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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走近,一只大手握住了她,轻轻一扯,她扑入了于宋忻的怀里。
夜空太深,星星太少,明亮的大厅灯光都照不亮这里的黑暗,远处花园里的花香,若有似无,他的指在她光滑的颈项间游移,干燥的指腹抚过她的皮肤,引起她一阵阵地哆嗦。
冷?
是。当然冷的,中秋的夜,气温算不上低,可是有他在身边,这个世界就一直在结冰,从未停止。
要不要热起来,嗯?于宋忻低低的嗓音里,带着若有似无的挑逗,却又无比危险。
太危险了!于佳辰伸手推他,居然意外地一推就开,现在……不可以。迅速地后退。
爸……爸爸还在等我们,不如……回大厅去吧。
胆小鬼。于宋忻的语气里有淡淡的讽刺:不是胆子大了吗?就这样,怎么逃离我呢,嗯?
他,知道了!于佳辰全身的血Y一瞬间全部冻结了。
第八章
于宋忻唇边的笑,冷冷的、淡淡的,带着她所熟悉的凉薄,她的心,也随着那笑沉入最深处。
他叹息地摇头,于佳辰,你也不过尔尔。彷彿是真的失望。
于佳辰的手指紧紧地掐住掌心,用力地几乎要掐断那美甲师花了两个小时才精心做出来的指甲。
不过尔尔?她的忍隐,她用全部的力量,所有的耐性,那么辛苦才做到的事情,在他眼里,其实不过尔尔?
于宋忻把什么都看在眼内,却又不说,欣赏着她为他表演的笑话。
很好笑吗?她的怒火就这样被生生地勾了出来,于佳辰站在那里望着他,手指成拳,紧到不能再紧,他就是如此轻视她的,对吧?
半晌,于佳辰微微地一笑,走上去偎入他的怀里,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让你在这里……占有我,怎么样?
于宋忻沉默了一分钟,淡淡地开口:喔?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顿了顿,唇边的弧度慢慢地往上扬,又凭什么认为,我现在想要你?
这话有够羞辱人的,不过,在他身边久了,她的耐性可以很好。
鲜艷的嘴唇染上明媚的笑,晶亮的眼眸闪着慧黠的光,她贴近他,手指顺着他的腰往下,带着挑逗与勾引按在了他的欲望上,你不想要吗?嗯?
柔若无骨,却又灵活得像蛇一般,于佳辰为他做过很多次,用嘴,用手,亲密的,丢脸的,所有能做的,不能做的,统统都试过,可那都不是她主动的。
这是第一次,不用命令,不用威胁,她主动靠近他。
于宋忻说的话是没错,只要他想要,想对她怎样就怎样,可由他嘴里说出来,却显得分外讽刺,也分外地,激怒她。
怒极反笑,笑得无比妖娆,手指柔得不可思议,一点点地揉按,身子软软地在他身上磨蹭,总是用强,乐趣也是有限的,不是吗?
于宋忻的眼睛,就象是夜空里最闪亮的星子,在这夜色里,在这时有时无的花香中,定定地望着她,很缓很慢地说道:于佳辰,你出息了。
她的心狠狠地一颤,左手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捏紧他手臂上的西服衣服,柔软的布料在她指下揉出无数的褶皱,所以?
you get it。他低下头,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气息交融,你的条件?
这一点都不象是于宋忻的性格,在别人没有亮出底牌前,就已经承诺。
对我好一点。于佳辰说出这句话时,才发现自己的心是酸的,一天,只要一天就够了。
好。
话音刚落,他们对视的眼神中,突然变得暧昧起来。
让我看看,不用强的乐趣在哪里,嗯?于宋忻的手指停在了她的胸前,指下是她疯狂跳动的心脏,病态般地跳动着。
于佳辰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手指开始解他的皮带,金属的环扣解开的声音,在夜色里分外清晰,而她的手居然是抖着的,这种事情,他们做了无数次,可是都不像这次,在这样的场合中。
简直,匪夷所思。
她踮起脚尖,吻在他的下巴上,舌尖探出来,轻舔而过。
于宋忻的气息温暖而好闻,淡淡的薄荷味,清爽无比,吻至嘴唇,在他的唇内尝到了强烈的酒香,这酒肯定后劲很强,因为她未饮先醉。
接吻、抚摸,最初是温吞与迟疑,慢慢地变得火热与急切起来。
暗夜里,于佳辰在他身上妖娆起伏,徐徐磨蹭,如同最最邪恶的罂粟花,在月华下施施然地绽放了。
挑逗的吻,从嘴唇到下巴、脖子一路往下,然后,捧着他的欲望,含入唇内。
于宋忻的手按在她的脑后,总是带着冷静的眼眸,此时多了灼热与热切,分外明亮。
他把她教得,太好了!
