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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唐婧兴奋的跳了起来,“小崔老师虽然很有热情,但是我还是喜欢李老师教我们。”
张恪也这么认为。崔郁曼虽然是很有热情的一个人,但是总不比李芝芳继续当自己的班主任方便,就算为了自己方便逃课,也要帮李芝芳重回一中。
李芝芳有些慌然,连忙阻止道:“你们还是学生,这样闹不好。”
张恪笑了笑,说道:“谁说学生就不能有自己的主张。不能有自己的声音?”拿出手机,给傅俊打电话。傅俊接马海龙前往爱达工厂参观,正好经过象山,他们赶紧调头到象山初中来。张恪挂了电话对唐婧说:“我让人送你回学校,还调辆车给你用,你将我们班同学都聚集起来,尽可能将其他班同学也聚一些人,声势搞得大一些,你爸是市长,没人敢拿你怎么样。”将杜飞刚到手没几天的手机拿过来塞给唐婧,“有事拿手机跟我们联络。”
“你们不回学校?”
“我们可是跟万天才、赵司明恶名相当的坏学生,这时候回学校,万一给揍成猪头怎么办?”
唐婧扑哧一笑,腻腻的说:“我现在就想将你揍成猪头脸。”
张恪将脸贴上去:“随时恭候。”
“谁稀罕?”唐婧害羞将他地脸推开,在李芝芳、杜飞、周晓璐这些人面前,她可不敢跟张恪太亲昵。
万勇还没有在市政府里出现,昨夜事情发生后,他发现已经无法挽回一切,还是赵锦荣镇定些,让他赶紧联系在欧洲旅游考察的万向前。万向前正考察到奥地利,费了一番周折才联系上,毕竟姜还是老的辣,万向前的政治斗争丰富,他首先意识到一中的老师可能会闹事,学校给市局施加压力还是其次,就怕造成不良的社会影响。
只要造成不良的社会影响,就会给市里某些人直接干涉案情审理的借口,甚至会将矛头直接指向身为海州市副市长地万勇。
万勇、赵锦荣连夜联络教育局分管基础教育的副局长肖娜与一中校长马子善,要求他们代表学校配合市局审理此案,还要安抚崔郁曼本人的情绪,崔郁曼的供词对此案的判结十分重要。
他们部署了一宵,还没有稍待松懈,消息已经从市局传到教职工的耳朵里,那些压抑了许久的愤怒一下子就给点燃了。在天光大亮之前,一中地所有教职工就串联好,惟有学校的领导给蒙在鼓里。
新学年的开始注定风起云涌,除了留校值班的教职工,一中两百多名教职工在上班之前堵在教育局的大门口,抗议内幕勾结,要求教育局严肃支持学校惩治恶霸学生、整肃一中学风,公平公正的对待教职工。
在法律上,对待一时冲动、一时糊涂的犯罪跟有预谋、有意图的犯罪,审判结果是绝对不同的,万天才、赵司明长久以来所表现的恶行,绝没有道理要求司法机构对他们免除刑罚。这些教职工也是豁出去地,串联好一鼓作气,也没有考虑到可能会得罪海州市顶层那一撮人的后果。
幸运的是,周富明、赵锦荣、万勇之间的铁三角关系业已因为此事而分崩离析。
周富明也不由的暗自庆幸,他昨夜真要干涉此案,今天海州一中的教职工这一闹,他在政治上就要陷入被动了。
市政府里的头头脑脑自然不会出面,但是涉及到唐婧、张恪的学校,张知行与唐婧学商量后,还是让稽查室的同志到教育局观察形势变化。
张恪让傅俊开车送唐婧去学校,不久接到爸爸的电话,说教育局外堵门的老师打出惩治恶霸学生的口号,张恪背脊都忍不住一凉,所谓的恶霸学生自然是指以四大公子为首的纨绔子弟,他跟杜飞可不也是这次给打击、清算的对象?说不定有人会将去年杜飞殴打曹光明的事情提出来。所谓公平公正的对待教职工也有替李芝芳申冤的意义,看来就算李芝芳私生活有瑕疵,也有教师对她的遭遇抱以同情。
只是李芝芳已经成为麻烦的角色,谁都不肯公开的站出来声援,只有学生站出来,才不会给某些人说三道四的借口。
杜飞问张恪他们准备做什么,张恪记得妈妈早上要带大舅一家人来爬象山,摊摊手说:“我去森林公园玩,你去不去?”
