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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水英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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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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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头牛闻言立时胆怯,竟再不敢乱撞,一近崖边便迅速回撤。三神又是引诱又是围攻,苦耗多时始终不能*它下海。鲧一时性急,觑空抓住牛角,奋力扯向悬崖;铁头牛忙低头死撑,两者胶着半晌,谁也退不得半分。鲧灵机一动,忽然向前推牛,牛闪身不及,瘫坐于地;鲧随即大喝一声:“起!”拼全力再扯,牛一时无着力之处,竟被死拖着一起坠下海去。

    侍卫与烛龙惊叫一声,再看时海中已掀起滔天大浪,只见两个身影在浪尖翻滚R搏手脚相绞,竟分不出彼此。两神跳下半空欲来相助,却难以C手,只能干看。又斗不久,铁头牛果然气力渐弱,但因全身厚皮,任鲧强攻也奈何不了它。鲧眼见不能取胜,忽然扯住牛角沉入水中。两神久候水面,不见丝毫动静,不由心焦。

    原来鲧斗得躁狂发作,欲与此牛同归于尽,死死按住牛角不让其出水。两者在水下角力多时,均憋得面色青紫……牛终于支撑不住,两角一低,乖乖臣服。鲧不忍害它性命,一松手,那牛便驮了他仰出水面。侍卫与烛龙见了,齐声欢呼。

    四神飞回勇士峰顶,铁头牛道:“天下唯有至勇之士才敢以命相拼,崇伯真乃盖世英雄!”侍卫道:“敢问神牛劈天斧在何处?”铁头牛道:“便在前面的崖上。”烛龙问:“前面还有何神把守?”铁头牛道:“其实整座山只有我把守。但能否得到劈天斧还要看机缘,仅仅胜了我还远远不够。”

    三神别了铁头牛继续前行。不多时又见一巨石,上书“大公崖”,旁边有小字曰“盗者莫入道者入”。烛龙嘿嘿冷笑:“到这里的神谁不是来偷盗的?怎能不入?”便在此时,忽听得半空一串高喊:“救命!救命!”三神四下张望,却不见求助之人,均好生纳闷。很快便至山腰,绕过一山凹,迎面是一片茂盛的枫林,忽然又听得阵阵喊声,却好似来自脚下。三神正茫然间,脚下竟隐隐晃动,那声又道:“你们就踩在我头上!”三神忙跳到半空,仔细分辨方看清所踩之地竟是一伸出山腰的硕大龙头,头顶与脖颈均覆满林木——也不知已有多少年头!

    鲧道:“你是何方神圣?因何在此?”那龙道:“我乃黄帝部将应龙,五百年前被困于此!”鲧大惊:“你便是应龙?听爷爷说你善于蓄水行雨,他当年与蚩尤大战时你曾立下大功,后因伤势过重到人间休养,怎会被困于此?”那龙道:“此事说来怪异,我当年正在附近漫游,忽然间山崩地裂,半座山横空扫来,将我压到此处。依我之力本不惧一座小山,但偏偏无论如何也挣不动。我日夜呼喊,但不知为何就是没人来救。后来听那铁头牛说,山石乃盘古手骨所化,虽小却极重。”鲧望见龙头上的山缝,便道:“我来试试!”

    烛龙忽道:“不可!”鲧问:“大神莫非怕我抬不起?”烛龙道:“不。兄弟,你可知为何无神来救他?”鲧摇摇头,烛龙道:“正因为黄帝曾告示天下,谁若救他便须冒生命危险!”应龙闻言大惊,连鲧也难以置信:“竟有此事?我怎看不出此山有何凶险?”侍卫劝道:“大哥,黄帝既有此意,还是暂且做罢。”鲧道:“我身为武神,便须行侠仗义,岂能见死不救?”烛龙道:“但若因此丢了性命便不值得。”鲧道:“凡事皆有凶险,若事事担心丢命,只怕再也无法行侠。我便来救,生死与你等无关!”烛龙看无法说服鲧,只好道:“兄弟,若你定要救他,抬山前大家均须闭上眼,你抬起后也须立刻闪过一边!”鲧问:“此是为何?”烛龙道:“为了你好,我还是不说为妙。你只须照我说的办就成。”

