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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琳感觉到步枪的枪托正压着她,他放开了手,坐了下来。
“我们得离开这里——现在。”他轻声说。
“发生什么事了?”
“没时间解释。月亮一会儿会被云遮住,那时我们冲向河边。跟在我后面,我们沿着房子的Y影走,在河边我绑了一艘船。”
“但大卫——”
“我已经找到大卫了,他会在船那里等我们。”
“为什么他们不捉住大卫?或收拾我?”
“他们知道没有船你们是跑不了的,正在享受看你们惊慌失措的快乐。”
最后的一丝月色消失了。
“走!我们得赶快行动。”
两人小心翼翼地朝河流方向走去,凯瑟琳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这样子总算比刚才盲目的等待要好受些。村子的轮廓依稀可辨,似乎没什么改变,但透过心里的恐惧和不安,在凯瑟琳眼中,村子不再熟悉和亲切。他们来到河边,往下流进发。沿着小路前进,直到无路可循的时候就趟水前进,留心着河里可能出没的鳄鱼。
当到达小船时,大卫没有在那儿。迈克尔叹气道:“看来他把笔记本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他边爬上小船,边生气地说:“他最好能快些,我们不能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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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47)
凯瑟琳爬上船舷,船是用一根大原木砍伐而成,比当地的独木舟宽不了多少。船猛烈地摇晃着,但还好没有翻过来。迈克尔圈上发动机的牵引绳,准备启动马达,开始了不信神者的祈祷,可能是他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祈祷。
他们紧张地坐在寂静中,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流逝。突然,从上游传来水花飞溅的声音,可能是大卫,也可能是福斯的村民。迈克尔没有等候,一把拉下牵引绳,马达突突突地启动了,小船摇摇摆摆地晃动着。发动机的声音淹没了上游的水溅声,他们看见大卫朝他们跑来,后面追着几名战士。
凯瑟琳伸出手,帮着把大卫拉上船。迈克尔把船头方向调整好,朝着下游方向,准备逃脱追捕。一些东西掠过凯瑟琳的耳朵,是战士们在S箭。大卫挣扎着爬上船时,一支箭S中了他的大腿。三人驶进河中,岸上出现了更多战士,扛着长矛与火把。
“对不起,”大卫喘息着致歉,“我在空地上遇到了他们。我猜他们最后决定来猎捕我们了,或许是他们注意到你们离开。”
他躺在船舱里,把箭从大腿中拔了出来,很幸运,伤口不是很深。
“船上有应急药品,”迈克尔喊道,“我们停下来时,再把伤口包扎好。”
他驾着船,向河对岸驶去。开了大概半英里,又掉转船头,逆河而上,经过福斯村,驶出了一段安全的距离。
“为什么你往上游走呢?”凯瑟琳喊道。
“下面不安全,等到天亮时,我们在上游停靠休息。”他现在不忍心告诉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一小时后,他把船停在岸边,把船绑好。月亮又从云中出现,迈克尔看得清楚了些,打开急救箱,开始给大卫清洗伤口。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卫问道。
“整个地区都叛乱了,显然,威亚卡加死的人是这儿的人。他们谋划了好几个星期展开复仇。”
凯瑟琳的喉咙感到发紧,“那别人呢?他们没事吧?”
