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十年生死两茫茫,那20年呢?!20年就是中国女排的沧海桑田,从袁伟民到邓若曾,从李耀先到粟晓峰,从胡进到郎平,再由胡进到陈忠和你无法猜想这个漫长岁月中到底发生过怎样的从生存到死亡,从辉煌到迷惘;你甚至无法从20年来的物是人非中整理出一个清晰的命运逻辑——然后她却在差不多被中国人无情删除出关于光荣的记忆硬盘时,于这样一个闷热的夏天突然涅磐了!突然得就像20年前那个流行英雄的夏天。
用20年来重新拾回一个光荣梦想足够长了——对于40多岁的中国人而言,它意味着把你猛烈拉回那个骑着单车举着燃烧拖把高呼〃爱我女排〃的年代;对于30多岁的中国人而言,它意味着我们虔诚地坐在C场上聆听女排英雄事迹报告并写下《振兴中华》的主题作文;对于20多岁的中国人而言,它意味着这已是懵懂记忆中最后一个正剧式群像图腾传奇,从此转而小龙女、小燕子甚至的娱乐崇拜了。
20年很长,但它毕竟回来了。回来时,袁伟民已经微微发福,赖亚文已嫁为人妇,排球已取消“换发球”规则,凭撰写女排名篇的记者何慧娴也〃写而优则仕〃荣升局助,只有一脸实诚相的陈忠和没变,他依稀可见当年邓若曾的气质,当他眨巴着眨巴着眼睛说“注意一攻”“加快节奏”“稳定手型”的时候,有一种老实人的智慧,或世故者的坦然——历史证明选择陈忠和这个小人物担当振兴女排重责是正确的,这个前福建男排队员后国家女排陪练员,因其深谙女排生死沉浮,才能细火慢熨调理好中国女排的重症肌无力,才能成就眼高手低的前任未能成就之大事件。
历史是由小人物创造。
因此,中国女排时隔20年后的这块金牌与任何一块金牌意味迥异——杜丽首金;是我们开门大吉的喜庆,张怡宁第100金,是我们一个数字上的骄傲,110米栏,是我们一种突破式的狂热——但之于中国女排,那是一代人的心肝宝贝在失落20年后重揽入怀的宿命式幸福,幸福,在这一夜雷电般击中我们,光荣,随着张越红一扣恍若隔世。然后是泪流满面,这时候,也只有用“总有一种力量让我们泪流满面”这样的俗句子才能表达一代中国人最不俗的情感。
;寻找回来的光荣!可能当事人会认为用“寻找”这样的字眼无法还原生活的艰辛,可能陈忠和必须哽咽失语地说“这一年太难”来表达心声,但对于大多数中国人来讲只有“寻找”才是真正的心路历程,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从20年前到20年后,从洛杉矶到雅典,从黑发到白发,我们寻找得好苦,才将那个老式梦想像断线珍珠般串起。
但光荣回来,这帮女人已经不能像在单纯的上世纪80年代一样成为一个民族唯一的精神偶像,生活变得如此复杂,体育变得如此商业,这个镀金时代的天空布满纷繁的巨星,而中国女排永不回复“五连冠”太阳般的眩目,不会在作文中成为我们定式般的起承转合;她只是是一个青春的梦幻,一个从20年前到20年后为一代中国青年准备的梦幻,从单眼皮郎平到漂亮眼睛赵蕊蕊跃起扣杀的剪影中;我们如此简单如此冲动如此情若朝露,走在各大城市的主要街道上高呼:“爱我女排,振兴中华!”
“那样的年代多么美好,谢谢中国女排为我们重新寻找”——想像年近60几近退休的袁伟民在这样一个英雄而怀旧的夜里浅饮低啜,一定会与我们有同样的喟叹——
当光荣回来,尘满面,鬓如霜。可怜白发生。
像刀子一样刺向世界尽头
我们可以把任何一个伟大的词汇加诸刘翔身上;但这一刻;只有一个词最为生动贴切:牛*!
