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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阚海不等林洋回答,便把那天程光清跟他讲过的那段神话传说添油加醋地讲给了林洋听……。
“倒还真是个标准的神话呢,太离奇了,当然,是你讲得好!”听了阚海诎劣的讲解,林洋还是很惊喜地赞叹说。“这个故事不是正好反映了我国古代人们一个朴素的道德观念吗——好心有好报!太好啦,回去后,我一定把它记下来。”说道这里,林洋望了望夕阳普照下的黑山峰,激动地说道:“这里离黑山可能不远吧,我们——到上面去看看,怎么样?去不去?”
“去黑山?现在?”阚海没想到林洋会突然提出这个建议,便吃惊地说道。
“怎么,你怕鬼?要是不远的话——反正离天黑还早,怎么样?”林洋很急切地说,那样子就象天安门广场上的红卫兵听说毛主席快要来了似的。
“鬼?笑话,我——我从来都不相信有鬼!”阚海为自己壮胆说。“远到不远,最多——一个小时吧,去就去,走!”
为了不让林洋觉得自己不象个男子汉,此时,阚海到象比林洋更心急似的,他一边说一边朝西面走去——他希望在这个美少女面前,显示出自己大丈夫的气概,更何况,来黑山村这么长一段时间了,他还从没有去过一趟久闻的全县最高峰,再说,那段时间也没有合适的人选陪他一起去。今天可是个绝佳的机会!
于是,两人欣喜地转身,沿着夕阳照耀下的那条从徐家凹通往北江区去的泥土公路,徐徐朝黑山峰进发……。
泥土公路路面虽然不好,可毕竟还算宽阔,因此,阚海和林洋两人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便来到了黑山北麓的山拗口。沿这条公路往山拗口西行,那是去北江区的道路;而从这个山拗口公路边的一条小径往南走,用他(她)们刚才的速度,再爬三十分钟的斜坡,便能到达黑山峰顶。
此时,西坠的太阳已经完完全全地隐没在西方的地平线下面去了,只留下漫天的彩霞;黑山峰静静地肃立在黄昏里,如同一蹲铜塑像那般巍峨;而黑山周围那些此刻已变得低矮了的无数的小山峦,犹似一个个黑馍馍,静卧在远方山脉围成的大蒸笼里,疲乏地倾吐着热气;黑山坡上那撒着野的山风,也越来越急噪和劲猛了……。
阚海和林洋两人没有在山拗口滞留,他(她)们乘着习习凉风拐进了狭榨的洋肠小径,一步步向黑山峰顶登攀。此时,由于路面很榨,两人的速度不得不慢下来,他们沿路摆谈起各自在大学里读书时的旧事,心情十分爽快,以至,竟忘记了爬山的苦和累。
弯曲的山路在不断地向前延伸,两边的杉树在慢慢向后移动并逐渐下沉,他们用了近四十分钟的时间,方才爬到离峰顶还有几十米高的一道石坎处。
“听说在解放前,这黑山上有许多庙宇,后来在文革中都全给毁了,这儿大概就是一座庙宇的地基吧?”林洋说道。
“恩,很可能。你看,这地基还完整地保留着呢,你看过云江的县志?”阚海应和着说。
“看过,《云江县志》上是这么介绍的,说是那时有人在这黑山上发现了铁矿,当时的县革委就号召群众到这上面来大炼钢铁,可后来怎么也炼不出铁来,于是,有人就建议把寺庙里铜塑的各种神像匝烂了来炼。一来,反正这些东西也是‘牛鬼蛇神’,应该砸烂;二来,也好向上级交差。结果,这上面的寺庙就给全毁了!”林洋蛮象会事地说道。
“我们的林大记者对云江的历史还蛮了解的嘛!”阚海对林洋赞叹道。
“可惜,就是没了解过先前你跟我讲的那段神话!”尔后,林洋又自嘲道。
“既然《云江县志》上都没介绍得有,那就是说这个神话故事不怎么的,姑且只能算是民间传说吧!”阚海微笑着回答说。
“不过,要是请我来帮助编我们的县志的话,我肯定要把这个故事给编上去,(这个故事)多有哲理呀!”林洋也笑嘻嘻地回答说。
“我们就在这坝子里坐一会儿,怎么样?我——我走不动了。”
此时,他们两人已经来到了‘庙儿坝’。阚海见林洋有些气吁吁的,知道两人爬了这么久的坡,她肯定是累了,可是,又不好直接说她快爬不动了(林洋是个很要强的姑娘),便说自己想歇一会儿。林洋正求之不得,不等阚海坐下,便索性一P股坐在了坝子边的石基上。
