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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穿好衣服,回到营地的时候,发现迈克尔也洗漱一新,还刮了胡子。他穿着卡其布裤子,卡其布衬衫晾在杜鹃花丛上,正在劈木头准备生火。他背对着她,没有看见她走到后面的石头上,坐下来看他干活。她又看到他那三个奇异的文身,斧头劈砍木头的声音有节奏地打破了寂静。
她看着他结实的背肌随着斧头的挥舞而一上一下的抖动,似乎感受到斧头正把她的矜持劈开,让精心隐藏的情感喷涌出来。在几周的相处中,她更了解迈克尔:他的温柔、体贴、善良和勇敢;他从不退缩,或许也会绝望失落,但总会重新振作起来。在几周的患难相处中,她钦佩他的勇气,她需要他,心灵上,身体上。她能感受到那种折磨着她的需求,她爱过他,仍然爱他,一直爱他。
眼泪涌入她的眼眶,她马上擦拭掉,胸口感到一阵发紧。这时,似乎感受到她的存在,他停下手中的活,回过身望着她,静静地观察着,似乎在阅读她的思想。她看到他眼中的戒备,但并不惊讶,她知道他会是这样的。
“让我来,你休息一下。”她笑着说,但眼睛里却尽是哀求。如果他不许她爱他,至少让她帮助他。他没有放下斧头,她抓过斧头,但他没有放手。她看到他的手指紧紧地握着,又看到他的眼里充斥着斗争。
“不用了——谢谢。”他低声说,似乎她要拿的不是那把斧头。她无法抑制住自己,踮起脚尖,亲吻他的喉咙,他合上双眼。
“我不会停止的,迈克尔。”她轻声说:“除非你把我赶走。”
她轻轻地抚摩着他的胸膛,他缩了一下。她看到他脸上的痛苦,他睁开眼睛,凝视着她,温柔而迟疑地亲吻她,内心深处知道已经太迟了,无法再回头。斧头从两人手中滑落,两人的衣服也跟着滑了下来。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跪在地上,忘记了身边的一切。激情已经被点燃,在几个星期的漫长压抑后,更加疯狂。他躺在温暖的草丛里,她躺在他身上,身体彼此摩擦着,产生了无限的快感。她伸开自己的双腿,抬起身体,他温柔地抚着她的背,让她潮湿柔软的欲望压住他坚强挺立的身体,她呻吟着,打开了自己,准备接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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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63)
“现在,”她激烈地喘息着,“求求你。”她亲吻着他。
他俯低身体,开始慢慢进入她。她抬起身望着他,灰色眼眸里是温暖和爱意。当他充满她的身体时,他静静地躺着,没再深入,让她适应被占有的感觉,用自己的嘴唇摩擦她的双唇。她的身体适应了,接受了他,开始慢慢地扭动,让他更加深入。他慢慢地回应着她,让她带领着节奏。
他停止了亲吻,轻轻地呻吟着:“凯瑟琳——哦——凯瑟琳。”
他战栗着,似乎正在释放自己的激情,还有他过去的束缚,对未来的约束。
障碍消失了,她感觉自己正跌进他的眼睛里,似乎没有什么能阻止自己的坠落。同一个身体,同一种感觉,灵与R的合一。接着是无比强烈的幸福和释放的冲动,把两人紧紧绑在一起,那么疲累,那么满足。
她安静地躺在他身上,头枕着他的胸,乌黑的秀发披散着。她完全沉浸在快乐中,体味着他的气息,感受着他汗淋淋的身体,他的激情仍留在她的体内。俩人在午后的阳光中睡着了,只有蜻蜓在湖边觅食,嗡嗡嗡地飞来飞去。
迈克尔醒来了,她的头发拂弄着他的脸庞、鼻子和嘴唇。他感受到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胸膛上,温柔地吐着气息。令人沉醉的美好激情,他充满了愉悦,直到家庭掠过了脑海,困扰着他的心灵。她还在熟睡,他抱着她,不想吵醒她,似乎抱着她能帮助驱走心中的烦恼。他从来没感觉和谁这么接近,似乎俩人已一起度过了一生。在遇到她之前的过去似乎根本没有存在,但仍真实地困扰着他。
她的身体又让他兴奋起来,慢慢地在她身体里膨胀。尽管他想让她继续睡,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很快她醒来了,在朦胧中发出愉快的微笑,感觉到身体内的激情又整装待发。她亲吻着他的喉咙、鼻梁、眼睑、咬着他的耳朵,舔着他的脖子,挑逗着他。然后,她捧着他的脸,幸福地看着他,
“我爱你。”
他表情严肃,甚至是很伤心。她温柔地亲吻他,他没有抗拒,但当她再次看着他的眼眸时,发现他依然冷漠,她开始害怕。
“我也爱你。”他说道,但眼神冷漠,冰冷。
“那为什么你那么生气?”她迷惑地问道。
“因为我生命中的好时光总是来得那么迟。”他的痛苦令她很吃惊。
“太迟?为什么太迟?迈克尔。”
“太迟了,不再轻松而自然,不再简单。”
她充满了恐惧,上帝!难道她又会再次失去他?她不敢再去想。
“我们以后会怎么样,迈克尔?”