牛*……12秒91就是牛*!它意味着,欧美人百年以来森严垄断的一个世袭王国在电光火石间就被颠覆,一个黄面孔的中国小子像突然窜出的异数,调动与生俱来的红肌纤维,炸开城堡、炸开歧视、炸开跑道上的高山流水,让傲慢的对手只能在三个身位之后嗅刘翔飞驰而去的狐臭。
12秒91,平世界纪录——雅典深夜进行的这场“无氧决斗”昭然宣告:中国人是世界上跑得最快的人!110栏跑道很长,长得来使短手短脚的亚裔人一百年不能翻身,12秒91很短,短得来发令枪的青烟还未散尽刘翔就刀子般刺向世界尽头。
一切命中注定。如果1999年那个夏天孙海平没能一眼瞥见这个玉树临风的上海青年,世界将只增加一个跳高庸才而损失一个速度奇才,人是没有必要追求海拔高度的,放弃高度而追求速度,世界一样可以被骑在胯下。
完全可以用任何程度的夸张来类比刘翔有多牛x,这等于10块羽球金牌,15块跳水金牌,20女举金牌10000块中国男足亚洲杯银牌!从纯粹竞技意义而言,他甚至比姚明比李婷孙甜甜更牛x,在这个被欧美人视为血统最纯正的体育基础项目中夺冠,足以改变整个世界对中国体育状况的认识,足以彻底动摇奥运家族的自信心;真的——你就是用国球乒乓金牌在自家门口堆积成山,欧美人也只会认为中国人不过在玩正反胶弧圈魔术。所以,12秒91的刘翔在这一夜真真正正像一把刀抵在奥林匹克传统贵族们的咽喉上,用最伤欧美人自尊的方式为中国体育正名。
中国人自1984年后就不缺奥运金牌了,但中国人在夺得第100金也没有能完全征服世界,这样一次速度上的突破,是对向来以得田径者得天下的欧美人体育观念一次根基上的动摇,就像那个flash广告;“中国人速度不行?”靠,那是扯淡,如果给刘翔一条起跑线,他可以跑到星球之外。
一个光荣的疑问是:以21岁的青春才华和爆发力,刘翔究竟还能跑多快?克林。约翰逊11年前创造的世界纪录就差刘翔的一个鼻尖了,就差他飞扬起来的一根头发丝了;那好,就让它暂且等待,让长相有些李小龙有些周星驰能唱很正点的《东风破》的刘翔为我们制造一个伟大的时间悬念,在明年的世锦赛,不!最好在08年北京奥运,给110米栏设置一个中国制造的世界尽头。
所以,我坚持认为与其说刘翔风一样冲向终点,不如说刘翔像刀子一样刺向世界尽头,用最绝对的速度向10个障碍的世界挑战,用最无畏的跑姿1在刀锋上疾跑,剩下的百分之一秒呢?必须在刘翔赛后很秀的广告语中刺破:“相信我,没错的”。
相信刘翔就是相信奇迹,相信在这个“80后”的时尚青年兼k歌王子脚下,世界变得无比缓慢。
从灰姑娘到圣女贞德
从灰姑娘到圣女贞德……析“李响现象”
每看到米卢,就想到温莎公爵,“不爱江山更爱美人”的温莎公爵。当然lily(李响英文名)不是辛普森夫人,辛普森夫人千娇百媚、风情万种,而lily不过是中国北方城市滚滚人流中最普通寻常的一粒水滴,一不留神就在沙尘暴里蒸发掉。
lily水滴没有被蒸发掉,却变为天上一抹红云。因为遇到了米卢,一切都像是灰姑娘穿上水晶鞋的故事,最终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这让人激动,以至于现在大学新闻系女生们第一求职选择都填上了“足记”这一栏;可惜不是每个灰姑娘都可以遇见王子的,不是每一个女学生脚都套得上那双水晶鞋。
我不知道这种描述究竟会给人好的或者坏的印象,但我旗帜鲜明地反对手举着酸葡萄枝砸向“mi—li”组合的人。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日久生情,比他们日久了却不生情更自然更符合人性,“男女关系”是一种美好关系,关别人P事。我认为。
所以,一旦有人高举着道德、正统、廉耻来攻击“mi—li”组合时,我就要笑骂一句:“去你ma—ma的,昨儿我还见你在仙霞路找一东北籍三陪小姐呢。”当年卫慧一夜出名后上海有八千小姐做起了作家梦,生活总应该给我们点另类的希望,与道德无关。
我本不想对这场“异国恋”进行道德评判,更不会像某个同行那样牙酸得恨不能去做变性手术,因为我永远赶不上这样的时髦。但在中国队忽然出线,米卢忽然成神后,我发现这个事情变味了——它已经从一个娱乐头条变成十分装*的神圣的历史标签了。
比如,当米卢敲开lili的门送上玫瑰并附国足首发名单,而沈、金、迟、徐四位教头对次日比赛阵容一无所知时;当一干记者冒着寒风细雨守看训练,而lily在摄氏22度恒温的寝室足不出户就把未发生的新闻准确无误发送至瞿老大手里时;当米卢在卡塔尔心血来潮要从国家队楼层移驾另一个心仪女士的楼层,弄得南勇大发雷霆“要么继续和队伍住在一层,要么辞职”时——这会给队员什么暗示?“米卢移居”的故事成为个人喜好凌驾集体原则的标本,一个主教练可以游离于集体之外而另辟一条更温暖的通道吗?更滑稽的是这条秘闻居然被《体坛周报》的子刊物《足球周刊》刊发,这是因为它已经不知道该包装什么,炫耀什么了,就像克林顿被撕了裤子拉链还引以为豪!
