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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山花烂漫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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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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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你和我还客气什么。”

    南无言:是啊,客气什么呢?

    到底是从哪一天起,他学会了和顾大哥客气呢?

    顾大哥,你对我总是这样好。可是,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配不上了。

    配不上了!

    他们的距离已如鸿沟。

    回到老家后,南拿着行李一路朝家冲去。远远就看到妈妈在附近的承包田里耕作。

    明亮的阳光照S下,妈妈古铜色的皮肤显得铮铮亮。眉角眼梢的皱纹似乎放大得有些夸张,害南一瞬间只见到一根根的纹路在那延展。风霜在这张脸上特别突兀,就好象是唯一的主题曲似的。

    南才看了一眼,鼻子就酸了。

    他的母亲这般苍老,的的确确是老了。

    无数个日子里,妈妈只能一个人过下去。她早没了丈夫,前几年儿子又远走他乡。

    一切只好自己来。那么大的田竟也不得不一肩膀承担下来。而更致命的是,老人家最恐惧的孤单,日日夜夜地围绕着她,怎么也摆脱不得。若再过几年,当妈妈老得都走不动时,她该怎么办?

    自己又该怎么办?

    做儿子做到这个份上,大概是要遭雷劈的吧?!

    妈妈这时抬头,直起身子,拿起裹在一臂上的毛巾擦擦汗。

    然后就见到宛如断了的风筝般消息全无的儿子,站在那儿。

    一动不动。

    呆住。

    南跑过去,越跑越快,还边把行李丢在路上,直接冲进妈妈的怀抱。

    两人抱头大哭,情不自禁。

    就在烈日当头下,就在众目睽睽中,就在他家的田地里。

    晚上吃完饭后,南的妈妈终于还是开口问他吸毒的事。

    南知道,这件事已成在喉之刺,不吐不快。如果不和妈妈说清楚,那么她定会寝食不安。而自己若是不说,那又成怎么一回事了?

    难道还真有什么可以令自己对唯一的至亲隐瞒的吗?妈妈对自己付出得还不够么?她本有机会再嫁,但生怕宝贝儿子在新人家里受委屈,因此硬生生拒绝下来。

    对于一个中年寡妇,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一生中大概也就这么次光明的未来摆在她面前。

    但她拒绝了,没有犹豫、也没有余地地拒绝了。

    因此,生活的压力只能压在她身上。她别无选择,赋税、孩子、教育、农作,所有这些她除了自己来做,真的没有办法了。

    那时,尹南还在牙牙学语,喝粥都会呛着。

    妈妈的生命算是完全奉献给自己了。他若连自己都不能坦白在妈妈面前,那么他又有什么资格来企求她的原谅?

    于是,南说出一切,包括他和同性生活,包括他自甘堕落,也包括他的戒毒经历。

    曾经,南想过坦白日子的到来,口口声声地对自己说:妈妈理当生气,我不奢望她能原谅我。

    直到在火车上,他都还这样做心理建设。

    但其实呢?在心底深处,他就从未期冀奇迹的发生吗?他就真的不曾奢望过皆大欢喜的场面么?

    他如果扪心自问,就一定会发现他其实一直在奢望,即使知道希望渺茫。

    这个希望确实渺茫了些。他所碰到的所有事,放在任何一人身上,都够波澜起伏,一波三折的了。又怎能苛求一个从未踏出过农村一步,大字都不识几个的乡下妇女接受呢?

    何况其中还违反着中国社会的伦理道德。

    尹妈妈理所当然地勃然大怒,桌子一掀,任剩菜的汤汁溅得四处都是,C起墙角的J毛掸子就朝南挥去。

    南没有躲。

    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够自己躲避的。

    掸子的木柄没头没脑地砸上来,发出沉闷的“砰砰”声。但痛得倒不真切,比起他和海洛因打拉锯战时的折磨,这真是小意思了。

    但痛的不是R体,是心脏。

    他知道他辜负了妈妈。她本想抱孙子的,本想风风光光地做一回婆婆,本想让儿子回来继承田地,然后是儿子的儿子,接着是儿子的儿子的儿子。

    现在,都不可能了。

    他的心隐隐抽痛起来,一丝一丝地痛,很温柔地便刺进你的心脏,血无声无息地流下来。

    永无至尽,永不痊愈。

    他终于明白以芗的痛。外表虽看不出来,却足以致命。即使再热闹的地方,对他们来说都不过是荒野一片。

    强壮的是躯体,灵魂则不得超生。

    尹妈妈打了一会儿,突然停下来。气喘吁吁地指着门口,尖叫道:“你给我滚,永远不许再踏进这里一步。我也再不会认你这个儿子!”

