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我们最初相处得甚为安好。你真的这么讨厌进宫吗,不惜冒着生命危险逃跑。既然如此,回去以后为什么又费尽心机辛苦选秀进宫。是不是在你眼中,西秦只是蛮夷之地,始终比不上中土礼仪之邦。”
“我讨厌的不是进宫本身这件事。你我都清楚,所谓进宫为小王子讲课授业,不过是官面上的话。”
“我当日便已说过,除了授课之外,你可以什么都不必理会,一切我自然会为你安排妥当。你信不过我,认为我保不住你的安全吗?”
“对!你怎么保全?如果桑格王子开口索要,你会断然拒绝吗。卓嘎,你会为了区区的我去得罪桑格吗?真正有事发生的时候,我还有在神庙时的好运气吗?所以所谓保护我的周全的话不过是你随便说说,我也随便听听。”大家心知肚名的事,何必非得捅破那层窗户纸,让我们现在连假装若无其事都困难。
“所以你才会一心要逃走,——是我考虑不够周全。”他放下酒杯,长长的嘘了口气。
“我不是这里的人,所以我肯定会走的。只不过因为多了这件事,我们没办法最后宾主尽欢而已。”
“已经没有桑格王子了。”
“什么?”
“我说已经没有桑格王子了。”
“那又怎样?”我静静的微笑,背叛是一种习惯,“即使没有桑格,也会有其他的你需要拉拢的人物。”
“我还不至于恬不知耻到要拿自己的女人作人情。”他的目光暗沉下来,Y冷的光芒闪烁。
“我不是你的女人。从来都不是。”我的指甲暗暗掐着掌心,努力抬起头,安静的盯着他的眼睛。
“你是在提醒我木头已经砍下来了,却到今天还没有做成舟吗?”胡狼冷酷的微笑,幽深的眸子神秘不可窥测。
“卓嘎,记住你说过的话,你不会伤害到我的孩子。”我下意识的向后退缩,胳膊被他一把攥住,钳的生疼。
“越来越聪明了,已经会用我的话来束缚我了。”他忽而赞许的微笑,牙齿在我的脖子上轻轻啃噬,然后用舌头一点一点的舔拭,“没关系,我有足够的时间去等待。放心,我说话算话,我倘若是伤害到这个孩子,我岂不是又输了。”
我猛的推开他,手护在脖子上,惊恐不安的看着他。看到我慌乱的模样,他满意的笑起来。近臣走进来,附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什么。卓嘎走到我身边,暧昧的对我的耳朵吹气,声音暗哑低沉:“好好呆在宫里休息,好好照顾宝宝。”言罢,还把手覆在我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面带微笑,“多可爱的小家伙。”
我僵直着身子,一语不发,动也不动。
卓嘎拍手大笑起来,挥挥手,得意洋洋的走出门去。
我如释重负,慢慢走回房间,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很好,你愿意和我打持久战是最好不过的,倘若你用强,我反倒无计于施。
宝宝,你看到这一切了没有。妈妈真的不是好人,会骗人,会装腔作势。宝宝,记住没有,妈妈教给你的第一课,不要逞强。保护好自己是斗争的前提。现在,对我而言,保护好你是比保护好我自己更加重要的前提。
妈妈最初没有选择立刻带着你穿越回家,就是因为害怕穿越回去的方式是从天而降。妈妈害怕这样会伤害到肚子里的你,我亲爱的宝宝。
宝宝,这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过程。刚刚知道你孕育在我的肚子里时,妈妈曾经还考虑过要舍弃你。可是现在,你已经成为我生命中谁也无法取代的最重要的一部分。只要有你在,妈妈就有勇气支撑下去。
我把手放在小腹上,浅浅的,静静的微笑。
故人与旧事
还是在念本科的时候,我的一个与我一般热爱美食的舍友曾经在我面前信誓旦旦,等到怀孕的那十个月,她一定要趁机尝遍天下美食。只有在这个时候,一个女人享受美食才不会让内心饱受煎熬,并遭至周围人苛责的目光。我们是多么不幸啊,社会舆论的影响居然可以扼杀我们热爱美食胜过美男的天性。
机会难得,谁知道我以后会不会再度被迫踏上逃亡之路,现在多囤积一点营养也是好的。于是我放心大胆的吃,倘若我臃肿不堪的形象可以让胡狼胃口倒尽的话,我会视它为上帝给我的意外惊喜。胡狼最近一直比较忙,他一忙,我就会轻松下来。老天爷啊,请让西秦多一点事情,最好多到让他无暇顾及我,最后彻底把我从记忆里抹煞掉。