这说明lily不是一个新闻记者,新闻记者应该像个探测器,但lily却像个人身接收器,有人会专业地、及时地、详细地、保质保量地把“新闻”发送过来,剩下的工作只是把英语翻译成汉语并用“e—mail”、qq发送回报社。加密的接收器,只有一个人知道密码。
身体接受器没什么不好,虽然语法有些平庸文字有些混乱,时不时出现“他把记者的手按在胸前问——你摸摸心跳有多快”或者“天亮时分,米卢才像婴儿一样安祥地入睡”这种让人想入非非的句子,但没人规定做一个记者应该有什么标准,我认为问题的关键在于:一、能不能足够真实,我怀疑米卢之所以选择一个并不懂球的女记者作为“米卢通讯社”的惟一发布人是一个“Y谋”。这个“Y谋”在坦荡宣告米卢对中国足球的轻蔑后,就是要使米卢的故事永远按照他的个人意愿发布,让我们每天只能乏味地听到同一牌子的“小喇叭”广播。二、即使你做不到真实,也不能因为与米卢“零距离”甚至“负距离”过就借此装起*来,把一场怎么也不算高尚的所谓“异国恋”当成中国足球出线的核动力。
你可以做为米卢的红粉知己,却不能把自己包装成为国足的幕后英雄,当我得知某报评出“十强赛十大幕后英雄”后我感到一丝危险气息,谁不知道“丹麦王国里隐藏着多少秘密”呢?我不反对“mi—li”组合,我不反对一个名男人加一个名女人的故事,我甚至不反对一个新闻媒体长期坚持使用J零狗碎,声情并茂的方法抒写新闻。但我反对可爱的灰姑娘非打扮得和民族英雄贞德一样。因为这样太R麻,我们不反对R麻,但反对把R麻当有趣。
是灰姑娘,不是圣女贞德;是名女人,不是名记者;是窜起的“二踢脚”,不是恒久发热的巨星。这个时代已很难分清对与错了,但一定可以分得清真实与装*。
支持米卢与lily,支持温莎与辛普森夫人,支持王子与灰姑娘——但永远不支持神仙与圣女贞德,无论你是《零距离》还是《负距离》。
刺秦
荆轲拿了地图,藏好匕首,要去杀人。那时候没有卡拉ok,燕太子丹便挥动宽袍大袖,在易水岸边咿呀呀唱:风萧萧兮易水寒……旁边正好站着全燕国的头号帅哥秦武阳,也意气风发配合: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古龙说:杀人,是需要勇气的。遗憾的是那时候古大侠还没有出生,所以荆轲和秦帅哥就只知道“杀人是需要力气的”,他们甚至专门为此在高原练了十二分钟跑,还测了yoyo,体测过关才坐上牛车驶向咸阳。那天出发前,站在高台之上的燕太子丹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所以突然对民众喊叫一句:“燕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作为刺秦的口号,其实很多人心里不甚相信这个宣言,但由于大家的激情互相感染,因此并没有太多怀疑。任“站起来了!了!了!了!”在山谷中凌空回响
秦是那时候头号强国,但弱小的燕丹并不信这个邪,作为政治家他却爱经常发布一些军事专业的命令,比如说“砍一刀、剁一腿、杀一人”这样的指标,荆轲本来想劝他,但想了想,并没有说话。
还没有见到秦王,他俩就明白很多年以后古龙将要说的话了,“杀人是需要勇气的”,但为时已晚。那时候虽然阿房宫还未修好,但刚从宫门走到大殿秦武阳的小腿肚开始抽筋,场面实在太大,他说“我想回家”,遗憾的是荆轲没有听清,囫囵地把他带上场。秦王还算客气,请他们吃香喷喷的羊R泡馍和R夹馍,但在两名刺客鼻子里,殿里散发的却是勾魂摄魄的血腥味。
他们在殿堂之上差不多待了270分钟,脑子很混乱,在混乱之中秦武阳依稀记得,秦王就坐在那里,他个子并不高大,但看上去却比兵马俑还来得雄壮。所以,以“酷”出名的秦武阳很想哭,不知怎和,湿的却是裤裆。
后来发生了很多打打杀杀的事,场面混乱但结果简单:嬴政一剑卸下荆荆轲的左腿,控制了局面。荆轲临死前瞥见曾经玉树临风的秦武阳站在旁边失魂落魄得像一根瑟瑟发抖的枯藤,就说出人生最后一句名言:杀人不是请客吃饭。