杜飞其实想留在象山初中,可是没勇气跟李芝芳单独面对,现在他也怕回学校给饱揍一顿,马海龙暂时不能去爱达办理入职手续,早晨傅俊跟他说些关于公司不为外人所知的事情,即张恪不仅是锦湖的股东,还是爱达的投资人,他知道跟在张恪的身边也是他的职责之一。
张恪打电话给小叔张知非,问宏远派了哪个司机负责开车送他妈妈跟他大舅一家来象山玩。
张知非今天正好空闲,听说梁国兴有意转业到地方,便亲自过来陪同,接到张恪的电话,他们也才刚进象山公园,他赶紧开车过来接张恪他们。
第四篇 锦绣前程
第二百二十六章 有大棒跳出来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张知非开车到象山初级中学校,见到张恪他们,很奇怪他们怎么会没有车。
张恪说道:“这事一时解释不清……”
张知非笑了笑,张恪现在做的事情,他并非能事事过问,既然张恪语气里透着些神秘,就没有再多问什么。
小叔认识杜飞,张恪介绍马海龙给小叔认识。
张知非早从邵至刚、盛青那里听说过马海龙的事,细细打量了一番,马海龙有些瘦,很精干,个子也不是很高,眼睛炯炯有神,想象不出能在被偷袭之后还让对方四个人致残,早些年在油脂公司负责工厂保全,就这么一个人,宁可摆摊修车,也不愿给盛青看场子。
张知非羡慕的拍了拍张恪的肩膀,马海龙要帮他开车,他笑着说:“今天你还是客人。”
象山海拔才两百米不到,差不多是小江三角洲地区惟一的高山,从象山镇顺着坡道上去不到十分钟,就要到了象山森林公园的北入口,梁格珍与梁国兴一家人就在北入口等。
梁格珍还不知道学校停课的事情,不过她现在也不管张恪逃课的事情,只是有些好奇,问他:“今天怎么在这里鬼混?”
“哦,经过这里,正好无所事事,就赶了过来陪大舅好好逛一逛海州……”张恪介绍大舅一家人给杜飞、马海龙认识,这时候才想起问小叔怎么有空亲自过来当司机。
“两年前陪你大舅喝过酒,他这次回来不能不招待,”张知非哈哈笑道,“公司里也没有要紧的事情。”
宏远正为安置房项目奔波劳碌,怎么可能没有要紧的事情?多半也是听到昨晚的事情,分管城建的副市长万勇他儿子涉案被捕,建委副主任黄柱全却是报案人,城建系统今天的混乱可以预见,这会儿不便将详情告诉小叔。随着大家进了森林公园,往象山顶上爬去。
九月初的暑气未消,但是象山浓荫蔽日,走到半山腰,江风卷来,十分凉爽。
张知非知道张恪一家对大哥很有看法。大哥能在东社县外经贸局副局长的位子安稳呆到退休已经不错,梁国兴这次转业到地方,无疑能加强张家在海州的势力,他在部队里当团长,凭借张知行地关系,到海州市当着实权副职绝没有什么问题,等到唐学谦将周富明顶下去,还愁没有扶正的机会?
至于梁国兴儿子梁军的工作。张知非笑着说:“其他地方不好安排,就到我公司来,自己家子侄。我还能亏待他?”