我看着镜子里的妇人,她的肚子已经颇为壮观。我掐指一算,好像才怀孕四个多月,这肚子大的似乎有点离谱。这些天补的太厉害了。我担忧的看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完了,我的骨架甚小,盆骨也比较窄,万一宝宝在肚子里就被我养的太肥太大,到时候自然分娩不成,岂不是人间悲剧。
哦,宝宝,咱俩不能再这么放肆的吃下去,都说免费的午餐不可以随便乱吃。
“好孩子,以后我们还是少吃点吧,这样呢你可以顺利的来到这个世界上。妈妈是很怕痛的人,这里好像没有麻醉剂。要不,宝宝,我们回家去,回家去,这一切就能解决了。”回去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肯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宝宝,你要相信妈妈,妈妈是不会骗你的,妈妈只会骗别人,不会骗你和自己。我闭上眼睛,慢慢的平复下心中不经意之间被忽然激起的涟漪。定定神,我换上了一副轻快的口吻,“宝宝啊,咱们俩不能继续这样大吃大喝了。你要知道,增肥简单减肥难。至于为什么这样呢,等到你长大以后看到满大街嚷着要减肥的都是很瘦的女孩子的时候,你就会知道答案了。具体原理解释起来太困难。反正你知道是这样就行了。好吧,亲爱的宝宝,我们要把减肥问题重视起来。要知道,我们现在不是生活在唐朝,胖胖的人是不受待见的。以后咱们要是都把胃口养大了,胃要是被撑大了,想缩回去都难,那想瘦下来可是难上加难。宝宝,听到妈妈的话没有,减肥真的很困难的。”
“他听没听到我不知道,我倒是全听到了。”胡狼笑着走进来,后面跟着个宫女,红酥手映衬着乌木的托盘漆黑如墨,上面的青瓷小碗冒着腾腾的热气。
“燕窝应该不会让你吃胖,趁热吃了吧。”胡狼一努嘴,宫女恭敬的端到了我面前。
“燕窝不会吃胖,可里面的糖水养R啊。”我接了,上好的燕窝,不吃岂不是暴殄天物。心里安慰自己,了不得把晚上的夜宵给省了。
“下次让他们少搁点糖便是。那样滋味会不会太淡了些。不要为了怕胖就这样折腾自己,你即使胖起来在我眼里看来也是很美丽可爱的。”
你看起来认为漂亮顶什么用,你又不是世姐的评委。
我安静的吃燕窝,一小碗很快下了肚。
“baby;let’s h**est ;ok?”言罢,我得意的看着胡狼,叫你偷听,让你听得到也听不懂。
胡狼面色古怪,倒没有如我想象一般的高深莫测。他只是简单的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奈。
乖宝宝,胎教的时候我就教你英语。虽然你身在中国,但在妈妈生活的时代,不认识孔子老子无关紧要,过不了英语四六级可是很恐怖的。乖宝宝,妈妈要全面提高你的社会竞争力,让你早日同国际接轨。
为了趁热打铁,这次我唱的摇篮曲可是英文版的。以后吃下午茶的时候,再背两首英文诗。
“这种方言倒真是很特别,有空的时候可不可以也教我学学。”胡狼面色恢复平静,旁若无人的自己找地方坐了下来,完全无视我装睡的委婉的逐客行为。
“不好意思,我的学生只能是小孩子。我从不教大人。”
“没关系,等到我们以后有了孩子,你可以教他。”他微微一笑,“我的孩子会,跟我会是同样的。”
我下意识的咬住嘴唇,没有附和他的话,也没有直接驳斥。阳光从窗棱里斜斜的打进室内,明暗相间的光栅在他的脸上投S下一道道Y影,亮的太亮,暗的太暗,他的整张面孔都模糊不清。我的眼睛漫无目的的的飘忽在前方的位置,装睡装得还真有点困了。
“收拾一下,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忽然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起身站到了我面前,高大的身影有一种咄咄*人的气势。
我的身体完全笼罩在他的Y影下,仿佛被一同Y霾的还有我的内心。我下意识的抬起头,诧异的问道:“去见谁?”
