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小黑美人目的明确地向前走着,赤兔马有一搭无一搭地边走边啃路边的野草。侯七则悠闲地溜达着。
侯七是那种乡下人,出了门,下死力气干活挣钱,回到家就成了大爷了。成了大爷的侯七,真像是个浪荡汉子,闲来无事,漫不经心地溜达。
这条沟做的路很少有人,除了婆姨们结伴打水走。可这会儿,不是婆姨们打水的时候,所以没人。婆姨们打水一般是下午,吃过响午饭,收拾停当,再出来打水。当然,是现在这天,要是热天,婆姨们会一早来打水。
走了一会,侯七觉得闷得慌,就跟赤兔马说起了话:〃神神,以后你就得跟我一起啦,你说咱是在家,还是穿州过府?〃
赤兔马跟没听见似的,继续找青草啃。
〃你咋也成吃货了?和你说正事呢。〃侯七见赤兔马不理自己,不乐意地说。
赤兔马突然回过头,看了一眼侯七。
〃你个神神,听着咧。〃侯七明白了。
〃带着你穿州过府不是不可以,可是你又不肯驮个东西,我要是再推个车车,怎么弄着你呀?〃侯七犯愁地说。
赤兔马又不理它了。
〃难办,真是难办呵。〃侯七看赤兔马啃草啃得挺来劲儿,便也过去,揪了一根草,放在自己的嘴里。
青草是苦涩的,侯七一口啐了。可啐掉了草,后味又是甜的了。侯七便又揪了一根,叼在了嘴里。
得想个办法,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侯七叼着草,在心里琢磨着。
有啥好办法呢?这马要是能驾辕,套上挂车,那就美气了。侯七想着。
不对,要是他真肯驾辕,自己可就真的摸不着它了。不能想这事儿。侯七又想。
可这不行,哪成呢?侯七继续犯愁。
侯七是个有主意的,而且走南闯北的,去了不老少的地方,有见识,更有主意。可今天这是怎么的了?侯七也是不明白。
像以前那样,肯定是不行了,带着个马,不方便,可是不带它,把它搁在家里?这家伙看来是闲不住的神神,把它放在家里,就又是给针针找事儿。要是成天遛它,针针也就别干别的了。还得把它带走。真要是不行,还得训训它。
侯心边走边想心事,赤兔马见他半天不说,便不再啃草,走到了侯七的身边,蹭着侯七走。
侯七一见,乐了。他对赤兔马说:〃你咋跟个小孩子似的,大人一会不理你,你就又粘大人啦?〃
侯七说完,拍了拍马的身子。
赤兔马听侯七说完,就又离开他,继续边啃青草,边向前走。
想事儿最分神,分神走路不累人。侯七没觉得累,就到了河边。
最先发现河水的是赤兔马,他闻到了河水的气味,撒开花地向前跑去。
赤兔马进入河里,到了没膝的地方才站下,低头饮起水来。等到侯七和小黑美人赶到,赤兔马都饮完了。
侯七来到河边,看到赤兔马要往岸上走,侯七扬手赶了一下,不让它上来。
赤兔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站下了。
侯七先把小美人身上的驮子卸下来,然后退了衣服,光着下了水。下水前,侯七还揪了一把草。
下了水后,侯七撩着水,给赤兔马冲了下,然后又用手里的草沾着水,给赤兔马刷洗。
小黑美人站在岸边伸头饮过水后,依旧站在岸边看着他们。
马和人一样,也喜欢干净,也喜欢洗澡。赤兔马让侯七洗得很舒服,咴咴地打着响鼻。
小黑美人看着高兴,也〃阿姨阿〃地扬头叫了起来。
细细地给赤兔马洗了一遍后,侯七拍了拍它,说:〃上去吧。〃
说完,侯七率先上来了。赤兔马也随着他上来了。
上了岸,侯七来到小黑美人身边,对他说:〃走,我也给你洗洗。〃
侯七说完,又揪了一把草,牵着小黑美人下到水中。
小黑美人胆小怕水,开始拧着劲儿不想下,后来侯七硬拉了几下,它才下来。
侯七一边洗一边对小黑美人说:〃怎么着,你还真拿自己当个小女子了啦?〃
小黑美人像是听懂了,先是晃了晃头,然后又冲着侯七眨了眨它的双眼皮儿。
〃你跟我眨眼没用,要眨,跟它眨去。〃侯七看见小黑美人冲自己眨眼了,于是拍了拍小黑美人,笑着说。