在她深深地含吮之后,牙齿的那一记轻刮,他指下微微用力,起来。语气失了往常的平静。
于佳辰吐出他来,颊边一片酸涩,他太巨大,她其实非常辛苦,这样的事情,明明爽到的只有他,可为什么她的身子,也有了感觉……
于宋忻拉她起身,流水一样的裙摆被撩了起来,她被他一把按在阳台的最角落,扶好。简单的两个字,让她明白,他要开始了。
当他直闯而入时,那种强大的饱满感觉,让她疼地细细地喘气:慢……慢一点……
慢一点?怎么可能?
巨大的情欲浪潮呼啸而来时,那些不适,那些担心与害怕,统统无助地退让。
后入的姿势,让于佳辰承受得异常辛苦,就算早已汁Y淋漓,也于事无补,疼是必然的,可除了疼,还有另外一种更为剧烈的,更加可怕的感觉……高C。
她抖着身子咬紧嘴唇,闷闷地哼着,颤抖着,绞紧他。
这样就到了,嗯?于宋忻轻轻的笑声,此时听来分外地动听,这就是你所谓的乐趣?看来还是很有限。从她的体内抽出来,抱着她转过身来,将她抵在墙壁上,再次进入。
她已到顶点,敏感而瑟缩,这样扎实的摩擦,简直要命,被他托抱着,手臂自然而然地搂住他的脖子,怕掉下去,纤长的腿儿紧紧地缠上他的腰。
他体力向来是极好的,轻松地举起于佳辰,你来。
她来?望着于宋忻唇边的笑,她来便她来。
未完全盘起的黑发漆黑如瀑,随着她诱人的起伏,甩出妖艷的弧度,这样的姿势,她紧窒非常,却又可以入得很深,衣裳未褪,只有最最私密的地方进行着人类最最亲暱的行为。
隔着一层玻璃与布料,那里人声鼎沸,衣冠楚楚,而他们,则在这里做着这样的事情,这种感觉,实在是……
啊!他那一下太深入,擦过于佳辰最嫩的那块,引来她失控地尖叫。
小……辰?熟悉的嗓音隔着玻璃隐隐地传来。
于佳辰的身子猛地一僵,是妈妈的声音!她刚刚的声音肯定被听到了!
脸上绯红的颜色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她傻傻地望着于宋忻,失去了反应。
你在外面吗?试探性的话语,她不确定自己刚刚听到的若有似无的声音,是不是真实的,王妙曼的声音隔着玻璃传来,迟疑地慢慢接近。
于佳辰愣在那里,全身热烈奔腾的血Y剎那冷却,偏偏那个男人却不管不顾还在持续着!