“去了你就知道。”他没有多解释,直接吩咐宫女服侍我。我想了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管他见谁,如果他非要我见不可,即使我表示反对也无济于事,不如配合一点。
我看见马车停靠在皇宫的青石路面上,心头一动,绕过胡狼,走到车厢后壁,拍了拍木板。“咚咚咚“的声音很厚实,中间没有夹层。
“已经没有所谓的国师了。我说过,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胡狼看出了我的意图。
我笑了笑,静静的看他,半开玩笑道:“你是要告诉我,你是为了我才扳倒国师的?”
“也可以说是。”
“不。”我微笑着摇头,“即使没有我,这样一个权势足以影响到你的统治的人,你有理由放过他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窥探。”我用指尖弹击了几下车壁,淡淡道,“所以所谓为了我才怎么怎么做的话,还是不要再提的好。我是个很会煞风景的人。”
“你是不是所有的时候都分析得这么清醒冷酷?”胡狼伸手,示意我搭手上车。我看了看他,没有理睬,自己登上车去。
“你其余的话我多半将信将疑,唯独这一句,我很赞同。你的确是个会煞风景的人。”胡狼没有坚持,跟在我后面也上了车来。我皱眉,把眼睛移到了别处。
马车很快驶出了皇宫,草原上的美丽风光让我的眼睛找到了心悦神怡的落点。我看着那湛蓝的天空,碧澄澄的海子;天上是无数个海子的集合,海子里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澄净的天空。不知名的野花星星点点,美丽而不起眼,好像宫廷中无数青春妙龄的女孩子一般,单独拉出来都叫人赞叹,集合到一起,只能是彼此的点缀。
“那个红的,就那个,是不是叫桑格花?哦,不,也许是叫央格花。——我想不起来名字了,你说,那到底叫什么花。”我指着窗外问胡狼,等到他寻我的手指望过去的时候,马车已经驶出了红色的花朵可以被我们的眼睛分辨出来的范围。
我耸耸肩膀,不以为意的笑道:“路过的风景,再美丽,只要察觉不及,便会错失过去。”
“错失,我看未必。”胡狼看了我一眼,目光灼灼。他冲外面叫了一句,马车立刻掉头驶回。我无所谓的敲击着车板,外面的阳光明媚的很。
“这朵花是不是。”胡狼手上抓着一朵娇艳的花朵,眼睛沉沉的落在我身上,“我不仅没有错失,而且还采了这朵花。”
我懒懒的看着那朵花,娇美的,柔弱的,在风中微微的颤抖。
“宝剑赠侠士,鲜花配美人。这朵花送给你了。”他忽然把花递到我面前,眼里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我看了看,接过来,随手扔到车窗外,淡淡道:“这朵花已经不是我刚才看见的那朵。那一瞬间的美丽,任谁也无法复制。”
胡狼看着越来越远的孤零零的花朵,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我索性垂下眼睑,不去看也不去揣测他的心思。
“想不想去看看卓玛?你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吧。”他忽然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
我愣了一下,没有回答,想了想又开口问:“她现在还好吗?”
“很好,只是她很想念你。你可曾想起过她?”他缓缓转过头来,我的眼睛慢慢适应了这种强烈的逆光下的Y影之后,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平静的,不见任何涌动的波澜。
“带我去看看她吧,真的好久不曾见过她了。”我微笑着闭上眼睛,忽然睁开,“你怎么不早说,我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这多失礼。”
“没关系,这些东西我早就替你考虑到了。你看,后面那辆车上装的,都是吃的穿的。”
我撩开窗帘,往后面看,不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卓嘎,你当是做什么,给准备这么多。”
“多多益善,有备无患。”
看到卓玛的那一堆孩子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胡狼所说的“多多益善,有备无患”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我的天,再多几个,直接可以组成足球队去征战世界杯了。有没有搞错,十年的工夫竟生了九个,我看她这么些年也没干别的事情了。
卓嘎欢笑着向我奔来。当年那个身轻若燕的娇柔女子此刻已经被生活磨砺成面色红活,身材结实的中年妇人。她奔跑到我面前,噗的跪倒在地,头“咚咚咚”的直碰地。我慌忙把她扶起来,胡狼这家伙抄手在旁边看着,居然不来帮忙。
