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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妾 txt作者.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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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0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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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能明白长风和孩子对她来说是多么重要,如果当初没有僢儿和长风,她可能已经死了。

    她望着那双眼睛,笑道:“正如你见到的那样,如果你能将綦儿还给我,我们会过的更幸福。”再冷冷扫一眼客房,看回站在床边的他,“日后还请睿宗王自重,别动不动就带睿王妃以外的陌生女子来这,影响不好。”

    话落,跃身离去。

    罪妾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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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馆这日闭馆,来了一个穿杏子黄长裙的女子。

    女子一头齐腰的长发梳成一个斜斜的飞凤髻,罗衫榴裙,半姿绰约。她进门的时候戴了帽兜,只露眉眼,媚声道:“有人在么?轻雪?”

    轻雪正在药房给长风准备治疗衰老症的泡澡药粉,一听丫鬟通报,便急急赶了来。只见得僢儿那家伙已拉了女子的手,在院子里好奇的问东问西,女子则摘了帽兜蹲在僢儿身边,摸着小僢儿粉嫩的脸蛋。

    “翩若?”她朝这个女子走过来。

    女子站起身,回首笑道:“轻雪,这个是长风的孩子么?你们现在过的挺幸福的。”并神采奕奕打量她,媚眼里笑意更浓,“做了母亲就是不一样,一身娇颜媚骨真是迷死了,呵呵。”

    轻雪走过来,客气请她入内堂,让丫鬟备茶。

    “我是打听而来的,花了我五两银子。”不等她问,翩若自己说道,将身上带帽的披风脱下,随意打量屋里,“这五年我一直在找你,却始终打不到……”

    “你找我做什么?”轻雪静静喝着茶。

    “看你过的好不好呗。”翩若回头,裙摆一撩坐到她身边,也轻轻呷了口茶水,“五年前受够教训了吧,我早说过你那姐姐不是好人,你偏不信,落得今日的下场。”

    “我现在过的很好。”轻雪脸色微微不悦起来。这翩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的幸福我看到了!”翩若媚眼如丝,斜斜睨她,笑得千种风情,“放下了就好,我很高兴你现在能接受凌长风,重新开始。不过,那个孩子应该是王爷的吧。”

    轻雪眼帘一敛,又抬起,说道:“是谁的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现在的丈夫是长风,他接受这个孩子,愿意做他的爹爹,我们过的很好。翩若,我不希望你再提起以前的事。”

    “王爷找过来了,你不会不知道吧。”翩若又道,描画精致的秀眉高高挑起,娇唇勾着,“他这五年一直暗中在寻你,将浊河上下游寻了遍,并将浊河附近的四城五县布满他的暗卫……”

    “翩若!”轻雪找断她,清眸冷冷 的,如二月化掉的雪水,“我永远不会忘记他夺我孩子的狠绝,*我至浊河的无情,那种羞辱,我一辈子记得。我现在能活着,是因为长风的不离不弃,僢儿带给我生的希望。所以,请翩若你回去告诉他,发断情绝,我们从此不会再有交集!”

    “轻雪,我并不是王爷的说客。”翩若笑笑,捋捋袖子站起身,“我来找你,他并不知情。五年前我已不在他帐下做妓官,而是让祁阳王那老色鬼当成你掳了去……”

    “翩若?”她暗暗吃一惊,看着翩若云淡风轻的脸蛋和眉眼。

    “怎么了?”翩若一颦一笑都是风韵,比之五年前,似乎多了些风S,杏眸带媚说道,“凤翥与祁阳王本是一家,他们一直想捉你这只神凤,这几年都快想疯了。那日他们没捉成,便将气撒我头上了,趁我出营便将我掳了去。之后那祁阳王色心大起,不管我是不是你,也不管我是不是龙傲的人,执意要强占我。”说到这,她撇撇嘴,笑得杏眼微眯,“我到现在是想明白了,女人哪,得不到心爱之人的爱,贞洁妇德什么都算个P!我怕受龙傲极刑,不敢去爱弈轩,到头来,我这个赤练仙子还是毁在一个老色鬼手上,你说,我还要执迷什么?!”

    她站起身,诧异看着翩若:“原来这几年你是这么过过来的。但是你被掳,凌弈轩没有想过去救你么?”

    翩若脸色暗暗一沉,盯着她冷笑道:“我是他的部下,他当然想过救我,但我云翩若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永远比不上你们慕家姐妹!慕曦新婚夜乌蓝毒发,你坠河,你们给他生的儿子没有一个健康的,他纵然有三头六臂,也要有取有舍。当年祁阳王不肯放我,他便让君圣剑与他们周旋营救,没有亲自来……君圣剑,你也认识的,就是那日送完军粮后,在军营下湖救你的那个将军,背影与凌弈轩有九分像。”

    “原来是他。”轻雪微微蹙眉,担忧看着说得若无其事的翩若:“你,后来怎么样了?”