当时没有互联网,不能将刺秦的遗训广为流传,致使后来的刺客风起云涌,酿成很多杀人反被杀的悲剧。直到韩日世界杯。
自从阎世铎庆功会那天在人民大会堂高呼“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中国队就打了J血一样被要求去杀哥斯达黎加、杀土耳其,甚至还要杀巴西。“荆轲刺秦”勇气可嘉,但杀人更要靠实力,“进入十六强”很像那张燕国地图,图穷匕见时免不了被大卸八块。嬴政到了晚年想起这事还吃吃发笑:“岂有杀一人而得天下,真是小国心理,只可惜了荆轲”;巴西队在很久以后也觉有趣:“270分钟都不S,怎么可能想在我们身上进一球平一场?只连累了米卢”。
想不想杀人与能不能杀人实在不一样,这就是中国足球的集体虚妄心理,把欲望与现实来一次“乱炖”,这是在2001年底中国队世界杯分组抽签后发生的故事,一个国家的人民都在政治家的口号下进行“十六强”的激越狂想。
假如历史再来一次,荆轲还是刺不了秦王;假如中国队进入十六强,布拉特就得把世界杯扩军到一百二十八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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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腕的葬礼
由“可笑可乐”赞助,由“搜狗网”协办,由“娃哼哼”为唯一指定饮料,由“银六福”为唯一酒品,由“阿根达斯”统一着装,由“摩托罗嗦”为全程通讯用品的中国足球世界杯远征队就要出发了,公元2002年5月26日,大腕们印着古灵精怪的各式商标,参加了自蹴鞠以来最炫丽的一次壮行会。
站在从《大腕的葬礼》剧组借来的车头上,雪村首先演唱了“中国人都是活雷锋”,希望国脚在韩日多为别人作贡献;傅彪也即兴爬在壮行车上泪如雨下:“我们中国文艺界已经补钙了,中国足球界,还来得及集体补钙吗”;冯巩、牛群从米卢新款发型上偷得一发,不失时机地现场拍卖,最后由“110生发露”公司以110万人民币购得;郭达拍马P拍错了地方,来了一段“换大米、换大米换大米”,弄得那个以米卢为生的女足记怒目而视,幸好众人合唱一曲“米卢米卢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改善了气氛;著名的“香吻公主”杨玉莹许诺:如果中国队进入十六强,就不止郝海东了,她将不计成本给每个队员赠吻一枚;而“迪克马仔”为了配合米卢继续留在中国执教,献上镇山之作:《有多少爱可以乱来》,把晚会推向高C……有个不在计划内的节目突如其来:某黑道大哥率众闯入,扬言如不在中国队身上挤块地方打上他新产品的广告,他就要踹场。尤优不断解释,“没地儿了,真没地儿了,中国队全身上下已经从牙齿武装到脚丫子了……”大哥打住,“对,就这儿了,脚丫子”,广告词是“难言之臭,一洗了之”。
都世界杯了,都革命了,都如阎掌门在人民大会堂说的“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能卖的都卖吧。有那么多精英奇才献计献策,把出征世界杯的中国队搞得已不是一支球队,而成为一个人R广告牌了。电影里对大腕泰勒的商业开发精确到每一根汗毛,现在我们对打进世界杯的中国队开发到每一丝狐臭,因为他们是大腕,大腕就该有大腕的谱,即使是去参加一次大腕的葬礼。
我这样说不是因为有仇富心理,我对“钱”一向是高山仰止的,因为钱意味着香车美女,意味着理想成真,意味着儿子以后就读贵族学校老婆可以在北京“燕莎”、上海“金贸”横冲直撞。因此,我不能妒忌人家挣钱比喝水还利索的潇洒劲,我只是对企业家们以抢钱的风格去送钱感到惊讶,都没地儿了,还像狗皮膏药般贴什么贴?就算“眼球经济”时代,也不能把眼球珠子愣往脚背上砸呀!