他没有回答,伸出手放在她的头后,按在自己头上。他用力地亲吻她,似乎是为了摆脱自己的懊恼和气愤。他的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翻过身体,把她压在身下。他气喘吁吁,吻着她的脖子和胸膛。她的身体弓得紧紧地,他再次深深地进入了她的身体,直到再次释放出激情。两人紧紧相拥,身体完全平息下来,又沉沉睡去。
凯瑟琳醒来时,轻轻挣脱他的怀抱,坐起身。在高高的野草上,她望到艾莲登河那边的山峰,看起来和月亮一样遥远。似乎他们永远也无法到达。在山谷外的世界似乎已经从生命中消失,芝加哥、论文、甚至麦提亚,都消失了。她知道留住他的代价,但她不在乎。除了迈克尔,此刻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她向湖边走去,惊奇地发现自己的体内充满了他的体Y。上帝肯定忘了设计排水沟,她暗自偷笑。她喜欢那种Y体顺着她的大腿内侧滑落的感觉,想把它们留住。那是他的一部分,他的精华,多么奇妙。下一次,我要怀上他的孩子,她想着。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俩人不停地做A,似乎为了未来某一天的荒凉寂寞的夜晚储备爱意和回忆。这一想法吓到了她,但她没有告诉迈克尔。她渴求未来能有更多回忆,在心里希望他也是这么想的。
第十九章
太阳出来了,但晨雾仍在树丛间缠绕,象灰色的百结衣上洗不去的污渍。图库姆很不情愿地从他的床——一堆干草中爬起来,床就在母亲的“伊拜”——女人的房间——的阁楼上。他朝正在煮饭的小屋信步走去。里面正准备着一日的两餐,三堆火上烤着番薯。屋顶和墙壁经过精心设计,能让烟迅速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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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64)
图库姆的妈妈正跪在火边,额头上系着网袋的带子,背上的袋里空空如也,垂了下来。一会儿她去园子里时就会把一边的袋子里兜上小猪,另一边袋子里兜上图库姆的妹妹;而等到晚上回来时,第三个袋子里还会装着食物。现在他的妹妹正坐在老祖母的大腿上玩得很开心。事实上,她是他的半个妹妹。图库姆的生父是个“卡普”——无用的男人,在战斗中表现懦弱的男人会被称为“卡普”,而女人对男人不忠也会成为“卡普”。被称为“卡普”的男人虽然不会被逐出村子,但他不能再娶老婆或积聚财产,别的男人会把他抢掠一空。既然是懦夫,也就可以肆意欺凌。图库姆的母亲,年轻而貌美,被尊贵的“卡恩”,德格沃泰,从父亲身边抢了过去。那时图库姆还是一个婴孩,他的生父后来搬到北边的村子去,图库姆再也没见过他。
只有8岁,还未成年,图库姆住在德格沃泰的“席里”,达尼人的房子中,每天放牧猪群。村子里的孩子都得养猪,但图库姆的责任更重一些,因为只有一个年幼的妹妹,没有人分担工作。尽管德格沃泰还有两名妻室,但都没有小孩。
只有8岁,却得承担太多活,图库姆恨透了猪。他每天艳羡地看着别的孩子玩游戏,他们最喜欢玩用小竹矛进行的打仗游戏。几年来,有好几个小孩因为这一成年战士的准备活动而瞎了眼睛。图库姆只能看着自己的猪群,自己一个人练习,时不时拿可恶的猪出气,用他的小竹矛捅它们坚韧的猪皮。图库姆和他的牧民们彼此都充满了敌意。现在他听到在厨房那边4只牧民在猪栏里不耐烦的打呼声和刨地声,心里泛起反胃的难受。但反感马上消失了,母亲用树叶护着他的手,给了他一个热气腾腾的番薯。他开始吃饭,把脸埋在热气中,忘记了猪的存在。