小黑美人像是又听懂了,不好意思了,低下了头。
见小黑美人这样,侯七开心地大笑了起来。
听到侯七的笑声,在岸上溜达着的赤兔马停下脚步,看着他们。
侯七一见,拍了拍小黑美人,说:〃快眨,它看你呢。〃
小黑美人把头低得更低了。
侯七一见,拍着小黑美人,大笑着说:〃你还会害羞,你也成神神了。〃
笑过之后,侯七加快了洗刷速度,很快就将小黑美人刷了个遍。
刷完之后,侯七再次拍拍小黑美人说:〃上去吧,去找你的情哥哥眨眼去。〃
小黑美人抬蹄上了岸。可上岸后,小黑美人却没有去赤兔马,站在岸上抖着自己。
〃你这灰女子,还拿上劲了。〃见小黑美人没去找赤兔马,便数落了一声。
小黑美人没有反应,还是在抖它的身子。侯七一见,没了兴趣,便洗刷起自己来。
记不得多久没洗澡了,侯七越洗越舒服,侯七索性躺到了水了。
岸上的赤兔马见到侯七倒在了水了,猛然从岸上冲下来,直冲到侯七的跟前。
〃你闹啥呢?〃赤兔马冲过来,吓了侯七一跳,险一险呛了水。
赤兔马像是不好意思似地,低下了头。
〃你是怕我淹着,对吧?没事,我玩水呢,你上去吧。〃见赤兔马这样,侯七明白了,拍了拍它,解释着说。
赤兔马转过身,上岸去了。
〃嘿呀,还怪仁意的。〃侯七开心地对赤兔马说。
被赤兔马这一搅,侯七洗澡的兴致淡了,他把撩水把自己冲了一下,就上岸了。
上了岸,侯七走到小黑美人跟前,对它说:〃你快去找你的情哥哥,一会可就走了呵。〃
小黑美人还不动。
侯七生气地说:〃你个灰女子,看你能拿到什么时候。〃
说完,侯七坐到了自己的衣服上。
这会的太阳开始有热度了,晒得人暖洋洋的。侯七舒服得眯起了眼。
011章 贤妻马针针
见侯七不看自己了,小黑美人慢慢地挪动起来,悄悄地往赤兔马身边凑。
赤兔马没在意小黑美人过来,依旧有一搭无一搭地啃着草。
见赤兔马不理自己,小黑美人靠上去,蹭了蹭赤兔马。
小黑美人这一蹭,没有蹭出情意来,却蹭出来了脾气。赤兔马不高兴了,一挺身,撞了一下小黑美人。小黑美人那经得住赤兔马的撞击呵,它险一险没被撞趴下。
赤兔马撞击小黑美人,发出的动静很大,侯七听到了,一回头,看见了小黑美人差点没被撞倒。侯七生气了:〃干甚,你干甚!〃
侯七冲到了赤兔马面前,斥责着它。
赤兔马无所谓地甩了甩尾巴,没事儿人似地继续啃草。小黑美人真像是个受了气的小娘们似的,凑到侯七的身边,蹭着侯七的光身子。
侯七安慰般地拍了拍小黑美人,然后上下打量着,看它受不受伤。
洗干净的小黑美人,真叫一个漂亮,体毛黑黑的,发着亮。嘴边的白毛也白得发亮。
真是头漂亮的小毛驴。侯七没看到伤,却看到了一头漂亮的小母驴。
〃过来,让它给你当老婆,你干不干?〃侯七看着小黑美人,突发奇想。
赤兔马依旧啃着草,不理侯七。
〃看把你神气的!告诉你,这事就这么定了。〃侯七用命令地口气说。
赤兔马还是没理侯七,可这回它不吃草了,抬起头,顺着原路,就往回走。
〃你个熊马,你个熊马。〃侯七生气地叫起来。
赤兔马依旧不理侯七,继续往前走去。
侯七见赤兔马不听他的了,也没招了,只能过去,把驮架放在了小黑美人身上,然后又到河里把水桶打满,放到了小黑美人身上。做完这一切,侯七又过去拿起衣服穿上。然后又在草上蹭了蹭脚,穿上了鞋。
侯七牵着小黑美人往回走,去追赤兔马了。
侯七家来人时,针针一直没见人。
早上起来,针针一照镜子吓了一跳。自己那神情,跟往常不一样,是那样的。于是,针针再不敢抬头看人了,怕人家看出了,羞死。侯七走了,村里的人都散了,针针才出来归置院子,进行收拾。
针针先是扫院子。拿着扫把一点一点地,边扫边想着心事。
刚才,针针照镜子时,看到了一个脸色红扑扑,眼睛水汪汪的俏女子。先前,针针爱下七哥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那时,针针娘一眼就看出来了。娘当即就骂了针针,而且还把针针关在了家。事后,针针问娘为甚关她,娘告诉她,这种模样,就是那N线的母驴,叫春呢。从那以后,聪明的针针知道,那模样不能让别人看,只能让她的七哥哥看。