梁格珍说道:“总之先让大军过来,工作不合意咱再给他挑……”
耿建忠坐在他的局长办公室里,恨得直骂娘,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万勇将肖娜、马子善喊过去商量,他这个当局长的却还要等到早上班给堵在教育局门口才知道,万勇分管不了教育局,耿建忠给方宏清副市长打电话,问眼下地局面怎么办。
方宏清在电话里也直骂娘。让耿建忠看着办,几乎要将电话摔掉。他是分管的副市长,终究不能放手不管,让自己冷静了一会儿,觉得事情透着太多的诡异。
按说黄柱全是万勇分管的建委副主任,怎么可能不通知万勇一声就直接报警?周富明历来是万勇的坚强后盾,这时候才躲在办公室一声不吭,甚至连脸都吝惜一露。
方宏清只怕周富明坚定支持的万勇。要离开周富明,万勇连P都不是,方宏清将嘴里的牙签嚼了嚼,恶狠狠的吐掉,决定先向唐学谦汇报一下,免得一招错了还找不到垫脚地。
在唐学谦的办公室里看到张知行,方宏清一点都不异外,要不是张知行资历稍浅一些,今年的人代会他就能挂上市长助理地职,这才是前途未可限量的政治新秀。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只求跟他交好,勿使他感到生疏才是正经。
“知行也在这里啊?”方宏清绷紧的脸进唐学谦办公室的瞬间就温和下来。
“方市长找唐市长有事?”张知行正在整理文件,“唐市长,那我先回去……”
“知行的小子也在一中读书吧?”方宏清喊住张知行,现在市里没人敢给张知行小鞋穿,就连骄纵跋扈的万勇对张知行也是客客气气,方宏清不指望唐学谦有什么明确的指使,只希望张知行能C一句话,也能有人帮他分担一下责任。
“是啊……”张知行站在那里,也不急着离开,方宏清是分管教育的副市长,他这时候敲开唐学谦地门,自然是为一中教职工集体到教育局请愿的事情。
唐学谦听过方宏清的诉苦,语气平静的说道:“我女儿跟知行的儿子都在一中读书,从为人父母的角度来说,我希望一中能尽快平息这件事,恢复教学秩序,教育局要好好跟老师们沟通,消除不良的社会影响……你们决定措施前,先跟周书记汇报一下。”
提到不良的社会影响,方宏清就一头地汗水快要渗出来。
海州一中初中部、高中部共三千多学生,很多学生的家长,特别是计划外学生的家长很多都是海州市有头有脸的人,开学第二天就因为老师到教育局请愿而全体停课,再追究下去,一向以学风严谨、升学率高著名的海州一中竟然出现这样行为恶劣的学生而学校竟无力约束,或许个别被欺负的学生家长会因为对方是万副市长的儿子而不敢声张,一旦沸沸扬扬传得天下皆知,众情激愤之下,难保他们不将矛头指向学校,指向教育局,指向他这个分管教育的副市长。
这件事绝不能拖延下去,毕竟影响扩大之前解决掉,方宏清没奢望唐学谦给什么明确的指示,只是告之他一声。
方宏清转身加到办公室给周富明打了电话,周富明地指示与唐学谦大同小异,但在方宏清听来就大不一样,唐学谦一向与万勇的关系不亲热,他的指示不痛不痒,那是真正常不过,而谁都知道万勇能当上副市长,甚至市里给他留下常务副市长的空缺,都是周富明支持的结果,周富明此时做出无关痛痒的指示,就表明他与万勇之间的关系发生微妙的变化,方宏清甚至不无恶意的想,黄柱全直接报案,是不是得到某人的授意?
既然万勇后台已去,他家老头子一时手还伸不到海州市里来,方宏清就没有太多的顾忌,一时间新仇旧恨都涌上心头,给耿建忠挂了电话,说他马上就坐车到教育局去,这种局面还是他亲自出面的好;要让万勇知道,海州市还轮不到他横行无忌。
耿建忠听到方宏清亲自赶过来,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他恨得直骂娘,却不敢轻易做决定,市里的险恶局势,他还没有领悟透,一招不慎,虽然谈不上千古遗恨,但对他来说,也足以遗恨余生了。
在此之前,唐学谦打电话来问了一下情况,虽然没有明确的说什么,至少说明唐学谦在关注这件事,耿建忠稍稍心安一些,不过肩上的压力更大。
方宏清赶到市教育局,对堵在大门口的一中教职工,说道:“今天,我代表市里跟老师们来交流,大家不要堵在教育局大门口,大热天的,大家都满头大汗,我带着教育局的局长们跟大家一起回学校讨论这个问题,讨论不出结果,大家揪住我跟耿局长不放总可以吧!”