迈克尔摇了摇头,回答说:“我不清楚。”他希望她能就此罢休,但他知道她不会这么做。
“那我们必须回去,”凯瑟琳喊道:“卡尔、朱里尼——或许我们能救他们。”
“我们谁也救不了,我们唯一的机会是逆流而上,翻过大山,到对面海岸的荷兰迪亚。”
“那不可能!”凯瑟琳抗议道:“而且,军队可能几天内就会到达,最多一个星期。”
“那是在看美国电影,凯瑟琳。”迈克尔边包扎大卫的腿边回答,“这一次没有人会来救我们。”
凯瑟琳坚持道:“但可能卡尔、朱里尼和其他人需要我们。我们不能抛下他们不管。”凯瑟琳气得发抖,还夹杂着她不愿承认的情绪。
“我们不会回去的,凯瑟琳。”迈克尔生气地说,眼睛盯着她。他还在为刚刚看到的情形而震惊,无法想象发生的一切。他心力交瘁,忐忑不安,不想再和她进行无谓的争吵。
“男人是不会放弃朋友的,是吗,迈克尔?”话没说完她就后悔说出口,看到他脸上的愤怒。
“卡尔死了,凯瑟琳。”他轻声说,“可能大家都死了。或许我们是唯一的幸存者。我得向你们坦白,以后的路会很艰苦。100英里未知的河流和200英里以上的未知丛林和山路。我对那里的了解仅仅是亚奇伯德草拟给父亲的那张地图的零星记忆。我带了几支桨,汽油只能在紧急情况使用,到了山区就得步行。”
“但如果我们躲起来,避避风头,再试着往南边走,沿别的河流到海岸边呢?”大卫问道,不肯接受即将面对的艰巨挑战。
“作为白人,我们在卡苏亚里纳海岸一带会遭遇无数危险。荷兰人得很久才会重新进入这里,我们唯一的机会是翻过大山。”
大卫默不作声,无法争辩。当初迈克尔是对的,但没有人听从,如今只能承受苦果。凯瑟琳还沉浸在悲痛之中,没听见两人的争吵。
迈克尔回到船头,留下大卫靠在背包上休息,凯瑟琳在船舷。
“现在我们休息几个小时。”迈克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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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48)
天快亮了,凯瑟琳终于睡着,但时而被噩梦惊醒。她几乎要尖叫出来,艰难地闭着嘴,合上眼睛。天下起了毛毛细雨,河上泛起了薄雾,飘到船上,把他们一个个裹在其中。
第十七章
大卫坐在船舷处顶着烈日划桨,心里气愤懊恼,但自我感觉比昨晚经历的恐惧好了很多。他不信赖迈克尔,并不是怀疑他的知识和技能,而是因为别的原因。他也看得出,凯瑟琳不喜欢迈克尔,能够感觉到当迈克尔出现时两人间的紧张气氛。由于对此前两人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觉得很奇怪,最后总结为,她应该和他的想法一致:对男性的厌恶。
跟喜欢掌握权力的男人相处令大卫很不自在。他们让他想起了父亲,一个侵略成性,成功在握的铁路发展商。大卫总觉得自己无法向父亲看齐,连凯瑟琳有时都让大卫生畏,但他说服自己去爱她。她对成功的渴求使她在学业上远远抛下了他,但她获得的赞赏却让他暗自欣喜:这个成功的女人将成为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船底似乎刮到什么东西,整个人向前扑去,几乎把桨都掉了。他听到迈克尔咒骂着,船底继续传来刮擦的声音,原来是沉在河底的树枝缠住了船,无法挣脱。大卫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好怕船会断开。
“该死的!把船尾甩开!”迈克尔大喊着,使劲推着船舷,船尾的摇摆使船底更紧地卡进树枝中。大卫与凯瑟琳赶快用桨把船尾重新归位。
“用篙子试一下。”迈克尔喊道。
竹篙伸进泥底大约三尺多深才触到地面,大卫和凯瑟琳慢慢地撑着船挣脱了树枝。
船似乎没有什么大的损伤,凯瑟琳时不时瞥迈克尔一眼,他正专注地观察着河流和河岸两边。他已习惯了危险,对危机能理性而迅速地作出决断。下午的触礁小事故让凯瑟琳意识到,没有迈克尔,大卫和自己很难生存下去,他们的希望维系在他的知识和技能之上。眼泪涌上眼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接着便意识到原来它提醒了自己所失去的东西。她仰起脸,让雨水与泪水夹杂在一起,她不单单为了迈克尔而难过,还有卡尔、朋友和其他同事。她低头看着河流,心想着很快就会抵达大屠杀的现场。