你……呃……不要……于佳辰挣扎着想要从他身上下来,可她的气力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真的要我停,嗯?于宋忻在她耳边低低地说着,话语间还带着磁性的微喘,她听得身下又不对劲起来。
唔……
那你还夹那么紧?她不动,那换他来,于宋忻身下的动作越来越快,重重地顶进去,每一记都顶到她的最深处,顶得她又急又爽,简直被煎熬到快要发疯。
于佳辰清丽的眼眸越瞪越大,几乎绝望地听着那越来越近的高跟鞋声,一下一下,象是踩在她的心脏上一般,如果被妈妈看到……那……
于夫人,今晚的宴会真的很成功。
一声客套的寒暄,暂时止住于佳辰的恐惧。
谢谢你,王董。
熟悉而且熟练的对话,礼貌上,王妙曼至少会跟人聊上几分钟,所以,她只有几分钟的时间解决目前的尴尬。
拜托,停下来。于佳辰搂着他的脖子,细声细气地哀求。
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知道怎么做才有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示弱未必可以成功,但不示弱,一定会很糟糕。
于宋忻太变态,又太可怕,他做的事情,完全超出她的想象,她实在不是他的对手。
我为什么要,嗯?于宋忻抬起她的下巴给了她缠绵悱恻的一吻,吻完之后,她的身子软成了一池水,丝毫力气也没有。
让她看到又怎样?于宋忻唇边的笑,嘲讽的意味十足,这样的事情,她应该……
于佳辰挺起身子用力地吻住他的唇,堵住了他未出口的话,那样的话,她不想听,也不要听!舌头探进他的嘴里,勾弄着他的,然后……重重地一咬!
明明是疼痛的,可他却没有松口,反而主动地吮住她的舌,拖进他的嘴里恣意的纠缠。
她一向最怕他这样的吻,激狂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吻完后却又觉得心里一片空白,眼睛里除了酸涩,还是酸涩。
于佳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脸蛋埋了进去,冰凉的Y体染湿他的皮肤,拜托,求求你,不要让她看到……
她的要求,也只有这么多而已,于佳辰太了解自己妈妈的性格,她一旦有了怀疑,一定会来查看清楚的,一时的绊住,真的只能一时。
于宋忻停住动作,望着她。
时而骄傲,时而妩媚,时而倔强,时而柔弱,于佳辰在所有人的面前是高傲任性的于家大小姐,可在他面前,她没有任何底牌。
于宋忻还是那句话:我为什么要?
求求你……她可以不要自尊,什么都不要,只求他不要做得那么过分。
嗯?
落地窗里礼貌的寒暄已经接近尾声,于佳辰急到不行,我会听话的。挺起身子在他的脸上胡乱地吻着,拜托……
她的眼泪,咸咸的、涩涩的,那样的滋味,从嘴唇一直沁入他的心里。
她会听话?才怪,不过……
他抱着于佳辰,让她从他身上滑下来,身体分开时,她抖了一下,那种细细的摩擦,让她敏感地瑟缩着。
佳辰,你在不在外面?王妙曼等对方走远,才再度开口问道。
怎么办,怎么办?她急得站都站不稳,这里只有这么大,躲无可躲,被妈妈看到他们住这里的话,怎么解释都解释不了。
于宋忻一手撑在阳台的雕花矮壁上,轻松地纵身一跳……
啊……你……于佳辰心下大急,飞快地奔过去,看到他安全在落在地上,那颗突然提起的心才放了下来。
幸好,这里只是二楼。
于宋忻朝她伸出手,跳下来。
今晚的月色,实在算不上清朗,可为什么她却可以那么清楚地看见,那只朝她摊开的手掌?她记得那掌心的温度,记得他握住她时的力量。
就算害怕过、恐惧过,可是这只手,握着她走过童年,伴她成长。
她……
拎起裙摆,不算灵活地爬上去,纵身一跳。
于佳辰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阳台,那扇落地窗被推了开来,王妙曼望着空无一人的阳台,微微皱了皱眉,没人?这孩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她落入于宋忻怀里时,居然没有丝毫的害怕,从来没有担心过他会接不住她,让她受阳。
从空中落下来的那不到三秒的时间里,于佳辰突然发现,在某方面她居然是信任着他的。
突然就觉得绝望,前所未有的绝望,有的事情,就算努力地忽略,告诉自己不可能,可它还是发生了。没有将来,没有希望,没有丝毫的可能,一些心底最深的感觉,在这样一个无星无月的夜晚,翻涌而出……
她在他的怀里,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怕吗?轻浅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怕。这世上还有比于宋忻更可怕的人吗?躲都来不及,逃都逃不掉。
于宋忻抬手,抚到满掌的湿意,恨吗?