德格沃泰,他的继父,从他第三个妻子柯拉萝(意为:离开了男人的女人)的“伊拜”里走了出来。图库姆的母亲阿库是他的第二个妻子,苏普是大老婆。柯拉萝的前夫、三年前在一次战斗中伤得很严重,她还没等到丈夫最后断气,乘他躺在床上的时候,跑到德格沃泰的“席里”居住。这可是一件大事,村民改了她的名字,以纪念这次丑闻,但她根本不在乎。自从5年前德格沃泰来到荷马泰普村居住后,她便芳心暗许。德格沃泰来自北方的部落,神秘而Y沉,以残暴著称。
在他三十岁的生命中,德格沃泰一直过着悲惨的生活。他的父亲在德格沃泰出生前的一场战斗中丧命,母亲在一次敌人的袭击中死去,那时他只有三岁。孩提时代他没有自己的家,在不同的亲戚家中过着寄人篱下的颠沛生活。他成长为一个野心勃勃,战技出众的高傲深沉的战士,建立了自己的财产和家庭。他的前妻很迷人,性情外向,笑容甜美,德格沃泰一直在内心充满莫名的妒忌。当妻子告诉他有一晚她在房间里被一个陌生男人QG了时,德格沃泰并不相信她,责骂她与男人私通。她离开了家里,等到他冲动过去后,想带她回家时,她已经跑过了河边,进入了敌人的领地——自杀的行为。他赶到河边,刚好看到敌人蜂拥冲向妻子,他无助地看着长矛上上下下地挥舞,那一刻有如永恒般持久,每一下都刺入他的心房。那时他万念俱灰,扔下长矛,等待着敌人了结他的性命。但他们只是大笑着离开了,手舞足蹈,留下他妻子暴尸荒野。
然后德格沃泰做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使他背上负心人的恶名。他没有去取回妻子的尸体,也没有焚毁草丛里她的血迹,让她的灵魂不至于在死难地徘徊。相反,他回到他的“席里”,毁掉他为她建起的园子和“伊拜”,没有等葬礼举行,他离开了童年的村子,不再回去。13年后,他还不能忘怀她的死去,责怪自己的冲动,象身上战斗的旧伤,一直隐隐作痛。
到了新村子荷马泰普,他被视为“胡努帕林”——残暴而勇敢的男人,村民们都对他敬而远之。他作战英勇,武艺超群,成为南部地区传奇的“卡恩”。为了纪念他的战功,村民们重新为他取了名字,叫“德格沃泰”,意为死亡之矛。他娶了新妻子,苏普,村里的一个寡妇。当他更富裕更有地位时,娶了第二个妻子,阿库,图库姆的母亲。柯拉萝嫉妒地看着两位新娘过门,身为一个年轻战士的妻子,她似乎永远得不到德格沃泰。他从不跟她说话,但两个人的眉目传情却给了她希望。她或许能得到自由,他会接纳她。当时机真的来了,他没有让她失望——毫不顾虑丑闻的影响,一意孤行,接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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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65)
图库姆看着柯拉萝在屋子另一头的炊火处走来走去。在达尼女人里,她的个子很高,几乎有5英尺5英寸,德格沃泰身长6尺,比平均的达尼男人高了6英寸。柯拉萝的皮肤是浅棕色的,眼眶深陷,目光锐利,似乎什么东西都逃脱不了她的眼神。她很少微笑,只有在德格沃泰身边,她才会放松绷紧的脸,用少见的温柔代替一贯的傲慢。
图库姆很害怕她,她对孩子漠不关心。图库姆的母亲说过,柯拉萝曾经堕过胎,一种村里谴责的行为,只因为她不想养育小孩。整个村子的女人都在议论,柯拉萝忍受不了怀孕的女人和新生孩子的母亲不得进行性行为的禁忌,她不能忍受那么长的时间不能和德格沃泰交欢,更不能忍受别的女人和他在一起。无论真相是怎么一回事,她没有小孩,而德格沃泰也很少和别的妻子同床。图库姆的母亲,有了一个小女孩,正是在禁忌期间;苏普的小孩都在出生时夭折了,德格沃泰再也没碰过她。
由于柯拉萝在多妻家庭中事实上的一妻地位,德格沃泰的家庭充满了火药味,动不动就会争吵,尤其是柯拉萝和苏普之间,吵得尤其厉害。最后德格沃泰把苏普打发到山区里一个人住,养着几头猪,他给她建了一间小屋,命令她呆在那里。图库姆很担心自己的母亲也会被赶走,如果那样,他就没有机会和别的孩子一起玩了。