这支中国队不再是评论家们誉称的“空投至韩国的战斗的炸药包”,而是一只暴发户的旅行箱,或者干脆就是一根空心萝卜。你让啤酒都不喝的米卢喝高度白酒无所谓,你让老大不小的球员举着一儿童饼干作天真烂漫状“曲奇,我喜欢”也无所谓,有所谓的是你不能打着崇拜英雄的大旗,实则想把人搞死还在棺材上贴一块“独家赞助”的栏花。
中国队太累了,这么累的中国队已经没有战斗力了,在他们一个接一个主动地被迫地参加各种形式的活动时,我突然想起了雨果先生的《悲惨世界》,那个芳丁女士被卖掉了一个又一个零件,直到牙齿,只不过芳丁是穷的卖牙,咱们是富的卖牙。
遥想在光州或汉城的某场比赛中,中国队很可能要上演了一场《大腕的葬礼》——被商人们通体武装的国脚们突然掉下一只“硕士伦”假眼珠子,一具“吃嘛嘛好”假牙,甚至一条京西郊区某乡镇企业生产的假脚时,哈坎·苏克、罗·卡洛斯、里瓦尔多这些大腕如何地目瞪口呆,全世界都在哄笑。
画外音请配:李成儒在疯人院里喃喃自语:不求最好,只求最贵;中国队员在数钞票时疯狂呼喊: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
英雄不只屙屎
山东军阀韩复榘是个混蛋,幽默的混蛋。有一天,他闲逛C场,看到弟兄们正在打篮球赛,驻足,然后勃然大怒:“乃乃个熊,老子给你们那么多军饷,你们却连球也买不起,10几个人抢一个球成他娘的什么体统,每人发一个球,要不老子机关枪全突突了你们!”
在众多地方军阀中,韩突突的魅力就在于他什么都敢“突突”上,作为山东人他除了大葱味就是火药味,根本不管生活的复杂性和运动的科学性,一刀切下去后,于是没有情趣成了最大的情趣。我认为,这一点和中国足协神似。
这两天中国足协又在开会,这是因为受了韩国人的刺激。揣了两对肺上场的韩国人,像榨汁机一样榨干了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人的最后一滴汗,在世界杯上居然跑出来个第四名,所以这让看台上的阎世铎把栏杆拍遍,非常感慨:“同志们哪,韩国人为什么能成为英雄,这是意志力啊!”
回国后,足协技术部门立马被责成拿出关于种种方案,所以继12分钟跑后,中国足协将搞一个所谓“意志力测试”的东东,并以此作为超日赶韩实现中国足球“质的突破”的一个重要手段——据悉,来自中国足坛的那些官员和专家们在会上痛心疾首,力举了从黄继光、董存瑞、刘胡兰直至掏粪工人时传祥的种种意志力故事,某人慷慨激昂:“韩国人吃人参能跑,我们吃萝卜也能跑,中国足球打不过你们还跑不过你们吗?应该把‘跑’作为一项法规写进章程,而且调用高科技手段对球员进行意志力训练”,这很容易使人想起一个惊心动魄的场景:中国球员脑袋和肢体上被安上各种电线、敏感器,像受刑的烈士般接受革命意志的考验。
鲁迅这老家伙曾写过一篇《狗屎主义》的文章,说:“我们都崇尚英雄,以至于崇尚英雄的一切,又因为英雄也屙屎,所以英雄主义也很容易成了屙屎主义”。
我一直不知道韩国人对中国足协的刺激是否已触及到灵魂了,但中国足协在总结韩国人成为英雄的原因时竟找出个“他们丫特能跑”的答案,这证明韩国人其实只刺激到我们的肌R而未及灵魂。我觉得这是一个逻辑问题或者说是个常识问题——韩国人很能跑,但打到世界杯第四名绝不仅仅因为能跑,如果阎世铎以为一通傻跑就能跑到世界杯第四名,“英雄主义”在我们这里不可避免地就成为“能跑主义”,正如当年“英雄主义”不可避免地成为“屙屎主义”。
事情到这一步足够幽默了,但还不收手,这一天会上还一拍脑门就倡议出个什么“中性化名称”来,说:“中国俱乐部的出路在于中性化名称,人家意大利都罗马米兰了,人家英国都曼城利物浦了,人家德国都慕尼黑汉堡了,我们还不把那些企业名字给拿下?”我同意中性化名称是大牌俱乐部的标志,我也觉着中国俱乐部那些个裹足布名称确实有点滥,但实质还是“英雄主义”与“屙屎主义”——你以为你把名称中性化后就真米兰双雄?王小二改了名字还是王小二,跟着英雄蹲下了并不见得就成了英雄,中国那些靠倒腾大虾、贩卖摩托车起家的老板们,你要真不让他把名字写在大旗上行吗?如果像美国职业大联盟取些个很文化先锋的“xx风暴队”、“xx革命队”,感觉不像一足球队,倒像一文革造反队或老迈了的崔健鼓弄出来的摇滚玩意儿。
我曾经举过一个不太准确但很形象的例子:中国足协就像一只奔跑在翻滚车上的小白鼠,无论小腿儿怎么辗转腾挪也翻不过山去。如果台下的人哄堂大笑他还不干,还一脸韩复榘:“老子机关枪把你们全突突了”,越严肃就越幽默;终于有一天一个足协官员跑来警告我,“这是秉承总局的意思”,这让我想起毛主席他老人家早年的一句话并当即转赠给这位足协官员:“下级对上级不折不扣的执行命令,就是最大的怠工”。当然后来果真出台了上峰“坚持三从一大”的指令,所以很不幸,这两天国奥小将们正在昆明吐着舌头绕着场地跑圈,并被要求每周写一篇思想汇报:“我们要跑死韩国队”云云、云云。