此刻,夕阳已经完全地隐没在西边的地平线下了;黑夜点亮群星闪烁;不知何时,月亮也悄悄爬上了榆树岭,用它那清亮的羽翼轻轻地覆盖着炎炎一息的大地……。
阚海也在林洋旁边的一块石基上面坐下来。
“喏,你看那边,肯定是县城的灯光给映红的!”林洋指着西边灰暗的地平线上闪亮的地方说。
“恩?可能是吧,如果是夕阳,夕阳早就落下去了,那地方肯定就是天堂。”阚海惊喜地说道。
他兴奋地站了起来,翘首西望,他忧郁的眸子里充满了希望。此刻,他思想的野马早已飞向了浩瀚的星空,直奔向那闪烁的地方。他不禁幻想起从天上鸟瞰天堂镇的情景——是啊,在那片灯火辉煌的地方,曾经,有他的理想和希望。然而,现在他却只能在遥远的高山顶上把它眺望。阚尚杰、颜小红、欧阳松、扬山、林素英……他们那一张张生动的面孔此刻都在干啥子呢?还有那奔腾不息的云江水……他们才是它真正的主人?他们是那样地辉煌、风流,他们那因一切欲望都得到了满足而发出的欢乐之音,盘旋在天堂镇的上空,回荡在云江河谷,并响彻云霄……而自己呢?阚海觉得自己似乎正在一步步远离它而去,自己已经站在了它的光辉不能映照的边沿——是自己主动离开了它的,还是被它抛弃了的?他无法回答!他只知道,现在自己是在离它十分遥远的荒山顶上,凄楚而默默无语地注视着它,就象一个被弃置在月球上的人,孤独地站在月球上仰望浩淼的地球那样!
想到这里,阚海不禁长叹一声,他那清澈的泪水,背着林洋涓然而下,每一粒都饱含着酸楚……。
“怎么,有啥子感叹吗?”虽然月光朗照,但由于相隔了一段距离,林洋只听见了阚海叹息的声音,却没有发现他潮湿的眼睛,因而便问道。
“没有啊,大——大概是——是刚才爬山爬累了吧。”阚海慌忙把目光收回来,赶紧结结巴巴地掩饰说。此时,他忽然才意识到身旁还有林洋,以至于他那空虚的心灵不致太觉得孤单。此刻,他不想把自己内心真实的景致详细告诉林洋,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落寞而感染了林洋,进而破坏了她喜悦的心情。
“累?再累,有这么好的风光,我也不会觉得累,你不认为我们累得值得么?”林洋转过头,温柔地看着阚海说。
_阚海的两个耳根无缘无故就发起烧来,他听出了林洋的话里似乎还有其它意思,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支吾说:
“值得,当然值得!唉,还是你们这些学中文的人的想象力要丰富些、言语又生动。当初,要是我也选中文专业就对了,你看,我原来在学校学的专业,现在在单位上,根本派不上啥子用场。”
“所学专业与自己的实际工作完全对得上口的情况太少了!”林洋接着说道。“你现在的工作单位不是很好么?喏,等下派时间一满,回到县城里被提拔提拔,保管将来升个局长或主任的,说不定还爬得更高呢。”
“得了,除非你来当我们县的县委书记还差不多。我们下派期限满了,能不能回县城还难说。”阚海知道林洋这么说是在宽自己的心,他的情绪便一下子低落下来。
“啧啧,又一个悲观主义者!”林洋微笑着说道。“你这样年轻,既有文凭,又有能力,我想上面那有不重用的道理?一直放在村里,且不是高S炮打蚊子?”
林洋的赞许,以及她理想化的思想让阚海从内心里获得了满足——这跟他刚刚走出大学校园时的思想比较接近,何况,这种思想又是出自于他内心倾慕的对象之口。因此,他不觉得林洋的话是奉承之言。于是,他把失落的心,又从遥远的彼岸拖回来,放在林洋的身上。
“哎,你的工作单位已经确定了吗?是不是要去省报或市报做一名记者?凭你爸爸的关系,应该说不成问题吧?”阚海话虽这么说,其实,他内心里并不希望她到省报或市报去工作。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且不与她的距离拉得更开了?要是她能回云江来工作,那该是件多么振奋人心的事啊!