雨越下越大,迈克尔让大卫驶近河岸,用砍刀割下棕椰树叶子,做了几顶雨帽。和往常一样,雨水并没能带走炎热,反倒是河水涨得更高,水流更加湍急,逆流而上更加艰难。慢慢地,随着航程的行进,河流也逐渐收窄。
迈克尔知道长时间划船的辛劳,决定找个地方过夜。他决定还是呆在船中,岸上找不到安全而河水漫不到的地方。留在船上的话,四周都是沼泽和丛生的藤蔓,敌人进不来。
把船绑在岸上的一棵树后,迈克尔放下钓鱼线。凯瑟琳独自悲伤地坐着,戴着棕椰树草帽,任凭大雨滴落,衣服紧贴在身上。最后,她摘下帽子,松开头发,让雨水冲洗。如果不是有人在,她还想把衣服脱下来。河水又脏又臭,不堪饮用。三人拿出了容器,接雨水喝。
雨停之后,迈克尔拿出日渐稀少的木棒和焦碳,在船的后面生起火,做了些米饭,烤了些鱼。再过几天,他们就得再寻找些燃料了。正当饭做到一半时,迈克尔下了船,带回来一些鲜嫩的棕榈树芯,加在米饭里面。再没有什么比这一餐更好吃了,尤其是烤鱼,树叶给鱼增添了特别的清香和风味。三人用小竹G扒拉着米饭,享受了一顿中国式美餐。三人很少说话,每个人都想着以后的事情和死难的好友和同事。他们需要发泄自己的情绪,但三人的微妙格局却使他们无法帮助和安慰对方。
当天晚上,水位下降了。当凯瑟琳醒来时,船绑了在另一棵树上。迈克尔设下了钓鱼线,这一次运气不太好,一条鱼也没钓到。为了节约干粮,他们把剩下的米饭和烤鱼当成了早饭。
河流宽阔而浅,三人篙桨并用,行程迅速,只在河水太急或三人太累的情况下开引擎。第一天后,他们再没经过村落。七天后他们到达卡塔里纳河与艾莲登河的河岔口,三人选择了左边的卡塔里纳河,却发现它比艾莲登河窄而急,但所幸河岸边还生长着棕榈树、西米椰和其它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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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49)
鱼还是能捕到,因此营养上能供应应付旅程的体力。湍急的河流和上涨的河水每天都威胁着他们,一不小心,便会被淹没。时不时,从河上会漂来树枝或树根,必须时刻关注不能被击中,晚上的休息更加显得必要。
循着脑海中对亚奇伯德绘制的地图的记忆,迈克尔决定在与巴列姆河合流前,离开卡塔里纳河,走支流索姆纳河到巴列姆河,这样能节省15英里的路程,但这也意味着早点弃船步行。前面便是山区,不可穿越的屏障,直达未知的新几内亚心脏。凯瑟琳敬畏地看着远方紫色的山峦和白色的冰雪山巅,只有喜玛拉雅山和安第斯山比它高,她无法相信三人即将要尝试攀越它。
索姆纳河自山上奔流而下, 到了平原地区温顺地流动,分成四条支流,汇进卡塔里纳河。迈克尔选了一个干净的沙滩作为进入支流的第一晚栖息地。他们花了两周时间才走完索姆纳河,开始准备弃船步行。三人忐忑不安地收拾物资,整理行囊,装备上砍刀和斧头。
似乎是为了庆祝他们完成了第一段旅途,太阳也露面了,带出一抹夕阳。索姆纳河的水质比卡塔里纳河的水清澈,三人决定沐浴一番。凯瑟琳拿了毛巾和防虫皂,到上游去,避开男人。河堤可能并不适合躲开鳄鱼,但她可以用尖叫吓跑它们。温柔的水流按摩着她酸痛的肌R,冲刷干净她零乱的头发,好一会儿她才不情愿地站起身,换上干净的内衣、裤子和衬衫,梳理好头发,套上靴子,戴好草帽,慢慢踱回营地,感觉比两周前好了很多。她也发现两个男人也洗漱干净,刮了胡子,迈克尔设下了钓鱼线。
“一起祈祷今晚能钓到鱼吧。”他说道,“到了前面可能就没鱼了。”
“没鱼?”大卫问道,“我以为我们会一直靠着河边走。”
“确实如此,”迈克尔回答:“但山区地势陡峭,鱼儿可能游不上那么高。从现在开始,我们要限量供应食物,一路上能找到什么就吃什么。”
凯瑟琳望着迈克尔,他正蹲在火堆边,没有抬头,她知道他正在给他们通气——但尽量不吓到他们。
“你是说我们会有食物危机,得忍饥挨饿是吗?”她简单直接地说道。
他的灰色眼眸望着她,“可能会那样,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凯瑟琳摘下帽子,用手指梳理着头发,即使天气这么热,头发也没有干透。两个男的看着她,没有说话。两周来相处的第一回,她感觉到自己作为女人的魅力。她望着大卫,他正艰难地咽着口水,赶忙躲开她的目光。她知道他在想什么,脸上微微一红,坐到沙地上,看着迈克尔,他没有躲开,脸上没有暴露什么表情,这一次是凯瑟琳马上把目光转向地面。她曲起膝盖,把脸埋在中间,避开两个男人。直到听见迈克尔站起身,走进丛林时,她才抬起头,发现两个男人都不在了。