    “当然是让君圣剑救出来了,不然我怎么会站在你面前。”翩若依旧是风情万种、芳馨满体,说着这样的惨事,仿若说着今日的天气,随即拨开后堂内的帘子,叫道:“小僢儿,翩若姨姨要走了,快出来让姨姨亲一亲。”

    轻雪站在她身后,轻道:“你现在住在哪里?”

    翩若见小家伙没有聘为,回头笑道:“我现在也住京城,有时候会过来找你的。希望等下次来的时候 ,这小家伙肯喊我一声姨姨。”

    “他刚才问你什么了?”

    “他啊,问我是不是凌綦的娘亲,说他的长风爹爹去有凤山庄给凌綦治病去了,没有时间陪他玩。轻雪。”翩若边说边往门口走,脚下一顿,看着她,“慕曦还算有点良心,没拿你的孩子去救她的孩子,不过,孩子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而且当年还想拿一钩毒打掉这个孩子,她这五年对凌綦好不好,就可想而知了。我觉得你还是尽快将这个孩子要过来吧,不然孩子有得苦吃。”

    轻雪心中一恸,走在前面。

    稍后,翩若便乘轿子离开了,留下满堂芳馨。

    她斜倚在榻上,等着长风回来。孩子,她一定会要回来的,而且还会将慕曦加在她身上的伤害全数还回去。慕曦的孩子是命,她的孩子也是,她们凭什么让她的孩子去保护那个孩子。

    想到此,她平静的心又微微急了,脑海不断闪现五年前刚刚生下孩子的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们放过她孩子的场面。他们大婚,一心只想着救他们的孩子,却没想过,没了孩子 ,她连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

    “夫人,不好了,小僢儿跑出去找长风主子了。”门外突然传来白璧的疾呼声,“估计一个时辰前便溜出去了。”

    “凌僢儿!”她惊坐而起,大步跑出去。

    而后,等她坐轿赶到东京的有凤山庄时,她看到小僢儿趴在院子的石桌旁乖乖的让慕曦给他喂糕点,小腿儿一晃一晃的。

    “僢儿!”她的眸子,与慕曦暗淡无光的双瞳对上。只听得慕曦笑道:“原来他是你的孩子,很乖。”

    “娘亲!”小僢儿这才跳下石凳,迈着小胖腿儿朝她飞奔过来,扑在她怀里,大叫道:“原来这个姐姐才是凌綦的娘亲,她喂我吃糕点,还给我擦嘴,说等我吃完这些就带我去爹爹。”

    她抱起孩子,看着慕曦:“我想看看綦儿。”

    慕曦站起身,望着她的方向,“轻雪,想不到我们果真还有再相见的一天。而这一天,来得还是这么快。”

    轻雪的目光越过她,看到不知何时立在她身后的高大男人,清冷道:“我今天来,只是想要回五年前留在这里的孩子。”

    凌奕轩静静站在廊下,身后带着两个小厮,挥退。而长风,也刚刚从转角转过来。

    “轻雪?”长风银白的剑眉微微一拢,朝她母子大步走过来,“怎么来了?”

    她淡淡一笑,望着面前的一对璧人,说道:“我想将凌綦接到风僢医馆去医治,这样既可以便于照顾,也能避免我夫君奔波劳累。”

    站在廊下的男人没有开口,俊朗的脸,微微冷。他一直盯着她,眸光深沉炙热,漆黑一片。

    “父王,母妃,綦儿不要去风僢医馆!”四人静默,坐在木轮椅上的小凌綦让侬一推着房里走出来,突然一把抱住男人修长的腿,可怜兮兮起来,“綦儿从来没有离开过母妃,綦儿不要去他们的医馆!他们是坏人!求父王不要送綦儿过去!”

    “綦儿!”慕曦陡然呵住他,转首向这个孩子,“你父王战事繁忙,不要拿这样的事来烦你父王!”

    綦儿瘪着嘴,立即不敢吱声,轻雪在旁边看着,眉尖冷冷蹙起。

    长风与凌弈轩对视一眼,说道:“既然孩子不想去,便让他留下吧,反正王爷每天派人接送,并按出诊酬劳计算,每天过来一趟是我的职责。”

    轻雪看着他,摇了摇头。

    “綦儿。”凌弈轩低沉暗哑的男中音突然响起,带着些许严厉,深邃的目光从轻雪长风身上绕到慕曦身上,再到小凌綦仰着的小脸蛋上,“那一刀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凌綦没想到父王会重提旧事,吓了一跳,一双大眼睛连忙看向慕曦,“他们要抓我,我反抗……”

    男人唇角一抿,剑眉沉下:“是谁教你用刀子杀人?”