恨。她多恨他呀,从九岁那年开始,这股恨意从未停止,与日俱增。
那就继续恨。有些话,在黑暗中比光明里更容易说得出口。
我会的。于佳辰抬头搂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绝望般,没有明天似地吻着他。
于宋忻握紧她的腰,将她搂抱起来,回吻她。
他们滚入了高高低低的矮丛中,柔软的草地随着激烈的动作,碾出新鲜的气息。
大瓣大瓣的花朵纷纷摇落,掉在了她的发间、唇上,落在了她柔软的皮肤上,在撞击中、摩擦中,揉出芳香的汁Y,直沁心脾。
于佳辰抱住他的肩,雪腻如玉的长腿紧紧地缠在他的暇间,秀气的眉皱了起来,眉眼间染上绯红的色泽,鲜艷的嘴唇喘息着、呻吟着,在他身下,欲生欲死。
没有将来,那便不去想将来:没有希望,那便不要那分希望。
当那种熟悉的浪潮扑过来时,她哭得喘不过气来。
于宋忻抱着她,任她在他怀里放肆地哭着,沉默无语。
年幼的于佳辰,任性刁蛮,无人敢惹,可她却会对他撒娇,会在他怀里娇声娇气地哭,要他哄,要他呵护。
长大后的于佳辰,依旧会在他怀里哭,只是不会再有撒娇,也没有再期待被呵护。
再倔强,再逞强,她也不过才十八岁而已。
不知哭了多久,她的声音一点点地弱下去,只余可怜兮兮的抽泣。
他的手,慢慢地抚了抚她的发,去日本吧,三天。
于佳辰沉默了好半晌,手臂紧了紧他的腰,脸蛋埋入他的胸膛里,轻轻地磨蹭了下,甜甜地、糯糯地应道:好。
***
答应给她的一天,于宋忻给了三天。
这是九岁之后的他们,过得最平静的三天。
秋天的岐阜安静纯美得如同青石上静静流淌的山泉溪水,没有喧杂声,没有刺耳的车声,这里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宁谧安详。
枫叶虽未到最灿烂的季节,但半黄半红的树叶映着透明的溪水,湛蓝的天空,风中摇摆的芒草,紫色的秋樱浅浅地绽放,明媚暗涌,美到让人心碎。
柔软的棉质长裙,简单的没有丝毫缀饰的t恤,踩着轻便的帆布鞋,艷阳下的于佳辰,清爽怡人,青春貌美。
身边的男子,温润淡雅,永远干净如新的衬衫,深色的长裤,简单的穿着,却分外出尘俊逸。
这是他们之间难得的平和,没有伤害,没有战争,没有血腥,也没有仇恨。
他们如同这世上最最普通的男女,默默相伴,静静而行。
于宋忻答应对她好的,所以她拥有了不可思议的三天,不是宠爱,不是炽恋,只是平静地陪伴,这样的日子,如同richard clayderman指下轻轻弹奏出来的秋天般,悠远安心。
短短的三天,于佳辰知道,已经在她的心底留下了深深的记印,因为他们都明白,他们之间,不会再有这样的日子,不会再有这样的宁静……
蓝到不可思议的天空,清澈到令人屏息的泉水,都随着飞机的起飞,而永远在停留在身后,无法回头。
从岐阜回来后的时间,过得飞快。
农历新年已经到来,除夕之夜,于家三口过得还是比较高兴的。
于宋忻照例在英国没有回来,自从他去英国留学后,就没有在于家过新年,每年寒假都是匆匆回来几天又飞回去了。
今年依旧不例外,听说他的实验室新的计划到了关键的时刻,因为他回台湾教书,所以进度没有他在时那么快,实验室急call,等学校一放寒假,他就直接飞过去了。
他不在身边的日子,于佳辰是觉得轻松的,视讯那头,永远是一室的空寂,没有他在,反而自在。
只除了偶尔她的脑海里会闪现那头闪亮如火焰般的红发,还有那双搭在洁白长袍上的漂亮手指,偶尔,真的是偶尔,因为她立刻就会驱散这样荒谬的画面,只看眼前。
她陪在父母的身边,偶尔跟舒以安出去逛逛街,这样的时光,还真是好。
元宵节过完,新的学期就开始了。
新的一年注定是不一样的,于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于兴业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停过。