她松了口气,走到河边,坐在石头上。她对刚刚挑起的情欲,大卫的情欲,感到迷惑和一丝恐惧。当奇怪的是此前她从未盼望或意识到这种情欲。毫无疑问,大卫在过去几周的相处中,会自然而然地产生这种欲望,但直到现在她才察觉。她觉得自己在利用大卫满足自己:他爱她,那么她便是值得爱的;他渴求她,那她便是值得渴求的。这些被认可的需求满足后,她才能去追求事业和学术的目标,不用去担心自己的女性魅力。
他曾向她求婚,她答应了。她接受求婚仅仅是因为这样能安慰她,使他留下。以前好几次她也曾忽略了他,自顾自追寻个人的目标,但他总是会等她回来。而到最后,她也会回到他身边。今天,她第一次为自己的自私感到羞愧,她应该为他的无私和奉献而感动,但她没有,而是因此而轻视他。他让自己被利用,或许,他认为她会以身相许,即使不是出于爱情,也会出于感激。
她怀疑自己还会不会嫁给大卫,如果没有遇到迈克尔,她可能会和大卫结为连理。但现在,尽管她恨迈克尔,但她已经无法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她不知道迈克尔是否已发现她与大卫关系的真相,她知道他会因为她利用大卫而看不起她,正如她因为大卫的轻易满足而轻视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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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50)
她听见身后石头的松动声,回头望去,大卫坐在身旁的石头上,望着河水和夕阳。宽阔和缓的河水正奔流向前,把他们抛在身后。大卫难过地说:“似乎到了和我们已知的世界告别的时候了,我不想离开。”
“是啊,似乎是最后关头,再也没有退路了。”
在渐渐昏暗的夕阳下,凯瑟琳端详着大卫,卷曲的棕发披散在头上,一路的风吹日晒熏黑了他的肤色,大而有神的眼睛嵌在深而长的眉毛下。她愉快地想着,我们两人看上去一定很象兄妹。而这正是她对他的感觉:兄妹而不是爱人。她喜欢那种感觉,至少很温馨,不象过去几周她感到的冷漠和焦躁。她知道现在还不能告诉大卫她不能嫁给他。他们可能无法顺利逃出生天,伤患、疾病、饥饿、敌人——周围有太多威胁,现在不能告诉他。如果不能幸免于难,那又何苦伤害他。
看到凯瑟琳对自己报以温暖的微笑,大卫又惊又喜,自从到达福斯,这是第一次她对他微笑,心中不由又燃起希望。体型硕大的环纹鸟,在头顶盘旋,准备栖息,凯瑟琳观察着它们。
“或许可以打一只当晚餐呢。”
大卫笑着摇了摇头,“太韧了,连当地人都不吃的。”
他现在想着接近凯瑟琳,把两人的关系拉近一些,但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还是等气氛继续和缓一些再开口吧,他告诉自己。他看着凯瑟琳,这个生命中遇到的最美丽的女人,乌黑柔顺的长发下,闪闪发亮的黝黑肌肤,带来一种他无力抵挡的浪漫异国风情。高傲、冷漠、若即若离——她就象周围的丛林一样,丰饶却无法满足自己。
凯瑟琳对自己的美丽的若无其事总是令他很惊讶。她从不象许多别的女人,用自己的美貌去C纵男人,这也是他爱慕她的原因之一。但此刻看到她的容颜,她的倩影,他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冲动,卡其布长裤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冲动又转化为愤怒,过去6个星期她对他那么冷漠疏远。他终究是一个英俊倜傥,才华卓越的学者。不时地,他心里总会暗自猜疑凯瑟琳是否比自己更加优秀,但他总是安慰自己,她只是比自己更加努力,用这一解释掩饰自己的猜疑,但她仍让他心里很敬畏,他从不让她知道这些。
他们谈笑风生,回忆着美好的时光,迈克尔加入了他们。
“可以吃饭了。”