昨黑下,在炕上,俺一定就是这模样,要不七哥哥咋就看不够。针针又想。七哥哥真是有情义,真是个会爱人,他咋就能把人爱的心都化了,身子都酥哩?能有人这样爱自己,俺马针针就没白来这世上走一走。想到这儿,马针针自豪的挺起了腰。
扫过院子,针针又拿起侯七的衣服洗起来。侯七的衣服没知道多久没洗了,一股子臭汗味。可马针针却不嫌。不但是嫌,马针针还把脸埋在侯七的衣服上,使劲儿地闻。这是七哥哥的味呵。闻着七哥哥的味,针针就想起了他的怀,他的手,想到昨黑下和七哥哥在炕上走。想着想着,针针儿就不行了。
羞死个人了。马针针克制住自己,把七哥哥的衣服,按进水里,洗了起来。
侯七回来了,七哥哥就在身旁了,马针针心里就是一个欢唱,洗着洗着衣服,针针轻轻地哼起了歌子:
〃山丹丹那个开花哟,红格那艳艳,七哥哥拉针针地手,两个人儿把拉。七哥哥想妹妹在七哥哥心里头留,妹的心里有没有七哥哥的手?七哥哥怎么能说下这样的话,七哥哥一直在妹的心里头〃
快到村口,侯七带着小黑美人才撵上赤兔马。其实,赤兔马并不是侯七撵上的,而是它站在那里等他们。
侯七一见赤兔马,就不快地说:〃你看你,你妹子还驮着一驮子水,你也不知道心疼个人。〃
可赤兔马并不看小黑美人,没事人似地晃晃头,甩甩尾,打着响鼻。
〃你神神的心真硬。走吧,回家。〃侯七见赤兔马这副样子,也没招,只能说。
赤兔马听侯七说完,又带头往家走。
针针洗完衣服,又给牲口备下草料,正想出去张望一下,看侯七他们回来没有,是做不做饭时,赤兔马回来了。
赤兔马走到针针的跟前,用头蹭蹭针针。针针伸手抱住赤兔马的头,说:〃回来啦?你咋自己回来的,七哥呢?〃
赤兔马并不理会针针说什么,依旧是在针针身上蹭着。
针针见赤兔马像个孩子似的粘自己,于是母爱顿生,也就不再说什么,而是把脸贴在了马头上。
侯七拉着小黑美人回来了。针针松了马,迎上去。
〃七哥哥,你俩咋落在后边了?〃针针边问,边帮侯七把水卸了下来。
〃这个神神,心真狠。咱家驴爱下它了,它不喜它,还撞它。我说了它两句,它就先跑回来了。〃侯七笑着对针针说。
〃人家人,马爱马。你不能强迫哈。〃针针也笑着说。
〃咱们上哪儿给它找马去,村里的马也是公的。它家要是不要驴,就得打光G儿。还挑呢。〃侯七看着赤兔马,笑着说。
卸了身上的重担,小黑美人自己回到了槽头,而赤兔马却还像孩子似的,跟着针针。
〃七哥哥,你也别数落它了,我先做饭,回头我跟它讲道。〃针针说完,挽起袖子准备做饭。
〃用刚打下的水。窑的水,马都不喝,咱也别吃了。〃侯七对针针说。
〃听七哥哥的。七哥哥,我把料都放在槽子里了,让他们一起吃。〃说完,针针进屋做饭去了。
〃去吧,跟他一起吃去吧。〃侯七走到赤兔马跟前,拍了拍它,一指槽子说。
赤兔马不理它,依旧站在窑门口,像是等着针针出来。
〃你个犟种。〃说完,侯七也不理它了,撩帘进了窑。
〃妹呵,那个犟种不听话,站在门外等你呢。〃进了窑,坐到炕上,侯七对针针说。
〃是呀。它跟咱也亲着咧。〃针针开心地说。
〃针针,它要是真不想要咱的驴。〃侯七汇报般地说。
〃不怕,做罢饭,我去跟它唠唠。〃针针开心地说。
〃它能听下?你可别逗了。〃侯七笑着说。
〃你不在家,我总跟小黑美人唠,它可懂咧。〃针针停下手说。
〃能成?〃侯七不大相信地说。
〃能成。〃针针自信地说。
侯七听到针针打了保票,就不再说话了,闭上了眼。昨夜下,他出了大力了,上午又遛了这一趟,他真乏了,他要睡一下。
针针听侯七不说话了,过来看了一下,见他睡下了,便拉过被子,给他盖上。
针针给侯七盖好,然后出来做饭。针针还是给侯七做S子面,因为侯七最好这一口。
面做好了,可侯七还没起。针针把面捞到大碗里,然后自己把剩下的稀汤和碎面头喝了。然后把锅刷了,把给侯七留的面,放在锅里,捂着。