    “父王。”凌綦嘴一瘪,抱着他的腿伤心的哭起来,“那日綦儿吓坏了,他们那么多人,说綦儿是母妃的孩子,不除会留祸患。而早在半个月前,他们就废了綦儿三层内力……呜呜……”

    “弈轩。”慕曦朝他走过来,让阿碧去哄小凌綦,冷静说道:“半月前,轻雪毁綦儿内力的确不假,因为当里他以为坐在车中的孩子是骞儿。”

    “慕曦!”轻雪扫一眼这对夫妻,眸中含讥诮,看着慈母慕曦:“不管那日车中坐着的是谁的孩子,我都会毁去这孩子的内力。养不教,父之过。我不想看到这个孩子日后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轻雪,我对你的孩子仁至义尽。”慕曦立即冷道。

    “慕曦,你觉得我该感激你吗?”轻雪冷眸看着这两人,心头掀起惊涛骇浪,“你们当初是怎么对我的?今日又是怎么对待我的孩子?你教他武功,让他到处杀人,他才五岁,什么都不知道,一双手就沾满了血腥。你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报复我当初留下这个孩子吗?”

    “轻雪,我待你的孩子如自己的亲生孩子!”慕曦的脸立即如冰天雪地里的寒冰,双眉飞扬,一掌击断面前的石桌,“当年确实是我和弈轩对不起你,所以我才将对你的愧疚弥补到孩子身上。这个孩子,我曾经亲手给他换N布,喂奶水,我将他当成我亲生儿抚养,为了他的腿,我请名医,甚至还冷落我的骞儿。你今日,竟然对我说出这样含血喷人的话!”

    “慕曦!”凌煤轩一把捉住她,将她交给阿碧,拧眉道:“扶王妃去房里,止住她的X脉,莫让她再动气。”

    慕曦甩开他的手,冷道:“弈轩,孩子虽不是我生,却是我养,你我相识多年,应该最明白我的为人。”

    凌弈轩薄唇抿紧,静静看着她:“去房里吧。”眸中沉痛,不再多说。

    轻雪在旁边看着,看着那个哇哇大哭,抱着慕曦不肯放的孩子,心头酸涩。她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他是这么的粘慕曦,慕曦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追,还哭喊着从轮椅上摔下去,抱着慕曦的脚不肯放开。这是她怀胎十月的孩子呀。

    她朝孩子走了两步,想去抱起他,却终是眼睁睁看着慕曦弯腰抱起孩子,给他擦擦小脸的泪珠,母子俩抱头流泪。

    凌弈轩看着,俊脸渐渐沉重。

    “长风,我们走吧。”她大步转身,泪眼模糊往外走,罢了罢了,她现在还有僢儿,僢儿才是她最乖巧的孩子,是她的命根子。

    “侬一,将綦儿抱过来。”身后传来男人的沉稳苍凉的声音,沙哑中带了凄清,含着命令:“让綦儿随他们走吧。”

    “父王,綦儿不跟他们走!”孩子尖锐凄厉的哭喊起来,不肯放开慕曦的手,使劲往慕曦怀里钻:“綦儿只要母妃,母妃,救綦儿……”

    慕曦抱着他,也不肯放,对男人道:“孩子与我们也是有感情的。”

    “五年前,是我对不起她。”他抱过哭闹的孩子,点过孩子的睡X,走到轻雪面前,痛苦看着她:“綦儿交给你抚养,若有困难,就来找我。”

    “不会来找你的,我现在有长风。”轻雪看着他利眸中的伤痛,冷冷一笑,抱过孩子立即转身往外走。她只要五年前留在这里的孩子,她只要孩子。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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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凌綦接过来三日,三日不肯吃饭。

    他将房里的东西全摔了,叫喊了一日一夜,始终不肯安静。轻雪带着白璧站在门外,很是心疼。

    “恶婆娘,你快放我出去,我要母妃,我要父王。”小家伙对着站在门口的她大喊,眼睛里快喷出火来,“你让我父王跟母妃吵架,让母妃哭,你是天底下最坏的恶婆娘。”

    轻雪牵着僢儿走进来,蹲在凌綦身边,捏着帕子给他拭泪,心疼道:“从此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你有弟弟,有长风爹爹,有我这个娘亲。娘亲和长风爹爹会治好你的腿,让你能跑能跳,跟僢儿一样。”

    小家伙倔强的将脸扭过去:“我只有哥哥,父王和母妃。”

    “娘亲。”僢儿看着哥哥的侧脸,扯扯轻雪的袖子,皱着小眉头道:“他真的是僢儿的哥哥吗?僢儿不要这样的哥哥。”

    我才不要你这个弟弟!“綦儿立即回嘴,瞪了僢儿一眼,推开轻雪给他擦泪的手,:“你们这一家都是坏人,欺负我一个……我要父王,我要母妃!”