于佳辰一向都不太理公司的事情,不过过年在家里听得多了,知道宏大与fc集团的合作非常顺利,随着合作案的推进,于兴业又投资了很大一笔跟fc做另外一项的合作,甚至违反了他一向做生意的原则,向银行贷了数额惊人的巨款。
小辰,我们宏大这次真是碰上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了,看来我的梦想要提前十年实现了。于兴业高兴地拍着女儿的肩膀,一脸的兴奋难挡。他最初的想法是希望花十年的时间能够成功打入欧洲市场,谁知道机遇的事情,真的是可过不可求。
这次上天垂青,让他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跟欧洲数一数二的大财团合作,简直让人作梦都要笑醒。
看到爸爸那么高兴,于佳辰自然也为他开心,虽然她对爸爸将他所有的一切都拿去投入这个开发案,还向银行贷了那么多钱这个做法,实在有些许担心。
不过于兴业做事一向谨慎,从来都不做没仃把握的事情,所以既然他作了决定,自然是有充分考虑过得失的,她肯定也是支持自己的爸爸,为他高兴的。
二月、三月、四月……就在这种带着些许兴奋与躁动的心情里过去了,于宋忻一直都没有从英国回来,听说他的计划到了最最紧要的关头,要专心做研究,所以学校这边也无法兼顾。
他原本会来这里教书,也只是因为他的恩师请托,人情性质ia学校更是只要请到他就已经开心到不行了,他教了一学期,已经是赚到,哪里还会不高兴,再说,学校也不敢得罪他,只希望他以后有时间再来兼几堂课,这就皆大欢喜了。
五月的时候,夏味已浓,于佳辰抱着课本从学校慢慢地往租屋处走,她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近,走路不用二十分钟,她很享受每天这样慢悠悠地行走的乐趣。
舒以安要去打工,所以她是一个人,不过无所谓,一个人有一个人的乐趣。
她低着头,一格一格地数着红色地砖,踩着夕阳的影子,怡然自得。
当一道Y影遮住了她前进的道路时,她飞快地抬起头来,却在入眼的那一瞬间,觉得失望无比。
第九章
她在期待什么?于佳辰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于……于同学……对方年轻英俊的脸庞涨得通红,只是叫她的名字而已,他的脸红得就快要滴血。
这样的画面,这样的语调,这样的场景,从小到大,她见过无数次,自然明白。
什么事?冷冷的神情,冰冰的语气,就算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这时的她跟于宋忻简直一模一样。
我……我……很……很……喜……喜欢……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却怎么都说不完整。
喜欢我?于佳辰怀疑,她再不帮他说完,他可能会直接爆血管了。
他的脸又涨得更红了,手足无措得不知该往哪里摆,手掌用力地揉了揉头发,似乎想要自己清醒一点,好好的一个型男,被他自己弄得完全无法见人,我……我叫……王……
我对你叫什么,没有兴趣。女王般高傲的声音,她抱著书本后退几步,夏日的夕阳映在她的背后,一片灿烂,我也知道你要说什么,表白而已,有那么难吗?冷冷地一笑,不过我可以现在回答你,我不喜欢你。
我……为什么……
于佳辰在心底叹气,这么多年,嚣张的、痴情的、纯情的、花心的,什么样的男子追求她都遇过,让她处理起来都是干净利落毫不手软,因为如果她的手不快,那么遭殃的那个人,就变成了她,所以她在拒绝人的这方面,经验非常丰富。
只是这次,她突然有些微的不忍心,突然觉得,喜欢一个人,并不是错,不应该得到那样的对待,不过如果不可能,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这样才是对的。
不喜欢不需要理由,我就是不喜欢你。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男子这次话倒是说清楚了。
你是谁重要吗?