最近,气氛似乎好转了些。由于有了苏普的前车之鉴,图库姆的母亲谨言慎行,尽量不引起柯拉萝的不满,这样德格沃泰就不会把她赶出家门。德格沃泰格外宠爱柯拉萝,百依百顺,连图库姆都知道这一点。
德格沃泰走近柯拉萝,低声和她说话,烤着早餐。在两人间有一种别的达尼婚姻找不到的柔情蜜意。很多达尼夫妇在公共场合从不表现亲密,甚至私下里也很冷漠,但这两人却情投意合——彼此四目相投,轻声细语,会心大笑——表达了和最激烈的行动一样的深厚感情。图库姆每天观察着,研究着,觉得美极了。
尽管图库姆每天在德格沃泰的“席里”男子的“佩莱”(卧室)或母亲的“伊拜”生活睡觉,但德格沃泰和他几乎没有任何接触。达尼文化里没有“继父”的概念,事实上,即便是亲生父亲也不会关心儿子的成长,但他们都很溺爱女儿。除了亲生父亲,男孩子们还有“教父”,通常是由父亲的兄弟担任,但也很少尽养育责任。男孩的真正看护来自他的“纳米”或“养父”,通常是由娘舅担任。由于图库姆的母亲来自另一个村子,图库姆没有“纳米”,但他跟德格沃泰和另两个寄宿在德格沃泰“佩莱”的年轻战士相处还可以。那两个战士尚未娶妻,财力也未雄厚到能营造自己的家园,就居住在村子中欢迎他们的“佩莱”里。
除了对每天与猪群为伍不满外,图库姆对生活很满意。但他似乎没什么希望成为一名伟大的战士,尽管他将继承德格沃泰的财富和荣誉,在他内心最深处,当真正的战斗考验来临时,他害怕会和父亲一样成为“卡普”。这一想法给图库姆的生活蒙上了Y影。随时随地他都会带着竹弓竹矛进行练习,那么专心致志,猪群四散乱跑,害得母亲得帮他找猪,大声呵责他,扇他耳光。
那天早上,他跟着战士、女人出了防护墙,带着猪群,走过香蕉林,来到种着番薯、黄瓜、菠菜和芋头的菜园里。战士们带着武器,登上了望塔,守卫村庄,防止敌人的进攻。
女人们拿着木锄,晃晃荡荡地背着小猪和婴孩,分散料理菜园。图库姆还在大嚼着早餐,带着自己的猪群向山里进发。猪会破坏菜园,得带到靠近敌人地盘的无人地带。他准备去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一个有墨野鸭(杀它们是禁忌)的湖边,那里长着高高的芦苇和野草。
图库姆扛着G子,走在狭窄而荒废的小道上。天空依然是灰色的,太阳还不能穿透云层。一小块一小块的雾散布在四处。他感到很冷,鼻子开始流鼻涕。由于长年湿冷空气的影响,达尼人大多有鼻炎。撸鼻涕是不礼貌的举动,那两条黏Y过一会就会被凉风吹干,看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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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66)
图库姆是个典型的达尼男孩,四肢瘦小,肚子突出。等长大后,伶仃的个头会长成肩膀宽阔,双腿强壮的男子,不知疲倦地在群山间奔跑。他会很瘦,达尼人只有小婴孩才会胖。湿雾打湿了他黑色卷曲的头发,卷得更厉害。
当爬到高处时,太阳开始打破了天空。图库姆的精神随着雾的散去而开始振奋。他有一星期没去湖那边了,今天他打算去溪里摸石蟹,再用芦苇做矛练习投S。如果投得不准,也没有别的男孩会嘲笑他。湖距离村子有一个小时路程,其他孩子不会走那么远。
走到湖边的橡树林时,雾全散走了,天空一片蔚蓝。草地上的鸟儿在鸣唱,捕虫,鸟儿的数目很多,这表明,直到不久之前,这里还曾是森林。
图库姆让猪在湖边放任自由,自己走到芦苇滩边准备练习投矛。在弯腰用身上的小石斧砍芦苇枝时,他注意到有间用树干和茅草建成的小茅屋。图库姆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远离村庄的保护,跑到这湖边居住。