    南怔怔地看着妈妈,痴痴地说:“我不走,这是我的家。”

    “你……”尹妈妈手指颤抖地指向他。

    她本是个只晓得做农活的女人,哪会耍什么嘴皮子,也想不出什么来申讨南。从头至尾都不曾流过眼泪的她一下子哭了出来,很绝望地哭。

    她不知道该怎么拉回儿子的心。在她想来,聪明如他既然告诉了她全部,一定是没有丝毫挽回余地了。

    除了号啕大哭,她已无法表达心中悲愤。

    可她也没别处可去哭的,娘儿俩总共也就这一间屋子,只能坐在人仰马翻的另一边,委委屈屈地哭出几十年的艰辛。

    她觉得,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南不说话,从地上爬起来。扶好桌子。拾起破碎的碗,丢掉。把还完好的碗碟、筷子端到屋后洗干净。拿来拖把清理了一番地面。然后便去洗今天母子两人换下来的衣服,晾好。最后铺好屋子里角落处的床——这是给妈妈睡的。自己则拿出些棉被和席子,草草弄了个地铺,便躺到冰凉的地面。

    虽然以他的身体,他是很不适合受这地气的。

    他轻轻叫了一声:“妈,早点睡吧。夜露深重。”

    那边没有回应,只传来一阵阵的抽泣。

    一晚上,哭声低低咽咽地持续着。南失眠,他的妈妈也不曾合眼一分钟。

    但他不敢劝。

    没有立场,也没有力度。他说了只会让妈妈更伤心。

    第二天一大早,妈妈边抹泪边出去种田,正眼都不瞧他一下。

    他叹气,跟着走到田里想帮她一起干。

    但却被她驱逐出来,厉声喝道:“我不认识你,不要过来!”

    他只能坐到远远的一棵树下,看妈妈劳动,自己却帮不上一点忙。

    肩头此时被按上了一只手掌,他回头一看,是顾群。他于是点点头。

    顾群看看尹妈妈的身影,轻声问道:“怎么?尹妈妈生气了?”

    他再点头,然后说:“顾大哥,你先回去吧。我要在这里再陪她几天。”

    “可是……”

    “求你了,先回去吧。”

    顾群沉默地看着南,眼里闪动着浓浓的怜惜。良久才低低地说:“好的。”他没有再安慰,而是转身离去。他知道,此刻的南不需要他的关心。

    他需要的是救赎!

    一个多礼拜下来,尹妈妈依然对他不理不睬。但对于他所做的饭菜、打扫的房间还是在无声中接受了。脸色由最初的铁青、愤怒、伤心转为冷淡。?熘溃馐滤伎炝鞲裳劾崃耍鞯皆傥蘅闪鳌?

    南想再呆下去,但形势已不允许再磨蹭了。他只能订好回程车票,但为了多留一会儿,硬是买了最后期限那天的末班车,并打电话给以芗告诉他要回来了。

    他始终留恋着不肯去,可又不得不尔。于是他在回去那天特地烧了一桌自己最拿手的菜。等妈妈回来时,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两人默默吃完,南默默洗碗,默默擦桌。最后,他“啪”地跪在地上,朗声道:“妈妈,我不求您原谅。但请放心,我会堂堂正正地做人,也会一直回来看您。不管您是否还理我,我一样会回来。”

    说完,他庄重站起,背好行李,迎着微风慢慢走去。

    当他搭着火车回到城里时,已经深夜十二点了。他踏出火车站的大门,环视四周,忽然见到左手边的阶梯处站着个男子,还慢慢向他走来。在灯光下,赫然是以芗!

    他惊道:“你怎会来接我,都这么晚了。”

    只见以芗扬着令人心痛的笑容,把他抱入怀中,喃喃道:“我想你,想你到发疯。”

    mittelmond posted: nov 8 2004; 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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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山花烂漫时

    南就这样被紧紧抱住。这样的紧。

    这样的紧。

    就好象生死离别的恋人再次相会,须臾都不能分开。

    他在一瞬间,就说不出话来。

    该说什么呢?

    这样的刻骨,原本就是一种无言深处。用语言又怎能刻画出那在辗转反侧中所感到的椎心。南想:穷尽这一生,他都还不清以芗了。他是何德何能,如此人物怎么就会属于他呢?