“看让你说的,好象我爸爸是省长或市长似的。再说,你是了解我爸爸的为人处世的,为了女儿的工作而去走关系,这不是他的作风。话又说回来,现在大学生毕业分配实行的是双向选择制,所以说,分配的事,还得靠我自己。”
阚海对林洋的话很是佩服,他认为现在当官的子女中,有林洋这种思想境界的太少了,不是么?史春燕就是最好的列证!
“如果能分配回云江来工作,你——你愿意吗?”阚海突然这么问道,随即他意识到这么问似乎太唐突了些,又马上改口说道:“不过,云江呢,的确太闭塞了些,文化生活也差……。”
“其实,工作环境对我来说并不重要,环境是可以改变的嘛,关键是能不能发挥我的特长以及今后的发展空间。”林洋知道阚海改口的原因,便打断了他的话,立即表明自己的态度。
两人在庙儿坝的石基上坐了好一会儿,直到彼此都觉得身上的汗啧已经完全干爽了,方才又站起身来,朝黑山的最高峰——天峰岭进发!
“哎,我还记得你那时在三溪中学读书的情形,你还想得起么?”
阚海走在林洋的后边,倾斜着身子爬坡的林洋回忆说道。
“怎么不记得,那时,我还在你们家去吃过饭呢。你——你那时最多才十一、二岁吧?大家都叫你小不点儿,很活泼的。”阚海也愉快地回忆起那时在家乡县的三溪中学就读时的情形来。那时,徐炳松还在那所学校里任校长,他和林素英对自己的关怀,让阚海终身难忘!
“那个时候,每当我学习稍有不用功,妈妈都会拿你来作为教训我的标准,说你读书是如何如何的刻苦、努力。开初,我还在内心里暗想:你好特别的呢!可是,后来有一次你来我们家里吃饭,看见你的衣着是那么普通,而且,说话又爱红脸,言语又不多,我就想:哼,有啥子了不起的,这么土里土气的,想来也不会高明到那里去!可是,后来听妈妈说你考取了省城大学时,我吃惊了。要知道,我们的省城大学可是全国前八所重点大学之一呢,有多少考生都希望能考进这所学校呀,况且,它也是我心中向往的地方。因此,直到那时我才想到:人,真的是不可貌取啊!”
“哈哈,听你这么说,我倒真的觉得无地自容了。我学习方法那么笨的,哪能作为你的榜样?那是你——林老师对我们这些学生太厚爱了!”阚海听林洋这么说,不禁害羞起来。要不是夜色的遮掩的话,恐怕自己那绯红的脸庞就要完完全全地暴露在她的眼前了。在阚海看来,林洋刚才说的话,无疑表明了自己在她内心里的位置。林洋是位很漂亮而且又很纯真的女孩,自己能在她的心目中占据一席之地,是多么让人热血沸腾的事啊!
明亮的月光渐渐爬上了天空,大地也开始沉默,只有那清凉的晚风——那神秘的大自然之手,在黑黝黝的林间、群山和银色的天宇下挥舞,抹杀着人世间的欢乐与痛苦、爱与狠、贫穷与富有、希望与失落,包括正义与邪恶之间的沟沟壑壑……
林洋和阚海蹬上了天峰岭,他们举目四望,那瞬间,他们忘却了自己以及置身于人间的事实,仿佛以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或仅仅是昨夜梦中的一个小C曲,完全象来到了天庭一般。而在这个天庭里,只有他们两位神仙,坐在高山之巅高谈阔论,也真有些象金庸笔下的百龄武林高手,在直C云端的峰岭上论剑……。
“哇,太美拉,连在梦中都难以梦见呀!”林洋兴奋地感叹说,随即,她朗朗背颂起李白的《梦游天姆呤留别》来: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
阚海能背诵的古诗不多,可是,对于这首中学课本上学过的古诗他还是熟悉的。想象着当年语文老师给他们讲述的古诗内容,并结合到此刻的景物,他也觉得自己象成仙了一般,不自觉地应和着林洋,一同朗诵起来。
“……云青青兮欲雨,水潺潺兮生烟。列缺霹雳,丘峦崩摧……云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
“哈哈,我们倒真象金庸笔下那些修炼多年成仙的世外高人呢。”林洋感叹说。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你且不是白发魔女了?”阚海也好奇地说道。
“如果我是白发魔女,那你呢?你就该是欧阳修或周白通,哈哈。”林洋开心地取笑说。
可刚说完,两人倒突然一下沉没了。因为,他们两人无意之间的笑话,只要稍微往下一联想,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既然他们两象金庸笔下的两位在高山之巅论剑的男女武林高手,而金庸笔下的这样的武林高手,往往都是一对情侣或恋人啥子的。假如是那样的话,那他们两人就该是一对恋人了?