我手里的一份国际足联技术统计表明:韩国队在世界杯上90%的技术指标名列前五。这证明人家并不是像畜牲一样狼奔豕突就成的英雄,中国足协别以为蹲在地下就可练就“蛤蟆功”,说不定一不留神就弄成了“倾,三遗屎”。
英雄难道只屙屎吗?我对中国国奥最后结局不胜担心,学会了屙屎甚至屙到脱G,却没有成为英雄。这感觉好虚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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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红柿牛
上个世纪70年代,一帮理想主义色彩极浓的美国科学家向全世界宣布发明了一个新品种——“西红柿+牛”。这个玩意儿妙在既有西红柿的高维生素,又有牛R的高蛋白,而且它不会像牛儿那样会莫名其妙发疯,而是趴在地上静静地生长,皮子可以做皮鞋,还散发着果子的芬芳……当然这是个愚人节新闻,但王小波认为愚人节新闻也令人振奋,基因工程使我们步入如此奇妙的味觉殿堂,关于人生,我们是可以用想像力生产出诸多积极的结论的。
那天,有个足协官员对我很不忿,因为我认为阎世铎押宝中国国奥与中国女足的亚运名次是一种弱智豪赌,并断言“把所有J蛋装在一个篮子里,迟早要J飞蛋打”,足协官员像御前带刀侍卫一样捍卫着阎掌门并说:“如果拿了冠军看你怎么收场”,我当时并没有开腔,顶着唾沫星子默默地听着,沉默的原因不是惮于足协官员的威严,而是一不留神就想起了“西红柿+牛”的科学发明。
中国足协还真把自己当人看,世界杯连吞九弹没有让中国人清醒,反面乌龟吃秤砣一般撑得心里特充实,在号称“反思世界杯”的一次什么###会上,沈祥福突然说:“后场学意大利,中场学荷兰,前场学巴西”,一向语言木讷的祥福居然能说出这样复杂的一个并列句已经很让人吃惊,更让人吃惊的是他将这样要求被我们称为“超白金”的中国国奥。但我认为这个高屋建瓴的口号怎么都会闻到股“西红柿+牛”的味道,“意大利+荷兰+巴西”,那是8次世界杯冠军和几臻化境的足球技艺,美妙得就像吃完了西红柿顺手把果皮往脚上一套,就是一双高级不行的“bally”皮鞋。
幸好我这个人喜欢瞎读些书,幸好王小波给我们抖过这个段子,所以我在振奋之余知道这是个愚人节新闻,世界上不存在什么“西红柿+牛”,用“西红柿+牛”武装起来的沈家军当然要兵败釜山,这导致那天的谈话末尾,我冒出一句“西红柿+牛”的不相干的话来,足协哥们用看见疯子的眼光盯了我一眼,走了。3天后,中国女足就在一场倾盆大雨中梦断亚运;5天后,中国国奥就在一场关键对决中并没有表现出“西红柿+牛”的神勇,却被小日本炖成了一锅“西红柿+牛R”的罗宋汤。
中国足球最可笑之处不在于它太浅薄,而在于它太深奥,这个“深奥”使它经常漠视一些常识,像“西红柿+牛”这样的玩意儿也只有中国足协这帮天才才想像得出来,但我们知道,方法错了一切就错了,而且练得越勤奋就错得越多,如果再给中国足球500年,再把队员们关进疯人院一样的封训基地,我们也不能得到“西红柿+牛”。
之所以要动用20多年前的一个愚人节段子和“常识主义写作大师”王小波的招牌,并不是要进行一次批评,而是要进行一次预测——阎政治亲自挂帅的中国足球亚运代表队输了,并不因为他在雨中为女足扎过绷带、关心过例假周期,拍着肩膀叫过王新欣“好兄弟啊”地输了,虽然它只对老阎短时期内的仕途产生Y影,但更严峻的是2003和2004——两支方法上错了的队伍不可能因“抬起头来!”、“回去好好总结!”等豪言壮语而变得充满阳光灿烂,按这个错误的方法,2003、2004年依旧滑铁卢!我敢打赌。
我之所以经常很郁闷,是因为我们这个圈子活跃着很多把R麻当有趣的人,现在一帮所谓名记和战术家们都事儿*一样指出“要改打442而不是343”,“一定要坚定不移地三从一大”,“后场不要学意大利而要学德国或者中前场要学法兰西否则会抵抗不了韩国队的三前锋”等等等等,对此我哑然失笑,因为这个情景真像一帮理想崇高的科学爱好者们正在极认真地讨论“西红柿+牛R”的可行性报告。
中国国奥与中国女足兵败釜山是必然的,因为这是方法错误的必然产物,沈祥福与马良行虽然人品与敬业精神都值得称道,但中国足协不能因为急需一场胜利或者说急需一个借口来抚平创伤就把“西红柿+牛”当成“星火燎原科技计划”来大力扶持。
我所接受的科普教育使我不想相信中国足协能改写达尔文的进化论,我也不相信祥福能在实验室里弄出点违背上天造物的规律的产物,虽然关于“超白金”一代的发展计划如此浪漫宏大如此集各家各派之大成,但“中考”都没考好,“大考”能不糟糕吗?