    以芗在他耳边轻轻低诉:“南,你明白吗?你能明白吗?我好象迫切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你一定要明白,我曾经这样怕过,现在还是这样怕,怕你不要我了,怕你离开我,怕你对我倦了。如果真有这样一天,我该怎么办?你摸摸我的心脏……看,到现在还‘砰砰’直跳。”以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慌乱地拉着南的手,去摸他厚实胸膛后边沉稳跳动的心脏。

    南一下子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触摸着真实的跳动,他的手都颤抖起来,只好笨拙地环过以芗的身体,抚慰地拍着他的背,嘴里说着:“我明白,我明白。你一定要相信,不会有离开那一日的。我会陪你到断气的一刻。”

    以芗还是抱得死紧,喃喃道:“你可要保证,你可要保证……”

    月光很清冷地洒下来,照在他们身上。只见南一面抚着以芗的背,一面安慰着。空旷的火车站门前就两个人站在那儿,久久地站在那儿。

    第二天,南一大早就赶到录音室去做他的唱片,而以芗则睡了个懒觉。因为这天正是他去医院拿检查报告的日子。南回老家的那天,他便去医院做了彻底检查。但其实很快他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因为他连想念他的宝贝都来不及。

    他以为他的宝贝不过离开几天,自己能好好度过去。可在南走的第二天,他便焦虑起来。一会儿担心宝贝没吃好饭啦,一会儿又担心他睡觉会着凉。总之,坐立不定,寝食难安。偌大的一栋别墅,在他认识南之前也照样一个人住,现在却觉得分外空旷,寂寞到无法忍受。被子上留着他洗完头时的清香,墙壁上有他的涂鸦,餐桌布也是残存了他吃红烧R无心落下的汤汁。

    以芗突然明白了古人为什么说“思念成疾”,他想自己真快要疯了。倘若有一天南真要离开他,自己还能强迫他吗?如果就任他走了,自己的后半生又该怎样过呢?他会不会心痛而死?

    这般想着,司机已经送他到了医院。他戴上墨镜,深呼吸一口,迈着坚定的步子进门去了。

    一个小时以后,他白着面孔出来,魂不守舍。脑中还回荡着医生的话:“尹先生,您已经是严重的肝功能衰竭了。从您的病史和片子来看,原本您就有先天的肝功能缺陷,后来好象受过重击,肝脏大出血。最近又遭硬物捶打,一直在恶化的病情终于突然爆发。您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最多……也就半年多时间了。”

    医院外正是明晃晃的阳光,热烈地照在以芗的头上,于是他的心也滚烫起来:想不到,想不到家族的遗传病终于还是落在他身上,他还是没能逃过去,他还是在离幸福唾手可得的地方倒下。

    他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南一辈子,让他免于生活的艰辛、免于社会的压力、免于别人的歧视。但现在,他只有半年的时间了。他不能再霰p吹氖鼗ど窳恕?

    不能了!

    他该怎么办?他是否要推开南,和他呆在一起已毫无出路可言。他的南呵!那么坚强又脆弱的南,怎能独自面对他的病痛和离去呢?一想到那个画面,他的心剧烈收缩起来,象被人鞭打过一般。

    这可不行!他的南值得更好的,理应有更好的归宿,他不能自私地让他的宝贝和如此一个半死人捆绑在一块儿。

    他的心渐渐凉下来,整个人都冰凉下来。纵使天气暖和,但他的世界已经陷入黑暗。他摸摸手指上戴的对戒,想起另一个在南手里,就痛到无法抑制。肝脏开始隐隐“抗议”,他不禁微微弯下腰,这样可以降低些疼痛。

    过了半晌,他重新直起身子,脸上一片漠然,大踏步地向路边停着的车子走去。

    此时尹南正在唱片大楼录音,自是不知道以芗代他做了决定。

    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没有问他是不是愿意。

    一如最初他强迫他一样。

    当他回到家时,以芗已经象个没事人,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他,自己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没什么大碍,就是胃有点不好。

    南很担心,看着以芗的脸色并不是太好,便说:“你看起来很疲倦的样子,以后不要做饭了。我来做就是了。”

    以芗勉笑道:“你做出来的东西有质量保证?”

    南白了他一眼:“竟敢这样看不起我?要知道,我在老家时可是一直自己做饭的。上次你不是也尝过我的手艺?”