“卓玛,你起来。哎呀,卓嘎,你说话啊,她又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我听得懂,听得懂。”卓玛从地上站了起来,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水,“司姑娘,我知道你当日抛下我不告而别,就是因为我不会说中土话。”
“卓玛,我……”
“我知道我当日若跟着你走了,只会给你添麻烦。所以我求人教我说中土话,直想着等我学会了中土话以后,你也就会回来了。到时候,我再来伺候姑娘。可是等到我学会中土话以后,你始终没有回来。现在你终于回来了,可是我却有了孩子需要照顾,不能再伺候你了。”
“卓玛,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一直当你是朋友,那时离开是迫不得已,我怎么可以让你也背井离乡。”我笑着看向胡狼,点头道,“这次你确实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惊喜。”
胡狼的回答是平静的微笑。他转头,对着那一堆跟卓玛一样有着漂亮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的孩子叫嚷了一句什么,孩子们立刻欢呼雀跃着奔向马车,旁边的侍卫把车上各种吃的玩的分发给他们。胡狼看着他们欢欣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好像是第一次,从他脸上看见这样纯粹的真诚的笑容。我看着他,静静的眨了眨眼睛。
“姑娘,这一次你再也不会走了是不是。”卓玛絮絮叨叨了一大通话以后,忽然问我。
热闹的人群蓦的安静下来,原本在追闹的孩子也感染到了这种宁静肃穆的气氛,悄悄的静下声来。胡狼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我。我看着卓玛期待的眼光,轻轻的把话题转到了别的方向。
“卓玛,生孩子是不是会很痛啊。我听人说,头胎会特别痛。”我担忧的摸了摸肚子,“我特别怕痛。”
“哦,——姑娘,你已经怀孕了。我居然到现在才注意到,我还以为你也一样发胖了。”卓玛欣喜的拉着我的手,“太好了,你也要当妈妈了。你的孩子一定会既聪明又漂亮,就和姑娘你一样。”
“对,卓玛。你很快就会有一个既聪明又英俊的小王子了。”胡狼忽然走过来,揽住我的腰,平静的告诉已经绿树成荫的侍女,“他一定会是朕最疼爱最欣赏的王子。”
卓玛目瞪口呆,同样下巴快掉到地上的还有一个我。我看着胡狼,怔怔的,良久反应不过来。他点点头,内心的情绪很好的掩藏到了平静的面色底下。
“你曾经告诉我,这个孩子是你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既然如此,我想要的又是全部的你。那么多个孩子也没关系。”马车上,他忽然把耳朵附在我肚子上,笑道,“小家伙,来认识一下你的父王吧。”
失心疯是不是具有传染性。我皱着眉头思索,无果。完了,我回去以后是不是还需要从头学起,专业知识都快忘个精光了。
“这里还认识吗?”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卓嘎伸手,我看了看,他嘴巴一努,示意我搭上。我歪头看他,想了想,还是没有理会,自己慢慢爬下马车。他笑了笑,平静的缩回手,也跟着下车来。
草原上百草丰茂,肥沃的土壤养育出无数的牛羊。远远看去,天上有成群的牛羊,草原上有大团大团的云影,天地连成一色,分不清穹庐和凡尘的界限。我转过头来,对着巍峨的城门微笑。好久不见,不知道这里的守卫是否依旧保留着我们的头像。
“我当日看着这城楼,忽然间就想,如果我不是区区的王爷,而是西秦的国主,那么这一道城防怎么会阻住我。眼睁睁的看你逃走。”
“天下之大,若是要逃要走,总会有你到不了的地方。你是想告诉我,因为我的缘故,你才举兵反叛,自己夺了国主的位置?多大的罪过,祸国殃民,我可承担不起。”我用手摸着已经斑驳的城门石柱,十年生死两茫茫,当日陪伴在我身旁的人已经不在。
“我若这么说,你肯定又会说我是在骗你。但在那时,我确实忽然意识到,一人之下,也是受制于人。倘若我是这天下间的主人,便没有这些羁绊。”胡狼站在我的身侧,淡淡道,“司嘉洛,从某种程度上说,朕得感谢你,感谢你让朕意识到一个男人倘若是不够强大,那么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想得到的一切与己失之交臂。”
“难怪男人那么喜欢打仗。”我弹了弹手上从风化的石柱上沾到的灰白的粉末,笑曰,“男人通过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
“那你就从征服我开始吧。”
“我为什么要征服世界?”我看着天际斜斜的夕阳,淡淡的微笑,“弱水三千,惟取一瓢而饮。寰宇之大,只求片瓦遮身。世界这么大,与我有什么用处。”
“你要有所求,就好办了。怕就怕你无所求。”他的面庞在夕阳的余辉中平静而落寞,忽然又笑道,“是人便有七情六欲,有七情六欲者必有所求,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便是。”
我想要的东西你真的给得起吗?