那等你了解我了,会不会……
不会。于佳辰回答得再干脆不过,先生,我根本就不想了解你,ok?如果每个人我都要了解之后再拒绝,那我岂不是要忙死?我对你没兴趣,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们之间不可能,如果你听不懂中文,我可以用英文再说一次。
不……不用……他的脸又红了,这样直截了当的拒绝,有够伤人的。
那我可以走了吗?你挡到我的路了。
深深的伤口,再C多一刀,他定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除了于宋忻,对任何人于佳辰都有一股天生的傲气,不退让、不妥协,她抬着头冷冷地看着那个堵住路口的男子,神情高傲,不急不躁。
对峙不到三分钟,男子在她这样的眼神下,败下阵来,低着头,默默地侧过身子。
于佳辰举步继续往前走,过了前面的转弯,就可以看到她的住处了。
男子定定地望着她挺直的背部,漂亮的长发被微风吹起,在夕阳下泛着纯金色的光,温柔无比。
突然,勇气倏生,他大声地喊道:于佳辰!
她完全当没有听见,继续往前走。
我不会放弃的!握拳继续大吼:我喜欢你,我要追你!这是他努力了那么久的时间,酝酿了那么长的时间,才可以说出来的两句话。
她转弯,轻松地消失在他的眼前。
这样年轻的、热血的情绪,她从来都没有过,也不想拥有,他不放弃,只是让自己多伤几次而已,又何必。
于佳辰抬手,将被风吹得飞扬的发丝理好,望着行道树上鲜郁的绿色,这样的天气,真的很不错,除了那个闯出来的意外,这一天过得平静而又满足,她喜欢这样的日子,时间浅浅滑过,岁月默默流淌,一切静好。
看来你过得不错。一道清浅的男性嗓音在不远处响起。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她猛地地转头,看见浓浓树荫下站着的男子,染着英伦的古典尘息,一派的清隽绝伦。
于佳辰唇边浅浅的笑凝结了,之前那个男生叫得那么大声,他肯定是听到了。
太惊喜了,嗯?
是惊吓,自由得太久,都忘了自己原来是不自由的。
走吧。
去……哪里?
于宋忻斜斜地的挑起一道眉,唇边的笑意味深远,你说呢?
***
自然是饭店。
简洁的套房,名家的设计,精心的摆设,在在流露出一流的品味,只是卧房里的两个人,都无心欣赏。
很久没做,她疼得如同初次般,眼泪止都止不住。
可是她的身体已经习惯了他,再疼,做下去还是会有反应,汗Y恣流,情欲翻滚,一整晚的不知疲倦,到后来她哭得嗓子都哑掉,一声一声地哀哀求他,依旧无动于衷。
最后还是做到他尽兴了才罢休,只是那时的她早就人事不省。
再次醒来的时候,一室的黑暗,不知是白天还是夜晚,她刚一动身子,那种酸软的感觉让她差点呻吟出来,战况惨烈。
醒了?淡淡的男性嗓音,从不远处传来。
定睛一看,于宋忻坐在远处的沙发上,打开的笔电闪着微蓝的光,映得他的五官分外英挺俊美。
醒了就去洗漱,你还有四十分钟。
什么?四十分钟?一开口才发现她的嗓子哑到不行,不过于佳辰早已习惯。
每次分别几个月之后,必然会有这样的一个夜晚,疼痛煎熬,抵达巅锋时的高C、哭泣、哀求,换来的是永无止境的折腾,他不会放过她,自然也不会心疼她。
飞机。
她不懂,一点都不懂。去哪里?
澳洲。
去哪里干什么?
你还有三十八分钟。
她明白了,于宋忻不会再多说什么,更别说解释,刚刚他会开口,只是为了告诉她这个决定,而不是征求她的意见,她真傻,居然去问。
咬着牙起身,拿起搁在一旁边的浴袍披上,一步一步慢慢移到浴室。
一边刷牙,一边望着镜子里苍白的女子发呆,之前养出来的红润气色,又没有了,在于宋忻身边的她,从来都是苍白无力的。
坐上他的车子,望着路边飞逝的风景,她一直都是沉默的,问是问不出来的,他要说自然会说,不说,问了也白问,何况这么多年,她早就学会了少说话,这样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可再少说话,也不代表可以什么都不知道吧。
一直到坐在飞机柔软的座椅上,她都傻愣愣地无法反应过来。
在她上机前,于宋忻只是很简单地说了几句话,事实上,是下了指令:去澳洲度个小假,等我去接你。意思是说,只有他去接,她才能回台湾。
疯了,都疯了!莫名其妙把她丢到澳洲,就算衣食住行都安排好了,她还是没有办法平息自己越来越上升的怒火。
上机前,于佳辰不得已打电话跟爸爸说想去澳洲玩几天,于父一向都是宠她宠到没有原则,虽然未到假期,也不怪她贪玩,只叮嘱她小心照顾自己。
照顾自己?澳洲此时已经进入寒冷的冬季,根本就不会是她选择旅行的地方,她很怕冷,非常非常怕冷,台北冬天十几度的天气,都让她冷到连家门都不愿意出,何况去澳洲。
而墨尔本一向是Y雨潮湿,冷风一吹,简直要冻到骨头里。
于宋忻这人肯定是故意的!