    以芗顿时记起那次南洗手为他做羹汤的情景,心中甜蜜和痛苦交织。这样的机会不多了吧?如果自己不珍惜,那么就再也没有了。这样一想,他的肝又痛了起来,脸色更差起来:还是让我的南为我做吧,就当最后的奢侈好了。

    他于是点头,强自说道:“那就看你的表现喽,如果很难吃的话,我可要严词拒绝的哦。”

    南见他整个人都不对劲,连忙扶他坐到沙发上,数落地说:“都这样不舒服了,就安静点吧。我去给你倒杯热茶。”说着,便穿着拖鞋“腾腾腾”跑到厨房里去了。

    以芗怔怔地瞧着他的背影,无限留恋。

    南这一阵一直忙于专辑的事,但却迥非从前一录音便全身心的压抑,而是随意散淡,很是安然。每录一首歌,都脸带微笑。他现在非常理解当初以芗为什么会说人要学会努力地生活,若自己都不能笑着过日子,没人有义务让你高兴的。

    摇滚代表了他愤怒的时代,也代表了他控诉社会的时代。但他如今明白,控诉并非一定要愤怒,也并非一定要充满呐喊。在浅浅吟唱中,也能直击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让人了解物质社会对人精神的异化和扭曲。

    有时,平淡能更深刻。

    这天中午,南录音告一段落。想起以芗很喜欢吃R酪蛋糕,这几天他精神和身体都很差,如果能吃到这蛋糕,应该会开心些吧!于是他便决定搭公车,费上一个小时来回,去城里最著名的面包店去买上一些。

    当他到达那里,仔细挑选,然后掏钱买下后,已经是用去大半个小时了。他看看手表,不禁有点心急:若让工作人员等他,就不太好了;别人也是繁忙,自己可不能甩什么大牌。

    他提着塑料袋,匆忙走出店门。这时,对面一家顶级西餐厅走出一对手挽手的男女。身穿华服,容貌俊秀,真可谓是金童玉女。南本来也没注意,瞄了一眼便低下头继续赶自己的路。但猛然间又意识到什么,抬起头,瞪大眼睛。

    竟然是以芗!他亲密地扶着女子走下街沿,开车门准备让她上车。穿着黑色西装的他英挺*人,脸上挂着微笑,好看到无法形容。

    南吃惊地脱口而出:“以芗!”

    那边的人儿顿时身体凝固,缓缓转头,见是南,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

    两人对面而立,谁都没动。

    南歪着头,笑道:“谈生意么?”

    以芗艰难点头,互相介绍道:“依玲,这是尹南。南,这是依玲。”

    女子仪态万方,笑容迷人:“哦,以芗,这就是尹先生啊。今儿个一看,果然是巨星风范,名不虚传。尹先生,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南微笑,手里提着个塑料待晃荡晃荡,歪着头的样子很是无邪,孩童一般。

    以芗依然脸如土色:“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么?来买蛋糕啊。”说着,南便举起袋子,向他摇了一摇。

    以芗象被击中头部一样,看南习惯性的偏着脑袋,肝脏开始剧烈疼痛:这蛋糕是为他买的吧?这几天自己确实身体很不舒服,肝痛得要命。南一定是看他难受,想买蛋糕哄他开心。

    而自己又在做什么?

    他今天邀请依玲小姐用餐,便是想套套近乎。准备过几天向她提出交往的要求,然后带到南的面前,让他知道自己不再爱他了,*迫他离开。

    但当看到南不惜乘车一个多小时,就为了买几块小小的蛋糕让他饱口福。浑身就发抖:自己怎么能做这样残忍的事?他怎么能让南伤心呢?至少怎么能用这么俗烂的、和八点档连续剧一样老套的把戏来伤害他的宝贝呢?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离不开南了。他已经自私了那么久,如今就再自私一把吧。在见到南全心全意信任他的神情,他觉得灵魂都在痛苦。

    真的是不能失去南了。就当他残忍好了,他只想有南陪伴到死。

    不过半年而已。

    半年!

    不算太长吧?

    然后就放他自由,让他去飞。

    以芗的脸色白得吓人,近乎落荒而逃地和南说再见,载着依玲小姐离开。

    从此以后,再也没约过这位小姐。

    只留下南困惑地站在那里,不晓得他这么慌张干什么。

    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南继续自己的录音,以芗则不再动什么小脑筋,只是用心享受南的饭菜和洗好的干净衣服。其实他的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了,每晚每晚的痛,连觉都睡不好。但又不敢翻来覆去,怕吵醒南,又怕他起疑心,只能直挺挺躺在床上咬牙硬撑。

    随着时间的推移,肝脏衰竭得愈加明显。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他就迅速消瘦下来,脸色蜡黄蜡黄,身体也虚软无力。南看他情形这般不好,催着他再去看医生,还天天给他烧参茸、鱼翅什么的。但事实上,肝脏不好的人根本不能吃这样油腻的东西的;以芗却为了不让南发现异状,还是强笑着吃了下去。然后一吃完饭,便肝脏疼痛,恶心得要命,冲到厕所里全部吐光。等出来时,整个脸都是变了形状,黄得可怕。

    但他仍然不肯透露病情。不是他不想说,他自己也知道纸里包不住火,等肝脏进一步恶化时,总是会露馅的。可现在?荒芩蛋。谋p凑谌σ愿暗芈甲m绻懒苏飧鱿3趺纯赡芑褂行乃甲鱿氯ィ?