既然方宏清副市长愿意当“人质”,教职工的心中难遏的怒火倒消了小半,耿建忠马上安排局里几辆大客车将两百多教职工跟他们一起送回学校。
耿建忠坐方宏清的小车,赶在大客车前到一中校门口,看到学校里的情形,脸色就又变得很难看,唐婧刚赶得上将声讨教育局无理调动李芝芳的横幅悬挂到校大门上,学生们并没有因为停课通知而离校,而是三五成群的聚在校园里、教室里,铁栅校门上贴满声讨恶霸学生“累累罪行”的大字纸,围了很多市民在看热闹。
“高二十班班主任李芝芳的工作调动是怎么回事,”方宏清侧头看着耿建忠,“我记得唐市长的女儿也在高二十班……”
第四篇 锦绣前程
第二百二十七章 问题很严重
李芝芳虽然担任一中教务处主任有两年多的时间,但是级别一直没调上去,还是股级干部,此类干部的工作调动,分管的副局长决定便可以,不需要拿到局党组会议上来讨论,也就是说,耿建忠本人只掌握副科级以上干部的人事调动。
耿建忠脸色有些难看,李芝芳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这属于基础教育处内部的人事调动,李芝芳的级别又低,副局长肖娜就能决定,他也不便干涉;虽然是些捕风捉影的谣传,他可不想给自己轻易惹上麻烦。
他没想到会有人趁这个机会把这事给捅出来,实在想不通谁会帮李芝芳打抱不平。
耿建忠知道不仅唐学谦的女儿,张知行的儿子也在李芝芳班上,学校的任课老师到新学年重新安排都是很正常的事,想必唐学谦、张知行不会细作到追问李芝芳工作调动背后的曲折。
要说李芝芳借着学生教师的身份跟唐学谦、张知行搭上关系,那在她调动之初,就会有人站出来帮她说话,事情一直拖到现在,也就说明唐学谦、张知行等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或许知道这件事,只是出于明哲保身的缘故,没有站出来打抱不平。
耿建忠眼睛看着校门上悬挂的横幅,给方宏清盯着问,脸色很难看,他既不敢说不知道这件事,也不敢说知道这件事,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哼!”方宏清冷哼了一声,教训道,“我看你们教育局存在的问题很严重。”
耿建忠心里怨恨,有些事情是肖娜整出来的,但是马子善是他扶上位的,心里对马子善也是怨恨交加。
这时候马子善人在市公安局,一时脱不开身,学校里是副校长马跃在坐镇。王炎斌调走,马子善调来当校长。副校长马跃一肚子意见,恨不能事情闹大一些,他在来学校之前就听到风声,却没有想办法去阻止那些要去教育局请愿的教职工,而是找来其他的校领导想办法安顿学校里的秩序。
马跃跟团委书记站在传达室里,阻止学校里的学生成群出去闹事。看见市政府的车子过来,也看到教育局地大客车跟在后面,忙紧安排人将校大门打开,跑出来相迎。
“这是怎么回事?”耿建忠终于逮到一个可以训斥的人,指着校门上的横幅,冷眼盯着马跃。
马跃倒不惊慌,看着方宏清从车里钻出来,说道:“这是高二十班的学生挂出来的。他们质问学校调换班主任为什么不问他们学生的意见,我还没来得及让人将横幅摘下去……”
耿建忠鼻子都差点气歪了,教师岗位调动何时需要询问学生地意见?他还没有冲动到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高二十班不是简单的班级,而是市长唐学谦女儿、市政府秘书张知行儿子所在的班级,听说西城区委书记杜小山的儿子又调回这个班了。
如果学生是指这三个人的子女,学生的意见的确不容教育局忽视。
方宏清心想正好,说道:“教育局不倾听普通教职工地意见,而学校不倾听学生的意见,事情才会搞得这么糟糕,学生有意见也好,我既然过来了。就一起听一听……”
耿建忠脸色一天不晓得要变多少次,李芝芳的事情哪里能拿到台面上来地说?拿到台面上,只能追究教育局的责任,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李芝芳的学生替她出头,这下有好戏看了。他可不想替肖娜担这么责任,早看那个女人不顺眼了,回头看着大客车里攒动的人头,找肖娜跟其他几名副局长坐哪里。谁拉的屎谁自己擦P股吧。
唐婧站在教学楼的五层楼走廊里看着校门口的情形,拉着纠聚起来的学生会成员以及十班的同学一起下了楼来堵方宏清、耿建忠他们。
吃过中饭,张恪、杜飞等人在象山顶上休息,天高气爽,可以看见爱达电子地厂房,再远处,益隆镇的东南角,爱达组装工厂选择的地址上,已经用红砖砌起围墙。
手机是相当方便人的物什,人站在象山顶上逍遥自在。对市里的情况也是了若指掌。
张恪还不确认周富明与赵锦荣、万勇之间的关系已经破裂到连表面上的脉脉温情都不存在,所以也没想到方宏清跳出来。
方宏清与万勇地恩怨有旧仇也有新恨,最关键的还是万勇拦住他上升的道路。丁向山案发,丁向山与当时的市委秘书长下台,唐学谦代市长,张晓健刚刚升上市委秘书长,最有可能代替唐学谦常务副市长职务、进入常委的就是副市长方宏清。
唐学谦当时将市政府相当重要的事务交给方宏清处理,包括后来给万勇分去的城建、旧城改造等事务。
官场上最大的仇恨不过于挡住别人发达之路,万勇一上位,几乎就杜绝方宏清近年内进入常委的可能性,何况又将他手里油水再大的一块分走,怎么能让他不忌恨?