    鲧闭眼轻喝,半座山应声而起,应龙一跃而出。忽听得一声呼啸,鲧忙睁眼来看,却见一白色蛇尾急速摆过,嗖地钻进旁边的山D;又见面前的应龙五爪双翼,虽困了五百年仍有赫赫余威。应龙望见蛇尾竟惊得面如死灰:“委蛇!这…这,若早知如此,我必宁死也不愿你来相救!”鲧道:“委蛇为何物?”应龙道:“它乃双头蛇怪,天下至毒,见其眼者必死,触其血者必死,因而难以近身搏杀,连黄帝也对它甚是头疼!”烛龙此时方道:“当年伏曦曾算出委蛇藏在此处,黄帝便用山来压,却不慎连累了你。”应龙道:“怪不得我一直觉得身旁有物滑动,本不在意,原来竟是此物!”越想越后怕,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又道:“但它一向Y毒,为何五百年来从不咬我?”烛龙道:“它却不傻,若咬死了你,谁还会来救它?你大难不死,实属侥幸。”转身冲鲧道:“此事到此为止,咱们还是尽早动身吧。”鲧却道:“不,如此毒物岂能放过?我不忍心任它从此贻害天下!”烛龙道:“可它太毒,既见不得又杀不得,还是不理为妙。”鲧道:“我誓要除它!不信就没有杀它之法!”应龙道:“好!它害我受了五百年之苦,英雄既有除它之心,我便拼死也要帮你!”当即隐去真身化为一壮汉。侍卫见状,奇道:“若你被压时便即化身,岂不早就逃脱?”应龙苦笑道:“那山正好压在我头颈处的龙鳞上,哪里还能再化身?”

    侍卫凝思苦想,半晌忽道:“有了!咱们不必正看蛇眼,只用镜子寻它如何?”鲧大喜:“妙!”烛龙道:“但如何防它乱咬?又如何杀它?”鲧道:“嘴在它身上,防咬只能靠躲避;但杀它却不必见血,扼死即可。”烛龙道:“如此凶险我不去。我只愿陪你盗劈天斧,不愿这样白白送命。”鲧心中不快,但不便强求;侍卫与应龙齐道:“我俩愿同你前往。”

    侍卫很快便找来三面镜子,三神各持一面钻进山D。D时宽时狭Y森幽暗;三神瞪大眼只看镜子决不看D,初时颇不习惯,不时碰壁,不久渐渐适应。行至一拐角,三神忽然看见前面一道巨大的黑影,盘曲蜿蜒俨然蛇形,不由心惊,忙屏住呼吸全神以待。黑影似乎还未察觉,鲧蹑手蹑脚绕过蛇身,忽地纵起,两脚死命踩向蛇头。只听扑次一声,两脚竟全部踏空!黑影仍一动不动,应龙上前细看,半晌忽道:“原来是个蛇蜕!必是它五百年前遗下的。”鲧挠头笑道:“竟是虚惊一场!我已是独眼,你俩眼神也恁不济!”侍卫道:“此D太暗,若有烛大神的烛来照亮,必不至上当。”鲧不屑道:“他虽勇力盖世,却是贪生怕死之辈!”应龙道:“他一向自私,能陪你来此已殊不易,何必更强他所难呢?其实我若不是吃了委蛇的苦头,也不一定有心来杀它!天下如你般大公之士凤毛麟角,你若总以己苛求他人,只怕很难与人相处。”侍卫劝道:“前辈所言极是,但我大哥乃旷古英雄,只知一心为民做事;自古英雄谋事小人谋人,俱是本性所为,实难改变。”

    三神又行不久,忽闻腥风扑面而来,还不及防备便见委蛇高昂着两只巨头俯冲而来。三神一手持镜,只能空出一手来斗,既不能伤它出血,又要躲避蛇口乱咬,真是险象环生。相斗多时,蛇身渐渐迟缓,鲧瞅准时机,纵身一脚踩住一只蛇头,另一只手便握住另一只蛇头按到地上猛捏。蛇身狂甩,忽地缠住鲧全身猛绞,双方比拼多时,被捏的蛇头终于一歪毙命。鲧松了口气,又来抓另一只蛇头,不料刚捏住不久,死蛇头忽然复活,觑空来咬,若非闪得及时,几乎被它咬中。鲧惊得一身冷汗,重新再斗;此后虽小心提防再无险情,但因一次只能对付一只蛇头,捏死这只又活那只,苦斗多时直累得大汗淋漓焦头烂额。侍卫与应龙也帮不上大忙,正僵持间,烛龙忽然赶来,高喊:“兄弟,你捏一只,我喷火烧另一只!”鲧依言来捏,两神同时发力,委蛇此时方知大限将至,绝望中拼力乱扭乱挣,四壁竟被它掀得碎石狂飞烟尘弥漫……挣扎多时终于两头齐毙。便在此刻,蛇身忽然飞出,全力向山壁撞去,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壁上竟冒出个两米高的大D来,委蛇终于不动。