图库姆脖子后面的毛发竖了起来,在这一片战争绵延不断的土地上,一点点风吹草动都可能有危险发生。他趴在芦苇丛中,等待着,观察着。他先是听到了什么动静,然后看到一个女人,开怀大笑。声音在阳光明媚的空气中飘荡,那么自由而欢乐,如同歌曲般优美。村子里的女人是不会那样大笑的,但图库姆能肯定是笑声。接着他看到她从湖中走出,向他走来。她的秀发有如天上飞翔的夜鹰羽毛,披在背后。她的皮肤很苍白,如同裹着晨曦的薄雾。图库姆难以置信地揉着眼睛,她肯定是精灵或幽灵,他好害怕。
女人回转身,和水面说着话。图库姆注意到有个男的游在她身后,也走出了水面。他很高,皮肤白皙,但头发是象太阳一般金黄色的,略带红色的光泽。当他们走近图库姆的藏身之处时,他看见那男人的眼睛是一种奇怪的灰色,象高山顶峰终年不散的灰色积云,眼眸锐利而清澈,又象天空盘旋俯瞰的苍鹰。图库姆肯定这一对高个子是从山谷远方的白色山巅下来的幽灵。他们皮肤那么白,不可能是地上的凡人,看起来象人类,但肯定不是人类。
那个男的追上那个女的,牵着她的手。图库姆只见过妈妈牵小孩子。然后他们又做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俩人面对面,身体贴在一起,手臂紧紧地抱着对方。那个男的俯下头亲吻女人的嘴,似乎给了什么东西,又似乎接受了什么东西。图库姆搞不清楚他们交换了什么东西,但看起来交流开始迫切起来。图库姆继续观察着,睁大了双眼。交流继续进行,那个男人不再咬那个女人的嘴,开始慢慢用口接触女人的身体,最后来到女人的双腿中间,似乎在那里流连。那个女人呻吟着,但并不痛苦。图库姆感觉得出来,似乎那个男人正在取悦那个女人。
过了好久,图库姆的腿都蹲麻了,那个男人抬起身体,压在女人的身上,开始了图库姆早已熟悉的动作和声音。当德格沃泰去他母亲的“伊拜”时,图库姆会被叫到“佩莱”睡觉。有时他和别的男孩会在森林中,撞见村子里的男女在那里野合。孩子们会偷偷观察,直到按捺不住的偷笑打断了情人的幽会。
图库姆心里放松了些,或许他们不是幽灵,幽灵肯定不会进行这种行为。他看到那个女人紧紧缠住那个男的,身体和面孔绷得好紧张。他们似乎很不舒服,被欲望束缚住,幽灵应该彼此没有这种需要。突然,那女的发出一声叹息,男的轻吼了一下,身体一阵颤抖,停住不动。女人的手臂从他身上滑下来,过了一刻,那男人重新慢慢地扭动身体,亲吻着女人的胸膛和脖子。那女人也亲吻着男人,图库姆对这一神秘的交流充满了好奇和感动。
图库姆害怕自己再看下去会被发现,偷偷地回到猪群那里,兴奋地发抖,一半是因为身上湿透了,一半是因为刚刚的情形。他不情愿地沿着山间小径回到村子里,一路上边走边唱着歌。他决定暂时不告诉家里人和村里人,他要等到时机成熟才说出来。那两个奇怪的人会不会神秘消失呢?他有点担心,但依然兴奋。
虹←桥书←吧←。hqdoor。← 第68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67)
“图库姆,”当晚,他的母亲这么评价他,“你看起来好象逮到了耗子的猫一样。”
图库姆微笑着,跑上自己的阁楼。他躺在干草堆上,竭力回忆着他们的音容笑貌,却发现重要的细节都忘记了或没看清。第二天早上,他焦急地准备出发,他还有问题要去弄清楚,得再去观察一回。他的母亲惊奇地发现他只拿了一个烤番薯就冲出去,来不及拿第二个,带着猪群出发了。
来到湖边时,由于走得太急,又兴奋过度,他气喘吁吁,但还是静悄悄地走近湖边,不让自己被发现。看到小屋时,他松了口气,摇了摇头,总算这一切并非自己的想象,他们还没有消失。那一男一女没有穿戴男人的护甲或女人的粗布衣,坐在火边,煮着早餐。