“我想要什么你比我更加清楚。”
“除却那一件,你还想要其他的什么吗?”
“没有那一件,其他的于我又有什么意义。”
“嘉洛,倘若当年我不*迫你进宫,我们现在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的境地?你会不会就不那样急忙逃离我的身旁?”
如果当初不被迫逃离西秦,我现在也许早已穿越回去。或许会结婚生子,或许依旧孑然一身。已经发生的事,还谈什么如果。
“起码不会走得那么匆忙。”我的心思九转百回,模棱两可的给出了这个答案。让男人觉得对不起你,总胜过他觉得你对不起他。
“卓嘎,你也说倘若。这个世界上,唯一无法倒转的就是时间。人生若只如初见,什么都不可能回到从前。我娘生前信佛,耳濡目染了这么些年,我受的熏陶不多却也不浅。我记得佛语有云,罐率窍募咀詈笫15幕a讲柁禄ㄊ铝耍皇o驴谝磐吧谋税痘a?醇模鹆耍y模亲x恕1税痘a磺辏湟磺辏词腔t队啦幌嗉r磺杏形a∈且蛟岛虾停灯鹗*穑稻刮蓿煌馊缡恰?讲柁禄ㄊ铝耍n保m疽簿徒崾恕r磺泄适拢蘼塾忻挥薪峋郑家粘 !?br />
“是不是我已经错过了那个季节。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你也读《诗经》,我原本料你更爱《春秋》。”
“因为你爱的是《诗经》。”
可是我不会爱屋及乌,爱上念《诗经》的你。幸好我也不会。
“卓嘎,你这么关着我算怎么回事呢。把我当门客供养起来?你们西秦的粮食是不是多的没地方放了。”我沉不住气,好,我承认,我不够镇静自若,不够不动声色,不够泰山溃于顶而面不变色。可我一个孕妇,在这样暧昧不清的状况下,躲了又躲,退了又退,还是大灰狼觊觎窥探的羊,我能还装着若无其事吗。
“虽然不至于多到无处可放,但也不缺你这份。”胡狼笑的眼睛都快眯起来了,言辞亲切,“嘉洛,我改变主意了。把你留在我的身边,我不急,可以慢慢的等待。”
“卓嘎,你!”我气得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核桃就往他身上砸,“嘭”的一声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天,我在做些什么,我把他当什么人了。我惊恐不安的看着胡狼,下意识的用手护住自己的肚子。
胡狼站在原地,眼睛沉沉的看我。我心里悔的跟什么似的,被惯出来的说一不二的坏脾气,可不是任谁都可以容得下的。他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我,我鼓足勇气迎上他的目光,感谢我在前世二十三年养就的故作平静的淡漠面孔,让我心里已经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摇摇欲坠不知所措,直差华山一条道,闭着眼我就上的情况下,依然可以看上去神情自若。房间里的气压很低,低到我担心氧分压不够,我会喘不过气来。他似乎叹了口气,眼中的冷凛也一扫而空。弯下腰,捡起核桃,胡狼的动作笑容和他的声音一样优雅,温和如瓷:“是我考虑不周,要你空手看着核桃,能看不能吃。别生气了,回头我叫人拿个小金锤来。核桃的滋味很不错,不妨尝尝。”
可我想吃糖炒栗子。
我没有说话。见好就收,人家搭了架子,咱得顺杆下不是。我有什么立场跟他闹别扭呢,撒娇,只能是在自己的情人面前的举动。
我看着明媚的五月阳光下他的剪影,强烈的明暗对比,他的面孔模糊不清。我忽然想起另一个春光灿烂的午后,多年以前的我,站在御花园里,一个男子微笑着问我:“告诉我,怎样做,怎样做才不会让你厌倦。”当时的我只是沉默,因为给不出任何答案。等到我不再厌倦的时候,真的,虽然此后六年的时间里,我彷徨过、犹豫过,孤单过、惆怅过,茫然不知所措;但我并没有厌倦,我没有厌倦过彼时陪伴在我身边的那个人。我们彼此试探彼此提防直到后来的彼此依靠,他给过我的快乐无人可以取代,既便最后剩下的只是伤害。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注定了到最后,我只能以孤单收场。孑然而来,黯然离开,这十年的时光不过是南柯美梦一场。
“啊!你干什么?松手,放开我。”我连忙挣扎,无奈他把我箍在怀中,攥得紧紧,任我拳打脚踢也无果。
“看着我的时候,不要想到别的男人。”他在我耳边轻轻的呢喃,声音低沉,带着不容违拗的坚定和毁灭的气息。
“你松手,我喘不过气来了。”我继续挣扎,肚子里的孩子不安分的踢着我,仿佛也感受到了这种危险的气息。
“松手?对你,只要一松手,就别想再期待你乖乖的待在你该待的地方。”他笑容越发诡魅,华美绚烂,肃杀的冷凛不可抑制地从他深邃幽蓝如冬日夜幕的眼底弥散开来。我生生打了一个寒战,勉力支撑着问道:“卓嘎,你想干什么?”