    新开的D口金光闪闪,石壁书曰“舍我D”。一时强光耀眼,四神竟全部呆住,半晌应龙道:“据说劈天斧便在此D内!”四神大喜之下一纵而入,里面是个空旷的大厅,正中一石台,台上便是金光之源——乃是一金匣,上书“劈天斧”。四神心潮澎湃不胜仰慕,齐齐拜倒……不知过了多久,烛龙恭恭敬敬道:“元神在上,小神烛龙斗胆恭请劈天斧。”言毕,起身上前郑重开匣。匣刚呲开一道细缝,忽然从中冒出一缕青烟,在四神满面惊愕中渐渐幻化成人形,开口道:“尔等是谁?竟能闯到此地?”四神忙又拜倒,各报上名号,说欲借劈天斧一用。烟人道:“你们若能败我,便可得斧;否则免谈!”鲧挺身先上,因怕唐突元神,出手拘谨小心。烟人很少发招,但跳跃腾挪轻盈之极,鲧的攻击全然沾不到他。斗不多时,烟人道:“你们四个都上吧。”四神便不客气,一齐进攻。不久烟人便屡屡中招,但却毫发无损——原来任何攻击近身时,烟人竟能忽然消散,攻击便好似打在空气中甚至打到对面的神上,片刻烟人便又复原。烟人更可借力打力,攻击的神越用力,烟人的反击力就越大。四神苦斗多时,常常要么击空要么打伤自己,越来越被动。烛龙忽道:“你必是上古灵物!”烟人一楞:“你如何得知?”烛龙道:“灵类无实体,因而任何攻击便是徒劳,我们自然无法取胜;但你若不借我们之力也无法胜任何人!”烟人笑道:“不错,我虽不会打败任何人,但任何人也不能伤我。”侍卫道:“那么我们便是平手,何不言和?”烟人道:“不。你们有求于我,所以除了胜我别无选择。”

    又斗多时,四神渐渐疲惫。烟人忽然大喝一声,借四神之力冲D顶猛然一击,只听轰隆一声,D顶巨石竟陷落塌下;烟人立刻又来抢攻四神,三神急忙闪开,唯有鲧奋不顾身跃起来举巨石——但那巨石坠到半空忽然停住,原来另有支撑!四神面面相觑好生迷惑,烟人大笑道:“顶石有机关,岂会轻易坠落?但如此一试便知诸位心胸!好吧,你们现在来举劈天斧,谁若举起便是天下至雄!”言毕又化做青烟,飘入匣子。

    侍卫上前打开匣子,却见只是一把普通的斧头,便试着来举,岂料便如蚂蚁撼大山,毫无动静;应龙来试结局依然。烛龙上前,憋足神力暴喝一声,斧头只微微晃了晃,又僵持半晌,直憋得满面通红,忽听得腰间咯吧一声,三神大惊:“怎么了?莫非扭伤了腰?”烛龙直起身,试着扭扭腰,茫然半晌,忽然笑道:“哈哈,我一万年前扭伤的腰今日竟彻底复原!”旋即又叹口气道:“唉,我也与此斧无缘。只怕普天下还无人有此勇力举起它!”斧中忽然传出烟人之声:“当年你只为一己之私就来盗斧,扭腰便是活该!今日却是助崇伯拯救天下,治好你的腰伤又有甚希奇?”

    烛龙闻言,怔立无语。鲧道:“我来试试!”烟人之声又响:“举起斧者,其手便须归我,你可愿意?”侍卫忿忿不平道:“这是为何?”烟人道:“我乃此斧之灵,自元神死后就再无神能举得起此斧,我一睡数百万年寂寞之极,曾暗暗发誓:若有手举起此斧,我便要与它永不分离。你可愿意?”鲧慨然道:“若能盗息壤治大水,我这一只手算得了什么?”当即运足神力来举,岂料一举便起,轻易得差点闪了腰。烛龙怒道:“我与他气力不相上下,为何却有天然之别?”斧灵冷哼道:“可笑,举不起便以为是力气不足!却不知欲举此斧,既要天下至勇又要大公无私,缺一不可!你的神力只为个人,他的神力却为天下,自然唯有他才能举起了!”

    鲧挥着劈天斧望空轻轻一晃,只听一声巨响,D顶之石竟立刻碎为齑粉,同时一道闪电劈过长空,顿时地动山摇万物失色。四神均吓得目瞪口呆,不知这劈天斧竟有如此威力!

    鲧忙收起斧来,小心翼翼扛在肩头。四神出了D,应龙因身体有伤,辞别而去;三神便奔赴天宫。行至半途,却撞见重与黎正在吭哧吭哧地分隔天地。只见两神用幻化出的巨大身躯立于天地中央,脚顶脚,一个朝上一个朝下,各伸出两只大手,一个拖起天死命往上掀;一个捺住地死命朝下按,均累得筋疲力尽,但天地却未动丝毫。两神望见鲧,忙齐声高喊:“崇伯留步!我俩气力不济,虽苦干多日却无成效,若再交不了差,天帝必然动怒!万请大神可怜帮忙!”鲧道:“好!”举起劈天斧便朝天劈去,顿时漫天霹雳空中隆隆做响。片刻天穹渐渐高升,天地越来越远……不多时,遥望建木竟只有天地的一半之高;从此天地相隔,人类登天成神的希望彻底破灭。重与黎见了,双双拜倒称谢不迭。

    却说颛顼正在天宫做乐,忽然杯盘齐坠殿宇摇动,不由惊呼:“莫非是天震?朕从记事起天宫还从未有过天震!”忙命侍卫查看。不多时侍卫回报说是崇伯在挥舞劈天斧。颛顼惊得面色煞白:“他竟有此等神力?真是心腹大患!”正欲挥手让侍卫退下,忽然想起一事,忙道:“这么说来委蛇必已被他杀死,你速带下属去取些蛇血来!”侍卫惊道:“陛下,听说其血天下至毒,要来何用?”颛顼道:“休得多问!朕自有妙用!”