刚刚迈克尔一直在勘测河滩边的树干,有些已经腐朽不堪,摇摇欲坠。第一次,他们吊上了绳床,凯瑟琳一直睡不着,仰望着灰色的薄暮,粉红的几抹微云掠过明净的天空。她感觉到丛林的气息,正在面颊边吐气,几乎可以听见它的呼吸。夜色从栖息地爬出来,弥漫过河流,向四周蔓延。凯瑟琳看到几只狐蝠出来觅食,围着高高的树枝兴奋地飞翔俯冲。
置身在丛林中,一切事物似乎都遥不可及:鸟儿、兽群、果子、星星、迈克尔。她断然停止了胡思乱想。合上眼睛前,她看了看旁边的吊床,他正仰面躺着,手枕着头。她只看见他还睁着眼睛,和自己刚才一样,在仰望苍穹。
她放下蚊帐,合上双眼。尽管天空此刻还很明亮,但今晚无疑又会下雨。她把帆布雨衣塞在吊床的脚边,一会儿下雨时就把它拉上来,至少身子底下可以不被淋湿。以前在船里睡觉时总会被淋醒,有时积雨太深,还得半夜里把水舀出去,能睡上吊床已经是一大改善了。终于,在摇曳中她安然入睡。
在细雨迷离的清晨,三人醒来,早餐是昨晚剩下的饭菜。迈克尔分配好物资后,三人背上背囊。凯瑟琳没有作任何抗议,接受了最轻的一个。迈克尔扛着步枪,带着两人朝迷雾中的群山进发。早晨的中间时分,三人离开了平原地区,来到山脚下。到处是金色的石灰石,植物生长得很茂密,时不时,他们得用砍刀斩荆断棘,开出道路。凯瑟琳的手不一会儿就长满了水泡,迈克尔为她包扎了一下,在这种细菌丛生的气候和环境下,即使是细微的皮外伤也不能马虎。大卫也马上步她的后尘,只有迈克尔,长年累月在野外冒险,锻炼出强硬的肌肤,免遭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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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51)
当天下午4点钟,大约爬了300英尺,三人停下来在一处窄窄的岩石上扎营,下面是湍急的索姆纳河。当天晚上,他们第一次打开罐头。三人无语,但大家都知道一个人的份额如何能支撑三个人的食量。没有地方生火和拉吊床,三人躺在石头上,睡了一宿。
幸运的是,至少没有下雨,第二天早上,阳光明媚,身后是翠绿的海岸平原和浩瀚的海洋,凯瑟琳回过身,抛下那熟悉而艰辛的景色,再一次向山上进发。
艰难的山谷穿越进程中,不时可以看见瀑布自几百米处倾泻而下,消失在乱石之间。当天,三人前进了不到1英里,爬了大约400英尺。
第三天下午,下起了瓢泼大雨,但没多久又是阳光普照。连续第三个晚上,三人动用了食物储备,用篝火煮了些米饭和罐头R。迈克尔砍倒了一棵棕榈树,挖出嫩芯,用水煮了将就着吃。他还找来些蕨菜,但凯瑟琳实在是难以下咽,太苦了。
第四天,他们发现了一群蓝色的鸟群,但距离太远,难以命中。当他们穿过灌木丛,想走近前时,脚步声却把它们吓跑了。似乎要凑热闹,林中的其他鸟儿也大声地叫嚷着。幸运的是,叫声也吓跑了蛇群,但凯瑟琳还是发现了一条三尺长的金环蛇悬在她头顶的一根树枝上。不时地,他们看见火红的拉吉鸟,从视线中掠过。
第四天晚上,迈克尔捕猎了一只蜥蜴,他用砍刀把头砍了下来,用火烤着当成晚餐。在下雨的天气里,迈克尔总有办法生起火来。
三人来到到处是粉灰的坑坑洼洼的新地形。丛林依然无处不在,即使是看来没有土壤的岩石也不放过。西米椰林长到了15尺,似乎随着海拔的升高植物也跟着长高。有时,三人的前进会被一堵高高的石灰岩堵死。只得另行绕路而走;有时还得回到半途,重新找寻道路。他们还可以看见或听见索姆纳河,靠着它充当向导。当不得不暂时绕开河流时,就用指南针指示方向。太阳被遮天蔽日的丛林掩盖,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长袖衬衫多多少少挡住了树枝的尖刺,即使在光秃秃的岩石上,不加留神,手上和身体也会被石头勾住衣服,划出血痕。
大卫不经意间在扎营处找到一丛火J的巢窝,里面摆着三个火J蛋。迈克尔没有机会提醒大卫在巢中还潜伏着疟虫,热带人类最危险的敌人之一,它们体形细小,人眼几乎看不见,它们会钻进皮肤,产生炎症,痛痒难当;皮肤表面会长出水泡,然后破开,留下难愈合的伤口,寄生虫和细菌便乘隙而入。除了划伤、抓伤和腿上的箭伤,大卫又惹上了新的疾患,但煮熟的火J蛋确实美味,似乎受点伤也值得,但再迟些,情况就不妙了。
三人之间很少说话,又饥又累,伤痕累累,精神都行近崩溃。大卫是最严重的一员,他的意志最为薄弱,而伤病最为严重。每天晚上,三人精疲力竭,连挂个吊床都没有力气,只能席地而睡,不管它下不下雨。幸好,多孔的石灰石地面不会积水,淹到他们。