听唐婧手机说方宏清在现场办公会上要求学校严肃校风校纪,对违反国家法律、甚至犯罪地学生不能仅仅想着教育挽救,要想到维护绝大部份学生、老师的利益。连方宏清都敢伸出爪牙,张恪就晓得万勇再也不足为患。
马子善几乎给方宏清、耿建忠*着做出开除万天才、赵司明两人学籍的决定,至于李芝芳的问题,方宏清责令市教育局严肃处理,纠正错误的决定,他没有权利免得了肖娜的职务,但要求教育局对肖娜给予行政处分。
杜飞又后悔没亲眼看到马子善宣布开除万天才、赵司明决定时的爽快场面,张恪笑他说:“你要出现在现场,勾起别人对年前那事的回忆,保不定你这次也要给开除……”
杜飞想想确实有这可能,又问张恪这事要不要提前告诉李芝芳,张恪摇了摇头,国人素来习惯打落水狗,李芝芳既然能跌倒再爬起来,说不定早有人将消息告诉她了,虽然免不了还会有风言风语,只要李芝芳能扛住不再倒霉,也没有人会自找霉头跑到她跟前说三道四,或许对她的家庭生活有所影响,但是李芝芳的家庭究竟是怎么回事,张恪还不清楚,他更没有那个闲工夫去管这些事。
知道确切消息,杜飞没有心思陪张恪在象山森林公园里游山玩水,他才不信会这么倒霉给殃及池鱼,那么热闹的场所不看一眼,就像隔着衣服摸盛夏的小胸,爽起来很不过瘾。他要知道这时候赶回学校,竟然会抢到一个记大过处分,就会想到那怕隔着衣服摸盛夏的小胸,也比偷偷摸摸的伸进去没摸着给狠狠的掐一记好。
一中这次是狠下决心要整肃学风,不仅对万天才、赵司明做出开除学籍的决定,受到留校察看、记大过的学生也有一大批,杜飞因为逃课次数太多而给记大过,他心里委屈的想:张恪逃课次数比他还多。可惜张恪忍着这时候没去学校,也没有谁会主动去想起一中竟然还有这么一号学生。
接到杜飞郁闷的电话,张恪忍不住哈哈大笑,只要杜飞不倒行逆施,逃逃课,只不过记大过,又有什么关系?
一中做出开除学籍的决定,接下来轮到市公安局做决定了。万天才、赵司明既然因为行为恶劣给一中开除,就不存在一时糊涂、从轻处置的借口。金国海会保持不偏不倚的态度,要不要将万天才、赵司明移交检察机关,将由市公安局内部做出决定;移交检察机关之后,要不要真正起诉;起诉之后,法院会不会判处万天才、赵司明承担刑事责任,这都是未知数。但是方宏清既然跳出来了,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市里的姿态,其他人怎么会不能够心领神会?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失势的时候。
张恪看着晚霞铺在小江水面上,撇嘴藏着一丝浅笑,妈妈梁格珍在下面喊下赶紧下去,今天是大舅梁国兴回海州第一顿正式的晚餐,小叔张知非说要好好的给梁国兴一家接风洗尘。
张知非刚给张知行打了电话,说是唐学谦一家人也要过来凑热闹。
第四篇 锦绣前程
第二百二十八章 即将到来的离别
市政府里诸事缠身,唐学谦与张知行总要拖到天完全黑才脱身赶到西城饭店。
唐学谦对张知行笑着说:“年前我还在说你家小子未来的前程不可限量,我看也不用等未来了……”
“大家都在纵容他,”张知行笑着说,“杜小山他儿子赶到学校去,抢到一个记大过处分,偏偏他没事,不能再夸他了,再夸他就要得意忘形了。”
唐学谦哈哈大笑,他一直关注着这件事,几乎每一细节都有人向他汇报,这一仗可谓精彩绝伦,更妙处是周富明、万勇根本不晓得输在哪里,看上去只是建委副主任黄柱全没有按常理先通知万勇而是直接报了案。
张恪他们早在包厢里等得肚子饿瘪,才看到唐学谦跟爸爸姗姗来迟,唐婧抱怨着不停,又兴奋的说起跟方宏清对质的事情:“当着大家的面跟副市长说话呢,手心里都捏着汗……”
“没出息,这点破事都说了多少遍了,”张恪笑着说,“改天把市长拎到讲台好好训一顿,保管你手心一点汗都不流……”
大家哈哈大笑,都说哪有跟自己爸爸说话还有紧张得手心流汗的。
“今天又是你在背后使鬼?”唐学谦手按着张恪的肩膀,“听说你早上去找唐婧,转眼却没见你跟唐婧回学校,杜飞挨了一个处分,你倒是滑头得很……”
张恪嘿然一笑,说道:“我今天要陪我大舅逛海州,哪有时间去凑热闹?”