做好这一切,针针出去了。
012章 彻悟龙种
德臣爷回到家,觉得真是舒坦,多少年没有的舒坦。
看到了赤兔马,德爷把句话存在了心里,和谁都没说。
德臣爷存在的这句话就是:这匹赤兔马,是个龙种。
龙种呵,这可是龙种呵!果树沟有了这龙种,果树沟就又该兴旺啦。
德臣爷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这匹赤兔马,是个龙种。〃这是德臣爷在心里存着的第二句话。德臣爷存在的第一句话是:〃侯七是条龙。〃
自打德臣爷过五十岁后,德臣爷就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可他知道,自已得挺住,因为果树沟还没有他的接班人。可是,这世间的事情,并不是你想能挺住,就能挺住的。自打德臣爷过了五十岁,果树沟的果子长得就不那么可人了,村子里也不那么和谐了。老一辈还行,讲哈个礼,保持着和谐,可小一辈就不大守老礼了,侯家和吕家的小一辈就开始闹生分了。
侯、吕两家的小辈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不好读书不说,还学会分什么侯家、吕家了。真是无法无天了。
看着村里的局面一天天地不可意,德臣爷也是很闹心。好在老一辈还压得住,村里还没有甚大乱子出来。德臣爷每天都提着十二分的小心,每日里频频在街上行走,踩踏八卦,镇着局面。虽然局面是镇住了,可德臣爷心里清楚,这只是一时的办法,不是根本的办法。而根本的办法,就是得有个接班人。
自打那以后,德臣爷就关注着村里的婆娘们,只要谁家的婆姨肚子一大,德臣爷就相看。这也就是德臣爷,要换别人,这失礼的事情,人们早就不干了。
侯七降生时,德臣爷有了感觉,而且,那天天现祥云。等到侯七满月时,德臣爷又算了一卦,是个吉卦——见龙在田。这应了德臣爷的感应,于是德臣爷赶过去,相看了侯七。
德臣爷见到一个月大的新生儿侯七时,侯七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不同的就是他紧锁着眉头,一脑门的官司。见到这样的侯七,德臣爷很高兴了。这娃才是自己要找哈的,德臣爷对自己说。
一般人都觉得新生儿要是生得一副弥勒佛像,生出来就会笑,那才是有福气。像生成侯七这样一脑门的官司,可太不招人待见了。按说这样的看法也是没错,长成弥勒佛似的孩子将来是会有福的,可是有一点,这样的孩子或许能给家人带来福气,可他能给大家带来福气吗?
小门小户的人家,不管这一套,只要对自家好就行了,可是德臣爷是要找接班人,他肯定不能用这个标准。再说,要是平常人都能看哈个好来,那还要德臣爷做个甚?
德臣爷一看侯七,就喜欢哈了,再掐人指一算,这侯七是条龙!德臣爷可真是高兴坏了。
不过,德臣爷就是德臣爷,他再高兴也只是在心里,没流露到表面上。
那天,德臣爷在侯七家坐了许久,傍敲则击地给了侯七的大和娘讲了许多,暗示他们侯七是个不可多得的孩子。可是,侯七的爹娘只听进去侯七不一般,别的,比如未来的使命什么的,一句都没听进去。其实也不是侯七的爹娘没听进去,是根本就没听懂。开始,侯七的大见到侯七的样,不太喜欢他,可当听了德臣叔说好,他们便来了一个大倒个,从不喜欢一下到了喜欢。并且从沮丧变成了欢欣鼓舞。
侯七的爹娘可是不德臣叔,他们一高兴可全写到了脸上,并且当时就沉不住气了,说要怎么怎么办百天,怎么怎么抓周。开心得一塌糊涂。
面对这种情况,德臣爷在无奈之下,又算了一卦,从卦里德臣爷算出侯七命里需有个七字。这个七字,既能护住侯七的命,又能不让他伤到家人。于是,德臣叔当即给他起名叫侯七。
德臣爷是族长,说话没有人不听。可是,从心里,侯七的大不乐意给侯七取这名字,因为在排行中,侯七并不是老七,在这一辈儿,他大排行是老三。而且,德臣爷的话,让侯七的大生出了想法,所以不想让他往后排,更不喜欢这个没什么品味的叫法。于是,在私下里,侯七的大给侯七起了个名字叫侯君。