于是,两人意识到这点后,均分别沉默下来。
良久,阚海朝林洋那边望过去,他看见那沐浴在月光下的林洋,竟真的跟那些电影画面里的仙女一般——她那丰满的胸脯,在银色的月光下剧烈起伏,简直让阚海心神不宁、浑身发热,他多么想冲过去一把将她抱住呀,然后——然后啥子呢?阚海一时间竟失去了想象力,他联想不起抱住林洋后,该说些啥子,又做些啥子,因为,他的内心里,始终有一种思想在警告他:不许对林洋有邪念,她是多么的纯真,她的形象完全不容亵渎!
于是,就这样,两人在天峰岭的草地上沉默了好一会儿,各自想着心事,仿佛都在等待对方首先出来打破这沉默,或等待着对方无礼地奔过来袭击自己似的——可是,生性腼腆的阚海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时刻铭记着内心里的那‘警告’,同时,又秘密地关注着事态的发展——或许,等时机成熟了,会水到渠成的吧?!
“怎么,我们——我们还是下山去?”沉默了许久,林洋实在有些闭不住了,不得不建议说。
于是,阚海点点头,应允了——如果自己不同意,且不是说自己有啥子非分之念呢?!虽然他是多么的不愿意下山啊,干吗要回到那烦嚣的尘世中去?就在这无声的‘天堂’里度过一生该是多么的美好啊!
是独自一人?还是跟林洋一起?
他们两怀着愉快的心情,一步步走下山去。
下山时,林洋走在前面,阚海则时常伸出手来拉住林洋,两人那情形,完全象是一对热恋的情人。可是,也象是一对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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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损失费
“吃他妈饱啦撑的,尽给老子找麻烦!”
欧阳松在办公室里来回度着步,气吁吁地嘴里不停地骂咧。因为刚才扬山打电话到办公室来告诉他:熊建兵因为跟本院的一位男医生赌钱,那位医生输给了他一笔赌债,长期拖欠着不给,于是,熊建兵一气之下,花钱喊了两个县城里的‘二杆子’,去把那位欠他赌债的男医生给‘修理’了一顿。而那位医生因为挨了打,不服气,便一怒之下跑到天堂镇派出所报了案,派出所的民警把那两位‘二杆子’抓来讯问,得知熊建兵才是真正的幕后C纵着,于是,便要把熊建兵给抓去派出所,说是不仅要罚款,还要拘留他十五天,如果是交罚款主动、积极的话,可以根据情节,不予关押。熊建兵在云江没有其他亲人,一看事情不妙,便在派出所民警来抓他之前逃跑了。民警没抓到熊建兵,便去他单位调查情况,后来,在民警的追问下,妇幼保健站的领导便把熊建兵在云江师范学校教书的朋友、老乡扬山说给了派出所的民警。派出所民警到学校里找到扬山,问他是否知道熊建兵的下落,直到此时,扬山才知道熊建兵惹了祸了。后来,派出所民警捎信给扬山,要他协助捉拿熊建兵,并要他帮助转告熊建兵,如果他能主动投案,先交清罚款,派出所可以根据他的表现,不对他予以拘留。
而熊建兵是过了一天后才给扬山打的电话,并说他现在正躲在陵州市里一个朋友家里,叫扬山代他出面托朋友到派出所去说说情,去‘勾兑’一番,钱先由扬山给他垫着,等事情柯平了,他就回来,然后才想办法还扬山的钱。最后,他还留了个通讯电话号码给扬山,叫他处理好事情后就通知他。
由于工作关系,再加上扬山一直在准备考研,扬山对云江县的公、检、法三机关完全不熟悉,也没有任何朋友在公检法机关任要职,因此,他对熊建兵的请求毫无帮助。情急之下,杨山就想到了刚刚从物价局调到县政府办公室秘书科的欧阳松来,他代熊建兵请求他出个面帮帮忙,于是,便把电话打到了欧阳松的办公室里。
幸好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否则,这且不是臊他欧阳松的面子?
接到扬山的电话,听说了是这么一会事后,欧阳松气得直骂娘——干吗在这个时候来这样的电话?干吗要在这个时候去摆‘摊子’?