在那一天里,图库姆看到神秘的接触经常发生,并不每次都伴随他熟悉的动作,但总会有抚摸和亲吻。有时他们会分开一阵,但再见面时,总会爱抚对方。然后那男人的一处器官会膨胀起来,进入女人的身体,和大多数动物一样,互相满足对方。图库姆开始相信,他们不是幽灵,而是“阿库尼”(人类),和自己一样。或许,和那个可怕的“诺曼德”一样,他们从南方遥远的土地过来。他不再害怕他们,心里决定有一天要和他们会面。这一心思让他的膝盖紧张得发抖,但他已经决定了,只是得再想一想时机而已。
第二十章
他爱她——毫无保留地爱她。这一想法强烈地冲击着他,让他的眼里充满泪水,内心汹涌澎湃。她的外表很迷人,他无力抵挡或回避,但还有另一种感觉,席卷而来,在第一天她走到湖边时把他淹没,重新定义了他的生命。尽管他还心存犹豫,但再也无法否定他爱她。
迈克尔仰天躺着,陷入了思索中,静静地望着天空,对几天来的激情感到惊奇而惶恐。他回忆起在麦提亚庄园那个池子,她游到自己身边——脸上带着惊恐和羞涩;当她触摸自己的时候,他被她的勇气深深打动,需要多大的决心才能征服自己的恐惧。
他看着她从湖里走出来,跪在自己身边。
“我爱你。”他轻声说,心里想着这真是一个奇迹。过去几天里,他跟她说了一百遍,但每次说出来,都会有新的感觉。
他们从来不仅仅是简单的同事关系。从第一次相遇,那天傍晚在花园里见到她那时起,便充满了奇妙的感觉。她不单单是他的爱人,也是他的伴侣。生命中第一次,他找到了可以完全倾诉的对象。他告诉她童年的经历,他所遭遇的事情,这些他都从未告诉别人。他告诉了她朱里尼的事情,一切来龙去脉。当他说完之后,感到无比的轻松。她听完了全部事情,依然爱着他,让他获得了解放。
凯瑟琳坐在他身旁,轻轻用手指挠着他身体的痒痒,弄得迈克尔坐立不安。她喜欢看他的身体——那么结实强壮——她喜欢看他行动,特别是他轻盈迅速的跑姿,似乎足不沾地,却能横穿草原,毫不疲累。
他的身子蜷了起来,凯瑟琳对文身又产生了好奇。
“这些文身是怎么来的?”
“它们是伊班部落的标志。在我上大学前那个夏天纹上的——在去马哈坎河的途中。我经常和我的朋友阿玛德去那里,但那个夏天,我一个人去。途中遇到了急流,船沉了,我也受了伤。在我扎好新的木筏前,伊班人抓住了我。老柯,他们的头人,是波尼奥最著名的猎头战士。他是我父亲的老对手,住在麦提亚庄园附近巴列图河的上游,依然在从事杀人放火的勾当。但父亲不想逮捕他,他和苏丹商量后,把老柯和他的族人流放到内陆山区的马哈坎河流域。他在那抓住了我,要求一大笔赎金,但没对我怎么样,还把我当成了村里的一员,那就是文身的由来。”
“那这个是什么?”她摸着那只风格独特的动物图案。
“一头豹子,我杀了它,他们认为值得用文身纪念。”
“真是方便,可以一眼看到彼此的历史。那这只呢?”她指着最小的第三个文身。
“我的婚姻状况。”他转过身,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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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68)
“哦。”她感觉到他的身体开始紧张,“我猜是单身?”
“已婚的标志。”
她很迷惑,“但你那时还没和卡拉结婚呢。”
“是和明娥,老柯最小的女儿。”他停了停,让她有机会从惊讶中恢复平静,“我毫无选择余地,但也不能说我是真心反对。一天晚上,我逃了出来,把明娥留在了村子里。”
“她知道你要走么?”
“不知道。这是我一直觉得羞耻的事情,我想过——很想——带她一起走。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一走了之,离开她让我很难过。”
他最后的话让凯瑟琳心中一阵痛楚,她尽力忘了它,“那她后来呢?”