    轻雪无奈,站起身,摸摸两个小家伙的头:“你们是双生兄弟,綦儿是哥哥,僢儿是弟弟,只差一天。僢儿,哥哥的身体不好,以后要让着哥哥,知道吗?”

    僢儿拽着她的手,仰着头:“僢儿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想跟他做朋友,可是他伤害了娘亲,僢儿永远不原谅他。”

    她微微一笑,抚着僢儿胖嘟嘟的小脸蛋:“哥哥不知道我是娘亲,所以做错了事。但是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现在哥哥知道错了,僢儿要原谅哥哥,与哥哥相亲相爱。”

    “我没有错,也不是这个小鬼的哥哥!”小綦儿小脸涨得红红的,突然挣扎着从椅子上摔下来,小身子不断往外爬:“我要母妃和哥哥,我不要待在这里……”

    “凌綦!”白璧忙将小家伙抱起来,放回椅子上,对轻雪道:“夫人,这可如何是好?这小家伙倔起来了,倘若再不吃不喝,这小身子肯定受不住。”

    轻雪的眉心早在小家伙摔下轮椅就蹙起,难过的看着在白璧怀里挣扎的孩子。这孩子竟是一点也不认她,接回来的这三日,除了叫喊哭闹,没有一刻安静过,倔强的厉害。看来要想让这个孩子接受她这个生母,需要多费一番功夫了。

    “夫人,睿宗王到访。”门外陡然传来丫鬟的声音。

    她眉梢微挑,看向门外,:“何事?”

    “来看望小綦儿。”

    “父王!”在白璧怀中挣扎的小凌綦听得,即刻收住眼泪,挥着小小的双臂往外扑,揭底斯里的大叫:“父王,快来救綦儿,綦儿好痛苦……”

    她看着孩子的摸样,对门外吩咐道:“我不方便出迎,让他直接来这里吧。”

    “是。”丫鬟曲曲膝,去请门口的睿宗王了。

    片刻,凌弈轩带着两个小厮朝这边大步走过来,一身金蓝色线绣麒麟的深色朝服,履靴,似是刚刚办完正事路过这里。大老远,他便听得凌綦沙哑的哭喊,眉一皱,深眸中闪过担忧。

    孩子与轻雪的磨合期,他早就预料到了。

    修长健实的长腿不再迈动,他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哭闹的孩子和牵着僢儿的轻雪。

    轻雪亦望着他,一头过臀部的青丝如瀑布轻搭肩头,一袭素衣松松拢着,露出里面雪白里衣和鹅黄色肚兜口,立骨纤形,娇媚入骨。她刚刚才醒来,睡了大半日,来不及梳妆,便急急赶了来。

    “凌綦。”男人深沉的目光从轻雪身上移到小僢儿身上,而后走进来,看着仍在抽噎的小綦儿,哑声道:“母妃要照顾哥哥,你在这里乖乖听娘亲的话,娘亲会很疼你。”

    “父王,她真的是綦儿的娘亲吗?”小凌綦止住泪水,双眼浮肿,抽噎着问,“可是父王和母妃只有一个,为什么綦儿会有两个?”

    男人钢牙紧咬,利眸中掠过一抹愧疚,伸出大掌轻抚孩子湿哒哒的小脸,“父王和母妃只有一个,但,她才是綦儿的娘亲。”暗哑着,他将孩子抱过来,压在他宽阔的怀里,“这五年父王愧对于你,现在父王将你托付给你的娘亲,让她抚养你长大成人。”

    “綦儿不要离开父王和母妃。”这是小凌綦第一次这样被父王抱在怀里,第一次感受到父亲发自内心的情绪。突然慌了,用那双小胳膊紧紧箍着父亲,不肯放开,“父王和母妃要扔下綦儿吗?綦儿在这里好害怕,天天做恶梦。父王,你带綦儿离开吧,綦儿想念母妃和哥哥,还有阿碧姑姑。”

    轻雪站在旁边看着,心里异常酸涩。五年来他不疼这个孩子,五年后的今日,却又这样对孩子不舍。难道果真是血浓于水吗?

    “娘亲。”小僢儿扯扯她的素手,蹙着小眉毛问道:“他也是僢儿的父王吗?娘亲说过,凌綦只比僢儿大一天,我们是双生兄弟。既然爹爹是凌綦的爹爹,那凌綦的父王是不是也是僢儿的父王?”

    轻雪脸色微变,忙捂住小家伙的嘴:“别乱说,你爹爹是长风!”