自从从县物价局调到云江县县政府办公室秘书科以来,欧阳松的脑壳一天也没有空闲过。秘书科里的工作远比物价局时的工作要繁复得多,人际关系那就更复杂了。欧阳松很清醒:在县政府办公室里,虽然上至县长,下至一般干部都因为自己是史立成未来的女婿而处处对他客客气气、恭恭敬敬,表面上都不说好与歹,可是,背地里他们中有些人是瞧他不起的,特别是办公室里有两、三位资历比较老的‘笔杆子’,他们表面上对他唯唯诺诺,背地里,实则是对他这个毫无工作经验,仅靠了与史立成之间的特殊关系才坐上了秘书科科长位子的‘青沟子’狠得要命。当然,欧阳松对此很清楚,这并不是由于他平时常有这种想法,而是通过这段时间来的认真观察也就不难发现了——要不,他们的神情那么怪异的干吗?
但是,如今的欧阳松是何许人也?
欧阳松暗自狠狠地想到:难道我堂堂云江县‘一把手’的女婿,就能让你们几个虾子给摆平了不成?决不能让这股‘恶势力’抬头!
因此,从这个月开始,欧阳松开始大发Y威了——不仅对本科室的下属约法三章,还动辄对其他科室的人员大发脾气,要么说这个人写的材料‘罗嗦’,要么说那个人写的简单,简直让全办公室的人难以侍从。特别是那两个老资格的‘笔杆子’,更是让欧阳松给狠狠地杀了威风,有时,甚至当着办公室主任的面,将他们两人的材料给一把撕了——写些啥玩意,重写!这两人虽然表面不说啥子,可背后,对欧阳松的怨恨更深了。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仅仅是愤怒罢了!
当然,上面说的是工作方面。至于婚姻家庭方面,欧阳松现在是如鱼得水,好不逍遥。他与史春燕的爱情,正处在盛夏季节——他们两人整天除上班时间外,几乎是形影不离。在天堂,每一条街道和小巷,都有他们两相依相偎的倩影;每一个舞厅,都有他们两旋转的舞姿;每一个酒吧、夜总会,都有他们两悠扬的歌声。在县城郊,云江河边,每夜都有他们肩并肩坐在古城墙上的浪漫和望星空……他们正手牵手哼着欢歌走向爱情的秋天,并急切地期待着那秋天丰硕的果实——属于史春燕的,属于欧阳松的!
可是,就在欧阳松准备与史春燕携手去谪那垂手可得的果实的时候,那自不量力的那梅却越来越难缠了……。
明知到自己的希望只能是泡影,怎的还如此执迷不悟呢?!
欧阳松百思不得其解。不是么?也不撒泡N照照?一个是农古儿出生的乡村小学教师,而另一个却是堂堂一县之一把手的千金,这是何等鲜明的对照!玩玩就算了,何别拖累他人,可是……。
在得知欧阳松移情别恋于云江县县委书记史立成的女儿史春燕后,那梅就当即大病了一场,她不仅神情恍惚,常常胡言乱语,而且,整个人也日渐消瘦了。一想到欧阳松——那个曾经在自己光艳美丽、洁白无暇的R体上肆意践踏并获得了性满足的‘陈世美’,转眼间,就为了自己能升官发财、飞黄腾达,不惜违背誓言、丧尽天娘、断绝情意,硬是将一个被人踹掉的跛子婆揽入怀抱,一想到这情形,那梅就气得梭梭发抖,她在内心里獠牙切齿:狗日的包谷,不要脸,没良心,好卑鄙下流……可是,她又感到万般无奈!是呀,自己乃云江县一普普通通、老实巴交的农民的女儿,怎个能斗得过这块土地上的‘土皇帝’的千金呢?唉,细想起来,要怪就得怪自己看走了眼,是自己瞎了眼睛啦!
可是,每当她夜深人静,每当她孤孤单单一人躺在那偏僻山村小学的单身教师宿舍里时,她不禁泪如雨下……。
难道就这样算了?放他一马?
不,她不得不再一次想到自己实在是太亏:毕竟,自己已经毫无保留地把一个女人最纯洁最神圣的处女地完全奉献给了他,任他尽情地自由自在地疯狂地肆掠、扫荡、蹂躏……并最终在她苦闷的、迷惘的、自虐的呻吟中,昂起胜利者的头颅,继而开怀大笑!他呢?他受到啥子损失了?是出了一身的臭汗?还是洒了几滴JY?他啥子也没有损失,啥子也没有付出,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快快乐乐地从自己的处女地里掠走了一切,这简直就是对自己莫大的愚弄!