“我也知道不多,我听阿玛德说,事后不久,她改嫁给了邻村的丧偶头人。那并不奇怪,伊班女人不会单身很久——明娥又非常漂亮。”
“那她的床上功夫呢?”她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地问。
“怎么评价呢?”他问道,眼睛开心地眯了起来。
她对自己尴尬的脸红感到很气恼。他翻过身,把她拉到身上,亲吻着她的嘴。然后仰起头,眼神严肃,手抚着她的脸,“如果你硬要和每一个和我上过床的女人作比较,那么你会多一些无谓的痛苦,忘了吧。”他温柔地说,“我爱你,胜过爱任何人。你要知道,那是不能比较的。”
他气恼地合着她的脸,“凯瑟琳,凯瑟琳。”他责怪道,“看到你总是怀疑自己让我很难过,这样会毁灭我们的。”
她知道他说的是真话。每次他提到别的女人,妒忌会象一把火热的剑,深深地刺痛了她。但明娥这个名字并没有让她感到威胁,而是另一个她不敢提及的名字让她最为担心——卡拉。卡拉怎么办?自从那晚在麦提亚迈克尔终结了彼此的关系后,两人再也没提过卡拉的名字。凯瑟琳可以和迈克尔分享她最隐秘的秘密和最黑暗的恐惧——但这一个除外。她害怕提起卡拉,害怕会失去他。突如其来的恐惧穿过她的身体,她颤抖着。看到她还害怕,他搂着她,给她以安慰,用爱情保护她,直到地老天荒。
第二天,迈克尔在湖边发现了一行足迹,属于小孩子的足迹。再仔细看,找到了更多的痕迹,有新有旧,都是同一个小孩的。
“看来最近我们来了一个未曾露面的客人。”回来时他对凯瑟琳说道。
她惊叫了一声,转身拿起卡其布长裤和衬衫。
“何必要那么做呢?”他问道,“无论是谁看到你穿着衣服都会比看到你不穿衣服更加惊奇。而且,他——或者她——已经看过我们光溜溜的样子了,还有我们每天做的事情。”
“哦!”凯瑟琳又惊叫一声,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将迈克尔的裤子扔给他,“我不是为任何人穿衣服,只是让自己感觉好一些。该死的偷窥贼,叫他去死吧。”
“谁说是‘他’的?难道说你对男人有成见吗?”他说着,取笑着她。
“敢跟我打赌那不是个男孩吗?”她讽刺地说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只有长到14岁,到那时我们才变得更直接。”看到她的反应,他大声笑道:“我倒不会对这个问题担心太多。他大概8、9岁左右。”他伸出手,解开她衬衣的纽扣,摸进她温暖的胸脯,她合上衣襟,他又笑了。
“天堂到此结束。”他遗憾地说道,“我们又回到了人间。”
第二天早上,迈克尔在芦苇丛中逮住了图库姆。为了不让他太害怕,迈克尔蹲在他面前,面带微笑,拍拍他的头,把眼睛睁得贼大的图库姆扛在肩上,回到凯瑟琳身边。图库姆看起来惶恐不安,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恐惧,看起来可怜巴巴地。由于长期营养不良,他的肚子鼓得老高,四肢却瘦得象麻杆。长长的护裆布的绳结松开了,滑到身体一旁,在难堪的时候,它总会这样,让他更难为情。鼻涕开始因为寒冷而流下来,看到凯瑟琳怜惜的表情,图库姆禁不住笑了出声。他是个惹人爱怜的小孩,凯瑟琳被他感动得一塌糊涂。很快,俩人就弄明白,图库姆想让他们跟他回村子里去。现在他被逮到了,他渴望着家里的平安。这可是一个不能错过的人类学研究的好机会,但俩人都不愿离开这个秘密小天地。迈克尔看到她脸上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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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69)
“我们得去,”他对她说,“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在这里,别的观光客会如潮水般涌来。”
俩人收拾了行装,跟着图库姆和猪群,下山来到山脚旁的村庄里。走到村子附近时,图库姆指着小路旁边被野草掩盖的地方,伸出右手的食指,放在左手的中指和无名指间,开始用力快速地摩擦,生动地向俩人表明这里是村里男女幽会的场所。他朝迈克尔和凯瑟琳重复着动作,哈哈大笑。凯瑟琳想到肯定被他看在眼里的一幕,面红耳赤。迈克尔笑着说:
“别担心,毕竟,他接受的教育要比你开放得多。”
她只希望图库姆在向村民讲述时不会说出太难堪的细节。村民开始聚集,有了图库姆的在场,他们受到了欢迎。如果没有他,得花上几天乃至几周的时间建立信任,战士们或许会因为警惕而做出危险举动。