“我想我最大的错误不是当日*你进宫,而是一直对你过于纵容。你说——”他把我的头发抓在手里,细细的缠绕在食指上,眼里的冷凛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他的笑容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温和,“ 如果早点生米煮成熟饭,又会怎样?”
我的心忽然连跳动都停止住了。
平静的微笑,浅浅淡淡的笑容如栀子花瓣慢慢散开,我头向后仰,眼睛迎上他深不可测的目光,静静道:“想必桑格王子的眼光甚高,不会看上别人剩下的。”把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抑制住心中的涩意。我跟那个人,到底存在多少这样Y差阳错的误会呢,以为自己可以包容,以为自己丝毫没有芥蒂,等到不经意扯动的时候,才发现从来都不曾真正的放下。
“我的眼光独到,不会在意这些。要不要我证明给你看,我亲爱的任性别扭古怪而又可爱的嘉洛。”他的下巴在我的头发上摩挲着,手开始不安分起来,语出威胁,“看来,我是得给你点特别的记忆,好让你不会忘记我说过的话,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允许想到别的男人。”
“卓嘎,你放手。”我急了,张口就向他的胳膊咬去,真恨自己的牙没事干嘛长这么整齐。他好像感觉不到痛意一般,直接把我拦腰抱起,往床上一丢,目光Y沉的可以直接拎下水来。
“啊!”我痛苦的蜷缩起身子,手紧紧按在肚子上,额头上大滴大滴的全是冷汗,“快,快,叫御医。”
“太医,太医,宣汪太医。”胡狼也紧张起来,连忙问我,“嘉洛,你怎么样呢。”
“卓嘎,”我痛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上气不接下气,“你记着,如果我的孩子出了任何问题,我会让你后悔终生。”
“我相信你,你有让我悔恨终生的能耐。”胡狼的面色颓然而灰暗。
我抱着肚子,心里恐惧的要命,只好拼命的安慰自己,都快五个月了,应该很安全,不会出什么事的,不会出什么事的。
汪太医匆匆赶了进来,示意胡狼回避。他看了我一眼,迟疑着。我又怕又气,怒吼道:“你出去!”太医连忙劝阻:“姑娘,你不要激动,千万别激动。”胡狼面色难看,低声嘱咐了太医几句,目光落在我身上,想说什么,还是放弃了。
我无暇顾及他略显的有些沉重的背影,我的注意力全部被我的宝宝吸引过去了。
“太医,我的孩子有没有事?太医,你一定要救救他(她)。”我忽然觉得怕极了,好像整个世界都会坍塌下来一样。
“不妨事,不妨事。我给你开两服药吃下去,担保没事。”太医微笑着安慰我,“不过,你要听老夫一劝。姑娘,你的心思太过沉重,这样对孩子不好。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首要做的就是把心放宽,思虑过甚,不仅伤身,于腹中胎儿亦是不宜。”
“太医,我没有担心什么啊。”我笑得勉强,单薄笑容后的惶恐与不安在他D悉世事的睿智目光下无所遁形。我索性叹气,自嘲的微笑浮上唇角,坦率的盯上汪太医的眼睛,道:“太医,你倘若身居我的处境,怕也难以做到心如明镜台。——你去告诉陛下,我不希望时时刻刻处在他的监视之下。”
汪太医稍稍仲怔,旋即微笑点头,对着门口用西秦话说了一句。门口响起了脚步声,一个高大的人影渐渐走远。
我耸耸肩,对他的离去没有表现出任何欣喜的情绪。
“姑娘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老夫说。”汪太医把工具放回医药箱中,平静的问我。