不能这样啊,不能这样!
当真见我是个农古儿的女儿,就那么好欺的么?不否认,自己的父母的确是太老实憨厚,不多言不多语,他们除了每天顶烈日、淋冷雨,没完没了地修地球,其余,唯一的欢乐就是看见自己的有出席的女儿一天天长得如花似玉,直到女儿后来考上了大学,从吃‘农村粮’变成了吃‘商品粮’,与此同时,还找了个在县城党政机关工作的单标单标的小伙儿!于是,当他杂种那时候来到自己家里时,老父老母简直把他当皇帝一样侍侯——这是他们祖祖辈辈唯一的希望呀……如今呢?看见日渐憔悴的女儿,他们除了摇头叹息或闷头挖地,又能做啥子呢?!
不,不,不能就这么算了!要是就这么算了,诚然自己把苦水往肚里咽,可是,即便拼了命,也得给父母讨个公道吧?
可是,既然不能这么就算了,那自己又该怎么办好呢?是毁了他的容?还是杀了他?想到这里,她不寒而粟!这岂不是要跟他同归于尽?那又怎样?除了留给老父老母更加可怕的悲哀和痛苦之外,那还能有啥子?不……。
迷惘呀,迷惘,人生怎么就是这样呢,刚刚还是昂首挺胸的,怎么转瞬间就暗无天日了?!
把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见不得人的事全部抖出来?
那梅曾经这么想过,并且,也曾经找机会实施过。一开始,欧阳松还神情紧张、手足无措,可是,过了不到两天,他竟然大言不惭地告诉她:随你的便,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一切都无所谓!告诉你,你这样做,无疑于你在自杀!你是个聪明人,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们两个人在谈恋爱期间都做过些啥子,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还清楚?不知情的人,有谁会相信呢?我会告诉他们说:别相信她的话,全是假的。她之所以这么说,全是因为想拖住我的缘故,其目的是不想让我跟史春燕自由恋爱,她是在污蔑、诽谤我,你们谁也不要相信,她没有任何证据,更何况,现在是法制社会,结婚自由,离婚自由,我愿意跟谁恋爱、跟谁结婚,她管得了么?告诉你吧,凭我现在的地位,绝大多数人都会相信我说的话,因为现在这里的许多人都知道,我就快要跟史书记的女儿结婚了。这个时候你站出来这么放言,分明是你在嫉妒我和史春燕之间的结合,是你在吃醋!另外,史春燕会相信你所说的话么?不可能!她现在爱我正爱得发狂,不瞒你说,现在,你你曾经能给我的,她已经完全给了我,要不然,我们何以要赶紧结婚?!大家朋友一场,我奉劝你还是算了吧,别做这些无聊的傻事,现在,有谁相信你说的话?你有何证据就尽管拿出来,把留得有我J子的裤衩拿出来鉴定鉴定怎么样?哈哈,哈哈,你说的话,除了拿给别人当好玩的笑话,还能有啥子用呢!最后,我还得警告你一句:别老是纠缠着我,否则,如果把我惹毛了,我可对从前的啥子事都不记得了,警防我告你诽谤罪或诬蔑罪,赔我个十万、二十万的,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最后,欧阳松觉得还不过瘾,又哈哈大笑着说道:
“反过来也可以,你去法院告我吧,哈哈,告我赔个十万、百万的‘青春’损失费?哈哈,能成立吗?笨蛋……。”
那梅顿觉天旋地转,当即昏死过去……
她神情恍惚地度过了那段于她人生来说最黑暗的时光,直到过了一个多月,她才悠悠转醒。那时,当她又有力气沿响水河边一条石板路去学校上课时,她于痛苦中惊讶地发现:幸亏自己是生活在这个偏僻的乡村呀,正因为它偏僻、贫穷、封闭,以至于这里的人们根本就不知晓她身上到底都发生了些啥子,而她,仍然只是他们的孩子或孙子的老师,只不过是象是感冒了几天的样子,其他的,他们就一概不过问了!他们仍旧是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朝闻J鸣、晚听蛙叫,除此之外,他们又在乎啥子呢?