每天三人不断地攀登,第七天,到达了海拔1300英尺的高度。一路上,迈克尔总是及时地在凯瑟琳疲累不堪或道路艰难时伸出援手。每次她接受帮助,看到他灰色的眼眸时,内心都会隐隐作痛,一旦情况好转,便赶紧松手。今天,迈克尔又微笑着伸出援手,她不禁心烦意乱,不知他是否已猜出每次她那么快缩手的真正原因。
但她并没有担心太久,她更担心大卫。一周前,他还精神抖擞地踏上旅程,但现在他显得Y沉郁闷。凯瑟琳猜疑不单单是因为他的伤,而是他与迈克尔的不经意的暗中竞争。由于两人对野外的无知与懵懂,迈克尔掌握了指挥权,凯瑟琳能感受到随着迈克尔的发号司令,大卫日益萌生的沮丧和受挫感,迈克尔的知识和技能是无与伦比的。她不知道迈克尔是否了解这一点,但从他每次和大卫打交道时脸上的犹豫可以看出,他也觉察出不对劲。
迈克尔一直耐心地对待两人,一路上传授给他们野外谋生的技能。察觉到大卫的问题后,他尽量让自己的指导与传授更加温和与谦恭,但大卫并不领情。有一次,大卫不顾迈克尔的几番警告,踩上一块石头去观看一处瀑布,却没有先试探石头是否能支撑自己的重量,结果脚下一滑,石头掉了下去。当时凯瑟琳正在下面,被石头打中,往山下滚落,如果不是迈克尔及时拉住她,可能就会酿成大祸。这一次,迈克尔终于失去了耐性,大声呵责大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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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52)
“该死的!卡特,看看你干了些什么,你几乎杀了她,我告诉过你不要靠近那里!”
凯瑟琳摔得不轻,但她与迈克尔都没有发现大卫的内心受到更大的伤害。
第八天早上,三人沿着河岸出发,走不了多远,一处断崖封住了道路。迈克尔去找一棵足够高的树,砍下来横在河上,充当桥梁过河。大卫则去找路,看能不能绕过断崖过去。刚刚下过暴雨,尽管已经天晴,迈克尔神情依然紧张。这样一场暴雨,可能会引发20尺高的山洪,把三人卷入河中,冲到山下。从一路上的乱石和树干可以看出,这一带山洪并不罕见。
迈克尔在真正的危险到来前选定了逃生路线,然后,危险终于降临。起初是河堤的颤抖,
紧接着传来似乎是火车头冲刺的声音,迈克尔朝视线外上面的大卫喊了一声,一把抓住正靠在石头上休息的凯瑟琳的背包,向断崖跑去。凯瑟琳还没来得及考虑发生了什么事,洪水便席卷而来,冲刷着巨石和树木,象牙签一样轻而易举地冲走。她惊慌地紧紧抓住迈克尔,他正一手拉着长在断崖的灌木丛,另一只手紧拉着凯瑟琳,努力与水流抗争。
水漫卷而来,上升到腰际,脚下的土地也岌岌可危,随时会被冲走。凯瑟琳惊慌地发现自己抱着迈克尔腰的手在冲刷下正渐渐松开,但他抓紧了握住她的手,拉着她的背。终于,水流降低了速度,水位也开始回落,看到水流的力量开始降低,迈克尔贴着崖面,慢慢往上爬,一只手扶着崖面,另一只手拉着凯瑟琳,两人慢慢地爬上一块小平台,离水面三尺高。他抛下自己的背包,靠着断崖,疲惫地休息,还在为刚刚的恐惧和冒险而颤抖。她想挣扎出他的怀抱,但他的双臂仍紧紧地抱着她,把她拉得更近。她停止了挣扎,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他敞开的衬衣露出的胸毛撩动着她的鼻子,脖子和喉咙上尽是汗水,她轻轻伸出舌头,品味着他男性的气息。
她亲吻着他的喉咙,突然间醒悟过来,拼命扭动着身体,才发现是自己的双手紧抱着他的腰,他的双手一早就松开了,垂在一边。他正看着头顶,左方的断崖上空。她的视线顺着一路上去,看到了他松开怀抱的原因,大卫正C着腰,站在崖顶,恨恨地盯着两人。
可怜的大卫,她内疚地想着,现在他的妒忌公开暴露了。对他来说,迈克尔已夺去了他的尊严和骄傲,而如今他还要夺走凯瑟琳。她必须向他坦白说清楚,她心里想着。
迈克尔慢慢地朝崖顶爬去,搀扶着凯瑟琳。到达崖顶后,两人都没去看大卫,也互相回避。迈克尔借口去找些木柴,留下大卫和凯瑟琳独处交谈。她脱下靴子,放在身旁,让风吹干。她听见大卫在背包里搜寻着什么,显然仍怒气冲冲。凯瑟琳不禁警惕起来,猜疑他在找步枪,干些蠢事,但她记得迈克尔带着枪,松了口气。