我的眼前产生了一个未来的幻像——一头西红柿牛在悲惨地奔跑。
大连夺冠和七支钢笔
上个世纪60、70年代,钢笔是一种微妙的身份像征,正如现在的手机。
那时中国人普遍喜欢在胸前别着钢笔,马三立先生说了个关于钢笔的笑话:“如果别了一支钢笔,那他是小学生;如果别了两支钢笔,他就是中学生;如果别了三支钢笔,他一定是大学生那别了四支呢?嘛,他就是个修钢笔的”。我还记得,那时候我们院里那特有上进心的小伙儿每次搞对象前都要在上衣口袋郑重别上几支英雄牌钢笔,幸福得一蹋胡涂。
历史其实根本没有变,变的只是形式,中国人胸前永远会别着几支支撑门面的“钢笔”。
“如果还有人支持大连夺冠,他一定是大连人”,我知道,这个论断几乎可以导致到今年年底为止我不能去这个海滨城市,我怕冷,又不会游泳,冒犯一座城市的名声是相当危险的。
但我相信这个观点是有道理的,虽然整个大连城都在谈论勇夺第七个甲a冠军,都在憧憬胸前挂上第七枚冠军金牌的壮观景象,但我觉得那样子很傻,傻得就像一个人在上衣口袋上别了七支钢笔以示“知识分子”——累不累啊。当年乔丹在nba拿冠军戒指如家常便饭,十根手指状如中国北方大娘纳鞋底的顶针,有人便从生理常识发出疑问:“要是乔丹再拿一次冠军戒指,是不是要脱下鞋来领奖?”
用脚趾来领奖的乔丹和佩戴七支钢笔的大连队都是不妥的,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个情景对于一个美女来说就是一种审美疲劳,对于一个英雄呢?你可以说他们是金枪不倒,也可以说他们是苟延残喘。
总该给生活中找点新鲜感,大连再夺甲a冠军是对新鲜感的破坏,北京国安、深圳平安无论谁最终称王称霸,至少都可以让2002甲a在这个俗得掉渣的连续剧剧情上有所发展。 很多年前,辽宁队十连冠对中国足球绝对是一种伤害,因为那是在低级别竞争中的冠军,很多年后,如果大连队继续上演着它那一骑绝尘式的俗套,对刚刚在世界杯上惨遭蹂躏的中国足球更是一种伤害,中国第一,世界第P,中国足球应该结束这种Z慰式的冠军纪录了。
我认为,生活的幸福感来源于世界的变幻多端,某一天这个变幻不存在了,幸福也就到头了。萧伯纳写过一本小说叫《英国人和那片岛屿》,那个人每天都面对着同样一片岛屿,面对岛屿上养的那群猪,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最后他就成了那片土地,就成了那群猪。我们都不想成为一群猪,所以盼望下一次不再是乔丹、不再是大连就是有道理的。
事实上我最希望深圳得冠军,倒不是为了帮朱广沪求证“土教练vs洋教练”的结果,也不是为了发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造反精神。我只是觉得这个结果一是最出人意料,最符合人们要求“新鲜”的趣向,二是这座“移民城市”在过去20年间制造出了很多“第一”,但在体育范畴还很荒漠,“深圳会议”取消了升降级,在取消了升降级的联赛里拿一回冠军,算是对深圳廉价的回报。
人过30总觉得生活开始平淡,面对中国足球面对中国联赛已有种精神上的“不应期”,那情形很像早上起来发现身边躺着个满脸褶子的黄脸婆,或者看一出根本就知道结局的侦探片,而大连队干的事情就是:从第一轮开始便举着刀子告诉你,我就是那个凶手我就是那个凶手。
当然,这样的观点会让一个叫“李承鹏”的家伙很危险,大连人民是如此的珍惜自己的面子,现在整座城市都在营造关于“七连冠”的英雄气氛,甚至有报纸声情并茂地做好了大标题:“大连——七星连珠”,对于这座城市而言,他们愿意生生世世无穷无尽揽走中国足球所有冠军,对于敢于冒犯尊严者一定毫不留情,而并不去管他们的郝董在世界杯上居然“270分钟不S”,几乎成为伟哥代言人。