侯七的大一直是本分人,德臣爷就没多想,或者说没多上心,更没想到侯七的大会来上这一手。
侯七一直茁壮成长着,家人也好着呢。一岁过去了,没事儿,两岁过去了,又没事儿。三岁头上,侯七开始明白事了,这时候,侯七的大觉得平安无事了,于是就管侯七叫上了个侯君。可是,叫了没多久,来年春天,侯七的大和乡亲们一起去沟里给苹果树剪枝。侯七的大爬到了高处,一边给果树剪枝一边跟人家扁(聊)着他家的侯七。没曾想,脚一滑从树上掉了下来。
苹果树每年都要剪一次枝,每年都有人从果树上掉下来。一般来说,掉下来的人都会有点伤,但多不会是大伤,因为苹果树并不高。可是,侯七的大却不同,他掉下来的时候,拿剪果树枝用的剪刀的手,碰到了树枝子上,结果一回手,把自己脖子上的血管给挑开了。侯七大的血一下就喷出来了,把树都喷红了。
那一年,那棵被侯七大的血染红了的果树,果子挂得特别好。于是,有人就说,侯七的大附到那棵苹里树上了。侯七跟他大特别亲,因为大对他是特别的好。侯七娘听说后,说要带着侯七给那棵苹果树磕头,侯七高兴地就去了。到地儿侯七没用他娘教,他就跪地磕头。侯七对着苹果树磕头,并连着声地叫大。又是没曾想,没几天,那棵苹果树就死了。
侯七的大死的时候,德臣爷没上心,以为就是个意外。可后来德臣爷听说了,让人把侯七的娘传唤过去,细细地审了。侯七娘交待了他们另给侯七起了名字的事情。听到这事后,德臣爷又算了一卦,然后说,得把这孩子送走,十三岁头上再接回来。不然,还得死人。
这回侯七的娘信了,冬上向外送果时,让人把侯七带了出去,寄养在人家。
可就这样,侯七他娘还是没活成。侯七娘想孩子,也想死去了的男人,结果一天不如一天,侯七送走三年后,侯七娘也死了。
村上的人不知道侯七是条龙,平常人家是不能溺爱他的,得敬着,都只是说侯七命硬,克死了他的爹娘。于是,等到侯七十三岁头上,德臣爷让人去把侯七接回来时,谁都不去。没办法,德臣爷只能自己去接。
十三岁的侯七,已经长**了,当德臣爷见到侯七时,侯七已经有汉子的模样了。因为一直没人来看侯七,寄养的人家以为没人要侯七了,就让侯七去了杂货栈,学徒当伙计。侯七虽然小,可是聪明,一学看就会,很讨人欢心。
德臣爷一见侯七是这副样子,便又悄悄地掐指算了一卦。卦相说,侯七应该再在这里待上三年。
德臣爷有些不明白了,侯七是条龙,一条龙怎么能干这种下九流的事情呢?是自己算错了?德臣爷从来打卦都打一回,那次,德臣爷破例打了二回。结果,卦相还是那样。德臣爷真糊涂了,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可是,这既然是上天的安排,就照上天的旨意办吧。德臣爷只让侯七再干三年。
没别的什么可说的,德臣爷只能嘱咐侯七要学会照顾自己,有机会多识些字,读读书。侯七懂事的应了。
三年后,侯七自己回到了果树沟,去见了德臣爷。
这回的侯七,又变了,整个成了一个大小伙子,而且老练、稳重。德臣爷见了很是欢喜。
要依德臣爷的意思,侯七应该住到德臣爷的家里,然后德臣爷把他的一身本事传给侯七。可侯七没应。侯七有自己的想法,他要出去闯荡闯荡,历练历练。
德臣爷觉得也侯七想的也有道理,因为自己就是经过江湖历练的。于是,德臣爷又打了一卦。结果,卦上又是合了侯七的意。没办法,德臣爷只能应了。
侯七这一历练就没了头,一直历练到了今天。
德臣爷一直就不明白,以为侯七野了心。德臣爷曾在心里叹过,一棵好苗子,生让他爹给毁了。
现在可好了,德臣爷终于明白了,原来卦上一直认可侯七出去闯荡,就是为了让他去找赤兔马呀。见到了赤兔马,德臣爷终于大彻大悟了。
果树沟有了两条龙,从此就该转运啦。
013章 针针劝马
针针从窑里走出来,赤兔马见了,小跑着过来了。
赤兔马跑到针针的跟前,伸过头闻着针针。赤兔马使劲地嗅着针针的身上的气味,那模样,很是个馋嘴的孩子。