    “呵。”男人回头,墨黑的眸子带笑,苦涩看着她:“原来僢儿果真是我的孩子。这两个孩子,虽然一个长的像你,一个像我,但是他们的臂膀都有月牙印记,与我一模一样的。”

    他沉沉说着,抱着睡过去的小綦儿,突然一掌朝着孩子的背部击去,“今日父王就废去你武功,让你重新开始,做回正常的孩子。”

    “綦儿!”轻雪大吃一惊,忙放开僢儿的小手,疾步旋身过去,去抢男人手中的孩子,“你现在不能废他武功,他身子受不住!”

    凌弈轩单手避着她,另一只大掌还贴着孩子的小背,放到床榻上,“我渡了一层护身真气给他,他不会有事的。这个孩子用刀刺你,你为什么不说?”

    轻雪瞥见床榻上的孩子果真只是安静睡着,并无异样,而后突闻男人这样说,蓦地收手:“即便我说了,你会相信吗?他是我的孩子,这五年却交给慕曦在抚养,你更是不闻不问,你会相信慕曦会将一个孩子教的这般狠毒?”

    凌弈轩果然拧眉:“慕曦不会这样做!”

    她掀唇冷笑,掌上敛气,一掌朝他击过去:“我比你更了解慕曦!”

    凌弈轩侧身避过,只是避招,并不还招,说道:“这五年,慕曦的身子每况愈下,受不得孩子吵闹。綦儿学步后,便一直是阿碧在带,我和慕曦都被蒙在鼓里!”

    “当年慕曦要用一钩毒毒掉这对孩子,你相信吗?”她的脸,凌霜傲雨般冷起来,五年前的伤害蛰伏了这么久,原以为可以淡忘了,可是终是在面对这个男人时,如岩浆喷涌而出!如果这双孩子能健康点,没有受到伤害,也许她就放下了。可是慕曦从来不曾放过她,放过她的孩子,他们成亲了,比翼双飞了,却依旧那她的孩子来报复她。

    这样的慕曦,能不很么!

    男人的俊脸微微一怔,说道:“我知道。”

    她击向他胸口的凌厉玉掌猛的顿住,他知道?随即云袖翻起,狠狠一掌朝他胸口击去。是啊,他当然知道,慕曦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他的注意吗。两夫妻真真是夫妻同心的!

    他望着她,没有还手,承受了她那一掌。而后连退数步,唇角溢出血。

    她冷冷看着他,一掌捏碎手中托着的那支梅花白玉钗,眯眸笑道:“凌弈轩,这一掌并不能弥补五年前你们对我的利用与伤害,我说过,谁伤害我的孩子,我一定会让她偿命!”

    他高大的身子站立原地,深眸默默望着她:“五年前对你造成的伤害,我和慕曦这辈子都无法弥补。我只希望这两个孩子能陪着你,无忧无虑长大。今日我不仅废掉了綦儿的武功,并抹去了他的记忆。他醒来后,只认识你。”

    她心中一恸,抿唇不语。

    他朝她走过来,蹲下身,看着小僢儿:“你是个乖孩子,长大以后要保护你娘亲。”

    小僢儿起初往轻雪身后躲,见冰山叔叔挨了娘亲一掌没还手,反而平心静气对他说话,他才将小头颅探出来,说道:“你真的也是僢儿的父王吗?”父子连心,是天性。他虽然喜欢爹爹,却也对这个叔叔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那僢儿想要父王吗?”他反问道,利眸涌上对孩子浓浓的怜惜。

    “不想。”小僢儿立即摇头。

    他灼亮的眼眸黯淡下去,站起身,看着轻雪:“綦儿若有什么事,让人去有凤山庄,这段日子我们会在那里小住。”

    轻雪不看他,示意白璧:“白璧,送睿宗王出门。”

    他脸色更加黯淡,袍摆一撩,大步走了出去。

    等他带着小厮小楼,轻雪缓步走到廊下,目送那高大的背影没入大门。刚才那一掌,她用了九成功力,他的体内只怕是灼痛难忍的。

    而那边,凌弈轩稳步走出大门,等上了马车,壮硕的身子立即躺在椅背上,唇边突然又溢出一口血。

    “王爷?”冥熙在车外焦灼不安。

    他抬手示意马车回庄,闭目调息,没有说话。

    等回到庄里,只见一身穿红黄僧衣、拉住九头蛇锡杖的妖僧坐在花厅里与慕曦交谈,两人神色肃穆,面容凝重。见他进来,忙起身参拜。

    “弈轩,骞儿快不行了。”慕曦的一双眼睛微肿,明显是刚刚哭过。

    “本王的骨Y没有植入成功吗?”他拧眉看着这千辛万苦掷重金请来的妖僧。这几年寻遍天下名医,也没人能治骞儿的病。后来请来这妖僧,才有办法把成人的骨Y植入孩童体中,让孩子重新生血换骨,维系生命。