就算要发配她,也不必挑这么冷的地方吧,明知道她一向最怕冷!
***
到了澳洲,于佳辰整天缩在公寓里不愿意出去,幸好于宋忻这人会莫名其妙的变态,但对她的生活还是安排得很妥当,有管家会打理家务,她不用在这样的冷天出去觅食,每天都赖在柔软的椅子上看书。
三层的公寓,她基本上就在三楼没有下去过,这里有一间图书室,里面的藏书丰富到让她咂舌,最重要的是,这不是于宋忻在剑桥家里的那一整面书墙,全都是专业书籍,她看都看不懂,这里的书,全是她喜爱的小说、游记等杂七杂八。
说起来于佳辰个性其实有点古怪,她是那种只要有书,可以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一切现代科技都ok的人。
她喜欢的书种类又很广,除了于宋忻那些她看也看不懂的书外,其他的她都可以看得津津有味。
以前跟于宋忻在一起的时候,其实大部分都是各做各的,他自然不是善谈的人,而她在他面前素来都是能沉默就沉默的,这种时候,他做他的研究报告、资料运算,她翻她的书看,不去想他们之间那种复杂的纠缠的话,其实尚算温馨。
在这里她经常一本书,一壶茶,可以消磨一天的时间。
窗外是墨尔本最典型的冬季,滴滴答答的冷雨,冻彻心骨;室内温暖如春,香味弱弱的清茶与微微浅黄的纸张,这样的日子,过来其实最为惬意。
平淡的时间过得久了,反而不知到底过了多久,一个礼拜,两个礼拜,还是一个月?分针与时针的走动,于她而言已经失去了意义。
她除了耐心地等待那个该来的人,别无他法,可是她却没有想到,她等到的居然是爸爸的电话。
小辰。
爸爸,你怎么了?敏锐地察觉到爸爸声音的不对劲,于佳辰立刻关心地问道。
你还在澳洲?
是。
爸爸……爸爸……于兴业的声音抖了抖,象是在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我给你订机票,你现在去瑞士等我们。
爸爸,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了?于佳辰立刻紧张地站了起来,担心不已,她的爸爸很少有这样的语调,肯定是出大事了。
公司……唉……先不说了,你记住,立刻收拾一下去机场,我会给你订好机票……顿了顿,于兴业想想觉得不妥当,算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小辰,你乖乖在澳洲等我,我跟你妈妈会去接你。
爸爸,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未知的事,从来都是最恐怖的,她感觉得出来,电话那头爸爸的心是乱的,于是她也跟着乱了起来。
是公司出了点事,你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你记住乖乖等我去接你,然后我们一起去瑞士。
好。这种时候,于佳辰明白,就算自己问,也只是添乱而已,不如等爸爸他们来了,见面再仔细问。
小辰,你要记住……于兴业的语气里有着哽咽:你是爸爸最宝贝的女儿,只要你好,爸爸怎么样都愿意。
爸爸……于佳辰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爸爸,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有我。
乖。于兴业点着头,等我。
好。
电话挂断,两种心情,一种焦急,一种担心。
于佳辰不知道自己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她不敢问,现在的她,除了等待,没有别的办法。
父母会过来接她,那她就乖乖等着好了,其实她都这么大了,经常各国跑来跑去,根本就不用担心,她可以直接跟父母在瑞士会合的,可于兴业还是不放心,他从来都是这样,永远觉得她是孩子,永远都不放心,做任何事情,都怕她会受伤,怕她会不开心。
有这样疼她的爸爸,就算这么多年的痛苦隐忍,都是值得的。
对了,她要赶紧去找一找护照,等父母一到就可以立刻出发。
***
深夜如浓雾,就算灯光都照不亮一室Y霾。
于兴业望着站在他面前的男子,明明熟悉的容颜,却突然觉得陌生,却又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好像时光就这样一瞬间急远倒退,原来曾经的曾经,从来都没有过去过。
我该说你贪心,还是该感激你的贪心?清俊的男子静静地站在半明半暗的地方,望着怒极攻心的人,唇边的笑是真正的愉悦。
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
忘恩负义?男子唇边的笑更明显,谁的恩,谁的义,嗯?