唐学谦跟梁国兴握手,说道:“听知行说你想转业支援地方建设,我谨代表我个人欢迎你……”大家又是一笑。
梁国兴这才看到妹夫张知行在海州市里的根基绝不同一般的处级干部,酒桌上没有提转业的事情,他心里已经下了决心,他的工作调动急不来,决定让儿子梁军先把手头的工作丢掉。带着女朋友先过来。
吃过晚饭,唐学谦一家人先走;大舅、大舅妈、表姐还要住他家,张恪不想再睡沙发,就钻进小叔的车里。
晚饭前,傅俊过来将马海龙接走,在家人跟唐学谦一家面前。张恪觉得还是保持低调的好。
“要说安置房的事情?”张知非疑惑地看着张恪钻进他的车里来。
“是海裕打算入资安置房项目,我C这份闲心做什么?”张恪抱头蜷在车座,事不关己的轻松说道。
海泰18%的股权赶着这两天已经交割掉,既然谢家对锦湖也起了觊觎之心,张恪与谢晚晴便决定对宏远的入资不再以锦湖的名义,免得以后再节外生枝,而是以海裕公司地名义对安置房项目投资一千万,而不是对宏远公司直接入资。
城规设计院与海建公司等国有企事业单位的退出。让宏远成为真正的私营企业,有过去一年的缓冲,宏远在海州市已经扎下根基。当初从这些企事业单位进入宏远公司的技术、管理人员,相当一部分因为宏远支付的丰厚薪酬留了下来。虽然在利益上有不一致的地方,但毕竟张知非背后站着市长唐学谦,而且张知非是铁定心协助唐学谦做安置房项目,城规设计院等企事业单位退出时,并没有拆张知非的台,张知非拆床卖柜、又找人借了一百多万将城规设计院等企事业单位手里地股权买下来,一举掌握宏远近80%的控股权,成为宏远的真正老板。
想想一年之前。张知非还窝在东社县,虽然手里有家建筑公司,说张知非是大工头更恰当些,转进海州市才短短一年地时间,手里就掌握一家资产超千万的公司,这华丽的转身,想想就让人兴奋啊。
张知非知道这其中有张恪许多的功劳,他很希望张恪也能参与宏远公司的经营。侧头看着张恪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舒坦的样子,说道:“锦湖从海泰撤股,拿的钱你不得分30%?你这钱留在手里做什么,投到宏远来,股权我打折卖给你。”
张恪摇了摇头,丝毫不为心动,说道:“我老子一日在海州当官,我一日不沾工程、土地上的事,这可不是一个清者自清的社会,何况我这钱有别地用处。”
“什么用处。”张知非侧过身子来,问道,“爱达那里是缺钱,但是这点钱砸进去,还垫不了底……”
“爱达渴求的资金量是大,爱达所需要的巨量资金暂时只能从市场经销体系里抽取,这点小钱,我有别的用处。”张恪闭目养神,也不细说这钱的用处。
许思要去香港筹建新公司,没有资金就太辛苦了,海泰的股权交割结束,张恪手里也多了四五百万资金,他打算都让许思带到香港去购置物业。
熟悉经济的人都知道,1985到1997年是香港房地产业最后的一个繁荣期,但这个过程也是一波三折。84年中英两国签署《中英联合声明》,明确香港地政治前途,同时受到香港经济结构转型与服务业快速发展的影响,写字楼供应严重不足,导致房价、租金急升,租金水平位列全球第三位,一直到94年,香港的房地产业出现一个明显的高峰。社会舆论要求港府出面干预,加上在此之前,中英第十七轮谈判的破裂,成为香港回归途中最大的政治风波,导致香港市民与投资者对香港回归产生新的恐惧,种种因素作用下,致使香港住宅价格平均下跌30%之多。
到今年冬天,香港的政治前途将进一步明朗,香港市民和投资者对回归的恐惧转为对未来的憧憬,同时海外与内地资金大量涌入香港,推动香港房地产场进出最后地快速上升期,一直到九七年亚洲金融风暴突然爆发,才让香港房地产市场彻底的进入十年严冬期。
许思会以资本投资人的名义申请香港居留权,能在两三个月的时间将入籍与筹建公司的事情办妥已经不错,能赶到入冬之前购置物业,也算搭上香港房地业黄金十年最后两年的辉煌班车,只是能够动用的资金十分有限,当然,真正的投资机会还是亚洲金融风暴的来袭。
张恪钻进小叔的车里,只是等他爸妈跟大舅一家人打车离开,坐在车上发了一会愣,才睁开眼睛:“啊,我想起来还有其他事情……”就推门下车,挥了挥让小叔先走。