    而两个孩子,他为綦儿准备了一份,在轻雪接綦儿过去前,已让长风帮着植入孩子体内,情况良好。只是,骞儿又拖了五年,身子太虚,可能比綦儿更难接受他的成人骨Y。

    早在五年前,为骞儿治病的大夫就说过这个骨Y生血的办法,因成人骨Y中含有脂肪,很难生血,故建议用血脉相连新生儿的骨Y为骞儿生血换骨。那个时候,骞儿在他与慕曦大婚之日闭气过一次,一张瘦骨嶙峋的小脸惨白见青,没有生气。

    他的心很痛,眼睁睁看着慕曦母子受苦,却没有办法救。这个孩子是慕曦含辛茹苦生下的,为躲避凤翥宫,将孩子关在不见天日的密室四年,与他四年相避不相见。而后等终于逃脱,回到他身边,不能走不会说话的孩子已经奄奄一息。

    五年后方幡然悔悟,他欠慕曦母子太多,伤害轻雪母子更多。

    “王爷的骨Y已经植入小主子体内。”僧者道,面有难色,“只是小主子身子太多虚弱,根本无法融合王爷的成人骨Y。目前唯一的生机就是尽快换新生儿的骨Y,或者八岁以下孩童的骨Y。”

    “那些孩子被抽掉骨Y也会死!没有其他方法了吗?”他眯眸。如果五年前他真的抽掉了綦儿的骨Y,他不知道今日他该用何种面目来为他当初丧心病狂赎罪。他利用云轻雪的过程中背叛了慕曦。又在狠狠伤害云轻雪后,心里头住进了云轻雪的影子,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痕。

    那是愧疚,又是一种无法言明的感情,让他备受煎熬。他觉得这五年里,他变了,从哪个内心里衍生出一种无力感与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失落。他开始明白,那一年,他上海了云轻雪,却一刀两面刃,把自己也给伤了。

    “回王爷,这是唯一的办法。”

    “滚出去!”他大吼,五年来的第一次勃然大怒,一掌击碎了厅中的梨木桌,而后静静坐在那里,望着窗外。狠心绝情、快刀斩乱麻要付出代价。取舍难定,进退两难,也要付出代价。这就是利用别人感情来成全自己感情的报应。

    慕曦朝他走过老,哭着说:“这五年来骞儿虽然能保住性命,却过得很痛苦,我想让他安心的走。”

    他利眸沉痛,看着为孩子变得娇弱的慕曦,走到窗边,苍凉一身。

    半晌,他沉声道:“綦儿会使漫天花雨。”

    “凌弈轩?”慕曦停止落泪,诧异的看着他的背影:“你怀疑是我指使阿碧这样教导孩子?这五年我一直在养病,偶尔让阿碧带着綦儿来见见我,虽然我有些严厉,但綦儿每次都很乖巧,讨我喜欢……”朱唇急切的吐露话语,说着说着,一时气急掩着帕子轻咳起来。

    男人临窗而立,没有出声。

    慕曦咳得缓过劲,缓步走至他身边,靠在他怀里:“事情既已发生,就让它过去吧,我不希望我们往后的日子背上这么沉重的枷锁。轻雪母子现在过得好,就好……呵呵,弈轩,我可能活不久了。”

    凌弈轩伸手搂着她,看天上的圆月,始终没再出声。

    慕曦抱着他颀长的腰身,闷着咳嗽,轻笑道:“我知道你二次人兰坳,是为了接轻雪,可是轻雪太傻,执意不肯等你……弈轩,我想知道,如果那次你在兰坳没有遇到我,是不是打算与轻雪执手一生?”

    男人眼眸微沉,揽着她没有出声。

    她继续道:“在兰坳的前一个月,你试探她的心意,是为了给自己信心,因为你发现你对她上心了,你需要她的回应才敢开口……只是,她的离坳伤害了你,对吗?”

    他放开慕曦,低头看她:“慕曦,骞儿不会死,你也不会。”

    慕曦淡若一笑,转过身:“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何要毁掉轻雪的孩子,甚至让她不能再生?”

    她看着慕曦纤细的背影,深邃的星眸微微眯起:“伤害你和轻雪的人,是我,只是万万想不到,你对轻雪这么狠。”

    “那你恨我吗?”慕曦背对着他笑了笑。

    “不恨。”他抿唇。

    “不恨么?但是你用疏远的方式来报复我。”慕曦微微仰着头,清减的身子凄凉无比:“这五年,你不碰我,不再与我舞剑,一夜之间,恍如变了个人。对骞儿,你只有弥补,对綦儿,你却是满腔的爱。你故意冷落这个孩子,是因为他是轻雪生的,身上有她的影子,每见一次,你的心就痛一次,却每次默默观望着他,将爱藏在心底。如果五年前我真的拿綦儿给骞儿换骨,你一定恨我入骨。就好比我的出现,*得你不得不放弃轻雪一样。你以为自己不爱他,却在深深的伤害她之后,过的比谁都痛苦。凌弈轩,你知道吗?我是要*她打掉孩子,并让她永远不能再生!因为我知道等我死后,你一定会追回轻雪,所以我可以把丈夫让给她,但是她必须只能疼我的骞儿!”