“王御医,你能否坦率的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胡狼的心思高深莫测,我越来越没有足够的精力和体力与他斡旋下去。我下意识的把手放在肚子上,为了孩子,不管王御医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也不能再若无其事的等待下去,他不动,只好我动,*的他也不能继续置身事外。
“老夫一生了无牵挂,随遇而安,随缘而定。该出现的时候总会出现。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姑娘,记住老夫的话,万事随缘,世间万物皆有所法。老夫出现在这里,自然有老夫的道理。比方说,倘若我此刻不在这里,那么就遇不上姑娘你,也就有负信任我的人的托付。”
“信任你的人,谁?”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几张面孔,然后又迅速的被我否定了。这个世界上真正关心我的人并不多,可是他们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如何托付他在此时此刻照顾我。
“姑娘你啊。难道姑娘第一次遇见在下时,所说的希望在下多多照应姑娘的话只是客套而已?在下可是铭记在心。”汪太医笑容诚恳,平静的回答。
“你——”我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眨巴着眼睛看他。
“姑娘,不必焦急。一切皆是天意。天意要你来到这里,遇见这一切的人一切的事,自然会指引你好好的走下去。”
“我能不急嘛。”我苦笑,“我不急自会有人比我更急,到时候更加由不得我不急。”
“天无绝人之路,不要把情况想的太糟糕。就好像姑娘你当日以为自己一定保不住这个孩子一样,后来不也出现了转机,孩子也保住了,你们母子皆平安。”
“说到此事,我还没有好好感谢太医。谢谢你的保全。”因为躺在床上不便,我微微朝他点了点头。
“人要言而有信,老夫既然答应过要好生照应你,自然不会食言。所以,不必谢我。”他摆摆手。
我立刻抓住他话中的漏D,步步紧*:“太医,我请求太医照应似乎是此事之后,您所说的答应,究竟答应的是谁?”
他愣了一下,笑着摇头,道:“果然是绕不过姑娘你,老夫真是低估姑娘的聪慧。姑娘如此聪慧,又何愁不能解决自己目前的处境。姑娘除了年轻貌美以外,更是惠质兰心。倘若身为男儿身,定可入阁拜相光耀门楣。”
“太医,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不要用这么话来绕我。尽管听着心里十分受用。”我微笑着,丝毫没有就此放弃的意思。
“姑娘,原谅我,我答应过这个人,永远也不会说出这个秘密。我知道,姑娘你十分聪明,因而一直都小心翼翼,想不到还是叫姑娘看出了破绽。佩服佩服!姑娘,听老夫一句话,吉人自有天相,你是有福之人,真正的有福之人。不枉他对你的一片良苦用心,不枉他的一片良苦用心。”
他,还是她?
到底是谁,我一头雾水。
可是汪太医没有再理会我,朗声道:“姑娘,你好生照料自己。记住老夫的话,放宽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说罢,便收拾东西站起身来,临走时又抛下一句,“姑娘倘若有什么不舒坦的时候,可以派人去叫老夫。陛下吩咐过,老夫的一切行动要以姑娘的要求为准。”
“有劳太医费心了。”我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去。
他一直说我聪明是什么意思,仅仅是恭维我?