张知非无奈的笑了笑,他虽然为自己的宏远公司自豪,但比起张恪这一年来所做的事情,他就太自愧不如了,张恪仅前后两次从海泰公司套取的现金就高达七百多万,此时还占有锦湖30%的股权,爱达的事情,张恪没有跟他细说,只知道丁槐、苏津东一样是爱达的股东,但是丁槐与苏津东是张恪请到海州来的,而且大事都决于张恪,瞎眼人都知道张恪才爱达真正的控制人。
张知非摇了摇头,心想宏远的事业还无法打动他这个让人看不透的侄子。
看着小叔将车开走,张恪给许思打电话。虽然在海州,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加上各自的事情也多,不方便与许思频繁的单独相处,但是让许思去香港,分开两地,又让人十分不舍;那总是一种分开两地的离愁别绪。
许思对家里只说去香港出差,九七年之前,两地的交流还不充分,去香港公干,与出国无异,那时候出国旅游还没有兴起,加上许思这次去香港的时间比较长,许思家里对这事很重视。许维也趁着大学开学前两天的空当回了海州。
许思的声音刻意的平淡,张恪知道她跟许维在一个房间里,想着上一次在惠山,他跟许思的关系差点让田海霞说破,就怕许维对这事起了心,不敢多说什么。许思说她家里明天要为她去香港的事在家里办桌酒饯行,让他明天也过去吃饭,张恪只是点头答应。
无法找许思出来,张恪便去富贵园小区的房子睡觉,这个暑假一直在外面忙碌,这套一室户的房间,已经很早没过来睡了,收拾得整整齐齐,不晓得是妈妈还是唐婧,她们都有钥匙,但是地面有些潮湿,很多蚊虫,张恪懒得去买蚊香,开了空调,拿被单蒙着头凑合着睡了一觉。睡眠质量很不好,张恪心想着狡兔三窟,是不是在海州再准备两处落脚的地方?这里的条件也太差了些,关键让老妈知道了。
第四篇 锦绣前程
第二百二十九章 错肩而过待相逢
崔郁曼想到万天才、赵司明他们拥门而入的瞬间,再粗线条的神经也忍不住发寒,随即一拥而入的刑警与联防队员当场从他们身上搜出细尼龙绳,装着乙醚的小塑料瓶,还在他们停在楼下的面包车里找到其他预备好的作案工具,甚至包括一部立得拍照相机,据万天才他们交待,只要拍下照片,就不怕受害者事后会报案。
预谋如此之精密,实难让人相信他们是初犯,连夜审讯之下,疑点都指向作案方案的策划者即海州市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彭新义的儿子彭志明身上,这位两年前从海州一中毕业就进入市油脂公司工作的官宦子弟,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事情到了这一步,市局也不怕从他身上挖出什么大案来。
这一切,故意置身事外的张恪还不是很清楚。
崔郁曼这才知道所谓的一中四大公子,张恪、万天才、杜飞是后来补上的,彭新义以及市油脂公司总经理的儿子等等是更早的一批四大公子,在市一中也是恶名累累。
崔郁曼第二天中午在警局录完口供,没敢回自己租的房子,她虽然是海州人,但是父母、哥哥都不在海州工作,她住进宾馆里,没敢将这事告诉父母,而是给她哥哥打电话痛哭了一场。
崔郁恒北大国际政治系研究生毕业后,进了新华社当了一名摄影记者,他接到小妹电话时,人刚从阿富汗回到北京,坐飞机到东海省省城,夜里没有客车。作为新华社国际部的摄影记者长年在国外跋山涉水,从阿富汗回到国内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收拾,一脸的络腮胡子,披肩的头发都打了结,大夏天还没有过去,他却穿着马靴、牛仔裤。虽然出于职业习惯脖子上挂着一部照相机,但形象比车匪路霸还车匪路霸,给再多钱都没有人愿意开车送他到海州来,拿出新华社的工作证也不行,有出租车司机回他:“前些天,我还看到过军委副主席的侄子呢!”他只能转乘江轮清晨抵达海州。
崔郁曼这才找到依靠的能够安心睡一觉。