    “啪!”他的手不住颤抖。

    “呵。”慕曦捂着脸颊,笑道:“其实你对我七年的情谊,根本敌不过你与她一年的夫妻。我原本打算将她托付与你,从此不出现在你面前。可是每当我看到我的骞儿,我的心就在痛,我不能让他临死都见不到他的父亲,我想死在你怀里,让你知道,我当年根本没有背叛你。而果然,你对我是有情的,你与我在兰坳的相拥,让我知道你从来没有放弃过我……弈轩,坐你王妃的这五年,虽然得不到你整颗心,我和骞儿却很满足,我们母子在去黄泉的路上会很安心……”

    凌弈轩却是痛苦的看着她,嗓音暗哑:“慕曦,在兰坳我选择的人是你,所以我那么的伤害云轻雪,让她死心。你不该在这样捅她一刀。”其实,他比慕曦更绝情。

    “我们这样伤害她,已经不在乎这一刀了,五年前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慕曦笑着吼道。

    他后退一步,蓦然转身。是啊,没有回头路走了,从他选择慕曦母子那刻起,云轻雪就已远去,他没有资格去求得任何人原谅!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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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正好眠,美人鬓云乱洒,酥胸半掩,侧卧在榻。

    两个小小身影蹑手蹑脚向房门靠近,钻入虚掩的门缝。

    “弟弟,你确实娘亲不会醒吗吗?”一身小紫红袍子的綦儿小声道,跟在僢儿P股后面,小心翼翼四处张望。

    蓝袍小僢儿侧拉着他的小手大摇大摆走进轻雪的房间,爬到轻雪床上,将她睡得嫣红的脸颊揪了下,“你看,我这样揪娘亲都不醒,没事的啦,不到晚膳时间她不会起来。”

    小綦儿这才小嘴一抿,随他爬上床来,看着小僢儿拿着毛笔在轻雪白嫩的脸蛋上鬼画符。玉额上三横,脸蛋上各自两撇,点上胡子……

    一会,小僢儿扔掉毛笔,笑的小身子趴在床上使劲抖个不停,“哇哈哈,哥哥,你快看,娘亲变成母夜叉了,爹爹回来了肯定认不出来,哈哈,好好玩……”殊不知,自己的小脸蛋也沾了不少墨汁。

    小綦儿看着娘亲乌黑的脸蛋,小眉毛纠到一起:“但是娘亲醒来了会打你P股的,她让我们乖乖温习书,不准进入她和爹爹的房间……”

    “呃,爹爹的房间!”小僢儿猛的直起身子,圆溜溜的大眼睛里绽放光彩,“哥哥,我们去爹爹的房间,爹爹房间里有宝贝。”欢叫着,小身子哧溜一下跳下床,往隔壁房间跑去。

    小綦儿的看睡熟中的轻雪一眼,跳下床走到隔壁房间去。

    这个时候,小僢儿已撅着小P股在长风房间里翻箱倒柜,小身子钻在角落那口红木箱里,将箱子里德东西一件一件往外抛。

    “臭鼬弹呢?我明明记得爹爹放在这里。”胖嘟嘟的小P股撅得高高的,整个身子快扑进箱子里了。

    小綦儿忙在身后扯着他,避免他摔进去,问道:“臭鼬弹是什么?”

    “一种很臭很臭的烟雾弹,很好玩的哦。哇哦,找到啦!”小胳膊突然高高举起,乐极忘形的想转过身来对哥哥炫耀,却一P股摔进红木箱子里,箱盖砰的盖起。

    “哥哥,救我!”稚嫩的叫喊闷闷的从箱子里传来,夹杂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小綦儿捡起地上的那颗黑黑的小弹珠,搁在掌心里瞧了瞧,而后跑过来给弟弟掀开箱盖,竟看到小家伙一P股坐在那堆瓶瓶罐罐里玩起来了,“这个是五毒圣水,做什么用的呢?”好不容易把四个字认完,揭开瓶盖,好奇倒了一点在箱底的那堆信笺上,只闻哧的一声,最上面那封信笺立即华为黄水。

    “哇!”两个小家伙立即看得目瞪口呆,红润润小嘴张成o型。

    “僢儿,我拉你出来。”綦儿忙去拉僢儿,将他从箱子里拽出来,拖着往外面跑,“若白璧发现我们偷偷跑进爹爹的房间,会罚我们面壁思过的,上个月我们才从思过房里出来。”

    “僢儿,我们接下来去哪呢?”两个小不点站在人群四处观望,引来不少路人好奇目光。这两个小鬼,长的真俊啦,真让人想捏捏那白里透红的小脸蛋。

    “春满楼。”小僢儿想也不想就往最近的花楼跑。

    “僢儿,回来!”綦儿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拖回来。“娘亲告诫过,我们是小孩子,不能去那种地方,也不能随便跟姐姐回家。”

    僢儿还在跑:“春满楼、春满楼!”