“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大卫。”她尽力安慰他,“迈克尔只是帮着把我拉出水面。”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刚刚你们站在一起时,你的表情我都看见了。”
“那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一切都结束了。”
“刚刚你告诉我啥事都没有,现在你又告诉我一切都结束了。”大卫提高了声调,责问她。
凯瑟琳竭力保持平静,“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所看到的,不过是几个月前结束的事情的余波——在你抵达这里之前。”
她马上为自己的话懊悔不已。他脸上的神情告诉她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她亲口承认了他一直的猜疑。他不再是一个猜想中的傻瓜,而是已经成为事实。
三人间的紧张气氛在随后几天达到了令人发狂的地步。在文明的环境里,大卫也许能接受这一打击,但置身于丛林野外,伤口感染的痛痒和身上伤痕的痛楚令他变成了一枚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发,但凯瑟琳却无力摆脱他。
他们赶了8天路,走完了6。7英里路程。攀登过程中,河流又回到身边,但河堤又窄又陡,当水位下降,对岸的路又比较好走时,迈克尔会砍下一棵树充当桥梁;有时得攀爬200英尺高的石灰岩峭壁,爬到上面,已是浑身泥泞。现在树上爬满了水蛭,每天得找个远离它们的营地,时不时还得走回头路,重新开路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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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53)
营地实在令人痛苦,由于树上长满了水蛭,不能吊绳床,只得用木头和树枝在泥泞的地面较干燥处搭个平台。尽管一再小心,水蛭总是从这里那里的缝隙进去。清晨的时候,成群的水蛭困在蚊帐外,背包也得清除干净才能背上肩。疲惫不堪的三人赶紧收拾早餐,不愿在那里久呆。
白天也不好过,水蛭在树枝上从天而降,努力顺着靴子和裤子往上爬,根本无力抵御其进攻。凯瑟琳惊恐地发现它们甚至能通过鞋带系口往里钻。它们最爱的地方是耳朵,把它们抓开会弄得血R模糊,很快就发炎溃烂。
三人被身体的病痛折磨着,一路上山溪时不时汇成小瀑布,从长满青苔的石头缝隙喷溅而下,化成漫天水雾;泥泞的山路象恼人的水蛭,无时不折磨着他们;雨水不停地下,一直
到第十一天晚上露营时还没停。
迈克尔宣布,不得再动用迅速减少的食物供应,如今只能将就在丛林中觅食。那一天,在雨中,平安无事,尽管已疲惫不堪,三人还是很晚才停下扎营。三人寻找着干净的地方,但最终一无所获,只得在河边的一处小空地休息。迈克尔去寻找食物,大卫和凯瑟琳在泥泞中挖了个D,找来木头生了个火。两人砍了些棕榈树叶子充当保护伞,雨没有停的迹象,食物都潮湿发霉,吃了肚子会疼。此外,三人都患上了甲状腺肿大,凯瑟琳几乎无法转动脖子,两个男人则G丸发肿膨胀。
凯瑟琳麻木地坐在石头上,看着自己的靴子,陷进了泥浆有两寸深。喉咙吞咽一下都很疼,动一下身子更痛苦,尽管供应日渐减少,背包却似乎越来越重。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在泥泞中呆上一夜了。
“我去看看河那边有没有干净的地方。”她告诉大卫,他没有抬头,自顾自砍着棕椰树叶子。三天里,他没有跟她或迈克尔说过一句话。那好,她心想,即使找不到干净的地方睡觉,不用在大卫身边也会舒服点。
她沿着泥泞和石头,来到一处地方。河水冲走了石头,形成一个小瀑布。找不到合适的营地,她脱下靴子和袜子,就着河水洗干净。尽管河堤一片泥泞,水质还是很清澈,河床底是干净的石头和沙砾。
她没有听见他走过来,水流声掩盖了脚步声。但她仍然能预感到这一刻的到来。“我一直在等着你。”她心里这么祈祷着,突然,眼前出现的男人如怒火般热情激昂,双眼通红,直勾勾地望着她。
“上帝啊!”她尖叫了一声。