    所以,他一定要等到南发行唱片后再说。

    是的,他们之间应该坦白,这么大的事绝不能瞒着。因此他会坦白。

    但不是现在。

    经过一个多月时间的录制,再加上大半个月的后期制作。终于,在南回来的两个月之后,他的第三张专辑《不要孩子的哭泣》正式发行。

    这时的娱乐圈和他当初刚出道时已完全不同。到处在流行r&b以及黑人音乐,不要说摇滚了,就是抒情歌曲都没了市场。南在这个时候推出民谣专辑,真是和当下风潮背道而驰。静静的曲风就象是一杯白开水,若不仔细听确实是索然无味。他的嗓音也再不是一飞冲天,越唱越激昂,直到冲上云霄;而是清和淡雅,没了那股子清亮,很多人就都兴致缺缺了。

    况且他曾爆出过吸毒这样的丑闻,纵使未加证实;但苍蝇不叮无缝的J蛋,总该是有这么回事的吧。于是众人都对他的人品打上了个大大的问号。除了他的铁杆歌迷外,会买唱片的人的确是不多了。

    于是,南的第三张专辑销量很不好,面世一个月才卖了两万张。原本商定的演唱会也被迫取消。所有为他唱片付出过心血的工作人员都大是不平,认为这张专辑完全超越了他以前的成就,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成绩怎么可能会这样惨?公司应该增加宣传力度,而不是就此打退堂鼓。

    南却是淡笑,只说:“想买的早就买了,不想买的再卖力游说大概也不会有效果。”

    他的录音师问他怎么会如此如此心平气和?

    南笑而不答。

    其实,对他来说,生命不再只是音乐,还有更多的东西值得他去追求和珍惜。

    以前是他年少轻狂,现在知道,音乐只是一部分。

    他只是提议,可以搞一场小型的unplugged演唱会,花费不会太多,但也可以借此答谢一直支持他的歌迷。

    公司本已对他不理不睬,无数人在背后嘲笑道:“看吧。总算失败了呢。瞧他还敢猖狂。”但最后考虑到他的后台太硬,反复思量后还是同意了。

    南听到同意的消息后,微微笑了笑。

    他懂的。

    物质社会就是这样。他已经见得太多了。

    他现在没了宣传活动,一下子清闲起来。早早地回到家后,他忙着煮J汤。以芗的脸色这么差,情况看起来是每况愈下。自己*着他去看医生,他总是敷衍了事,害自己气得不行。这次周末一定要押着他去看病。

    他边想着,边把洗干净的J放进水里。

    门铃这时响了,他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跑过去开门。

    原来是以芗回来了。他一手捂着肚子,另一手提着公文包,跌跌撞撞地走到沙发边,一P股坐上去。面色土黄,喘着粗气。

    南吓了一跳,连忙帮他揉着腹部,焦急地问:“好点没?好点没?”

    以芗勉强睁开眼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不碍事,你去忙你的吧。”

    “还说?!你怎么这样不注意身体。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一滴滴的汗从以芗的脑门划落,他神色自若起来:“我好多了,你快去做饭吧。嘿,我闻到J汤味了,快去看着些,不要煮干了。”

    “哎呀!”南叫了一声,跳起来冲到厨房去,手忙脚乱地打开锅盖看,还不忘抓起旁边切好的笋片丢进去。

    以芗蹒跚着走到厨房门边,靠在墙壁上,幸福而悲伤地望着他的南为他做菜,即使他已无法消受,滋味再难尝出,每次都以吐干净告终。

    他开口:“唱片卖得好象不好啊。”

    南头都不回地继续切青菜:“没事,我也没特别在意这些,纯粹是为了自己在做。这次录唱片时,我很开心,很开心。”

    以芗笑起来,柔情似水:“那就好,只要你能开心,就真的很好了。”

    很好了。

    以芗心想:真希望我的宝贝能一直这样开心,可是……

    一片沉寂。

    “南,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说啊。”

    “我……患了肝功能衰竭,活不过四个月了。”

    “哦。”

    再次沉寂。

    南仍然在切青菜,切完后,便倒进汤里。他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以芗迟疑了一下:“才知道不久。”

    “知道不久……你以为你能骗谁?”南边说,边把味精加入汤里,很平静地说。

    以芗无言。

    仍然是沉寂。

    突然,“哐啷”一声。汤锅被南一手甩到地上,汤汁四溅。

    他回过头,牙齿咬住下唇,眼泪哗哗朝下流,一脸悲痛:“他妈的,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以芗象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分心。你……你别离开我,好吗?就四个月的时间,不长的,就四个月。”

    心痛啊!南看他这般委曲求全的样子,心如同刀割般的痛。眼泪就好象不受控制一样,那么静静地流下来。怎么会成这样呢?