    三神飞到元神山后门,正是夜晚,众夜游神正在巡逻。只见兄弟十六个,个个窄脸红肩,手挽手齐唱:“我们是快乐的夜精灵,我们活泼又聪明;我们齐心合力抓盗贼,我们忠心耿耿护息壤……”侍卫窃笑:“有趣!”烛龙燃亮烛光,不多时众夜游神便呵欠连连。一神道:“郁闷!今晚好短,我还没熬到兴头就天明了!”另一神道:“爽快!我近来白天总失眠,晚上又熬得两眼通红手脚酸软,今日可早早收兵回营,大睡一场!”众神边聊边回房睡去。

    鲧低道:“惭愧!我这一生光明磊落,还从未偷过东西,今夜竟要破例了!”侍卫道:“大哥,咱们为民做事怎称得上偷盗?又何须拘此小节!”烛龙道:“我就在此照着,你们快去快回!”

    两神来到后山,鲧用劈天斧凿山,不多时便凿出一条山D。两神穿过D来到前山,绕行多时,见一座桥横在山间,对面石书“封情谷”,桥中央却有三头神离朱把守,只见他两眼圆睁,一蚊子飞来竟也被他挡了回去,真是纤毫毕现。对面有一神正在过桥,离朱验过他手持的神符方才放行。侍卫道:“听说他的三个脑袋轮流睡觉,每个醒一个时辰,交替的间隔只有一分钟。”鲧皱眉道:“桥如此长,即便我俩全速飞奔,一分钟也只能跑过一半,如何是好?”侍卫道:“能不能做个假神符骗他?”鲧摇头道:“土神是守护息壤之神,他的神符无人能冒制;更何况离朱眼睛这么好,岂能骗过?”

    两神又看了半晌,桥上不时有神往来,但全持土神符。侍卫忽道:“大哥,离朱只查神符却不辩人,我们何不变身来骗他?”鲧道:“变了身仍无神符,岂不被他查出?”侍卫道:“正要让他认出。”一番附耳低言,鲧听了笑道:“好,便试试。”

    两神变了模样,等到离朱换脑袋时狂奔上桥;待离朱换好新头,两神也正好跑过桥中央,此时却忽地齐齐转过身来,慢慢朝后走去。离朱睁开眼,上前拦住两神道:“土神符呢?”侍卫搔头道:“刚才出得匆忙,忘带了。”离朱正色道:“无符岂可通行?速速退去!”便将两身劝退。两神心中狂喜却一脸懊丧,退入封情谷。

    两神在谷中寻觅多时,终于来到息壤D前。鲧一招便制服守D小神,拖到林边,盘问:“D中是谁把守?”小神道:“除了土神之女再无他神。”鲧颤声道:“难道…难道一百年来她从未出D?”“正是。”鲧闻言竟泪光闪动,立时发足狂奔到D口却又忽然停下,喃喃道:“我…我到底该不该再见她?”进了三次退了三次,竟犹豫不决。侍卫催道:“大哥,快进去!”鲧怔立半晌,忽然一顿足道:“我…我就不进了!小弟,你自己进去吧。切记,既不可伤害那女子,也万万不可向她提起我。”

    侍卫虽不解仍依言而去。D中流水潺潺,侍卫沿暗河前行,不多时便望见一瀑布。一女子正L身静坐水中,背向侍卫望着瀑布出神;她全身光洁如玉,背影虽曼妙却又略显僵硬;她旁边不远的石台上端放一透明的匣子,盛着大半匣水,水底沉着一物件。侍卫跑上前,果见匣上写着“息壤”两个字,正要端起;那女子一手按住匣,也不转身,只幽幽道:“你就这样取走么?”

    侍卫只好停下,回道:“小神参见土神小姐。”那女子一惊:“你是谁?他为何不来?”侍卫装糊涂道:“小神独自来盗息壤,并无他神。”女子冷笑道:“就凭你?!普天下有胆量有勇力来盗息壤者唯有他一个,你让他自己来!”侍卫看瞒不过,只好道:“我大哥在外面监视看守门神,脱不得身!”