于兴业一时间心跳加速,血色顿失,大声地吼道:我养了你这么多年!
是吗?所以我要感激你?
当年你父亲……于兴业的语气一顿。
说下去。男子的声音温柔得象是夜晚的低语:我等着听。
这样的男子,真的是那个从小就斯文儒雅的人吗?于兴业一时间完全傻眼,自许阅人无数,自许眼光如炬,可偏偏,却被眼前的男子给骗了过去。
当年的他,明明才七岁呀,当年自己明明确认了这孩子对那件事一无所知,才会收养他的呀,可听他的语气,他似乎是什么都知道了,我……你……
嗯?
这样神情,这样的语调,跟当年的何紫宣一模一样,是了,他长相跟他的妈妈很像,就连性格都是。
看于兴业沉默,男子眼底的讽刺更浓,你不说,我来替你说吧。你自然是以为当年的事情没人知道,但事实上,你当年的确做得手脚干净不留痕迹,可是却没有想到,我父亲在临死的时候,把那本他觉得有问题的帐册锁在了银行的保险箱里,而没有被你一把火烧掉。怎么,很遗憾吧?有的东西,别人看不出来。不代表他会觉得没问题。
你……怎么会知道?
这世上只要有心,任何事情都可以查得到。他定定地望着于兴业,漆黑的眼眸在半明的光线下闪着锐利的光,很多事情,不是推给已经不在的人,就是真的结束。
什么帐册,我不知道!于兴业用力地一拍桌子,你不要在这里胡说!
你自己做的帐册,你不会不记得吧?
当年的于兴业在失意之时,被好友延揽进公司,时间过去,金钱腐蚀的不仅仅是欲望,还有人心。
明明是一样的出身,好友宋瑞可以成为大老板,而于兴业却还是要仰人鼻息,他不甘心。
于是利用好友对自己的信任,巧立名目,以合作开发案为由,与别的公司联手,套牢了公司大量的现金,趁着好友因生意不顺而心烦意乱,将他灌醉,带他去澳门豪赌,一次赌掉了数额惊人的财产。
可是好友家底深厚,这样的豪赌,他赌得起。
偏偏身边有个时时在谋算他的人,宋瑞也输不起,一次、两次,几次别有预谋的开发案,最终将公司的资金全部套住,无法动弹,再然后那些看来光明的开发案,一次次像炸弹一般连锁爆炸,炸得体无完肤,再大的家业,都无力支撑。
年少一起打拚的挚友,发达后不忘扶持的那个人,成了最终背叛的那个人。
欠了银行整整六亿,赌场的高利贷居然拿着宋瑞从未签过的债据,说他欠了整整十亿,他明明没有,可偏偏那个签名,是他的。
三十五岁的宋端,年轻有为,英俊潇洒,带着他漂亮动人的妻子,何紫宣,打了通电话给他们的儿子,语气平静,从容自持,然后,从公司三十七层的顶楼跳了下来。
万念俱灰,极度的惨烈。
那时的宋忻,他的儿子,远在英国,毫无所知。
再后来,于兴业出现,将他从英国接了回来,于是成了一切的开端。
听到于宋忻不徐不急地将当年的事情,像讲故事一样讲出来,于兴业听得心惊R跳,彷彿当年的事情又在眼前重演一遍一样,分毫不差,可他还是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