    怎么会呢?

    他的以芗,气宇轩昂的以芗、迷人的以芗、聪明的以芗,今日竟要乞怜他的留下。

    依然在惶恐,以芗从没停止过惶恐。他一直以为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他的。纵使自己保证一千万次,他都不能相信。

    他悲惨的过去注定他无法自信,而死亡的Y影只会随着时间的递增层层增加,现在的生活与破碎的往事永远只隔?乓徊阃该鞯牟aАk科攘俗约海谑牵衔嫌涝痘嵋员谎蛊日叩淖颂炊源辉牍竽险庋男1凰炀攘思复巍?

    若还是个人,就绝不会离开他。

    但正是以芗如此害怕、卑躬屈膝的神情让南几乎发疯,感到他这个样子全是由自己造成的,陷入更深的忏悔中。他想: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让一个枭雄沦落到这般田地。自己怎么会这样残忍?!

    他一抹泪,狠声控诉道:“以芗,你真可怕。这样大的事,你竟都不和我说。你有自己的考量,有自己的计划表,有自己的以为。但你就从不想想我吗?你问过我是否愿意呢?你当初既硬把我拉进你的生活,就该负起责来。这种责不单是在供我吃穿上,还应该有对彼此的互相尊重和帮助上。我的困难你要横C一脚,为什么你的困难不可以让我同你一起负担?老实说,我对你很失望。”

    以芗目瞪口呆:“不是的,我只想让你永远开心。”

    “你得这种病,我开心得起来吗?难道你以为真能瞒上一辈子,然后偷偷找个地方不让我知道地死去?”

    “你这么说不公平,我何尝不想让你早些知道。但当时你正在录唱片啊,我不能打扰你。”

    “可现在才说,让我更不高兴。而且整整两个月啊,你就这么把治疗的大好时机错过了。还拼命吃我煮的油腻东西,恐怕全呕出来了吧?如果你真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能原谅你轻忽自己的生命。唱片可以再做,但生命不能复制!”

    以芗摇摇欲坠:他错估了情势。他以为这样对他的宝贝是好的。

    但其实不是,他的以为错了,把南的真心践踏了。

    痛苦而快乐着。

    他痛苦在他的幸福就在眼前,但仍然要生生错过。他快乐在南真的想和他过日子,而不是在敷衍他。

    以芗靠在门蛏希鋈诵槿跷薇龋竦募崆亢腿馓宓奶纬上拭鞫员取?

    南平静一下,然后说:“你坐到外边去吧。我熬点清淡小粥给你喝。”

    以芗楞在那里,一动不动。

    “还要我请你这座大佛出去吗?”南瞪他一眼,转身去收拾摔在地上的汤锅。

    笑着,虚弱地笑着。以芗慢慢走回客厅,等着那碗粥。

    热气腾腾的粥。

    尹南煮给孙以芗的粥。

    几天后,南接到公司电话说unplugged演唱会准备就绪,叫他到公司报到。南感到很忧虑,凭以芗这身体,怎能没人照料呢?这几日以芗在他劝说下,终于决定暂停上班,在家安心休养。这时的他,最要有人陪在旁边。可若自己接了这演唱会,光是排练就会花去不少时间,谁来做饭给以芗吃,谁来哼歌给以芗听呢?

    所以他很犹豫。

    但当以芗听说这事后,笑着拍拍南光滑的脸颊:“傻瓜,我还没一病不起呢,自己还不能照顾自己?你放心去吧。何况,我还真想看看你在所有人面前唱不C电时的情景呢。应该会很动人吧?”

    肯定会很动人的。

    因为南总是用“心”去唱,这很重要。

    南于是笑:“没问题。听说这次电视台会直播,你不要忘记看哦。”

    躺在沙发上看报纸的以芗嘴角勾了起来,万般温柔地把南拥在怀里,不说话。

    十天易逝,南在暌违歌坛近一年后重新举办演唱会,但这次规模小得多,而且是不C电的。这其实很见勇气和功力,如果没有自信,现在的歌手很少有敢做不C电的,因为实在太难了。但没有人怀疑南的实力,大家都知道他是天才。虽然第三张专辑卖得并不好,和如今的潮流格格不入。