    女子道:“你是他小弟?好,你听我讲个故事,我便让你取它。”侍卫只得答应,女子道:“一百多年前,在天宫的百花园里,一个小女孩遇见个憨厚的小男孩,当时槐花开得正浓,一串串香满枝头。女孩想吃槐花,男孩便不顾满树棘刺为她采摘,划得手臂全是伤口……”女子讲着又依稀看见童年往事,便有泪滴坠落水面滴答做响,“后来两童常相约园中一起游玩,长大后渐渐两情相悦。那女孩自小母亲便死,父亲虽性情乖僻但对女儿极是溺爱。女孩越长越美,十六岁时已是天宫第一美女,提亲之神络绎不绝,但其父一律不许,却将女子关到元神山中,扬言只有盗息壤者才能得到她。”侍卫惊道:“息壤乃是天宫根基,盗者便是与众神为敌,有谁敢来?此父莫不是要毁女儿终生幸福?”女子呜咽道:“谁能想到原来是父亲看女儿太美,竟暗暗喜欢上她,不想让她嫁给任何男神,只想看着她过一辈子!”侍卫道:“可恨!那男孩呢?”女子道:“他后来成了天宫第一武神!”侍卫惊道:“原来是我大哥?你便是那女孩?”女子泣道:“他还好么?我自进D便L身入水,发誓只有他来救才出水,如今已在此空等了一百年。”女子说着,忽然转过身来;侍卫躲闪不及忙低下头去,却瞥见女子下身竟是一只鱼尾。女子又道:“我因久在水中浸泡,两脚已化为鱼尾;你去告诉他,若再不来救,我便全身化为鱼,永不再做这无尽痛苦的人!”侍卫急道:“小姐稍候,我去去便来。”

    侍卫跑出D来,鲧见他竟空手而归,忙一把抓住他道:“她…她怎么了?”侍卫含泪讲了女子之经历,恳求鲧亲自入D。鲧听了长叹一声:“嬉儿,你…你这是何苦呢!”侍卫道:“大哥,你至今仍孑然一身,莫非还在等她?”鲧虎目含泪:“一百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她!还有当年槐花的芳香!我心中一直有两个念头在激荡:是救了她从此远走高飞隐居天涯,清享两人之乐?还是为了天宫的安宁,永远牺牲我俩的幸福?我一直都拿不定主意。”侍卫道:“大哥,现在不正好吗?既要盗息壤,何不顺便救她出去?”鲧道:“不!我若要救她,就必要让她永远幸福快乐!现下盗了息壤必然惹怒众神,大水也未必十年便能治好,谁知道未来更有什么凶险在等着你我?岂能让她为我担惊受怕?”顿了半晌,忽然一咬牙,解下胸前的圆石道:“你去把这个还给她,就说我已不再爱她,让她从此绝了此念。”侍卫泣道:“大哥怎能如此狠心?”鲧摆摆手,转头不语,只用衣袖擦眼。

    侍卫只得又跑进D来见嬉。嬉不见鲧,不由一惊:“他为何不来?难道…难道我现在已如此之丑,再不值得他爱?”侍卫忙道:“不不!他,他……”却不知说什么是好。嬉看他神色焦急,转念道:“莫非他出了意外?他一向以天下为重,我常常又盼他来又怕他来,因为他来时必是到了最后关头!”侍卫忙顺势道:“他正被一帮小神围困,并不危险;但久必生变,我须马上赶回!”嬉忙端起匣子道:“息壤须好生存放,平时泡在水底便无变化,一旦出水便有无穷生长的潜能,水就再也无法淹没它。”侍卫道:“多谢小姐,我记着了。”正要取走,嬉却按动机关,匣中央便弹出一隔片,将息壤分做两半。嬉道:“我曾从父亲口中得知:若只偷一半息壤,天宫当不至有危险;因此我早就为你们备好了此物!”侍卫甚是感动,接过半匣,含泪递上圆石。嬉一见便道:“咦,这不是我小时候在天河边捡到的石头么?非金非玉再普通不过,他竟一直藏着它?”侍卫不敢看她,低头道:“是。”嬉问:“他现在拿出来做甚?”侍卫未开口便已哽咽,半晌方道:“他…他要你暂时保管!”嬉忽地明白,面色骤白伤心欲绝:“他,他…”哆嗦着双唇说不出话来,眼泪便如断线的珠子不停滚落。侍卫忙劝道:“小姐切勿伤心!依我看,他若不喜欢你,这么普通的一块小石又何必保留上一百年!”嬉一听,立时转巨悲为狂喜,抹着泪笑道:“对!我真糊涂!你去告诉他,我明日便禀告父亲,他既偷得息壤,不久便可成婚!”侍卫忙道:“小姐莫急!他来盗息壤,除了救你还要先去治凡间大水!”嬉道:“好,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侍卫抱着半匣回来。天色已微明,鲧死死盯着D口,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只能静静地泪如雨下,久久地久久地……忽然,他一转身道:“走!”便拉住侍卫,再不回头往后山奔去。

    两神在后山与烛龙汇合。烛龙辞别道:“兄弟,你既盗得息壤又要治水,势必惹怒天宫,若他日有难,我必来帮你!”鲧慨然道:“多谢大神挂念,但鲧岂是一战便输的短命鬼?你好生休养,五百年后我再找你大战个天翻地覆!”烛龙笑道:“好!兄弟多多保重!咱们五百年后再战!”