针针见赤兔马这样,〃扑哧〃一声笑了,然伸出手去,抱住了赤兔马的头。
赤兔马静静地偎在针针的怀里,针针开心地抱着赤兔马。
让针针抱过一会儿,赤兔马晃着头,挣脱开马针针的怀抱,继续自己的想法,依旧是不停地在马针针身上嗅着。
赤兔马像个狗似的,先嗅针针的脸。针针拿手挡着赤兔马头,于是兔赤马就顺势又去嗅针针的手。针针伸着手,让赤兔马嗅。赤兔马嗅了两下,又不嗅了,又改嗅针针的身上。
赤兔马一边嗅,一边在针针的身上这里拱一下,那里拱一下。
赤兔马像个小孩子似的拿鼻子和嘴一通乱拱,让针针心里怪痒痒的,并升出像被七哥哥摸时的温情,于是,针针一边任由赤兔马拱着,一边伸出手,爱抚着赤兔马。
乱拱了一阵子,赤兔马似乎找到了自己想找的地方,它用鼻子和嘴,一起向上撩针针的衣襟,要把自己的头伸进针针地怀里。
针针不好意思了,推开赤兔马的头,并对着赤兔马说:〃我又不是你的娘,你咋这样。〃
说完,针针又伸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把衣襟向下抹平。
赤兔马不甘心,伸过头来,还想往针针的怀里拱。
针针再次伸手推了一下赤兔马的头,对它说:〃俺又不是你的娘,俺又不能喂你奶,别拱了。你都这么大了,还想吃奶?〃
赤兔马晃着头,咴咴地打着响鼻,并急得用前蹄刨着地。
〃咋?不听话是咋?你这大了,该寻哈媳妇了,你咋还能这样?你长大了,该有个大人样,知道哈?〃针针像是个母亲,在教育还想吃奶的孩子。
赤兔马生气了,转身跑开了。
见赤马跑到了院子的一角,针针知道它听懂了,也知道赤兔马不爱听。不爱听也得听。于是,针针走过去,把赤兔马堵在了院子的几角。
〃你长大了,到了该娶媳妇的岁数了。你驴妹妹爱哈你了,你应和它好哈了。〃针针又告诫般地对赤兔马说。
赤兔马还是不爱听,转过身,把头藏到里边,把P股对着针针。
〃咋?这样对着娘?没得礼貌。〃针针不高兴了,拉下脸来,生气地对赤兔马说。
赤兔马不动,也不晃头了。
针针绕过去,走到赤兔马前头,对着它的头说:〃你要再这样,我可找七哥哥告状哈。〃
赤兔马低下了头。
〃过来。〃见赤兔马老实了,针针又命令道。
赤兔马抬起了头。
针针拍了拍赤兔马的脸颊,然后推了它一把。
赤兔马明白了,顺着针针的手劲儿,往前走。
针针把赤兔马引到了小黑美人的边上,让它和小黑美人站在了一起。
小黑美人见到针针把赤兔马领到自己身边,感激地伸过头,在针针身上蹭着。
针针知道小黑美人是在感谢自己,就伸出手拍了拍小黑美人的脸颊。
赤兔马也明白这一切,它一晃身,撞向小黑美人。
小黑美人又被撞了一个趔趄。
针针真生气了,她冲着赤兔马喊起来:〃咋,咋?你这是要弄啥?〃
赤兔马却不以为然地晃了晃头。
〃咦呀!你还这能哈。〃针针依旧生气地说。
赤兔马又示威性地晃了晃头。
〃好,我管不哈你了,我去叫七哥哥。〃说完,针针转身就走。
一见针针真走了,赤兔马从槽子后边跑过来,伸头叼住了针针的后衣襟。
针针站下了,心说:这熊马,真像是个小娃儿。说完,真真差点没笑出来。
绷了绷脸,针针转过身,看着赤兔马说:〃咋?知道错啦?知道错了就回去。〃
赤兔马没动,看着针针。
〃你要是回去,在那儿站哈好,我就不去七哥哥那告你的状。〃说完,针针用手向小黑美人边上一指。
赤兔马又看了看针针,看了看她一直伸着的手,犹犹豫豫地挪动脚步,又站回到槽子后边,挨着小黑美人站好。
〃这才对哈。从现在哈,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可不能使性子。出了门,你使性子,那说明你的个汉子。在家,你是对哈你的妹子,你可不能用狠哈。〃针针边说,边拍拍赤兔马的脸颊,又摸摸它的耳根子。
针针在赤兔马的耳根子这一摸,赤兔马立刻就不挺着了,低下头,咴咴地打着响鼻。