余下来的一段时光里,同校的老师都发现:那老师整过的象变了个人,脸色没有以前那么红润了,话也没有以前多了,以及两颊的笑颜也不如以前了,而且,也不象以前那样上完课后等着从同一条路回家去的其他老师。现在,她每天上完了自己的课,哪怕时间再早,她都独自一人回家去了……。
看见自己的有出席的女儿又能象以前那样工作了,老实巴交的父母那块压在心坎上的沉石也随即滚落,虽然他们为女儿又能重新下床感到欣慰,可是,看见女儿面色却仍旧腊黄、活力大不如从前,知道她一定是心事未了,因此,当着女儿的面,表面上笑容可撅,内心实则是难受至极。可是,他们除了更体贴女儿一些,啥子忙也帮不上!
乡村的夜,宁静得让人内心发痛。
那梅那刚刚恢复了平静的心,随着乡村里闲散日子的延续而逐渐波动起来,特别是,每当她闭上眼睛,欧阳松那狰狞的面目就会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还有他的狞笑和史春燕那婆娘摇摆的身影。在黑夜静悄悄的陪伴下,她认认真真地想通了许多许多问题,唯一有一件事情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自己干吗要有文化,干吗要有思想?!
要是自己真能如古人说的‘无知无觉’,那该有多么好啊!——她的内心在痛苦地、绝望地呐喊!在她看来:正因为她‘有知有觉’,她的痛苦才会这么深,这么持久。前一段时间的忘却是假象,只要自己有‘知觉’,它们终归有一天是要从大脑的记忆深处抬起头来的,谁也别想阻挡。相反,越是想去阻挡它,它就越是要抬头,直到最后,两败俱伤!
于是,就在她有‘知觉’的时候,她终于又尝试着将自己从走进陵州师专的那一天起至今的一切,详详细细地解剖了一遍,直到最终产生心理失衡:自己在学校时就追求过他是事实,可是,自己真正同意把一切都奉献给他,那是在他已经分配到县城的党政机关工作之后。这也就是说,要是毕业时他没有分配进县城的话,可能自己并不会过早就给他自己的一切的,那么,也就是说,自己之所以委身于他,一方面是喜欢他那精瘦精瘦的R体,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有一天,等到他在县级机关里混出了个一官半职时,能把自己从村小调到县城里工作去——对于象这里那样贫困落后的乡村的人们来说:今生今世,如果有朝一日能够进天堂镇工作和生活,那就如同真的是进了天堂!因此,那梅在若干次反复思考后,最终得出结论:其实,自己与欧阳松之间曾经那有啥子‘爱’呀‘情’的,那只不过是自己为了掩饰另一个目的的最好的借口罢了,而自己真正的目的是在于能进天堂!而他呢?难到他曾经就真的爱过自己吗?不,他曾经爱的不是我那梅这一个完整的人,而仅仅是爱我鲜嫩的R体罢了!不是么?你看他那俯视着自己青春胴体时的急切劲儿,还有他那时常在自己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他是皇帝我是臣民的架势,以及,他在向县城里的其他朋友介绍我时的那结结巴巴的样子,好象是我臊了他的皮似的,等等等等,不都已表明了一切么?
哎,事到如今,自己啥子都失去了,啥子都让他掠走了,可是自己又有啥子收获呢?自己到底从他那里得到过啥子?曾经?将来?现在,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却连一张进城的‘票’都没得到,说白了,自己连那些夜总会的三陪小姐都不如啊!
天呀,这世道难道没有公平了吗?!
正是由于这一‘不公平’的感觉,才使得本已经是一出悲剧的主角的她,在刚刚演完一出悲剧之后,又担当其了扮演另一出更为让人扼腕痛心的悲剧故事的主角——她认为她太了解他的性格了,她相信自己的姿色对他的诱惑力,她要让她的付出获得回报,她也要让他为抛弃自己付出代价——反正,他不是有那么强大的后台么?
……
“吃他妈多了不是?净格老子添麻烦!”欧阳松愤愤的一P股坐在藤椅上。
烦恼!烦恼!烦恼!
随着工作单位的剧烈变化,他觉得烦恼的事将会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刻,因为他知道:但凡为官之人,当的官越大,在更快乐的同时,烦恼的事也就会越多!他现在仅仅是个副科级的科长,今后,他肯定得当正科级的主任或啥子啥子局的局长之类的,甚至,副县长或县长,县委书记或副市长……或许,解决这些众多的‘烦恼’,就是他们这些县长、市长们每日的工作吧?
可是,欧阳松很清楚:他所希望遇到的‘烦恼’,可绝对不是熊建兵这样的家伙所带给他的那种‘烦恼’,这后一种烦恼对他的高升、腾达,有何益?何况,解决这种烦恼,不但要厚着脸皮求人,那也是要欠别人的人情的呀!