    两神惜别烛龙,刚行不久却见一神远远飞来。侍卫见他双臂全无,两只脚反转过来架在头顶,不由笑道:“有趣!”鲧道:“他是大神黎之子,乃时间之神。”那神冲鲧拜倒:“噎参见崇伯。”鲧道:“你不是在大荒西极日月山上的吴矩天门看守太阳月亮进出吗?怎么擅离职守跑回天宫来了?”噎道:“崇伯帮我父分隔天地,小神甚是感激。那凌天为了早得空情花,要求天帝修改时间,故而从今起八日内,天宫一日便是地上一年,小神只怕耽误崇伯治水,特来相告。”侍卫跳脚惊呼:“我们在此呆了一夜,十年之期一下便少了半年!”两神心痛之极,二话不说立即匆匆飞往凡间。

    两神出天宫时正遇见共工,只见他满头大汗怒气冲冲地瞪着鲧道:“我儿攸呢?”鲧莫名其妙,不知他为何向自己讨孩子,一时也无暇解释,只道:“等我回天宫再说。”原来共工多日来每晚都偷偷到崇伯府搜寻儿子,却总是一无所获,今日忽然见鲧,急切间竟当面质问。共工看鲧飞远,转而去找凌天。凌天刚起床正在打扮,听说共工来访,以为他已迷恋上自己,故意扮得分外妖娆,衣衫半开半露来迎共工。共工却不看她打扮,见面便道:“我已搜遍崇伯府却不见我儿,你可是在骗我?”凌天一惊,忙信口道:“好哥哥,我怎会骗你?这两天听说天帝已查知此事,估计是转到天帝宫关押了吧?”共工又惊又急:“连天帝也知此事?这可如何是好?”凌天扶他坐下,轻拍其背道:“好哥哥,你莫急!我必帮你到底。”又媚笑一声:“嗯——但你如何谢我?”共工看她笑靥如花,一时神不守舍,拍胸发誓道:“但随你便!”凌天道:“假如你有朝一日做了天帝,我能成天后么?”共工道:“天帝我是做不成了,但明天你便可成水神贵妃。”凌天道:“那我何日能成水神娘娘?”共工不禁面有难色,迟疑道:“实不相瞒,我与攸母结发数年,实不能做出弃她之事!”凌天笑道:“算了,开个玩笑你便当真!我用心打探便是。”

    鲧与侍卫回到凡间。虽已过了半年,大水之势丝毫未减。侍卫道:“虽有息壤,却该如何使用?”鲧道:“就在大地上从西向东挖出两条深沟引水入海,然后沿沟排列高山,再在山颠散布息壤,如何?”侍卫道:“不错,就照此办理。”鲧当即变出巨身,挥起劈天斧从昆仑劈起。两个月后便劈了一道千里长的深沟,来到一带山脉脚下。鲧忽觉劈来甚是费力,便问:“此是何地?为何山石如此坚硬?”侍卫打探一番,回道:“此山东西连绵千里,名曰盘胸山,乃盘古胸骨所化。从地形看,此山不用劈开,只需让水沿山脚北流,绕过此山再南下便可。”鲧断然道:“不!我一生宁直不曲,岂能因一座山而将沟绕道?我定要劈开此山!”侍卫看工程艰巨又徒劳无益,忙又相劝,鲧却怎么也不听。

    鲧劈了一个月前进不到百里,两手已是血泡尽裂,惨不忍睹。侍卫又劝他绕行,鲧依然不听。又劈了近一年,鲧两腿被水浸泡渐渐腿毛全无,原来古铜的肌肤泡为苍白,侍卫看了也觉心疼。终于劈完盘胸山,鲧倒头大睡。侍卫到附近查看,却听两老者在山顶指点,一人道:“大神花了一年工夫就劈开此山,真是举世无双!”另一人却道:“不想大英雄也做出此等蠢事!若让水绕过此山,只消一天便好,何必化一年强劈它呢?且劈裂处将成隐患,我断然不敢在此居住!”前一老者道:“隐患何惧?我相信大神之力,只要他在世一日,必然不会让水发作!我就住此处!”后一人道:“他虽有滔天神力,可惜却用错了地方!如此盲目地一味坚持错误岂不可悲?终将酿成大祸!”侍卫不禁长叹一声,自语道:“唉,既然无法说服大哥,我定要守好裂缝,拼死也要保护凡民,维护大哥的声誉!”

    此后进展很快,不久来到一遍布瀑布之地。侍卫道:“大哥,此地落差上百米,水流至此力道甚猛,若还是只挖一道狭沟,只怕会被冲毁;不如多挖几道以均分水力。”鲧道:“我决不向水势妥协!大水便如妖魔,若不加束缚岂不任性而为?待排山时在此多加山石大力堵塞,水力再大又能奈何?”侍卫道:“水性虽柔却能克刚,顺其性分其势便可轻易征服,何必定要用强呢?”鲧道:“我绝不让大水顺性而流,定要叫它按我的意志入海!”侍卫急得跺脚:“大哥!水流源源不绝,其势岂可长期遏制?一旦……”鲧打断他道:“我意已绝,你不必多言!”