我只想说一句:能不能给我们制造一点新鲜的东西,不过就是一中国甲a冠军吗,不过就是在胸前多别一支钢笔吗,七支——不成修钢笔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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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痒病和“蚤药”
痒痒不是病,痒起来真要命。
马三立老先生还说过一个段子:某人奇痒难忍,吃不好睡不着,打针吃药没用,后踏破铁鞋找着一位高人,磕头作揖求得秘方,高人交给一白纸包,说“路上不许看,晚上睡觉前才能打开”,大喜过望,P颠颠儿赶回家等到天黑上床。打开白纸包一看,里边是一黄纸包,打开黄纸包一看,是个绿纸包,再打开是个红纸包,再打开一看是个锡纸包……某人暗想,“高人就是高人,秘方就是秘方”,再打开一看——咦,里边是一张小纸条,上书两个蝇头小字:
——“挠挠”
痒痒不是病,痒起来真要命,里三层外三层的白纸包红纸包锡纸包后,答案就这么幽默的两个字。在我所经历过的中国足球大小事件中,属中国足协“选帅记”最为离奇,它会使我条件反S地联想起马三立先生的这个段子。我曾经说过,中国足协最大的能耐就是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把有趣的事情搞无趣。选帅很简单,不就是要找一个米卢的继任者吗?不就是要找一欧洲高手帮咱横扫中国队世界杯连吞九蛋的尴尬吗?为嘛弄得白纸包红纸包锡纸包的,凭中国足球这德性,再高的高手来也只是“挠挠”,米卢帮我们挠了挠“出线”的痒病,换个人不过再“挠”一把而已。治不了根本,有嘛神秘的。
朱和元同志是天津人,想必一定听过马三立“挠挠”的故事,所以我对他说:中国足协的问题不是秘密太少而是秘密太多,如果一个人或一个单位秘密太多,越是捂着盖着,证明越是没底。朱同志大义凛然地驳斥:“要不是你们媒体天天大炒特炒,我们和候选人谈判也没这么被动”,朱同志以及他的领导确实很被动,所以“选帅”现在已经4个月了还没了断,各种版本的挠痒秘方也流传坊间,比如说范亨根、比如说阿德里安塞、比如说米歇尔幸好沿路有法国《队报》、德国《图片报》、荷兰《大众日报》一干仁兄仁弟的大力相助,我们才知道了一个叫“阿里汉”的名字,电影里说过——“不是我们愚蠢,而是八路太狡猾”,多么富有游击战争经验的足协同志啊。
阿里汉也就是一“挠挠”,我们最早知道他的名字是在遥远的1974年,那是一个古老得像骨灰一样的年代,但一个好的球员不见得就是一个好的教练,我的一个简单理论是——当一个教练曾九次被老板炒过鱿鱼,他一定有第十次。不过这样也挺好玩,中国足球之所以有这么多群众拥护,是因为它不像足球而更像娱乐。
比如那天在阿姆斯特丹的“海城”中餐馆,我们巧遇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们甩掉的中国足协选帅组,然后我搞了一个没多少恶意的恶作剧,在离朱和元同志相隔20米的地方给他拨了一个手机,他之所以接听手机是因为“国际漫游”无法显示来电,之所以大呼“我听不见,信号不好!”是因为听到记者的声音后怕泄密。然后我们看到他向另一官员指着手机做得意状,根本不知道我们在后边几乎可以看清他们点的“麻婆豆腐”上面飘浮的花椒。
挠挠就挠挠吧,中国足协这次之所以这么神秘,是因为他们根本知道中国足球的药方只是“挠挠”,难言之隐,一挠了之,绝无真正的脱胎换骨希望,所谓选帅,不过是为了给上面的领导下面的群众一个交待,套用周星星的一句话:“我只是一个演员,配合一下而