崔郁恒随妹妹先到海州一中。他凶悍的模样吓了一中正副校长马子善、马跃一大跳,还以为崔郁曼找来追究学校责任的,就算崔郁恒说他是崔郁曼地亲哥哥,马子善、马跃还是将信将疑,要拿崔郁恒彪悍的外形与崔郁曼彪悍的性格倒是很相像。马子善在方宏清的挟迫下,对涉案的两名学生做出开除学籍的处分,崔郁恒倒不能再指责学校什么,学校并不能保证每个学生都品性端良。能事后不畏权贵及时做出处置已经是十分难得。
马子善将教育局将李芝芳调回学校继续担任十班班主任地决定转告崔郁曼,崔郁曼一时还无心关心这事,她之前并不知道她的前任是谁。崔郁恒随后又陪她到市局调解案情的进展。得知涉案人彭新明可能涉及其他案件,此案要进一步审理之后才会移交检察机构。
对此,崔郁恒自然也无法说什么,他与崔郁曼问了及时报案的黄柱全家的地址,要不是建委副主任黄柱全不畏权势及时报案的话,真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崔郁恒心里有些奇怪,各方面的反应,公正的不偏不倚地处置,完全不像是实权副市长的儿子涉案。来之前他还决定要捅破海州官场黑幕为妹妹讨回公道,此时仿佛全无用处,甚至不需要将他新华社的工作证亮出来示人。海州官场虽然出现几粒老鼠屎,但整体看来还是公正廉明地,这可不是他所理解的现实。
黄柱全也就一开始承受了些压力,当副市长方宏清亲临海州一中,让海州一中做出开除万天才、赵司明两人学籍的决定,许多嗅觉敏感的人都知道市里可能发生微妙的变化。而黄柱全身为万勇分管的建委领导,竟直接报警,这一现象说不定就是微妙的变化之一。
只要不跟万勇正面相对,黄柱全一时间没有压力。
黄柱全不由的庆幸走对了一步棋,不然他儿子可能这时候就要给带到市局里审讯,还要得罪唐学谦,还不一定能讨万勇的好,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周富明能够置身事外,难道周富明不是万勇最强有力地后盾吗?
唐学谦不便直接出面安抚黄柱全,接受张恪的建议。让邵至刚这个不太引人注意的角色先跟黄柱全接触,安抚一下他惊恐的心,反正邵至刚在做商业地产项目,跟黄柱全接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也借机正式挤入海州市的上层圈子。大概也是这次事才让邵至刚真正的明白,张恪虽然才是读高中的少年,却绝对是做大事的人,做事不仅有底线,而且有Y谋、有阳谋,手腕之强之妙,就连他跟盛青这样地老江湖都叹为观止。
崔郁恒与妹妹登门造访道谢,邵至刚也正在黄柱全家里,听到崔郁恒与崔郁曼的的来意,黄柱全可不敢独占功劳,但是这些事涉及到海州市上层的斗争,也不知道方不方便告诉他们,看到邵至刚一眼,让他拿主意。
邵至刚笑着说:“罪行被遏制,正义得到声张,我们不过都是奉公守法的市民,何必要特意感谢哪个人?”这话说得他一点都不觉得内疚。
崔郁恒这才确认海州市各方面公正严明的表面下另藏着隐情,只是邵至刚、黄柱全不肯多说,他也不便追问下去,道了谢,将礼品留下来,才跟妹妹退了出来。
走了半天,全无收获,从表面上看,罪行的确被遏制,正义也得到声张,崔郁恒与妹妹找了小饭馆,吃中饭时问妹妹:“跟我回北京?”
“为什么,我们老家不是海州吗?何况我只想做教师,又不是城市越大,教师这职业越有前途。”
“你太理想化了,我怕你一个人在海州吃亏……”
“你还不是那样,北大国政硕士毕业,却偏偏想着当什么战地记者?”崔郁曼咬着嘴唇,“我一个人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的,再害怕的话,就找个男朋友。”
“哪个男人能受得了你?”崔郁恒笑了笑,“你的班级都让人给顶了,你留下来做什么?”
“我原先地班还有两个刺头学生,也是标准的纨绔子弟,听说行为比这两人还恶劣,学校大概考虑到什么,才让原来的老师回过头来顶替我,想想真让人不甘心……”
“不甘心什么?你不要以为凭着一腔热忱能教育好这些小混蛋,我看你还是将你的热情放在值得帮助的学生身上吧,不然我真不放心你留在海州……”
张恪接到邵至刚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