    冬去春来,两千多个日夜匆匆而过。鲧开完两沟,又排山散息壤,终于建成两道围沟的堤坝 。至此天下大水尽归两沟,北沟曰黄河,南沟曰长江。因黄河既过盘胸山又过瀑布群,水势甚猛,数次有喷涌之兆,亏得鲧与侍卫日夜查看,不住添撒息壤方勉强压制。此后水越聚越多越来越猛,堤坝也随之越来越高,两个月后竟成地上悬河,河水比两旁的大地更高出百米!远远望去好似天水,凡间竟有黄河之水天上来之说。刚从山顶迁来的临坝之民顿觉凶险无比,私下议论纷纷。甲道:“天神用蛮力治水便如用锅盖止沸水,总有爆破之日!”乙道:“大水被息壤禁锢在坝内,水涨坝高,有何可惧?”丙道:“但若再降暴雨,一旦堤坝被冲垮势必无活命之机,还是早搬为妙!”丁道:“我家八百代单传,当年我怕断了香火一气猛生八十个娃,上次大水就淹死了六十个,现在只剩二十个,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冒险了!”便拖家带口手抬肩扛融入浩浩荡荡的搬迁人流中。

    鲧听得万民责骂,又看水势汹涌,也不禁心生悔意,但仍强辩道:“我不信此水能逃出我手心!”侍卫忧心忡忡:“大哥,你在坝前尚好,一旦不在只怕再无人能制服此水!”鲧道:“好,我便守它十年!”两神饥餐露宿,时刻侯在坝前,一有风吹草动便提心吊胆。如此过了半年,水势渐退,两神至此方松了口气。鲧道:“看此水势,只要再将它拘禁三年就差不多了。之后水流消退到地面,即便堤坝再有隐患,也不会有危害了!”侍卫道:“但愿这三年不要出乱子!我听说水若被拘久了,就会酝酿出威力无比的水无霸来,不越坝便无事,一旦越坝将无法制服!”鲧笑道:“不妨不妨,有息壤在此,纵它有天大蛮力又如何越得出来?”

    转眼又过半年,堤中水已退一半。侍卫此时方露出笑脸,道:“大哥,你硬用勇力治水真把我吓得半死,幸亏未出差错,如今大功将成,真是可喜可贺!”鲧惭愧道:“我生性卤莽,几乎连累兄弟!”侍卫忽道:“大哥,你腿上是什么?”鲧低头来看,却见当年的多毛之腿竟长满了片片鱼鳞,因有碍观瞻便伸手来揭,立时鲜血喷流,不禁笑道:“怪不得这些天我总觉两腿又痒又痛难受之极,原来竟是被水泡出鱼鳞了!”侍卫感动万分,忙道:“大哥,据说南荒山中住着火麒麟,它的避火丹可治鱼鳞,你不妨去试试!”鲧道:“能治鱼尾吗?”侍卫道:“当然可以。”鲧道:“我在水中浸泡不足十年就如此难受,嬉儿却已忍受百年,更不知该有多痛?我这一生欠她太多,定要为她寻来避火丹。兄弟,此地就交给你了。”侍卫道:“大哥放心,水势已无大碍,有我看守足矣。麒麟乃祥瑞之兽,但脾气执拗,它若不喜欢你,怎么求也不行——听说天帝曾向他求丹却一直未果,后来花了好大气力才搞到一颗!但麒麟天生怕水,只要两眼沾上一滴便可致命!”鲧道:“为了嬉儿,我绝不用强!必要设法博它欢心!”

    再说守D小神自鲧走后便报告土神息壤被盗,但因鲧变了模样却说不出盗贼是谁;土神盘问女儿,嬉却守口如瓶一言不发。土神本想隐瞒又怕事关重大,犹豫再三,五日后终于报知颛顼。颛顼闻信,先是唬得面色大变;待听说只盗走一半便稍稍放心,但担心众神知晓引出###,便封锁消息私下来查。岂料到了D中,却见土神之女美丽绝世,不由惊呆,半晌方道:“你…你可知谁盗了息壤?”嬉道:“我深爱着他,宁可天地毁灭也绝不说出他的名字!”颛顼看着她狂咽口水,暗想:如此尤物怎会爱上别人?难道自己便无缘享用?当即以事关机密为由屏退土神,又装模做样踱步良久,好似无意间来抚拍嬉的香肩,嬉闪身躲过。颛顼试探道:“你若供出他来,或者…愿意,朕便封你为天宫贵妃!”嬉正色道:“陛下若要强*,小女必然就死!”颛顼看她神色便知无望,又想盗贼武功必然远高于己,将来定是大患,忙笑道:“朕只是试试你心!你如此忠贞理当嘉奖,若能劝他为朕效劳,朕便亲自给你俩主婚!”嬉半信半疑,良久道:“容我考虑几天再答复。”颛顼道:“你难道不信朕之诚意?”当即招来下属密语其回宫取物,不多时下属便捧着两颗神丹跑回,一颗火红一颗碧绿。颛顼指着红丹道:“这是避火丹,可去除鱼尾让你重新美丽;绿丹则是定情珠,若亲口喂给心爱之人服用,他便永远爱你。朕只能赐你一丹,你选哪个?”嬉大喜,毫不犹豫道:“若没有他,我再美何用?我选定情珠!”颛顼命下属奉上绿丹,笑道:“好,朕三天后来听你答复。”