朋友?
啥子朋友?那只不过是曾经的朋友,是百无聊耐时的酒桌上的朋友,一文不值!再说,谁叫他自个儿不争气呢?自从被从前的女人登了之后,就那么自暴自弃的,没他妈出息的家伙!天底下,女人多的是,非得要吊死在同一棵树上?况且,又何别为了一个普通的女人,竟把自己目前的主要任务都给忘却了——好好挣表现,好好把自己单位的站长拍好点,待今后被提拔提拔了,或者等到有一天当了站长了,还用得着愁没漂亮的妞儿主动上门?
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这才是当前的主要任务!人家扬山可就不一样,知道自己毕业时没分进理想的工作单位,现在,正在努力复习准备考研。考研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能跳到一个满意的单位去么?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不是为了走得更高爬得更远而刻苦攻读的人呢,人家怎个就有出息嘛,怎么不好好象人家学习学习呢?
扬山这小子将来肯定比熊建兵有出息,欧阳松十分肯定。但与此同时,他相信:即便他再有出息,他也不一定比自己爬得更高,自己现在的‘基础’比他好呀,除非……。
欧阳松决定还是帮熊建兵一次——最后一次!
这到不是看在他熊建兵曾经是他的朋友的份上,而是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来是扬山打来的电话,答应帮熊建兵,其实是看在扬山的份上;二来,也可以借此向扬山和熊建兵表明,我如今的欧阳松,可不是从前的那个毫无人际关系的在物价局打字室打字的欧阳松了,而是一个可以利用权力为自己或他人办要事的堂堂云江县县政府的‘第二梯队’的官员了!
于是,欧阳松抓过办公桌上的电话号码薄,找到县城建局局长办公室的电话号码,给阚尚杰局长打起电话来。
“喂,建设局阚局长吗?你好啊,阚局长,你好!我么?我是政府办秘书科欧阳松嘛,你好,你好,我才该恭喜你呢!彼此,彼此,好久没有钻拢一起了,我们今天晚上找个地方聊一聊,怎么样?那好,那好,地方啊?不,地方就我选,今天该我选,不,不,阚局长不要客气,要是你客气,我就不好找你聊天了,哦,哦,现在——你那里不方便吧?哦,没啥子,没啥子,一点小事,想请你…是这样的,我曾经听你说你有个朋友在龙山派出所,不知道…哦,是罗所长么,是你同学?那太好啦,啊,不,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在妇幼保健站工作的朋友——原来的朋友,前段时间跟本单位的两个职工娱乐娱乐,打点小牌,其中一个输了钱紧倒差起我的——这个原来的朋友的,催了几次紧倒不拿,于是呢,我这个朋友——原来的,就一怒之下,喊了城里的两个社会上的小青年去把那个差钱的家伙给修理了一顿。这事儿后来被派出所查到了,查出事件的幕后主谋是我的这个朋友——原来的,现在,派出所正在追捕我的那个朋友——原来的,说是不仅要罚几千,还要关十几天呢,哦,哦,我的意思也是这样的,看能不能请你出个面,喊罗所长那里通融通融一下,岂敢,岂敢,那赶得上你哥儿神通广大,不必了,我看就找你的那位同学好了,我也认为现在还没必要找公安局局长,哦,哦,那……那罗所长那边怎么…你落实?那太感谢你了,那里,那里,该感谢的,那好,时间啊?我看——就晚上六点半好啦,那好,好,好,具体情况见面再说,那好,好,不好意思打扰你了,那里,那里,我真心实意从内心里表示感谢,好,好,就这样,晚上见,拜拜!”
放下话筒,欧阳松松了口气,略微沉思一番,随即两手一击,再次抓起电话话筒,拨打起了扬山的电话。
“喂,师范校吗?我是县政府办公室嘛,请喊你们的扬山杨老师接个电话!”
欧阳松一P股坐回自己的椅子,把上身往靠背上一仰,左手指关节‘嗑嗑’的敲击在桌面。
“喂,扬山么?你好,你好,怎么,又在寝室里刻苦攻读么?那里,那里,你这才是办法呢,还是要适当休息一下嘛,毛主席不是教导我们说‘会休息的人才会工作’么,象你这样不要命的,万一把身体弄坏了,以后怎么当市长、市委书记呢?那里,那里,我——我不具备这个条件,你具备,哈哈,看你师兄说得……喂,扬山,你刚才说的事我给你摆平——已经联系好了,不客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