〃明白哈?明白就跟你妹妹一起待一哈,我去看看七哥哥睡醒没?〃说完,针针又分别亲切地拍了拍赤兔马和小黑美人的头后,往回走。
七哥哥真累哈了,躺在炕上还香香地睡着。
针针过去看了一下,她想看看侯七有醒的意思没有。
一看到七哥哥的脸,针针又走不动了。
针针先是坐在炕上,看着她的七哥哥,坐累了,又歪在侯七身边,看着她的七哥哥。
歪在侯七身边看了一会,针针忍不住了,她伸出一个手指头,轻轻地触摸侯七的嘴。
侯七被碰醒了。睁弄眼,见到针针在自己的身边,侯七伸手把针针拉过来,抱在了怀里。
针针温顺地偎在侯七的怀里,亲着侯七的嘴。针针觉得自己在七哥哥怀里就待不够。
侯七抱着针针也回吻着针针,他的手,很随意地伸到针针的怀里,摸着软RR。
针针虽然被侯七摸得心里直痒,直想要。可手上却推着侯七的手,嘴上说:〃别,七哥哥,光天大日头的,让人再看见哈。〃
侯七见到针针不好意思,便又亲了亲她,拿出了手,坐了起来。
七哥哥收了手,坐了起来,针针有些后悔了,她心里还难受着呢,想她七哥哥的手,再在自己怀里待上一会儿。那怕是一小会儿。
〃针针,咱的马,你劝好啦?〃侯七边下炕穿鞋,边问。
〃你出去看一哈。〃听到侯七这样问,针针坐起身,得意地说。
侯七看了一眼针针,见她一副神气的模样,于是就走到窑口,伸头向外望了一眼。
这时候,赤兔马还和小黑美人一起站在槽子后边。
〃咦呀,你这婆姨还是个驯马的高手嘻。〃侯七转回身,笑着对针针说。
针针笑了笑,却没说啥,下了炕,到到灶旁,打开锅盖,从里面端出面来。
〃先吃哈,别把我的七哥哥饿哈了。〃针针笑着,边说边把碗递侯七。
见针针一副懂事儿的样子,侯七开心地接过碗,坐到炕沿上。
〃你是怎么弄下的?〃侯七没吃,而是上心地问。
〃七哥哥不在家,妹心里的话都跟咱家的驴说。咱家的驴能听哈。驴能听哈俄的话,马也能听哈。咱的马真的听哈了俄地话,就站过去咧。咱的马,真听俄的话。〃针针开心地说。
〃你真成了能神神咧。〃侯七用家乡话,赞了针针。
〃不是针针能神神,是七哥哥的马听咱的话。〃针针不居功,而是夸马。
〃针针就是个好妹妹。〃侯七端着碗,由衷地夸道。
〃针针只是七哥哥的妹。七哥哥,快吃哈,别凉哈了。〃针针体贴地走到侯七的身边,对他说。
侯七感激地看了针针一眼,端着碗,大口吃起来。
014章 侯氏兄弟
侯七归来,让侯家的兄弟们个个欢欣鼓舞。困为侯七是他们的主心骨。
的确,侯七走南闯北的见识广,每回回来,不仅能跟他们讲许多新鲜事儿,还能给他们拿大主意。
近来,侯家的兄弟们,苦盼着侯七归来,因为他们有大事等着侯七给他们拿主意。
事情是这样的,自打吕有财当上队长,他就带头闹生分。先前干活,侯家人、吕家人都在一起伙着干,不分彼此。可是,自打吕有财当上了队长,他派活时,总是把人分成姓侯的一拔,姓吕的一拔。而且,在派活上,姓侯的总是干最重的活儿。
对于吕有财弄下的这个,侯家的老辈人到无所谓,干啥活不是干?可像侯兴富这样的年轻人,却不乐意了:大家都是果村沟的人,凭啥弄出亲的热的,远的冷的?
因为吕有财这样派活,就给侯家兄弟创造了机会。侯家的年轻人,在聚在一起干活中,就经常议一下这事,渐渐地就生出了不满。可是,有不满又能怎么样?找谁说理去呀?
侯家的年轻人曾去找了德臣爷,让德臣爷给评评理。可没想到,德臣爷虽然是侯家的族长,可是他却并没有偏向他们,反而将他们批评教育了一番。德臣爷说:〃这们要弄哈个啥?甚侯家、吕家,咱们是一家人。果树沟的人,都是一家人。想当年,老祖宗来果树沟,那是一起来的,是在一口锅里吃的饭。
〃你们年轻的娃娃,想甚呢?老辈在果树沟都几十辈子了,你们流的都是一样的血,甚么侯家、吕家的!叫哈个名名,只是个号号,分甚侯家、吕家。都是忠君庄的人!
〃干甚个活儿,谁能干哈啥,谁干啥,看人家干甚?多干哈点,能累成嘛?
〃力气能长出来的,用完了再长,你留哈它干啥?
〃甚叫吃亏?一家子人,你家就是真吃哈了亏,也没让外人嫌哈,你怕个啥?