    鲧很快来到南荒山找到麒麟D,却见D内坑坑洼洼全是积水,寻觅多时一无所获。鲧失望中转身出D,忽然望见一象鹿之物在D口探头探脑,一见鲧便立刻逃跑。鲧急忙来追,那物慌不择路竟失足从山崖坠下,眼看便要落入湖中。鲧忙飞身来救,却见那物全身喷火灼热无比,鲧的肌肤本已被水泡得软嫩,一挨火烫便是剧痛,但想起麒麟怕水之事,只好抱得更紧。待救那物飞回山崖,鲧前胸一大片已被烫得焦黑。鲧放下那物,看它鹿身牛尾马蹄,便道:“你必是火麒麟吧?”那物道:“对,你死命追我做甚?”鲧看它体形尚幼,便问:“你父母何在?”小麒麟道:“他们在新居。此地为我家旧居,多年前被大水淹没,近来水位下降,父亲派我来看是否可以重居。”鲧道:“你可否领我到新居?”小麒麟道:“你救我性命,我帮你到新D,从此两不相欠,进了D你自去找他。”鲧道:“好!”

    两者来到新D,一近D口小麒麟便跑得无影无踪。鲧只得独自进D,D中热浪袭人,四壁不时有火焰喷S,触肤便是剧痛。鲧闪避摸索多时,终于渐近D心;忽听得背后破空之声,不及躲避一团火球便已击中后背,顿时肌肤焦黑一片哧哧做响。鲧回头望去,只见一壮硕麒麟遍身火焰升腾,口中含着一团火球,头顶正中一只金灿灿的独角,威武地喝道:“何方小贼?偷偷进我D中做甚?”鲧恨他偷袭,按以往脾气定要发作,此时却举斧又放下,忍气吞声道:“神兽息怒,我是来求你的避火丹的。”麒麟道:“求丹何用?”鲧道:“我心爱之人因久浸水中长出鱼尾,特来求助。”麒麟冷笑道:“我的避火丹乃千年心血所化,总共才三颗,岂能乱发善心见人就给?”鲧道:“你要用何物交换?”麒麟道:“你擅闯我D惹人厌烦,给什么也不换!”鲧大惊,正要辩解,忽听得身后道:“老东西,他便是治水英雄崇伯,刚刚还救了你儿子性命!”鲧回头望去,见一无角的母麟正带着小麒麟跑来。麒麟大惊:“你便是崇伯?”看鲧点点头,忙领着两麒麟拜倒:“我全家深受大水之灾,若非大神治水早已死无葬身之地,岂能不舍命感激?避火丹曾给天帝一颗,其余两颗全部奉上。”鲧忙来扶它,却又被烧了一下;麒麟忙道:“崇伯快服下避火丹,从此便再不畏火!”鲧依言服下,顿时鱼鳞尽去,同时再不觉D中炙热,只觉清爽宜人。麒麟听小儿说起相救之事,又感激道:“大神既救我独子,我也定要送你一子!”鲧笑道:“你是祥兽,言出必应;但我还未成亲,你从哪儿送我儿子?”麒麟拍着胸脯道:“大神万勿不信,我定要送你个天下最伟大的英雄儿子,让他的声望更超过你!”鲧笑道:“如此就多谢了 。”

    鲧别了麒麟全家,看天色已黑,忙飞往天宫送避火丹给嬉儿。岂料刚跨进天门,却见百兽园中大火四起,亮得如同白昼;众兽乱鸣四处逃窜,众神也大呼小叫吵吵嚷嚷,天宫乱做一团。风助火势,越烧越大,竟有蔓延全宫之势;鲧看局势危急忙上前扑火,匆忙中却瞥见凌天兴高采烈地看着众兽逃命,还不时捧腹大笑,不禁气得咬牙切齿。众神各显其能齐心救火,但均不敢靠近火心;唯有鲧因服食避火丹而毫无畏惧,独自在火中全力搏击,甚是醒目……到天明时,大火终被扑灭;放眼望去,无数宫殿被毁,损失惨重。众神围在废墟旁议论纷纷。甲道:“崇伯真是英勇,若无他舍身立于火心,只怕整个天宫都将化为灰烬。”乙道:“天宫有史以来还从未失火,今日却是第一遭,定是有人纵火!”丙道:“该死的纵火贼带来如此灾难,一旦抓住定要千刀万剐!”众神一时群情激昂,痛骂纵火贼。

    颛顼道:“崇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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