    “僢儿。快看。爹爹!”綦儿突然一声大叫,拖着僢儿往反方向跑,指着前面一辆马车,“我刚才看到爹爹在里面,我们追过去。”

    僢儿这才被拉回注意力,迈开小脚丫卯足力追赶那辆疾驶向城南相府的马车。綦儿拉着他,两兄弟边跑边喊爹爹。只可惜,马车行到一岔道口,两个小家伙就让另一辆横穿过来的马车挡住了,那马车横冲直撞无章法,见了人也不让,只管往前冲。

    这会好不容易勒住了马,止住了将两个孩子轧成R泥的惨剧,马车里立即传来一阵铺天盖地的怒骂:“是哪个活腻了的不长眼睛?想找死,滚一边去,本王妃没时间伺候你!”车门打开,露出萧翎充气冲天的俏脸。此刻她正急着赶着回萧府见她病重的爹爹最后一面,心急如麻,哪容得别人挡她的马车。

    “哥哥。”两兄弟牵着手站在路中央被骂得一愣一愣的,一颗小心脏被吓得还在噗同急跳,没有落回远处。这个阿姨好凶啊。

    “还不快快开!”萧翎探出头来,见是两个小家伙,心头怒火更炽,“再不让开,别怪本王妃从你们身上踏过去!”而后等看清两张小脸蛋,猛的一惊:“你们是谁家的孩子?”一个是凌弈轩的翻版,一个是云轻雪的翻版,真的有这么巧么?

    僢儿和綦儿对视一眼,不回答萧翎,手牵手往前跑。爹爹说过,在外面不能轻易将自己的名字告诉陌生人,他们不恩能够给娘亲个爹爹制造麻烦。

    “抓住他们!”萧翎急了。

    “哥哥,怎么办啊,他们要抓我们。”小僢儿回头一看,吓得一P股坐到地上。好凶神恶煞的叔叔在追赶他们,他们人小腿短,根本跑不赢他们。

    “呵。”凌弈轩站在楼上,看着下面的混乱,抿唇笑摇了摇头。而后轻身跃下二楼,浅袍翩翩钻入人群,一左一右掳了两个小家伙进酒楼。

    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 ,转瞬即逝,萧翎的手下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发现两个孩子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不要找了!”萧翎本事秘密回京,怕暴露身份,急急关上车门往萧府门口赶,“我们回萧府”马鞭一甩,匆匆忙忙往她的娘家赶。

    凌弈轩将两个孩子放在椅子上,站到窗边,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问道:“你们出来做什么?”

    两兄弟抚抚胸口,跳下椅子:“娘亲今日又嗜睡了,没有人陪我们玩,我们出来寻爹爹。”

    “嗜睡?”凌弈轩回头,望着他这双认长风做父亲的儿子,胸口一窒,哑声道:“你们娘亲还好吗?”

    綦儿正偏着小脑袋望着他,突然道:“叔叔,我见过你。”并朝他走过老,小手扯着他的大掌,仰着小脸,“叔叔,你是不是说过要教我骑马S箭?”

    凌弈轩唇角一颤,没想到儿子竟记得,蹲下高硕的身子,“这话一定是你们的爹爹说的,叔叔以前没见过你们。”

    “冰山叔叔,你骗人!”小僢儿本来爬在凳子上,伸手够取桌子上的鲜果,听到男人与哥哥的对话,忙抓了一串葡萄跳下凳子,朝这P颠P颠跑过来,撅嘴道:“你明明说是哥哥的父王,也是僢儿的父王,但是父王没有爹爹亲,父王是叔叔,爹爹是跟娘亲在一起的人。”嫩声说着,摘了最大的那粒葡萄放到凌弈轩嘴边,“父王,僢儿请你吃葡萄。”

    凌弈轩眼眶一泪,张嘴喊下,而后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痛苦闭上眼睛。

    霍廷鹤和冥然在一旁看着,沉重的没有出声。

    “綦儿喜欢父王这样抱着。”左边的小家伙柔软的小身子朝他怀里钻了钻,紧紧抱住他宽厚的背,不肯放。这段日子,他与长风爹爹也没有这样亲近过。不仅因为长风爹爹眼中没有对他的溺爱,还因为长风爹爹身上没有那种让他想靠近的东西,他对长风爹爹是陌生与疏离的。可是,他对这个叔叔却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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