她转过身,翻过石头,他拉住她的脚,把她拉了回来。她的皮肤被划破,眼角也撞得生疼。当她面对他的时候,她忘记了疼痛。他狞笑着,他肯定看到我害怕了,她想着,努力掩饰着。他抓住她的肩膀,手指深深地陷了进去。她抓他,打他,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摁倒在地,她拼命挣扎着。
“给我滚开,畜生。”她喘息着。
他伸出一只手,拉住她的前襟,一把扯开,用自己的身体把她压在石头上。然后绕到她颈后,解开她的胸罩,把带子从她的肩膀上拉下来,享受着她的无助和呼吸中的恐惧。将带子褪到她的手肘处后,他撑起身体,让带子掉下来,露出她的胸膛。他粗暴地扯开衬衣和胸罩,气愤和恐惧给了她新的力量。她用力把他推开,然后曲起膝盖,用力踹向他的下Y。他痛得大叫起来,蜷着身体,放开了她。她正想跑开时,他奋力一下打中她的脑袋,把她击昏了过去。
当她一会儿醒来时,发现自己全身赤L,躺在地面,双手被绑在一棵树干上,裤子和内衣被扔在一旁。他正用藤蔓把她的另一只脚捆在他C在泥地中的一根木桩上,绑成大字形,没注意她已经恢复了意识。她拼命用另一只脚踢他,他踉跄了几步,跪住身体,转身过来,气恼地刮了她几下耳光。她的血溅到了他的衬衣上,疼痛万分。她从来没有被这样殴打过,她不知道自己在保卫什么,肯定不是为了自己的处女清白。那为什么自己还在挣扎,在别的时间,别的地点,或许她会和他成其好事。不要再挣扎了,内心的另一个自我如是说:活下去,不要反抗。但另一个声音在吼叫,压倒了一切理由。她绝不能屈服,因为她并没有选择把自己的身体给他,他的暴力行为是最卑劣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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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54)
他开始绑她的另一只脚,热得满头大汗,手指颤抖着,咒骂着自己的迟缓。突然,她大声呼喊着:“迈克尔,迈克尔!”
他慌慌张张地捡起她的内K,塞进她的口中,不让她叫出声来。然后跪在她的双腿间,褪下自己的裤子。有一会儿,他就那么跪在地上,她不敢去看他耸立的器官,但她看到了他的仇恨,一辈子令她恐惧的仇恨。他的眼睛慢慢在她的身体上游索,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胸。她痉挛着,干呕着,口中的布条也掉到了地上。恼羞成怒之下,他再一次殴打她,捏住她的脸。
“看我怎么收拾你,臭婊子!”他嘶吼着,“等干完之后,我再把这根长G子”——他举起一根一头削尖的G子——“把它C进这里”——停了停,抚弄着她的下T——“一直捅到嘴里出来,看你还怎么和别的男人胡来!”
正在这时,步枪的后托重重地击中他的后背,他直扑向前,撞到凯瑟琳,把她又撞昏了过去。迈克尔抓住大卫的衣领,把他从凯瑟琳身上拎起来,扔到泥沼中,然后解开步枪的保险栓,瞄准大卫的头,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抖。
“狗杂碎!再敢碰她一下,我会一片片把你的R割下来。”
迈克尔跪了下来,把凯瑟琳解开,枪管仍瞄着大卫,一只手把她扶起来。她仍然神志不清,他解开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然后拾起地上她的衣服,慢慢地拉她起身,一步一步往后退。当退到安全的距离之外,迈克尔才转身扶着凯瑟琳回到营地,剩下大卫呆在泥泞中,愤恨地盯着两人。
凯瑟琳几乎快疯了,从头到脚都颤抖不停,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呕吐着。她的嘴仍在流血,脸上流着冷汗,头发和身体沾满了泥巴。迈克尔对她非常温柔,她象个小孩般由他牵领着。他带她来到河边,走到水中,帮她清洗身体和衣服,再用防虫皂清洗伤口,并细心地洗干净她的头发,用衬衣弄干,再帮她穿上干净的衣服。最后,他站在她面前,拿出梳子,梳理着她的头发。她神情呆滞,退缩到麻木的精神状态,逃避R体和精神的伤害。她什么也没注意到,连雨停了也没有发觉。
他担心她会否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