〃年轻娃娃,要厚哈。〃
侯家的年轻人原本就没指着德臣爷去给自己去评理,只是想找人发发怨气。可他们没有想到能让德臣爷给教训了。德臣爷这一通长篇大论,把个侯家年轻后生们数落了得一肚子窝囊。不痛快归不痛快,可也不能惹德臣爷不高兴,还得哄着德臣爷,说些子德臣讲得在理的话。
总算是把德臣爷哄高兴了,可是侯家兄弟们的火就可更大了。
可是火大又能怎么办?没地方讲理去呀。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侯家兄弟们找德臣爷的事儿,让吕家兄弟们知道了。吕家兄弟们也不是省油的灯,时不时就用德臣爷的话,烧一烧侯家的兄弟们。吕家兄弟这样买乖,更让侯家的兄弟们愤怒。
侯七回来前,面对这种形势,侯家兄弟们束手无策,只能忍着,忍不住就在背地里小声骂几句。现在好了,侯七回来了,侯家兄弟们有主心骨了。更何况七哥是个敢说敢干的主!
虽然侯家兄弟们想来看侯七,可是,吕有财天一明就给侯家兄弟们派了活,让他们再挖一口存苹果的窑。
挖这做甚?天一凉果子就送走了,挖它做甚?再说,今年的果子结得也不多,原来的窑够使了,还挖它做甚?这不是折腾人吗?
对于吕有财的派工,侯家兄弟甚是不满。可是,不满归不满,吕有财是队长,队长派了活就得干。于是,侯家兄弟还是去干了。
侯兴富把德臣爷送回了家,自己找到兄弟们,和他们一起干起来。
兄弟们见兴富来了,便问他一早去哪里了。侯兴富告诉他们,自己是陪着德臣爷去看侯七了。
一听侯兴富是去了侯七哪儿,兄弟们便七嘴八舌地问起他:〃兴富哥,德臣爷说甚没?〃
〃没。他老只是盯着七哥的大红马看了半晌。七哥带了匹大洋马回来。〃侯兴富回答说。
〃七哥带回来匹大洋马?七哥要做甚咧?〃
〃七哥的大洋马,可洋气?〃
听说侯七带回来一匹大洋马,侯家兄弟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七哥的大洋马可美气咧。又高又大,威风得紧咧。〃提起大洋马,侯兴富眼里放出了光。
〃兴富,七哥说甚没?〃有人更关心侯七,便**来问。
〃对,七哥说甚没?〃侯家兄弟一下又被侯七引过去了。
〃吕有财去了,七哥没法说。〃侯兴富只能放下马,继续答着。
〃吕有财去做甚?〃听到吕有财去了,有人紧张地问。
〃谁知道?〃侯兴富摇了摇头。
〃定是不甚好事。他家准是想着让七哥来挖窑。〃有人C嘴说。
〃他想得美!吕有财,他连七哥的大红马都弄不哈。〃侯兴富撇了撇嘴说。
人们一听,来了兴趣,吵嚷着让侯兴富赶紧讲讲。
〃吕有财家托大,进门就叫老七。大红马不爱听了,冲过去不让他进。没得办法,吕有财只得叫老哥。是七哥出来抱住了大洋马,吕有财才像个孬种,溜进了七哥家。〃侯兴富开地说。
〃该,他个孬种,就应该这样惩治哈。〃有人解气地说。
众人一听,都解气地笑了。
〃七哥回来哈,他吕有财也不敢张狂了,进了门,冲咱个也直点头。咱个没理他。〃侯兴富解气地说。
〃兴富哥对着咧,就是得给孬人脸色看一哈,不然他以为咱家好欺负。〃
〃他吕有财就是个孬人,七哥回来了,看他还张狂甚。〃
众人又七嘴八舌地抢说。
侯兴富不说话了,让众家兄弟可劲地说。
说过一阵,众兄弟过了瘾,不说了,又看着侯兴富。
〃你们没听到,那大洋马吼起来,才威风咧。吕有财就是让大洋马给吼来的。庄上的人也听到了,也凑来看马。可那马,谁都不让进,可威风了。一庄子人,只能站在七哥家院外头站哈。〃侯兴富说到这儿,开心地看着众人。
〃后来?兴富哥快说。〃有人迫不急待地说。
〃后来,德臣爷跟我们出来了,德臣爷要回,大洋马走到德臣爷近旁,跟德臣爷好一通亲。德臣爷也可待见大洋马咧。德臣爷管它叫啥赤兔马。俺陪德臣爷出来,它还冲俺点头咧。〃侯兴富开心地说。
〃真的?那大洋马也认你?〃有人问道。
〃是哈,昨天傍黑,我就去接七哥,就看哈它了。昨黑我就摸了他了。家富也摸哈,让在洋马撞了一哈。是不家富?〃兴富看到侯家富也在,就让他证实。
〃是哈,老厉害了。威风得紧咧。〃侯家富证实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