    南坐在小小舞台上摆着的唯一一张皮椅上,肩挎他的antonio marin montero。手拿麦克风,他沉默了一下,然后沉沉地说:“这不是我第一次开演唱会,但意义却是特别。这一年来,我经历了无数的事,忍受了无数的折磨,看透了无数的世事。虽说很多棱角都没磨平,对音乐的追求也有所改变,大家从我新唱片风格上的变化就可以看出了;但我依然对未来充满憧憬,坚信这个社会原可以变得更好些。最近,中东地区的战争打得很激烈,我看到这样的血流成河很难过,人不应互相残杀。所以我创作了以下这首歌曲。”

    下面一片寂静,南用拨片试了下音,开始演奏专辑的同名主打歌《不要孩子的哭泣》。曲子的开头很平淡,南也没有开口唱。他只是径自弹下去,淡淡地,不耍任何技巧地。

    所有听众慢慢把腰挺直,向前倾。

    “我们不要妻子的哭泣,不要孩子的哭泣。”歌词也是平淡无奇得很,但在那优美和谐的曲调下却显得如此隽永深长,感人肺腑。

    生离死别在这首曲子中被淡化了,但那种淡却如此撕心裂肺。情到深处反转薄,南只是将浓情埋到伊底里,于是表面倒看起来很淡漠了。

    底下众人眼眶开始渐渐湿润,纷纷站起来,挥着手中的荧光棒,和着曲调哼唱。可南却毫不动容,自顾自地弹。

    原来技巧到了极处便显得没有技巧一般,所谓“大巧若拙”正是如此。南弹吉他时看起来似乎漫不经心,但仔细一听,那分明是绝佳的控制力才能这样驾御琴弦。弹到最后,所有人肃立,跟着音符轻轻晃动手臂,嘴里吟唱着歌词。

    那场景感人肺腑,被后世誉为空前绝后的民谣演出。而这场不C电演唱会则是尹南在公众献詈笠淮窝莩觯院蟮睦制廊顺破湮白詈蟮木薄6怨谝觥19褚ァ16兜鞯挠跋炜晌轿拊陡ソ臁?

    一曲完毕,所有人沉默。过了好一会儿,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大家激动得热泪盈眶,为自己能躬逢如此伟大的场面而自豪。

    南但笑不语,继续唱下一首歌。

    唱到最后时,他把麦克风调了调位置,想说些什么。

    他知道,以芗一定在电视机的那头看着他唱歌呢。最后一首歌本来就准备献给他,因此想在镜头前对他说上几句。

    但他看着话筒,一下子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楞了半晌,南终于放弃。低下头,弹起《我的花儿》。

    “它们都老了吧?它们还在开吗?……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南的心疼痛得厉害,弥漫在整个心脏,永远好不了,也永远到不了。

    这首《那首花儿》从未收录在南的任何专辑里,只出现在他这场不C电演唱会中,成为永恒的经典。感动了无数人,拯救了无数绝望里的人,和《不要孩子的哭泣》一切被“企鹅唱片指南”选为一百首最伟大的民谣歌曲。

    成为音乐界仰望的丰碑。

    最后一个音符划下时,只见到南的笑,催人泪下的笑,定格在那瞬,不会变老,不会消失。

    这场演唱会结束后,南便不再出现于公众场合。他一心一意在家里陪着以芗。

    又是一个半月过去,以芗的病情无可挽回地朝深渊里奔去,一次回头都没有。他的脸终日蜡黄中,肝脏的巨痛不分日夜地困扰他。南很长时间都没睡过一个好觉,时时警醒着,一有动静就开灯轻声询问他,给他吃药,帮他揉肚子——虽然从大体上来讲,这毫无效用。

    现在的以芗迅速地消瘦,脸整个地凹进去。浑身瘫软,只能一直躺在床上。除了喝粥已经几乎不能进其它事物,南只能挖空心思在粥里换些花样,比如放些R松、R桂末什么的。但以芗只要在白粥里稍加些其它东西,就会全部吐出来,让南也是无可奈何。

    这天,以芗吵着要吃炒芋艿。南板起脸说:“瞎胡闹!你这个身体怎能碰油腻?乖乖地吃粥吧,今晚给你剥点水果吃。”

    以芗却硬是不答应,死活要吃。南被磨得没办法,只好出门到菜场里买。回到家后已经晚上五点,大汗淋漓地做出来,盛在碗里端给他吃。

    结果才吃了两口,便全部吐出来。他伏在床边,背部剧烈起伏,吐得脸色发白。南看得心疼死,连忙拿热毛巾替他擦脸,唠叨道:“叫你不要吃吧。看看,都难受成这样子了。”擦完脸后,小心翼翼地扶他躺回床上。然后趴在地上,手握抹布用力擦干净地上的秽物。

    以芗看着南,他最最宝贝的南蓬头散发地伏在地上打扫,完全成了个家庭妇男。就一阵心酸,痛到骨髓中。他轻轻地说:“南,我对不起你。”

    南做完卫生工作,把抹布丢在一边,伸伸腰,很随意地说:“哪儿的话,你能早点好起来才是真的。”

    瞧着他的笑颜,以芗感到刻骨铭心。他怔了片刻,突然邪邪地笑起来:“我们好久没做过了吧。过来,我们最后再来一次!”