陌生人到来的兴奋平息后,迈克尔和凯瑟琳住进了德格沃泰家隔壁空置的“席里”。图库姆认了迈克尔作自己的“纳米”,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肯让自己搬进去一块住。毕竟,他们还有什么好躲藏不给他看的?他一整天闷闷不乐,但原谅了他们。每天早上去放猪前,他都会去看望俩人。下午回来时,又会过去一趟。迈克尔和凯瑟琳很快学会了达尼语,凯瑟琳记录下了语言的结构和词汇的语音。铅笔和纸张现在是最宝贵的财产,必须用最简洁精确的书写好好加以利用,记录得密密麻麻,但还能辨认出来。她的相机不见了,无法记录达尼人的日常生活,于是迈克尔用素描帮她记录——简单而生动地勾勒出生活的情形。这不单单是记录,而是生动的艺术。
达尼男人,而不是女人,更加注重外表,每天会花上很多时间打扮,互相抓虱子,用木枝做成的小镊子拔干净身上和脸上的毛发,只留下一小撮胡子,只有老男人对外表不在乎。
食物是通过劳作耕种得到的,捕猎主要是锻炼用途,因为大多数猎物都被捕杀殆尽,剩下的都逃进了深山,捕猎比较危险。但时不时,男人们还是能猎到蜥蜴、禽鸟、大大小小的动物,他们很喜欢吃,连昆虫也不放过。
达尼人的生活围绕着战争而展开,主要由男人进行。山谷里的50;000名达尼人分散居住,形成了十二个部落——彼此都是敌人。通常,一个部落每次只与另一个部落开战,但有时也会临时联合起来,进行大规模战斗。瓦里达尼,图库姆的村子归属的联盟,与南方接壤的威塔亚达尼部落联盟是世仇,代代作战。
4个月来,图库姆每天早晨看着迈克尔刮胡子。他喜欢往迈克尔的小镜子里看自己。他惊叹镜中的形象与迈克尔为他画的素描出奇地相象。达尼人除了在仪式进行时在岩石上作画和在弓箭上作雕刻外,没有什么艺术概念。图库姆发现迈克尔的绘画是两个陌生人能做的事情中最神奇最不可思议的。迈克尔给图库姆一根铅笔和一张珍贵的白纸。图库姆为铅笔能画出的东西而兴奋不已。他给迈克尔画了张像,迈克尔庄严地宣布画得很象。
图库姆不单单对刮胡子和画画感兴趣。达尼人从不洗澡,图库姆发现迈克尔和凯瑟琳天天都会去清澈冰冷的泉水沐浴洗衣,觉得是不可思议的危险举动。他们用猪油和木灰过滤的树碱做成肥皂,在皮肤和衣服上涂涂抹抹。图库姆偷偷地试了一回,发现自己身上的一些黑色东西掉进水里,十分惊恐。他总结认为正是使用了肥皂,他们才那么白,他们洗干净了身上的颜色。图库姆发誓要避开水源。害怕自己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阿库尼”——人。
凯瑟琳和迈克尔几个月来种着自己的小菜园,养着从德格沃泰那里要来的两头仔猪。凯瑟琳经常和迈克尔一道去打猎。但有时,迈克尔会去深山,那里野鸭、鸽子比较多,由于路程比较远,得在野外过夜,这时凯瑟琳就得留在家里,因为山区夜晚很冷,她的身体顶不住。迈克尔对她那么重要,以至于他不在的时候,她感觉非常孤单。这也提醒了她,尽管两人一直没说,相聚的日子终究不能长久。最终,他们会分开。然后呢?在他不在的漫漫长夜里她很担心害怕,平时她却很开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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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70)
早上,迈克尔又出发去打猎。图库姆和平时一样,带着热气腾腾的烤番薯和凯瑟琳一起吃。达尼人没有陶具也没有器皿,只有骨刀和竹刀。他们用手进食,用叶作盘,并拿椰壳充当水杯和容器。
图库姆喜欢告诉凯瑟琳村里居民的历史和故事,但他的话并不可靠,因为遇到不清楚的环节他喜欢随口胡诌。他天生是一个讲故事的好手,可惜生活的文化没多少神话故事和口述历史,埋没了他的天才。
“我给你带了些东西。”进屋时他告诉凯瑟琳,并同她一道烤火。
“是什么,图库姆?”她微笑着问道。
“因为你不是‘阿库尼’,因此也没有‘伊代’,也就是没有让你真正快乐的歌唱的种子,所以我带了这些给你。”他摊开手掌,里面有几颗细小的种子。
“这些是什么?”
“山谷里白花的种子,因为你没有自己的种子,可以用这些代替。”他仔细地把种子放进精心编织的叶子袋中,再绕上一根兰花纤维绳子,挂在她脖子上,然后站开几步,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袋子就吊在她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