “这是什么东西?味道根本就不是豆腐。”

    “当然是豆腐,厨房里没什么山珍海味,我总不能给你变出来吧。”

    “你会变的。你是朕的小仙女。”他又搛了一块放进嘴里,眼睛灼灼地盯着我。

    我恶寒恶寒的,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的J皮疙瘩,仙女就仙女呗,还非得家上一个“小”字,嫩韭黄早成韭菜化了。

    “当然是豆腐,不过是放在火腿里蒸熟而已,取的是火腿的鲜气。”我笑着解释。

    楚天裔浓眉一挑,笑道:“原来如此。”转眼又感慨万千,“想不到,光这小小的豆腐,便有这么多门道,人的创造力真是让万物都惊叹。”

    “当然。”我笑了起来,中国的菜刀笑傲整个江湖,“光那做豆腐的原料,除了豆子以外,又有鱼脑兔脑猴脑等等,不一而足。滋味千差万别。一席豆腐宴,便是几十道美味佳肴,个个都有自己的特色。”

    “想不到你除了会作诗以外,对饮食一道也颇有研究。”他已经放下了筷子,真赏脸,盘子里空空如也。

    “研究谈不上,不过术业有专攻,饕餮之徒的浅薄见识而已。”我收拾了盘子搁置一旁,重重叹气,“我又给你捅下了天大的娄子了吧。”元宵宴群臣发难,宴席不欢而散。尽管宫人不敢公开议论,可我身在皇宫大内,这些又怎么可能瞒过我。

    “娄子早就存在,不过是以你为率先发难的突破口。也许是我太过仁慈了。”他忽而微笑,幽深的眸子有暗芒闪动,若隐若现的戾气让我的毛孔轻微地紧缩了一下。

    “害怕了吗?清儿。”他用他魅惑的笑容和温柔的声音引诱着我往他的王国走近。

    “没有。”我垂了垂长长的睫毛,微微笑道,“也许这件事解决没这么麻烦。”

    御书房的灯光明亮而温暖,那橙黄的光芒或许比不上夜明珠耀眼,但却叫人看着舒心。我捻了捻油灯,对着跳动的火苗微笑,春天已经到了,柳暗花明又一村。

    早晨的时候,我问伺候我梳妆的宫女:“昨儿个厨房里的豆腐是谁给备下的。”

    “奴婢该死,是奴婢没收拾好。”捧着铜盆等我洗脸的宫女慌忙跪了下来,差点打翻了一脸盆的温水。

    “不,你预备的很好,我跟皇上都很喜欢。”我微笑,温和地扶她起身,道,“待会儿上我的宫里去,找你鸳鸯姐姐取十两银子,本宫赏给你的。”

    宫女顿时呆若木J,在同伴的提醒下,才想起来磕头谢恩。楚天裔也被我搞糊涂了,摇摇头,什么也没说,我们尊重彼此的私人空间。

    当然要谢谢小宫女备下的豆腐。她让我想明白了破此案最为关键的一步:凶手是如何在蓝洛儿的饮食中动的手脚。

    鸢尾宫院落的泥土全部被挖找了一遍,冬天太冷,细菌都懒得多动身,兔子的尸体腐败程度还不足以让它彻底面目全非,原本雪白美好宛如天使羽翼的皮毛此刻已经七零八落。

    有宫女忍不住呕吐起来,尸体的气味当真熏人的紧。

    我暗自皱眉,面上却一片平静。

    赵嬷嬷站在我面前;惊慌失措的脸已经恢复镇静;绝望之后的镇静。

    蓝洛儿的饮食是顶尖的太医定下的,食单本身没有任何问题。送往鸢尾宫的所有食材都经过严格检查,食物也没机会异常。那么毒药是从何而来,蓝洛儿的流产风波又是如何起的浪。

    能够动手的也只有有数的几个人。

    烧饭的厨娘,亲自从公公手中接过食材送往厨房再亲自把烧好的饭菜端到主子跟前服侍她用下的赵嬷嬷;还有就是蓝洛儿本人。只是蓝洛儿整天将自己禁锢在卧室内,宫女的眼睛下,她自己动手的机会不大。那么谁可以杀死兔子,取出兔脑,制成豆腐,去做那道珍珠丸子。

    兔脑,有滑胎的作用,孕妇禁用。

    “赵嬷嬷;你就这么恨我;连我送来的兔子也不肯放过。”我笑着看面色苍白如纸的奶妈,她也是个连蚂蚁都不肯捏死的姑子,原来也是老虎念佛。

    “是我的主意,跟我家小姐无关。”忠心的仆人自有为主人赴汤蹈火的精神。看来无须再审,第一执行人已经找到。我忖度片刻,要不要继续追究下去,无论如何那个孩子都是无辜的。

    我看着赵嬷嬷,轻轻叹息:“何苦来哉。”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曾经她就像一位慈祥的长者一样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曾经她笑着说“阿弥陀佛,幸好我家小姐还有你”。这一切的一切,转眼都已是过眼云烟。

    “娘娘,老奴记得当日在娘娘的宫中,娘娘曾亲口允下照顾我家小姐的誓言,您答应过,有您在的一天,便保我家小姐一天的周全。”原本像被抽走了魂一般的老妇人此刻眼睛死死盯着我,浑浊的眼珠狰狞起的细微血管泛泽出丝丝红线。

    我不知道是该冷漠地嘲笑还是怜悯的叹息,要你眼中的仇敌去履行保护害他(她)的人的诺言,这叫淳朴单纯还是叫愚昧无知。

    “是她不顾自己的周全,与我无关。”我淡淡地瞥了瞥内院的苑门,每个人只能对自己的生命负责,我不能天天站在大桥上劝别人不要自杀。

    “当真与我家小姐无关,不是她的主意,她很爱这个孩子的。”赵嬷嬷急了,极力为自己的主人开脱。

    “可是她更加恨我。”仇恨的力量可以毁灭一切亲情天性。我无力地看了眼兔子的尸体,喃喃自语:“可起码这只兔子是无辜的,它曾陪伴她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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