    南的脸红了起来:“可你的身体……”

    “没关系,我就是死撑着也要到你的高C来了为止。”

    “你呀……总没个正经。”南楞了一楞,但在看到以芗的憔悴模样,差点没落下泪来。于是用手在衣服上抹了抹,便把衣服脱了上床去。

    以芗没有血色的唇轻柔地印上南的,两人的舌头互相缠绕。南把手伸下去,摸着以芗如今骨瘦如柴的胸膛。鼻子立刻又酸起来。以芗察觉到,赶紧把头伏下去,用嘴吸吮着南的茹头。南连忙定下心神,闭目感受对方的唇舌,不禁呻吟起来。

    过了一会儿,南温柔地推开以芗,说:“我来。”说着,便弯下身子去含对方的YJ。以芗很久没做过爱了,哪经得起这样的刺激。虽然体力极差,连勃起都觉得困难,但一想到是他的宝贝在对他口交,就大是情动。他仰起头,大声地叫起来:“哦……哦……我的南,你真的好棒!”激动中,他的手探索地摸到南的YJ,很有技巧地帮他套弄着。

    两人渐渐朝高C去了。以芗喘着粗气,把手指伸到南的后T处,一根根地向里捣弄。南于是哼得更肆无忌惮。以芗见此情景,微笑起来,勉力支起自己的身体,示意南停止口交,把自己的YJ对着南的后T,一口气C了进去。

    正当以芗想移动臀部时,突然肝脏开始隐隐作痛,胸口也闷闷的。他才说了一句:“南,让我先歇一歇。”便一口气提不上来,嘴巴一甜,便喷出一大口血来,全溅在了南的肩膀上。

    他一眨眼睛,泪水就这般流下来。

    原来自己已经无能到这种地步了。

    南却很平静,他翻过身,用手略擦了擦自己脖颈处的血迹,声音柔得可以掐出水来:“没关系,你若还想来的话,就继续吧。我没问题。”

    待到山花烂漫时 20end

    鲜血淋淋的,沾在南的身上,沾在以芗的身上。南轻轻用大拇指把以芗嘴角的血迹擦去,然后就抱住他,发着抖。

    两个瘦削的人儿互相依偎,互相颤抖,青涩地象是第一次做一样。

    以芗的YJ迅速软下来,他翻身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呆呆地说:“不行了,我已经力不从心。方才我承诺要让你达到高C,但其实不过是痴人说梦,我早就做不到了。我只是个性无能罢了。”

    南想把手伸下去握住以芗软趴趴伏在大腿间的YJ,但被以芗坚定地推开。他不死心,再伸过去,还是被推开。数次来回,以芗终于说:“不要,南。”声音低低的,近似哽咽。

    南沉默,把身体往他的怀里缩了缩。

    良久,听到闷闷的话从以芗的胸膛处传来:“没关系,以芗。我们原就不在意这些。”

    紧闭双眼,以芗痛苦地合住唇,不发一语,任南在其怀抱中……

    第二天,南开车带以芗去医院复诊。医生仔细检查了一番后,便让以芗在椅子上少坐,领着南到走廊上谈话。走到拐角处的窗户前,南迫不及待地问:“医生,他情况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年老的医生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很严肃地说:“尹先生,当初我让孙先生回家休养就是因为他肝功能衰竭得非常厉害,而且很大程度上是先天因素。在他第一次来做检查时,已失去做移植的最佳时机,基本无法挽救。我说是说有半年的时间,但其实很少有人能拖到那个时候。不过从今天的检查情况来看,孙先生的状态还是不错的。大概还能延上一个月左右吧。”

    南脸如死灰,艰难地说:“那我需要送他入院吗?”

    “这个必要不大,只要能定时吃药就可以了,在家中毕竟能多感受些温情,这对病人也是有好处的。不出意料的话,大约半月后会大发作,到时就不得不进医院进行抢救了。所以你要看着点,随时注意他的情况。”

    时值秋日,阳光灿烂而慵懒,空气中分明飘动着一颗颗硕大的粒子。它们纷扰地呈现在医生的面前,弄得他的表情都不清晰起来。南摇摇欲坠,他下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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