我咬住下唇思索了一会儿,叫宫女端了一小盆核桃来,这东西据说很补脑子的。希望蒙他吉言,我能够聪明一点,早日摆脱现在的困境。
吃核桃长不长脑子我不敢肯定,反正它肯定很长R,富含多少脂肪。为了闪人,我付出的代价着实不少。我在心里安慰自己,司嘉洛,坚持住,胖不打紧,穿回去的时候多带上两件古董卖钱,只要有了足够的钱,以现代医学发达的程度,你怎么可能没机会当窈窕淑女。
“核桃的滋味不错吧。”胡狼失踪了几天,又在我面前晃荡,言笑晏晏,“我早说过,你会喜欢上西秦的东西的。”
“是啊,喜欢而已。”我撇撇嘴,不以为意。
“喜欢足矣,我并不是个贪婪的人。”
这人,居然抢我砸出来的核桃仁,没风度,没气概。
我默不作声,继续用小金锤砸着核桃。结果,这个不知羞耻的家伙还没完没了了,我砸一个,他吃一个,转眼的工夫,一盆子核桃便落入他的肚子。我怒,愤然直面卑鄙的饿狼。
“小人!”百转千回,把n句国骂在心里悉数演义一遍,我抉择再三,脱口而出的话文雅了不少。
“非也非也,君子动手不动口,你是小人,动手;我是君子,动口。”狼皮肯定比人皮厚很多,他笑得坦荡荡。我的心思有些恍惚,这些话,我是不是多年前曾经跟谁说过,记忆中似乎有另一张漫不经心的笑脸。
“呝~你干吗?”我皱眉,用力想甩开他握着我的手的狼爪,狼爪力气比较大,我甩不开,索性冷冰冰的看他。
“我说过,不要在看我的时候想别的男人。我也说过,不要总是试图激怒我。”他的眼睛暗沉,幽深的眸子因为色彩浓烈,已经近乎于徽墨的光泽。
这有点冤枉,我可没有试图激怒一头狼,打虎的英雄《水浒传》上是记了不少,可没谁给我面授机宜如何打狼。
至于想起别人。脑海中浮现出怎样的画面,又岂是我自己能够控制的。
人若能够控制自己的所思所想,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所谓的痛苦和悲伤。
更加不会觉得彷徨无助。
我茫然的看着胡狼,你是不是也会悲伤。我们每个人都会悲伤,都会绝望,只要我们的心还在跳动,一分一秒,我们都注定无法摆脱这份哀,弥漫着无所不在的哀。
“嘉洛,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胡狼的声音听上去比我的神色更加疲乏不堪,“我所有的努力注定了都是徒劳吗,你回答我,认真的回答我。”
而我的回答只能是虚弱的眨眨眼睛,泛起一朵苍白无力的微笑,静静道:“卓嘎,相信我。能够给得起的,我绝对不会吝啬,有些东西,还是不要触碰得好。我并不希望我们之间到最后干脆连朋友也无法做。”
“你还当我是朋友?”他沉默了半晌,忽然讽刺的挑了挑嘴角。
“是啊。”我没有继续微笑,而是平静的对着他的眼睛,轻声道,“至少当初你曾经救过我,而且我想当日如果你有两全的主意,你也不至于强行*我进宫。你更加没必要安慰我,说会保护我的周全。虽然那仅仅是安慰而已,但对于一个王者来说,如此的保护照应已经算是难得。当王者的朋友,本来就应该把自己放在他的权势之下,不可以奢求太多。”
“你既然想得这么清楚,为什么在那件事上还这样看不开?”他静静的看我,对我的话不置可否,仿佛还在心中权衡这番话有几分的真假。
我浅浅的笑了,淡淡道:“你似乎依然没有听明白我的话,我说的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你的所作所为虽然值得商榷,但也无可厚非。可是倘若站在你希望的位置,那就是罪不容诛永远也无法谅解的罪过。所以——”我转过身,在窗子旁站立了片刻,风清云淡道:“朋友抑或是仇敌,你究竟希望在我心中是什么位置,这个选择权依然在你手里。”
“可不可以有第三个选项?”
“不可以。”
“为什么?凭什么是由你来出题。”
“是你喜欢我,而不是我喜欢你。不是吗?”
“好好好,妙极妙极。”他高声叫好,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甚至除了高深莫测的暗潮汹涌以外,我在他蓝沙晶般的眼睛里再也找不出其余的任何端倪。
“卓嘎,相信我,我会是一个不错的朋友。对我的朋友,我会比对我的男人好很多倍。”从来只有朋友伤我的,可曾见我伤害过朋友。
“我想要的并不是朋友,你知道。”他幽蓝的眼睛暗芒微闪,“你一直都知道。”
“是的。”我没有否认,安静的陈述事实,“所以我一直都在说抱歉。”
“我说抱歉,不是因为我认为自己对不起你,在这件事中,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任何过错。喜欢谁,不喜欢谁,是我的心在判断;我只忠于自己内心的感受。一个人的情感,无论在外人看来是理所当然还是不可理喻,都应当受到所有人的尊重。因为这份情感本身是真诚的,不容置喙。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它自己的最好证明。我说抱歉,是因为我看见你似乎很难过的样子,而这种难过又是因我而起,所以我说抱歉。我的出现给你造成了困扰,这也不是我希望看到的。但事已至此,再苦苦纠缠下去也是无益,不如我们把话摊开来说明白,不要再继续暧昧不清下去。你是一国之君,理应日理万机,不应该在这些事情上耗费精神。江山美人,自古以来就不可能得兼。”
“为什么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